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游戏》 第1章 重生 “10,9,8,……”站在路边,我无聊的数着红绿灯的数子,等着绿灯亮了就过去,夏天的闷热,连带着风吹到面上都是灰头土脸的,我搔骚脑袋,对这循规蹈炬的活毫无头绪。神思恍惚,默数到5时,眼前蓦地印入一只白色的身影,迈着优雅地猫步走向人行道,我抚着下巴,怔了怔,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喊:“波斯猫!” 猫儿似是听到我说话,小脑袋一歪,碧色的瞳子瞥向我,光彩潋滟中带着淡淡的惊愣。很奇怪我能从一只猫眼中读到惊愣这个词,难道是日子太安宁了,神精也大条了?想着,我又扭过头去细瞧,这一看,本松懈的神精瞬间提紧,魂差点被吓飞,争着那消逝的几秒钟,一辆卡车呼啸赶来,那只波斯猫还保持着要迈不迈的动作傻愣愣地睨视我,拷之,原想置之不理的,可脚步不能自持,我向炮弹一样射了过去。 那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心臆之间莫名的安宁,也顾不得耳边刺耳的刹车声及周围的尖叫,隐隐觉得哪里一痛,人便乖乖向困意投降。 “我是耶路撒冷!”眼前的白影这般说,碧眸一眨,赫然是那只波斯:“你给了我生命,我便给你幸福。” 哇拷,会说人话的稀有品种,不过,它说什么来着?幸福?xx圈圈叉叉,管它呐,我眼珠溜转着将手边什么东西随意抛却,一屁股坐在地上,螓首长叹:“是不是就是愿望?” 碧眸徐徐眨了一下,小嘴巴动了动:“可以算是。” 愿望哎!跟阿拉丁神灯一般的家伙,脑中乱七八糟闪过一些物体,我便兴奋地喊:“我要变得漂亮,我要帅哥的追求,我要变成超级女富豪……(此处省略百十字愿望)”如果都实现了,哇,口水直流……好期待哦!只是:“你那是什么眼神,喂喂喂,只不过愿望多了一点而已嘛,你自己问我的,我只是照实说而已。” “你已经死了。”那淡淡地口气,似在埋怨我,又像在提醒我。 我,已经死了?我猛噘起嘴巴,错愕的瞪视着它:“你骗人!” “你忘记了吗,你救我的一瞬就已经死了。”白猫若有若无瞥了瞥身下。顺着那目光望去,我颤了一下,惊惶地看了白猫一眼,忆起刺耳的刹车身,司机慌乱的眼……不敢再看那消失在救护车中欲血的身体:“我要活下去……”我喃喃着,亦然变疯狂,冲着面前的它吼道:“让我活下去!……” 它了解地点头:“生死天定,竟然我成为那个媒介,乞能对你袖手旁观,不过,你回那具身体只能是等死,你有所觉悟吗?” 等死?呜,不要啦,时光可不可以倒流,我可不可以不要去救一只猫啊,我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赚大钱……死了,我的美梦乞不是都泡汤了,我捂着脑袋使功摇头:“不要,不要……” “不过,我会另有选择让你拥有一切……你愿意吗?”白猫诱惑的嗓音让我不能抗拒,我错愕地盯着那双碧眸,情不自禁点头如捣蒜。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如果只能等死,还不如另选一条路,不过,那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躺上去吧。”黑暗笼罩的双眼碧绿璀璨,带着浓浓诱惑的嗓音萦绕在静谧地上空。 “她是谁?”我有些迷蒙的声音带着困惑,如小兽般无辜。 “她,是你。”眼前的烛火突然跳动开来,巨大的火柱光晕映在树林模糊的红色身影上。 “是我?”我喉头干涩,纤细着声音疑惑的靠近烛光,看清红色身影的模样,猛地摇头:“她不是我。”白猫那带着磁性的嗓音顿了片刻:“她以后就是你,你以后就是她,时间到了。”猛一股推力将我不容置疑的踹了过去,来不及呼喊的声音与着透明的身体消失在红色身影紧闭的菱唇中,逐渐消融。 “啊——!”清晨的朝阳刚晒到窗户,就听紧密的丝帐传出一声河东狮吼。 “吱呀”一声,门被轻推开来,探进来一张娟秀的面孔,听到床帐内的咆哮声瑟缩了一下,端脸盆的双手腾出一只来,使劲揉了揉面孔,挤出一抹微笑:“如玉姐,洗脸水我给你端来了。” 染着鲜红丹蔻的纤指映入眼帘,咦?我不记得自己有染这种俗的冒泡的颜色啊,心中疑惑便四下打量,古朴的红木雕花大床,杏红的丝制曼帘垂在两侧,有种与世隔绝的氛围,淡黄的流苏悬挂在床头一边,晃了晃拂在脸郏上,痒意难耐,同色的杏红丝被覆着一具陌生的肉体上。肉体! 大脑几乎不能运转,我禁不住刺激只能本能叫出声“啊——!”有猫腻,决对有猫腻,不然怎么全身光溜溜的,丝帐外的小姑娘一声吓,端盆的手一颤,“咣当”,满盆了水泼了一地,来不及收拾,我便从床帐内探出头来。 “如玉姐,我不小心没端好。”小姑娘一抖,刚端起的脸盆又“咣当”一声掉落了地。 我咬着唇,眉头紧锁,有些搞不清状况,只上下打量眼前尴尬的小女孩,干干净净的衣裳,露出圆润的肩头,粉胸半掩疑暗雪,白净清秀的面孔,左右各盘了两个鬏,尾梢留了些许发丝柔顺的垂在耳畔,看着就让人喜欢。 小姑娘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又甜甜唤了声:“如玉姐。”乌溜溜地大眼珠在我脸以下打转,顺着她的目光,见到自己半掩在丝被内光裸的身体,哄一声,脸色一下炸开来,涨成猪肝色。 “如玉姐,我为你更衣。”小姑娘端起铜盆放在左侧圆桌上,径自打开一边的红色箱子又问:“如玉姐今儿个穿什么好呢?听说有贵客要来!” 什么?思绪突然停滞,状况为何这般诡异?怎么多出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还睡在这么美丽的床上,口口声声叫我如玉姐,我跟她很熟吗? “这是哪里?”我盯着小姑娘笑盈盈的眸子不敢接她手中的衣服。 “咦?如玉姐,这是翠竹萱啊。”小姑娘脸突然一红:“莫不是昨儿晚上太……”捧着的衣服突然松懈,羞红的脸别了过去,粉嫩的如水蜜桃般想让人掐一掐,没事为何笑那么暧昧?不对,等一下,什么翠竹萱?什么昨晚? 瞧着自己陌生的手指,我浑钝的思绪似乎意识到什么,迫不及待吼了一声:“拿镜子给我!” 小姑娘有丝不解却不怠慢,快速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圆镜来,我也顾不得裸露的身体了,披了落在床下的白色衣裳,抢过了那小镜子来,黛眉细长,明眸皓齿,纯黑的眸子半含惊慌半含怒,我笑了一下,她也笑了下,从右侧伸过来一只染着鲜红的丹蔻的素手使劲捏了捏这张陌生的脸蛋。啊,好痛,我抚着被捏痛的脸郏,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这一切不是作梦。 瞬间的记忆如丝般涌入大脑。 那只白猫说,我死了,这算是重生吗? 第2章 我是老鸨 虽然难已自持,却只能接受,做人要随遇而安不是吗,也许耶路撒冷的安排会是一个很好的游戏,让我近20年的青春与平淡划上句号,思及此,嘴边随即挂上一抹笑容。 或许,高兴为时过早,应该要对这边局势有所了解才是,于是连哄带骗,我终于搞清楚我在这边扮演什么角色了,我是一家高级妓院的老鸨,叫殷如玉,名字到是与我相同,跟许多人有一腿。听到这,我脸面一阵抽搐,我以为耶路撒冷会为我安排较好的人家,不然,也得要身家清白才是。 老实说,这脸蛋,这身材,是我梦寐以求的,骨肉均匀,肤若玉瓷,可为什么却是个妓子呢!记忆中的老鸨多是半老徐娘,抛一个媚眼都能吐死一大片,那般丑恶的角色怎让这粉雕玉琢的身体扮演呢? “如玉姐,今儿要穿什么?”小姑娘打断我的思绪,想到这具身体可能跟许多人嘿咻过,我眉头紧攒,恨不得将舌头咬掉,只随口说了一句:“随意就行。” 小姑娘愣了愣,有丝惊讶,却没有迟疑,翻过箱子,找出一件大红色的衣物:“这件如何?” “太俗!”大红?老土!小姑娘又是一愣,又翻找出一件菊红:“这件呢?” “太艳!”这种色彩映在身上,比太阳还刺眼,晚上出去,人家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小姑娘听了又垂头对找。 “太老……太暗……太刺眼……不好看……难看……丑死了……”我不置可否的都回绝了,或许只因我有些小脾性,红色在我眼中都是俗不可奈的,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愣在箱子一边。 “没有了吗?”我缓了缓神色,嘴角浮上一抹自以信善良的笑容,可不能吓着人家小姑娘。 “还有些素淡的颜色,平时如玉姐不穿的。”小姑娘一字一顿的说。 “哦。”瞧着她被吓坏的神色,我微微一笑:“就穿那些吧,谢谢你啊,帮我拿过来。” “啊?哦。”小姑娘眼神恍惚,见我说话才回过神来,垂眸温顺地捧起一件淡黄丝质衣裳,大小正合身,我满意的笑着,低头看见她一丝不苛为我系腰带的神色,忍不住一笑:“到是睡晕头了,你的名字,到嘴边突然说不出了。”小姑娘陡地睁大眼瞳,如铜铃般盯的我不好意思起来:“怎得如此瞧我?” “如玉姐从不唤我的名的。”不叫名字?被她盯的汗毛倒竖,暗叫危险,随即尴尬的笑,一语带过:“今日突然想知道你名字了。” “梅,梅宝。”小姑娘有一丝扭捏。 “哦,梅宝啊,呵呵。”我抓着脑袋,傻傻一笑。 “梅宝去重端水来。”梅宝端起桌上的铜盆就急急出去了。 床边的窗户半掩,心不在焉倒了杯水端着,我徐徐来的窗边,推开竹窗,一束阳光顺着窗外的绿竹班驳的投影在床帐上,原来这么些竹子,怨不得叫翠竹萱,名字到挺雅致,却只是风月场所。思量间又忆起梅宝说昨晚这具身体跟别人厮混过,直到面红耳赤,才听到梅宝在门边喊:“如玉姐,水我端来了。” 如梦初醒,放下茶杯我捧起温水,使劲泼了泼,心中仍是万分疑惑,这是梦吧,泼一泼就碎了,就醒了。直到温水变凉,亦然螓首,瞥见梅宝微笑的脸,只得无奈回了个笑容,原来不是梦。 “如玉姐要梳什么头样?”梅宝就着水梳理着我微乱的发丝。 “扎个马尾就行。”刚才没注意,殷如玉的头发很长,发质乌黑光亮,比我那一头乱草,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如玉姐今儿个有些异样。”梅宝说着,见我瞬间僵住的脸,便改了话题,嘴边漾起一抹娇柔的笑:“昨日瞧见展公子,果然风流俊俏,与如玉姐很是般配。” “展公子?”我一愣,梅宝在说昨晚跟殷如玉嘿咻的人吗? “如玉姐莫不是忘了?”梅宝咬了小小的唇,泛红了脸,手掌却毫不停滞,仍细细为我梳头,感觉很舒适,这殷如玉到是很会挑人,梳头跟按摩一般让人享受。瞧那脸红的,莫不是还当着她的面在亲热?眼神中有一丝古怪,我的脸突然一下熟透:“提他干嘛?” “不提,不提。”梅宝暧昧的笑。 我讪讪一笑:“梅宝,我今日身子不适,记忆并不太好使,如果我记不上来,你一定要提醒我。” “恩恩。”梅宝点点头,小鼻子一翘一翘,甚是可爱。 窗外的街市,生意鼎盛,行人熙来攘往,十分热闹,心中突涌了一丝惶恐,大人,老人,小孩,都在这里,都属于这里,我算什么呢,我占据了真正殷如玉的身体算什么呢,殷如玉怎么办? 这里的姑娘都很年轻,看起来都很美,很容易将自己真正的脸蛋比下去,这么些普通的妓子都这么漂亮,连梅宝这样的琵琶仔都这么可爱,怨不得能成为高级妓院,真不知道,这个殷如玉以后是怎么过来的,年纪轻轻,就这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吧,居然混的这么“有头有脸”。 白日里,嫖客似乎很少,那些靡靡之音,大概也只适合在夜间讴歌吧,上下的楼梯很宽,每个经过我身旁的女子都彬彬有理点头微笑,这感觉不差,让看惯了势恶嘴脸的我有些受宠若惊。 大堂上瞧见一圆脸清秀的女子被同样年轻的男子搂在怀中,半亲半啃,纠纠缠缠上了楼梯,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承扭曲状,妓院果真是妓院,这种事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倏瞧着梅宝的神色自如,敢情对此事已习已为常,我可是老鸨,亦不能被比下去的“咳,”我假咳了一声,作漫不经心。 臀部突然一紧,我猛地回头,看见一只咸猪手正从我臀上移开,发丝缠绕在清秀女子颈边,红唇落在女子半掩的酥胸上,细长的丹凤眼带了些挑逗,嘴唇稍稍露出勾了一个邪气的弧度。 我脸色一黑,双手不由自主攥紧。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明明在跟别的女人调情,怎么可以来招惹我,死色狼,下流胚,招摇过市,眼神又是挑逗又是勾引,我汾然瞪着他一把抱起清秀女子拐个弯进入了一个厢房,下半身动物!居然敢调戏我! 梅宝回过头,瞧见我难看的脸色,轻巧地唤了声:“如玉姐。” “他居然摸我……”我指控,脸色却不由自由的涨红,我是不是吼的太大声了。周围的人只瞥了我那么一眼,下一刻好似没事人般,做事的做事,打扫的打扫,到是我这个被害者尴尬起来,咳,我可是老鸨,好说歹说也算是老板,虽然这具身体也跟人嘿咻过,但我可不是以前的殷如玉。 “梅宝,跟我上来!”我意气奋发,只差没说一句eonbaby!我此刻的模样一定像去捉奸! “是展公子啊。”梅宝愣愣看着消失在厢房的黑色身影。 我是暴扁他呢亦或是阉了他呢?思量间,突听梅宝说了这么一句,我像霜打的茄子,一下焉了:“啊!” “展公子怎能如此呢,昨日还跟如玉姐,跟如玉姐如胶似漆的。”梅宝指着那已关门的厢房。跟我如胶似漆?跟那个色胚?上帝啊,佛祖,不要啊,我使劲抓墙…… “如玉姐怎的不气?秀青也真是,怎敢跟如玉姐抢展公子。”梅宝嘟着唇,为我打抱不平。生气?我只生气,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我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男人嘛,就该弃他如破鞋,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嘛!互相穿穿是可以的!” 梅宝双眼发亮的看着我,眼神中**裸的诡谲看的我一阵毛骨悚然。 庭院中清雅的走廊水池,走廊巨柱由大理石雕刻而成,上面刻着精致的曼佗罗,居然是我比较向往的花,真让我不敢相信,这居然属于一个青楼,四处假山林立,竹叶随风轻扇,异样的清雅。 世界是如此美妙啊!我亦兴奋地抛开梅宝顺着走廊跑开来,这地方好!那池中有金黄的影子跃过,溅起了几束水花,我攀着栏杆将半个身子探过去,那是个什么鱼? “殷老板在干什么?”突一声凭空而来,心中一惊,我来不及回头,脚下便一滑。 “啊啊!”我的姿势一定很丑,欲哭无泪,斜视看见柱子后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大概是哪个姑娘吧,臭美,我最讨厌穿白衣服的人了,以后那些翠竹萱的姑娘通通不许穿白衫子。扑通一声,我一头栽入水中跟鱼作伴去了。 第3章 不速之客 “冷。” “如玉姐,你醒了?”朦胧中听见梅宝的声音,感觉有人轻轻替我撵着被子,冷意立即消逝换上温暖的困意,舒服的想让人叹气,轻揪住被子一角,蹭了蹭软枕又睡过去。 隐约听到调笑声与曲调夹杂的声音,我堵住耳朵准备再睡,双手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掌拉住,异样的物体落在耳边,痒意难耐的,我亦忍不住拂了下:“梅宝,我困极了,再睡一分钟。” 呼……在人在我耳边嗬气,似有蚂蚁在爬,我不耐地再次挠了挠耳朵,口气不甚讨喜道:“梅宝,你敢扰我睡眠,我醒了就跟你没玩没了。”想缩回的手掌蓦然被一只略凉的手掌攥住,动弹不得,困到连眼皮都无法顺利掀开,只下意识使力朝拉我的手拍下去,清脆的一声响,那手顿时松开。 终于轻松了,我舒服的缩回被子,亦带着浓浓的鼻音恐吓道:“梅宝,你敢再扰我,你就死定了。” 坐在床边的悉琐声,那声音说:“殷如玉。” “梅宝,你很过份!”我猛的翻身,坐直身子,伸直双臂便往身旁的身体逼去。咦?我揉着双眼:“梅宝,你穿什么衣服,真像个男人!” 笑声立即从身前的胸膛轻漾开来,须臾,四周噤若寒蝉,连虫声都不能听闻,我攒紧眉头,压抑住满心的疑惑逼着自己没问,你是谁? 那身影直立起来,映在身前,看不清脸,只瞧着藏在阴影下的一双碧色的眸子若隐若现的璀璨,他操着从容的脚步缓缓度到圆桌边,执手端起茶壶斟满杯盏,烛火印照的侧面如刀刻般坚毅,鼻梁笔挺,唇形的弧度与那姿势一般优美的上翘。那人似是极渴,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魅力,有意勾引,徐徐的喝了第一杯,二杯入腹便轻巧的扭过头来睨视着我恶狼扑羊的目光,浅浅一笑,淡若白菊。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红唇润着茶水,晶莹剔透。 感觉着自己的口水在嘴角边汹涌,眼神僵硬,鼻头开始泛痒,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乌发似乎比殷如玉的还黑亮,只随意束着,便如此迷人,那皮肤似乎比梅宝的还水灵,随意的一掐,便能挤了汁来,那身材,那迷人的小腰,啊啊啊,我开始想入非非,理智瞬间崩溃,有两行温热的液体顺着半张地唇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我狼狈地捂住鼻子,眼前一阵迷茫,抬了头,那圆桌边已空无一物。 春梦? 我大字型的仰躺在软床上,暗暗懊恼,这世间哪有那种极品美男,不过,我莫名其妙梦见那种美男子作甚?莫不是我的春天来临了?嘟起唇漫不经心地支起身,托着脑袋亦忍不住又看向圆桌边,咦?我猛然坐起,怎的凭空冒出两个人来? 透过丝帐细缝可看见红木椅上端正坐着一个男子,一身贵气逼人,左侧站着的黑衣男子高大矫健,身材似乎极好,似是主仆关系,他倾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坐着的红衣男子,恭敬非常:“爷,喝茶。” 红衣男子缓缓接过,低垂着头,轻浅啜了一口,似乎极有滋味,又轻轻啜了一口。那茶我喝过,淡而无味,甚是难喝,怎的梦中之人与那人都好似喝的琼浆玉露。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蓦然尴尬起来,睡也不是,躲也不是,须臾,直到红衣男子对茶再无兴趣,目光若有似无瞥向床的方和,对黑衣男吩咐道:“倪仲……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音色几不可闻,话似不多,不过,那黑衣男子叫倪仲,我到是听清了,叫倪仲的黑衣男子看了看床,点点头。 我一下捂住嘴巴,差些惊叫出声,难道被他们发现了我一直在偷看?会不会将我拉去游街示众?不要,不要,上帝,我决不是偷窥狂,我只是个女色狼…… “二,二爷!”门外的一声惊呼,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咣当!”一声,梅宝端着的物体又摔了一地,这丫头,神精怎么这么弱智,有事没事就咣当摔东西吓人。 乘着这空隙,我偷偷摸摸躺下装死,心中很是惶惑不解,梅宝听来似乎很是惊慌,那二爷又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难道也跟那个殷如玉有一腿?思量之间,陡觉有人蹑手蹑脚靠近,似乎揭开了丝帐,我手忙脚乱紧闭着双眼假寐,奇怪我居然如此恐惧,难道殷如玉这具身体存在记忆排斥?这么说来,红衣男似乎不是什么好人。 “回二爷,还没醒。”听见梅宝在床边说着,声音有丝颤抖。 “……叽叽喳喳……咕咕叽叽……”不知道说的何方鸟语,如此小声,几乎让我开始埋怨没有带助听器了。 “如玉姐今日落了水,大夫说受了惊,要好生休养。”梅宝莫不是在打摆子吧,有那么惊恐吗?虽然很不想承认我自己也在哆嗦。 有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鼻间漾着淡淡梅香,冰凉的物体覆盖在额头上,用手测体温吗?似是发丝拂在了鼻尖,好痒,好想打喷嚏,实不能忍耐,只得尽量自然的将头撇向另一边,然,那手顿了顿,捏住了我的下鄂,逐渐用力,好痛,想谋杀吗?虽然这么想,却一动不敢动,仿佛一睁开眼,便会被恶魔拖入地狱,那目光野火燎原般将我的理智烧了个干净后,阴影消失了,我暗叹一口气,心头的压仰一下轻松不少。 “二爷慢走。”梅宝暗装轻快的声音到了门外,我立即睁开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玉姐,你终于醒了。”梅宝拍着胸脯,似乎还未回神:“二爷才刚走,可骇死我了。” 那二爷莫不是梅宝说的贵客,怎的瞧着跟鬼似的可怕:“你就那么怕他?”刚才被那冻的跟冰的手摸着,我的脸色也未必比梅宝好看。 “如玉姐不是也畏惧二爷?”梅宝眨眨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哦,是吗?”我缩了缩身子,有些心虚:“今天落了水,似乎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梅宝吼着:“我去找大夫!”说着就要往外跑。 “别。”我忙拉着她的袖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欺骗:“可能过些日子就自个儿好了,这又不是何喜事,不要闹的人尽皆知。” “真的无事?”梅宝依床而坐,有丝怀疑。 “你先告诉我那个二爷是谁吧?”我暗喜今天顺势落了水,终于找着下台阶的理由,梅宝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说:“如玉姐当真无事吗?” “没什么大碍,你先告诉我那二爷是谁?”我目露凶相,她怎的如此婆婆妈妈。 “哦。”梅宝脸色一变,怯怯地低了头,闷闷道:“二爷行踪神秘,飘忽不定,据说身份尊贵,可能贵为皇族。” “皇族?”我瞠目结舌,皇族?哇,乞不是有大把大把的票子?$.$,怀着一丝期待我眼巴巴地瞅着梅宝:“我跟二爷是什么关系啊?” 梅宝给了我一记稍安勿躁地眼神,神情也变得诡谲异常,言语中带着淡淡暖昧:“如玉姐是二爷的人。” 第4章 二爷是变态 果然有一腿,我稍一沉吟,双手直接抚着胸,眼睛似乎僵硬的不能掀动,四周的冷空气被吸进肺中,也不能缓解我欲爆的肺。这个殷如玉果真混的不错,连跟那样的人物都有关系。这种关系,与我这种市井小民做了国家总统的情人差不多。贵族,说不定跟皇室有关系,哇,太拽了吧,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知那二爷是何种蠢物,昨晚情急也没看清,似乎叫爷又太抬举了他,叫小二好了,想着,神思开始恍惚,顷刻便困了,于是抱着软被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感觉才瞌眼不久便被吵醒。 “太阳出来了。”我被梅宝自被窝里拉了出来,不情不愿的换了衣裳,洗漱完毕,梅宝出去端早餐了,活动了下指关节,我打开竹林上方的窗户,放进一室温暖地阳光。凉凉地风吹在面上,亦吹跑了一身疲惫。 那是谁?窗户对面的竹阁里也开着窗户,站着一个只着雪色单衣的人,长发随意披散着,被风吹拂着如垂柳般飘荡,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绝美的唇形像玫瑰花瓣诱人,只是紧抿着,幽深的双眸如寒潭般紧锁住我的眼脸,差点溺进去啊,美人啊。 “hi。”口水泛滥,我朝美男挥挥手,作花痴状。 “如玉姐,用饭了,咦?在瞧些什么?”梅宝来到我身后,便嗅到清粥的飘来的香味。 “在看对面窗户里的人。”见美人没有反应,似是受到了惊吓,我便无聊的转身,准备伺候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梅宝一怔,面色一僵:“对面?” 我飞快接住掉下的托盘:“小心点,掉了就没的吃了。” “对面。”梅宝喃喃地似乎傻了。 用瓷勺舀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可口的汤点,味道甜而不腻酥软可口,好好吃,也不管得了,我不顾形象的全倒进嘴巴。 “干嘛?见鬼了。”见梅宝还在那儿范傻。于是拈了几个糕点,走到窗台,见伊人还在那方,顺便又挥挥手,打个招呼。 “如玉姐!”梅宝猛的拽住我的衣袖,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干什么?”那里又没少儿不宜的画面。 “那是二爷,二爷!”梅宝见鬼一样揪着我的衣袖。 “咦?”脑袋一哄,嘴巴中仍含着的糕点一下子掉在地方,不可思议,小二长那么美? “此事不妙,二爷很是厌恶如玉姐开这扇窗的,如玉姐,你就快些好起来吧,莫要吓我了!”又不是杀头的罪,有什么好怕的,但为了安抚她,我随手关上窗户:“有我在。”这可是我的地盘。 门外轻轻转来扣门声:“殷老板在吗?” 梅宝一颤,与我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门外,梅宝扁着嘴不情愿道:“我去开门。” “啊!”听到梅宝的惊呼,我扭了头去看,是个黑衣人,就是昨晚那个倪仲,除了他还有谁穿黑衣服,又不是守丧。 一身修剪适宜的黑色劲装,包裹着修长的身材,以这身体我打90分,皮肤光洁,呈麦色,没有痘痘,眼睛聚光,有神,嘴唇波浪状的很有型,好吧,这倪仲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不过,他来干嘛?找我吃饭?不可能,找我散步?又不熟,殷如玉跟他也有一腿,照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似乎也不可能,难道他暗恋我……嘻嘻……口水……媚笑…… “殷老板,爷传唤你过去。”原来是传话的。 我脸面一热,凛了凛神色,说了话可就要露陷,照这情形得带上梅宝:“梅宝,跟我过去。” “爷只让殷老板过去。”倪仲伸手拦住梅宝的去路,一张俊脸一丝表情也无,喂,拽什么拽,懂不懂看人脸色变通? “如玉姐。”梅宝看着我,一脸担忧,又不是何了不起的事情,但见她眸中密布的惊惶,我便安慰她:“我马上就回来。” 倪仲在前面带路,我便在他身后上下再细细打量,见那笔挺的背如上了夹板般一丝不苟,我便跟在他身后扮着鬼脸作鸡状,牙痒痒道:“哼,空有一张俊脸虚有其表,其实是个草包,笨蛋,一个呆子!”我正将他骂的爽歪歪,前方的他陡地顿住脚步,我狼狈的一个趔趄一头撞了上去,抬起抵在他胸膛的头,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那有型的嘴唇淡淡说:“到了。” “咳。”我睨斜他一眼,假咳了几声,有丝尴尬地推开门。 房内的布局与我房内大致相似,只是悬梁上多挂了几盏宫灯,小二已穿上了昨天同色的红衣,精美的绣花罗纹,腰间的流苏顺着风飘拂在身侧,发丝飞扬,一付飘飘欲仙的姿态,口水泛滥,皇家宠儿极品啊,凛了凛神色,带着份矜持,声音不亢不卑:“你找我?”。 小二扭过头来,阳光撒在面上映着一层光晕,格外好看,挑起的眉飞扬入鬓,锐利嗜血的黑眸没有一丝温度,看我的眼神像看着低等生物。咦?这身体不是他的情人吗?怎的与我所想有如此大的偏差,我有些反应不及。 “不知道规矩吗?”声音像结着冰般狠狠甩在我脸上,我有些茫然,什么规矩,难道他在要面子?我看了他一眼,带着试探:“见过二爷。” 小二状似不屑的扭头看向窗外,窗外又没有外星人有什么好看的,亏我刚才还那么友善的跟他打招呼,把我叫来就是要显摆吗?这小二也是虚有其表的无脑生物? “事情办妥了吗?”突一句顺着风飘到我耳边。事情?我茫然地看着他,神思有些恍惚,难道他们之间用暧昧关系引人耳目,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一个花娘能做什么呢?皇戚贵族与花娘,什么啊,脑袋开始纠结的痛楚。 “没办妥?”小二回过头来看到我错乱的目光,冷冷眯起双眼,缓缓朝我走来。 被他一惊,瞬然抬头对上他一双极冷的眸子,刹那间,我有种想晕倒的冲动,他身材伟岸,略瘦,眼瞳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窥,越来越近的红面软靴,压迫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后退了一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在抗议自己很不幸的害怕他的恐吓,我说:“那件事情并不容易。”