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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克里家不成器的少爷,在这吵闹什么呢?”

    黛德丽女士站在约翰身边,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又甩了一份报纸出来,直接扔在地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叔叔迈克尔·克里是格林庄园案的死者之一,对吧。你们家族有得到什么现在还没公布的一手消息吗?比如迈克尔·克里死之前做了什么?我真是好奇得很,这个案子真的太奇怪!怎么会呢?真是太奇怪!怎么死的全是有钱有势的老男人呢?他们是聚在一起吸毒吸嗨了吗?你这个亲侄子应该知道什么内幕吧?”

    听着黛德丽女士满是讥讽的无情话语,克里家的少爷气得发抖,恼羞成怒呵斥一声,“闭嘴!”就转身快步离开,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约翰在黛德丽女士的一大段话里愣住,因为他竟能这么轻而易举地遇到那些死人的亲人。

    显然,约翰还没好好正视自己的处境,他正站在一个非富即贵的人才能站着的地方,而被他杀死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黛德丽女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不再倚靠墙壁的东方少女一眼,精明的眼眸变得意味深长,她拍拍约翰的脸慈爱说:“多像你的父亲啊,哪哪都好,就是像哑巴。”

    说完,她幽幽笑着转身走回房间,留下一对少男少女面面相觑。

    沉杞筝敛起方才的不羁,有些无所适从地站得笔直,清澈的黑眸看着约翰,眨眼时流露出一股欲言又止的迷人魅力。

    时下的女人间都流行风情万种的蓬松卷发,但沉杞筝没有跟随流行,她的黑色直发全部梳起来绑成一根粗长的马尾,线条圆润的颅骨十分完美。

    她是异域人,黑色的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马丁靴,她身上也没有哪怕一处体现出要融入这个地域环境的意思。

    “谢谢你。”终究是沉杞筝先开口,她往身后一指说,“我住在这一间,有你这样的邻居真的挺幸运的。”

    约翰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几分笑意,没有恶意,但不合时宜。

    约翰不管她,转身就要关上房门,沉杞筝“喂”一声,他停下来诧异地看着她。

    沉杞筝又仿佛无骨一样靠在墙上,散漫地笑道:“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想让你知道这一点。”

    约翰一眨眼,他并不在乎她是哪里人,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婊子。

    “为什么?”他问。

    沉杞筝愣了一下,笑得更灿烂,“你觉得呢?”

    约翰轻轻摇了摇头。

    沉杞筝恍然大悟,指着黛德丽女士的房间问:“她是你的母亲?”

    “是。”

    “她说得没错,你就像个哑巴。”

    约翰蹙起眉头。

    “我叫筝。你呢,你叫什么?”

    “约翰·怀特。”约翰有些心虚地答道。

    约翰·怀特是尼克给他取的名字,年初来美国后才用起来,在今年之前,他的名字一直是白猫。

    “约翰?”少女灵动的脸庞闪过一丝尴尬,又莫名点点头,用僵硬的语气赞美道,“真是个好名字。”

    约翰敏锐地察觉到,她并不喜欢他的名字——约翰。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