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听得当当的兵器相击声,枪王与无指神道都被震得退后了一步。

    两人没有理会,抢上前去又再相攻,左破弦却是道:“该觉悟了。”右手一旋,长剑竟硬生生的在手中刻转开来,而后甩将出去。只听得剑声呼呼声响,攻向枪王。枪王一惊,只觉劲风扑面,用枪向前一挡,当的一声,兵器相交,就觉双手一麻,左手的枪头脱手而去,只向前刺去,登的一声,刺在了木梁之上。众人“啊”了一声,随着枪头向梁上一看,只见枪头竟整根末入了梁里,不由的佩服破弦剑法的厉害。

    左破弦手中的长剑兀自未停,只向无指攻去。无指看到枪王的枪头脱手,已是吃了一惊,见长剑攻来,赶忙横剑胸口,只听喀嚓一声,自己的长剑从中断裂,右手臂一直麻到胸口,只觉不听使唤,一时间竟走了神。

    左破弦左手一带,用手一收,长剑握在手中,兀自嗡嗡作响,心中不免高兴,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使剑之人侍剑如命,使枪头的人自然也一样,见能将两人的兵器打得脱手的脱手,断裂的断裂,面子总算是夺了回来。旁边也听得一些喝彩之声。

    枪王与无指神道互望一眼,一时间不言而欲,互相点头,竟联手起来,向左破弦攻来,要报刚才之辱。左破弦却也是不紧不忙,心道:“手下败将,何来言勇?”所谓“骄兵必败。”左破弦自以为以自己嵩山派的破弦剑法对付两人是悼悼有余,没想到两人联合起来却也是厉害之极,双方只斗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左破弦在他们两人身上刺了一剑,转眼自己身上也吃了一剑,如此下去,即使赢了,也是狼狈之极。又斗数十回合,依然不分上下。

    众人看得无趣,突然打斗之中又多了一人,那人使得是把铁剑,相貌像个书生,动作潇洒,正是衡山派掌门何泛。他一帮左破弦,无指神道的剑又被削短了一截。他没好气的道:“南岳书生,我们打架,关你什么事?”说话的同时,打斗兀自未停。

    何泛挥动铁剑如行云如水,只道:“嵩山派的事,就是五岳剑派的事,五岳剑派的事,自然是我何某人的事。今日左掌门丢脸,五岳剑派脸上同样无光。”手上毫不留情,攻势锐利,斗得枪王与无指神道连连败退。

    本来要人相助,左破弦面子上着实无光,不过听何泛刚才一说,却在情理之中,色无戒听在耳中,也不由的心道:“南岳书生,果然名不虚传,他刚才的话不但左破弦不会觉得不对,恐怕连北岳派与泰山派也不会袖手旁观了。”想到这里,看了看他们两人。果然,泰山派掌门蒋名嵩走上前一步,只道:“何掌门说得在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蒋名嵩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柄长剑舞得呼呼声响。同时云千载道:“蒋兄之言在理。”言下之意,也要上前助阵了。

    枪王与无指神道见到这里,自知没趣,突然间却甚是齐心,只道:“不斗了,不斗了,算我们输了。”左破弦想说:“胡闹的是你们,说不打的也是你们,难不成华山派都你们说了算。”不过刚才对付两人着实吃亏,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哼了一声,退到一边,道:“什么成名前辈,钴名钓玉,跟他们交手,却也失身份。”刚才的气兀自未消。云千载与蒋名嵩敬何泛年轻,却也是该出手就出手,对他的敬仰更深一层,互相含碜起来。

    枪王与无指神道收拾好兵器,又都挤到凌霄花身边,七嘴八舌的道:“阿花,我刚才的武功你看到没有,你若是跟了我,包管没人敢欺负你。”“别听他胡说,他的长剑也像手指一样,被人削断了,你若跟着他,早晚也得残废,你还是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其他女子,我看都不看。”“你还有种说我,你的枪头去了哪里?你以前不是说,枪在人在,枪失人亡,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自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而后吵闹之声越来越大,也不知讲些什么,全都是蛮不讲理之言,“你才丢人现眼,强辞夺理”的话,能说上无数遍。

    凌霄花本来看着两人打斗,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时候见他们又来烦自己,顿时不知该做什么,向郝三通求救,郝三通也只是笑笑不理。凌霄花没有办法,突然想到:“三十六计,走有上计。”又是喊道:“小灵子,我们走啦。”转身腾起,向外便逃。那灵獒汪汪的叫了几声,紧跟了上去。