希望这样说能探出什么口风。 “以你狐媚的手段会不容易?”他仍在靠近,我退至墙角,感觉自己像那阴影下一只渺小的蚂蚁,随便一捏就会被捏死。 狐媚的手段?莫不是要她勾引什么人,然后……来不及细想,眼前逼近一张绝美的面孔,两人的距离很近,小二均匀的呼吸吞吐在我脸上,冰凉的手掌突然抚上我的脸,缓缓下滑,眼神带着诱惑,我紧张的不能呼吸,鸡皮疙瘩溢满了身体,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那冰凉的嘴唇落在我的脸侧,细细浅啄:“这样的身段,会不易吗,展相那**的嘴脸会受不了诱惑?” 我是很想一拳把他揍的狗血喷头,可是,双腿似乎踩着棉花,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只软颤着嗓子说:“展相?” “当朝宰相展子炎,你忘记了。”那冰凉的唇落在胫处,让我想起德古拉伯爵,那个吸血鬼。当朝宰相?我揪着胸口的衣襟:“二爷想将展相……” 小二冰凉的唇映在我半张唇上,突然重重一嗑:“我要他死!”好痛,齿痕铬在唇上,我轻舔了一口,尝到了血腥味,可恶! “你办好这件事,本王会好好奖励你。”死变态又极尽温柔的吻去我嘴角的血丝:“本王不想再等了。” 去你妈的。我在心中暗暗咒骂,无奈淫威,我不敢暴露自己不是真正的殷如玉,心底很是不平衡,狂涌的怒意四处乱窜,我的初吻啊,居然断送在这种人的手里……我要将他碎尸万断,我要把他灭了! 轻呼的飘到门边,我恶狠狠瞪了一眼立在门边的倪仲,死僵尸,跟了个变态主子,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倪钟撇了我一眼,看着我愤然的眸子,面无表情。 第5章 是梦是幻是现实 “如玉姐,你的嘴唇破了。”梅宝说着便要上前来看,我捂住了嘴,不让她看,只闷着嗓子说:“梅宝,将那窗户封了!”梅宝心领神会,她早想这么做了。 “小二怎会住对面?”嘴唇都肿了,会不会都狂犬病啊,略显苍白的唇仍渗着血丝。 “小二?”梅宝一愣。 “你说的二爷,嘶……”用丝巾轻轻一碰,我痛的龇牙咧嘴。 “如玉姐这也忘了?”梅宝俯身盯着铜镜中我的嘴唇,又仔细看了下我:“二爷又欺负如玉姐了。” 听了这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殷如玉经常受到那个变态男的虐待吗?所谓物极必反,容貌与内心成反比,小二绝对是个心理变态,让我一个女流之辈杀人? 灵光划现,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一闪而过,丰润的红唇勾起邪气的弧度,是那个人!初来那晚,殷如玉莫不是准备下手了?也顾不上嘴唇的痛楚,拉过了梅宝的衣袖我问:“梅宝,那个展公子是不是展子炎?” “是啊。”梅宝就着水轻轻拭着我的唇又说:“我去拿药来,可不要留上疤痕。” 注视着梅宝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眼神开始凝重起来,小二说,当朝宰相展子炎,你忘记了,小二说,我要他死,小二说,本王不想再等了。 我为什么要杀人,还奖励我,唾弃之,我可是好市民不想犯罪。要我杀人,我可无此能力!挑个机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少儿不宜的地方,被小二那变态男压迫就不算了,还再招个僵尸男在自己地盘上摆酷! “叹!”不气,不气,女性生气是会变老的,平静平静!轻舒一口气,我走出房,站在阳台边,楼栏外络绎不绝的人群,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知名的小吃香料在鼻尖飘浮。 “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喽!”自楼下走过一个布衣大叔,手中的高举的草靶上插满了一支支晶莹的糖葫芦。 啊,我要吃那个,自从孤儿院出来后就不曾吃过了,想起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水一阵泛滥,想着,忙朝那个大叔喊了声,便飞也似的冲下楼去了,好棒!内心欢呼着,不顾姑娘们的惊讶,手舞足蹈的朝门外跑去:“大叔,给我n串!” “咦?”人呢?左顾右盼,刚才的大叔跑哪里去了,明明还答应了人家的。 人很多,简洁的穿着,女性多以彩布制成衣物穿着,看起来很是清爽,到是我像个外星人一般。我尴尬一笑,拎起自己拖地的湖绿色华丽的织锦,小心的环顾,希望能看见刚才的大叔。 “狐狸精!”耶?我眨眨眼,抬起头无辜看向声源,几个妇人挎着菜篮,围拢着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没听错,确实在叫我狐狸精,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规规矩矩的穿着,虽然纹饰繁琐,衣领过宽,但襟子已被我用同色丝带系住了,没露点啊,摸了摸脸,也没淫笑的说。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又不知道勾引什么人了。” “就是,就是……”周围随声附和着:“不可接近她,妖物。” “各位莫……”我愣了愣,刚想吼过去,心下却是一动,我突然明白了,我在这里是个花娘,是被世人唾弃妓子,那些**裸鄙视的目光羞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挥起衣袖,掩了面急急顺着原路跑去,郁闷,只过不出来买个东西就这般讨人厌,我是招谁惹谁了。 “如玉姐!”刚踏入门槛,便被一个秀秀气气的姑娘叫住,合身的浅红碎花小袄,同色的锦布织裙,文文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甜甜的又唤了声:“如玉姐。” 我认识她吗?难道也是翠竹萱的姑娘?不过,很快我的目光便被她手中握着的几支糖葫芦给吸引了过去,色泽鲜亮,尝起来味道一定不错。 秀气的姑娘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微微一笑,递了过来说:“刚听得如玉姐,秦柳就替如玉姐买了几支。” “嘿嘿。”我尴尬一笑,缓缓接过:“突然就想吃了。” “如玉姐莫要客气,刚听梅宝唤您,如玉姐去看看?”秦柳秀气的眉飞扬着。 “啊,哦!”我到忘了,梅宝去帮我拿药了,回来见不着人,可能着急了。跑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对秦柳挥挥手中的糖葫芦:“谢谢啊!” 味道不错,边跑边吃,刹车! 那扇紧闭的门突然开了,跨出一双红面白底软靴,得,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到忘了,小二还没走呐。 “何时喜欢这等市井小吃?”我就知道碰到他绝没吉言。 “哦,味道不错……”莫名其妙又开始慌张起来,我语无伦次:“挺甜的,你要不要吃?”许久,一丝动静也没有,我偷偷瞄了一眼,见到小二一脸莫然的表情,撇到他冷冽的眼神,我又急急垂下头去。 “我给你半个月!”小二突然说了一句,一阵冷风夹杂着淡淡梅香一飘而过,我扭过头去,看着一红一黑两个高大的背影了下了楼。 拽什么啊!死变态,我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了一阵,冷不防的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便龇牙咧嘴跑去找梅宝上药了。 “如玉姐失忆的事情要不要跟二爷说?”梅宝轻吹了吹刚上药的伤口。 “当然不要。”我又不是真失忆,小二如果知道我这个殷如玉忘了以前的事说不定会把我卖掉,人心不古,况且,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想想,眼珠溜转了一圈,我紧盯着梅宝:“梅宝,展子炎是不是当朝宰相?” 梅宝一愣,点了点头:“如玉姐记起来了?” 我无奈地摇头,再给我一百年,我也想不起来,不过小二要杀宰相总有个原因吧,身为皇室他那么厉害,不会派杀手,血滴子啊什么的人去杀吗?干嘛拖我下水?思量之间,我抓了抓脑袋:“梅宝,小二跟展子炎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梅宝秀眉紧攒,抿了抿唇:“拒说,当朝分为两派,一是以大皇子为首的冥派,二是以二皇子为首的辕派,展公子是冥派,二爷正与之对立,其他就不知了。” “兄弟为什么要敌对?是不是为皇位的事?”古代人真是无脑就喜欢为这种事情纷纷扰扰,真是伤脑筋。 “恩,现任皇帝年迈,疾病缠身,现已召告天下似要驾崩,皇位自是人人窥视。”梅宝说着,事不关已的淡然。 “理应是大皇子继位才是,这是自古规律!”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只有两个儿子争皇位?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皇帝只有两个儿子?” 梅宝摇头道:“皇帝有四子,早年四皇子夭折,三皇子尚未及冠,不能担此大任,虽然理应由大皇子继承皇位,可据说二皇子优秀不亚于大皇子,又善于收买人心,所以满朝文武站于其后的人大有人在。” “是吗?”我托起脑袋:“你说,是小二人好,还是展子炎好?”反正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太狠,一个太色。 “这个……”梅宝一愣,吱吱唔唔开来。 我微微眯了双眼,双颊有些陀红:“我跟谁关系最好?” “……这个,如玉姐是二爷的人,当然是跟二爷好了。”梅宝瞥了我一眼,说的理所当然。 “那……”我咬了咬唇,握上梅宝的手臂:“我跟谁做过?”香焦你个巴勒,圈圈你个叉叉,呜咽中,我也不想提及此事啊,可是,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嘛,虽然我此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血脉愤张。 “做过?做什么?”梅宝一双大眼愣愣地盯着我。 哄……我整个人如被沸水当头淋下,身子僵直到无法动弹,桌上的手指慢慢弯曲成爪形,死梅宝,你是故意的是不! 第6章 北城官为首 因那街市诱人的繁华,一大早便拉着梅宝陪我去逛街,顺便缓解内心的压抑。 人群来回穿梭,熙熙攘攘。为了不再如过街老鼠般被人喊狐狸精,梅宝便替我找了几身简单的衣物,长长的发丝以银色丝带扎住,柔顺的垂在耳边。 好香哦,若有似无的香料迎面而来,我拉着梅宝往小吃处跑去,煎饼果子!我眼睛一亮。 妇人麻利的拌着豆面粉,见我一眨不眨的眼神微微一笑,撒了香油在平锅上,加了鸡蛋,油香夹着蛋香使劲往我鼻头钻,妇人撒了葱花,涂了酱汁,包起一根油条,折起递给我:“久等了,姑娘!” 在鼻间轻嗅,口水泛滥,也不管梅宝,用力咬了一口,表面微焦,内有葱花酱汁的美味,恨不得连舌头也咬掉,梅宝拽了拽我的衣袖,我嘻嘻一笑,嘲妇人说:“大婶,再给我两个。” 一路上美味的小吃,精致的小玩意真是吸引人的眼球,一路我也只有一句话:“梅宝,我要这个,梅宝,我要那个!”瞧梅宝那小妮子手忙脚乱的付钱,又急忙来追我,恶作剧使心情大好。 咦?人真多啊。人群沸沸扬扬围成一个圈,项背相望,不知里面有什么,难道是杂技团?心中一亮,便挤着人群使劲儿往里钻,终于凑了个空隙钻了进去。 那是什么? 一个人影倚墙而立,一身普通粗衣,眼神黯然,面上很脏瞧着不是很起眼,引人注目的是那手中却握着一把长剑,剑身细薄,寒光闪闪。 众人聚集在竖杆边,周围议论纷,指指点点,眼见人越来越多,那一直垂着头的脏脸抬了起来,看了一眼人群又缓缓的垂了下去,似是满不在乎,围人的目光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 “大叔,这是谁啊,要做什么?”我好奇地看着身边的一个人,那人扭过头来担量我一番,垂下头来轻轻说道:“你还不知道啊,官家被灭了口,整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好好一个官家少爷在这儿卖身呢!” 我瞅了瞅那脏脸,疑惑到:“官家?卖身?”自古只听过姑娘家卖身的,那人是个男子,卖什么身? “小姐尚未知晓?翠倾三分三,北城官为首,南城莫冉楼,贾家水上任熬游,这官家就是那前者,有了钱得罪人那是自然,好像是何仇家为了报仇将官家老小几十人口全杀了个干净,幸好,官小爷习艺当晚未曾回来,不然官家可就绝后喽,惨啊。”那人又叹了叹:“这不,官家被烧光了,什么都没了,官小爷只好在外兼职办事,可他们的那些仇家还不放过,四处阻挠,没人敢收官小爷,据说官家人无钱下葬,也没人敢为官家办丧事。” 我静静听着,许久说了声:“好惨。” 那人立即点头称是:“是啊,是啊,你看人又来了。”说着目光看向后方,人群让开一条路,从后面来了几个黑衣人,势不可当。 “快让让,小姐。”那人拉着我退后了几步:“可不能冲撞了他们,不然可就惨了。” 这么强?我撇撇嘴,双眉紧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黑白道上谁分的清啊,谁有势力谁就是大爷,官家现在没落了,有人来闹事也不足为奇。”旁的人插嘴道。 “那官家现在这般模样,只剩他一个,那些人还来闹事,乞非没趣。”古代人当真怪异,人家都死了,还来逞凶斗狠的,那个官某某想必现在痛苦失声,也不让人家平复平复。 “谁知道呢,想那官家也曾济世一时,名头也正派,怎么惹了这些事,真是惨哦!”百姓同情的目光扫向一直屹立不动的官某某,但没人敢上前解维。 “太欺负人了!”我的侠义心肠开始泛滥,揪过旁边一个人问道:“这些人每每都来吗?” “是啊……。”那人愣了片刻,似乎被我吓倒,见我往前迈了一步,忙拉住我道:“小姐,瞧你柔柔弱弱,可不要惹事啊,那些人惹不起的,轻者被卖进窖子,重者被杀还牵连无辜。” 卖进窖子?我自己都是老鸨了,拐着弯骂我?瞧他一副不知我是谁的模样,我面色一黑,胸中愤怒不便发作:“你如何知晓?你亲眼瞧见的么?” 那人一怔,吱吱唔唔道:“这个……” “哼!”大放劂词,搞的人心惶惶,鄙视八卦者!我嘴角轻咧,牙庠庠道:“依你而言,谁敢买他,谁敢为他葬亲人?道听途说!” 他半是愣然,半是叹息,絮絮道:“是……是……” 对他扮了鬼脸,拨开人群,我又挤了进去。 “官少爷好兴致,敢情大白天出来晒太阳来了!”那几个黑衣人面色调侃,满眼嘲弄:“好好的少爷不在家抿茶享受,跑这儿来卖身,啧啧……”那几人围着一直垂头的官少爷溜圈又道:“值多少钱啊?开个价,爷儿我将你买了回家,决不亏待……” 瞧那猥琐无耻地嘴脸,太过份了,只是那官少爷为何不怒?如果是我,早冲上去跟他们干上一架,先踹上几脚再说,见他们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露骨,我便气极迈上前去:“本姑娘买下他了。” 众人半惊半愣,眼光扫视着我,那几个黑衣人一怔,下一刻回过神来,嘴角挂上淫邪地笑容:“哟,看上我们官少爷了?长的到是不错,啧啧,合我口味,不如大爷出钱买下你如何?”说着便来搭我的肩。 “下流,说这种话也不让你祖先为之蒙羞,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你要不要脸!”我看向左右,见众人随声附和,又鼓动道:“各位请看……” “好你个泼辣娘们……”几人面色窘迫,怒瞪着我:“姑娘抛头露面出来买男人,清誉呢?” 清誉?谁要那破玩意儿,言语调戏之后还来问我清誉何在?我狠送他白眼:“我就买他如何?” “嘿,那可对不住了姑娘,买官少爷还得先过我们这关,买了去做了面首,万一受得住受不住……可对不起官家列祖列宗……是不是啊,官少爷!”为首的黑衣人淫秽的看我,拍了拍官少爷的肩,官少爷入定般毫无情绪,亦然没有动作。 拷之,感情那官少爷是个死人是不,我气愤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愿卖,我愿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你何干。” “不巧,爷儿我也想买他。”黑衣人戏笑:“姑娘想买的话,既然如此,开个价吧,谁出价多,谁买他!如何?” 人家可是个人,你以为举行拍卖会啊,不过,殷如玉应该有些钱吧,好歹是小二的人,这么想着,我便点头答应:“好。” “瞧我们官少爷细皮嫩肉,身材高大英资勃发,少说也得一百两吧!”黑衣人紧盯着我。 细皮嫩肉?不会吧,他脸很脏唉,跟细嫩二字好像挨不到边吧。身材高大?唔唔,是不矮啦,英资勃发?拜托,有点眼光的人都看的出那他官少爷一脸默然无神,沮丧颓废,哪里有精神的样子。 “行,我出一百零一两。”我有气无力的说。 周围人听了四处弹飞,鸡飞狗跳,那黑衣人嘴角抽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两是不是钱?”我四处瞄了了瞄群众,见他们点头我又问:“一百零一两是不是比一百两多?”群众点头如捣蒜,“这不就结了。”我摊开双手,无畏的耸肩。 “二百两!”那人恨恨道。 “二百零一!”我比了比手指,暗自嘲笑。 “五百两!”那人咬牙切齿,我愣了愣,五百两?那人戏调道:“无话可说了?就这价,超了五百他就是你的人了!” 五百两?我咬了咬唇,面色一黑,从自己钱包拿票子出来,是需要勇气跟鼓励的,思量之间眼光已瞥向一付事不关已的官少爷,不知买他有没有什么好处,总之买他一定得罪人,虽然他拿剑的姿势很像传说中的高手,但是如果他不听我的话呢,难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就跟现在这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吗? 呜呜呜,好难决断哦,我自怨自哀开来,那黑衣人见我面色难看,仰首大笑:“怎么样?知难而退了吧,放弃吧,好好回家奶孩子出来逞什么能!” 拷之!怎么说话呢,你才回家奶孩子呐!我心中愤愤不平,面色更加扭曲,冷冷道:“五百零一两买他了!说话算数,姓官的是本小姐的了!” 周围议论纷纷,或是惊讶,或是感叹,似乎有人认出我来,不停地在说:“是翠竹萱的老板……,传闻那殷xx是狐狸精投胎,床上功夫能把人整死的…人心不古,官小爷被她买了去不死也半条命了%¥#*—……”可恶,本小姐可是青春美少女,超清纯的!鄙视八卦者,都给我闭嘴啦! 黑衣人瞪着我,已然气上加气,嗓音上扬:“那便如此,把钱拿出来给大伙看看,也好做个见证!” 不就是钱嘛,我不耐烦,下意识喊:“梅宝!拿钱来!” 许久没有回应,四周噤若寒蝉,与一伙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我面色一黑,转过身去:“梅宝!”四周哪里有梅宝的身影。 糟,跟梅宝走散了!瞥了一眼那些黑衣人,我额上滑下三条黑线,怎么办? 第7章 我有保镖啦 我头脑昏沉,几乎不敢抬头看那些黑衣人的眼神,如果我此刻说:“嘿,我身上没带钱,可否容我片刻回家拿去?”哦,不要,一定遭人鄙视,爱显了这么久,居然没带钱,好丢脸! “怎么了?把钱拿出来!”黑衣人嗓音又提高一分,言语间浓浓的奚落。 “你催什么催,我买他又不是买你,人家官少爷都没发言,凭什么就听你在这儿鬼吼鬼叫。”我气极,狠狠地吼了回去。 尴尬地走到那官少爷身边,揪着他的衣袖,轻声说道:“你醒了没,出个声啊,我跟人走散了,身上没有钱,你点个头,我定会帮你的。”那黑黑的脏脸毫无情绪,只是紧握的长剑丝毫未曾松懈,我叹了一口气,勾通失败,大概这个官少爷是受不了一落千丈的打击,神智不清了吧,真可怜。 “敢情,你是没钱吧?”那黑衣人慢慢靠近,脸面扭曲,有风雨欲来的朕兆,我面色一红,被人踩到了弱处,很不甘心却气短地退了几步。 “谁说我没钱的。”我咬了咬唇:“我只是跟人走散了而已,我钱多的很,喂,各位大叔大婶,你们谁借我一点,我一定会还的,真的,我只是现在没有……喂……”那些围观的群众退了几步,避我如蛇蝎,我失望的喃呢着:“我这是帮官家的,你们不是都同情他的吗?为什么你们都不敢站出来?……” “需要多少?”耳边缓缓飘来一温文的嗓音。 咦?有人出头了!我欣喜地转身粲然一笑:“我要……要……”见着面前的人,我微微发怔,一时回不过神来。 “要多少?”展子炎儒雅地面邪气的挂上一抹笑容。……闪亮……闪亮……!整张脸似乎都会发光哎,除却上次占我便宜的那段记忆,现在的他整个人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白马王子! “五百两。”我愣愣地开口。 他闻言,颔首不语,只轻点了点头,身后跟着的仆史递来了几张纸(银票!),他从中抽了几张递过来:“一万两。” ……噢……我使劲咬手!钻石王老五!虽然我眼中写满了“给我钱,给我钱……”但是我也是有那么点自尊的,压抑着金钱的诱惑,低沉着嗓子道:“我只要五百两,一万两,我还不起。” 他听着薄唇轻扯,微微一笑语带悬机道:“不用还。” 好大的馅饼,不过,拒我了解,这种免费的馅饼通常不太好吃,搞不好把自己卖了还替人数钱,可是一万两哎,心中天人交战,最终纤指轻拈:“你说不用还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能出尔反尔!” 他莞尔,狡黠一笑:“自然!” 我回应他的笑,嘴角的笑意飘忽不定,眼神带着试探紧锁住他的眼脸,愣是什么阴谋也未瞧出,便释然,虽然色了点,可本性未必是坏的,我点了点头道:“各位请看,官少爷已是我的人了,我有权力为我的人做任何事情,谁再阻挠,谁就是乌龟王八,不要脸!”我意有所指的瞄了瞄那些黑衣人。 那些人黑着脸,一甩长袖,咬牙切齿的离去,人群见无戏可看,便也徐徐消散。 “谢谢你了,展大侠!要不是你出面,今天我就没办法下台了!”我扭过头去朝仍伫立在身后的展子炎道。 他淡笑,双目精光四射,英芒尽显:“晚间,我在老地方等你,算是报答我。”话间慵懒却又暖昧无比,我愣了愣,看他轻瞬地转了身向远处走去。 老地方?我摇摇头,轻叹,很好,很强大,这殷如玉真是可怜,在两个显贵的男人之间打交道,太牛了! 轻叹着,这才想起柱边倚立的官少爷,我挂上世界上最无害的笑容对那身影伸出手:“小朋友!”见他仍无反应,便凑近细看,脸上还是很脏,只是睫毛好长,轻垂着将黯然的眸子掩在其中。 其实,他是蛮可怜的,好好的大少爷,突然沦落至此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想着,眼神柔和了些,带着怜悯:“官少爷,这些钱你拿去,不用你还,你也不用将自己卖给我,好好另寻一处安身之所,前面的路依然很美好。” 咦?我白白浪费口舌,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没听说他是个聋子啊,我眉头紧蹙:“官少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官少爷?你再不说话,我可就欺负你了,我真的欺负你哦,喂,我欺负你了,你听没听见,最起码,你先将家人安排好再跟我较劲嘛!” 官脏脸长睫轻轻的扇动,隔下了一层阴影,长的这么丑,睫毛却这么好看,真让我郁闷,这么好看睫毛要长在我的眼睛上该多好啊。 他似乎才转醒,直起了身子将手中的长剑塞进我手中不言语,径直就走,我立刻跟了上去,那前面走着的身影似乎不矮,貌似高我一个头,步子坚稳有序,丝毫不乱,不像个伤心过度的人。 我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默默跟着,也不知七拐八拐走了多久,便来了一处破落的大宅。 说它是大宅,是因为占地面很大,一眼望不到围墙尽头,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断墙边有烧焦的杂物。除了四围的青松,整个看上去就是用硫酸泼过一样的面目全非。 小心翼翼地避着地方的杂物,官脏脸似乎对路很熟,转眼便来到一处以巨柱支撑的断梁。 断梁壁上松松垮垮盖着几张破棉被,官脏脸跪下,朝着棉被“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有血丝溢了出来,看着让人心疼,刚想过去安慰,官脏脸便起了身,抱起了棉被毅然朝外头走去。 断墙处站着几人,年纪都不轻,小脏脸回头看了看我,我立刻心领神会屁颠屁颠将钱袋送了过去,站着的几人接了钱,小脏脸便将棉被抱起放进了马车上露天的一口棺材。 马车渐行渐远,官脏脸孤傲的站着,眼神茫然,只是握紧的拳头深深溢进了血肉,他满是灰尘的在上依稀可分辨出一丝黯然心伤,眼神中压抑着疼痛,亲人离自己而去,该是何等痛心,他却没有掉泪,那般的坚强让我不知该佩服他还是该说他没心没肺。 “一切会好的。”情不自禁走近,拍拍她的肩膀,我轻轻一笑,官脏脸没有说话,只默然看着马车离去,直到消失。 “这是你家吧,好好生活,路是人走出来的,我相信你,我走了,剩下的钱你留着自己用吧,不用还了。”说着我将手中的长剑递过去,转身想去找梅宝,那丫头被跟丢了,一定心急如焚,官脏脸却不接,只定定注视着我。 我讪笑道:“官少爷,我身边可是污秽不堪的,你确定要以身相许吗?”说着媚眼如丝,轻轻的眨了眨:“如果你会武功的话!” 他怔了怔,眼中有一抹异样,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啊!”我如八爪鱼扑了上去:“我请你当我的保镖,好不好呀?”他的眼神更是怪异,许久才点头。 不花钱捡到宝喽,虽然他很丑,可是很温柔,哈哈,如果我被人欺负了,第一时间喊“喂,官xx,你替我去揍他!”哇,那感觉好过瘾!不过他叫什么名字呢,想着便直接将疑问问了出来:“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官少爷吧,我是殷如玉,你叫什么咧?” 官脏脸看着我,并不说话,眼神中有一抹倔强,我讪讪的笑,真不给面子。不说就算了,我并不气恼。 为了表示我是个好人,我是一路上拖,不是,牵着他往翠竹萱走的,官脏脸似乎不喜欢被人牵手,缩了几次手都被我使劲拽了回来,一路上,官脏脸也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想着想着,眼前的景物便熟悉起来,翠竹萱到了。 “进来吧!”我笑的像用糖屋引诱小孩的老巫婆。 小脏脸愣在门边,任我死拽活拽也不肯再迈动半步,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自家黑匾红字的草楷招牌,翠竹萱三个大字,我头一阵泛晕,上帝证明,我决没有半点逼良为倡的念头,况且我们这儿都是女倌,可没有男倌。 “官少爷,你大概还不认识我吧,老实说吧,我是这儿的老鸨,但我是个好人,只是想让你做我的保镖,决对不会逼你下海的,我保证!”我举了双手,一脸凛然发誓道。 官脏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那眼神直接将我的脸烧成一个窟窿,姑娘们见我拉着的人,一个个盯着瞧了片刻,我只好低着头,使了吃奶的劲拉着小脏脸往阁楼上跑去,像偷汉子一般见不得人。 第8章 应约 推了门,见圆木桌前端坐着一个浅黄色身影,背影僵直,我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道:“梅宝,我回来了!” 梅宝立刻转过身来,嘟着嘴巴,一脸忧怨地啾着我,那埋怨的水眸瞅的我心微微一慌,上前赔笑,半是耍赖半是撒娇道:“好梅宝,我找了你大半天呢,人好多,挤来挤去的,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你看,我上下腰酸背疼的,快死翘翘了!”说着贴了过去,磨蹭着她的肩:“你看,我是不是很惨?” “那,撞伤了没有?”梅宝果我被我糊弄了过去,一脸担忧:“如玉姐,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咦?