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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55j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山村土财主 > 第七十六章 糊涂官断家务事
    高原上的山头那么高也没见挡住东来西去的红太阳。清晨这边出来傍晚那边落下也不换个花样也不改条线路烦不烦累不累呀?树黄了又绿了花儿开了又谢了天寒也好、地冻也罢不管刮风、不论下雨那一轮红红的火球总是不紧不慢地转来转去。都是因为它的缘故当年那位生气勃、英俊潇洒的方国祥如今都成了老头儿了。

    再过一个生日老县长就要凑够一个花甲了。细细想来他这一生快事不少最得意者莫过于仨:一是二十几岁当县长二是动乱年月未受伤三是……按理说应该是他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迅处理了二女儿方千红的婚事。可是二女婿不争气没好久就转业到安徽老家才当个供销社的小副主任。千红不知怎么晓得了那封信是他逼着董榆生写的.因此一赌气人也不来信也不写还是女婿会来事有时写几个字报报平安。他这一生记性好忘性也大该记的事他忘不了该忘的事他记不住。年轻时就干过那么一回荒唐事好在关键时刻他坚定了立场没有误入歧途。如其不然这阵还不知猫在哪片土洼洼里刨石头着哩!后来他听说武冬梅也没走出好远跑到玉龙乡茨萍村嫁给一个坏分当老婆。再后来他就马虎了犯不着打听那么多。她武冬梅那样的人又赶上那个年头这就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人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又说“有个好老伴丈夫做清官”这些话都有道理。夫人何红士脾气是大了些但绝不纵容他干坏事、做过份事。他不好色不贪财。贪什么财呀?高原县穷得叮铛响连身上的虱都有气无力少精神。庄稼没收成农民没饭吃只有靠回销粮打日。老天爷不下雨人有啥办法?高原县是全省出了名的苦地方一没土产、二没特产、三没出产。破石头烂瓦块土地不争气能怪他县长没本事?董榆生干得好给他个县长试试保准过不了三个月.别人不说话他自己就得辞职溜号收拾铺盖卷。县长就那么好当、人人都能当得了的?

    在掘人材、选拔干部方面他自认为是出于公心的。朱桐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青年干部从印刷厂副厂长到县zf办公室主任一步一个台阶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小朱有魄力、有胆量。工作雷厉风行作风泼辣很有一股朝气。当县长不一定称职挂个副职还是绰绰有余的。新上任的县委书记郭富荣对小朱好像很不感冒横挑鼻竖挑眼。他老郭才来高原几天能了解多少情况?老郭这个人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城府深得很。不防啥时候给你过一手那就惨了。老郭不起用小朱也就罢了。却又异想天开不知从哪儿冒出个董榆生。还要让他担任什么乡镇企业开公司的经理还要为他落实政策恢复公职转为正式国家干部。老郭这个人也真是小朱和董榆生同为他的部下战士他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况且小朱从部队回来后一直表现不错入党又早。董榆生算什么?早先的事就不说了念了几天书不回家也没出路了。在凉水泉那么个小地方钻政策的空捣腾了几个小钱就烧得不得了。上次县人代会竟然有人提出选他为代表这还有什么原则?不是他和几位懂政策的同志仗义执言、拒理力争董榆生没准还真能“鞋帮改帽檐高升一截”呢!

    对董榆生这样的人必须要留着一手。现在虽然不讲阶级斗争、不提家庭出身什么的但还是要搞政审哩嘛。董榆生绝不会对党有多深的感情他父亲董传贵死于那个年代母亲一大堆问题也没搞清楚生父还不知在台湾混个多大的官儿说不定还是个“台独”、“两国论”之类的分呢!这样的人若是掌了权和台湾那边一呼应就热闹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生前最担心的不就是这事。老郭从部队转业不久从公安局长到县委书记没几天时间还需要一段熟悉的过程。思想有些偏激人无完人也就不要勉为其难了。这个关一定要在他这儿把住。董榆生回乡之后从未和支部书记朱三同志谈过话也从未给朱支书递过入党申请这就是证据嘛。

    改革开放这几年人的观念在一夜之间就生了天渊之变脑里只想着钱、钱、钱!怎么就不想维护安定团结、巩固社会主义江山?怪事都出在这年头踢球的踢进一个要一万块?!没有了社会主义要那么多钱有啥用给谁使?革命战争年代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谁为钱来着?他方国祥一次捅死几个鬼折价该多少奖金?那时候喊一声“毛主席万岁!”威风凛凛杀入敌群小鬼、老蒋那一个不是闻风丧胆、抱头鼠窜?

    “要是让我当教练”方国祥想“我就不这么干。不奖金只讲精神。多鼓劲.人争一口气嘛1要的就是这种精神此时不搏几时搏?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小伙们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别说老汉(韩)就是那个拉肚的巴稀(巴西)没准也能赢两把。”

    县zf后院有个小门平时不常开。管花园的老解头就住在门口的小屋里。每回远远瞅着县长过来早早把门打开。老解头是个瘸.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出于礼貌他总是用那条好腿撑起身站得直直的先是冲着方国祥的脸灿烂一笑点个头问候一声然后再对着县长的后脑勺儿嘱咐一句:

    “县长您走好。”

    方国祥的回答极其简单无非是“哎、啊、嗯、噢”四个字。他从不和老解头寒喧倒不是因为看不起老解头那一条瘸腿。当年他们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时常言语不合。尤其是老解这人嘴口不严喝酒不喝酒都爱说些不该说的闲话。

    “妻多了不爱钱多了是害……”方国祥继续着他的思路.边走边想“够吃够喝就行了死了还不是一把火一烧能带走几个?”

