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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净衣派便游然而升。

    但是所谓帮有帮规,穿的衣冠整整,哪里像个乞丐。于是他们就把刚买的衣服故意弄破,故意打几个补丁,全身都是干净净的。而一些天生乞丐,却是看不过他们这样假惺惺。渐渐的,一山难容二虎,污衣净衣两派明争暗斗,视若仇敌。历代来都是水火不融。只因帮中有规定,帮中弟兄不可自相残杀,帮规不得不守,可两派中人又谁都不愿乞和,所以污衣净衣两派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大,平日里见面都是避身走过,当做不认识,偶尔有些小打小闹。本来两派中人已经好久没有再聚在一起过,只因这次大会实属丐帮大事,所以才又再聚头。

    污衣龙头道:“我们这些下等乞丐,怎能跟你们这些富家弟子相比?”语气带着嘲讽。净衣龙头道:“大家都是丐帮中人,何分彼此?”他始终带着半分笑意。可污衣龙头却始终板着个脸,道:“丐帮,你们这样还算是丐帮中人吗?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故意把衣服弄的破破烂烂,拿着个破钵破竹片干嘛?不如就穿的达官贵人一样,这样才像你们净衣派不是吗?”

    色无戒觉得这位净衣龙头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身为乞丐,过的日子却比一般人还要好,这样总说不过去。可却也太过墨守沉规。这些本身做过乞丐,延沿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样的日子并非是人过的,但如今条件允许,就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如今大半以上丐帮弟子,都是半路出家,原本家庭就富贵,却勉强要他们像真乞丐那样,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丐帮要发展,净衣污衣两派的分化是迟早的事。但如今两派为了丐帮中人应不应该过真乞丐的生活而势不两立,这非是丐帮之福。

    净衣污衣两位龙头各自以自己的立场不放松,越讲情势越僵,只差动手打了起来。只碍于顾着大会的面子,所以分居南北,两死不相往来。事实上净衣污衣两派各自拉山头,丐帮已经分为南丐帮与北丐帮了。

    隔了片刻,高台上一个八袋弟子喊道:“丐帮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钵掌老、掌棒长老到!”听得如此,丐帮净污两派人人肃静,一起向西靠拢。丐帮帮规甚严,此时谁也没分是净衣派还是污衣派,聚到了一起,如果丐帮一直如此,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式微。

    接着两位六七十岁,两闰五六十岁的长老从山后走了出来。众人纷纷用手中的竹片木棍敲打着地面,此间没有号令,却是整整齐齐,丝毫不乱。色无戒怎么也跟不上这种节奏,只怕会被别人识穿,于是便滥竽充数。

    传功长老两手一扬,敲打声顿时停住。而后高声道:“各位今日一定很想知道丐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静静听着。传功长老道:“丐帮向帮主与半月前病逝了。”众人顿时恍然。纷纷议论着。色无戒听了也是一惊,他依然记着就在今天,有一个独臂采花贼手中拿着打狗棒,打狗棒为历代帮主相传,他既手拿打狗棒,那这是丐帮帮主无疑了,怎么会又死了呢。此间蹊跷,更是摸不着头脑。

    污衣龙头忿忿的道:“向帮主虽年已七十,却是体壮如牛。虽一年没见他老人家了,可时常听到江湖上传出他的消息,怎么会得病,又怎么会……”说到这里,只差没哭出声来了。净衣龙头道:“龙头兄弟说得是,要说帮主死了,我绝对不相信。”

    传功长老道:“樊龙头的心,庄某很是理解。当我知道向帮主的死讯时,何尝不向你一样。半月前,丐帮招集我们四大长老在掌棒长老的金谷园里聚首。很久没见帮主了,我们四长老都很高兴。掌棒长老也都布置了一切,恭迎帮主降临。这一些掌棒龙头都可以见证。”

    色无戒听那掌棒龙头家居金谷园,便知道丐帮却实变味了,怪不得污衣派的势力越来越弱,原来连长老们都喜欢富贵的生活。金谷园,是西晋石崇的别墅,一直在今洛阳老城东北七里处的金谷洞内。石崇是有名的大富翁。他因于贵族大地主王恺争富,修筑了金谷别墅,即称“金谷园”。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石崇用绢绸子针,铜铁器等派人去南洋群岛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的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金谷园的景色一直被人们传诵。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的时候,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所以人们把“金谷春晴”誉为洛阳八大景之一。掌棒长老能以此为居,定然靠得是他丐帮长老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污衣派龙头也是看不起掌棒龙头。他知道向帮主居无定所,平日吃穿几乎都靠乞讨,虽江湖中人经常笑话,堂堂丐帮帮主也要乞讨,可污衣派龙头却极是敬佩。刚才听传功长老说向帮主会到掌棒长老的金谷园会议,不免“哼”了一声,心中很不相信。只不过这时不是发牢骚的声音,于是便忍了下来。