那人是谁?” “不用了!”我赔着笑,拉过官脏脸一脸献宝:“梅宝,你看,我得了个保镖!”手掌抓起官脏脸的手掌舞了舞他手中的剑:“你看,剑呐,厉不厉害?” 梅宝瞅着我略停顿一会儿,道:“如玉姐想怎样便怎样吧。” 我只顾掌下的剑,愣是没瞧见梅宝神色有异,便点头道:“好梅宝,你去端盆水来给他洗洗,不然被人嚼舌头说我不是。” 梅宝端水去了,我便抢下官脏脸手中的长剑好奇道:“借我玩一会,不让去卖掉的,马上就还你”语毕倚着桌子握住长剑左右挥舞,有侠女的感觉,嘻嘻,有空让官xx教我武功,我离超人就不远了。 梅宝端了水来,重重将脸盆压在身侧的桌面上,溅起的水花湿了我半张脸,抹去脸面上的水珠,我瞪着梅宝,她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就没好脸色过,见梅宝瘪着嘴,忧怨地看着我,这丫头,莫不是在害怕失宠?呵,在这里,谁能代替的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啊。 “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大咧咧的指着梅宝:“她是梅宝,我的好姐妹。”瞄了一眼眼神泛光的梅宝:“他是官某某!” 官脏脸,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动作,活生生一个雕塑,还在伤神?我叹了一口气,亲自用湿毛巾渗着水凑过去,踮起脚尖凑到他脸上要给他擦干净,官脏脸触电的避开,干嘛?我又没要调戏你!小二跟展子炎那两个绝色美男被我看了都不曾扑上去将他们压倒,难到我会对丑男有兴趣?我挑着眉:“官少爷,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还这么见外不太好吧,而且你从刚才都不理我,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我不习惯称你官少爷!” 官脏脸终于将眼神转到我身上,与我大眼瞪小眼一会,缓缓接过毛巾浸了水开始洗脸,这才是乖孩子嘛! 他很瘦,像一条杆子竖立着。以后要好好给他补补,男孩子家壮壮实实摸起来才舒服,啊,不对,才招人喜欢,嘿嘿.(猥琐的笑) 洗了脸,小脏脸将毛巾搭在面盆上,转过身来。哟!我嘴巴一咧,差点流鼻血,这哪是什么丑男,居然是一个小正太! 面前的少年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眼珠极黑,深邃,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鼻梁高挺,嘴唇略薄,却丰满,凑近看了看,连毛孔都瞧不见,哇,整一个从书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哎!重要的是,他有两条极好看的眉毛,剑眉,一丝杂毛都没有,手好痒,好想摧残哦。 少年沉默了许久,默默看了我一眼,嘴唇轻启:“官然。”声音有些嘶哑。 见他肯说话,我欣喜的说:“原来你叫官然,官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我罩着你,当然,有什么人欺负我,你要第一时间跳出来揍他!” 官然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瞧不起我?忍住去扯他可爱嘴巴的冲动,我怒怒嘴,看在他是个帅哥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大不了,以后多占他便宜,嘿嘿,我是色女我怕谁? “咕咕……”莫名的响声传来,我一挑眉,顺着声音将耳朵凑过去,“咕咕……”没错了,就是这里了,我抬起头,看到官然微红的脸,我站直,严肃的指着官然:“你的肚子在叫!” 官然的脸顿时涨红,快滴出血来,却并不说话。 “梅宝,你去找些吃的给官然。”我捂着嘴巴偷笑,梅宝点了点头出去了,这官然倔是倔了点,不过,脸红到是挺可爱的。 乘着官然吃东西,我怕他不自在,便拉了梅宝走了出去。 阳台上和风习习,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决,心中想着展子炎的那番话,须臾我忍不住问道:“梅宝,我以前是不是经常跟展子炎约会?” “约会?”梅宝一愣,迟疑道:“幽会?” “幽会?差不多了!”我点点头,心中暗自揣测又问:“我跟他关系很好吗?”梅宝听着,脸面突然一红,扭捏着,紧攥着衣角只埋着头却不说话。 我瞧着她害羞的模样甚觉好笑,展子炎长相斯文儒雅,而且票子多且又大方,老实说,我很想占他便宜,但是,只限于我占他便宜而非他占我便宜,如果我跟他真的做过什么事的话,老娘决对要在展子炎身上咬出我殷如玉的大名! “梅宝啊!”想着,我也红了脸,却劝她道:“好歹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有一天也要嫁人,那种事情呢……那个……就是那样啦,不要乱想,不然,你看官然他,长的又帅,但决对……不是……就是那个……”我语无论次道,接着受不了的吼了一声。想我殷玉如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超人,接受的新时代的开放思想,干嘛也学人家害躁。 梅宝抬了头来看我,脸色更红,却不再垂下:“梅宝不嫁人,今生只侍候如玉姐,展公子留宿过几次,而且与如玉姐在人前也恩爱非常,想必是好了。” ……噢……我紧按着胸襟,差点喘不过气来,心中狂跳着,殷如玉啊殷如玉,你害的我好惨,美男是很养眼啦,可是…… “唉!”我叹了声,黯然道:“梅宝,那个官然你知道吗?” “知道的,北城官为首,南城莫冉楼,贾家水上任熬游,小孩子四处传唱的歌谣,拒说官家一夜被一把火化为灰烬,官家人也都被诛杀,只有最小的儿子尚未回府而免遭残害。”梅宝说着,瞅了一眼房中:“如玉姐带回来的官然可否是官家的那个官然?” 我点了点头,俯身趴在栏杆上,喃喃道:“梅宝,我可以说是惹了个麻烦回来,可是那种情况,任谁,只要有些良知都会去帮他的,你不知道,官然是我买回来的,本是该我掏腰包的,谁知跟你走散,钱没法当场付了便遇上那个展子炎了,他给了我一万两,我糊里糊涂就接受了,这下好了,他让我晚间去什么老地方报答他,你说他是想如何?还有那个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其实,我很不想与那个展子炎打交道,看他人不算太坏,偏偏小二要我杀他,堂堂宰相哎,我只是个小人物,怎么下的了手。 梅宝秀眉紧攒,神色有些复杂,半响才开口道:“老地方应该是万庄酒楼,可能展公子思念如玉姐过甚想在那处相会。” 相会?想做何勾当,不是那个吧,我咬了咬唇继续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神思恍惚。 半响,梅宝在旁边问:“如玉姐要去吗?” 我怔了怔,心中暗怨自己太过贪财,太过要面子,如若不是如此,我也没必要诚惶诚恐去面对展子炎,心中渭然一叹,托了脑袋徐徐道:“去。” 第9章 传说中的宰相是色狼 让梅宝在我隔壁收拾了间屋子给官然住,又浪费了一顿口舌安抚一直他淡默地他,瞧着他紧闭的性感嘴唇,我真怀疑他只会说自己的名字。 将他按在床沿,让他好好休息,我便与梅宝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全身上下穿戴了厚重的衣物,镜中瞧着自己这身都像累赘,我即将面对的可是一条色狼,而且是与我关系非浅的色狼,想起那次他将秀青抱入厢房邪媚的丹凤眼,我便一阵恶寒。 短墙披藤隔闹市,小桥流水连酒家。这万庄当真奇特,驾临于池水之上,以木栏顺直连接,栏台边靠满了小船,让顾客乘船去那楼上,远远瞧着连那对联也相当有趣,“嘻嘻哈哈喝酒,叽叽咕咕谈心”,我淡淡一笑随着梅宝踏上水栏台,百步之内便觉酒香四溢,不禁摇头到:“这万庄楼很特别嘛!” 梅宝在身侧点头:“是啊,万庄楼是属莫家的,是翠倾城最大也是最好的酒楼,多是贵族来享受美食,当然普通人家也可过来品尝,只是菜色要少选就是了。” “莫家?就是南城莫冉楼?”我眉头似蹙非蹙,侧了头又问:“这四句,我还不大明白,你可说来听听?” 梅宝扶我上了方舟:“翠倾三分三,陆上分两旁,南城属官家的生意地盘,北城属莫家的生意地段,这水上所运输的货物,水产类的当然是属贾家的了。” “原来如此。”我轻轻地点头,因为身上衣物过于繁重闷热,便解开胫边的扣子,小小透进一丝凉意:“官家现下如此了,这歌谣怕是要改改了。” “当真叫人寒心,那个官少爷瞧着好可怜。”梅宝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怜悯。 “所以我才要买他啊,你不知道他那时好惨,自尊全被人贱踏在脚下,周围都是看戏的,就是没人肯去帮忙,还四处传播说出钱为他葬亲便要受到牵连,全都是鬼扯,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在旁边嚼舌头,当真是无聊。”说着,船已靠边,我愤愤然踏上了实地。 “莫恼了,不要气坏了身子,如玉姐,底楼是普通客人,二楼才是厢房。”梅宝将正要落座的我拉了往楼上迈去。 这底楼已尽善尽美,二楼更是美伦美换,四处雕花镶刻,悬着色种精致的灯盏,每个灯盏都不尽相同,花样繁多,都可以举办灯会了。 “殷老板。”身后一声唤,我疑惑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通衣着打扮的男人,只是肩上搭一条白色布巾,似是店小二,我疑道:“有事?” “展爷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吧。”店小二礼貌一笑,转身往南面珠帘隔间走去。 我看了梅宝一眼,梅宝一点头轻声说道:“如玉姐,莫慌,大不了跟展公子如实说了失忆的事,展公子定不会为难的。” 我嘴巴张了张,欲辩,终究是闭了口,用了呼了一口气,握紧拳头,默默道,殷如玉,加油!将他们玩的团团转! 店小二拨开珠帘,我探了探头,见有道蓝色身影立在窗边,纸扇轻摇,甚是潇洒风流,桌上已摆着酒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檀香,很有暖味的氛围,如果不是有梅宝陪我,我一定吓到遛走。正想如何打招呼,思量之间便听窗边的人磁性的嗓音:“你终于来了。” 呃~~我尴尬地步进厢房内:“展……”想到梅宝一直称呼他展公子展公子的,眼珠一溜转,我便媚笑到:“展公子!呀,今天菜色真不错,天气也好!梅宝,你瞧瞧人家展公子真是好心肠,明明帮了我还请我吃饭,你看我什么也没带真是不好意思,不如赶明儿个我请展公子吃一顿,这次就作罢?”我盯着他的背影,准备他说个好字,我就开溜。 那握扇的手一紧便收了纸扇,转过身来,眼中有一丝疑惑,凛冽的视线射向我:“你说什么?” “呃……”我咬了咬牙,心中莫名的惶恐,这色宰相的架子摆足了还真是蛮有气势,我盯着脚尖道:“没什么,酒菜好香,我们吃饭吧。” 他静静凝视我片刻,眼光一瞬未瞬,我坐立不安地感觉那灼人的眸子似要将我剥光,便低着头拿眼光瞄梅宝,梅宝看着我会意站出来打圆场:“展公子,您看,如玉姐几日不见你,今日得见丰神俊朗,如玉姐在害羞呢!” 啥?我又偷瞄梅宝?我何时有害羞了?再说了,这展子炎瞧着也没我们官然帅,我见官然都没害羞来着,见他怎会不好意思?我看梅宝只有越描越黑,便假装有气道:“傻梅宝,展公子俊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每天都很俊俏,你说是不是呀,展公子?” 展子炎剑眉勾挑,愣然中带了几分尖锐的刺探,却是笑容可掬:“梅宝,你家小姐有我就够了,今儿个万庄来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儿,你先出去。” 梅宝一怔,愣愣地扭过头来看我,沮丧着点头。心中早已惶惶不安,我才不要跟一条狼共处一室,见他明着赶梅宝走,我便跳着去拉梅宝:“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我也要去,展公子也一起去罢。” “梅宝先去,一会我陪你去。”那如鬼如魅地嗓音响在脑后,一双手勾住我的腰已然将我搂入怀中,呼出的热气拂在我耳边,让我僵硬着身子紧张不已,可恶,如果一会我捧他,有胜算没有? 腰间修长的手指挥了挥,示意梅宝出去,梅宝黯然地看我,满眼“我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便出去了,临时散落帘子,朝我苦笑。 见梅宝出去,我勉力自持僵硬的笑:“展公放开我如何,天气还不是很冷,靠太近难免会热的。”说着也不敢转身就要去推他,双手却被握住,他在耳边低笑:“那便如何?想必一会会更热。”他语在悬机,暖味地在我耳边吹气。 我面红耳赤,直觉想去踹他,思量之间还是忍一忍,古代可不比现代,这匹色狼好歹也是个宰相,要是将他惹毛了我小命不保,诛连九族都是可能,况且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小二要我去杀他,殷如玉一定是为这个与展色狼交好,我此刻得罪他,怕是以后没机会接近,换言之,我不是被展色狼欺负,就是要被二变态折磨。 仰天长叹,我好苦命,我咬了咬唇,看着他的唇就要落在我的胫边,我忙使劲挣开来:“展公子,你看,好酒好菜,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他邪魅地凝视着我,似听非听,许久道:“什么游戏?” 嘿嘿,鱼上钩了!展子炎,展色狼,本姑娘今天要玩死你!让你色眼眯眯,让你占我便宜! 第10章 酒不是好东西 想来我似乎没什么过人之处,明着不能骂他、揍他。抿说宰相自古都是文人,我便将满腹的整人游戏耍他一耍,压压他的税气,心臆之间已将脑中的主意再次k了一遍才道:“我们来玩一个比谁反应快的游戏!” 他点头示意我说,我便举起左手:“你会唱刘德华的忘情水吗?”看他疑惑地表情,我又说:“谅展公子从未听闻,不过没关系,那只是家乡的小曲调,你看,我的大拇指代表“忘”字,食指代表“情字”,中指代表“水字”,要注意喽,我动哪个手指,展公子就要说出对应的字哦!”良久见他紧锁住我手指的双眸黯沉,便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展公子,你听明白了吗?” 他双眉一挑,眼神中有一丝狡洁,红唇微漾着笑容点头,见他说着,我便动了动食指:“声音要大哦,来,这是什么?” “情。”他嘴边的笑意更浓,呼之欲出,不是我正在耍他,那笑容会让我以为他在耍我,我蹙了眉头:“声音要大,这是什么?” “忘。” “没错,很好再来。” “忘……情……水……水……情水……忘忘忘忘…忘忘…”他自顾自微笑叫忘,我肚里笑到快气刹,就听门外传来几人疑惑地声音:“此等高雅之地,居然有人学狗吠……真是粗鄙!” “哈哈哈哈……”我便再也忍受不了,抱着肚子,一边笑,一边拍桌子,真是太搞笑了,这个展宰相真傻! “好玩吗?”他凝眸于我,眼中似有一抹深情,低沉的嗓音竟十分诱人,我怔了怔,口中不由自主地说:“好玩。”随即清醒过来,猛地摇头:“不好玩。” “要不要再继续玩?”他邪气地笑,指腹靠近抚上我的唇,比划出一抹称他心意的笑容。 “不要了。”刚刚取笑他的心臆此刻变的很是无趣,只拍开他的手,眼珠溜转,想着如何拖延时间,到时称天色已晚,我也可全身而退,思量之间,随即粲然一笑:“无诗酒不雅,无酒诗不神,即然有酒又乞能无诗呢?展公子是身怀才艺之人,不如乘此良宵多做几首诗词也好流芳千古?” “做诗?乞不浪费光景,即是你想玩,在下便倾刻相陪,这万庄楼今天正猜谜娱乐,我便让人送上几首试猜,如猜不了便罚酒一杯如何?”他似是而非地看我,说着不待我同意便击掌鸣声,一个人影自帘外进来俯下身子听他吩咐,出去一会手上便多了几张纸笺。 猜谜?猜不了就喝酒?我咬了咬唇,眉头紧蹙,紧盯着他儒雅地面,心中暗骂,色狼,你不是就想跟我如此那般,需要拐着弯绕人吗?脑袋一转,想着古代最烈地酒也不过二十度左右,估计我喝几缸都不成问题便点头到:“如此也好。” “请。”他嘴角擒笑,指着桌上已摊开的灯谜。 听他说着,我便要去拿,心中一斟酌,便抬了头去看他:“你确定你没从中做艮,答案你已尽知晓吗?”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我这话问的未免太过脑残,坏人脸上也没写坏人二字,我这般问不是打草惊蛇,让他知道我有防备之心。 “如玉如此不信我,实是惭愧,我便自罚酒一杯如何?”他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字谜我并未看过,又怎会知晓。”他说的一脸委屈。 “呃……”我一怔,想不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我以为他会脸一沉,大手一挥,招人就把我拖下去砍了,现下与想像如此出入,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如玉是不信我?”他眸中有无法诠释的温柔,不知是真是假,难道他喜欢殷如玉?如果真是那样,刚来就泡上如此美男,老天会不会对我太厚爱了?苦笑中…… “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这杯子太小,换大杯的,我看,直接用酒坛好了。”如果他喜爱殷如玉,不知殷如玉是否也喜受他,如是郎有情妹有意,我乞不是扼杀了一对美眷。心臆之间浮现小二狠绝的眸子,他要眼前的人死,可展子炎如此温柔,也有善心,我下不了手…… “如玉这些日似乎很是豪爽,即然如此,如你所愿,我便吩咐下去就是了。”展子炎起身走向门边吩咐了几声,不久,便有几人送上大坛大坛的酒,他淡淡一笑,眼神挑逗:“那便开始吧。” 开始就开始,谁怕谁,我伸手拿了几张,念道:“鸟中第一,不是凤凰,打一字。”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字谜?凤凰当然是鸟老大了,不是凤凰,难道是凤凰的兄弟?近亲?嘿嘿,这题有点难度,我都猜不出,谅他只有色心,没有脑袋,我便笑道:“猜猜看。” 他抿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谜底甚是简单,我便让于你猜。” 哼,自己猜不出推到别人头上,想我喝酒,连窗户都没有,我媚眼如丝,讪讪地揶揄:“即是简单,便解题呀,如你解出,我自愿罚酒如何?” 他笑意更浓,缓缓牵起嘴角:“你喝定了。” “万事没那么决对,不要太铁齿了。”我认定他只是虚有其表的蠢物,这种俗迎还拒的态度我可不欣赏,猜不出来便实说,还要装出一付精明的样子,鄙视之。 “我便解了。”他定视着我,凤眼开合仿若有光:“甲乙丙丁,名次第一方为甲等,鸟中第一便是甲鸟二字,合成就是一个鸭字。”他以指占酒在桌上方正写了一个苍劲的鸭字。 思量着,我咬牙切齿地看他,对了!见他轻浮地笑,我气的磨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端起身边的酒瓶,咕噜噜喝尽,瓶中酒瞬间从咽喉直烧到肚腹的辛辣,面上一阵烧灼,可恶,这是什么酒? “慢些喝,莫要呛着了。”他瞅着我,眸子犀利如鹰:“还要再猜吗?” “猜!当然要猜,我就不信你都能猜出。”我气恼地瞪他,抢过他身前的纸笺念道:“血书,打一字。”脑中晕眩,恍恍惚惚似是不能思考,我也不为难自己只看着他:“猜呀,你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吗?终于不会了吗?……咯……”说着打了个酒咯,我明明很会喝酒的,怎么才喝这么一点就晕头转向了? “你醉了。”他莫测高深地笑。 “才没有,我可是海量,这么点儿不可能醉的,你猜是不猜,不猜便罚酒了。”面前的他已变做两个,左右晃荡着,我眨了眨眼将酒瓶倒满推至他面前:“你猜不出,呵呵罚你,喝瓶里的或是喝酒坛里的,二选一,你选。” “哈哈哈……当真有趣,太有趣了。”他莫名的仰首大笑,嗓音浑厚,眸中灼人的犀利:“人靠衣装,稍加修饰可变相貌,那脾性呢,可否如此?”他缓缓地靠近,眼中的冷意纵是我穿着厚重的衣物还喝了酒也不自禁骇然瑟缩了一下。 下意识逃避那逼近的身影,我抵身靠在墙角,心中呕的吐血,可恶,这里人的怎么都喜欢把人将角落里逼,小二是,这个色狼也是,可是他的意思是怀疑我不是真正的殷如玉了?烈酒穿肠,头痛欲裂,我将他抚着我脸面的手播开:“你先猜字,我就告诉你。” “猜字?”他莞尔一笑,蹲下身子:“这简单,血为赤色,书与文同意,赤字反文合并便是一个赦字,如何,告诉我,你是谁?真正的殷如玉又在何处?” 可恶,他怎么又解出来了,我吱吱唔唔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承认了?”眼前的他已开始模糊,只听到向前浑厚的声音:“我所熟识的殷如玉不会在闹市出现,不会管闲事,不会计较还钱之事,更少笑容,喜怒不表态,而你处处与之相反,说吧,你是谁?”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我只能叩道轻叹,这人观察力太强了,不去作侦探真是埋没人才,只是,他面对的可是本小姐,我便忍着头昏脑胀,对他勾了勾手指,他便靠近,身上淡淡的酒味,便让人晕眩不已,徐徐浮起一抹笑容:“如果,你只是问我是谁,我便告诉你,我是殷如玉。” 第11章 暖昧的误会 这么说着,人已乖乖向眩晕投降,推开他的脸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摇摇晃晃地起身,他也不拦我,只退至一旁静静地凝神看我,似要将我看透。看吧,任你左看右看,反正这具躯壳是殷如玉的,你看一万年也还是殷如玉,心中想着,脚下一个趔趄被桌角绊了狼狈摔在地上,管他的,此处甚好,就地睡眠。~~~呼呼~~~呼呼~~~ 隔天早上醒来,头痛目眩,一睁开眼满天都是小鸟,我一边喊梅宝,一边伸了个懒腰,手似乎碰到什么东西,腰也被硌了一下,半响有些奇怪,所以在深吸一口气后,我伸长两手开始往旁边摸去……嗯……棉被……凸起物……再往上……硬硬的……不是梅宝的脸部!哇拷,谁敢占我的床? 眨去眼中的蒙胧,在看清那人之后,我杏目圆睁,嘴巴一咧,抱头仰天长叹“——啊——” “……别叫。”展子炎见我这般反应,下意识来唔我的嘴巴,我一边退,一边叫,突觉身子一阵凉爽,便低头去看,这一看,脸孔在抽搐,眼角在抽搐,嘴巴在抽搐,浑身上下都在抽搐,半响后化作一声河东狮吼:“展子炎,我要宰了你!” “别,冷静,冷静……来,深呼吸,一二,吸气……呼气……”展子炎攥着我的肩一脸媚惑,我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了一口气,不行,我横眉倒竖指着他道:“展子炎,我还是要把你阉了!”说着随手操起什么家伙便往他砸去。 “别,别,手下留情……”他左躲右闪,将脸上的羽枕拨开,露出一张疲倦地俊脸,却邪肆地笑道:“小娘子感情在害羞?” 拷之,我脸色不禁一红,又恼又羞:“谁是你娘子,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展子炎,你不是人,你乘人之威,你小人,你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 他摸了摸脸,一脸陶醉:“我从不知道我有这么好?”说着眼角余光瞄向我,我忙将松开的襟口揪的更紧:“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你知道我是……我……”他跟殷如玉之间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我不是那个殷如玉,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亲近,但他怎么可以……霎时,难堪、悲愤、羞愧涌上心头,我突然哽咽出声:“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对我做那种事……你去死……你去死了算了……” “……喂,你作何哭泣?我所熟识的殷如玉从不哭的,你这般哭可让我如何么收场?”他双目有一丝犹豫,却靠过来拍我的肩:“喂,我最怕女人哭了,乖啊,莫哭了,哭的我心疼。” “你给我死开……”我用脚踹他到一边:“哼,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告你,你死定了!” 他略一踟蹰,却不生气,只又靠过来,丰唇微扯莞尔笑道:“你要去告我?为何?总有原由吧,在下生平无所畏惧,最怕栽赃莫名,死的冤枉,你说个理由也好让我死的明白啊?” “你离我远一点,色胚,……”我哪里肯听,只想将他虚伪地嘴脸撕的粉碎。 “我明白了!”他作恍然大悟状,双手猝不及防将我的衣襟扯开,露出一大片雪色肌肤,本是一片雪色那上方却赫然红痕点点,怵目惊心,他惊疑道:“没什么呀,我觉得挺漂亮地,很吸引人,尤其是吸引我……” 我双手紧握成拳狠狠挥了出去:“下流!无耻!”趁人之危,这种猪头真配千刀剐,他这种宰相,到底要有多少女孩子受他亵渎,小二说他**,他果真**,小二说他该死,他的确该死。 “娘子手下留情。”他戏笑着接住我的拳头:“夫君我会怕痛的。” 我咬了唇,恨恨地收回手,蛮横相拼,我一定比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自讨苦吃,我仇我记着了,寻得机缘,我便决不手软,亏我以为他的心眼好,不是小人……呜,我眼光好差,我好悲哀…… “忙了一宿,可将我累跨了。”他暖昧地笑着,自顾自起身将披散在屏风上的外套穿上了,低下头嗅了嗅:“这手功好,干净也无异味,算了,此衫就不扔了。” 我没明白他说什么,只听他说不扔了那件衣服,便气恼开来,难道是因为我碰过那件衣物,却未碰脏,那衣物才幸免于难,如果我碰脏了,他乞不是要扔了,我咬着唇,心中怒极,下流,还狗眼看人低,这般轻贱我,那就不要碰我啊。 我四处扫了扫,却不是我的房间,装饰类似万庄,难道我在万庄过的夜?那梅宝呢?下了床,身子虚软无力,我不禁又恨恨地瞪他,他却只是整理着衣领,并未注意到我。 “我的衣服呢?”我眯眼看他一脸冷意。 “你的衣服?我差人扔了,那东西甚是肮脏,不要也罢。”他转过身来:“新衣在屏风后,是要我拿于你呢,还是你自己动手?” 将我的衣服扔了?还说脏,你大爷,我忍不住想说脏话,我还不嫌弃你脏呢,你却来嫌弃我,嗓音因气愤而略微发抖:“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呵呵,声音有异,不舒服了吧。”他走至屏风后捧出一件淡红锦衣,眼神狡洁:“也罢,娘子身子不适,为夫我便亲自服侍娘子。” “不要。”我才不要你那脏手碰我,你那手比粪还臭,臭不可闻!我接过他手中的衣物,三下五除二披上了身子,下床穿了鞋便要走,双腿却一酥软,我心中一苦笑,上天真是待我不公,我如此倒楣被占了天大的便宜,现在还要在这个狗屁不通的人面前出糗,天要亡我殷如玉啊,呜呜呜,我不想趴在地上,那样子好丑……上帝啊佛祖,让我维持一点点形象吧…… “没事吧,摔疼了没有?”他俯下身子,将我搂在怀中。 好吧,我承认,这招英雄救美对我很受用,可是,仍不能缓解他不是人的事实,我毫不领情地推开他:“没事。”不用你假好心,我用眼神说着。 “那我便送你回去,你那婢女估计等急了。”他淡淡一笑,儒雅地面将那兽性隐在其中,不知情的人当真以为如他和煦的嗓音般斯文呢。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缓缓跟他在身后,眸中歹毒的火焰簇簇烧尽我的理智,下楼的瞬间,双手鬼使神差地轻推向前方作势下楼的身影,那身影毫无防备,甚至还挂着温柔地笑,下一刻破势跌落,如断线的风筝,那滚落地声音将我的心思拉回,我睁大瞳子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我推人了…… 狠狠咬着唇,不几乎不敢看那狼狈摔落在楼下的身体,那一秒,我只想说,对不起……可是,他明明强占了我,我不该怜悯他的…… “爷,你没事吧,怎么回事,谁推桑你了?”