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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盯着这里的人眼见着他们乘车离开,心中暗道不妙,他们数了数这些人的数量,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先前这些人有两辆马车还坐得有些拥挤,可现下只一辆马车离开,看起来只有六七个人……

    “不好,你快去禀报掌柜,将消息快马加鞭传给陛下那边。”领头人立即说道,几人匆匆去了。

    剩下的人潜入这院子内,一眼就看到了七窍流血而亡的匈奴人,瞳孔微震,“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有没有画上人和小孩的身影?!”

    若是那两位贵人死了,他们这群人也别想活了!

    “大人,属下找了一遍,没有看见两人身影,想必是在那辆马车上面。”几人搜找之后,匆匆过来回话。

    领头人看了看这些人的死状,又联想到当初掌柜所说之事,明白匈奴人之间恐怕起了内讧。

    突然之间的毒杀,会不会也对那两位贵人不利?他看了看这些死在房间中的匈奴密探,眉头紧紧皱起。

    “我们快点跟上他们的步伐,留几个人打扫现场。”领头人下了命令,随后快步出去,骑上骏马,飞奔跟去。

    马车上,钟延玉被这颠簸弄得休息不了。

    青丝垂落在肩膀,他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过自己了,被这群人抓捕以来他吃不好睡不好,还整日的担惊受怕,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现下他索性也休息不了,便强撑着精神,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精神,打量起来四周的人,却发现这些人都不是先前那些。

    难不成都兵分两路了?他明明没有听到周围还有马车的声音,这说明押着他的只有这一辆马车。

    其他那么多的匈奴密探呢?他们到底有何算计?

    钟延玉低垂着眉眼,精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旁侧的江心月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女人掐起钟延玉的下巴,锋利的指甲在青年的皮肤伤留下道红痕,她压低了嗓音道:

    “钟延玉,放心吧,景孤寒想必很快就赶过来了,你说,要是让他像上辈子一样亲眼看着你死在他面前会怎么样呢?”

    青年的瞳孔瞬间放大,窒息了一瞬,猛地看向了她,“你到底是谁?!”

    江心月自然不会将身份告诉他。

    这个贱人罢了!上一辈子自己能够斗垮他,这辈子也一样,钟延玉就必须死在她的面前!

    凭什么重生一世他们就和和和美美的,而她却还深陷在地狱的沼泽?!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猜猜景孤寒会不会再次成为暴君?上一辈子他可是让数十个城池的百姓为你做了献祭……”

    “你胡说!”

    钟延玉打断了她的话,瞳孔震惊,“他分明告诉我,我死后三年,他就给我放入皇陵当中了。”

    江心月眼神流露出怨毒的目光,“你以为他真的将你放进皇陵了吗?不过就是发现了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复活你,这才心如死灰罢了。”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上一世被弄成人彘后的痛苦!

    景孤寒这个疯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怎么能不恨,她拼了命地往上爬,最后却得到这个下场!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江心月也要让钟延玉尝尝上一辈子她所受的痛苦和折磨!

    马车还在快速行驶,追踪的人不敢惊扰他们,隔了很远一段距离,又怕跟丢了,是以格外的小心翼翼。

    钟延玉看着江心月的面容,心里面不断猜测对方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呢?对方到底是谁?她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难不成上一辈子景孤寒没有听从他的遗嘱?

    他的心中犹疑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无论他再问什么问题,眼前这个女人都不做回答。

    “闭嘴!”江心月重重踹了他一脚,眸色狠毒。

    钟延玉被踢到了几天前的伤口,脸色微白,瞬间不说话了,他怀里面的孩子倒是被惊醒了,但又被青年哄睡了过去。

    夜色苍茫,而景孤寒的队伍却和马车撞上了,一行人经过那辆马车之时,尚且未发现不对劲。

    消息没有传递得这么快,景孤寒一心想要去到断洛城,是以看都没看这辆马车一眼。

    直到他又往前骑行了半炷香功夫后,突然看见了手下的人。

    “怎么回事?!”景孤寒拉紧了缰绳问道,剑眉鹰目,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为首的领头人。

    领头人立即在马上行礼,半曲着腰道:“陛下,劫走贵人的歹人内部发生分歧,他们原先居住的院子死了不少匈奴人,剩下的人劫走了两位贵人,马车就在我们的前面。”

    景孤寒的瞳孔放大,延玉在那辆他们方才路过的马车上?

    他反应了过来,立即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跟上他们,你们派人过去寻找官兵跟来,记得动作要小,不要打草惊蛇,想办法包围那辆马车。”

    黑色的身影快速让马匹调转了个头往那马车的方向追去,一群暗卫和侍卫立即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守护在皇帝的身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今日的一切太过顺利了,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一百六十七章 景孤寒是大颂国君,他不能出事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墨水,钟延玉心中的不安感扩大化,他听着马蹄声声难以入眠,只能更加掐紧自己的手心,让疼痛唤醒他的意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暗中打量起来众人举止 内心揣测。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马车突然停下,车门外传来一道急迫的声音,“主子不好!有人正在包围我们。”

    他看到了躲在左右的队伍。

    闻言,车内的江心月睁开眼眸,掀开车帘,眸色沉沉地望了一眼四周,缓缓开口,“调换方向,往小道走。”

    钟延玉如今还捏在自己的手上,景孤寒怎么敢轻举妄动?

