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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不过,此时她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她深知,纠缠的最后,还是会以她失败而告终。

    反正他是帝王,他说怎样就怎样吧。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来的,好,我知道了,谨遵圣意!”

    正打算接着逐客,谁知他已作出回应。

    “当然不是,难道你忘了先前朕让你每月十五去宫里侍墨的旨意了吗?”

    郁墨夜一怔。

    想起今夜可不就是十五。

    从天明寨回来,一路舟车劳顿,都忘了时日。

    “有侍寝的,还需要侍墨的吗?”她问他。

    他今夜在秋实宫,难道让她也去秋实宫侍墨不成?

    再当面欣赏他跟另一个女人的风花雪月?

    想起这个她就郁结,关于这个突然冒出的池轻,关于今夜的秋实宫,他只字片言的解释也没有。

    伸手她想推开他,却被他蓦地抓住了腕。

    “朕跟你说过,每月十五朕的隐疾会发作。”男人看着她,气息已经明显带着一点微喘。

    “所以呢?”

    他是跟她说过,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不能一直呆在秋实宫里,所以来了她这里,因为反正她知道?

    他的脸色已经在慢慢转白,就连额头上都能看到细密的汗渗出来。

    松了她的腕,他将手撑在门板上,也因为这个动作,就郁墨夜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和门板之间。

    郁墨夜呼吸骤紧。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隐疾要发作了吗?

    正有些慌乱之际,听到男人微哑的声音再度传来。

    “只有你的气息能让朕安定。”

    郁墨夜震住。

    反应了好久才总算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她想起上次十五,他让王德紧急将她召进了宫,然后她一进去内殿,他就将她堵在门板后面,然后疯了一般亲吻她。

    现在想想,那不是亲吻,那是汲取。

    汲取她唇齿间的每一寸气息。

    后来门口传来王德跟太后的声音,他当即就放开了她,完全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当时她还奇怪,一个人怎么能瞬间判若两人,前一刻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疯狂嗜血,下一刻又淡然若水、理智如常?

    原来,是她的气息让他的隐疾安定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气息能够让他安定,她只知道,她忽然很受伤,很受伤。

    比今日在龙吟宫外面看到他跟池轻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昵更加受伤。

    一颗心大痛,就像是突然被千万只手在狠狠地抓,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如果最初的最初,是因为这个。

    如果一直的一直,是因为这个。

    如果只是因为她是他的药。

    所以……

    他今夜过来四王府也是因为这个是吗?

    她摇头轻笑。

    她刚刚还在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过来看她的,因为白日里她那样愤然地离开。

    她以为他担心她,所以来了。

    她还以为,就算他不解释,那也是因为他是一个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不懂解释的人,至少他来了。

    一个帝王能屈尊做这些,已是不容易了。

    甚至面对她的不敬、她的痛骂,她的倔犟强硬,他说得最重的也是让她适可而止。

    所以,她几乎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相信他说的,仗着他宠她,她在肆意妄为。

    却原来……

    不是。

    他为了自己的隐疾而来。

    他为了她是他的药而来。

    垂眸弯唇,却是下巴一热,男人滚烫的大手落在她的下颌上将她的头抬起。

    她逼迫看向他,看着他脸色由白转红,两颊潮红,眸子里亦是红的,就像是滴入了红墨,浓得抹不开。

    他也看着她,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呼吸变得粗噶。

    第一次,她没有产生惧怕。

    也是第一次,她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隐疾发作了是么。

    只可惜,这一次,她不想做他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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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低头吻向她的时候,她头一偏。

    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耳畔。

    男人似是怔了怔,呼吸变得更加粗重,就像是风箱一般。

    歪过头,欲再次寻向她的唇,却被她双手大力推在他急速起伏的胸口上。

    或许是没想到她会如此、骤不及防,又或许是隐疾发作、身体虚弱,他被她推得踉跄后退了两步。

    终是练功之人,就算虚弱至此,他依旧及时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而郁墨夜趁他稳住身形的间隙,已经快速转身拉开厢房的门跑了出去。

    意识到她的举措,男人伸手想要将她攥住。

    可终究没有来得及,大手只擦过她披风的衣边。

    男人也没有追出去,就只伸手扶在门框上,眸色痛苦地看着她跌跌撞撞冲进幽幽夜色中。

    在隔壁耳房的厢房里,未掌灯,漆黑一片。

    青莲静静站于窗前。

    这样,外面看不到里面,而她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她知道帝王来了,在隔壁。

    在窗台有异动的时候,她就猜想是他,后来听到拊掌,听到他跟隐卫的声音,就更加确定。

    所以她没睡。

    防止他随时有何吩咐。

    虽然窗户关上后,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是,那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脆响,她可是听得真切。

    两人似乎闹得不愉快。

    郁墨夜从房里冲出去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清楚的是,帝王竟然没有跟着出来。

    侧耳凝神细听,也没有听到窗门拉开的声音。

    一时间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她疑惑男人是已经离开了,还是还在厢房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重物委地的声响。

    然后就是男人低低闷哼的声音。

    啊!

    她瞳孔一敛,大骇。

    连忙拉门而出,进了厢房。

    赫然看到厢房里,男人正扶着房中间的圆柱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喘息得厉害。

    她连忙快步上前,将他扶住。

    在她搀上他手臂的那一瞬,她明显感觉到男人一怔。

    然后似是有些意外地侧首,可在看到是她的那一刻,又瞬间眸色转常。

    以为她是刚刚跑出去的那人是吗?

    可也容不得她多想,她已被侧首过来,映入她眼底的男人的样子吓住。

    满脸潮红、满目猩红、眸色痛苦、额上大汗……

    所以,刚刚那一声响,是他倒在地上吗?

    脸色一变,青莲连忙伸手探上他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