应声而来的店小二手忙脚乱去扶那毫无动作的身体,死了吗?他死了吗……我杀人了……心中惊惶一寸寸蔓延,恐惧如绳索般紧紧霍住我的喉咙,几不能呼吸。 “没事……”那身体徐徐动了动,接过店小二伸过来的手指,缓缓站起来,抬起的脸有一丝苍白,嘴角却擒着笑意,我被那笑容瞧的毛骨悚然,几欲不支,只靠着墙支撑着因害怕而虚软的身体。 “娘子好狠地心,谋杀亲夫啊。”他垂下头,被店小二扶着走出我的视线,临时又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如没事人般:“我便不送你了,马车在外头,你自己回去吧。” 我晕晕沉沉上了马车,刚到翠竹萱,便见梅宝迎了出来,我便扑上去,一肚子委屈,只悲愤地抱着她,使劲儿哭。 “如玉姐,莫哭,回来了就好。”梅宝拉我上了楼,官然也在,见他有些讶异地神色,我便收敛了不少,只是沉着脸,只字片语也不想说。 “如玉姐,你身上有酒味,莫不是喝了酒?”梅宝试了我的泪,眉头紧蹙:“怨不得如玉姐哭,很痛吧,我这就去拿药来。” 心中压抑,却仍是抬头好奇地问:“拿药作甚?” “如玉姐对酒过敏啊,一喝身子就不舒服,身上一定起了疹子吧,换了衣服,应该是吐了,昨晚我被送了回来,是谁服侍的如玉姐?服侍的好不好?”梅宝只顾揭开我的领子看过敏程度,却没注意到我惊愣地眼神。 “你说我胸口的这些是过敏出疹子,不是草莓?”我有些试探又有些期待。 “草莓?当然是疹子,草莓怎会长到身上去呢,如玉姐忍着点,我就却拿药。”梅宝安抚着我便跑出去了。 头痛欲裂,难道真是我误会了展子炎?他所作的那些举动,想来,似乎都自然而然地解开,啊,人家照顾了我一夜,我居然……呜,我好残忍,好残忍,让我去死了吧,我这么坏,以后怎么见人…… 第12章 官然的仇家 梅宝为我涂了药便出去打点姑娘们的一切,我一人在房内无所事事的转悠,心中的担忧让我坐立不安,暗自蹉跎,从那么高的楼梯被我推下去,展子炎临走时的苍白,本要送我回去,却让我自己回来,他受伤了吧,他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可能会被杀头,我目中一凛,嘴巴咧开来,想哀叹几声,却只字片语也没发出。 神色涣散,信步走出门,见我隔间门框上吊着一个晴天娃娃,淡淡地散着幽香,作工很是精细,一双似笑非笑目,直愣愣地瞅着我,我蓦然想起这是官然住的屋子。 他还会有这种小女生玩的东西,我伸手要去摸,身后一声咳嗽,我回过了头,面前的官然一袭蓝衣,干净清爽,周围迷漫着阴郁的气质,看起来很是吸引人,我愣了愣:“这晴天娃娃挺可爱的,是你的吗?” “嗯。”他略一点头越过我,将门边的晴天娃娃摘下紧攥在手中进了屋。 我便跟了进去:“是你做的吗?你的手好巧,居然会做这种细致的针线活。” 他略一停顿,回过头来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一种沉痛的波澜:“是我娘绣的。” 如剑穿脑般,我咬了咬唇,像做错的孩子:“你娘真好。” 淡淡地伤在那阴霾的眼眸里氤氲,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已消失无踪,变得又是那个如木偶般僵硬地官然。 我蹙了眉,直盯着那转过去的背影,一向心思多的我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那幽幽不乐,终日缠绕着官然,何时他才能走出来?不觉脚步一晃已至他的身后,我拍拍他的背:“传说中,有一处极乐,叫作天堂,那里风和日丽,终日幸福安祥,每个善良的人逝去后都会去那里享受纶乐,官然,相信我,你的家人在那边很幸福,所以,你也要幸福。” “幸福……”他喃喃着,眼神中闪过一抹狠绝之意,速度之快,但还是让我发现了,一阵冷洌,我咬了咬唇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官然?你是不是想报仇?” 我性格很是刚烈,就像对待展子炎,只是一个误会便让我推他下楼,那么官然呢,他是男子,家人全部被赶尽杀绝,换作是我也决不会善罢甘休。 他淡淡转过头,眉间沟壑纵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一愣,喉中干涩,只沙哑地唤了声:“官然。”他扭过了头,不再看我。 “哈哈哈……”其实,我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啦,便假笑几声想逗他开心:“官然,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住在孤儿院呐,孤儿院就是专门收养没有亲人的小孩。”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在听,于是又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大条地开口:“据说我父母是跌落山涯而死的,而我幸运地被救了,其实,我原本有个阿姨的,她收养了我,继承了我父母所有的遗产,不过,她好像比较喜欢钱而不喜欢小孩,在花光了所有遗产后便将我送进了孤儿院,现在的我不只不记得父母,连阿姨的样子都记不清了,这样两袖清风,自由自在,其实也不错啊……”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已转过身来淡淡地看我,眼中有丝怜悯,哼,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现在的我不知有多幸福:“你看我,开朗大方又可爱,因为父母都去了天堂享乐,他们幸福,没道理我不能幸福啊,而且,他们看到我难过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官然的面安详着,不起一丝波澜。 “知道了?知道就好,我家官然啊,是最强最强的!”我大咧咧地笑,双手不禁揉向他的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便靠近他道:“好官然,你还要报仇吗?” 他瞥了我一眼:“是。” 我看着他,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他一侧目,稍稍沉吟,自怀中掏出类似于牌子的东西来,那牌子以铜制成,上刻琼楼玉宇,中间凸出的地方刻了一个莫字,我一愣,迟疑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莫字,莫冉楼?”官然默然,只以肯定的神色凝视我。 难道是……?眼神溜转之际,心臆之间已将思绪理了个大概,只当是莫家眼红官家的地位,想赶尽杀绝抢生意,果真如此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可笑了。现代处处是做生意的,不只是分三处了,分n处都不够分,按这逻辑,都得被杀了?太可笑了,这么想着,那莫家主谋已在我脑中构成,那形象是一个圆头,金鱼眼且大腹便便地怪物。 “真的是莫家人做的吗?你们是积怨成仇还是他单纯的眼红你们官家啊?只有这个牌子,能不能确定什么?”我不确定地再次问。 他惘然地垂下头睫毛轻扇,将黯沉的眸子隐在其中:“我自父亲手中得到它,即便不是莫冉楼所为,有这令牌,他也难辞其咎。” 杀人还要留下证据,莫非那莫冉楼脑子当真有问题?不过,从尸体手中得到?怎么说都有点嫁祸栽赃的嫌疑,想来官然说的也没错,竟然都有莫家的牌子了,与莫家总有关联吧。 “那,官然你想……如何?”以官处现在的处境,只怕是以卵击石。 呜呜,平凡如我,怎么刚到新环境就如此刺激啊,也不让人家快活几天,虽然遇到的都是帅哥,可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 第13章 火可以试金,金可以试女人 正当我自怨自哀之际,只听耳边某物碎裂声,那声音哽咽在面前,非常刺耳,我盯着被官然折成几断的毛笔,忍不住寒噤,“官然……”见他狠绝冷戾的眸子如利刀般投射在我脸上,我不自觉的咬紧下唇,咕哝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官然,你要想开点啊,千万不能自己动手,那多不吉利啊,脏了自己的手不说,搞不好还得被抓,为那种人将自己一生陪进去多傻呀,浪费了你这么帅的脸,啊……不是,是葬送了你美好的未来……”(而且,偶还没将你勾引到手呐……色女边流口水边如是说。) 这小子,又不说话了,我嘟起唇,不甘心地看着他:“喂喂喂,阁下现在是我的保镖,也就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我就得罩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不准你动手……”为他解说着我与他的关系,口干舌燥,顿了顿又问:“你是让他身败名裂好呐?还是去砸他场子破坏他的生意,亦或是将那前两句合并成南北官为首?” 那两簇寒星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被他盯的有点紧张,心中的怒火却也被瞬间点燃,拷之,我可不喜欢唱独角戏啊:“喂,你总得表示一下吧,要知道这场戏可是你唱主角耶,我只是个配角,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那有力的手掌猝不及防地紧攥住我的手臂,我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那修长瘦削地身躯压在桌上,姿势可笑地缩在他的怀中:“喂,你想干嘛?” 拜托,我们正在谈正事哎,难道他此时想霸王硬上弓,5555,殷如玉怎么这么有魅力,难道她身上被种了吸引男人的蛊虫,见他的男人都想把她压倒?不会吧。 “你不必插手此事。”他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说道 恐吓我?喂,恐吓用的着将人家压在桌子上吗?听他说出这种话,我忍不住要唠叨两句:“你的事我又不介意,再说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况且,你现在这么衰,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虽然人家心直口快,但还是善良地,可是,官然啊,你能不能轻一点啊,我被你按在桌上很不爽哎!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介意!”他看我的眼神有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质。 什么?死官然,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脚很痒,很想踹人!咳咳,平静,平静,我眼神溜转着,脸色一变媚笑道:“我说官然啊,你先放开我怎么样?”我话音刚落,陡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已从桌上被他拉直身子站起。 拷之,你向我证明你的力量做啥?有个屁用呃。我注视着他片刻后,才蓦地尖吼一声,惊地他一愣,我便爽开来,嘴角挂着戏调的笑:“你的事我怎么不介意啊,你是我的人嘛,就是不介意也要介意啊。” 官然俊俏地面上仍是一脸默然,没了刚刚张扬了怒意。见他如此,我情绪一低沉,想起他是失去了亲人,承受着我以前所承受的痛苦,便叹了一声,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胳脯:“好官然,不要将我当外人,你知道吗?在这片小小的局里,我能信任且依靠的人实在太少了,我并非故意,就当我是巴结你好了。”许久,未听头顶有任何动静,便小小抬眸,睫毛轻扇了扇:“你同意好不好。” 他仍是不出声,只静静凝眸顾我,静默半响后,我脖子酸到不行,便又叹了一声,这个官然真是莫测高深,心思真重,真不知道我买了他是好还是坏,想着便一脸窝囊,气急败坏的要出去,却被身后的力量拉住,我扭过头来没好气道:“你想怎么样,我都那样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确定要随我融入这个泥潭吗……那里污秽不堪,尔虞我诈,并不适合你……”他喃喃地说着,似是自言自语。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其实他的处境算什么,他处于主动,想不想只随他,而我处于被动,身不由已,他那里是污秽的,我的未尝不是。我说,将小二杀了如何?心底有个我在问自己,杀了他好,以后再不用被人威胁。另一个我说拷之,杀人,那跟杀展子炎有何区别,还是刽子手。也不知道展子炎摔的怎么样,唉,……蠕动……抓墙……好烦啊。 “大家同舟共济,有什么事不能释怀呢。”先为他解决吧,我的还可以再等几天,大不了,期限到了,我便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不定,这其中展子炎被我一推就不治身亡了呢。拷之,我怎么变恶毒了?不行,要好好反省反省。 我宣布,此刻反莫家帮派成立! 不过,听官然说,要见莫冉楼怎么说都是个问题,拒说他不是大生意决不亲自出马,恩哼,听着就是被人供养的母蚁蛆虫,总之一句话,此人难以接近且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冒然去质问他,会被他家的人哄出来,那样会很丢脸,我脸皮子薄,此路不通。 那便从他亲近的人向他靠拢,官然说,莫冉楼什么亲近的人没有,不过有一个姘头,就住在翠竹萱斜对角街上的蝶恋花坊,虽然官然很委婉地说只是两人关系暖昧,但以我的直觉,花楼红牌花娘与商人一勾搭,决对有一腿,当然了,除我这个纯洁可爱又善良的老鸨之外。 官然眉头微皱:“那便如何接近她?” “费讲,接近那个姘头有什么难的,花娘嘛,缺的就是两个物体,一个是男人,一个是金子,正好,官然你是个男人,我又有那么点金子,一举两得!”我比划着手指,这思绪一涌现,便说的头头是道,两眼开合仿若有光。 官然俊眼攸然一红:“非如此不可?” 我立即点头肯定道:“非如此不可。”小子,有钱花,有妞泡,你赚到了你。(咬牙切齿,小样,花我票子,你得以身相许啊)此乃亦已私欲啊,胡乱说的,莫当真,莫当真…… 第14章 咱们也去嫖回妓 官然本就俊俏,稍加装饰过后,整一个从画里出来的金童,帅的掉渣,俊到冒泡,我抚了抚嘴角,掩去一脸媚笑,真是个好货色。 一袭白衣,瘦削的身材被称的玉树临风,黑发以束玉带高高束起,鬓角留下些许发丝,如风飘逸,面若冠玉,红唇似血,手拿玉骨扇,随便回眸一颦一笑怎是一个俊字了得,翩翩佳公子啊,级品美男啊! 这种绝品一个人去怕被一群饥饿的花娘恶虎扑羊给吃了,那我不是亏大了,这朵花,我还没采到手呐,我便死皮赖脸的要跟去,找借口说是我鬼点子多,适合做鬼头军师。 我换了身男装,跟在他身后扮成小厮,怎么说,殷如玉也是个美人,扮成男人也是俊美异常,但我可不想被女人摸,只得穿平凡一点。 两人缓缓下了楼,引来众姑娘与客人的注目,我便抬起头,高傲地跟在官然身后,哼,两个极品美男子,好好学学,是个男人都得像我们这么帅! “如玉姐!”梅宝上了楼,一眼便认出我来:“如玉姐怎么扮作男子样,官公子他……”梅宝看着官然淡然的脸,白皙柔嫩的面上染上一抹酡红,咬了咬唇又抬起头来:“你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去嫖妓!”我兴奋地拦着官然下楼,口无遮拦。 “什么?”梅宝一愣,尖吼道。 “呃……不是啦,今晚月色佳,我跟官然去散散步啊,顺便赏个花啊,喝个茶啊,咯咯咯……”我尴尬地笑,一把牵过官然的手掌:“我们一会就回来,你先休息吧。”说着,也不看梅宝的脸色,拉了官然就跑。 出了翠竹萱,抢了官然手中的玉骨扇,假咳了几声:“借我扇扇风啊,去火。”这个官然,越看越迷人。因为奔跑,耳际的发丝散在面上,看起来有种想让人染指的清纯,我眼中满是欲望,不是情欲,而是食欲……呃,跑题了……走,我们去嫖妓! 老实说,女人嫖女人,搞玻璃哎,这种状况难免会让人有些兴奋,官然跟在我身后,神色有丝怪异,嘴边却带着淡淡的兴味:“你很高兴?” “高兴?我是太高兴了,去嫖妓哎,多有趣啊,你说是不是啊官然,嫖妓哎!”我提醒他,在他眼前晃着扇子,脚步突然一顿,似是想起什么,我面色一沉,冷不防按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他前行的脚步:“看你如此平静,难道你以前经常去妓院花天酒地?” 官然脚步顿了顿,缓缓俯下身来,似是而非的对我咬耳朵:“……你在意吗?”说着,不待我反应过来,便迈开脚步向一阵风似地穿过我向前走去。 我在意吗?我在意吗?什么意思?神思有些恍惚,抓了抓脑袋,我突然冲上前去:“我当然在意,你是我的人,什么都是我的,就得给我立贞节牌坊,因为……因为我身边的人都很纯洁,很清白……你也不准,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给你找个漂亮的媳妇儿……” 拷之,我在说什么啊,我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郁闷,红颜涡水,害我脑子思绪都混乱了,我狠狠瞪着他。 “到了。”当无一丝温度的嗓音乍起,我才意识到,终点到了。 同样的草楷招牌,蝶恋花坊,门边站着两个秀色可餐的美女,类似于现在的迎宾小姐,满脸职业笑容,见到官然俊美的身姿,面色一亮便将他迎了进去。 喂,还有我呐,我就不帅吗?我郁闷地跟了进去,愤愤不平地瞪着官然修长的背影,哼,出钱的可是老娘,你给我安份点,要是看到那个什么红牌,你敢看直眼的话,就换我砸你场子,官然攸然回过头来,淡薄看了我一眼。好吧,我妥协的揉了揉脸,以大局为重,你失身我也不计较了,想着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我四处打量了下周围清雅的装饰,不比我的翠竹萱差,心中很是好奇,那个红牌究竟是怎么样的奇女子,居然敢与莫冉楼那种怪物为伍,话说回来,红牌一定是美人,我竟开始有些期待了,不过,我得暗示官然一眼,如他敢动心的话,我就跟他没完。 想着,便拉拉官然的衣袖,使劲眨眼送秋波,官然微微挑眉,清爽的面突然泛红,嘴角勾了勾却一丝情绪也没看出。 “对了,官然,你不是官家人吗?好像这些人都不认识你耶。”我在他身边轻轻开口。南城官为首,一听就大有来头,这个官小爷认得他的人似乎并不多。 “我自幼习艺在外,见过之人极少。”他舰了我一眼,似是漫不经心。 “原来如此……”我点头,恍然大悟。 坐在桌前,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桌脚,我眉头紧蹙,突然想起一个严重问题:“这个……这个…我忘了问,我们要见的这个红牌叫什么名字。” “二位爷,这是我们蝶恋花坊最好的姑娘,二位爷好好享受啊!”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女人来,火红的一身,也没让我看清脸孔,便涌过了一大群美眉,我挑了挑眉,吱——来真的。 “二位爷好俊啊,一看就是贵气非凡。”一个略有些丰满的黄衣花娘乘我没回过神刮了一下我的脸,一屁股坐上了我的大腿,满身浓烈的薰香直往我鼻子钻,我抖了一下,上帝,我无福消受啊。 “别,别这样……”我也是女人呀,你看看,我也有胸部的:“别摸,喂,你个死女人,别摸……”那女人在我身子上下摸来捏去,只摸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边推拒着边用眼光斜瞄官然,见他神色自若的应付着周围那些如饥似渴的母老虎,感情对此事已相当熟络?我心里那个怨啊,那个气呀。 神思恍惚之际,那女人半亲半啃已在我脸上映了几个唇映,我心头陡自窜起一股怒火,迅速燃烧直至脑袋,将我的理智全烧了个干净,尖吼到:“拷之,大爷我还没摸你呐,你到摸起我来了,你怎么这么急啊,还有,你也不准摸他,色女!”我弹跳开来,狠狠颁开腻在官然身上的一大票女人。 拷之,这些女人把我们当什么,拼命三郎吗?一个对n个,玩3p啊? 第15章 金跟男人都可以试女人 “走开,走开,一群色女,我跟我家少爷是来见……见……”我扭过头去看向官然,带着疑惑跟试探。 “在下对贵坊花影姑娘慕名已久,此次前来只为一睹芳容。”官然说的甚是温柔,俊美的面,仰慕之情表露无遗。长的又好,演技又好,板板儿的偶像派加实力派演员啊!崇拜! “爷儿,我就不好吗?”一个长相漂亮地花娘禁不住官然美色的诱惑又坐上了他的大腿,纤指在他雪色的胸膛上绕圈,一脸小鸟依人,官然只淡笑不语。 笑,眼角莫名一抽搐,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官然从未笑给我看,却对一个投怀送抱的花娘笑,哎,我也是半斤八两,想着,没了刚才的冲动便只坐着看官然的反应。 花娘见官然笑,一阵心驰荡漾,俯下身子,红唇就要落在官然的唇角,看到此,我面色阴沉了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就连官然也是,况且是这样美丽的花娘,谁抗拒的了。 那修长的手掌不着痕迹的端起手边的酒盏,轻啜一口,嘴角完美的笑容:“好酒。”此举尚好,正挡住了花娘落下的唇,花娘讪讪地笑:“公子前来,相见也是缘份,竟然公子对紫儿无意,紫儿便告之公子,公子今儿个来的不巧,花影随莫公子出局了,今晚约莫不会回来。” 与莫公子出局?他俩关系果真好,我一思量,扫却刚才烦郁:“紫儿姑娘可否告之,花影姑娘何时回来,我家公子慕名已久,实是要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官然唇角浮现的笑容有些诡异,看我的眼神更是异样,我暗暗瞪他,我这么说是为他好,男人想女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人家花影是红牌,多少人想她呀,想来,有人想殷如玉吗?吱——我脸面一热,我想太多了。 “谁要见我?”一抹纤细的嗓音隔空传来,宛如空谷鸟鸣般动听。 映入眼帘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一枝金步摇斜斜插在发际,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绛红的丝质罗裙着身,几可以瞧见里面的粉色肚兜,一步一摇,那袅娜的身段更显万种风情,这就是花影? 那透明的罗裙愣让人感觉是裁缝把衣料活生生给克扣到了残忍,惹的我眼珠子发绿,让周围的男人懵得差点把眼睛丢落在地上,我与官然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原以为会从官然眼中瞅到一抹惊艳,却愣是什么也没情绪也没发现。 花影莲步轻移,缓缓摇到官然身边,朱唇轻启,露出一排贝齿:“是这位爷儿吗?” 官然侧目,温文的回礼:“正是在下。” “刚刚爷儿的话尽数落入花影耳中,花影难却爷儿好意,请爷儿于楼上厢房倾谈,请随丫鬟楼上等待,待花影安顿好了一位朋友,便过来相陪。”此话说的温柔,又句句带着怯意,更让人骨头酥软。 这世界竟有如此尤物,就是玛丽莲?梦露在世也得自叹不如,不过,她自主请官然上楼,难道看上了官然,这可如何是好?官然把持的住吗?他这么年轻,见到如此少有的尤物,怕会太冲动啊,想着,忙去偷瞄官然。 官然只是轻笑点头,眼光却透过花影娇俏的身子落在她后方华丽的轿子上,随着花影出去,她似乎对轿中之人说了些什么,那轿子便晃悠悠抬到后院去了。 “爷儿,请。”花影的随身丫鬟笑容可掬,扶着官然就要上楼。 “等等。”我稍一沉呤,拉了官然到一边,轻声道:“那顶轿子有些可疑,你且与花影上楼,我到后院去打探打探,记住,不准跟她如此,这般……知道吗?”说着学刚才那个紫儿在他胸膛划圈。 官然没有表示,只是面色微红,淡然点头。 我不甚放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到他面前,将怀中几个金元宝塞到他手中:“掂量着用啊,现在钱难赚啊。”虽然我花的都是现成的,但本小姐就是爱钱…… 官然诡谲的眸子紧锁住我的眼脸,满脸“你很有趣”的表情,我一吐舌头:“我去了,记住,要有定力,要控制知道吗?……”我唠唠叨叨,直说到花影移到官然身边一脸疑惑地看我,我才如梦初醒:“少爷,小人这就走了。” 这后院竟是一堵高墙,中间的圆木门似乎已从里上锁,我皱了皱眉,莫非那轿中是个宝,还这么封锁。 庆幸小时顽皮惯了,顺着里面透出的树枝勉强爬上了墙头,里面乌漆抹黑的,啥也看不见,只诱到淡淡清香,似是花的味道。 缓缓顺着树枝爬到树杆,准备顺势滑下去。“呱……呱……”树上突蹭起一声声鸟叫。 “啊……”我一声尖叫,吓到半死,声音似乎传到老远,我捂住了嘴巴,心脏紧张地几乎要跳出喉咙,眼珠溜转,四处偷瞄,还好仍是乌漆漆一片,好像没人听到。 轻叹一声,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嘛,赶明儿个将翠竹萱的树都砍了,我的住处不允藏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鸟,我小命不久已。 想着又小心翼翼向下滑。“呱……呱……”又是几声,将我的魂吓飞,脚下一个不稳,咻一声,直愣愣在漆黑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几道孤线,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枝丫,发带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散了一头一脸的发丝,随风旋转、飞舞,拂的我难受到爆。 忍不住低咒几句,为何我没长猫的脚爪,好狼狈,手掌好痛,隐隐感觉有湿润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落衣袖,不高的树,离地面仿若十万八千里,好不容易落到地面,整个人已差不多虚脱了,破乱的衣服,散乱的头发,啊啊,贞子再现啊。 沿着墙角投下的阴影,我偷偷摸摸来到靠窗的一间,将耳朵凑近听了一会,一丝动静也无,连个鼾声都没有。 “拷之,进来就只记得关门,也不开灯,吓鬼呀,不睡觉,人死哪去了?”我小声嘀咕,一阵冷风吹来,我一个激灵,头皮一乍微微发麻。 不好,刚没看到轿子停在门边,门也锁着,这里也无人,瞧着乌漆抹黑一片,难道是鬼屋?啊,啊,我死定了,爬墙逃出去是不可能了,刚爬进来已去了我老人家半条命,手掌正痛的厉害,再爬一次出去就翘辫子了。呜呜……官然,你快来救我…… 第16章 官家的秘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悄然划破寂静地夜,我正自怜,当下皱起眉头,这么晚了,谁会来这,思及此,立即躲入一旁树梢,隐于其中。 俨然见那巨蟒般的石头路上走来两人。 为首一人持了柄玉骨扇,宽额微髭,面白如玉,远观竟有些许道骨仙风的味道,到是他身后的人,方鼻阔耳,黑面虬须,自左眼至右下颚拉下一道刀疤,狰狞非常,身高约莫二米,手臂奇长,与之不相符的是脸面上堆着的尽是笑意。 那虬须大汉目光闪动,四下瞧了瞧:“这莫冉楼到是聪明,将议馆建在妓院中,真有一套。”持扇之人微微一笑,只道是没听见,并不说话。 虬须大汉皱着眉:“郭先生,也是应约来的?”那持扇之人点头:“正是。” “这什么时辰,竟还未掌灯,太过谨慎了吧?”虬须大汉不悦之极,踢过脚边拦路的石子,竟出落的老远,那郭先生也不答话。 这些是什么人?我皱了皱眉头,看起来都像是跑江湖的,那个郭先生看起来到是和气,那个虬须大个子看着就像个土匪,听他们说好像应约来见莫冉楼,难道背地里搞什么明堂,当下,心中那个兴奋,那个欣喜啊,于是又向暗处隐了隐,竖起耳朵来听。 “啪”一声,屋中突然一片灯火通明,自屋内走出一个中量身材的男人,一身浅绿锦衣,模样普通,放一堆人里不会注意第二眼的那种。难道他就是莫冉楼?还好,比想像中要俊俏很多,不是个怪物。 “郭先生,仇兄,失敬失敬,请这边走。”那绿衣人对他们客套寒喧一阵,便顺着房梁向暗处走去。隐隐传来花香,刚刚爬墙时就有闻到,大概那边是个大花园,想着,便蹑手蹑脚地偷偷跟上去,四脚八叉,左躲右闪。 果真是一片花海,阵阵浓郁的幽香,突然想起那首夜来香,吱——不是想那个的时候,专心听,专心看。 花海中架着一座凉亭,八宝楼式,八个角各挂一盏宫灯,照的犹如白昼,亭下立着一个黑衣人,双手束背,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看不清脸,身材看着还行,似乎比官然还高。三个人去了那凉亭,整个不甚宽敞的亭子就变的分外狭小。 “楼爷。”见那二人尊敬地称呼黑衣人,我便一愣,那黑衣人是莫冉楼?想着那人可能是官然的仇人,又是翠倾城排行第二的钻石王老五,怎么都得大饱眼福啊,心下焦急,小样,转过来让本小姐看看? “楼爷,我以于县城赶回,查出官老爷子临死将玉珠串送至生前好友龙在青手中。”姓仇的虬须大汉自手怀中掏出一张画卷:“这便是他的画像。” 那画像迎着光,正让我看的透彻,画中是个中年人,模样竟与官然有几分相似,眼光精明,没有官然的纯静,听他们说玉珠串,玉珠串是何物?听来像是莫冉楼想得到玉珠串,就将官然的父亲杀了,而官然的父亲为了不让莫冉楼得到玉珠串,就悄悄将玉珠串送给了好友龙在青。 “龙在青是何人?”那绿衣人问话,眼光却恭敬地看着莫冉楼的背影。 “龙在青是龙马县的县令,官职虽小,却有收藏宝物的嗜好,玉珠串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尚且看护之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小人至今尚未想出法子得到手。”姓仇的虬须大汉一脸歉意。 “不碍事。”绿衣人摆摆手,又看向那个郭先生,语气略有敬重:“不知郭先生事情查的如何?” “呵,说到此事,郭某也略有歉意,郭某一路查询,只打听到官家上下老小乃是江湖一杀手组织所杀,此组织名为暗惊,郭某逢时遇上其中一人,以毒试之,那人却是个死士,临死也未道出是何人指使。”说着,端起面前的酒盏,似是遗憾,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 不是莫冉楼所为,难道杀害官家的另有其人?我心中疑惑便又竖起耳朵偷听。 “那些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惹到莫家头上来,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竟然在烧毁官家屋子里放莫家的令牌,实在是找死,究竟是何人如此放肆!”姓仇的虬须大汉一气愤,大掌使劲拍在面前的石桌上,那酒盏立即蹦了三蹦。 “听说,官家的少爷被一个打抱不平的丫头所收留,不知有无此事?”那一直不出声的黑影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一直期待他转过身来的我立即起了好奇心,本小姐的事迹已经传开了?不知是好是坏。 “回爷的话,据百姓言论,正是翠竹萱的鸨母殷如玉。”绿衣人恭敬地回话。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姓仇的似乎对我比较好奇,接口就问。女人?这词我不爱听,人家还是青春美少女,才不是女人,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死猪头。 “呵呵,妓院的女人都是一样,仇兄如果感兴趣,明儿个可以去瞧瞧。”绿衣人戏笑。 拷之,什么都是那样的女人,难道我很普及化吗?从异世界过来的灵魂很普及化吗,胡说,掌嘴!心臆之间一阵气愤,对那个莫冉楼也再无兴趣,反正都听的差不多了,再听下去估计我会气到疯掉。时间到了,该去找官然了,那个女人毫无用武之地,不知官然有没有把持住,不过,方才那两个人进来,门应该开了吧,我得去看看。想着,躲躲闪闪又顺着原路猫回去。 第17章 狭路相逢 拷之,有没有搞错,门仍是上锁的,刚才那两个人怎么进来的?也是爬墙进来的?见到一把大锁正压在门柱两侧,我心中谓然一叹,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那我怎么回去,在这里等到被发现吗,官然那小子到底在干嘛,知不知道我现在手很痛,好像受伤流血了,我如此拼命,他却软玉温香抱满怀,太不能让人平衡了。 “郭先生,前两日我托人捎来了上好花雕,可否有意到舍下畅饮一杯。”是那姓仇的虬须大汉,我心下一惊,手忙脚乱将身子隐在树后。 “如此尚好,那郭某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两人信步走进,身形一晃已到门边。拷之,这两人走路真快,去参加田径,保管第一,为国争光!不过,我到是要看看,他们怎么出去。 “不过,郭兄,你说这玉珠串有什么好处,这翠倾第一大户便这样没了,老子心头总不是太爽,况且那官老爷子不坏,还与我略有些交情……”虬须大汉叩首长叹,似是惋惜。 “传闻玉珠串内藏了绝世秘宝,得之便得天下。”郭先生摇着玉骨扇,黑暗中那玉骨扇寒光闪闪,甚是刺眼。 玉珠串内藏了宝藏?这句话有些让我措手不及,一个玉珠串藏了秘宝?搞得像四十二章经似的。 “得天下?那是皇室的事,再说,那什么玩意儿有酒香吗?”姓仇的大汉嗤之以鼻,状似不屑。 “呵呵,仇兄乃性情中人,有酒便是仙,那玉珠串的确不是良物,受过诅咒的东西,郭某也是不以为意,不提也罢,咱喝酒去。”说着,手中玉骨扇轻挥,两人咻一声没了影,如鬼魅般在我眼前消失了。 噢……我惊天动地在心中吼了一声,嘴巴可以塞进一只鸡蛋,高手啊,想来,如果我也会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我就使劲折磨小二,让他欺负我!不过,我怎么出去呢?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 唉,认命吧,爬墙好了,说不定官然那纯情少男受不了尤物的刺激……那画面旖旎啊,不行,我不能让那个女色狼得逞!心下决定便附属行动,将袍子捞起系在腰间,抱着树干忍着手心火辣辣地痛慢慢往上蹭,啊,要到墙头了,得救了! “下来。”淡薄的口吻偏冷,诡谲的几不可闻,我却听的真切,随口嘀咕道:“吵什么吵,没看本小姐正忙……呢……啊!”心中一惊,手便开始发抖“嗵”一声,狠狠摔在地上,枝条擦过脸郏,先是轻微的痒,后是细致的痛。 越来越痛,疼啊!浑身上下由于被拆散了架,我却不敢叫出声,慌乱地看着脑际的锦靴,顺着锦靴往上,黑暗中一双嗜杀的锐眼冷冽的瞥着我,身后站的是那个绿衣男子,——吱,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玩完了。 “那个……那个,有事吗?”我惊悚万分,心中强迫自己镇定,但颤抖的嗓子却泄露了内心的恐惧。拷之,是莫冉楼! “你是什么人?”绿衣人上前跨了一步,似是俯下身来,可嗅到淡淡清香,这香味很熟,似是腊梅味。 “呃……那个……”听到有人问话,好歹感到丝人气,周围又有夜色掩饰,似乎没刚刚那么骇人,心臆之间已编好借口:“那个,在下是仰慕蝶恋花坊花影姑娘,便作了首情诗特来相赠,以表爱慕之意,想到此信笺便要赠佳人,就掏出来过目,看有无不妥,不料今夜风大,竟将在下千心万苦所作的情诗吹到围墙里来了,小人心情,见围墙门已上锁,便翻墙过来寻找……”心里真是佩服我的随机应变,机智过人,正当我说的兴奋,突被一人打断。 “找到了吗?”莫冉楼居高临下的问,眸子宛如幽冥之火,毫无温度,我脖子如被人攉住,有一瞬间几乎不能呼吸,这莫冉楼的气质跟小二好像。 “啊……呃,找到了……不,没有,没找到……”我忙不迭猛地点头,又猛的摇头。 “什么样的诗,要帮忙找吗?”那绿衣人居然温柔地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该感谢他吗? “不用,不用……”我使劲摇着手,使出吃奶的劲忍痛站了起来,腿下一软,便一头栽在树杆上:“拷之……” “没事吧,兄台?”绿衣人礼貌地问。 “没事没事。”没事才怪。 “我看兄台似是摔坏了,今日回去歇着,改日再来。”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于是兴奋地接口道:“多谢关心,可是……”我瞧着面前的高墙,爬吗? “兄台,那门侧还有一扇门,是未关的,只是隐在暗处,兄台不知道吗?”绿衣人好奇地问。 ——吱,55555:“多谢……我好可怜,我好悲哀……”自怨自哀着,我苦着脸转过身去。 “兄台作的什么诗,可否透露一句,在下可以帮助寻找,送于花影。” 咦?这人怎么这么好心?我小小别过头去,那莫冉楼的身影已不见了,心中压力顿减,信口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越说越快,话还没说完,人已转了个弯使劲儿逃了。 第18章 英雄救美 没想到能这么简单出来,看来这莫冉楼也不怎么样嘛,啧啧……也怨不得她,谁让本小姐演技如此精湛,暗赞了自己几句,拂了拂散乱的发丝,就着灯光看和自己的双手,眼神一下黯沉起来,惨不惹睹啊! 整个手掌心,条条错综纠缠的血痕,冉冉还在渗出血丝,吸了吸鼻子,轻吹了几口气,嘴巴一咧想哭几声,心中突然想到官然还在花影房里,便忍住了。 我脸皮子薄,又这身狼狈,只好小心蹭到迎宾小姐旁边:“亲亲……我要找个人,在花影房里,麻烦你去找他出来好不好?” “……”迎宾小姐本是笑脸迎人,瞥了我一眼,愣了愣,脸色陡的一沉,素手轻拍几声:“来人,将他哄出去!” 咦?为什么要被赶?我睁大双眼:“喂,小妞,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将这个乞丐赶出去!”迎宾小姐美丽的脸嫌恶推开我的手,急不可耐甩开我,对着涌出来的几个大汉:“动作快点,别坏了客人的兴致!” “喂!”我气结,双唇应气愤微微地颤抖,不是这么狗眼看人低吧,我只不过,头发乱了点,衣服破了点,脸上脏了点,还满手血污…… “无钱竟赶来这种地方,滚出去……不出去,就将你拉出去喂狗,觉悟吧……”几个汉子一拳扫来,我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狠狠摔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痛的**了一声:“官然,你给我死下来”。声音细如蚊蝇,谁都不曾在意,几个人在周围指指点点,一脸看好戏。 我紧蹙着眉,恨不能冲上去将他们揍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无奈身子因为受创正酸痛不已,一丝气力也使不上来,只得颤颤噤噤站起身子:“我只是来找人的,你们太没礼貌了!……” “滚!”几个汉子做势挥拳揍过来,我忙挡住脸,屏住呼吸,心下哀叹,这下死定了。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谁叫的这么难听?小心翼翼睁开眼从指缝偷瞄了一眼,吱——这是什么状况? 那大汉雄壮的大掌被一双修长的手掌稳稳接住,修长的手掌再轻轻一挥,那大汉便被甩到了一边。 “呜呜……官然!”身子的疼痛与羞耻在见到官然那一刻全化作委屈一涌而来,我扑了上去,抱着官然的手臂,手指血淋淋的指着那一群大汉:“官然,他们欺负我!” 官然瞥了我一眼,在注意到我惨不忍睹的模样,原本淡漠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浑身上下阵阵阴森的冷意,我只顾自己的委屈,愣是没瞧见官然的异样,使劲儿在旁边扇风点火:“他们欺负我,官然,你看我好惨,浑身上下都痛……”才一眨眼,官然雪色的身子已消失不见,我只愣愣看到消逝在眼帘翻飞的衣角。 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瘫在一堆破烂不堪的花草残骸上的大汉身上,他偌大的身躯急速地痉挛着,双手抽搐,口吐白沫,头下开始曼延着暗红的血液,下一秒头已一歪,似是晕死了过去。 “——啊!”我被骇地面色惨白,随即惊恐地叫了一声,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颤抖着。血……血,蓦地想起那天我鬼使神差推展子炎那一刻,恐惧瞬间攉我的喉咙,我紧咬着唇,踉跄退了几步,正要摔倒,身后突然伸来一双手把我拉入怀中,将我的头按在雪色的胸膛。 听着那沉稳地心跳,我一阵委屈,低低的哭泣,埋怨着:“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杀人,官然,你为什么杀人……” 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泪眼朦胧地睨着他,下一刻被他眼中狂暴冷冽的气息哧住了:“官然……”只是一瞬,那眼眸中残暴嗜血不翼而飞,官然似乎又变作了那个纯静害羞又有些淡薄的美少年。 身子陡地一轻,整个人已被他打横抱起,如风般倏然消失在那血淋淋的蝶恋花坊。夜风徐徐地吹,那怀中的暖意却还是不能让我回过神来,我决不能相信,那种暴虐的手段竟会是出自官然之手,他虽然冷漠,但眼神清澈,一丝一毫都不像恶魔,我没想到随便戏调便会脸红的官然,竟然会如此可怕。 难道,是因为家人的惨死,才会让他性情大变,想来,也是如此吧,也许只是习惯心中他的纯朴,那般完美的洁净,所以才不适应吧,心中谓然一叹,脑袋更往他怀中埋了埋,夜还是很冷的。 翌日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如木乃伊般被捆满了布条,整个人不能动弹地躺在床上,我勉强转了转头,使劲喊:“喂,怎么回事啊?我骨头又没断,梅宝,将这层纱布给我拆了!” “如玉姐,你醒了,太好了,我立刻去端清粥来,你一定饿了吧!”只听见梅宝轻快的声音,头却难以转动,看不见人,有没有搞错,现在这副模样很像僵尸耶,我不要做僵尸啦:“谁将我缠成这样,我发誓,被我知道的话,我要将她折磨至死!”嘴里说着恐吓地话,身子却分毫动不了。 鼻间突然淡淡清新的味道,我被一双手抱起靠在床上,官然将羽枕垫在我的身后,淡淡地问道:“还痛吗?” 我愣了愣,感觉气氛有些诡异,昨晚那般残暴的人,今早居然若无其事坐在我床边问我有没有事,我尴尬地笑了笑,勉强抬了抬头臂,又懊恼地妥协,这种高难度动作还是不要做了:“官然,你将我右手臂上的纱布解开,我没被痛死都被缠死了,连手都不能动……” 官然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托起我的手臂,温柔地解开缠绕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放置一边:“痛吗?” 看着他无暇且淡漠的面孔,我愣愣地摇头:“不痛……我饿了……” “梅宝就端来了,耐心等待。”他抬起手掌刮了下我的鼻子,嘴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笑,笑了,又笑了,真诡异,一直不笑地他突然笑,真让我有些不能适应啊,而且,以前都是我主动亲近他,怎么今天他突然转性了?不过,挺迷人的,呵呵…… 第19章 小小的妒忌 “如玉姐,好些了吗?”梅宝端了粥来,放在了一旁,看到我被解下纱布的手臂,黛眉一挑,低吼道:“谁拆的,要是感染了怎么办,留了疤痕怎么办?” “是我让官然拆的,手臂也没什么伤口,我都不能动弹了,搞的跟植物人似的。”我凑过头,眼巴巴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清粥。 “什么植物人?如玉姐怎么能这么说呢,上了药总是好的……”梅宝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仍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呜呜,我肚子好饿,再说粥都冷掉了,眼珠一溜转:“梅宝,我会乖乖的,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梅宝唾液浪费了一大堆,这才低着头,疑惑地睨视我。 “你帮我去打探打探,展子炎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四肢残废啊,半身不隧啊,死翘翘啊之类的……”我三八兮兮地看着梅宝的脸色越来越差,再她即将冒火时,我咻的住口:“好梅宝,不要生气,我决没有诅咒的意思,拜托了,这真的很重要!” 梅宝满脸疑虑,却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出去了。 “得见天日啊,我要吃,快点……”我紧盯着那看起来似乎很可口的粥,催促着官然:“官然,你快点,我饿,我饿……” 他莞尔,挑了挑眉,端起碗来,用瓷勺舀了舀,在嘴边吹了吹,凑过来,我立刻乖乖的张嘴如数吞了进去,要不是这身纱布累赘,我一定三秒内全部倒进嘴巴! 吃了几口,感觉口中有一丝异样,我皱了皱眉,将那圆圆软软的东西吐在手心,白白的,裂开了一张小嘴,从里面还可看到一个小小的绿芽:“这是什么?” “莲子。” “莲子?”我眉头皱地更紧:“糟,我没跟梅宝说过,我从不吃这种东西的,来,将勺子给我。” 官然将勺子递过来,我接了,在碗中舀了舀,发现这种白白的,裂了张小嘴的莲子还很多,其实,莲子很补的,我不吃也不能浪费了梅宝的心血吧,于随口吃了一口粥,舀了几个莲子递到官然嘴边:“官然,这个给你吃。” 官然似乎愣了愣,眼神有抹异样,却不张嘴。 “啊,啊,来嘛!”我张开嘴,哄着他,用勺子轻轻触碰着他红润的唇:“莲子虽小,不无小补,不要挑食嘛,来,乖乖吃掉啊!”虽然挑食的人是自己,嘿嘿。 见他乖乖吃进嘴巴,我开心地笑,狠狠吃了几口粥,将捡出来的莲子又如数送到他嘴边,嘻嘻,这个画面好像妈妈喂儿子哦,我托着脑袋痴痴地笑,见他将莲子卷入口中,勺子忍不住沿着他的唇型一阵乱涂乱画,官然也不动作,只看着我任我为所欲为,收了勺子,见他满嘴都是粥,我心情大好的笑开来:“官然,这样子的你好可爱,我好喜欢!” 他幽黑的眼神陡地变的深沉,紧锁住我的眼脸,俯下身子,俊脸缓缓靠近,我身子一僵,脑子似乎不能运转,只感觉到他缓缓靠近的红唇,渐渐清晰的清新味道。 “如玉姐,有人送信笺来!”门边传来一声轻唤,我蓦然被惊醒,官然已扭过头来者不善地看着那闯进来的秦柳。 “如玉姐,是莫家的信!”秦柳将信递过来,眼神在我上下转了转,一脸惊讶:“如玉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呵呵。”我尴尬地拉过:“谢谢你啊,你去忙吧。” “哦。”秦柳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莫冉楼送信来?这真是奇怪了,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官然,兀见他清澈地眼神,脸色陡自染上一抹酡红,要是,刚刚秦柳没有进来,是不是,是不是——吱,打住,先看看莫冉楼搞什么鬼再说。 我揉了揉脸,打开信封,那是一张染色的淡蓝信笺,淡淡墨香,上面刚劲有力的毛笔字:今请殷老板,随自官家少爷万庄相议。落款是一个楼字。 官然一脸冷漠,毫无表情,眼神是莫测高深的。 我稍一沉吟,沉声道:“官然,我尚未来得及说,昨夜我入围墙内,偷听了莫冉楼与他的属下的对话,关于你们家的事情……”说着,抬头看了看官然的脸色,见他仍无情绪便又道:“那个,与莫冉楼无关,说是江湖中的一个叫暗惊的杀手组织所为,似乎是为了你家的玉珠串来的。” “玉珠串?”官然皱了皱眉:“那是何物?” 咦?“你不知道吗?难道不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听那个郭先生说是绝世秘宝,得到它便到得全天下呢,这么贵重的东西在你家,你居然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你父亲从未跟你说过吗?”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官然居然不知道,那个官老爷子有没有将官然当成儿子啊? 官然摇了摇头,双眉越锁越深,口中喃喃着:“玉珠串?……” “那,你认不认识龙在青?”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啊,我眼巴巴地瞅着他,希望我的线索能派上用场。 “龙在青?”官然扭过头来:“你如何知道,也是听的?” “宾果,据说,龙在青是你父亲的莫逆之交,你父亲……呃,就是那个之前,好像觉察到什么,就将玉珠串交给龙在青了,这个你知道吗?”看他淡然的面,实在猜不着他的心思,我索性问了出来。 官然身姿优美的躺向软椅,俊脸毫无表情,一副深沉而不可捉摸的样子。拷之——什么时候了,还勾引人,我擦了把口水,恨恨地想。 “昨晚,那个花影,很漂亮吧……”我吱吱唔唔。虽然知道,现在不该提及,但脑子仍不受控制地想昨晚他们在干嘛,这种窥视的欲望快将我逼急了。 官然微微偏首,睨视着我:“是很漂亮。” 呜呼哀哉,我就知道,我深受打击地咬着被子,那种尤物,官然怎么能抗拒……我不甘心的躺在被上蠕动:“死官然,死色狼,死官然,死色狼,死官然……” 第20章 我该信任谁 官然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那种尤物连我看了也心脏停止跳动,但是,但是美丽的东西不是应该敬而远之,隔海相望吗?心中一阵黯然惆怅,这么说来官然对我来说也算是美丽的东西,难道我也只能远远观看吗? 思量之间,又瞄了一眼官然,见他双眉紧锁,陡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嘴边浮上一抹怪异地笑容,抓了抓脑袋,突想起昨晚的事,怕有官府中的人来将官然抓了去,左右翻腾实是忍耐不住:“官然,昨晚那个人被你那般对待,怕是不妥了,呃,要是有人报官抓你去了,你要不要先考虑逃跑啊?” 逃跑?乍一想到逃跑,我此刻的心情立即飘浮在云端,如果展子炎尚在,我就得被逼杀他,我唯一的退路就是逃跑,原因一,我不敢杀人,原因二,得罪小二,我没有靠山,原因三,我已经得罪了展子炎,他会把我大卸八块,不能投靠他,原因四,就算投靠展子炎,搞不好被他占去便宜还得被逼去杀小二,原因五,我还没想出来,反正不是好事。 逃跑好!算我孬种,我跟官然一起逃跑好了,一起私奔!私奔?……吱—— “你为他担心?”官然没有看我,只是眉头紧锁。 “为他担心?谁?”我脑袋一溜转,明白他在说那个让他动手的人:“没有啊,那种人我哪会担心啊……还有啊,你不要再动手了,那时的你好可怕,在你身边,我感觉离死亡好近,都不能呼吸了……” “你怕吗?”官然突然扭转过头,直起身子,退却眼中的纯净,此刻幽深地眸中只剩下阴冷。一丝莫名的惧意蓦地自脚心窜进,凉入心底,双唇微微地颤搐,我似乎又看见那眸子的清澈后掩埋地残忍及嗜杀。我多想装作莫不在意,可是一见到犹如恶魔般的官然,身子还是不由自主退到床的角落,睁大眼瞳,满脸防备地睨视他。 官然嘴角兀自浮起一抹残忍地笑,修长的身子缓缓逼近,俊脸放大在我眼前,诡谲地声音冷不防地呼啸在耳畔:“不是说要帮我吗?不是说要同舟共济,你怎么如此怕我?” 此刻的官然犹如黑暗中勾人魂魄的无常恶鬼,我忍不住打了记冷颤,咬了咬唇:“你怎么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你了……呵呵,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看气氛窒闷,所以逗我对不对,我的官然那么纯净,那么可爱……那么……那么,你不要玩了,干嘛这个样子,你这样真的很吓人!”我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心中疑惑官然怎么变成这样,是不是,那个花影对他说了什么,从昨晚官然就不对劲。 官然阴冷的眸子慢慢柔和,伸出手掌在我发上揉了揉:“与你玩闹呢,别怕我。” 见他这般,我这才从畏畏缩缩地窝囊转为气从中来的愤怒:“死官然,没事你干嘛吓我,我还以为你吃错药了呢,这一点都不好玩,下次不准再玩了!” “呵呵。”官然淡淡一笑,直起了身子,一脸无害的笑容。又笑了,真没发觉,笑容可以这么美,这么灿烂的。 “你身子尚未痊愈,就不必去了。”他转过了身子,将表情掩在背影后。 “那怎么行?那个莫冉楼可是指名道姓要我去的,再说了,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要是起冲突吃亏的一定是你,我陪你一起去,要是占下风,我还可以说几个后台……”反正小二那个变态不在这边,随便将他说成啥样,他都不知道,展子炎呢,好歹跟我有一腿——呃,是跟我有点小关系,而他也还没找我麻烦,撑一下场面也没什么嘛! “后台?” 容我先卖个关子,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那个,你以后就知道了,总之,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收拾干净,不能让莫冉楼怀疑,我就是昨晚那个人。” “昨夜,你遇着他了?”官然转过身来,眼神略有冷意,我只当他是不喜欢莫冉楼,况且,就莫冉楼与小二相似的气质,我也不喜欢。 想到这,我吐了吐舌头:“对,爬墙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不过,他不知道是我,你放心好了。” 官然红唇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手还痛吗?” “呃?”我愣了愣,原以为他只在意他家的事情,本不奢望他会来关心我的,见他突然如此温柔看我,我到有些反应不及,只机械的摇头:“没事,没事……” “即然如此,你便歇着,晚些我们过去。”他将我手中勺子抽离,为我覆了被子,淡然地步了出去。 那背影笔挺修长,不屈不挠,发丝束在脑后,看起来,还是那个淡薄如茶的少年,可为何如此……如此奇怪,曾经他注视我的眼神总是小心愣愣,带着淡淡漠然及害羞,可如今,他的表现如同成熟男子般,这似乎不是坏事,但却还是让我一时不能适应。 心思过虑,神思恍惚了片刻就听梅宝在一旁叫我,我有些迷糊地转过头,看见梅宝娇俏的脸,又迷糊地闭上准备在游离,脑子突然一乍,神思一下子清醒过来:“梅宝!” “如玉姐,好些了没?”梅宝说着来扶我。 “都是小伤,无防的,只是,那个展子炎有没有他的消息啊?”我小心翼翼瞥着她,心中有些莫名的期待,亦是期待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有的,听人说,展公子上了山,似乎染了急症找神医去了。” “染了急症?找神医……”我喃喃着,染了急症是不可能了,定是那次被我推下了楼,摔伤了,他临走时嘴边的笑容,还装没事人跟我打哈哈开玩笑…… “严不严重?”我心中七上八下,面色却镇静异常,状似漫不经心。 “上山找神医,应该是严重了。”梅宝皱着眉,红唇轻抿:“展公子身子一向硬朗,突然染了急症,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果他就这么不治身亡,我是不是就……郁闷,我发现我心肠越来越毒了,都怨小二那个变态,将我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巫婆。 “哦,是吗……”我有些心虚,突又想到一些事:“当朝宰相得了急病,他需要上朝吗?上朝就得有宫延,宫延又在哪?” 梅宝愣愣地看着我,又谓然一汉:“看来,如玉姐真是忘的彻底,翠倾城是西临国最大的城镇,离朝又最近,宫里只住皇帝,皇后,王子公主及些后妃侍婢,大臣们自然都有自己的处所,况且,现在非常时期,上朝所议之事都是立谁为帝,立太子本就难了,现在跳过这一轮直接立帝,所以这不上朝也就大有人在……” “也就是对谁不满或不服就以不上朝来抗议是吗?”