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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跟大长老倒也能玩到一块儿去,现在已经是骑在他的脖子上了,一路上有这么个小精灵做陪伴倒是添加了不少乐趣。迎着初升的太阳,大地放佛都披上了一层金光,松枝上时不时抖落的雪花钻到人的脖子里,偶尔几只跳跃的松鼠会抱着挂在梢头的干果一纵即逝,这样的场景倒是有些像在旅行。

    爬到最高峰,绵延的山峦让人不禁觉得此处的确是有雄伟之处,查文斌拿着罗盘来回的瞧了瞧道:“青龙环抱山势高,冬时黄来金子色,认水认龙并认穴,隔土三尺有何难?”

    “哟,查爷,这是有发现啊?”胖子道:“这会儿竟然说不难了。”

    查文斌笑道:“这是老古话,祖上传下来的,老祖宗说:一要来龙结穴真,二要朝山却有情,三要城郭合六秀,四要龙虎摆的匀,四者缺一不成局啊。”

    大长老道:“那这局成了嘛?”

    查文斌指着眼前的山脉道:“有山有水定有龙,此处风水当是绝佳了,山脉走势匀称起伏,前方那个地方有云雾挡着,太阳光从上面串下去是不是觉得有金光在放?如果让我选,我一定会选那里,四面八方,都有山势围绕,可它的地势却偏偏高出一筹,这叫众星捧月。左青龙右白虎,上玄武,下朱雀,真龙归黄在中间!”

    “这位查先生好眼力啊。”张老汉道:“那个地方就是神仙台,别看着距离不远,其实走走要很久才能到呢,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时间是露在外面的,这山里湿气重,雾大,赶上有些天,从山顶往下看,跟云海似得一层叠着一层。”

    “没想到啊,果然查先生还有功底的人。”大长老收起那枚石磬道:“看来先祖当年的确是找了一个好地方。”

    张老汉建议道:“从这儿下去,到前面那座山岗,顺利的话要走半天,然后再翻过两座山岗,下面有一条河,现在这个季节,河水会结冰,今晚上我们可以下到半山坡的位置露营,那边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不会雪崩吧?”依照他们在东北的经验,胖子可不愿意把营地选择在那样的位置上。

    “不会,南方的雪和北方不同,晚上都会冻住。”张老汉道:“这里晚上温度极低,大人受得了,这孩子也是受不了的。”

    的确,豆豆这孩子很讨人喜欢,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每次都扑闪扑闪的,粉嘟嘟的小脸蛋肉呼呼的,教人看着就想去亲一下。让一个孩子跟着他们本来就是受罪,查文斌决定同意还是找个能够躲避山风的地方,大家也可以生火取暖,这走了一天身上都要结冰了。

    这上山容易,下山可就难了,尤其是脚下,那都是一抹的冰雪。南方的雪颗粒大,湿度大,雪的表层是如同镜子一般,脚踩上去不留神就会滑到。这下山就像是在倒着的镜子上行走一般,其中的艰难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了。只能用绳子拴着树木,一层一层的往下降,不多久,几个人的裤子和鞋子就全部湿透了,人一热就化冰,不动就又结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等到了那座小庙的位置几个人的脚趾头都放佛已经要掉落了。

    胖子掰扯了一些树枝回来,浇上酒精,活树枝夹杂着冰雪,烧起来的火冒着呛人的大烟。那座山神庙真的很小,里面的积雪就占了一半的位置。石头垒砌的墙壁上到处都挂着冰棱,一座早已倒塌的泥塑看着这群闯入的陌生人是不是觉得有些唐突呢?

    查文斌取了香烛,这是他的习惯,借宿庙宇,无论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他一定会拜上一拜。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整理出来的山庙勉强能够容纳五个人,看着那天空中已经露出的繁星点点,查文斌呼吸着这山里冰冷的空气说不出的新鲜。

    夜里的篝火热着的是辣姜汤,把冻成石头似得馒头丢在里面,吃一口,鼻涕都能挂成面条似得。胖子一边大呼过瘾,全然也就不在乎那些鞋子烘烤后发出的臭味儿。

    “查爷,咱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尊重里面的神仙啊,要不要供两块馒头进去,总是人家的地盘。”

    “就你废话多,”查文斌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庙里不管神大小,都得管好自己的嘴,说破了,是会遭怪罪的。”一边说他一边往后拧头瞧了一边,这一瞧便赫然发现那里面烧着的蜡烛都灭了,香也大约烧了一半的位置就停了。

    看着那上面的冰棱,查文斌心想是不是上面有水滴下来给弄湿了,起身进去检查了一下,香烛上都还是干燥的,一摸香头还是热乎的。他抬头看着这个狭小的空间,石头上布满了苔藓被一层冰壳罩着,门外的人们正在呼啦啦的吃在晚餐,隐约间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四周开始往身上蔓延。

    “你们有谁动过这里面的香烛嘛?”

