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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我伤重,姥姥去了趟东海弄来了血鲲血治我,听她说在血鲲的肚子里找到了一块血玉,可我一直没瞧见,原来在你这里。”嘴巴一下子撇了起来,“果然孙女比外孙重,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了你。”

    裴幻烟没好看地扫了拓跋娇一眼,嗔道,“一会儿嫌这东西轻了,一会儿又嫌它贵重不该给我,拓跋小祖宗,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理?”

    “本来就是嘛,娘亲把独门轻功传给你,姥姥还给你这么贵重的血玉……”拓跋娇把嘴撅得老高,“都没我的份儿。”

    一屋子的女人面面相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主子在眼红裴幻烟的东西啊。

    秋丝语干咳一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收这东西了。

    裴幻烟一抖衣裙,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拓跋娇,孩子的见面礼我都送了,你的呢?”

    拓跋娇咬了咬牙,扫扫裴幻烟,送这么重的东西,她也不能给轻了不是。想了想,把随身带的血耀剑取了出来,交给秋丝语,“我娘给我的,现在是泰安的了。”说吧,头一甩,得意地瞅着裴幻烟,份量不比她的轻。

    裴幻烟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该回了,告辞。”理也不理拓跋娇,直接抬腿走人,把拓跋娇弄了个好没趣。

    拓跋娇又跟大伙儿闹了会儿,直到困了才回去,趴在床上倒头就睡,刚睡着,就被婢女吵醒,说是一个自称她四姐的人找她。拓跋娇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直奔侧厅,见到一个身披披风的娇丽女子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领着一群江湖中人坐在那里。

    “九妹妹!”那少年见到拓跋娇高唤一声,快步奔出去。

    “六哥!”拓跋娇认出此人。只见他的脸上全是尘埃,头发零乱,华丽的衣裳也沾了泥污。“怎么这般模样?”跟逃难的人没什么两样。

    “九妹妹,你要杀了老八那狗贼啊!”赵永连大叫一声,竟哭了起来。“五姐死得好惨呐!”

    “怎么回事?”拓跋娇沉了脸,她走到赵舞扬的身边,赵舞扬也是一身的风尘,模样比赵永连好不了几分。

    赵舞扬沉着脸,还未开口便听到赵永连叫道,“赵永禄根本就不是爹的儿子,他是……”突然想起有外人在,当下住了嘴。

    拓跋娇看了眼在场的江湖中人,这些人满身血污,神情疲惫,估计是送护赵永连和赵舞扬回来的人,当下客气地把他们请了出去,并令人好生招呼他们。待没有外人后,拓跋娇才坐下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按理说,赵永禄做事不该这么绝才是。

    赵舞扬说道,“老八不是爹亲生的,他是三姨娘和……和人偷情生的野……野种。”

    拓跋娇的眉头抖了抖!这里家丑!想不到她老爹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

    赵舞扬靠在椅子上,说,“他不是赵家人!”

    “所以他要灭了北郡王府,因为北郡王府里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是赵家人,他就不能坐那皇位。”拓跋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所以他才这么绝,才要投奔赵庆,才要逼死爹!”

    “对,赵庆知道他这个秘密,也就有了要胁他的把柄,所以才敢放心用他这个本郡王府出来的人。而这件事情在北郡王府里,只有爹不知道,是个人所共知的秘密,他才不顾北郡王府对他的生养之恩,处心积虑灭了北郡王府。”赵永连恨恨地大叫。

    赵舞扬说道,“我赶去晚了步,领了四百多号人冲进去在御林军的包围中只劫出了永连,老五被活活的烧死了。我们被一路追杀,四百多号人到后来只剩下现在的这七八个,幸好遇到裴幻烟派来的人,要不然……”她垂下头,微微扯了扯嘴角,“要不然咱们兄妹三人只怕就得天人永隔了。”

    “他还真绝!”拓跋娇咬牙切齿地叫道。她的眼里冒出凶光,牙齿磨得格格作响。

    赵永连叫道,“九妹妹,发兵吧,发兵把那畜牲杀了替五姐和北郡王府三千多条性命报仇。”

    拓跋娇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六哥,会的,我会替五姐还有北郡王府的所有人报导仇的。”她抬起头,紧紧地抿着嘴,看向赵舞扬。

    赵舞扬的眉宇紧紧地拢在一起,许久,才慢悠悠地吐出句,“杀!”浓烈的杀气从她的身上迸射出来。就算是泥菩萨都得怒了!

    “六哥,明天我就要把大军开去打凤鸣府了,如果你有心的话,随我们一起去吧。给你个先锋官当!”

