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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了多久了——

    三年零一百二十五天了。

    一千二百三十九天。

    两万九千七百三十六个小时。

    苏盏贴着车门,一动不动。

    徐嘉衍先是含着她的唇轻缓地亲了几下,苏盏推他,力小甚微,被他牢牢按在车门上。

    她气急,又用手抵上他的胸膛——

    被他抓起,反剪到身后,又重重将她抵上去,低头在她唇上更用力地吮吸。

    每一下,都比以前都用力,更有力,仿佛要将她拆进去,唇舌激荡在她口中,苏盏还是不回应,静静凝望着他。

    两人贴得极近,鼻尖互相磨蹭,那两双湛黑又充满怒火的眼睛,都在灼烧着彼此。

    谁都不愿意服输。

    谁都不愿意低头。

    风忽然大了起来,连月光都变得摇曳,似乎在为他们呐喊。

    风在两人身侧吹。

    苏盏的短发被吹的一根根立了起来,凌乱不堪。

    徐嘉衍抬起一只手,从她头顶顺下去,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头发规整的压下去。

    他这人霸道,各方面都霸道,性格又极差,在任何事情上都喜欢掌握绝对的主控权,连接吻这种小事,他喜欢睁着眼睛,掌控对方的情绪。

    苏盏不回应。

    徐嘉衍更加用力去亲她,低头去亲她的脖子和耳根,故意磨她,在她耳边吹气儿,他在逼她——

    苏盏心尖一颤,连睫毛都颤了。

    他很快察觉,贴上她的耳朵,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嗓音低哑一如从前,诱哄道:

    “服个软,你跟我服个软……”

    苏盏僵着身子不说话,她缓缓闭上眼。

    “不。”

    “那你哄哄我。”徐嘉衍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不。”

    谁都不愿意低头。

    唇上的温热离开,两人拉开距离,他眼神里未名的情绪,似乎要将她吞没,先是一阵沉默,渐渐地,他眼里蕴了些怒气:“苏盏,感情在你眼里是儿戏吗?”

    风停了,树木不再晃,光影不再摇曳,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变得更为清晰,仿佛从时光那头传过来。

    “还是你真拿我报复我父亲?”

    苏盏猛地转回头看他,那双眼里都是震惊和疑惑。

    徐嘉衍嘲讽地弯了下嘴角,“被我说中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老实作答,“你走后半年。”

    她仿佛抓住了什么,“所以那天是你,对不对?”

    徐嘉衍平静地看着她,“有关系么?”

    风又渐渐狂躁起来,配合着周遭的树木,张牙舞爪,将她的话语全部打碎。

    想起苏菡,苏盏的表情总是痛苦的,喃喃地说:“你不知道,小菡她看上去什么都不愿意说,但她其实很好哄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只要哄她两句,买件裙子给她,她都能高兴上半天。当初她求我留在本地上大学,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自私地选择了最好的清大,去了北浔,一隔就是一千多公里。我从北浔带了几件小裙子给她,哄了她两句,虽然她面上不说,但我知道她也没生我的气了,她还跟别人说,她很爱我。”

    她痛苦难抑。

    他更甚,他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悲伤,怕带动她的情绪。

    她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小菡了,那张脸又变得清晰起来,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她出事那几天,我爸给我打过电话,让我早点请假回家一趟,他觉得小菡不对劲。我想着,等我比完a的比赛,再回去,总差不了那么几天吧。结果,就在我比完赛的当天,班主任说我家里出事儿了,我定了最快的机票往回赶,我连行李都没有整理,直接从学校赶去机场,我已经很快很快了,赶到医院的时候,小菡已经被盖上白布了,你见过吗?最亲的人趟在那里,浑身冰冷,脸色惨白。”

    “我不是故意接近你的,我并不知道你父亲是他。我确实是从视频上开始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狂风大作,吹乱了她的短发,挡住了半张脸,徐嘉衍伸手将她拨开,一只手将她头发撩到耳后,握着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拉,低头怜爱地吻她的头顶,低声说:“我知道。”

    风雨来袭,倾盆大雨从头顶上浇下来。

    一瞬间,浇湿了两人的头发,徐嘉衍将她搂进怀里,手挡在她的头顶上,“下雨了,先上车。”

    徐嘉衍拉着她往自己的车里走,苏盏没动,他回头看她,如注的雨幕中,小姑娘神情如常地说,

    “你也上楼吧,你身上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