    “没有,谁会去弄那些东西,”胖子道:“怎么了,有问题嘛?”

    “蜡烛灭了,”查文斌低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钻出那低矮的屋子对张老汉道:“张大爷,咱能不能换个地方,这地方有些太挤了。”

    “天色太晚了查先生,”张老汉道:“这么黑顺着往下溜是很容易出事的,这下面是个深谷,石头都跟刀锋一样,往下要是滑下去撞道脑袋上……”

    胖子也说道:“就是,查爷,你该不会是因为那蜡烛的事儿还在担心吧。一座小庙里面且不论有没有神,老子今天住进来就是给它脸了,咱香也上了,拜也拜了,山头算是行过大礼了。若真有些什么东西作祟,老子就拆了它叫它连个窝都不留。”

    想着下午那路的确是难走,查文斌转身看了一眼那倒塌的泥塑,再三衡量了一下道:“也罢,晚上轮流值班,我在里面贴张镇宅符,外面的火可不能灭,这林子里猛兽少不了有些出没的。”

    里面的地上铺了一层薄毯子,说是毯子,其实就一层塑料皮。胖子说这玩意好带又防水,睡在上面就跟跟冰冻里没二样,多余的部分刚好挂在门口算是个帘子,挑了一些粗大的炭火铺用几块石头圈起来,夜晚,他们就需要这样来抵抗寒冷。豆豆一直被他爷爷用衣服包裹在自己的怀里,第一班是大长老,十点多的功夫,胖子来替他第二班。

    前半夜就是在这样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度过的,一点多的光景,轮到查文斌了,他出来的时候胖子已经有些迷糊的睡着了。

    夜里,远方的你还好吗?查文斌心里开始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模样,不过很快,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用手拍了一把自己的脑壳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请记住,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袁小白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动静,原来是张老汉抱着豆豆出来夜尿。小孩子总是要起夜的,十分不乐意的她不停的登踏着,老汉有些尴尬道:“查先生,不好意思,这都差点弄你身上去了。”他一边替查文斌擦拭,一边慌乱着没注意脚下,那柴火被踩到了,顿时腾起一阵火星。查文斌只觉得眼睛里一疼,想必是给崩进去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他使劲揉了揉眼眶,里面就像是掺了沙子一般难受,那眼泪不自觉的就从里面往外涌。张老汉一个劲地道歉,豆豆也好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一旁小声抽泣了起来。

    好不容易总算是清理出来了那灰尘,查文斌一边笑着强调没关系,一边还摸了一把略带泪痕的那孩子,这一老一少这才重新进了后面的小庙。

    约莫三点多的光景,查文斌准备进去替换掉叶秋,这两天一直在爬山,的确是有些累了,打着哈欠的叫了叶秋起来,他便自顾自的躺了下去,那个地还带着叶秋身上的温热,一个翻身,他也进入了梦想,全然没有看到那枚原本贴在墙上的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章 生病了

    冬天的睡眠是死沉的,本来就冷,几个男人依偎在一起,呼噜声此起彼伏。

    叶秋在外面无聊的添着柴,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回霍山那个小山村看看,内心里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潜意识那个地方叫作“家”,可现实呢?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家,什么叫做亲情,关于以前他甚至忘了,一个没有回忆的人既是幸福的又是可悲的。你可以忘却那些叫人伤感的不愉快,却也记不起那些曾经让你感受过快乐地过往。

    不知怎得,今晚有些瞌睡,已经连续好几次额头都差点碰到前面的火苗了,一窜一窜的。也不知道胖子是从哪里捡来的这些树枝,烟雾又大,熏得人眼睛发酸,但是味道却挺好闻,就像是参合了某种香料一般。

    半个小时以后,叶秋罕见的睡着了,是的,一个从不会犯错误的人今晚犯了错误……

    凌晨四点,大多数的人都在这个时候会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这个时候的梦境一般都会显得特别的真实,并且在第二天一早醒来还能记得。

    查文斌就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古怪的梦,或许是有些想念钭妃了,他梦到了自己在老家五里铺院子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接生婆”匆匆推门走了进来,查文斌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这接生婆看上去像是个男的,自己不是明明请了隔壁村的王嫂嘛?