我接口道,梅宝在一边点头如捣蒜。 “梅宝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脱离与小二的关系离开这个地方,你会不会跟我一起去?”我压低着声音,试探地问道。 “什么?离开二爷?为什么?”梅宝睁大双眸一脸不能置信。 “我是说如果啦,你是留在这还是跟我一起走?”是逃,我在心里暗暗修改。 “梅宝是如玉姐的人,当然要跟着如玉姐了。”梅宝纯洁的眸子闪耀,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一脸认真。那就好啊!我欣慰地笑,仰躺在床头,这局势,总算有个人肯站在我的身后,只要有一丝支持力,我也决不退缩,我是殷如玉嘛,打不死的万年小强! 第21章 杀鸡给猴看 或许伤口较减吧,软磨硬泡着梅宝给我解了纱布,细看手掌手臂已结了细小的疮疤,脸庞上那些细小的伤口用胭脂尽数掩盖了去,大致上不会看出什么异常,只是身子还是酸痛,呼,我想起来了,到这边吃喝嫖赌,吃香喝辣懒散久了,好长时间不运动了,也怨不得爬个树就浑身上下难受到不行。 “呼,饭后要运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我扶着腰扭过来扭过去,也不知扭了多久,气氛陡变地有些诡异,恩,不好,有人偷窥! 我眯起双眼,冷不防地看向门边,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门边,见我如此豪放似乎有些傻眼,我面上染上一抹酡红,有些尴尬,嘴巴却不饶人:“好你个官然,偷看女生,没羞,不要脸!” 官然偏首一佞,俊脸有些泛红,却又镇静到淡然:“我是无意,抱歉,可以走了吗?” 抱歉?呵呵,还真是客气,我有些失落,不过,只是一瞬而已,下一秒我已笑若嫣花:“当然可以,我这样还好吧?”说着转了个圈,湖绿色的裙角随风勾划出一丝弧度,耳迹发丝飘扬在其间。 官然淡淡地看着我笑,缓缓瞌上双眸,睁开已是一片深邃,唇瓣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徐徐对我伸出手掌,嗓音如会催眠般:“来。” 真是善于利用美色蛊惑人心,我不甘心地在内心叫唤,双腿却又不由自主走上去:“最起码你要小小夸一句‘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嘛!”我用哀怨地眼神瞄他。 官然眸中闪过一丝笑谄,却装作没听见,随我一同上了马车,见他不答腔,我也没兴趣唱独角戏,托着脑袋想着即将会发现的事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半场官然与莫冉楼情绪起冲突,可能会干起架来,莫冉楼有郭先生还有姓仇的,官然只有他一个,我呢,只能算是个拖油瓶,呃,这么说也太瞧扁了自己,好歹我也是异世界来的,神通广大,啥世面没见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地点都是万庄楼,原以为见姓莫的跟姓展的一样容易的,没想到,那姓莫的还搞什么垂帘听政,神秘的跟什么似的,本以为能见到他的尊容,看来又不能如愿了。 似乎还要等什么人,我无所事事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一直都是绿衣人与官然说话,嘀咕的都是些费话,我也懒地听,反正人家虽邀我来,也没将我放在眼中,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理会我,真窝囊啊,我恨恨地喝茶。 “你就是殷如玉?”从门外大咧咧闯进一个大个子,一来就将熊掌拍在我肩上,我痛的龇牙咧嘴,手掌反射性地将杯中茶水如数向后泼了过去。 “滋……好茶!”姓仇的虬须大汉毛脸大嘴一咧,那些茶尽如数落入他的口中:“人香,茶也香。”说着毛脸便凑在我胫边直嗅。 拷之!我怒目圆瞪,这大个子一副淫秽的丑模样就算了,还出来吓人,哼,不是要维持我的淑女形象,我早就泼妇骂街了,忍一时风平流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忍,于是暗咬银牙媚笑道:“阁下好功夫,请坐,请坐。” 大个子见我笑,一愣一愣地,最后视周围几人如粪土,熊掌就朝我搂来,一把将我抱起按坐在他腿上:“我与玉儿一见如故,自此往后甚要交好。”说着,毛脸就蹭过来,唔,好浓烈的味道,臭男人,臭男人,还叫我玉儿,拷之,我吐啊,恶心死了。 我想挣扎却挣脱不开,便使力捶他:“阁下先放开我罢,如玉不同花娘,呃……放开…你放开我…” “玉儿莫要害臊,爷儿我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咸猪手开始在我背后做怪,就在我忍无可忍翻脸之际,身子突然被一双手拉了过去,一下落在官然身边,唔,还是我家官然味道好闻,即干净又清新,而且对我也无色心,我便满足地偎在官然怀中,手脚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眼神睨向姓仇的色狼,暗示他我已经名花有主。 “看来玉儿是喜欢官小爷啊……”姓仇的色狼虬须中的眼光闪闪,满脸暖昧的靠过来:“我跟你说啊,官小爷俊是俊了点,爷儿相貌虽粗鄙,但那方面功夫一定略胜一筹……” 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人家,人家还是……拷之!殷如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好,你个高大版武大郎,你功夫好是吗,功夫好那就做给我看吧,眼珠四处溜转,除了官然略冷的眼神,其它人似乎都准备看好戏。 我便嫣然一笑:“各位稍等。”说着走到外面找到了店小二耳语了一阵,又回到厢房,顺手倒了一杯茶,装模作样递给官然:“亲亲,喝茶。” 绿衣人与虬脸大汉见我如此亲呢,面色均是一绿,官然愣愣地看着我,我媚脸如丝睨视他,眨了眨眼:“亲亲,喝呀……”咱看戏好了,看我如何玩色狼,官然俊脸微红,伸手来接,我便顺势将杯中的茶喂与他喝了。官然似乎没有意料我会如此,呛了一口,面色更是红润,伏在一边尴尬地咳嗽,我当着众人的面用丝帕为他试去嘴角的茶水,哼,看见了没有,朋友妻不可戏,我可是官然的人,不对,官然是我的人。 “谁传唤我来?”门边传来一声娇唤,款款走进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妩媚,这店小二办事好有效率,这个美人好。 “美女,这里各位都是男人,尤其那个长胡子的俊男,那方面功夫特好,你这便脱了衣服,与他就地办事吧。”我这话说的面不红气不喘,早料到那大个子有心无胆,当着众人的面想他也不好意思动手。 果真,那姓仇的对我吹胡子瞪眼,毫无一丝动作,绿衣人与官然已看傻了眼,我便假装有气道:“阁下功夫好,也不显露一手给我看看,你看我为你连美人都请来了,莫辜负了我的盛情,你看着办吧。” “你……”姓仇的大个子使劲瞪我,气的说不上话来:“还不是时候,天色还早……” “找理由,其实是因为,你根本就不行……”我作恐吓状,看着他对我咬牙切齿:“原来只不过是一个草包,阉人,留着胡子虚有其表……”我皱着脸再次糗他:“笨瓜,傻子!” “啪啪……”一阵拍掌声自门外传来,迈进一个黑色人影,却是那郭先生,那郭先生戏调的瞥了姓仇的大个子一眼,最后看向我:“早闻殷老板是性情女子,看来与传闻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郭先生走到黑着脸的仇大个子身旁拍拍他的肩,对曼帘中的莫冉楼拱手到:“莫爷,我来迟了。” 第22章 咱跟色狼有缘份吗 暮色越浓,月光缓缓笼罩上来,四周一片宁静,所有人都因郭先生的到来而噤语,那招来的美人也因气氛诡谲而悄然退了出去。 “今请殷老板及官少是有事相商,所约之人都已至此,便入正题罢。”绿衣人摆摆手又道:“我家爷儿因身体有异多有不便,所以我的意思便是爷儿的意思。”绿衣人意有所指地瞥和我与官然这边。 官然一脸漠然,似听非听。 我就没那么莫测高深了,偷瞄了几次那个帘曼,都没捉摸到莫冉楼的的面貌,隐隐可见还是那一身黑衣,入定般沉着一言不发。 “今日所约是为我家爷儿的一串玉珠,我家爷儿初来贵地承蒙官老子厚爱,多有相助,所谓在家靠亲人,出外靠朋友,官老爷子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我家爷儿便将玉珠串交于官老爷子保管,没想到,出外几日,官家便惨遭横祸……至此,请官爷节哀。”那绿衣人似乎事先有所准备,整句话说下来,也不喘气如背书一般。 不过,他说什么?玉珠串是莫冉楼的?那么,不就是应了那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思量之间,眼珠又溜到官然脸上打转,乍一见到官然的神色,我骇地吓点没叫出来,此刻的官然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森寒冷戾的残暴阴影,面色相当难看。 我不由自主朝他靠近了些,将手掌覆在他略显冰冷地手背,睨向绿衣人道:“今儿个来,就是要说这些?”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道歉有个屁用啊。 “我家爷儿不想再惹起腥风血雨,所以请官少来此,就是为了明日出发去龙马县一事。”咦?去龙马县?我看向官然,见他仍是垂眸无语,便拉了拉他道:“为何官然要去龙马县?” “这个……”绿衣人看了我一眼道:“官少已尽知晓,今日请殷老板过来,是替官老爷子谢过殷老板对官少的照顾……” 官然已经知道了,我眯起眼看向官然,原先的担忧化作无尽怒意,他已经都知道了,那我还来干嘛?我拼命爬树告诉了他一堆,他却一件事都没跟我说,我如此掏心掏肺的,却被这般对待,想到此,心下怒火更甚便直起身道:“本姑娘做事不需要别人来评头论足,自是你们商议,我一介女流之辈也不好叨扰,这便告辞!”说着,也不看官然,一甩袖便夺门而去。 做人要随遇而安吗?不,决没有那样的事! “姑娘!”正当我昏昏沉沉,四处乱晃便听到身后有人冲我叫唤,我不耐烦地转身,“碰!”感觉脑后一阵巨痛,我愣了愣,蓦然惊觉有人偷袭,却在一瞬遁入黑暗中。 感觉虚软的身体像在飘浮在海中,晃来晃去,何处是个头啊,我禁不住用力挥手想赶去眼前那片迷蒙,一声痛呼,好像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疼啊!身子如被拆了般酸痛不已,虽疼,我却没敢叫出声,乍醒的意识让我被周遭诡异地气氛吓到,我被鬼压了! 不对,眼睛溜转着,瞥见胸前急切拨除我衣服的毛手,心中突然浮视一股不好的预感,尤其是耳边那气喘呼呼地淫呼,拷之,我还没谈恋爱,怎么可以一下子就步入正题呢,不及细想,我便怒吼,双拳不能自控地挥了出去:“色狼,你给我死开!” 那色狼愣了愣,大概没意识到我醒来后会反抗,乘这时间我飞快扫了他一眼,毛脸,粗皮,一脸淫相,整一个丑男!拷之,幸亏我醒的早,不然就等着痛心疾首,上吊自杀,香消玉陨……我往后退了退,身体抵在树杆上,瞧那丑男一身粗衣麻布,给谁守孝呢?是不是瞧我如此悲愤特来为我哀悼的?这么想着,神思有些恍惚。 “好痛啊!”丑男回过神来并不生气,只捂着脸,一脸淫相,眼神恨不能将我剥光:“够泼辣,正合我口味。” 唾弃之,我又不是食物!忍着浑身的酸疼,将胸前的衣衫合笼好:“贱人,觉悟吧,上天容你,我殷如玉不容你,替天行道,空手道必杀技!”左脚一蹬墙面,借助弹力将丑男撞倒在地:“呀……看我的厉害!”狠狠抓起丑男的手臂一个过肩摔,那身体飞撞在一旁的树杆上,不待他落下,我便一个翻空倒踢踹了过去。 “啊……”丑男惨叫着,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哈哈哈……怕了吧,贱人。”我唾了一口:“让你再欺负女生。”说着调了头,印入眼帘的是蜿蜒无尽的翠绿树林,密密的树木如撑天的巨柱,树林?心中一凛,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抬了头,满眼重叠的枝桠,树间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直眩的我神思也游离了开来。 脚髁处突伸过一双手,猛地一提,我一个趔趄磕倒在地。 “臭娘们,太小看人了。”丑男咬牙切齿的抬起头。 我一愣,心中瞬时惊惶不已,微张着嘴,看着丑男站了起来,黑影慢慢覆盖在我身上,丑男猝不及防地紧攥住我的手臂按在头顶,眼神中闪着嗜杀的骇意。 “不要,你放开我……”骤然感到呼吸困难,恐惧如魔掌紧紧攉住我的心脏,都怪我太得意了,天,如果我被……不要,不要……想到此,我脸色蓦然惨白:“救命……救命……” “你叫吧,叫吧,没人会听见,你越叫,大爷我越兴奋,你叫吧……”我难堪地听他淫言秽语,手脚无奈被他束缚住,丝毫气力也使不上,呜呼哀哉,我绝望地扭过头,咬舌自尽也不看这贱人的脸。 不经意间,瞥见自远处迈进的一抹红影,我心中欣喜,如攀住救命稻草般,直觉呼喊:“救我……救我……”那抹白影逐渐靠近,我猛的螓首,急道:“救我……” 伏在我身上的丑男大概太投入了,听我这么喊,才猛然抬首,见着有人来,脸色闪过一丝惊惶,却仍紧攥我的双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好不容易感到丝丝人气,那人为何没有反应,我疑惑地仰头,对上了一双水眸,妩媚娇艳,居然是个美人,要是以前遇上如此美女,我定要上前与她搭讪,见她没有动静,我急地快哭出来,难道她怕我拖她下水,于是这次唤的有些迟疑:“救我……” 美女几欲不闻,缓缓移动脚步向前迈去,她居然,一丝反应也无,见死不救?我惊恐地睁大眼眸不相信地看着离去的背影。丑男见我大势已去,淫笑着俯下头来,嘴唇落在我的胫子上。 那人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可她却不救我,不要……不要,我不要被**:“拜托你救我,求你了,我不行,不能……救我……”感觉丑男在撕扯着我的衣裙,我更加惊恐的哭喊着:“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见死不救!” “臭娘们,吵死了!”丑男手掌狠狠劈下我的后胫,只觉胫子如被针刺般痛楚,泪掉落在地,晶莹地弹跳,喃喃着:“救我…官然…”眼前骤然黑,整个人便晕眩了过去。 第23章 未知的王府 水面漾着涟漪,隐隐浮现一抹雪色的身影,碧眸轻眨,耶路撒冷,我想回家…… 梦中似乎有人将我抱了上马车,鼻间满是淡淡的梅香,这幽香极为熟悉,却又无从思起,醒来时,四周空气静谧,车轮在耳边“轱碌碌……”的转,轻揭了帘子,东方已泛着鱼肚白,当下疑惑起来,这是谁的马车,要载我去什么地方?思索片刻,神思已恍惚起来,一路的颠簸,直颠的心情也轻忽起来。 车外是个红衣人在驾车,我紧蹙了眉头,蓦然想起我因为气官然对我隐瞒愤然离去,却遇上了采花贼,然后采花贼要欺负我,我对红衣美人求救,她却不加理睬,脑中又浮现采花贼淫秽地嘴脸,垂眸,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襟都以被扯裂,只盖了件宽大的红色袍子,难道……难道说……我被…… 我倒抽了一口气,神色悲凄,心中顿时痛苦不堪,镇定,镇定,说不定在那之前我获救了呢,我可是现代人,大脑思维运转速度并不能与之堪比,心绪混乱却还能极力镇定。 又是一路颠颠簸簸,折腾的胃一皮波的翻涌,几欲哎吐也刻意压抑,许久,心臆之间蹉跎许久,扬嗓准备问话,帘子突被揭开来,一双素手伸进来,手中提着一壹水及几个糕点,那红衣美女面无表情:“先裹腹,约莫两天便能到了。” 两天?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女人与我相识?一丝惊惶不安涌上心头,背脊窜进一丝寒颤,这么说来便是离开翠竹萱了,离开,官然…梅宝…我一时愕然,茶壶翻了,湿了一身也不自知,许久回过神来语间带着疑惑问:“我们要去哪里?” “回王府。”女人扭过头,发丝拂在嘴角。 回王府?这话着实又让我惊讶,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在脑中浮现,似乎都与王府无关啊,我只记得梅宝说我是小二的人,然后,小二是皇族,难道……想着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定是小二做乱,那次无意正伤了展子炎,他便以为我成全了他的心意。思及此,我眼中毫不掩饰对小二的鄙夷。 不过,他要我回王府做甚?殷如玉在在翠倾做老鸨也有些时日,突然被他招回,难道那边也有他看不顺眼的人,要我于以计谋杀之,想必也是如此了,杀人,真的让他很愉快吗? 想到那日,展子炎如破落的柳絮跌落楼下,心中恐惧倍增,手指当下轻颤开来,胃中剧烈的翻滚,无食物裹饥,胸中一痛,吐了几口苦胆水,虚软的瘫倒在软垫上,无力再想,便晕睡了过去。 “她怎的成了这般模样?”是个陌生的男音,带着淡淡的稚气。 “可能是身子骨弱,在路上颠簸了。”是陌生的女音。 “哦?想她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坐马车也能颠簸?”男音不无讽刺,似乎靠近了些,淡淡绸缪的气息:“你听得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细如蚊蝇,几不可闻,皇子与我还是先回吧,莫不要让人撞着了,言辞难却。”女声似乎拉住了坐在我知旁的男声,那身体挪了挪,带着惋惜:“我就想待她醒来挫挫她的锐气,谁让原先目中无人的,只容得下我二皇兄一人。” 似乎是手指类温热的物体在我面上划过,那身体重重一挪,就听那男音急道:“别拽,这不就走了。” 二人蹑手蹑脚,隐隐传来木门闭合的声音。 我睁开眼眸,眸光如薄雾般轻漾开来,屋内构制刻划繁密、华美,龙凤日月刻绘的整洁细致,红木制成的上好宫灯分两排依次挂在凹进的天花板上,左墙的角落端放着铜炉,冉冉蒸腾檀木香味,使人晕晕欲睡。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马车上吗?压下满心的疑虑,撑起虚弱不堪的身子,身子一软便又跌了回去。 记起了,我要来西临国,莫不是已经到了小二的住处?二爷,二皇子,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刚听得那男音说二皇兄,指的一定就是小二了,这么说来,刚才的人便是小二的弟弟了。 挫挫我的锐气,大概说的是在我来之前殷如玉与小二的事了。 他说,我眼中只容得小二一人,听起来,像是殷如玉毫无疑义,奋不顾身追随小二一般。思量之间,眉头紧蹙,心中对殷如玉与小二的关系头痛不已。想来,耶路撒冷如果真让我幸福,便给我一个清白的身世,这些陌生的人,陌生的事对我来说如迷一般展开,我真的,没法子做到随遇而安啊! 况且,我与谁都不曾交集,便被带来此处,想必官然与梅宝此刻心中甚是焦虑,官然虽有些奇怪,但应该还是关心我的,梅宝与我关系好,现下一定担忧的无与复加。我是不是应该逃跑才是? 衣架上晾着崭新的雪色衣裳,只是单衣便甚是华美,更别提那狐虬皮毛,披了那雪色外袍,摇了摇头眨去眼中的困意,推了门只探出一个脑袋四下打量起来。 那在前屋的建筑,大都舒展自如,两翼如同张翅飞翔的大鸟,又如同大书法家笔下极其夸张的一撇一捺,显示出不事精细雕琢但庄重威严、潇洒自信的风韵,规模宏大,气魄雄浑,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类似于大唐的风格。 房屋的宏伟让我合不笼嘴,仆吏似是很多,进出人口陆陆续续穿梭,各色衣物的男女进出庭院,或深或浅,这么多人,我一惊,缩了头急急关上门,靠在门边轻喘。 只是略微瞥目,这幢大宅便已如迷宫般朦胧,人群出入又繁密,我怎么偷偷去找,况且还穿这身累赘,我使劲拽了拽拖地的华丽织锦,天气还很是寒冷,脱了这身累赘只怕自己会冻僵。 坐又不是等又不是,于是在门边来回漫步,暗自蹉跎着,不知官然找不到我会如何焦虑,想到他深邃的眸子,心中不禁一酸,那是我在这里第一个有些动心的人呐,心念微颤着,眼神便已涣散开来。 只是,以殷如玉与小二的交情,我不应该如此惶恐吧,屋内似乎都是瘴气,已不能让我呼吸,我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门,缓缓走了出去,看着众人惊异的脸孔,一抬下巴,嚣张的下了台阶,一脸我是坏人我怕谁的架式。 “你,你你……”我随手指了几个看起来顺眼的人,食指勾了勾,随即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跟我随便逛逛。” 果不其然,被点的几人屁颠屁颠,一脸献媚的跑了过来。 第24章 情敌 果真是贵族园林,曲径通幽、亭台轩榭,天气虽寒,却有数类花草相称,更显的风风雅雅。 左边是园,右边是园。是塔是桥,是寺是河,是诗是画,是石径是帆船是假山,怨不得古代文人墨客风骚,这等景色连我这等俗人也心旷神怡,水多桥多,凉亭也甚多,水池呈曲尺形,台馆分峙、回廊起伏,水波倒影,别有情趣,装饰华丽精美。 “那边竹林围绕的屋子……”我看向不远处,想问是谁的住处,但又不敢问的明目张胆的。 “回殷小姐,炎王来了之后,辕王便交于之居住了。”类似于狗腿子的哈腰男便说了。 炎王,辕王?这是小二的地方,辕王一定是小二了,炎王便是那对我有偏见的人,那么,当今朝上分两派,冥派与辕派,难道……该死,不会这么巧吧,瞎猫碰上死耗子,“好事”都让我遇上了? 正当我自怨自哀之际,便听一旁女婢轻轻唤:“澜小姐来了。” 澜小姐?神思一下被拉了回来。 一袭淡红云衫裹着曼妙的身躯,乌发尽然向后梳理盘着一个鬏,插着金步摇,露出一张俊俏的白皙的面,细柳黛眉,嘴唇红润漾着光泽,是个美女。 被称澜小姐的女人一步一缓朝我这边移来,嘴边挂着温润迷人的笑容。 我紧攒着秀眉疑惑的看向来人,这个澜小姐又是谁? “好久不见了,如玉。”她微笑的看我,一脸推心置腹的温柔:“欢迎回来!” 她的笑容明明那么柔媚,我却莫名的不喜欢,或许她的眼神太过锐利,难免会透露出一丝狠灸之意,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吗?我不动声色的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管她是哪号人物,与我无关的,本小姐懒的搭理,再得,这里对我来说与狼窟没什么两样,说多错多,还是谨慎一些较好。 觉察到澜小姐探试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些郁闷,我自以为也算是懂礼节的人,可这个澜小姐干嘛看鬼一样看我,点个头,微个笑有什么奇怪的。 “呵,主子派你完成任务,莫不是也让你磨了性子,竟学会笑了。”澜小姐笑的如镜中月,水中花般飘渺,那羼着怨愤的暗光隔着明亮的眸子若隐若现。 我微微一愣,却将这抹疑虑深深埋没,殷如玉不会笑? “笑,只是牵动嘴角的一个情绪,并不是何了不得的事。”我有些疑惑,一个人不会笑,那会是怎样一个人,她的世界就没有值得的笑意吗? “是吗?那笑还真是美的不可思议呢!”澜小姐浅笑着,越笑越疯狂,越笑越凄楚,眼神渗着一丝嗜血的阴冷,盯着这个奇怪的女人,看她莫名的笑着,我有些怜悯地睨视她,她的脑子是不是受过创,神经好像有点问题。 “只是解决区区宰相,我也可以,主子却作了那样的决定,实在有失公平,我并不比你差,为什么,为何要这般待我?陷我于此境……”澜小姐疯狂地笑着,眼神中含着杀意。 周围的仆吏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眼瞳中满是惊惶与畏惧,疑惑更甚,瞅着那忧怨的目光,我轻轻道:“什么决定?” 澜小姐一愣,收了笑容,面上掠过一丝索然:“你不知道?” 我缓缓地摇头,这个决定让澜小姐如此疯狂,究竟是什么决定能让这么美的女人笑成这般模样,隐隐觉得……她对小二的感情超过了主仆之间的关系。 澜小姐神色一僵,面上有一丝古怪:“你居然不知道?”她低垂了头去,瞬间又抬起,森冷一笑:“这种决定,你又怎么不知,不要糊弄于我,此举终于遂了你的意,你是在向我炫耀?” 我一愣,炫耀什么啊?我啥都没有就够我自怨自哀的了,我还有什么能向人炫耀的? “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你能做的,我也可以!”她眼中燃着勃勃的怒意,甩袖愤然离去,我一头雾水地盯着那远去的窈窕身影,隐隐嗅到一丝妒意,我一没刺激她,二没伤害她,三没抢她东西,干嘛那么怨愤的盯着我,难道殷如玉以前欠了她什么? 遂我的意?难道我有什么愿望成真了?胡说,就我半生奔走仍是一无所有,要说愿望,耶路撒冷是说了让我幸福,可就这情形,哪有什么好事会发生,心中实事想不明白,便随手捞了一个仆吏:“她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呃,小人不知。”男仆清秀的面孔一愣,诚惶诚恐道,瞧着那傻愣愣的样子,我也不想落个为难仆吏的罪名,便随便问道:“王爷可在府内?” 男仆怯生生道:“王爷在书房,吩咐不许人打扰。” 哦,我才不想见他,随便问问而已,想着又指着一处池水环绕的琼楼碧瓦问道:“那是何处?” 男仆顺着我的眼神疑惑却甚是恭敬:“那是倪护卫练剑之处。” 倪护卫?感情是那个倪仲,或许,可以从他那边打探到什么也不说定,想着,脸上掠过一丝冷笑:“那便领我过去罢。” 未闻声先至,还未迈入院中便听得剑声铿锵。 我也无心顾及其他,只急急踏入院中便觉剑光飞舞,眼中不禁一花,心底暗嘲,跟了变态主子便学着他的黑心烂肺,还要练什么剑,也不待他停下,我便汾怒:“倪仲!” 那黑色的身影顿了顿,舞了个剑花,理我也不理又继续横扫一片天,散了一地落叶。 拷,没事就会摆酷,你以为你很帅啊。我攒紧了眉,目光寒洌:“倪仲,我有要事问你,你便停下如何?” 料想他一定不理我,我一急随处拣了几块石头,便使劲扔他,心底恨地牙痒痒,砸死你这个万年摆酷僵尸男。 第25章 试探不成反受惊 身手到是挺利落的。不管如何,目的是达到了,他也终于肯停手正眼瞧我了,我怒发冲冠,摆起骇人的表情冲到他的面前,粗声粗气道:“你是二爷的人,告诉我二爷打什么主意?” 他瞥了我一眼,冷极,转过身拿了剑台上的白巾细细拭着剑身,一言不发,装酷,鄙视之。我紧咬着唇,恨不能一拳将他揍成猪头,压抑住顶到嗓子眼的冲动我又问:“拜托你告诉我,算我求你。” 他仍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似是我的存在在他眼中如蝼蚁般渺小,我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梅宝一定在担忧我,我也不敢冒然逃走,就算逃了可能会被抓回来,要先搞清楚小二做了什么决定才行。 思及此,我走到剑架随便挑了一支银色长枪:“我要跟你单挑,赢你你便告之于我,输你我便不再问你!” 虽然知道,我没有多大胜算,可我仍想赌上一局,武夫注重的乃是一决高下的对手,那僵尸脸一定是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类人,我便拼他一拼,若是赢了自然是好,若是输了我也能赢得他的尊重,不再目中无人,两者,我似乎都占上风,于是我以长枪指向他:“怎么样?” 果然,他盯着我,一瞬不瞬,莫名的寒意窜入四肢百骸,我一僵,他干嘛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微一抬头,压下突生的惧意使劲瞪回去,又问:“怎么样?” 他一丝表情也无:“我不跟女人打。” 去你的。我如被人掴了一巴掌般不自在,可恶,这个臭美自大的家伙,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亏我跟小二还有什么什么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控制不住怒意,我眼珠四处溜转,一阵精光四射,仍了长枪,捡了了几个石头恨恨扔了过去,这回他没有避开,硬生生的承受了。 