    出了小门往前直走不足百十米就是方国祥家的大门口。他往前一按门铃门内的大狼狗汪汪两声算是里外都报了讯。今天来开门的是方国祥的外孙女儿珠珠。珠珠四五岁长得胖头圆脸是大女儿何万紫所生。二女儿方千红生的是儿离得又远人又不来.如今也未见过小家伙长得啥模啥样。万紫结婚不久就和丈夫闹别扭把珠珠扔给方国祥老俩口也很少回家。

    珠珠打开门就说:“姥爷家里来了个阿姨。和姥姥说话呢!阿姨哭了眼睛红红的。不信您去看嘛!”

    方国祥一弯腰抱起外孙女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一边走一边说:

    “珠珠真乖珠珠真乖。”

    走到客厅门口方国祥放下珠珠里面的年轻妇女站起来。果如珠珠所说眼睛红红的。方国样不认识忙说:

    “别客气坐下说坐下说。”

    何红士介绍说:“老方这就是朱桐生的爱人叫侯、侯什么来着?”

    梅生还端端正正地站着苦笑笑说:“方县长您好。我叫侯梅生。”

    方国祥挥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梅生坐下说话口里说:“知道知道。哎呀你和小朱结婚那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怎么样孩都大了吧?厂里忙吗?”

    何红士站起来拉住珠珠的小手说:“小侯你和你方叔叔先说着我看看饭怎么样了?”

    梅生还没开口眼泪先扑簌簌掉下来。

    方国祥眉头一拧说:“怎么小朱欺侮你了?告诉我.等我有机会好好收拾他!”

    梅生几乎哭出声来抽泣了好半天才说:“方县长我活不成了。请您救救我的孩吧!”

    方国祥很纳闷诧异地问道:“有那么严重?我早听说你们夫妻俩有些不合但这也不会影响孩呀!孩毕竟是…毕竟是……”

    侯梅生哽咽着说:“孩不是朱桐生的。方县长您是我们的长辈又是我们的老领导我把话全给您说了。头些日朱桐生到法院告董榆生说孩是董榆生的要董榆生负担生活费还要赔偿精神损失……”

    “又是这个董榆生。我早就知道这个董榆生!我最清楚他不过……”方国祥忿詈道。

    “董榆生为了孩的名誉他认了。法院做了调解处理董榆生赔了2万块钱。”

    “两万不多太便宜了董榆生。他不是很有钱吗?应该赔二十万三十万!……法院要为民作主应该惩治惩治这些暴户。”

    梅生分明已经感到老县长的情绪不对不知他是对董榆生有意见还是对个体户有看法。但到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讲完所以她接着又说;

    “我以为事情至此就了结了。谁知第二天朱桐生就跑到厂里给我要这两万块钱我不给我想着要把这钱退给董榆生。为此朱桐生恼羞成怒在我们厂里大造舆论说孩不是他的……。我们厂很集一人听到消息.立刻就传遍全厂。有人说我是坏女人肚大了才嫁人。学校里对孩造成不良影响他已经几天不上学了……”

    梅生还要继续说下去方国祥摆了摆手说:“小侯别说了。我全清楚我理解你和孩目前的这种处境。除了同情。我能做什么呢?我是爱莫能助呀。小侯呀你也真糊涂怎么就轻易上那些骗的当呢?这一点我比你要有经验一些。如果不是及早现及时采取措施我家千红就是第二个你。要当心哪!小侯。对于某些人你要多加小心他们伪装得太巧妙让你吃了亏还要设法为他说话……”

    梅生刚要张口说话方国样打断说:

    “小侯你等我把话说完。这件事小朱做得可能有些偏激但放在谁的头上都一样。你想想”方国祥站起来把梅生茶杯里冷水倒掉又加些热的。然后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口接着又说“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他含辛茹苦带大的儿却不是他的亲生他背了十几年的黑锅.这种愤怒一旦爆出来什么事不会生?小侯要不这样由我出面把你的工作调动一下也让孩换个环境。你姿态高一些把两万块钱给小朱让他平衡平衡消消气。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再声张先对我们不好。你我还有小朱咱们都是党员要维护党的尊严嘛!”

    侯梅生就要出口的话被硬硬卡在喉咙里.她嗫嚅了半天:“方县长我…我还有话……”

    “有话过后再说。”方国祥冲着门外扯噪喊了一声:“老何上饭!”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看还在犹豫不决的梅生又加了几句:

    “你回去准备准备工作问题我明天就办你在那边是正科级咱们平调林业局正好缺个副局长。咱们两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想当年你公爹就和我……”

    梅生欲言又止她看见何红士亲自把饭菜端上来了。何夫人今天出奇地慈眉善目喜笑颜开。小珠珠跟在后面一人一双筷嘴里嚷嚷着:“开饭了开饭了。”

    侯梅生忽然现这小姑娘长得怎么……?本来有一肚话要找老县长说说的看样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县长人看起来挺面善可是太固执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好像是听他训话来的.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她这趟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县长孩是朱三的与人家董榆生无关。她本来说这话的勇气就不足.现在她端着县长家的饭碗到底是吃饭还是说话?而且餐桌上又多了几位使她更无法开口的人。不过县长说了要把她的工作调一调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不幸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