    “你是谁?”他问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来给你老婆接生的,她马上就要生产了,男人是不可以进去的,你得在外面等着。”

    听声音这却又是个女的,可他喉咙上分明有那鼓账起来的喉结,上唇刚刚刮掉的胡子还很清晰。

    “我不能让你进去,我不认识你。”查文斌道:“我请的是王嫂,你给我走开。”

    各位有没有一个经验,人在做梦的时候语言逻辑其实是不清晰的,并不能做到很准确的分析后给出精准的语言。科学是说,此时人的大脑处于休息阶段,所以人在梦境中的智商要比平时低很多。

    那白衣男子径直要进去,查文斌去阻拦,这时从四面八方开始出来一些人拉住他,这些人都是他所熟悉的:有胖子,有叶秋,有老夏,还有小白,其中一个竟然是他的师傅……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对他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就跟和尚念经似得,“嗡嗡嗡”吵个不停。查文斌极力想摆脱这些人,可是无奈,他们把他围在了正中间,他不得不跳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走进了自家的屋子,他想喊,想告诉这些亲友们:那个人是有问题的!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喊的什么那些人根本就听不见,就像是失声了一般,可是他不久之后他就听到了钭妃在屋子里的惨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你们听到了没,她在喊救命!”查文斌朝着四周呐喊着,可是这些人依旧还是缠着他,根本脱不了身。屋内钭妃的叫声越来越大,屋外他的挣扎却越来越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天黑了,周边那些缠着的自己的人也都已经散了,可是他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走不动。不多久,那个白衣服的男人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查文斌看到他左手举着一个粉红色的东西,那手脚还在不停地蠕动着,他知道,那个就是自己的孩子,于是便疯了一般的扑了过去。

    奇怪的是,那个人很快就跳上墙头不见了,然后钭妃一身血红的也从屋子里追了出来,赤着脚,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要那人还自己的孩子。

    “不用去找了,”这时候他的师傅马肃风又出现了,他走过来对查文斌道:“刚才那个是白无常鬼啊,你的孩子已经夭折了,让无常鬼是抓走了。”

    “孩子!孩子!”查文斌猛地一下就惊醒了过来,冬夜是那么的冷,可是此时他却是一身的汗,浑身上下冰冷冰冷的,扫了一眼,四周依旧还是那么的黑暗,也不知道隔着那层皮外面是否已经天亮。

    山庙里的火坑已经熄灭,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都是人,查文斌才起身就觉得脑袋两边疼得不行,那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不停地来回跳动着,就和有根小针头往那扎似得。

    使劲甩了甩脑袋,很痛!又揉了一下,也没见多少缓和,寻思着是不是有些感冒了。艰难的起身掀开那道门帘,外面果然已经是微亮,叶秋的背影正对着他,那堆火还在丝丝冒着青烟。

    站在他的旁边,查文斌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随口说道:“你进去休息一会儿,我头痛得厉害,等到太阳出来再叫你们起床。”

    可是叶秋没有动,他一动都没动,就那样的坐在那里。查文斌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还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摇了一下,这一次后者笔直地向后一倒……

    意识到问题不妙的查文斌赶忙试着去扶倒下的叶秋,他的眼睛此刻是闭着的,呼吸有些急促,脸颊和额头上的温度都很高。翻开眼皮一看,瞳孔在不停的来回坐着水平运动,连着拍了叶秋几个巴掌又掐人中,可是他依旧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查文斌一边大叫着一边就把人往庙里托,可是他叫喊了半天里面胖子才慢腾腾的从里面挪了出来,靠在山神庙上浑身无力的看着查文斌道:“查爷,我难受,头好痛啊!”