死僵尸,你拽! 砸了石头仍不解恨,我便冲上前一阵拳打脚踢:“好你个自大狂,你不打女人是吧,我可打男人!”拳脚相加,身前的这具躯体如石头般,不久我便累极,见他仍是目无表情,我狠狠的瞪他一眼,扭过了头,嚣张的对瘫痪一地的仆吏说:“我们走!” 说着,学澜小姐一甩袖,扬长而去。 那僵尸与木头根本没什么区别,要从他身上得到消息真是比我回家还难,身后气氛有些诡谲,我皱了眉,回过头看着身后一众惶恐的表情:“干嘛那么怕?” “没……没有……”一众人吱吱唔唔。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狠狠瞪着,心情差极。 “你如此凶恶,他们怕是自然!”左拐角冒出一黄一蓝两个身影来。 那声音熟悉,我便想起在我晕睡时偷看我的二人,那男孩便是炎王了?我心中谨慎,只是看着他俩并不说话。 男孩一身蓝色锦衣比我略高,容貌与小二极像,只是眼神带着孩童稚气,并无小二那般阴冷。身旁是一个极清秀的女孩,一身鹅黄衣裳越显娇小,紧抿着小小的唇看我,是两个小娃娃,掩去眼中的怒意,我牵扯了一抹笑容,心中却竖起防御,这整个王府定然都不是好人! “哟,让我好好瞧瞧。”炎王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又是生龙活虎了,还会笑了,不错不错。” “如玉姐。”女孩低低唤了一声,瞥了我一眼。 娇软的声音让我不禁想起梅宝甜甜的呼唤,眸中一热,几欲夺眶,我一叹气将泪逼回。 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我,只有我一无所知,也似乎都不喜欢我,那个澜小姐句句明嘲暗讽,倪仲亦是不将我放在眼中,小二就根本不把我当人看,这两个呢,炎王是决计不会对我有好感,女孩与他一起自然也不会喜欢我。 心中一阵悲凉及委屈,顿时疲惫不堪,只有梅宝对我极好,只有官然还算护我,在这未知,有卿二人,我何必再奢求别人的喜欢。 “如玉姐,我来扶你。”见我身形微晃,女孩似乎瞧出了我的不适。 炎王挑挑眉,红润的嘴唇微启,言语间略有讽刺之意:“身子骨还真变弱了。”双手轻挥:“来人,扶她回寝室休息。” “不用了。”我稳住身形,强抑满眼泪意,心中蚀心裂肺般委屈,蹒跚着顺着原路走去。 “我扶如玉姐。”女孩跑上来,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与梅宝如出一辙,心下一暖,便由着她搀扶。 “如玉姐去了两年,清幽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女孩仰起头,一脸真诚。 原来这女孩叫清幽,真是可爱,我淡淡一笑,抚了抚她的发,原想逗她一逗,却因心情差极毫无兴趣。 女孩似乎受宠若惊,更小心的搀着我:“如玉姐回来就好,清幽再不要与如玉姐分开了,王爷已准备纳您为妾,想必以后我们当真不用分开了。”清幽甜甜的笑着。 我心中却是一震,极力维持的平静被击的七零八落,我颤着唇:“你说什么?” “王爷纳如玉姐为妾,我们就不用分开了!”清幽说的天真,我心中却一阵痉挛,屏气又问:“哪个王爷?” “辕王啊,如玉姐不知道吗?王爷没有说?”清幽睁大双眼,眼睛一眨一眨:“王爷只纳了如玉姐一个人,想必一定非常喜欢你,清幽真替如玉姐高兴!” 心猛地被恐惧攉住,不能呼吸,不可能,小二怎么会纳我为妾,他的眼神视我如粪土,可有可无,他如此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要我?不,我不要,不要……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殷如玉是殷如玉,我是我,我决不能容忍自己身为小二的妾,绝不能成为那种人的妾,耶路撒冷啊,你是耍我是不,刚遇上喜欢的人就被人强占,刚遇上喜欢的人却要嫁给讨厌的人,不是妻,是妾…… 我微眯双眼,神色阴郁,握紧的拳头深深镶入血肉,难道天要亡我殷如玉? 第26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清幽扶我躺在床上,起身倒了杯水:“如玉姐,好好养身子,您这次回来实是消瘦许多。” 我若有所思地笑,轻啜了一口茶水,想不到小二那种人的府上还有这么纯洁的女孩,真想拐她走,我不想她重蹈殷如玉的覆辙。纳妾是真也好,假也好,充其量都只是小二手中的一枚棋子,能利用便用之,无用……则弃之? 思及此,嘴角的笑容越发深沉:“清幽,那位澜小姐,似乎对我不太欢喜。” “如玉姐,莫要理她,王爷对如玉姐好,她便来气,我也不喜欢她。”清幽嘟起红唇。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我淡淡一叹,澜小姐的模样好歹也算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子,怎的喜欢上小二那种人,小二模样固然是好,但心呢,他根本就没有心,将自己纯洁的心灵送上去,他也不会多瞧两眼,那澜小姐年长于我怎么就看不透?当下又无奈的轻笑开来,纳谁不好偏偏纳我,我本无意,这下可好,又遭人唾弃了。 不过,这个小姑娘似是知道不少,虽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好奇心窒,便试探地问道:“冥辕两派誓不两立,朝中大臣现下究竟偏向哪边?” 清幽怔了怔,谨慎思虑了片刻道“子承帝位,自古便长幼有序,认同五爷之人虽多,但几位开国元老仍按朝规理定要大皇子继位。” 宰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展子炎追随大皇子便被小二追杀,这个小二手段当真残忍,思及至此,我突然很不希望展子炎有事:“这王府中已尽知宰相出事了?” “是,王爷很是高兴,不然也不会收如玉姐入房了,虽然其中夹杂着一丝丝利益,但王爷一定是喜欢如玉姐才这般做的,如玉姐笑的飘惚,好像并不高兴?”一丝丝利益?这个小孩还以为小二有人情味呢,哪里只有一丝丝,是根本就只有利益维持彼此的关系。 “展相,死了吗?”话一出口,我便咬到了舌头,我这算是在咒人吗? “尚未听闻,不过,伤情较重,这时局正脱离了朝政,按理说已无利害了。”那小嘴巴一字一顿说出的话都让我心惊肉跳,展子炎,是我对不起你,你做了鬼千万不要找我! 不过,当下,我迫不及待想确定一件事,于是坐直了身子,目光一下变得犀利:“带我回来的那个红衣女人呢?” “你说若水大夫?昨儿个送你回来,她便又出去采药了。” “那她临走时有没有说什么?”我心中情绪翻腾,情不自禁握紧她的手,我尚未占去殷如玉身体前,殷如玉与谁发生关系,我都可以不介意,但我占据她的身体之后,我决不能允许自己不明不白失去自己心理上的沌静。 “如玉姐,休要着急,约莫两日,若水大夫便回来了,到时我便唤她过来可好?”说着清幽静静凝视着我:“如玉姐这次回来像换了一人似的。” “怎么说?”我一惊,心下又是一动,谁会相信有灵魂穿越这种事啊,不是亲自遇上,我自己也未必会信。 “如玉姐以前从来不笑的,整天冷着一张脸,看着就让人害怕。”清幽带着淡淡的数落,可爱的大眼说一句便眨一次,甚是可爱,我不禁将她搂入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清幽也怕我吗?” 清幽将脑袋埋在我怀中,又露出半张脸,娇娇一笑:“才不怕呢,如玉姐虽待人清冷,对我却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先送我,如玉姐不说我是知道的。” “呵呵。”原来清幽不讨厌殷如玉啊,有些让人高兴地事了。 “现在的如玉姐,嘴边都含着笑,看起来好温柔哦。”清幽小脸一红将小脸彻底埋了下去,我有丝帐然,只是一个笑容便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快乐,真是好纯洁的孩子。 “王爷待你好吗?”这般惹人怜爱的好孩子,小二忍心摧残吗? “清幽的命是王爷给的,名字也是王爷给取的,自然是好了!”说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分明泛着光泽,哦?小二还会救人,哼,施恩不求报也必求恩典,我嗤之以鼻。 “清幽如此愉悦,王爷待我会好吗?”我点点清幽的鼻头,带着宠溺,带着试探。 “王爷当然会待如玉姐好的,如玉姐一直喜欢王爷,而且以前只对王爷一个人笑,现在好了,王爷要纳如玉姐,说不定还会成为王妃。”看着她善良的眸子,我真是好气又好笑,殷如玉喜欢小二?开什么玩笑,小二这种人也会有人喜欢?心中恶意嘲讽,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怀中的清幽突然惊叫:“只顾着与如玉姐说话了,我到忘了,炎王还交待了事要我去办呢。”说着陡自撑起身子,走到门外又探进脑袋:“如玉姐要好好休息,清幽明天再来看你。” “恩。”我点点头,目带温柔。 清幽一出去,我便隐没了笑容,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寒霜中,小二要说的奖励便是纳我为妾?我暗自冷笑,我所信仰的是现代的一夫一妻制,王爷又如何,妾?哼,我不稀罕。 心臆之中,心头又闪过澜小姐锐利的几可杀人的目光,这乱世,男人便可三妻四妾,女人却抱着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念头,虽执子之手却不能与子偕老,心中的苦楚已不能治愈,又何苦再为难别人。 思至此,目光不禁带着怜悯,嘴边的笑容也轻忽开来,这样的我未免不是幸运的,能认识官然那样单纯的男孩,真的已经足够了,只是现在,要是官然与梅宝在身边就好了,官然功夫好,梅宝善良,双手温暖,有卿二人一定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可这份枉然都被小二抹杀了,对小二,我实是深恶痛绝。 眼中凉意更甚,心中暗暗冷笑,小二,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只对你微笑的殷如玉吗?以为我还是那个一直追随你的殷如玉吗?纵然你心思慎密,也想不到我不是真的殷如玉吧…… 纵是殷如玉恋他又如何,我便是我,为人能左右我,为人能伤害我,现在的我能忍则忍,见机行事吧。 清丽的眸子隔着一层水雾,嫣红的嘴边泛着笑意,细细抚着这张脸,我轻叹一声:“很抱歉,我只能选择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门外倏的响起敲门声,我一惊,手忙脚乱盖了薄被,做弱不禁风状:“进来。” 第27章 女人心,海底针 迈入的是红色的锦靴,一头乌黑飘扬的长发,看到这,我身子陡地变冷,整个人宛如毫无生机的木偶般呆愣地看着来人。 “犯了痴傻了,见了本王话都说不上来?”淡淡调侃地语气,夹杂着丝丝稚气。 拷之!我蓦的睁大眼,这个死小孩有事没事学谁不好,学他二哥,穿什么红衣服,难看,难看死了!想不到,居然会被小孩吓到,我愤愤不平道:“怎么随便进入我的房间?” “大胆,你敢如此跟本王说话,”小三原本得意的面孔瞬间变的难看,沉下俊脸道:“本王想来之便来之,你有异议?” 我轻谬地撇嘴,就知道拿身份压人,有个屁用呃,还是瞧不上你,中看不中用的笨瓜! “你的事,传遍全府。”小三庸懒地坐在床边,眸子有意无意地瞟向我。 “传遍?我有什么光荣事迹值的去谣传的?人心不古,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彻底变味,想不到,炎王也如此八卦!”我话语间明嘲暗讽,料他没听过八卦是何意,便明目张胆骂他! “言不由衷,瞧你长相实属马虎,性子更差强人意,也不懂得看人脸色行事,究竟是何德何能,二哥有大才,眼光却如此短浅,啧……”小三说的是头头是道,摇头晃脑! 胡说,什么长相马虎,殷如玉的模子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美人胚子,性子不好吗?我这么聪明可爱善良大方,还有,你算个什么菜啊,凭啥得看你脸色行事,你又不是我老子,再来,小二是个草包,无德无才,看上我,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他将我贬的一无是处,我隐忍着怒意,不好发作,只瞥了他一眼:“托您的福,我总算明白,是辕王要我,不是您要我……”言下之意就是,小二要我都没找茬说我不是,反之一个外人跑来跟我讲道理,真是脑子有问题!小屁孩一个,我才懒的搭理! “可恶,你胆敢对本王不敬,二哥连西临国第一美女都不屑,却要了你这个言词泼辣的女人,实让人看不下去,我这就去跟二哥说说,瞧你一副嘴脸,真是惹人轻贱!”小三气极,脸色倏变,愤然甩袖告状去了。 “去吧,去吧,他不要我才好呢,正如我意!这事成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啊!”瞧那小三,果真是个小孩,心智尚浅,一点也不成熟! 想必,小三并不知道小二为何要纳我为妾,怕是清幽没跟他说过,想来也不能说,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他二哥,他是站在哪一边呢? 思量之间,神思又飘浮很远,官然与莫冉楼他们想必此刻已在去龙马县的路上,说不准莫冉楼还会带上他的相好花影,官然不定然会与那个花影一拍即合,然后两厢情愿,你侬我侬…… 可是我,有资格再去想了吗?官然身家清白,又是一表人才暗藏绝技,我呢,现在身世模糊,还被人强占……他不会在意我吧,想来也是如此了,古代人对贞节看的尤为重要,官然,一定不会接受我的…… “请殷小姐换衣。”门外走进两个俾女,藕色衣裙,模样一般俏丽,二人手中托盘上摆放着鲜红的锦服,其中一人恭敬地俯身,要为我除去贴身单衣。 “换衣做甚?”我疑惑地问。 “是晚缮时辰了,请殷小姐换了衣裳随我们过去用缮。”两个婢女说着不容置疑地给我梳妆换衣。 吃饭还要换衣服?我蹙眉,却不再言语,任她们为所欲为,镜中的人一身红衣,镜中人眉目如画,红唇如嫣,绝丽的面,淡淡的愁,面色却显苍白,我使劲揉着脸,使其染了一抹嫣红,看不出异状这才满意地微笑。 “如玉姐!”甜甜一声呼唤,从拐角处传来,一个粉色的人影如蝴蝶般翩翩飞到我面前,仰起小脸:“如玉姐!” 是清幽,那可爱的小脸让我有些泛凉地心意缓解了些,我挤出一抹笑容,抚了抚她的发,随着她进了一间偌大的屋子,那屋子四壁挂着好些宫灯,照的如同白昼般。 座上已坐着好些人,我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我只认得澜小姐,其他的一群男女我一概不认识。众座却有一个特点,女性一律浅红锦服,男性全着黑色劲装,统一的面无表情,这到让我想起倪仲与清幽口中冰冷的殷如玉,想必跟着小二那阴冷的人,任谁都笑不出来,也怨不得倪仲是具僵尸。 我一身鲜红华服似乎格格不入,我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跟如玉姐坐在一起用膳!”清幽突的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一脸撒娇,我淡淡一笑,埋起满眼慌乱道:“好。” 清幽推了拘谨的我坐在靠南位置,自己挨着我坐下。 “如玉回府,大家应该有所表示才是。”澜小姐浅笑,眼中有一丝皎洁。 那些陌生人立即木然的客套寒暄,我缓缓地点头,却不出声,实是不敢吱声,这些人我一概都不认得,说多错多,可不要说漏了嘴。当即我速瞄了一眼澜小姐一眼,佛祖保佑,希望她不要为难我才是,阿弥陀佛…… 澜小姐妩媚笑道:“这次如玉立了大功,想必这些时日甚是辛劳,瞧着都瘦了一圈。”说着夹了菜给我,将我面前的碗堆的像座小山,变天了?白日里还明嘲暗讽的,现在如此待我,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难道她突然改变心意,要向我示好? 我微觉有趣,不置可否地笑:“瘦了好,就当减肥!” 一众人立即诧异地抬头,满脸推心置腹地疑虑凝视于我,似是瞧着怪物一般,见到如此目光,我心中凛了凛,方觉自己太过大意,随即收敛了张扬地笑容,只低头假装用饭。 佛祖,我饿了,让我安心吃顿饭吧,希望那个澜小姐不要再找茬,而澜小姐似乎受了佛祖的指使,果真没有后话,一众人便开始各自用餐。 (感谢上苍赐我美食,开动了……) 菜色很是精致,我却味同嚼蜡,很不是滋味,随便尝了几口,便再无食欲。 许久,微微抬头,看着澜小姐优雅的吃面,小小卷起一点,缓缓送入红唇慢慢咀嚼,举止安然优雅,禁不住有些自卑,看人家如此典雅,少有的大家闺秀风范,我应该要好好学习才是,官然说不定也会喜欢。思及此,眼神一阵黯淡,官然是否将我放在心上…… 想来,短时间就喜欢一个人有些奇怪吧,喜欢…或许是因为那眸中淡然却少有的坚定,亦或偶尔浮现笑容或皎洁的瞳子?… “如玉姐,你怎得不吃?”清幽推了推我,一双小鹿班比般的大眼水汪汪的迷人。 “我吃完了,去外面透气,你慢用。”说着也不敢看众人眼光,尤其是澜小姐两簇勃勃的目光,一看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的坏女人,专找门路欺负我这号可怜的人物。 “我也吃完了,我陪如玉姐。”清幽推了碗快步跟了上来,我只好点点头,不想多说,落下别人话柄。 第28章 献舞 初春的夜原来如此凄寂,我屏息静气,信步在廊内走动,清幽亦跟在其后,两人寂寂一行无语,也不知走了多久便来在走廊尽头,那是一处花宛,很是陌生,我不敢再走动便停了,坐落在一旁谓叹了一声。 “如玉姐似乎不开心?”清幽偎着我坐下。 “呃?没有没有……”我随口胡侃道:“你看,凉风习习月色当头,真美,真开心!” 清幽瞧了天上,又垂眸瞧了我片刻,半响郁闷道:“天色阴暗,很是闷沉,似要下雨了哪里来的月亮?” “呃……”我一时语塞,只得陪笑,抓了抓脑袋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歇着了。” “也好,如玉姐,明儿个各国有使者过来拜访,原应由大皇子接待的,可大皇子似乎不在宫中,便让王爷接待,据听,那些使者尤其喜欢天女散花的舞,明日如玉姐大概要忙碌了。”清幽扶着我站起身,在耳边说道。 “跳舞?”我指了指自己惊疑到:“要我跳舞?”清幽紧锁住我的眼脸,点头如捣蒜。 “我很会跳舞吗?”我咬了咬唇:“为何要我跳舞,这偌大的王府就没有舞娘?况且,使者过来拜访是何等大事,大皇子居然不在?”摆明着让到手的帝位拱手让人嘛!这皇室兄弟三人脑子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清幽略一思虑瞥向我说道:“如玉姐的舞姿谁人堪比?虽是各国使臣,但都属西临国庇护下的小国,所以……但皇帝陛下性命垂危,大皇子又不在,这使命自然落在王爷身上了。” 跳舞?我还是国中时代学过耶,能派上用场吗?为各国使臣跳舞耶,——吱,太瞧得起我了罢。想着我都来王府了,还没见着小二呢,虽是一见他便不由自主打摆子,但他是主角,我的命脉都操纵在他手中,就算他要我,总得跟我商量商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得两厢情愿,凭啥他要纳我,我便得甘心作妾? 其实,心中不是没想过要逃避,可是天涯海角,人生地不熟,我能去哪儿,回翠倾城等着再被抓回来?老实说,是不是小二招我回来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在王府了,这就落入一个套儿了,拔不拔出脚来,得看小二是否愿意给我解开绳索,要是我不讨好他,他厌恶我了,然后将我赶走,咦?这主意好! 那我便事事不如他心意,当然,也不能公然挑衅,让他找不出理由来罚我便是,至于以后如何,那便随意吧,在我失去清白,我便丢失了那份优越,究意官然是否在那畔等我,也无所谓了。 只一句,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翌日黄昏,我便被清幽牵了手推进一间陌生的房内,呆愣了许久,便神不知鬼不觉进来了一堆女人! 一连串的首饰从桌面上消失悬挂在我头上,什么呀,这些人,把我当猪头是不是,好重呀!这些看起来优雅地女子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纤手盘弄着乌发,迁扯着满头的发丝连着根的痛楚。 我看着一只雪白的柔荑握着鲜红的眉笔向我的额头压来,救命啊,谋杀啦!就在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时,一个天旋地覆的大转弯,我被拉了起来。 其中的一个巫婆说:“好了。” 我被拉到有一人高的铜镜前,被迫看自己的糗样。 长发被高高绾起,两侧插着几只鲜红的筷子,那一排边的珠链首饰让我好呕,又不是挂珠帘,嘴唇红润的似乎可以挤出水来,额前点着类似朱雀的图案。 纯白的丝质肚兜只两根细细的带子系住,身后便是一片**的背,外面只着一身轻薄的红绢水衫,下身的纯白织裙从大腿部就开始分岔,只到小腿部,淡绿的丝带垂到脚踝,缠着细小的铃铛,纤细的手腕套着作工精致的金铃铛,晃一晃便叮铃铃的悦耳,脚踝上相同的金铃随着脚步,稍一动作便清脆作响。 有没有搞错,穿这跟没穿似的破衣服要我跳舞?戴这跟手铐脚镣的玩意儿要我献舞? 这身行头看的我自己都要流鼻血,恶寒,这小二到底耍什么花样?我忍着掀桌子的冲动看着一群巫婆迈出了门槛,若有似无的谈话传来。我趴在门边竖着耳朵。 断断续续的,也听不真切,说是什么王子,大臣,什么人,什么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意思,大概在八卦些今晚所见过的使臣。 门突然被推开,我骇然绊了一跤,差点摔倒,抚着狂跳的心脏,我看向来人,只是一个清清秀秀的婢女,看起来可爱而无害,她端着一杯茶,见了我福了福身:“给殷小姐送茶来。” 送茶?我盯着那杏花白底瓷器,突然就联想到毒药了,婢女也不多说,将茶放在桌边便准备出去,我一把拉住,捏着她的喉咙作恶人状:“这么久了,怎么还无人传唤?清幽又去了哪里?” 那姑娘愣然地看着我,眼神有一丝畏惧:“回殷小姐的话,清幽小姐正帮忙做事,我这就去唤她过来!”说着也不问我意见,看我脸色便急急福了福身退了出去,似乎怕极了我。 郁闷,我还没问完呢,干嘛见鬼一样怕我,我脸上又没写坏人二字。心下愤愤不平,怒气窜入四肢百骇,忍不住暗暗将小二骂了千百句,要我献舞,为那些贵族?在桌边来回度步,不知所以然。搞什么,死小二,死变态,要我跳舞为你送终啊! 那茶很香,我却不敢喝,只嗅了嗅便放回原位。 门外没人,我蹑手蹑脚的四处溜转,见来往人烟不多,便顺着走廊半藏半躲地猫去,可恶,这铃铛怎么除去?那些巫婆是怎么给我戴上的? 叮灵灵,叮灵灵……像是回应我此时的愤然,铃铛使力叫唤,可恶,我抱起碰撞脚踝的铃铛,轻手轻脚向前移动。 咦?好亮啊! 攀过假石,拨开不名的树枝,那是昨晚没有敢去的花园,四周种着各类的花儿,一片灯火通明,左侧有一处不大的池塘,池塘内却有一处若大的莲台,四周挂着无数宫灯,鲜红的地毯看的一清二楚,池外摆放着一排排类似茶几的桌子,上头摆着各种菜类果食。 似乎有人过来了,难道开始入坐了?让我看看这些使臣长的什么样,好不容易看到耶! 攀着假石,想在往上爬一点,脚下却是一滑,也顾不得那该死铃铛了,我手忙脚乱抱紧假石,挂在半空,我小心翼翼的往下滑,不敢再攀爬。 “叮灵灵,叮灵灵……”亲爱的小铃铛啊,你就不能小声一点。 “谁?”恁空而来的一声,将我的魂儿吓飞,我跌跌撞撞滑下了假山,不敢再动。 “出来!”那低沉地声音,听着是个男人,好像是……小二,——吱,忍者神龟教我隐身术吧!越来越近的脚步,我的心快跳出喉咙了。 “辕王,发生何事了?”是另外一个人声。 乘着这个空,我撒开四蹄猛跑,偷偷回过头,只看到黑暗中一双阴森冷冽地眸子,——完了,瞧见小二今晚得做恶梦了,我一路叮灵灵的顺着原路逃走了。 第29章 玻璃内的虫前途光明出路没有 正当我暗自叫嚣好惨时,一巾细纱递了过来,伴着一个轻快地声音:“掩了面吧,如玉姐,很有神秘感,看起来更美耶!” 我愣了愣,缓缓接过了:“是不是要开始了?”好紧张,好紧张! “对啊!哇,如玉姐,你看起来好美哦!好像仙女耶!”清幽目不转睛地端详我:“真是太美了……如玉姐……” 这也叫美?那脱光了是不是更美? 拿了清幽手中准备好的花篮,篮内盛满了各色花瓣,轻轻嗅了嗅,一阵浓郁的芳香,暗压了心中的惶恐,我勉力笑到:“那便走吧。” 莲台下空荡的桌几此刻已坐满了人,一张张鲜艳红润的脸孔紧紧锁住我的身体像要将我吞噬,目光如此露骨,也算是性搔扰的一种吧?想逃,我却找不着落慌而逃地理由,四下或是惊艳,或是猥琐的嘴脸,那些贵族的表情看了只让我心烦。 淡淡的一瞥,我看到一双略显嘲谑的眸子,是小二,还是一身红衣,他正接受那些使臣们的敬酒,嘴角有淡淡笑容却毫无温度,维持了皇室贵族表面的教养,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看向前方,看向……看向我?——吱! 我忙低垂下头,作漫不经心状,勉力自持又看向别处,人群中一双双惊艳的瞳子,丝毫不隐瞒对我刻骨的欲望,我咬了咬唇,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也就是上面没脑子! 也不知梅宝与官然现下在干吗?是否如此刻的我一般思念着我,轻叹了一声,不由自怜开来。 曲笛声响,丝丝缕缕。 沉浸在那淡淡优伤的曲调里,什么也不想,只是机械地跳舞,眼神偶尔瞥向那红色的身影,耳迹是所有人对自己殷勤献媚、阿谀赞扬、垂涎欲滴的声音。 我记起第一次学舞蹈看到师姐在台上的身影。 云袖轻甩,衣袖舞动,如沉雪飘扬而下,片片摇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优雅的红唇只是浅浅的笑意便已打动人心,旋舞的,如若飞舞的蝴蝶,柔若无骨的轻身舞,如堕入了梦中一般。 我以为,我最终也会成为那样的人,会拥有那惊艳的美丽,可现在的我却占据着别人的身体来跳舞。 梦是死,长眠是死,眼下的最终都会烟消云散。 “叮灵灵,叮灵灵”尤如被牵引的铃铛,被人拨动才会被动的发出声响。 轻眯着眼眸,丝竹渐急,我舞动的身影亦越来越快,不顾众人流连的眼神,流光飞舞,整个身影犹如隔雾之花,飞跃而下,飘渺着脚步,手中的丝绸轻轻的弹向前方,云袖硕长,轻轻巧巧被一方巨掌接住,那手掌的主人再轻轻一拉,因那云袖缠绕在身上,我便身不由已被拉了去,倒在那已微醉地人腿上。 “美人,跳的好,来,本官赏酒一杯。”那人一身华服锦衣,中龄却极胖,整个面上满是横肉,眼珠被挤成豆大,那肥猪自顾自饮了一杯酒,却不咽下去,将嘴巴凑过来便要嘴对嘴喂我。 “放开!”此时,我哪里顾得了形象与后果,伸出双手便要去扇他,却便他反手握住,嘴唇就要落下,眼看当众被占便宜,我又羞又气,口不择言到:“放肆,我是,我可是辕王的人,你不怕掉脑袋吗?” 那人似是愣了愣,但有酒壮胆,又色心大起立即戏调到:“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娘,又何足挂齿,我便让辕王将你赏了给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众人看着,只是看着,也不说话,似是要看小二的反应,蓦然睨视小二,毫无惧意迎视着他冷漠地眼瞳,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希望他靠近我,只要他过来将我从这肥猪手上解救出去,我便不再憎恨于他,真的,只求,他不要将我赏给这个肥猪,他不是要纳我为妾吗?只是以他视我如粪土的眼神,我还期望些什么…… “辕王爷,只是个小小的花娘而已,王爷可否忍痛割爱将他赏赐给我?”肥猪亦没有将我放开的意思,反而越搂越紧,几乎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韩使喜欢她吗?”