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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耶尔觉得脑袋当机了。

    但是猫眼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维耶尔先是看了看被交付在自己手中的那根水管,要是拿来打人基本上没有把骨头打断也会瘀青。然后自己又看向猫眼,决定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对方露出一个像是要揍人的表情:「你已经听到了。」

    「……我们先冷静下来好吗?」维耶尔感觉到一阵寒颤爬上自己的背脊,像是整个人都处于冰天雪地之中一般。本能的危机感在狂吼着,现在事情并非那么一如所谓,有什么事在慢慢变质:「猫眼,你现在一定正处于那个……那个什么……」

    「维耶尔。」他很认真的叫住自己名字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强。事实上,要不是很久以前有同伴们的扶持,我早就死在黑街了。」

    「你在说什么?」

    「对我们来说,即便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死光了,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承担那些意志,那么就不算输。」

    维耶尔觉得很慌张,好像回到了凯萨的那个时候,应该再多说一点的那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好,只要可以挽留他的话——

    「猫眼,你到底想干什么?」维耶尔提高音量,只要这样或许就可以吸引守卫的注意。自己将那根莫名其妙的水管丢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然而猫眼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着将右手的袖子捲起来,然后伸出了拳头:「你说呢?」

    不行,冷静,先想一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维耶尔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猫眼这个人为何会像整个劳改营的头头一样,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高大的身材,而是那股散发出来的力量。

    那股杀气。

    是计画出了什么差错?不,不对,他要自己打他……那么后果会是……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

    接着,猫眼从裤子口袋中拿出小瓶装的药水灌了下去,他将那瓶子丢在一旁,然后喘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猜到了吗?很可惜,谁叫你这么弱,当然成为不了战力。」

    像是虚张声势的话语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向前,自己想要好好的拉住猫眼,然后跟他说他不必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拳头挥了过来。

    维耶尔差点没闪过,这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要自己反击:「猫眼!」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准备再用右手挥出另一个难以预测的攻击。维耶尔不想管那么多了,所以自己选择扑了过去,只要抓住他就可以暂时停止这些事发生。

    「啊……!」

    猫眼像是早料到一般,他直接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维耶尔没有多馀的力量可以撑住他和自己不要跌倒。

    几乎徒劳无功的尝试伴随着一阵麻痺似的痛觉爬满全身后,维耶尔才有机会查看被自己压在底下的猫眼。

    周遭充满了嘈杂声,有很多人聚了过来,甚至挡住了守卫的去路。但是维耶尔什么都听不到。

    心跳像是漏跳一拍。

    猫眼看着自己,他的一隻手紧紧托住了腹部,接着大口的喘着气,他用眼神示意自己头靠近一点,然后气若游丝地开口:「……我会派、人……去接你……不这样不行,你得谅解……」

    空气凝结了一瞬间。

    「操他妈的!」

    那瞬间,维耶尔骂出了这句话,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有警告过自己不要随便骂脏话,甚至还用有报应这种鬼故事骗自己。

    但现在却找不到比这句话可以更贴切形容自己心情的语句了。内心有某个部分在责怪他,也有部分在憎恨自己的无能。该死、该死、该死……!

    「我不是说我会在了吗!?你们为什么谁都不肯相信我!?或许我很弱、对、我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凯萨都救不回来!连自己的室友都没办法保护好!」

    理智线像是被一条接着一条的引爆,好像有人抓住自己的手,应该是守卫,但维耶尔管不了那么多了,眼泪喷发出来,洒在了满是血滩的地面:

    「我不是说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吗……!」

    猫眼先是愣了一会儿,他倒在地上笑了,然后小声的说:「白痴。」

    「好了,维耶尔。」现在才发现,抓住自己往走廊走的是帝伦和其他人:「乖一点。」

    很快的,维耶尔放弃挣扎。有一种很痛又很不舒服的感觉像被针头直直戳进心里面一样,彷彿快要窒息一般。绕过这个走廊,然后来到地下室那条黑暗的廊道,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有个人来跟自己说明,可能是埃尔勒,也或许是其他人,没有记忆了。

    因为伤害omega所以要被关到禁闭室里面反省一个星期。基本上他说的维耶尔都左耳进右耳出。并且,直到现在自己才知道这股感觉是什么。

    是被背叛的感觉。

    妲尼安说过不能堕胎,那么只要安排一场「意外」就好了,为了让猫眼在当天执行任务时可以带着比较完好的身体状况,并且除掉那个只会扯后腿的维耶尔,有什么办法呢?喝下药水后假装是被自己弄到出血,太一举两得了吧?

    这个计画是谁想的,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然后一边说着不要告诉别人,一边思考出了这个完美的计谋。维耶尔发现自己无法止住哭泣。

    关上门后,维耶尔发现禁闭室的个人房很小,而且灯光非常晦暗,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止尽的沉默。

    于是自己坐在了那张硬梆梆的床上,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无法抑制住哭泣也无法抑制住那些糟糕透顶的想法。

    对,自己就是该死的这么弱。

    很迟疑的,肚子里的小傢伙传来一阵骚动,好像在安慰似的,轻轻地,没有踢到任何器官和造成任何不舒服,只是像是在说什么一样踢了一脚。

    维耶尔弯下腰抱住了腹部。

    「……没事了。」

    「一切都会没事,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别担心,莱思……你喜欢这名字吗?很不错吧?没问题的,等你出生的时候……就是我们逃到外面的时候了,大家都会疼爱你的。」

    「没问题的,其他人很强,一定没问题的……!」

    ——然后,开国纪念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