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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任务

    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房间依旧昏暗,只点着一支矮小的蜡烛.若不是为了照明,秦缺甚至不愿意看见这一点点的光亮.

    自小习惯黑暗的他,在黑暗中渐渐长大,在黑暗中变得越来越孤僻冷傲,终于也开始害怕光明了.

    他厌恶外面无边无际撒下的阳光,痛恨繁华都城中璀璨华丽的灯火,甚至,不喜欢看到往生林中偶尔由树叶缝隙投射下来的光亮.

    逃避光亮至此,他也注定只能做一个独自在暗夜前行的人了.

    不需要光明,他拥有着杀手中最灵敏的听觉,最尖锐的视力,最果断的性格.即使是在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他依旧能最出色地完成暗杀任务,

    只因为,他从不将希望寄托于光明.

    他不习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也不愿见到死者狰狞的扭曲的脸.每次只要杀完目标人物,他便只麻利将他的头切下,径自包好便回来复命便是了.

    久而久之,他已然不能想象自己如何能在白天行走.于是也便选择永远沉寂于黑暗.做一只只在暗夜行走的傀儡罢了.

    秦缺看一眼伤口,金疮药已经将血止住.那碗大的伤口在湖水浸泡下肿胀起来,周围一圈暗红,似乎是发炎了.这样大的伤口若需愈合,恐怕没有一两个月的静养是不行的吧.然而没有人比秦缺自己更明白时间对于杀手来说的重要性.

    没有杀手可以奢望得到不被打扰的静养,最好的杀手也是一样.因为任务随时会下来,他们却永远也没有机会说”不”.

    而一旦"不"字出口,也就意味着他们杀手生命的结束.正如没有人会再留着一件没有用的工具一般.杀手如若不能再如期完成任务,等待他的也就只能是淘汰,死亡.

    秦缺自小深深明白生存的法则,因而也从未对现实抱有过任何奢求.成长为一个成功的杀手以来,他早已忘却了自己是为何杀人.脑中仅存的意念,不过只是机械地执行任务罢了.

    拿起墨色长剑径直出门,秦缺没有丝毫留恋昨晚睡过的床铺.于杀手来说,亦是从来没有家可言的.他们只从一个地方漂泊到另一个地方,稍作休憩,继续上路罢了.况且,每一个他们稍稍停憩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永久的坟墓!

    依旧到大厅里听候指派任务.这些天来,暗杀的任务下发得越发频繁.作为工具的杀手,是永远没有资格知晓主公心思的.又或许早已将杀人当作唯一目标的杀手,早已失却了自己思索的余地.

    昏暗的众生殿内,宝座上坐着的依旧是神秘的主公.下面笔直站立的,却有五六人.

    这些都是组织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秦缺是至今为止其中最厉害的,因而也就承担着最艰难的任务.

    “陈方淮.”轮到秦缺时,主公只低低说出这一个名字.秦缺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于是转了身,径直退出了大殿.

    照旧来到百晓生大厅.说是大厅,其实只是一间不算大的书房.屋内满满当当都是各类书籍,连空气中也充斥了书卷的气息.而这里,也是这地宫中唯一一处灯火充裕的地方.

    秦缺略将披风遮住视线,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很是不习惯.然而每次接完任务,照例必须是来这里查看暗杀对象们的资料的.

    要不怎么说这是一个严密的暗杀组织呢?从这厚厚的摆放有序的典籍资料就可见一斑.

    众生门一向有最好的线人与间谍,而收集来的资料,统归是要集中到这里来整理的.

    大厅的主人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子.脸上的皱纹让人猜不出他的年纪.有人猜测,他会比这所地宫的年龄还要大得多.

    此刻大厅里另有一个妙龄少女,她也是年幼时被组织收养的,而后被大厅主人看中,过继去做了孙女.从此祖孙俩人终日守在这地宫中灯火通明的一角,不断将旧的新的资料信息整理编册,以作查阅.

    秦缺和那女子并不熟络,然而女子显然是认识他的.一见他进来,忙放下手上正在研究的书迎了上来.

    “咦,你又来查资料吗?这可是这个月第五回了,最近执行任务很辛苦呢!”女子的表情天真无邪,虽然常年只在这地下生活,却并未被地底的阴湿腐蚀,相反,通明的灯光将她养育得乐观外向.

    秦缺并不打算与她闲聊,冰冷的嘴唇只冷冷吐出三个字:”陈方淮.”

    女子早已习惯,她也不过是因着寂寞,想找个人说句话罢了.但是既然秦缺并不买账,她也只好履行自己的使命.

    熟练走到一个书架前,女子细细找寻着那个名字.多年来整理档案的经验使她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果然,不一会,女子就拿着一份资料朝秦缺走来.

    “那,陈方淮.”女子将资料递给秦缺,随口道,”他是当今朝廷手握重兵权的将领之一,掌握着西北几个大区的兵权。而且自己也是武将世家出身,曾是当朝武状元,据说武艺相当了得。”

    秦缺没有说话,打开资料只扫过一眼,把陈方淮的住址记下了,将资料往旁边的书上一扔,转身就走。

    “哎!我跟你说,那陈方淮是武状元出身,武功了不得,你。。。。。。小心着点。。。。。。”女子脸有微微涨红,望着那黑衣遮面的男子并不领情地离开,心径自噗噗跳着。

    然秦缺终究没打算回头,他冷寂的脸上甚至划过一丝不屑。

    愚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