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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55j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与佛低语 > 第132章
    当时就想在地上找个缝儿钻进去。可是再看四哥时,四哥竟然面不改色。待镇元童子说完了,四哥道:“镇元大仙,在这件事上,我们要说清楚。那就是我并不认为我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过大方,既是一个赌约,你就当把它当作一个赌约来看,你不把赌约当作赌约,这便是你的错。你既然大方的很,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噢,对了,对你的大方我还没表示感谢呢。镇元大仙,谢谢你了!还有,既是一个赌约,横竖都要喝一碗羹,本来也没什么,我今儿个本来也没这个心思要与你赌一赌,只是你太过贪心,你喜欢花草,这本没什么,可是你不知道我也喜欢花草,恐怕也不在你之下。只是我二人的用途不同,你可能想用来修心养性,我呢,只是想着用它来做一个菜,或是烧一个汤,我曾发誓要尝尽天下美味,可是谁叫这几株花草是如此希罕呢,普天之下只怕找不得第二个,你若带走了,我心里不好过那是一定的,说不定为了这几株花草害了相思病也不一定,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是到你那儿想看一眼,只怕也办不得。既是如此,我今儿个只有搏一搏了。我看如此做法也算不得违了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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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又道:‘镇元大仙,话咱们明说了吧,你既是输了,本来无论我做哪一种羹,你都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呢,你既是大方,我不妨也大方一回,我不想欠你那个人情,故而今儿个我费尽了心思做了两碗羹,也好叫你有个选择。这样我就补了你的那个人情,自此我就在心上不再欠你的了。这一点咱们须得说明了。’那时镇元童子听了,口里只道:‘好,好,果然是邬家兄弟做事风范,与众自是不同。’他那时口口声声的邬家兄弟,我听在耳里实在是觉得不舒坦,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家说的也不算错,那个时候,无论如何,我们弟兄定然是站在一起的。四哥道:‘废话我们就不说了,你看着,这一碗绿色的,是我这几年当中游历名山大川之时搜罗的各种毒草,然后精心挑选,我又精心烹制而成,可以说集天下毒品精华。你若选了它,喝了之后若是抗得住,你尽管走好了,我弟兄绝不为难于你。你再看一碗红色的,其实它就是血,这个血也是非同一般,镇元大仙,你也是个明白人,明说了吧,这就是人血。我想,你出道以来,定然不会没伤过人,是人血还是兽血,你自会辨别,还有这个婴儿,本就很鲜嫩,可是我怕它的骨头硌了你的牙,特意用蒸笼过了一遍,想来定是酥烂的很,然后配以佐料,好歹也要对得起你呀,不过这一碗绝无毒药,你大可放心,我魔刀邬天虽然不为天下人喜,可是在这一点上你大可放心,我绝对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邬老四别的好处没有,可是说话算话,却也是一个特色……’”

    “镇元童子听了,脸色登时气得煞白,怒道:‘邬老四,邬家兄弟之中有你这样的人物,嘿嘿……不说也罢……’他如此一说,我本就觉得不舒坦的心中更是难过和羞愧。我以手指塞了耳朵,不想听这样的话,可是那话就像是在耳边,就那么一直的响,时至今日我还觉得是在耳边。四哥冷冷的道:‘镇元大仙,这一个事儿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与那弟兄几个无关,休要把他们牵扯在内,你快做决定吧,若是哪一个都不喝,便算你输了,你自己走吧,把这些花草留下……’镇元童子冷笑了几声道:‘本来么,你若说喜欢这些花草,我原可送你一些,可是今儿个无论如何,你也休想得到一株。’说罢,蹲下身来,眼看着两碗羹,看看这一个,双看看那一个,看看那一个,又看看这一个,实是两难。若是选了毒草羹,只怕立时便送了命,还提什么保不保得住那些草儿?若是选了那碗婴儿羹,嘿嘿……我与大哥只所以呕吐,就是因为看了那个小小的婴儿的模样,一个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的这样的一个婴儿,愣是放在了眼前,叫我……叫我……如何不……镇元童子,那时看了看这一碗,看了看那一碗,心中显然是矛盾之极。”

    “过了一忽儿,镇元童子站起身来。四哥喜道:‘怎么样,镇元大仙,想开了吧,我劝你还是别喝了。’镇元童子冷然道:‘邬老四,你既是精心为我配备了如此精美的羹儿,我若不喝,岂不坏了你一世英名,为了顾全你魔刀的声名,我镇元好歹也要试一试。不过……你这一招也太歹毒了吧,这小小婴儿,也真难为你怎么会下得了手,日后,你可别人被家做了一碗羹儿!’听了这后一句话,四哥的脸色陡的变的,登时煞白煞白的,可是四哥那时,竟然还笑得出来,他颤声道:‘镇元大仙,枉你也是修炼之人,你莫忘了,像你我这等人物,只要未得天庭赏识,未被天庭所用,便没有功名,也就只能称为妖人,天下之中,又有几个妖怪不吃得几个人儿,我以婴儿做了羹儿,岂不恰合了我等的身份?’镇元童子冷冷的道:‘你邬家兄弟的事儿,休要把我牵扯在内,我镇元虽说没有功名,可是这种祸乱天下众生的事,还做不来,纵是为妖,也与你弟兄几个不同,哼……’”

    悟空听了,一个蹦蹿,大叫了一声:“好,好,这才是镇元,答的好,也不枉了老孙与你……老孙与你结识了一场……”

    邬月见了悟空如此大失常态,心中讶异之极,双目一翻冷冷的看了悟空一眼,又冷冷的道:“斗战胜佛与镇元大仙的交情非同一般呀!”

