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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曙光(下)

    “筱言,玎宁,我要走了。”凌云看着我们道。

    “嗯。”我对他点点头。

    玎宁笑了笑,“哥哥,你说的过些日子便带红叶姐姐来的,我和姐姐在这里等你。”

    凌云笑了笑,“好,若有可能,带芙蓉一起来。”

    “那岂不是要把他们家皇上也都带来了?”我笑着说道。

    “看你们这一家子的计划!”苏赫宠腻地看着玎宁,“等你生下孩子,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京城,好么?”

    “好!”玎宁点点头。

    “凌云,我就不去送你了。”子轩的腿伤未愈,到现在也不能动弹,只能在屋里。

    “大家都不必远送,我回到京城自然会写信报平安,也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皇上和芙蓉!”凌云笑了笑。

    “你们都不必送了,我去送年轻人就好了,一个个不是身子沉重,就是重伤病患!”阿巴图可汗突然闪了进来,拉住凌云道,“小伙子,我送你,你可不许推辞的!不然我送你的那盘象牙棋盘这就收回啊!”

    我听了不禁笑了起来,那样珍贵的棋盘,定是他老人家非要送给凌云的吧。

    说起来,这阿巴图可汗甚是可爱,像极了老顽童周伯通。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个性怎么还会累倒呢?不过隐约倒是听玎宁说起过,以前阿巴图可汗是个严谨严厉的人,只不过似乎是一场大病才改变了他的态度观念,一时之间转变太大,直让大家不适应呢。

    “姐姐,我也要去送哥哥,你就不必去了,在这里陪着轩哥哥吧。”玎宁笑了笑,带门出去。

    我只能无奈的摇头,耳听得大家热闹的走远,声音渐渐变小,忽而想起,这一别,也许……

    心头突然没有来的一阵怅然,“孩子,就在这里么?”他撑着拐杖缓缓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摸着我的腹部。

    我收神回望着他,点点头,手覆上他的手,“嗯。”

    站立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动静,我笑着说,“坐下吧,站久了你的腿伤怕又不好。”

    他点点头,拉着我的手,缓缓走回到床边。

    “这一次,多亏有你!”他看着我温温的说道。

    “嗯?”

    “若非你一声声的把我从深梦中唤醒,我只怕……”他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对你说的,你都能听得见?”

    “嗯,听得见,听得见你对我说,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得清楚——你说,天空想哭了开始雪花飘,你说你想我了,你说,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还对我每夜都唱歌,只是那首歌总是伴着你的泪!”

    我怔了一怔,他果然都听到了。

    “每次每次我都想努力睁开眼睛,只是却丝毫不能动弹,直到你说你想听到我对你说生辰快乐,你说不要我食言,说起我们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才拼力睁开眼睛,我告诉自己,我不要对你失信,我一定不能错过你的生辰……”

    听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一切生死徘徊,我缓缓道,“子轩,下一次,不用让自己身处险境,你曾告诉我的,我也同样告诉你!你可知道,若然找不到你,我也没有勇气一个人继续……”

    “筱言!”他的手忽而覆上我的唇,“对不起,害你担心!”

    我摇摇头,他的脸贴上我的脸庞,继续说道,“只是收到□□的信,便忍不住想见你,想知道你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想确定你都好,不会了,下次,不会让你担心!”

    心中一片安然,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放任自己靠在他的身上,什么都不想。

    “筱言。”

    “嗯?”

    “以后不管风雨,我都不会离开你!”

    “嗯!”我点点头,“以后,我们再不要分开!”

    这几日,天渐渐和暖了起来,他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平日里总陪着我四处走走,因为有孕的缘故,身子渐渐重了起来,虽不愿意活动,可看到他精神,再者对胎儿好,我便一直活动着。只是虽然暖和,科萨毕竟还是冷的,虽然早便吃下萨满法师的药,这寒凉的身子依旧不能火热起来,只是每每靠在他的身边,仿佛平添了许多活气,便觉得温暖好些。

    依偎在他身边,暖暖的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虽尚未有绿色,但看着依旧觉得心胸开阔。他的病渐渐好了起来,我们也在这个寒冷的草原过了一个惬意的冬,甚至还体会了一次草原的年夜。此刻想起一切,真的好像在梦中。两次过年一回是在宫里,这一回,倒是因为大雪,我们不必回那个宫,不过却留在了科萨的皇宫。虽说是皇宫,但只有熟悉的□□和苏赫,还有他们可亲的老父皇,阿巴图可汗,这里的年,只有热闹,没有那么多约束!

    可想着冬日一过,便要回到那个京城,心里没有来的有些不舒服。

    远处朝阳刚刚升起,不经意的,却瞥见了旁边的一弯淡淡浅浅的月影。

    摇了摇他的手臂,他回过神来,看着天边的日月,怔了一怔,“原来今日早起,竟能遇到这样的景况。”轻轻拉住我的手,放在手心里。

    每次他有话要说时,总会这样牵我的手,蹙眉看着他,“怎么了?”

    他缓缓解说道,“这叫做日月同辉。”

    我点点头,“我知道啊,记得李白有句诗还曾经提到的,剑阁重关蜀北门。上皇归马若云屯。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

    他点点头,“记得我尚欠你一个故事的,今日讲给你听。”

    “怎么?这还有典故的?”

    他点点头,“自然是有故事的,难得我比你还多知道这一个。”

    “那你讲给我听。”

    “日月同辉就是,太阳和月亮同时悬挂在天空。传说中太阳神有十个儿子,”他刚说到此处,我便抢话说,“这个我知道的,是不是他们每天都是轮流负责照耀大地的那十个儿子?”

