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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闻言哈哈一笑,觉得年羹尧比她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总是便着法的气自个的妹妹有觉悟多了。

    年若兰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终于把人等来了。

    纵然心底再怎么思念,可是当真见了面时,年若兰却摆不出什么肝肠寸断的激烈表情,只是脸上带着傻笑,高高兴兴地叫了声:“哥!”

    一旁地弘煦也走上来,对着年羹尧行了一礼说道:“弘煦见过舅舅。”

    “微臣给侧福晋请安,给弘煦阿哥请安。”年羹尧其实也挺激动,不过人再激动也没忘了该有的礼数,等行完了礼方才一口叫道:“妹子!”

    许久未见的兄妹两个迅速的凑在了一起,若不是胤禛杵在这里碍事,两人怕不就得搂上去了,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年若兰便让人抱了弘福和秀秀过来。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识得人了,看见胤禛他们两个立刻张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等到年羹尧要抱时却有点不太乐意,特别是秀秀,小丫头怕生,在年羹尧怀里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胤禛看见属下重臣吃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理面一下子就舒爽了起来,哈哈一笑,亲自接过了年羹尧怀里的秀秀,别说,小闺女一到亲爹怀里立刻就不哭了,露出乖乖巧巧的小脸,看上去可是招人疼啦!

    弘煦对年羹尧这个舅舅显然也非常亲近,要知道他最喜欢的游乐室里的各种设施,就是他这个做舅舅的一点一点让人琢磨出来并送进京城的,为的不就是让他这个大外甥玩的开心嘛!而且年羹尧当过大将军,亲自上过战场,小男生嘛,对于这样的英雄总是免不了有几分崇拜之情。

    这个午宴,所有人都用的非常尽兴。年羹尧更是和胤禛活拼了一把,左一杯右一杯的,两人都彻底的喝大了。年若兰没有办法,便先安置了胤禛进室内去休息,而后又把年羹尧安排在了另一间客房中。

    “行啦,别装了,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一进屋年若兰便没好气的抬起腿脚,揣了两下年羹尧。

    “嘿嘿,你对我的温柔永远只能维持那么一小会儿。”年羹尧果然没有彻底喝醉,闻言哈哈一笑,自个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壶直接往嘴巴里灌去。

    “这次进京会呆多久?”年若兰问道。

    “快的话一个多月,慢的话便是两三个月吧!”年羹尧沉吟了一下,突然对着年若兰说道:“最近朝堂上不太安稳,所以皇上才会急召我回京……”

    年若兰一听心中骤然一紧:“你的意思是?”

    年羹尧点了点头:“皇上怕是又有了废太子之心。”年若兰听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年若兰又问了纳兰雅慧与两个侄女的情况,知道她们安好后,方才说道:“前阵子老家那边又给我来信啦……”

    年羹尧闻言哼了一声:“又是让我纳妾的事情?”

    “是啊!他们奈何不了你,自然便打起了我的主意,希望我劝一劝你,反正就是那些子嗣为重的话,无聊的要死。”提起这个年若兰露出一脸感兴趣的表情,跃跃欲试地问道:“听说你给父亲送去了两匹扬州瘦马?”

    所谓坑娘便是如此吧!前脚刚给儿子送去了一个美貌的侍妾,后脚儿子就以’有好事怎儿怎么能独受,应与父亲共享为名‘送去了两匹瘦马。年夫人几乎被儿子气的吐了血,自然写了好长一封信来向女儿诉怨。

    “对了,那个美貌的侍妾后来如何了?别是你真个享用了吧!”年若兰眯着眼睛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看。

    “让你嫂嫂做媒,嫁给了我手底下的一个兵长,人如今已是身怀六甲,小日子过得幸福着呢!”

    “这还差不多。”年若兰唇角边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对着年羹尧说道:“我可警告你啊,要是敢花心,对嫂嫂不忠,看我绕不饶的过你!”