    枪王与无指还是念念叨叨的吵个不停,突然回过神来,一个道:“阿花,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呀。”一个道:“小花,你临走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来呀。”也腾空去了。众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的不能回神,场上虽有几百人,却是突然一静,谁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郝三通无奈的道:“本来三妹在这里,有一个人可以玩,这回儿,又我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又是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烟。众人听到他的讲话,才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又是一愣,场上依然是没有声音。

    还是郝三通说出第一句话来,道:“苗大弟子,你现在该说实话了吧。”苗以秀一怔,随口问道:“什么实话?”言语已出,才是后悔,只觉没有必要回答他的话。郝三通冷哼一声,道:“说你如何害死师父,却谎称师父无故去世,如今招集天下英雄,到底是何图谋?如果想将我们一举歼灭,哼哼,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众人听郝三通说“一举歼灭”四字,全身不由的一凛,都看着苗以秀,种种不信认的表情,都抛将了过去。苗以秀脸色铁青,只道:“各位前辈掌门,师叔师伯,千万不可听这怪人胡说八道,师父绝对不是我害的。”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他再也是沉不住气,语气也有些抖颤,这样使得众人更加怀疑起他来。大家相互看看,却是不语。

    郝三通又道:“师父不是你害的,那会是谁?”苗以秀道:“我……我怎么会知道?”郝三通道:“可笑啊可笑,是你广发英雄贴,招集在场诸位,你说不知道,难道是戏耍于我们。”他讲话眼睛虽始终都盯着酒壶,不过矛头却直指苗以秀。

    苗以秀见到众人异样的眼神,只道:“大家请相信我,确实是弟子亲自将师父的灵柩送入寒冰洞,如今师父遗体无故失踪,一定是有人暗中作崇,请大家给弟子一些时间,弟子一定将那人找了出来。”郝三通道:“这句话你已不是第一次说,如今半天快过去了,你又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苗以秀只说了一个“这”字,下面的话不知该怎么讲。

    何泛道:“苗贤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这里都是江湖同道,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云千载接道:“何掌门说得对,只有把事情说出来,才能想办法解决。”两人的话语虽然诚恳,可以然有些不信任苗以秀。苗以秀自然也是听得出来,只叹了一口气,道:“弟子确实没有头绪,何掌门与云掌门既然不相信弟子,弟子也是无法可说。”

    郝三通道:“没话说就不用说了,你说那人不可能离得开华山,那么让我们搜山。”江湖规矩森严,即使到普通百姓家中搜查,也得有搜查令,或者有凭有据,何况是华山派了。再加上郝三通为山西四怪之一,他若搜山就给他搜山,那华山派乞不是丢尽了脸面。苗以秀、殷岩泉、常巷陌大为燥动,不禁齐声道:“不行,华山派乞容你说搜就搜,恐怕你没有那个资格。”在场众人也觉得有理,别说华山派了,就算其他任何一派,都不会如此不争气,宁愿拼命,也要保住这口气,所以个个都低头不语,偶有几个开口说话:“搜山确实不妥,恐怕行不太通。”“别说如今无凭无据,就算证据确凿,也是行不通。”“郝三通,你就别在这里胡闹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还是走吧。”

    第132章

    郝三通却是当别人话似若不闻,一口烟一口酒,自得其乐,快活不已。听得别人讲完,又道:“为什么搜不得?空余道长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搜山,是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免得让一代掌门含冤而终,死不瞑目,却让居心叵测的人逍遥法外,将我们玩弄在鼓掌之中。我们这样做,不但没有丝毫不敬之理,反而是替华山派百年清誉着想,应该得到大家的支持。”

    这些话本来极有道理,不过从郝三通的嘴里讲出来,味道就变了一些,众人有的点头,有的不置可否。殷岩泉指着郝三通道:“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安着什么心?”郝三通厉言道:“我按着什么心?你们华山派有什么,难不成是皇宫内院,有无数珍宝和美人,怕我们偷了不成?”他刚说完,人群中一人紧接着道:“说得对,其中事情太过蹊跷,如今空口白话说不清楚,唯有搜山,才能使真相大白。”

    众人不由的朝讲话之人看去,无不“啊”的一声,吃惊不已,只见讲话之人,正是嵩山派掌门左破弦。本来郝三通说那些话,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这话从左破弦嘴里讲出来,群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以为听错了,有人道:“刚才讲话之人是不是嵩山派左掌门?他怎么会说这话?是不是我的耳朵有毛病。”另一人道:“你没听错,刚才的话确实是左掌门所说。”前一人惊道:“他……他……”他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讲不下去了。对话之人正是华山派的殷岩泉跟常巷陌。

    苗以秀也是不可相信,喃喃的道:“左掌门,你……”左破弦抢道:“苗贤侄,你千万别误会,左某并不是不相信你,实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