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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想到一到洛阳,便看到春泥被人称作采花贼,一定是作恶时被高手擒住,落的一只残废,不免忿忿。春泥道:“原来师叔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眼眶中却露出泪水来。色无戒却没注意到,只道:“谁知道你干过什么事?不过必究相识,你告诉我,臂是怎么断的,或许师叔还能替你报仇。”

    春泥道:“算了,就当事情什么都没发生,反正你也不会相信。”色无戒气道:“你小子别给我废话,我让你说你就说。”春泥道:“就在当天,师叔和小翠的事,被方丈发现了。师叔是逃了,可我一个小知客哪是方丈的对手,若不是师叔原先教过我功夫,恐怕今天春泥不能做上丐帮帮主之位,更不可能与师叔见面了。”

    色无戒道:“你胡说什么?方丈心定善良,况且你只是听从我的命令,有什么理由至你与死地,你若再胡说,我马上憋了你。”春泥道:“我就知道师叔不会相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色无戒又道:“我在龙门山看到小翠,发现她的舌头被人割了,双手五指都被人折断了,这是怎么回事?”

    春泥紧张的道:“你见过小翠了?”而后见色无戒瞪着自己,眼神中似要喷出火来,只道:“看来师叔又是以为,小翠是我把她弄成这样的吧。”色无戒见他在香山面对丐帮那么英雄,都是一脸严肃,镇定自若,此时却流出泪来,不免也有些心酸,只道:“我知道,你非常听我的话,也很照顾我的声誉。可我已经被逐出少林,小翠却是无辜的,你为何还要对她下手?”只是摇了摇头。

    春泥急道:“师叔以为,小翠是我弄成这样的?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是方丈做的。”色无戒见他不肯承认,又要赖到方丈身上,不待他说完,便打了他一记耳光。只打得他整个脸都肿了起来,泪水也顺势洒到一边。春泥又道:“是我亲眼看到方丈做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色无戒。色无戒更是不忍,但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方丈会那么心狠手辣。因为在他的眼中,似乎把方丈当成了亲生父亲,平日都以他为榜样。从小如此,却怎么能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个不择手断的人。只道:“这件事我不想再提,就这么算了。”

    春泥也不再讲,只不过气兀自未消,只不讲话。隔了片刻,色无戒道:“看样子,那天晚上那个采花贼就是你了,你也早就认出我来。我问你,你把那个姑娘怎么了?”春泥虽然有气,但对色无戒却从来都是敬畏,不敢有半点违拗,只道:“我让她回家了。”色无戒道:“你对那姑娘都做出了那事,你现在让她回家,她还有脸活吗?”春泥道:“她若真那样还真好了。自从那次以后,她整天缠着我,我甩都甩不掉。”色无戒怒道:“你吹什么牛,你以为你是谁?天皇老子,还是绝世美男。她一个姑娘家,会缠着你一个残废之人。”

    春泥也有些怒意,只道:“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说,我为什么要撒谎,就算那姑娘受辱自尽,那又怎样?”色无戒道:“你小子说什么?”伸手又欲再打。春泥这次却是不退却,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有多少女子是自愿跟你上床,还不是你用武力强暴,你自己害死了多少女子,我想你比我更是清楚。我的好色,还不是从你那学来的。怎么,你可做我就不能做,如果真要受到惩罚,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这些话,要说以前,春泥是不敢在色无戒面前说的。可如今他已经身为丐帮帮主,不再是以前的小知客,气势自然也是见涨。

    色无戒只知道教训别人,听春泥这么说,满呛的怒火爆发出来,右手猛得拍击亭中的石桌,顿时卸下了一角,掌力如是厉害。但随即想到春泥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自己确实有些自以为事,怒气总算忍了下来。

    春泥突然跪在了地上,道:“师叔,春泥有罪,春泥不该那么大声的跟你说话,你惩罚春泥吧。”色无戒本来就没有怪他的意思,此时见他下跪,顿时心都软了。上前扶起道:“春泥,真是委屈你了。本座也是知道,你到处为本座找姑娘,确实不容易。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你以后重新跟着我如何?”