    他停下来看着我,微微皱眉,我用手捂住嘴,“好了,我不说了,你继续说。”

    “只有小儿子刺日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太阳神年老体衰时,刺日终日在身边照顾他。可是在太阳神心中却一直都藏着一个死结,只是却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听。救在他死去的那一刻,目光与刺日的一个短暂的交汇中,他微笑了,因为就在那一刻,他知道,刺日也知晓了他的遗愿,太阳神了无遗憾得去了。冥冥中刺日有了对自己前世朦胧的回忆,潜意识里在心中暗藏着一份至真至纯的光。

    太阳神死后,十个儿子在天空肆虐的炫耀自己的光和热,只有刺日始终都保留着那份最耀眼的光芒。当大地万物被照的生灵涂炭,接着也就有了后羿射日。后羿毫不留情的射死前九个太阳,当拉开□□射向刺日时,他犹豫了。

    刺日哪里是照射大地?他对大地的目光就像母亲看儿女一样和蔼,温和,不会灼伤。看到这里,后羿放弃了射杀刺日,他决定为人间留下这一个太阳,照耀大地。”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我,接着又道,“后来,刺日遇到了一个女子,初见那女子时,他只是被她冰冷的眼神惊异,看到她那娇弱的身姿,刺日的心里隐隐作疼。后来,刺日才知道,这便是月神的女儿——暗月。也就是在刺日与暗月第一次相见时,刺日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无意识地要保留一份光热了。这便是前世今生注定的情缘。”

    “两人初见,便情根深种。暗月在刺日的悉心照顾下,眼神中也少了冰冷,多了份温柔。两人从此便幸福的生活在一处。“

    “那他们生活在一处,便是着日月同辉的故事么?”俯在他的膝盖,我仰头看着他。

    他摇摇头,继续讲下去,“世间万物本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致。直到天神在人间种下情种。地上的男女便会产生情愫,只是大地上相恋的人们总是抱怨对方不够爱自己。人间充满怨气。

    刺日和暗月为了减少人间的怨气,便一起块高挂在天空。他们要告诉人们:不是对方不够爱你,相反,你们对彼此的爱都没停息过。

    后来,刺日和暗月总是不定期的同时出现在天空,用以告诫那些相爱的人们。这世间的这乃从未停歇,这世间的真情也永远恒久。后来人间就传说:一块看到日月同辉的恋人,都会一生相守。”

    “一生相守?”我愣了愣,坐起身来,看着远处渐渐变淡的月影,心里一阵迷惘——“一生?到底多久算是一生?”

    “很久,久到你都会觉得这便会是永恒!”他轻轻在我耳边回答。

    心里蓦然一沉,很久?可我剩下的日子能有多少呢?

    “怎么了?”

    我微微笑着摇头,“怎么觉得你特别像故事里的刺日呢?”

    “嗯?”,他听到,猛地一愣。

    我缓缓道,“子轩,你就像那抹暖阳,不管我曾经的心有多冰冷,只要遇到你便会不由自己的靠近,取暖,有你在的地方,永远便不会有冬日的苦寒。”

    听到此处,他低声笑了,“看来若不是有今日的故事,我便永远不知道你心里的这番话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初升的朝阳,红彤彤的跃出,心道,“不管这一生会有多久,只要一直能在你身畔,便是永恒。”

    “大清早便不见你俩人,没想到竟是到了这里了。”

    笑着转头,我回道,“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不好么?”

    苏赫笑着看我们,下马牵着他的逸云。

    站起身来,我走到他身旁,抚着逸云的马鬃,微笑不语。逸云是匹哈大宛马,这马其实就是现在的汉血宝马。逸云一身栗色的马鬃,难得的是四蹄全白,是难得的良驹,不仅脚力好,而且个性及其温和。

    “难得今日不算冷,就出来走走。”子轩也站了起来。

    “你们聊你们的,我带逸云去走走。”不待他们回答,便牵着逸云走了出去。

    抬眼看着红彤彤的朝阳,忽而想起也曾是在西湖岸边,我与他一同看过的落日,虽然一个是朝阳一个是落日,一个是漠北,一个是江南,但此刻想来,若能伴在他身畔,我又何苦去执着于那个江南梦,生命所剩时日无多,我又怎能苛求这些?

    牵着逸云,忽而觉得自己有些找到了侠客的感觉,只不过此刻却不能骑马。想想不觉可惜,难得来了这里,拍拍逸云的马鬃,我道,“逸云,你可曾去过杭州?”只可惜它全然听不懂。

    正牵着马儿四处走着,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我回转过头,笑看着他迎面走来,“苏赫走了?不要逸云了?”

    他点点头,接过我手中的缰绳,两人并肩走着,他一直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他,却看他刚好看着我,两人相视一笑,他放开缰绳,拥住我。

    我纳闷的看着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筱言,咱们去山中作神仙去,可好?”他柔声问道。

    “神仙?”我纳闷的看着他,不知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恩,神仙,我要带你回杭州,去看我们的西湖,去看孤山的落日,去看那里的晚霞满天,去看那里的一切美景,从此再不理世间俗事,只管做我们的神仙伴侣,只管过我们的逍遥日子。”他笃定的在我耳畔念着那些美好。

    “你不回京城了?”心头盈动着激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早便说过要带你去江南,回杭州,几次三番的耽搁,这回,再不会食言,我要带你去寻我们的梦。”

    “好!”我笑了,对他点点头,转过身,与他一同看着天边,轻声念着那个深藏在心底的梦,——“一杯香茗,一卷书,偷得半日闲散;”他听了,随声和道,“一抹斜阳,一壶酒,愿求半世逍遥……”

    终于,可以,去寻我们的梦,终于圆梦在今生。若有这样的日子,若可以在生的时候再回到那片湖畔,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