    “好!”赵永连咬牙切齿地叫道,“我非得亲手宰了这狗贼!”只要能宰了那王八蛋,让他当个小兵都不成问题。

    赵永连是北郡王赵腾最不成器的儿子,却是最钟爱的儿子,他文不如老三,计不如老八,但好勇斗狠,练得一身好功夫。在京城那卧虎藏龙之地,他三天两头上街跟人打架,那些有钱有势或神踪诡秘的江湖中人谁会买他北郡王府六王子的账,对上了还不是照打。这亏吃多了,自然得下些功夫练武功,然后再拿去打架,一来二去,武功是越打越熟,在京城里也落得个小霸王的绰号。赵永连爱打架也爱往胭脂堆里钻,多多少少沾了些女人气,例如说爱哭鼻子还闹性子什么的,但被北郡王府的人宠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即使他比老八要长上一岁,却不如老八老成,反而显得比拓跋娇还要幼稚。拓跋娇对他也完全没有对哥哥的自觉,倒是有点对弟弟的感觉。

    “四姐呢?可愿意留下来帮我?我这里还差一个辅国良相。”拓跋娇望向赵舞扬,如果四姐肯帮她,文治方面她全部不用担心。

    赵舞扬扬起头看向拓跋娇,“如果是给我做女臣相,我倒有兴趣试试。”说罢,她站了起来,睨着拓跋娇,“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拓跋娇爽快应道。

    “北郡王府不灭。”

    拓跋娇想了下,说,“若我为帝,你便是北郡王。”说罢,向赵舞扬抬起右掌。

    赵舞扬站起来,走到拓跋娇的身边,也抬起右手,两人三击掌为誓。赵舞扬说道,“你只管打仗和召收兵马,你的粮晌、文臣我都替你办妥,包你后方无忧。”

    “我信四姐!”拓跋娇点头应道。娘亲劫了赵氏龙脉挖了赵氏先帝祖坟,钱全放在四姐那里的,还有四姐母亲留给她的那笔遗产,其财力足够拓跋娇打三十年的仗了。

    有了赵舞扬的支持,她就算是不跟赵永禄打,拖也要把他拖死。

    第二天,拓跋娇领着大军开拔!赵舞扬替她守着后方,坐守望城。就在拓跋娇起兵的同时,赵舞扬暗中派人去了中原王朝和魏元九的魏国,悄悄的大肆收购米粮。如今天下先是连续天灾,后是兵灾,粮食是越来越少越来越珍贵。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天下的粮聚在拓跋娇的手上,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跟着拓跋娇才有粮可吃、才不会被饿死。而对于逃难而来的人,赵舞扬也一律派人收留,来多少收多少,然后再根据所需和那些人的特长征集去开荒种地或筑城建房,全部投入到生产力量中去。而对于军事可用之地,赵舞扬也是不惜成本地建立城防关卡,力求做到拓跋娇每占一寸土地,她就给拓跋娇看牢一寸土地,让这寸土地在拓跋娇的手中扎牢根。

    拓跋娇连仗都没有打一场就平安来到凤鸣城下,这一路上遇到的势力无和纷纷倒旗相向,投入到拓跋娇的军中。军队开到望城关时,已由原来的三十万扩张成六十万,兵力直接压过凤鸣城。

    抵达凤鸣城,拓跋娇令大军稍作休整一天,便开始攻城。

    可凤鸣城的守将死守城门,他们攻了一天都没有攻下去,到天黑时,拓跋娇不得不鸣金收兵。

    当天夜里,段十四来到拓跋娇的元帅营帐中,说道,“元帅,停止明天的攻城吧!现在不是时候!”

    拓跋娇说道,“如果此时不攻下凤鸣关,两日后赵庆的大军到了,还怎么打?”

    “不打!”段十四说道,“目前我军兵力和粮草都充足,可赵庆早已是国库空虚,他的八十万大军每天所需的开销根本不是他现在的国力能支持的。”

    “你是说拖?”

    “是的,驻守于城下,不攻。”段十四皱着眉头说,“赵庆拖不起,他必须进攻,而相对于防守来说,进攻露的破绽就更大,我们只要寻着破绽,就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

    拓跋娇皱眉,“行军打仗打的是士气,如果我们拖下去,失了士气,我们会得不偿失。”

    “拖不了多久的,娇儿,相信我,赵庆没有那能力也没有那耐性拖。”段十四朝拓跋娇跪下,“元帅!”

    拓跋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赵永禄也曾是她的哥哥,他们在北郡王府朝夕相处过一段日子,她很清楚赵永禄绝对有那耐性拖。

    第八十章

    “元帅!如果现在强制攻城,我军最起码会损二十万!仁君是不该让自己的手下去白白牺牲的。打仗,攻城为次,攻心为上!”段十四大声叫道。“我们现在处在有利的位置上,可以用一个兵不刃血拿下凤鸣城的方法。”他的话音一软,语带悲切地说,“娇儿,天下死的人够多了,如果可以,不要再流血了。想想那些为了生存跟着你的士兵,想想他们的妻子儿女老父老母!你忍心把他们葬送吗?”

    “你有什么兵不刃血的办法拿下凤鸣城?”拓跋娇低声问。单手把段十四扶了起来,这个男人跪在她的面前,让她觉得难受,甚至有一种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冲动。

    “动摇他们的军心,派人游说守城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