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哪,他是……皇上!昨夜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的向她袭来,一时间,她恍然大悟,昨夜的一切并非只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她真的和他……发生了关系!

    紧咬住下唇,她退出了他的胸膛。

    原本尚在熟睡的龙天昊猛然惊觉,张开眼便对上了她盛满懊恼与痛苦的眼睛。

    她……后悔了吗?

    “昕儿,昨夜……”

    “别说!”她厉声打断他的解释,“昨晚的事我不怪你,一切是我自作自受,我只求你放我走吧。”匆忙地穿上衣衫,她撑开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龙天昊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经过了昨晚那种亲昵与私密后,她竟然还能用那样一副无谓的态度向他请求离开。

    “不可能!”他吼道,眼里迅速燃起熊熊烈火,“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朕绝不会任你离开!”

    苏品昕冷笑:“你的女人?你的女人还少吗?皇帝陛下!”三千粉黛,他何愁没有女人,又何苦强迫她留下。

    他的神情更加阴郁,额间青筋直爆。“收起你的讽刺,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三宫六院里哪个妃子不是对他千般讨好,万般迁就?只有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无视于他的皇威处处激怒他。

    “你一个万乘之君何必对我忍耐,反正昨夜你已得逞,对你来说,我已没有任何价值。”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自嘲。

    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一头只懂得一逞情欲的野兽?她又把昨夜看成什么了?一段不用负责的露水姻缘?

    “朕得逞了?”龙天昊几乎笑出声,满心的伤痛化作无数冰刀雪剑。“你似乎忘了,最后是谁主动求欢的?又是谁在我身下不住呻吟……”

    “住口!住口!”她捂住双耳,拒绝听他描绘那残酷的现实,“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我以为我是和天昊……”

    “该死!”重重的握紧双拳,龙天昊低咒,如果那个也叫天昊的家伙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他霍地坐起身,如索命阎王般俯身欺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准你再想那个男人,以后你只能记住朕的名讳——龙、天、昊!”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更无法控制我的心。”她的手抚上心脏的位置,挑衅的说:“它永远只为天昊跳动——齐、天、昊!”

    龙天昊沉下脸,所有的疼惜让她的这几句话敲得支离破碎,大手一伸,他的掌截获住她的肩,“现在说这些不嫌太晚吗?他已经死了,朕不信,你的心能为一个死人跳动一辈子?”

    苏品昕僵住了,水亮的大眼失神的望着他。许久,她才爆发出一连串惊人的吼叫:“不许你说那个字!我不许!他没有死,没有死,他还在,只是我看不到!他还在生我的气,等气消了……他就会回来了……”她的声音渐渐变小,泪水跟着滑落。

    “他不会回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高声咆哮,要她尽早认清现实。

    “不!我不要听这个!我不要……”她哭喊着,单薄的身子因他残酷的话语而颤抖。

    她当然知道齐天昊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但这话从那个刚刚夺取她清白的男人口中说出,却让她脆弱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看到她几欲崩溃,龙天昊再大的怒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健臂展开,他将她揽到胸前,轻哄道:“好了,别哭了,你哭得朕得心都拧痛了!”

    温暖的怀抱,轻柔而满含宠溺的话语,让苏品昕有瞬间的迷惑,以为齐天昊又回来了。

    她一时忘记了哭泣,睁着一双被泪洗过的翦翦水眸出神的看着他。

    “昕儿,让朕代替他保护你,给你幸福!”话本能的从口中说出,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怔住了。

    他怎么了?难道真如母后所言,他对她……动心了?

    “走开,不要碰我!”她像躲瘟疫般奋力推开他,然后,跳下床逃得老远。

    他不是天昊,无论他们有多相像,她也不能对他产生移情作用,那对谁都不公平!

    “没有人能代替天昊,谁都不能!”靠着墙壁的支撑,她冷漠的拒绝。

    他示爱般的话看似未能打动她坚硬的心房,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是有片刻动摇的。

    一生呼风唤雨的龙天昊何曾受过此等决绝的对待,对于女人他向来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根本不用费心讨好,更遑论许下山盟海誓了。

    而今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乎渴望一个女人,甚至不惜纡尊降贵的当别人的替代品,可她竟是如此的不识好歹,几次三番忤逆他,反抗他,教他堂堂一国之君失尽颜面。

