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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时限,在下不是执法的刽子手,只是一个人所共弃的杀手,一切必须做得天衣无缝,最好的安排,最佳的时机,最巧的手法,最妙的结局!”

    冷一凡说得煞有介事。

    邝师爷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不是公开的正当买卖!”冷一凡又接下去。

    “必须尽量不留把柄,以防被人找上,杀人的最高原则是不被人杀,这点阁下想想便该明白。”

    冷一凡说得极合情合理。

    邝师爷只好点头。

    就在此刻,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由于年久,走廊的楼板已经松脱,人走在上面,便发出格吱格吱的刺耳声音。

    邝师爷机警地起身闪到暗角里。

    门外传来了话声:“应老大在么?”

    随着声音,人影已出现门边,是个魁梧的汉子。

    冷一凡应了声:“哪位朋友?”

    随即从套间步了出去,一看,心中一动,不速而至的竟然是不见红,又道:“是你老兄,有何指教?”

    不见红道:“想跟你老大谈谈!”

    冷一凡心念一转,道:“晚饭时间已过,区区正要出去,是长谈还是短谈?”

    不见红略一沉吟道:“在下也还没用饭,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喝上几杯,边喝边谈如何?”

    冷一凡点点头:“很好!”

    他的目的是不让邝师爷听到他跟不见红谈话的内容。

    而这么做表面上是给邝师爷脱身的机会,可以说丝毫不露痕迹。

    第二十六章

    这地方的确很安静。

    是巷子里一个连招牌都没挂的小馆子,一共只四张小桌子,一桌上有个人在吃面,三张桌子空着。

    冷一凡与不见红拣了最靠里的一张。

    馆子虽小,卤味的样式可不少,还附带有小炒,不见红以作乐的姿态叫了一个大拼盘,四样热炒,一罐子竹叶青,两个喝了起来。

    冷一凡心里很平静,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应无敌,不见红与应无敌的宿怨在他而言等于没有,他是局外之人。

    两人默默地吃喝了一阵。

    “应老大!”不见红宜先开口:“旧话重提,有一个邝师爷的去找过你?”

    “不错,有这回事!”

    冷一凡坦然承认,看来自己住处定有人暗中监视,否认是多余,反而失去了身份。

    “谈买卖?”

    “找上了区区自然是谈买卖。”

    “上次在下向你老大提出的条件,希望有个答复?”

    “目前不能。”

    “为什么?”

    “因为买卖还设定规!”

    “真的是这样?”不见红竟似不信。

    “区区虽然是干这行买卖,但却一言九鼎。”冷一凡口里应付着,心里却在盘算,该不该趁这机会推开“影子”之谜?

    要揭谜很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放弃了又撇不下好奇之念,好奇是江湖人的通病。

    想来想去,还是好奇之念占了上风。

    他准备见机而为。

    不见红沉默了片刻。

    “应老大,今天下午上清宫之会你曾经到场?”

    “不错!”冷一凡不想否认。

    虽然在上清宫他没以应无敌的身份现身,但从酒店到上清宫这一段途中,说不定行踪已落入人眼,否认了反而不好。

    “你亲眼目睹所发生的一切?”

    “是看到了。”

    “你见闻广博,经验老到;在下向你请教一件事。”

    “什么事?”

    “那脸带病容的中年朋友是何路道?”

    “这……”

    冷一凡想不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急切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面具是江湖秘客交付自己的,不用说是“幻幻子”的杰作,如果制作这面具是有所本,那就是说江为上有这个人存在,是谁呢?如果说是匠心所造,又该如何赋以名字呢?

    “看样子应老大知道他的来路?”

    不见红见冷一凡欲言又止,立即迫上了一句。

    “你老兄凭什么这样说?”冷一凡在亟想如何回答这问题,故意虚应着以拖长思考的时间。

    “这很明显!”不见红颇为自得。

    “如果应老大你不认识,简单一个不字就打发了,而你老大意态犹豫,这表示你在考虑该不该说,对不对?”

    “你老兄为何要打听他?”

    “在下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债,有恩必报,有情必偿,否则会寝食不安。”

    “区区跟他……是有点渊源。”冷一凡慢应着,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

    “唤,太好了,在下就知道走对了路,问你老大绝不会落空,他是谁?”不见红一副迫切的样子。

    “病猫!”

    “什么?”不见红瞪大了眼,现出万分惊异的样子:“病猫?”

    “不错!”

    冷一凡心中暗笑,他是随口胡诌的,他忆起小时候跟邻居的小孩玩侠客与强盗的游戏,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孩子经常扮演大病猫,所以便说了出来。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他老兄一向独来孤往,极少干预江湖是非,所以名不见经传。”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不见红的脸色大变。

    “什么想不到?”冷一凡感到惊愕。

    “想不到他就是武功高绝,坏事做尽,声名狼藉的‘三湘之枭’病猫霍云!”这句话正好与冷一凡的名不见经传相冲突。

    冷一凡登时傻了眼,他本是随便胡诌的一个名号,想不到真有其人。而且是个声名狼藉的江湖败类,自己还说跟他有关系。

    这玩笑可开大了,将如何自圆其说呢?

    如果不见红继续追问,自己对病猫一无所知,岂非露出马脚?

    不见红像是突然发觉出自己出言不当,虎面一红,尴尬地笑笑。

    “应老大,对不住,在下一向直率惯了,不该……”

    “这并没什么,事实本来如此。”冷一凡望着有些不安的不见红,一本正经地道:“白的不可以说成黑的,黑的也不可能说成白的,病猫是区区的朋友,他的为人区区自然清楚,如果有人指区区是赚血腥钱的职业杀手,区区绝不在意,因为这也是事实。”

    “可是……应老大,别人可以随便批评,在下却不能如此说,他在上清宫仗义拔刀,是侠义之举,在下轻率失言。的确不该。”

    脸上尽是歉疚之色。

    “老兄,就等于你没说,算了,别放在心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