    “你也就对我有这股咋呼劲儿。”年羹尧哼了一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指着自个妹纸的鼻子道:“你与其操心我对你嫂嫂不忠,倒不如操心操心自个,我问你,那个钮祜禄和耿氏又是怎么回事?”

    年若兰听了哥哥的问话,不知道为何心里面闪现出一抹心虚,偏开眼睛,颇为不自在地回道:“什么怎么回事,人家可是堂堂地雍亲王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我能拦得住人家吗?”

    “你少给我整那些没用的。”年羹尧是毫不客气地对着自家妹纸喷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有对王爷用过心!”

    “我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年若兰有点不太乐意了:“再说以我这种情况,不用心,反倒是最好的吧!”不用心就不会伤心,年若兰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那是最好的了。

    “你当王爷是傻子啊!”年羹尧几乎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那些个卖乖哄人的手段用一时行,可两个人天长地久的相处下来,对方到底用没用心,难道心底没有数吗?你再这样下去,王爷只会对你越来越远,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就当个宠妃?”

    “不当宠妃当什么,白月光?朱砂痣?”年若兰满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

    “看看,首先你的态度就有问题。”年羹尧觉得自个的妹纸简直就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年若兰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年羹尧争执,立刻抬起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拒绝的x形:“好了啦,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你不要再啰嗦了。”

    唉!这就是没有真正用心谈过恋爱的下场啊!年羹尧看着自家妹子的目光充满了恨铁不成钢,在他彪悍的想法里,自家妹子就应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铲除所有的对手,让王爷一心一意的只喜欢自个爱着自个。

    不过可惜的是身为当事人的年小兰完全没有这种雄心壮志。

    真的是让年哥哥,十分、百分、万分的上火。

    所以他这个做哥哥的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在一些事情上插手了。

    “你们府上的六阿哥确定聋了?”年羹尧突然问道。

    年若兰眉头一皱,心里面忽悠一下,直直地看着年羹尧道:“你怎么知道六阿哥的事情……”弘历有残疾的事情胤禛明明就已经下令封口了,消息是绝对不会传出府外的。

    所以眼下也只有一个解释了。

    “真的是你做了?”年若兰问道。

    “本来打算直接要了他母子的性命,不过算了,反正六阿哥现在也残了,以后对弘煦也构不成威胁了。”

    年若兰腾地一下站起身子,她真的生气了:“我不是说过,不用你插手内府的事情吗?你竟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下不去手。”年羹尧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你,但唯独这件事不行,我不能拿你和弘煦的前途去赌,所谓的隐患就要尽早消除才对!”

    年羹尧实在是太了解自家妹子了,看上去冷心冷肺其实最是重情重义,看上去心狠手辣其实最是心慈手软,女人、小孩,这两样是她的禁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主动伤害的存在。

    “你是怎么做到的?”年若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思议地问道:“纽、钮祜禄氏的花柳病?……你在她身边安插了探子?”

    “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手段罢了。”年羹尧微微笑着,看上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日后也不必觉得愧疚。”

    年若兰闻言则是苦笑一声,心想,若不是为了自己,你又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怪罪的话,她到底也是再说不出口的,哥哥对自己的担忧与保护,全都出一片爱护之情啊!

    “怎么了?露出这样一幅郁郁寡欢的表情?”胤禛从醉酒中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倚在窗前,显得较为惆怅的年若兰。

    “没什么。”年若兰回过神来,对着胤禛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爷要起来吗?”

    胤禛躺在炕上,身上暖和和的,脑袋里还有些熏然此时便不是那么想要起来:“你过来,陪爷躺会!”

    年若兰一听也没说别的,反而很乖巧的走过去,脱鞋上了炕,侧着身躺在胤禛身边。

    “不高兴了?可是你兄长说你什么了?”胤禛长臂一伸,把着软乎乎的女人抱进了怀里。年若兰现在面对胤禛时,心里面还真是有着挺多的愧疚。不好意思啊,为了防止未来发生不好的事情,我哥替我,提前把你另一个儿子弄成了残废,像是这样的话年若兰能说吗?