    试过浑身无力的感觉嘛?无力到连走上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查文斌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头重脚轻,他喘着大气,一寸一寸的搬弄着叶秋。不一会儿,小庙里的其他人也陆续走了出来,症状都是一样,一个个脸色苍白喘着大气,好似一夜之间,这些人全都病倒了。

    几个人合起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叶秋勉强给拖了进去,要不然单单是外面的低温就能要了他的命。检查了一下,好像除了豆豆那孩子之外,其余的大人均是同一种症状,像极了重感冒,却又比感冒要厉害得多。

    “查爷,我快不行了,”胖子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喘着大气说道:“整个人难受啊,这头感觉要炸开了,恨不得拿石头去撞两下,撞晕过去可能就舒坦了。”

    大长老也好不老到哪里去,一只手摸着脑袋,另外一只手则不停地在用劲捏拳头,想必是头痛的有些厉害了,而张老汉则直接是倒在了地上哼哼,讲话都要讲不出了,他那孙女儿豆豆不知情还以为爷爷只是睡着了。相比之下,查文斌好像还是他们当中症状比较轻微的,这个轻微也仅仅是相比较而言。

    “是不是什么流感爆发啊,”胖子道:“之前在家里广播上老听到这么讲,咱是不是得了什么急性病要交代在这山里头哇。”

    “得病,要么是吃了什么,要么是接触了什么。”大长老低着头道:“我们大人的身体肯定是要比那个孩子好的,她都没事偏偏我们却有事,她这一路与我们同吃同住,总不该免疫力比我们还强吧。”

    查文斌把叶秋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对胖子道:“石头,去弄个火吧,温度太低了,我怕秋儿扛不住,炖点热汤水给他服下去,一会儿我会给扎俩针试试。”

    胖子很艰难的爬了出去又爬了回来,手里刨的漆黑黑的,那是外面剩下没烧完的柴头,一阵黑烟又冒了出来,借着这火光,查文斌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间他瞟到那墙壁上的符不见了,马上问道:“昨夜里我贴在上面的符你们有谁动过了嘛?”

    很显然,他们是决计不会去动这符的,查文斌爬过去找了一番,果然在地上,那张符已经被踩得有些脚印了。他看着那墙壁心想道:难道是没贴牢?

    道士的符通常都是用煮熟的糯米混合鸡蛋清还有熟桐油三样东西调和起来的粘合剂粘贴,各位可以去看一下,这种东西贴在墙上,如果不是人为的去拿,或者时间久了纸张风化,几乎是不会脱落的。用这个东西甚至可以固定石头和石头之间的缝隙,为何这张符却偏偏脱落了呢?

    “查爷,我知道了!”胖子道:“昨天咱进来的时候这山庙的墙壁上是有一层冰冻的,你那符准是贴在了冰冻上,夜里咱们人住进来还又生了火,这样一来,那层冰化了,你的符也就自然而然的掉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发生了什么?

    地上的符纸果然是有些湿漉漉的,查文斌闭着眼睛狠狠拍向自己的脑袋道:“怎么会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真该死,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墙壁上的冰冻会化掉!”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现在这样子是什么脏东西作祟吧。”胖子道:“就这小破山庙里能折腾出什么来,况且老二和你那都是有道行的人,如果你们都能中招那也太……”说着胖子不禁的就嘶了嘶鼻子道:“怎么这么香啊,哪里来的香味儿,”他把脑袋凑着到处闻,终于是闻到了那地上烧着的炭火道:“这火里有香味啊。”一边说,他还一边吸,跟要上瘾了似得,可也就是吸着吸着那脑袋跟着就又晕乎了起来,他立刻反应道:“查爷,柴不对劲,这柴有问……”这会儿胖子已经开始舌头僵硬了,话都说不了一半就停了。

    终于意识道问题所在后,查文斌赶忙把柴火接二连三的往外丢,掀开那堵着的门帘让外面的山风呼呼的往里面灌。起初的时候那风越是吹人越是觉得头痛,可是时间越长人也就开始慢慢有些缓过来,看来这问题终究还是出在这柴火身上,他们应该是中毒了!

    用银针扎开中指,挤出来的血呈紫黑色,尤其是叶秋格外严重,胖子被扎了几针后也清醒了一点,据他说,柴就是从附近的树枝上掰扯下来的。

    “一定是什么有毒的树种让你给带回来了,”查文斌道:“现在看来得想些办法了,我去弄点碳水来。”眼下他跟那孩子是唯一还能动弹的,可能是他的位置比较靠里,那地方的墙壁上又有个小小的破洞,空气能流通一些,所以症状要比其他人轻好多。

    可是这孩子?查文斌心想难道这东西只对大人有害,对孩子没害嘛?