    悟空听了,心中一个激凌,可是口上却道:“赌棍佛,此言差矣。俺老孙就事不就人,说的是个理字,你家四弟,就连婴儿也不放过,此种心肠是不是忒也歹毒了吧?就连说上一句你也不许么?人家镇元童子的话儿可比你家兄弟强得多了,好歹也有些儿人性在里面。你弟兄几个比不得俺老孙,老孙乃石头里生的一个猴儿,无父无母,像我这等尚不曾吃得人,而你这等本是人生父母养的,缘何又吃起人来?镇元童子有如此心胸比你邬家兄弟而言那是强得多了,哼!”

    悟空愈是说到后来语气愈是冷峻,最后一个哼字哼得听在耳里,直如气冲斗牛一般。

    邬月听了,脸色变了变,张口欲说什么,可是还是忍了忍,闭了嘴,垂了眼睑,又如老僧入定一般。

    那边邬明听了悟空言语,颇为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邬明道:“斗战胜佛,你……你……你且听我说来,没有你说的那般……那般……那个……”

    悟空听了,便欲与邬明口角一番,可是转念一想,这弟兄几个只中,只有这个邬明还与自家说得几句真心话儿,若是便这般惹恼了他,只怕就连故事也没得听。

    当下悟空笑道:“好,好,邬老六,你说话,老孙爱听,且说,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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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明听了,脸红了一红,理了理气,道:“四哥听了镇元童子的话儿,勉强笑道:‘镇元童子,这一碗羹,你喝是不喝,休要罗皂,哪个有心与你贫嘴?我看你还是趁早走人的好。’镇元童子双目斜视,傲然道:‘邬老四,你想的倒好,今儿个镇元童子就是把身子骨放在这儿,也绝不便宜了你。’说罢,镇元童子再不犹疑,一伸手,便端了那一碗绿绿的羹儿,热气直扑镇元童子的脸儿。我与其他几兄长见了,面上全都变了颜色。三哥张了口就欲叫出声来。镇元童子吹了几口,直把热气吹在一边。一刹时,药味更是刺鼻。镇元童子张口便喝……”

    悟空听了,也只觉得心惊肉跳。

    邬明道:“……就在此时,只听得有人大喝了一声:‘且慢……’”

    悟空听了,吁了一口长气,道:“好歹有人来救,否则,镇元童子又岂能活到现在?是哪一位大仙来了?”

    邬明听了,看了看悟空道:“谁也没来!”

    “谁也没来?”悟空听了,愣了愣,转颜道:“我知道了,定是邬老大!”

    邬明面无表情,道:“什么都瞒不过斗战胜佛。”

    悟空道:“有什么瞒过瞒不过的,以俺老孙的心思,也只有你和邬老大有这等慈悲心怀,其他几个吗?哈哈,不提也罢。”

    说罢,悟空仰天大笑。

    邬明与邬月听了,面上俱都变色。

    邬明待悟空笑毕,缓缓的道:“果然如斗战胜佛所言,说话的是我大哥。我大哥说话一向拖泥带水,可是那日说话与往常却是迥异。”

    邬明顿了顿方道:“镇元童子听大哥一声大喝,一些儿防备都没有,手上一陡……”

    悟空听了,心中一喜:“好歹全泼在地上。也算不得违了约……”

    “……碗中的羹儿,便……便……泼了少许出来。”

    悟空听了,心中颇为失望,心中不是滋味。

    那边邬月道:“斗战胜佛是不是颇为失望?”

    悟空本正自失望,听了此话,心中大惊,忙的转过脸去看时,却只见邬月勿自那般老僧入定般的坐着,眼皮儿也不曾抬得一抬。

    悟空心中暗骂:“奶奶的,真是个老精棍儿,怎么猜得透老孙心思?”当下敛了敛心神,强笑道:“赌棍佛说梦话儿吧。”

    邬月冷言道:“梦非梦,非梦即梦。”

    悟空道:“赌棍佛还说未曾入得佛家,说是什么道家身骨,老孙赠你这赌棍佛的称呼,你还懒得认了,今儿个怎么像老和尚般绕起口舌来了?”

    邬月依然冷语道:“佛中有道,道中有佛,哪个说的清楚?”

    悟空听了,不由得怔住了。

    邬月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