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之前不忘把门锁好、门窗关好。

    丁琬目送老人家离开后,这才让自家马车先送翠珠回去。

    等她回家的时候,雾气遭遭的天,终于还是下了雪。

    今年冬季的雪,特别频、也特别大。

    上午太夫人下葬,好算老天给面子停了那么会儿。这会儿就“绷”不住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不多时就把京城上下蒙上了白色。

    等丁琬回家,马车棚顶已经有了半指那么厚。

    佩文打伞在侧,二人回到主院。

    徐致遥在翠云的陪伴下,坐在地上搭房子。

    新建区那边盖房子、打柜子剩的木料,安辰让木匠给磨了好几个样子。

    三角的,四方的,长棱的……

    家里小孩儿一人一套,二十来个,搭简易房子玩再好不过。

    翠云见她回来,起身行礼——

    “夫人,您回来了。”

    “娘看我盖得,好不?”

    丁琬把斗篷交给佩文,等身上的寒气消退些许,这才走到跟前。

    “好啊,遥哥儿盖的真漂亮呢。”

    徐致遥满意的笑眯了眼睛,把一旁放着的桃脯拿起一片,味道她的嘴边。

    娘俩享受着片刻静谧,等哄睡了徐致遥,丁琬这才准备去户部反应一下新建区老百姓担心的种地问题。

    可刚要出发,翠珠那边的采茶过来,告知她事情已经解决。

    等春耕、秋收的时候,武学堂的学生会赶车过来,一个春耕坐车只需要二十个铜板。

    从春耕的第一天到春耕结束,每天卯正出发,酉时接人,中午不管。秋收也这样,不过会出车帮忙拉粮食,这就另外算账、按车给钱。

    一共才四十个铜板,价格在京城就真的不算贵。

    而且还能让武学堂的孩子,靠劳动赚些银钱。这点儿钱对于公子哥儿来说,微不足道。

    但确实他们靠自己的能力赚的,意义不同。

    没多久,朝廷那边就同意了。

    户部落实更快,直接把定价还有排车的地点都给选好了。然后拟成告示,张贴在新建区东西南北四处告示牌上,也成了新建区的第一条告示。

    此时,老百姓还没有搬来,不过只要提前过来收拾屋子的,都能看到。

    如果不识字,还有人会帮着解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

    大雪连下好几日,城内、城外一片白茫茫。

    官道封路很久,就是计划龙骑卫选拔的武学堂,也迟迟延后日子。

    这天徐永涵休沐,夫妻俩商量一下,准备带孩子出城,去菀茗韶华那边。

    临近年关,也该张罗一下酒坊、暖房的年礼。

    这几年因为暖房,京城冬日里各户宅院,都能吃上新鲜的青菜。

    夫妻俩刚换好衣服,外面就传来匆匆脚步声。

    二人互看一眼,偎依一处,很快管家进来抱拳拱手,说:

    “夫人,今年各地雪大,年前老家的年礼只怕……运不回去了。大舅爷刚才派人过来,说他们商队已经不能接生意了,各地官道封锁,不好走了。”

    下雪、下雨,都影响商队。尤其是今年的雪又大,的确不好再走。万一出事,可就不是赚钱了。

    徐永涵沉思片刻,搂着妻子的纤腰,道:

    “给老家写信,让那边自己张罗吧。至于二珏还有喜年他们的,让程林帮着安排。”

    丁琬想了下,点点头,没有异议。

    “管家,我现在给家里写信,一会儿你送去驿站。”

    “是。”管家应声,躬身退下。

    徐永涵把纸笔拿出来,丁琬坐在圆桌前,先给程林写信。

    她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如果不是张老爹开春不慎摔断了腿,她早就想把张青山夫妇弄到京城,帮她打理酒坊。

    以前有翠珠,可这丫头嫁人做不了,就提拔了一个管事。眼瞧着来年就要另盖酒坊,她真的需要人。

    赵岩哥仨都已经养成,张青山又有心往远走,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偏偏……

    手腕一顿,一颗墨点滴在纸上,随后晕开。

    徐永涵在旁见状,忙把纸换掉,说:

    “怎么,还想张老爹的事儿?”

    丁琬放下毛笔,长叹口气。

    “如果他不出事儿,说不准已经跟青山两口子来京城了。栓子也不小了,该是启蒙的年纪。”

    徐永涵知道她跟张青山夫妻的关系,他又何尝不希望儿时的玩伴过得特别好?

    挨着她坐下,轻声安慰:

    “此事急不得,慢慢再说吧。先让他们把家里那边的年礼安排了。岳父那边的,你怎么安排?”

    岳父虽然就在昉州任职,可要想回来也是不易。一来走不开,二来路上的雪太大。

    原本丁文海说年前去接二老回京过年,可如今也不打算了。万一路上出事儿,他们也担待不起,更何况丁翠兰就在那边,有儿有女,老人家肯定过得自在。

    丁琬执笔蘸墨,柔声回答:

    “爹那边就照常给吧。哪怕小年之后送过去都成,就一天的路,很近。到时候问问大现,能不能走两车,二叔那边也得给。至于京里这边,正常走动,护国公府那里,你打算怎么给?”

    “你来安排,正常走就行。”徐永涵从来不操心这事儿。

    至于他的那个兵部,等二十五休朝以后,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

    丁琬见他一点都不理会,只能耸耸肩,低头写信。

    一件一件来,反正时间还有,不用着急。

    给程林的信写好,又给丁珏、张喜年、张喜燕各写了一封。

    三个信封封好,塞给程林那里之后放下笔。

    “萧逸帆、谭迁那边,你年前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吧。”

    “你做?”

    “肯定我做啊,他们不就好这口嘛。”丁琬笑吟吟的回答。

    辽东炖菜,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都吃了二十余年,已经深深烙印在骨子里。

    徐永涵没有意见,把信交给常随后,道:

    “那成,我让人弄条大花鲢,你放些粉条炖了,我也想这口了,再贴几个发面饼子。”

    “行,我知道了。”丁琬笑着应下,起身拿大氅跟斗篷。

    耽搁了好一会儿,该出发了。

    不然等下遥哥儿又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