    这回他尽量挑一些自己认识的树木,捡回来烧得火浓烟虽呛人可却是无害,烧剩下的木炭用石头磨成粉然后泡水挨个灌下去,这是一种土方法。木炭具有吸力和降解毒素的作用,然后便开始催吐,外加上银针排血和一些解毒药丸,折腾了一整个上午,人们的症状总算是勉强好了一些。

    最终经过鉴定,张老汉说,这是一种被当地人叫作“勾人魂”的有毒树种,其树叶到树根果实种子都含有剧毒,不知道怎么就被胖子鬼使神差的给弄了回来。

    张老汉道:“你应该当时是捡了好几种,轮到这位小哥守夜的时候,恰好就用上了这种木柴,离得最近的他自然是第一个倒下的。”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这张老汉分析的是有道理的,这事儿也不好怪谁,胖子又不认得那些落了叶的树木,哪里知道差点闹出人命来。

    “这女娃子真神奇,”大长老道:“她竟然对有毒物免疫,这种几率可是十分罕见的,只有在古书上听人讲解过百毒不侵的人。”

    “老二啊,你觉得怎么样,”胖子见叶秋醒了也有会儿了,他说道:“要是不行,咱就还在这里住一晚,你也是真大意,那么香怎么都没闻出来。”

    “你们真的以为是这样嘛?”叶秋的这句话瞬间让室内的气氛开始凝结,他说话是那样的简短却总又是那样的让人震撼,默默地披着衣服走出山神庙,山风迷糊了他的眼睛,如果他叶秋连毒都分辨不了的话,那么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秋儿,”查文斌跟着走了出去小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叶秋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自己被困在一个四面都是冰冻的房子里,很冷,我找不到出口,里面一片的雪白,八面都能倒影出我的影子。我的影子旁边一直还有一个影子跟着,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就一直在那个屋子里跑,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也做了个噩梦,”查文斌道:“这座山神庙有些不干净,能走的话还是不要久呆了吧。”

    “做噩梦啊!”胖子正巧也在里面走了出来,听到他们二人在谈话,便说道:“巧了,昨儿夜里我也噩梦了,给老子吓惨了。老子梦到一个漂亮女人,正想跟她腻歪呢,狗日的忽然把舌头伸出来,那家伙一下子就从我喉咙里面伸了进去,我感觉她那舌头都挑着我的心肺了,那叫一个难受,不能喘气不能喊叫。后来那女人不见了,又出来一个老头,拿着刀砍我,追着我跑了几座山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还是被熏坏了。”

    查文斌调笑道:“跟你腻歪的是九儿吧,砍你的那是丁胜武,说你不负责呢。”

    “不是他们。”胖子一本正经道:“砍我这里的,我记得可清楚了。”说着他还把自己的后脖子给露了出来跟查文斌比划位置,查文斌还真就去瞄了一眼,这一眼可出问题了,只见胖子的后脖子上果真是有一道浅色的印记。

    “别动!”查文斌一把扯下他的衣服,这季节冷,胖子还不乐意道:“哎哎哎,你干嘛呢,整人玩呢,别闹了。”

    “秋儿,你过来看看,这痕迹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又是什么东西弄上去的?”

    叶秋是武术里的行家,只看伤痕,他基本可以鉴定出是出自什么东西造成的,胖子的衣服被扒拉了大半,冰冷的山风让他胸前那二两肥肉都在不停地来回抖动着。

    “你们俩快点好不好,真怀疑你俩是不是心理变态,居然在山野里扒拉我衣服,这要传出去,我指定是没法做人了。”

    “刀痕,”叶秋用手仔细的来回测量了一下,他用自己的手掌比喻成刀的形状斜着凌空劈斩了下去道:“就是这样,这个人而且是左手拿刀,刀长三十公分左右,出手速度极快,不过这却是一把还没有开刃的刀。”

    “我靠,你真神了,梦里面的那个老头还真是左手拿了一把短刀!”胖子穿起衣服有些紧张地看着查文斌道:“查爷,咱不会是真遇到什么玩意了,他娘的,在梦里面砍我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要是往我脖子上来两刀是不是就没命了?”

    “你这个梦不算什么。”现在查文斌倒是更加担心起自己来了,那个跳跃出来的白衣服无常鬼会是一个警告,或者是一个预兆嘛?

    地上倒塌的泥塑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边脸,现在不是以前有时间,查文斌无心想和一个闹鬼的地方纠缠,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一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深山老林里继续前行着,只是速度比起昨天更加要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