    掌棒长老上前道:“确实没错。当晚传功长老、执法长老与掌钵兄弟早早就是小弟的金谷园等帮主到来。只等到戌时,还没见到帮主到来。当我们四人都怔怔不安的声音,终于听到帮主爽朗的笑容,随即传来声音道:‘四位兄弟,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四人只见人影一闪,只见向帮主早已经坐在了对面亭子的石凳上,伸手抓起石桌上的东西便吃,端起酒便喝。

    “我们四人马上迎了上去,道:‘帮主,好久不见了,可想死兄弟我们了。’向帮主哈哈笑道:‘想俺爷们干嘛?快一起坐下来陪我吃酒。’我见菜凉了,便准备叫人重坐。帮主斥责我道:‘俺们乞丐有这东西吃就算不错了。寿兄弟,你住这金碧辉煌的金谷园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但你却不能忘了本,应该给众人起个榜样。这一点,计兄弟做的就不错。’执法长老道:‘帮主过奖了。’执法长老原来只是街上一个落魄乞丐。后来加入了丐帮,做得执法长老的位置,虽现在衣食无忧,可却不奢侈,实则为污衣派一方,与掌棒长老正好相反的事,掌棒长老原来就算了纨绔子弟,进了丐帮,自然也改不了这脾气。

    污衣派龙头听着掌棒长老重诉帮主的话,确实像帮主的口气,一想到他病死,不免痛心,眼含泪水。净衣派龙头也觉有些惭愧。此时突然人群中有一声音道:“听刚才掌棒龙头说的,向帮主威风不减当年,怎么会病死了呢?”说话之正是色无戒,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开口喊出。此时头一缩,却没一人注意到是他说的。并且便有数人应和着:“对呀,对呀。向帮主怎么会病死的?一定是你们胡说,想谋夺帮主之位。”

    第058章

    执法长老道:“大家不要吵,听计某把话讲完。”污衣派龙头敬重执法长老的为人,叫住了污衣派弟子的吵闹。渐渐的,净衣弟子也静了下来。

    执法长老道:“寿长老说的话一点都没假,当时我们四人都在场。我们陪帮主喝了数怀,突然见帮主开始闷闷不乐,似乎为了什么事烦恼,掌钵阮长老便问道:‘帮主有什么事?’向帮主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座,脸朝着月空又是叹了一口气。我急切的问道:‘帮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如此闷闷不乐?’向帮主说他有些厌倦了江湖生活,准备将帮主之位传于别人。”

    一听计长老这么一说,丐帮弟子顿时群情汹涌,各种猜测都有。掌钵阮长老道:“大家听我说。”他不等众人静下话来,便开始讲了起来。“当时我们四位长老也是向大家一样。我问道:‘帮主,你群领丐帮数十年,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帮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不肯说出,只道:‘我虽身为一帮之主,可帮中大事都都仰仗你们四兄弟,心中实在惭愧。’一听帮主这么说,我们四人都是同一心思:‘莫非帮主嫌我们功高盖主,就像宋太祖一样要怀酒释兵权?’”

    此时丐帮弟子又是高声喊道:“你胡说,帮主乞是如此小气之人,你可别含血喷人。”在这个场面,什么长老的威势,都似乎荡然无存。好不容易静了下来,掌钵阮长老接着道:‘这自然是我们小人之心了。向帮主也看出我们的怀疑,并向我们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并问我们丐中谁比较适合做帮主。我们自然是说除了向帮主之外,没人能担这个重任。向帮主哈哈笑道:‘你们觉得我的徒弟怎么样?担当这帮主之位他能不胜任?’

    “四长老都是知道,向帮主唯一收的徒弟名叫‘施手信’,他年少时由于灾荒被迫沦为乞丐,正好被向帮主遇中,见他可爱,并有一股子脾气像自己,便把他收为徒弟,带进了丐帮。向帮主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可经常回来教施手信功夫,其余时间都是四大长老,以至丐帮中资深弟子教他。由于他是向帮主唯一收的徒弟,所以大家对他自然是另眼相看,在帮中俨俨然就像一个小帮主一样。他为人倒也聪颖,学武功也是很快,很快做到了八袋弟子。只不过由于从小受致了苦难,使得性格中很要强,对任何事都不肯认输。帮中有些人对他很是不满,关系也是越来越糟。只不过知道向帮主视他如亲生孩儿,所以大家不敢去惹他,也不想去理他。四大长老也知道施手信并非帮主之材,可更不知道向帮主刚才的说到底是真是假,相帮对望,却不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