    第075章

    春泥道:“能再跟着师叔,春泥求之不得。只不过我现在身为丐帮的代帮主,我答应过四位长老,找出抢夺向前帮主打狗的人,替丐帮中人出一口气,才有资格要正式的帮主。”色无戒也不为难,两人各自聊起这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还真是奇遇良多。

    色无戒道:“你们丐帮的南绿木与中黄土两位护法姑娘,你可不准动她们,那是师叔先看上的,你得让给师叔。”春泥吱唔的道:“这个……”色无戒道:“怎么了,你不答应?”春泥微哂道:“南绿木护法我要以让你,不过土黄妹妹……我们两人已经对上眼了。”

    色无戒道:“你小子,近水楼台,原来当丐帮帮主整像的就是这个事。”春泥道:“这没办法,一切都在师叔那学的。”而后又道:“不过木绿妹妹你可要动点脑筋,她可是心属吕洞宾。女人一旦认定了,想要她改变很难。”春泥年纪不大,却遇谁都叫妹,色无戒年纪大他十岁,却见谁都叫人姐姐,这或许是两人唯一不同的地方。

    色无戒骄傲的道:“吕洞宾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你看好吧,师叔早晚把南护法抢到手。”两个人越讲越是投机,怪不得色无戒向他下手。

    过了不久,只听北面有一人高声喊道:“豫飞——振远,威武——雄伟。”两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镖师正向南前进。众趟子手镖师都是轻装,看来是押完镖,正是反镖路途。一位旗手高高的举着镖旗,旗上贺然写着一个“飞”字。中间一个五十几岁的汉子,身体微胖,满脸髯虬。不过脸色却像有些心事,都表现在了脸上。

    左右两个年纪略小的镖师,左右四方的探头。走的近了,便听得清楚他们讲些什么。左首的镖师道:“总镖头,还在想少镖头的事?”原来这家便是豫飞镖局,那中年的汉便是陈少壮的父亲名叫陈飞。左首的镖师姓安,右首的镖师姓马。

    陈飞叹了一口气,道:“我就少壮这个儿子,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马镖师道:“少镖头为人和善,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安镖师道:“前面有个亭子,不由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色无戒听那人就是陈少壮的父亲,一时便想起了白马寺山下的那一晚。杨采莲掉落悬崖,草丛中却莫名出现了三具和尚的尸体和一只不名来历的手。此时想起,还觉事情蹊跷。于是跟春泥坐在栏边,故意不惊动他们。春泥收起打狗棒,尽量不惹人注意。

    陈飞和几个镖师走进亭来,各自坐下了。陈飞叹了一口气,道:“恐怕那人不是跟少壮有仇,他要对负的是我。”马镖师疑道:“总镖主何以这么说?”陈飞道:“若那人真是对犬子有仇,为何不干脆杀了他,而只是斩下他一条手臂,结果很是明显,那人要对负的是我,特拿犬子开刀。

    色无戒在旁听的是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只不名来历的手,竟然是陈少壮所留下,此时听陈飞说明,只觉自己想问题我够透切,可又有问题不明,那人为什么只砍掉陈少壮的一只手,难道真是陈飞说的,可白马寺主持又是怎么回事,一时只觉头痛。

    安镖师道:“不知那人会是谁?难道是我们走镖时无意中得罪的人。”陈飞道:“犬子在书信中说的不明不白,这一回趟刚送到,我便马不停蹄,日夜奔,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到现在还不明不白,乞不是让你看了笑话。”他说话的口气,只觉的很是气愤。

    色无戒看了一眼春泥,心道:“会不会是他干的?”一时间不敢肯定,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但春泥见他看着自己,心中已料到几分,低声道:“师叔,绝对不是我干的。我又不知你去了哪,更没可能趋此杀人。”色无戒仔细一着磨,也觉有理。要说夜深人静,有人跟着自己,自己乞能同不出来。

    两人在角落这么一议论,却让陈飞瞧出来两位都是身怀武功,他便语众人道:“大家小心,有强敌在前。”马镖师看看左右,只有色无戒与春泥两人,于是提刀走上前去,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鬼鬼崇崇的在这里干什么?”

    安镖师就要来搜两人的身,其中见春泥衣服穿的破破烂烂,仔细一瞧,竟发现了他手中的狗棒,叫道:“你们是丐帮的人?”春泥点他无礼,打狗棒轻轻一甩,正好打在他的腿上,安镖师只觉吃痛,竟倒在地上站不起来。马镖师吃了一惊,大叫道:“大家快来帮忙。”顿时,不管是趟子手,还是脚夫,都拔出刀围了上来,有数十人之众。

    陈飞见两人不是等闲之辈,忙拦住众人道:“大家不要乱动,先弄清楚事情再说。”安镖师由一个人扶着,才勉强站住。陈飞报拳道:“两位英雄,敢问高姓大名。若有什么事吩咐兄弟,尽管开口。”春泥一旋打狗棒,插在了腰间。陈飞一看,道:“都说丐帮声势浩大,没想到帮主的年纪却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敝人自问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众人一听丐帮,都是一阵恍然。

    色无戒见陈飞还较有理,便笑道:“我的这位兄弟刚才无意打伤你们的镖师,还请总镖头不要怪他。”陈飞笑道:“好说,陈某最爱结交朋友,既然是误会,那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来人,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