    一群人看到他们调转方向,领头者瞬间觉得不妙,眉头紧紧皱起。

    跟在他们身后的景孤寒也是神色不好,这些人想必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跟着吧,他们既然已经发现我们了,剩下的就是需要谈判了。”景孤寒抿了抿薄唇,那双眼眸沉了几分,他抬眸看了看天色。

    天色方明,朦胧当中带着薄雾,阴沉沉的一片。

    他不知道前面那些人究竟打算到底要如何,但他绝对不能让钟延玉出事。

    马车往着小路的方向赶去,江心月冷静沉着,直到驾驶马车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不好!主子,前面没路了。”

    钟延玉的耳边是滚滚大河的水声,在那人说完这句话不久,江心月立刻下了马,抬眸看向了马车前面的方向。

    滚滚黄河,惊涛骇浪,他们东打西歪,竟然走到了这黄河的断崖边,而他们的后方,那群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江心月的眼眸沉了沉,下令!

    “拖马车上的那两个人下来!”

    话落,手下人立即将钟延玉拽出来,而钟延玉的怀里面还抱着小孩,他不慎跌倒在了车下,腿撞到了一块粼石上,很快出了血,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景孤寒在不远处看着,捏紧了手指,拿起旁侧的长箭,直直地对准了江心月,可很快江心月便换了个方向,她的手下挡在了她的前面,景孤寒瞄准不了她,只能放下了箭矢。

    江心月知道景孤寒就在这附近,心中冷笑。

    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钟延玉的喉管处,只需要轻轻一割,此人便会立刻血溅当场。

    钟延玉浑身无力,被突然拽着起来,只能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孩子。

    为了防止小孩哭闹,这群人在车上之时就给小孩灌了迷药,所以到现在还是昏睡不醒,只静静地躺在钟延玉的怀里。

    “快快束手就擒!我等还能饶你一命!”层层包围的官兵终于不在隐藏,既然江心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的存在,那便没有隐藏的必要性了。

    景孤寒在人群中直勾勾地看向脸色惨白的钟延玉,心中愤怒,压抑着脸色,这是他的延玉,这些人怎么敢这么对他?!

    他一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才能泄心头之恨!

    “呵!横竖都是一死,想要在这充作什么仁慈之心?!”江心月冷笑一声,她的目光扫过这些密密麻麻的人,瞧着他们不断逼近,匕首更加靠近了钟延玉的咽喉。

    “再走进这里一步,我手上的刀就会离这个人更近!”

    钟延玉的脖颈已经见了血,红色的鲜血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景孤寒立即大喊一声,“停下!”

    所有人瞬间不动了,站在原地,等待景孤寒的命令。

    密密麻麻的守卫和官兵,暗卫和侍卫护在景孤寒的身边,所有的箭矢对准马车那边的歹徒,只待主子一声令下,立即能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可贵人还在他们的手上——

    熟知内情的人知道得更多,劫持的人质是皇后娘娘,陛下绝不会不顾忌皇后娘娘的安危,也不知道这群人要的是什么。

    景孤寒转眸看向江心月,冷声开口,“你们想要什么?”

    江心月注意到了景孤寒,她的眼眸含着恨意,手上的利刃越发地靠近钟延玉。

    景孤寒终于来了!

    疼痛的刺激战胜了身体的疲劳,钟延玉打起精神,他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却头晕目眩起来,都快要抱不住怀中的孩子了。

    景孤寒担忧的视线落在青年的身上,十分忧心。

    江心月带着恶意看向景孤寒,大声道:“我要你刺自己的心脏一刀!”她要景孤寒身负重伤,然后看着钟延玉死在他的面前,再不治而亡!

    暗卫瞬间一愣,立即劝告,“陛下,小人之话不可信,您龙体之躯怎能受伤?!”

    但景孤寒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江心月的脸上,触及到了女人充满恨意的眼眸,他抿了抿薄唇,拿过来旁侧的匕首,却没有动手,只是说道:“我要先先看看钟延玉!”

    江心月脸色沉下,嘲讽道:“陛下,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他吗?!”话落,她突然猛地将利刃刺进了钟延玉的肩膀上,再拔出来,鲜血顿时浸透了钟延玉肩膀处的青衣,青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掉在了地上。

    “延玉!”景孤寒目眦欲裂,伸出手去,上前几步。

    江心月却快速拉起来青年,又将利刃抵在了他的喉咙上,景孤寒的脚步顿时停下,暗卫和侍卫将他拉了下来,守护在他的旁边。

    “陛下,这刀你是刺还是不刺呀?若是不刺,我这下一刀就是刺在了你心爱的皇后身上了……”江心月笑得肆意,看着男人痛苦的面孔,她显得尤为猖狂,毕竟钟延玉如今可是在她手上呢,不是嘛?

    景孤寒上辈子既然能够为钟延玉屠城了,那就刺自己心脏一刀而已,应该不难为他吧?女人嘲讽地想到。

    钟延玉的身体疼痛得厉害,他想要昏过去,却被这疼痛硬生生弄醒,眼前这个女人是要以他来威胁景孤寒。

    他成了景孤寒的软肋,可景孤寒是大颂国君,他怎么能出事,若是他出了半点意外,这大颂的天下会乱……

    不知不觉,钟延玉的天平倒向了景孤寒那边,他宁愿自己出事,也绝不能让这些人威胁到景孤寒的性命!

    “刀拿来!”景孤寒眼见江心月的匕首正要往着钟延玉的另一边肩膀去,他立即喝令旁侧暗卫道。

    “陛下不可!”暗卫纷纷跪了下来,没有人敢把刀子递到他的手上,皇上和皇后的性命,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景孤寒绝对不能出半点事!

    景孤寒却不管这些人的想法,他上辈子已经失去过一次延玉了,这辈子怎么能够再失去,他还没有和延玉过几年的好日子,他不要再一次亲眼目睹心爱之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