    于是此时此刻,她也就只有沉默了。

    第130章 宫宴

    紫禁城、乾清宫,时值三更,康熙皇帝正在批阅奏章。

    魏珠守在门外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皇上一向很注重养身之道,最近却总是连连熬夜,他这个首领太监自然也要陪熬着。正在魏珠哈欠连天时,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渐渐走了过来,只见她年约十六七岁,穿着一身宫缎素色雪娟裙,心形脸儿,柳叶眉,正是青春活泼年岁正好的阶段,她的手里端着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盏参茶,走到魏珠面前,极客气地叫了声:“魏公公。”

    “心莲姑娘。”魏珠见了来人,面上也涌现出一抹笑意。

    随着康熙皇帝年岁渐老,已经开始很少踏足后宫了,若是去了也只是在一些妃子的宫里坐坐说说话,不过康熙皇帝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人,乾清宫里很是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宫女儿,这个心莲姑娘就是其中较为得宠的一个。

    她们这样的人虽份位低微不值一提,但盛在能常伴皇上左右这却是那些个宿在内宫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皇帝不知何时想起垂怜的宫妃们要好的多。

    “心莲姑娘这是给皇上送参茶来了?”魏珠笑着说道。

    “是!”心莲抿嘴一乐:“也给魏公公留了呢,待会得空了公公也饮一盏吧,既补身又提神的。”

    “哈哈,劳心莲姑娘挂心了,外面冷你快进去吧!”说罢,亲自给她打了帘子。

    心莲哎了一声,端着红木托盘跨了进去。

    屋子里面十分暖和,晕黄的灯光透过八角的玻璃灯罩透了出来,也让康熙皇帝的那张明显布满皱纹的侧脸出现在了心莲的视线之中。

    低眉顺眼,心莲轻声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康熙皇帝听见声音,微微把脑袋从奏章中抬了起来,因为视线不佳的缘故,康熙皇帝的鼻梁上还驾着一只玳瑁眼镜。

    “今天是你轮值吗?起来吧!”康熙帝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儿,而后便又把视线放在了手里的折子上。

    心莲闻言便站起了身,缓缓走到康熙皇帝的身前,把着手里的参茶放到了康熙皇帝左手边三寸左右的地方。离着近了,心莲的目光极快速的在桌面摊开的奏章上扫过,描到几句康熙皇帝亲手写下的朱批,心莲眼神一凝,嘴上却轻声道:“夜深露中,皇上便是忙于国事,也要保重自个的身体啊!”

    康熙皇帝对女人,特别是他较为喜欢的女人,多数的时候都还是很温柔的,若是平时,心莲这样一说,或许还能获得康熙帝的瞩目或是一句半句的回应,不过很明显,今日的皇帝陛下并无这样的闲情逸致。

    心莲放下茶盏,微微俯了下身子,从容的退了下去。出去的时候与门口的魏珠打了个招呼,心莲便独自来到了一处偏房内,这是专门给轮值守夜的宫女们准备的,若是皇帝有什么需要,也好方便她们第一时间上前伺候。

    “莲姐姐回来了!”此时屋子里面还有两三个小宫女,说话的是一个叫小娥的圆脸少女,但也只有她与心莲说话,其余两个见了心莲却是嘴角一撇,连连冷笑,明显与其不睦的样子。

    “这是御厨那边送过来了松糕,我拿了几块回来,你当夜宵吃吧!”心莲笑着递上了只纸包递给了小娥,小娥接过吃食,自又是对心莲一番道谢。

    其余的两个宫女见了,脸色的表情不由越发嫉恨了。

    这一夜,康熙皇帝那边都没再使唤过人。

    毓庆宫内,太子从一双软绵的玉臂中睁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和哈欠,一双本来迷蒙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天色还早,殿下再睡一会儿嘛!”身边的佳人如蛇般缠了上来,此女乃是太子的簇拥为讨好主子而从江南选采出的女子,不但极近媚妍且精通房中之术,乃是太子近段时间的爱宠。

