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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草必除根!”说罢,信手一弹,一颗药丸弹进了段子奕的嘴里,她再转过身,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给了拓跋娇。

    段子奕咽下药丸,便嘴清凉漫开。又调息半刻,也跟着能动了,他跳起来说道,“娇儿,既然白晓飞那么想见他的哥哥,干脆把她的哥哥还给她得了,省得麻烦。”

    拓跋娇冷眼睨着段子奕,“如果有一个人要对你的母亲施暴,还把你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把你打得全身是伤,把你逼疯了,你愿意不愿意放他出去再害你和你的母亲?”她逼到段子奕的面前,沉着眼眸逼视她,“段子奕,我拓跋娇永远也不会对自己的敌人仁慈,做我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第五十三章

    段子奕打了个哆嗦,却一下子抬手抱住了娇儿,“娇儿,你别这样子!”

    拓跋娇一把推开段子奕,一个巴掌掴在她的脸上,“别碰我!”

    段子奕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拓跋娇,“俺娘说仇恨是理智的魔鬼,会让人变得疯狂和痛苦的。娇儿,我只是想你快活。”

    拓跋娇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她有哪里看起来不快活吗?理也不理段子奕,扭头便走。

    段子奕跟在拓跋娇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看到她越走越慢,脚步虚伐,身子也因禁不住寒冷而轻轻颤抖。段子奕想上去扶她,却被拓跋娇挣开。

    拓跋娇狠狠地瞪了段子奕一眼,她还没有脆弱到要人保护的时候,她拓跋娇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拓跋娇捂着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去。

    段子奕闷闷地跟在后面,她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娇儿要对他发火。

    连续在雪山里行了两天,拓跋娇觉得都快体力透支了,终于走出了苍茫的雪山来到了草原上。她问牧民买了匹骏马,再牧民家休整了一夜,然后直奔天也城而去。

    远远地便瞧见天也城外驻扎着中原王朝的重兵,而天也城中也是一片箭弩拔张之势。她骑马绕着天也城外围转了圈,发现整个天也城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俨然已经成那瓮中之鳖。

    突然,马蹄声响起,跟着拓跋娇便看见一骑轻骑快速地朝她这边奔来,看服饰应该是中原王朝的兵马。

    “你是什么人?”领头的一个小将军问道。

    拓跋娇的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睨向他,“敢问元将军在吗?”元世爵,望城关太守,昭水江以北的兵马总指挥,中原王朝的封疆大吏,此次围攻天也城的最魁祸手。

    “你是何人?找我们元帅何事?”那人见这拓跋娇虽然满身血污却是一身贵气,且看这容貌长相也不似这塞外蛮人之人,横看竖看都像是中原贵族里的哪家大小姐!

    “呵呵,还真是元世爵在打天也城啊。”拓跋娇伏在马背上好整以暇地睨着那小将军,慢悠悠地说了句,“我听说元将军的家人都在望城关里吧?”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元将军是要江山霸业呢还是要父母妻儿?”说到这里,突然勒马朝外冲去,留下一句话给那小将军,“告诉元世爵,明天早上没有撤离天也城,别怪我拓跋娇派人到望城屠光他全光,让他断子绝孙!”

    “什么?拓跋娇?快,快抓住她!放箭,放箭!”那队巡逻铁骑立即追捕。

    他们的马虽比拓跋娇和段子奕的马快,可两人的轻功极高,见马跑不过直接就丢了马用轻功逃走了。翻过山头,只见一朵悠然的红云在山头上飘扬,那火红的发毛犹如天边绚丽的晚霞。

    “是火儿,火儿在前面。”段子奕兴奋得大叫。他抓住拓跋娇的胳膊叫道,“娇儿,你看前面是火儿,火儿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是一匹火红的汗血马跑,跑起来可快了,像风一样。”

    拓跋娇抿了抿嘴,她看到了!跟了她好几年的坐骑,又怎么不认识。

    “火儿——”段子奕兴奋地大叫着朝那火红的骏马欢呼着奔去。

    拓跋娇在草地上坐下,看着兴奋奔跑的段子奕,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傻子似乎总不知忧愁是什么滋味!随即她的眉头皱起,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望着遥远的天也城,心里似被压着千斤重担般沉甸甸的难受。

    早在几天前她便派出人马去捉拿此次中原出兵的领兵大元帅的家人,也不知道成与不成。但不管是抓不抓得到,要胁的作用都不会太大,最多就是拖延几天时间而已。她派人向四姐求助,可也一直是音讯全无。天也城全民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人,其中老弱妇嬬便占成四分之三,能上马作战的不过两三万人。现在围在天也城外的是二十万人,整整二十万人呐。天也城建得再牢固也禁不起这二十万大军的冲击的,到现在已经坚守十天了。

    拓跋娇的眉头紧紧地拢着,这次天也城被围,几乎没有任何外援。凭她和草原十八部的关系,人家是巴不得天也城被中原王朝灭了。而在中原王朝呢?朝廷被各方起义造反的人搅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来管这里的事情?就算是给元世爵扣上私自出兵的罪名,朝廷也拿他莫可奈何,打下了天也城,说不定还会给他加官进爵。而以云海琼天的力量来保天也城,那更加不是明智之举,其结果就会导致云海琼天同时陷入中原朝廷的军队和梵净山庄的两面夹击之中。怎么救天也城?打不过,和呢?拓跋娇苦笑一声,自古投降者哪个不是送财送女人?让天也城送女人去求和,可能吗?她宁死也不会把天也城的任何一个女人当作投降物送出去,而且在她拓跋娇的生命中就没有投降二字。宁可死,不可降!