    “在龙临王朝,还没有朕做不到的事,你不肯做朕得女人,朕偏偏就要你只能做朕的女人!”强自压下再度升起的怒火,龙天昊面无表情的说。

    说完后,他迳自穿戴好衣冠,不再多看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凤霞宫。

    只剩苏品昕一人的凤霞宫变得异常清冷,她走到床边,拿起龙天昊睡过的棉被将自己紧紧裹起,就好似被他抱在温暖的怀里。

    垂下眼,她看见了雪白床单上的一抹艳红,那是她清白的证明,曾经她以为她就会这样为天昊守身一辈子,可经过了昨夜,她的身子给了天昊以外的男人,她竟没有一丝后悔,这让她觉得愧对天昊,所以,当龙天昊对她释出柔情时,她才会拒绝他,忤逆他,她是在惩罚自己,天昊是因她才意外身亡,她怎么可以背叛他,怎么还有资格追求幸福?

    窗外天色渐明,烛台里的蜡烛也已燃尽,厚厚的烛泪滴落在白玉案上,像一滴凝固的血,红得耀眼,红得刺目。

    皇宫本就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皇上深夜临幸苏品昕的消息,第二天就惊动了整座皇宫,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苏品昕,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奇特的女子,皇上怎能任性的临幸这种女人呢?太后心里不满,却因上次碰了个软钉子不便再说什么,后宫的嫔妃碍于皇上龙威,只能是各有各的怨,各有各的伤感。

    可是,就在众人纷纷臆测皇上的心思,使出浑身解数想一睹传言中那位女子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内务府传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皇上正式下诏册封苏品昕为贵妃,位列众嫔妃之首。

    太监在凤霞宫宣读诏书的那一天,苏品昕什么也没说,像木偶般在小蝶的指导下接过诏书,然后就默默地回到窗台边继续望着天空出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来打扰她的冥想。

    第一卷第五章永乐公主

    苏品昕呆愣愣的坐在寝宫里,仍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这些遭遇——无缘无故的飞机失事,她掉进一个未入史册的年代,接着她遇上了一个和天昊极为相象的男人,还与他发生了一夜情。如今,她更是无可奈何的成了他的妃子,被迫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一切就像天方夜谈里的故事,让她不安到了极点。苏品昕知道,她的不安不仅仅出于对自己处境的惶恐,更多的是因为龙天昊的出现。

    自从齐天昊罹难,她就心如止水,不再碰触任何男女间的情事,可龙天昊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平静,看着那张和天昊一模一样的脸,她无法做到波澜不兴,那晚的失控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她太低估了龙天昊对她的执著,他竟然下旨封她为贵妃,甚至让她的位份凌驾在三宫六院之上。

    虽然她并不熟读历史,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只要在这里一天,她就只能是他龙天昊的女人。

    猛地,她想起了那天龙天昊临走前留下的一句话:在龙临王朝,还没有朕做不到的事,你不肯做朕得女人,朕偏偏就要你只能做朕的女人!

    他对她还真势在必得!

    暗地里叹口气,苏品昕的唇边浮起一抹苦笑。

    一旁随侍的宫女小蝶看见苏品昕略带愁苦的脸,忙安抚道:“娘娘,您千万要放宽心,皇上这些日子一定是国事繁忙才没空来看望娘娘,等忙完这阵子,皇上一定会来的。”

    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小蝶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形,照理说皇上力排众议封了苏品昕为贵妃,应该很宠她才对,可又为什么自下诏后大半个月了,却一步也未曾踏进过凤霞宫。

    听完小蝶的话,苏品昕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小蝶不提她都快不记得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龙天昊了。到底有多久呢?十天还是半个月?

    她摇了摇头,怕是没有一个妃子像她一样不称职吧,身为皇帝的宠妃却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谒见龙颜,倒是难为了这群宫女替她惦记着。

    苏品昕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唉,她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龙天昊依旧没有踏足过凤霞宫,后宫之中各种流言四起。有人说皇上早已厌倦这个新册封的贵妃娘娘,只是碍于颜面没有废弃;还有人说这苏贵妃就是那商纣时的苏妲己,皇上是一时受她迷惑才会封她为妃的;但无论外面的谣言传得如何热闹,凤霞宫中依旧一派平静无波。

    一日午后,苏品昕兴起了到皇宫内苑一游的兴致,来到龙临皇宫这么久了,她还从未好好游览过,何况龙天昊并没有限制她在宫内的自由。

    嘱咐过宫中的一干太监宫女后,她就带着小蝶走出了凤霞宫。

    接触到久违的新鲜空气,苏品昕做了一个深呼吸,贪婪的感受着这短暂的愉悦。

    秋日的阳光美好的照射着,暖洋洋的,熏人欲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