    太子的大掌在那丰润的娇臀上疯狂揉捏了一会,哑着声音道:“小骚蹄子,孤昨晚上还没喂饱你吗?”那女子咯咯一笑,迅速与其缠做一团,两人闹了好半晌太子方才从软红帐中挣扎的起身了。

    穿衣、洗漱,太子的贴身太监亲自拎着偌大的食盒走了进来,胤礽目光瞅了眼那食盒,微微一凝。

    “都退下!”太子淡淡地说道。很快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他独自一人。那食盒很大共五层,太子却没有逐一打开,反而直接伸出手在食盒的底座处摸索了一下,片刻后,他的手里便多出了一张纸来,那是张黄色油纸,似乎还曾经包过什么点心的样子。

    太子把折好的纸张展开来看,然后,他的神色变了,一抹浓重的阴郁开始在他的眼中汇集。砰——地一下,太子握住拳头狠狠地垂打在了桌面上。

    皇阿玛啊,皇阿玛,难道你真的一丝活路都不愿意给我,非要赶尽杀绝不成?太子双目赤红,各种黑暗的念头开始涌上心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有轻巧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却是那位刚刚还与太子缠绵过的女子。

    “殿下怎么不等人家一块用膳?”女子柔媚似骨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娇嗔的笑容,可惜此时此刻,她来的实在是太不凑巧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本太子等你用膳?”胤礽双目冰冷的望向女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扭曲,让人见之便怕。那女子果然被吓住了,本欲往前扑的身子猛然一停,脸上露出颤颤地表情,带着几许小心,几许讨好的轻叫了声:“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啦?”

    “滚!”太子却突然暴怒起来,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便向着这美人砸去,霎时间,柔媚似狐的女子便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呼叫,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太子此时正处于暴怒阶段,见此惨景非但不觉过分,反而因看见鲜血而让心中戾气更甚,于是这已经头破血流的美人下场便更加凄惨了,不仅被太子连扇了数十耳光,且还拽着头发往地上狠命磕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女子便被砸的面目模糊,彻底没了气息。

    “来人呐!”太子深深吸了口气,拿出锦帕擦着手里的血污。

    其实早就听见动静但却没有丝毫进来意思的,毓庆宫总管太监立刻推门进来了,仿佛没有看到屋里的惨象,他躬着声一脸嬉笑地表情道:“奴才在,太子爷吩咐。”

    “去处理了。”太子把沾着血污的手帕丢到地上,本来暴怒的神情此时也全都转化成了波澜不惊。

    “嗻!”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了。”司棋站在年若兰身边提醒道。

    “嗯,知道了。”年若兰站起身,但见她一身暗红色牡丹团花绣的装,梳着满族贵妇的一字发髻,髻上还簪了淡粉色的大朵绢花,因今日去参加的是新年宫宴,是以年若兰打扮得偏喜庆一些,带着的黄金嵌红宝石的全副首饰,看起来既富贵华丽,又美丽别致,再加上年若兰那张仙气十足的小脸,一丁点庸俗的感觉都没有,活像是神仙妃子般,艳光四射。

    今年,进宫赴宴的是胤禛、乌拉那拉氏、年若兰、还有新晋升的侧福晋耿氏。孩子们:则有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煦、五阿哥弘福,小格格秀秀以及七阿哥弘昼,至于六阿哥弘历则以体弱为由留在了府中。

    对于皇宫年若兰已然是熟悉的很了,然而,她心中却并不如何喜欢来到这个地方,概因为每次来到这里,她都免不了要行下去许多的礼,每次都会把膝盖弄得红肿一片。

    “额娘会带着福儿和秀秀去永和宫给你祖母请安,你好好跟着你阿妈,可别闯祸!”

    弘煦听了母亲的话呵呵一笑,挺了挺自个的小胸脯道:“煦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轻重,怎么还会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