    “驾,驾驾!”段子奕伏在火儿的马背上奔到拓跋娇的身边,骑上这神驹良马,段子奕显得意气风发,整个人也突然变得俊朗非凡。拓跋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人本就长得不丑,也算得上俊逸吧,只不过平时憨憨傻傻的模样让人忽视了他的长相。

    “娇儿,你看,这就是火儿,我的火儿。”段子奕笑咧了嘴望着拓跋娇。他翻身下马,拍着火儿的脸,说,“火儿,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娇儿,我的……呃,我的朋友,好朋友。”段子奕差点就口快说错话了。

    火儿朝娇儿喷了喷气,凑上前去用脸蹭拓跋娇。

    乐得段子奕笑咧了嘴,“你看你看,火儿也喜欢你呢!”

    拓跋娇冲段子奕翻了个白眼,废话,她养了好几年的心肝宝贝,火儿不喜欢她还喜欢谁?摸摸火儿的脸,发现连它也瘦了!视线从它的身上扫过,赫然发现马背上多出许多鞭痕,在小腹上还有箭伤的痕迹。她的眼瞳顿时收缩,心疼得半死,用掌抚上这伤痕,“怎么有这么多的伤?”

    段子奕一下子变得气呼呼的,“都怪二叔,把火儿卖给别人,要不然火儿也不会被打成这样子。”他咬牙切齿地叫道,“肯定是火儿不愿意听那人的话,那人用鞭子打的火儿。”

    “你……”拓跋娇愤愤地瞪了段子奕一眼,她拓跋娇什么时候伤过火儿了?他凭什么就说是她伤的?蓦地,想起什么,“你是说你之前在聚啸岭见到火儿的时候它就一身伤了?”

    “是啊。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聚啸岭见过它?”

    “不对,这里还有新伤。”拓跋娇在火儿的背上一条条地细细抚摸,发现有许多伤口是之前形成的,又有许多伤口还在愈合阶段,其中还有几条不明显的伤痕是最近两日添上去的。整个草原上谁不知道这匹马是她拓跋娇的坐骑,谁还敢动!可偏偏有人动了,还伤了!

    “火儿,谁伤的你?”拓跋娇心疼地抚着火儿的脸问。

    火儿抬起头朝拓跋娇喷着气,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她,活像一个受人欺负的孩子在向她告状。

    拓跋娇的鼻头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火儿乖,我会找到欺负你的人替你出气的。”把鼻子蹭到火儿的脸上蹭了蹭。

    段子奕偏着头看了拓跋娇好半天,问,“娇儿,你和火儿认识啊?”

    拓跋娇横了段子奕一眼,摸出金疮药涂在火儿的伤口上,又发现它有一些伤口已经腐烂,当下替它剔除腐肉再上药。这火儿虽然疼得直哼哼,却也不动不躲。段子奕看得更奇了,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被火儿一脚踹开了。他想了半天,突然想明白,“哦,是了,一定是你身上沾了我身上的味道,火儿闻出来了,所以才也把你当朋友的。”

    拓跋娇再次翻了翻白眼,不过听多了这傻子的傻言傻语,她也懒得计较了。

    风吹过草丛,带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和陌生人的气息,极轻浅的脚步声传入拓跋娇的耳中。

    火儿一下子警觉地竖起耳朵,朝草丛的一端望去。

    拓跋娇也惊觉到了,她微眯着眼望去,冷厉的声音传出,“什么人?滚出来!”

    “呵呵呵呵……”低沉的笑声在周围响起,时东时南时西时北,让人摸不清那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咴……”火儿不安地跳动起来,蹄子在地上乱踏,要不是有段子奕和拓跋娇在身边,只怕它早已经拔腿狂奔逃命了。

    “火儿别怕!”拓跋娇轻轻地拍了拍马头,冷眼扫向四周,她看见有一道极其快速的灰影在她的四周快速飞奔。

    拓跋娇很快摸清他的行动方位,一手折了根草直朝那人射了过去。

    “好眼力!”那人一把抓住拓跋娇射出草,在空中连连几个翻身落在拓跋娇前面三丈处。“小娃儿,这匹马是老夫先看上的,已经追了一年多了,你可不能夺人所好。”

    拓跋娇眯着眼望去,此人五短身材,头大肚肥,身子鼓脏像一个充气的气球,但周围有真气盈绕,一看就是一位内力修为极其深厚的绝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