小二缓缓放下酒盏,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左指的玉斑指,若有似无的笑意,难道真要将我赏给这个肥猪?在我惊惶到快晕过去时,那邪肆地嗓音再响起:“本王向来尊重个人意见,即便是本王同意,如是她不愿……你愿意吗?” 听他这般说,凝视着他匿藏玩味的眼神,我头如拨浪鼓摇着:“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即是如此,那便过来吧!”他挂上蛊惑人心的笑容,眼前一阵模糊,官然淡然的眸子似乎与前方的身影重叠,我不由自主移动脚步向他迈去。 鼻间满是幽幽地梅香,不是属于官然温馨地味道……我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那肥猪已然尴尬地笑着喝酒,我低着头,并不敢看小二的目光,此刻地我该感谢他吗?如果不是他替我解围,想必此刻的我…… 小二周身洋溢着冰冷的梅香,我已抑不住满身的寒意,怕他突然改变主意,当真将我赏给那个肥猪,这么危险的人物还是离远了些比较让人安心:“王爷,我这便退下了。”说着,也不抬头,脚步急急穿过众人向后院走去。 倚着栏杆,迎面吹来的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闪烁,许久幽然叹了一声,佛祖啊,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一切都让我反应不及,快令我疯癫了。 “如玉姐!”清幽自远处奔来,猝不及防握上我略显冰凉地手掌:“刚刚清幽看的心惊肉跳,真怕王爷糊里糊涂便将如玉姐赐给那个韩大人!”说着握起我胸前的一缕乌丝抚着:“幸好王爷还在意如玉姐,如若不然,……庆幸,庆幸,真是将我骇死了……” “傻瓜,没事的,王爷不是要纳我为妾,又怎会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这话纯粹为安慰清幽也抚慰自己惶恐地心,就小二的个性,难免有朝一日心血来潮将我踢开,希望在那一日来前,我能有幸逃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公不作美的,淅沥沥下起雨来,滴滴点点,亦真亦幻,雨水越来越急促,自屋檐潺潺泻下,雨点轻轻拍击着屋瓦,轻轻重重地敲打。 “这宴席也该散了,下雨了,如玉姐,我们回去歇着吧。”清幽突然轻推了推我:“如玉姐,有人来了,似乎是王爷那边侍候的小喜。” 小喜?小二的人来干嘛,我一阵惊悚,瞬间的不安笼上心头,站直身子起了防御,难道他真的改变心意,要我将送人? “小喜。”清幽朝着逐渐靠近的俾女喊。 “清幽小姐。”小喜回应,见了我福了福身,推心置腹般温顺:“殷小姐。”心中激荡,我咬着下唇不答话。 “王爷招殷小姐侍寝,请殷小姐随我去准备一番吧。” 那小喜说的淡然,我神色却是一变,浑身如被冷水当头淋下,神思一阵恍惚,呢喃道:“你说什么?” “如玉姐快去呀!”清幽推着我,一脸惊喜,灿烂的笑颜确实在为殷如玉高兴。背脊僵硬,浑身冰冷,额际有冷汗缓缓滑落,我握紧拳头,小二,他想干嘛? 第30章 传说中的玉珠串 心中惶恐,每行一步,四肢便软上一分,腿脚无力的踉跄着步履,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却是枉然。 心中所受的煎熬,使我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手指几乎镶进木桶。 “为殷小姐宽衣。”几个俾女不容商量的逼近,我沉默,任她们褪尽身上的衣物,心中思绪万千。 这白皙如玉的肌肤,修长而细致的构架是属于殷如玉的,现下却又是我的…… 默思良久,我握住替我擦拭身子的柔荑,一字一顿道:“我自己便可。” 俾女毫无疑义,迅速退至屏风后,整个屏风内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我一个人静谧的呼吸,空气凝炙,我只想唤一个人的名“官然,官然……”我默默地喊,我多希望他如那次在蝶恋花坊陡然出现将我解救出去,可是,官然,你在哪里? 现在的我碎弱到不堪一击。那个我打心眼厌恶的男子今晚要我侍寝,我怎甘心,我怎愿意,想到小二阴冷的眸子,那次嘴唇的痛楚便瞬间充沛着大脑,不禁一阵寒噤,就算,方才他解救了我,只是,对象如果是他,我也是不愿啊。我没有自残的勇气,只想着能晕过去,可偏偏却如此清醒。 晶莹的水珠滑过白皙的肌肤,异样的美丽,热气蒸凫,蹉跎良久,终究是无可奈何,轻叹一声,自作镇定道:“好了。” 婢女为我穿了衣,抚平褶皱处,打开紧闭的红木门,我深吸一口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跨了出去,即来之,则安之,殷如玉做花娘应该很久,小二那般自持高贵的人未必会碰,尚未发生的事,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恁我现代的高智商头脑未必会输了他,只是,不要再莫名惊惶才是,内心再如何波涛汹涌,我都会将它掩的很好。 迈过重峦叠嶂的假石走廊,婢女领我穿过圆形拱门,进入了类似花宛的院落。 “王爷刚去了书房,请殷小姐稍候。”小喜淡淡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合拢。 小二不在,这让我提紧的心松懈一些,步在他在房内,心中仍有无谓压力。 乘着这空隙,我难得有耐心四下打量,房内摆设华美雅致,每隔一木梁便悬着镶金凤盏,四处木格很显庄重古朴,木格每隔一栏便摆着古玩类装饰,柜前一弯月状托盘,龙凤雕刻精致华美,上托一顶宝剑,分明镶着价值不菲的玉石珠宝,整一派难以言喻的雍容贵气。 木层构式似乎还隐藏着一些暗格,我心中一动,蹑步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倾听,见无丝毫动静,便轻手轻脚拉了暗格。内是一些黄色类似乎于书籍的物体,上有细细的灰尘,随便翻开一册,用我不甚精湛的识字水平道:“卿喜嫣红,吾赠布匹数卷,卿喜不自胜;同年立春,吾与卿同船游湖,卿喜嘻水,难自持,予落……”后面一些很是潦草,我也不尽认识,便放下作罢,又随手翻阅:“翌年,吾得血玉,以珠串之,赠于卿,珠串,牵挂吾心生生世世……” 血玉?以珠串之?难道是玉珠串?郭先生说,得之便得天下,那么小二是想……思量之间又翻阅开来:“卿之判,吾恕难谅之,窈窕弃之,此情散尽,吾痛彻心痱,亦无枉……吾 螓首轻扬,心臆之间疑惑更甚,古代以女子称之为卿,照这字面之意似在讲述一个女子背叛了此刊作者,被揭穿了,于是被作者抛弃,作者很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这故事冥冥中似是熟悉,却又无从想起,压下心头疑惑,四下翻了翻,从深处抽出一本,灰尘更甚,轻吹了一口,便被呛着了,我忙以云袖遮掩,待鼻头痒意缓解了便打开来看:“卿死,吾亦随。”后面一片空白,不算薄的纸本,只这短短五字收尾,极致道尽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小二还会收集这些俗物,真是可笑,灵光一闪,我惊愣自己所思,难道是小二执笔所写?随即又摇头,这想法未免太过可笑,卿死,吾亦随,这么说来,作者一定追随女子而去,这便是一首遗作,现下小二还活着,就不可能是小二,他那般残忍的人也决计不会有这种刻骨的感情,一定是小二收集此刊,想从中得知玉珠串的下落,一定是如此。 烛火闪烁,阴暗的暗格深处似有嫣光若隐若现,禁不住好奇,我便伸出纤细的手腕,触摸到了,指间的圆润玉滑,似是玉珠之类的一串。 玉珠?我身子蓦然一僵,如被雷击中,脑中似乎看到诡异的一幕,鲜红欲滴的血玉,以珠串之,越想逃避却越是清晰,额际有细汗滑落,拿是不拿?似是本性已然迷失,我禁不住浑身轻颤,不可能,玉珠串明明落于龙在青手中,又怎会在小二之处,一定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玉珠串,一定是这样没错,瞧我被吓的,我暗自嘲讽,手指却不由自主颤着,几乎握不住那玉珠。 不对,不对,我为何要如此惶恐,只是一个玉珠串而已,虽然如此告知自己,心臆之间却仍是不能平复。 脑海闪过段段画面。 殿堂之上,绝尘而去的红色身影,殿上人影嘶哑的咆哮…… 寒冬遂至,与我同样面貌的女子溢水,残留薄冰之上的红色丝绳……纤细的手腕上鲜艳的一串玉珠…… 心头紧窒,几乎喘不过气来,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怎么回事?难道是太过紧张而浮现幻觉?……那书卷所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究意是怎么一回事? 那圆润地珠串在手中攥的死紧,我却不敢瞧上一眼,说不出的惊慌失措在心中肆虐,神思恍惚开来。 “王爷。”门外传来恭敬的谓语。 我一惊,将书籍如数放入暗格,正暗自安慰,陡觉手中异样,当下一惊,也不敢细看便将玉珠藏入衣袖。 我靠在木格之后,心中惶恐,也不敢出去,只偷偷看着木格之外那抹修长的红影进了屋子,身后跟着同样高大的黑影,是倪仲。 小二坐落在软垫上,乌发松松绾在脑后,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住,前额散乱了一些发丝,看起来甚是妖娆迷人,他似是累极,闭目养神一会,倪仲亦是尽责的不发一言,只定定站着,似是木偶人般。 中间只婢女端了茶进来,便退了出去,我有些怅然,不禁开始怀疑小二是不是忘了我这号人物,还是认为我没有过来?那玉珠烙在手臂竟是别样的寒意,我却一动也不敢动,脑中只有一个字,忍…… “继续说。”小二突然说了一句,双眸依然闭着,却是从容不迫的。 “是。”倪仲自怀中掏出一张类似于图纸类的物体,解了丝绳,递于小二身前:“这便是那知县所构房架之图。” 小二倏然睁开双目,修长的手掌缓缓接过了:“说来听听。” “这边四分半全部结构按水平方向分为柱额、铺作、屋顶三个整体构造层,自下至上逐层叠垒而成,有四种地盘分槽形式,金箱斗底槽、双槽、单槽和分心斗底槽,每槽分一陀,底有金银数千万计,支柱大多加工成梭形,外檐四周的柱子带有生起和侧脚,每脚悬一丝线,上系各处所搜集宝物,每节扣便系一处铃铛,每日夜派人把守,上下巡逻,蚊蝇难入。”倪仲边说边以手指在图上指示。 我有些疑惑,小二不是要我侍候?怎么这会还作用功状从书房挪到卧房再行商量,大概是没见到我人,以为没来,就此作罢吧,若是这样便好,只是,我待会要怎么出去?想到这里,我紧戚了眉头,将自己藏的更甚。 “区区知县便如此猖獗。”小二冷道,双眸锐利如鹰,峰芒暗敛:“玉珠果真在其内?” “是。”倪仲稍一沉吟,指着图的某处:“便在此。“ 玉珠?知县?难道小二也想去找龙在青?那么我袖中的这一串又算什么?我一惊,似被踩到了弱处,脚下一软,便一下撞到木格上,发出砰的一声,明明很小的声响却在这静谧的空气中如同爆炸般裂开。 “谁?”倪仲冷呼,星眸半眯,瞬间已落至我身前,银剑直刺横在我身前,看着我惊慌失措的面,瞳中有一丝疑惑,下一秒便隐了:“是你?” 我捂住胸口,脸色已是惨白不已,瞥见小二逐渐靠近的红色软靴,身子不禁一阵哆嗦,心中莫名的恐惧,我不是故意偷听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31章 我如此需要你 紧紧咬着唇,直到痛极才悻然松开,稍稍瞥了一眼那鲜红的身影,思绪更是一团糟,明明对他讨厌至极,却为何这般畏惧,是害怕那冷洌如刀的眸子亦是他所收集与玉珠串有关联的书籍?小二招我侍候,我便来了,这会发现我的存在本是必然,我似乎并不该为此惊惧,于是自作镇定的抬了头,淡然看向他。 小二身姿傲然,一身鲜红镶银边衬的那淡然的面如远松般盎然,那般无法忽视的冷洌傲气混然天成,这本是帝王将相之貌,但心却那般残忍,比不上我家官然的一根头发,想着,便有些不屑一顾。 “爷。”倪仲注视着小二,有询问如何处置的意思。 “无防,你下去吧。”虽与倪仲说话,那凛冽的视线却始终不曾离开我,心中应那注视有些骇然,却强迫自已坦然面对。 “是。”倪仲淡漠瞥我一眼,收了银剑转身退了出去,注意那消失的背影,我很想说,倪仲,我不鄙视你是僵尸了,你也带我一起出去吧…… 四周静滞,仿若细针落地也能听见。我暗自懊恼,我明明有很多问题要质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找不出理由,便推脱于震惊他所收藏的书籍。袖中的玉珠擅然冰凉刺骨,钻心的闷意束缚的心脏几不能呼吸,我不应该在他面前表一软弱,那只会让他更瞧我不起,我淡然迎着他冷冽的目光,一瞬不瞬。 “你在此作甚?”他淡然的噪音兀自开口. 我在此做甚?哈,真是骇异,真是可笑,我在此做甚?我如被人污辱一般,面上裹了一层寒霜道:“二爷招我侍寝,莫不是忘了?” 话一出口,我便懊悔不已,恨不得咬掉舌头,好歹,他似是忘了,我这便提醒他的兽性,不是更为我的处境雪上加霜,或许是心中极度惶恐,脑子运转却更甚,随便面色一变,笑若嫣花,面上带着一味索然:“我说错话了,这就退下去。”不待他回应,探身便逃。 “站住。”淡淡的一声,我便如顽石般僵在门边,心中懊恼,面上闪过表情万千,却不知以何种姿态来坦然面对,空气中漾着淡淡梅香,提醒我那是属于他清冷的地盘。 小二用那贵族表面的教养,优雅且从容着脚步度到桌边,浅啜了一口茶水,并无后话,我暗自蹉跎要如何应付,他可能会提及我那“莫名”的罪证,然后一一数落我的罪名,先将我千刀万剐,或是先奸后杀……额际滑下三条黑线,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小二缓缓放下茶盏,嘴角淡淡勾勒出一个弧度,却是冷极的笑容,言语之间似有嘲弄之意:“那便脱了衣服。” 我一僵,如雷殛退了一步,眸光暗沉,瞬间揪紧了衣领,恐惧感倍增,他那阴毒的心肠分明是想羞辱我一翻,我怎能听从。 心中实是不懂,他对殷如玉并无兴趣,却还要纳她为妾?只是手中随意拨弄的棋子,可棋子也有心,也有自尊,他如此待殷如玉,为何殷如玉还要飞蛾扑火般喜欢他,世间何女子不娇弱,被训练成杀人工具,该是多么残忍,多让人心寒…… “如何?还要本王亲自动手?”小二挑眉睨目,嗓音依然阴冷如故。 我强抑住心中不安及惶恐,自作镇静:“王爷误会了,如玉不敢有所奢求,王爷忙了一天,想必累极,如玉这就退下让王爷休息。” 可恶,我刚刚跳舞且遇到那种事,本是身心疲惫,不让我休息就算了,明明是他招我来的,为何好像犯罪的人反而是我,我承认,我偷阅了他所藏的书籍,而他也不知道呀,我何必如此有罪恶感,但是,我袖中正藏着那不敢瞧上一眼的玉珠,要是被他发现,我就玩完了。 小二淡笑,眸光炯炯,却没有笑意:“那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呃?我一愣,我所希望?难道殷如玉想跟小二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想着,脸面逐渐泛热,我有些尴尬,喃喃道:“如玉已想明白了,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还有,纳妾之事,就算了吧。”我心中轻哼,受委屈的人明明是我。 须臾,见他没有反应,抬了头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淡然的桀眸仍紧紧锁住我的眼脸,似要将我看透,我骤然停止扫视,垂了头去,不安的看着脚尖,他到底怎么想的,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那黑色的眸子似乎隔着一层雾,怎么看都看不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老奸巨滑? 鼻间一丝梅香,小二骤然斯近,我愣然看见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愕,强迫我直视,那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黑眸深处似是藏了某些让人无法窥视的东西,我瞪视着那幽深的眸子,正想猜他打何主意,那只手突然微微一扯,湿润灸冷的唇便压在了我的唇上,耳畔轰然,怒火几乎燃到眉际,他居然非礼我,稍一沉吟,想掴他一巴掌的手僵硬的缩回,愤力挣了开来。 毫无预警地,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强压在床榻上,刚想反抗,双手硬生生被他一只手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掌猝不及防扣住我的后脑勺,略凉却灸人的唇立即覆在我在我的唇上野蛮地吮吻。 他的吻甚是霸道,丝毫不给我一点反抗的余地,我……快不能呼吸了,我不要被跟小二发生关系,呜……我还没追到官然,我不要死在床上!想着我便激烈地反抗:“不要……!” 小二似乎顿了顿,唇也离开了我,难道他不要我了,唉,还好,正当我谓然一叹,以为小二要放过我时,目光陡地移至小二的眼瞳,这一瞧,我的脸色骤变,他此刻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下一刻他的行动证实了我的想法,因为小二开始一件件褪去我的衣衫,惊慌失措,我愣然地睨社着那张邪肆俊美的脸庞俯下,以折腾人的速度顺着我的面郏一路吮吻下去…… 心中甚是害怕,由最终的求饶变成此刻的泣不成声,呜呜,官然,他欺负我,你过来给我揍他! 第32章 咱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倒楣 虽然他半敝地胸膛精健而修长,貌似有些魁力,还有些看头,但是,我家官然会武功,身材一定比他更有看头,而且我家官然只会任我欺负,不会扑上来欺负我,相比之下,还是官然略胜一筹。 大概是见我哭的难看,他稍稍仰起身子,眸中幽黯,隐藏着一抹疑惑,见他如此,我脑中飞快的思虑立即翘起嘴巴,装可怜地嘟哝道:“二爷,我肚子疼,今天不方便!” 老奸巨滑的人就是看不出情绪!小二微微倾身,手指探向我的胫子。不是吧,我心中一慌,小二怎的这么饥不择食,我说我今天不方便耶,我今天不方便! 熟料他只是将我的襟子合拢上,因为有丝情欲,嗓音略微沙哑,他在我耳畔撂下话:“你下去吧。” 我也很想走啊,像我这种四肢全黏在他身上的姿势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拷之,小二,你压着我,我怎么走啊,也不敢揭露他的笨瓜本性,我可怜兮兮道:“二爷压着我了。” 诡谲的神色自他脸上一闪而过,那双眸子紧锁住我的眼脸,似要将我看透,被他这样注视,我心里七上八下,胸襟中如揣了兔子般剧烈地跳动,不要看我!长了对桃花眼就应该知道不能随便勾引人!我还很讨厌你,知道嘛! 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小二稍稍退却了身子,我狂风卷雾般自他怀下窜出,刚冲到门边,又觉得不对,便尴尬地转过身:“二爷,好生歇着,我这便退下了。”说着,拔腿要跑。 “站住。”毫无温柔的嗓音乍然响在后脑。 可恶,你就不能一次性将话讲完吗?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我懊恼地转身,苦恼的神色立即抹却换上讨好的媚笑。心中甚是疑惑,明明我很是讨厌他,为何一见着他就如此恐惧,这难道是我对讨厌的一种诠释?怎的我以前就没发现? “本王腹中饥饿,想吃一道凉拌竹笋,你便去那后院竹林亲自刨土挖笋。”小二微微弯起唇角,饮眸浅笑,那笑也是藏刀的。 “此刻吗?可是外面在下雨,时辰也不早了,这时节也不见得会有……笋……啊……”我急切地睨视他,在瞥到他阴冽诡谲的眸眸后,迅速地埋下头:“我这便去了……”那样的眼神,好似我不答应,下一刻便会被他捏死,想不到我的命如此凄苦。 “如玉姐,你怎么回来了?”在走廊内遇着清幽,我便委屈地嘟起嘴巴,挂了油瓶,眼泪吧哒吧哒就要落下,但碍于面子,便强忍了:“王爷想吃笋子,要我去后院挖笋……” “挖笋?”清幽睁大眸子,一脸不敢置信:“去后院挖吗?” 听清幽这般说,我苦涩一笑,几乎要抱头痛哭了,不知是悲愤还是命该如此。 “王爷如此,莫非是如玉姐做错了事?那竹林尚不太平,王爷怎得让如玉姐此刻去挖笋,雨刚停,竹林内甚是滑腻,会出意外的。”清幽紧锁秀眉,话语之间满是担忧。 “竹林不太平?那是什么意思?”心中蓦地窜了一丝警觉。 “如玉姐忘了吗?那后院本是乱葬岗,风水师说乱葬之前却是风水宝地,为压制阴气,就用竹的傲骨清高将之镇压,因那后院传闻有异,便用围墙围了,不让人随便进去。”清幽说着,握着我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这么晚了,真要如玉姐去挖笋吗?” 听到此,我早就如秋风中的落叶梭般颤抖开来,两人呆愣了许久,我咬牙切齿道:“清幽果真以为他吃什么笋吗?我发誓,就算我挖了回来,他眼皮都会掀一下!” “那,那可如何是好,不然,如玉姐去认个错,竹林莫要去了,听人说来很可怕的,曾吓死过人!”清幽这丫头,人还没去就恐吓我,要先将我吓死吗? 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嘛!我去跟小二认错,我何错之有,再者,我此刻跑了去,那我刚刚大费周章逃出来算什么?还不如早洗干净,脱光了,乖乖躺在床上做个待宰羔羊! “那,那我陪如玉姐去。”清幽虽然害怕,却大义凛然要陪我,我心中一阵悸动,立即点头到:“好清幽,那太好了。” “厨房有锄头,我们去拿。” “哦。”我无可奈何地点头,随即窜上一抹心计:“清幽,厨房不是有笋吗,就拿那笋蒙过去吧,竹林,我实不想去。”昨儿晚上,我记得菜里有笋呢! 清幽苦笑:“王爷终日品尝美食,对食物自有一套分辨方法,厨房的笋子都不甚新鲜,即便做好了端了去,要真能蒙混了过去那是更好,如若不然,王爷自然是要责罚的。” ……呜呼哀哉,我此刻只想撞墙。 我与清幽默默地坐在竹林外的石板上,手中的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潮湿的泥土,刚下过一场雨,翠竹的清香夹杂着凉爽的风,要是白天,说不准我还要破口大骂,哪个嚼舌头的说这么优美的地方是乱葬岗,只是这晚间,雨水顺着竹叶滴哒滴哒,迎来而来的风只让人鸡皮疙瘩一身,这整个的诡谲气氛都是因为那围墙内散发的阴气!阴气……呜,可不可以不要进去。 莫名其妙重生了,莫名其妙做了妓子,莫名其妙与各路男人有染,莫名其妙被丑男强占,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老天是开的什么玩笑,我是喜欢看戏,可是却不想做自己的观众啊。 要找笋吗?我叹了口气认命的朝林上走去:“清幽,我们手拉手,不要走散了,也不要往深处去。” “恩!”清幽答应着,一下子靠了过来偎在我的身侧,手中举着的火把颤颤噤噤,印着她惊惧的青紫的小脸,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竹林里湿气重重,火光的照射不曾添上一些安慰,反而为周围未知的黑幕笼罩了一层恐怖阴影,透过竹叶的缝隙可以看到竹竹相连,水珠声声。 我与清幽互相扶持,几乎是如覆薄冰的踩着枯叶的腐败迈过去的,根本就没有探头的笋,到处是枯叶与不知名的昆虫,还可以见到竹根处鲜红的蘑菇,那可是引蛇的的生物哎,重要的是,我心里没底,这原是乱葬岗坡,到处阴影连着阴影,此刻地我怨愤地想哭。 竹叶划着面颊,先是痒,然后是细致的痛楚,比起内心的恐惧,脸似乎还好受多了,那些飞舞的小虫似乎对我的眼睛特别感兴趣,我要眯着眼才能阻止小虫钻入,还是有些不甘飞的小飞虫破隙而入,后果是钻心的痛。 脚下踩了什么,趔趄了一下,没站稳,清幽也未曾意料我会摔倒,随我一头裁入乱叶之中,感觉闷闷的似乎哪里被束缚住了,心头划过一张淡漠的俊孔,悲怜地哀凉瞬间涌上心头,难掩眼神肆意蔓延的伧然悲伤,曾以为以后受欺负了,唤一声,官然,你替我去揍他……可是,官然,我此刻唤你的名,你可会听见? 第33章 挖笋风波 四周一片黑暗,整个人如被掩在黑幕中,诡谲的气氛仍在身后冷冷窥视着,周围凄寂的氛围快让我崩溃了:“清幽,清幽,你在哪儿……”空旷的声音似乎传得很远,脑中立即浮现清幽严肃的眼神,这里曾吓死过人……是乱葬岗…… 此刻的我背后满是一片凉意,有想回头的欲望却一动也不敢动,恐惧自脚心窜入浸满了整个心脏,额上已冉冉滑下冷汗,我几乎快哭了声来:“清幽,你在哪,清幽……” 许久听到背后发出声响,清幽微微地**:“如玉姐,好痛。” 我一个翻转俯下身子,手忙脚乱在黑暗中去触摸她:“怎么了,清幽,哪里痛?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锄头,锄头铬着我了……痛……”清幽颤着嘴唇,火把早落了地,被潮湿的泥土浸湿只剩下一点火星。 “锄头……锄头?”我心里一慌,陡觉清幽背后一阵温润的液体顺着衣襟缓缓爬下,有些粘稠,隐隐可嗅到丝丝血腥味,此刻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清幽在流血,也顾不得挖笋了,满心的自责,我便惊慌失措地背起她向林外奔去,跌跌撞撞将清幽安置在我房内。 那背后的鲜血仍缓缓流着,整个后背一片触目惊地的鲜红,心头一阵犯冷,我信步冲了出去:“大夫,大夫,人呢,都给我死出来,清幽受伤了……” 随后是一阵的快与乱,我被晾在了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们处理清幽的伤口,清幽青白的小脸,那淘气精亮地大眼此刻紧瞌,苍白的小嘴因为身体的疼痛在梦中不安的喃语,无可扼制地自责与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如若我不是我,清幽就不会受伤了,都怨我……! “清幽怎会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略有些稚气的咆哮自门外响起,急急迈入了一个淡蓝的身影,是小三,小三阴沉的脸冷冷瞥了我一眼,立即心疼俯身看着清幽。 我只注视着清幽毫无生气的小脸,屏声静气,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这个女煞星,竟让清幽伤成这般。”小三瞧见清幽不甚红润的脸蛋,满脸的憎恶与怒气,指着我骂道:“就知你回来便无好事,你究竟对二哥下了什么蛊,你究竟有什么好的,红颜涡水,实是该死!” 见我不语,他更是愤恨:“无语了?即是你承认了,你果真是涡水!” 是,我是红颜涡水,从我出现就没好事,我害了展子炎,害了清幽,可老天也不曾善待过我,凭什么就得听你在这羞辱于我,他竟如此毫不留情骂我,我汾然道:“是,我是涡水,我该死,你说完了罢,说完了请你出去!” “闭嘴!你胆敢如此无礼,礼亏在先还如此盛气凌人,你以为本王爷不敢动你吗,本王这就拉你去砍了!”小三怒气更甚,额际的青筋几欲爆裂:“来人,将此等该死之人拖下去斩了!本王休要再瞧见她!” 杀吧,杀吧,我在现代已经死了,再死一次又如何,因为此时过汾地悲凉,我竟不再畏首畏尾,只淡然站着,等下人来将我捉出去砍了。 “炎王,此举并不明智,清幽小姐尚且无事,要是此刻诛杀了殷小姐,依辕王的性子要是怪罪下来,众人都难逃一死。”跟在小三身后的男仆劝说道。 小三眸子闪过暴戾之色,冷冷瞥向我:“便饶你一次,以后远离清幽远,一身晦气,看了本王就心烦!” 我淡淡一笑,眼神茫然,并不以为意。 清幽连夜被小三护送到他的住处,软榻上印染着清幽残留的鲜血,我一阵冷颤,婢女们也不喷声,迅速换上一床崭新的被褥。 辗转反侧,身子陡被袖中什么硬实的铬着了,心中不禁一惊,我到忘记了,小二的所收藏的珠串还在我手中呐。 心臆之中虽是莫名的惶惑不安,却抑制不住好奇,缓缓自袖中掏出,印入眼帘的绯红玉珠,晶莹剔透中镶印着一抹抹血丝,脑中陡地一阵晕眩,晃晃荡荡恍惚起来。 此赠于卿。模糊的人影,雪色的看不真切,那声音很近,我却看不清,雪色的身影与周围的雾气缠绵。手中鲜红的玉珠却清晰的如血如魅。 你是谁?我问,那身影却陡自消失。 真是奇怪的梦,一夜无眠。 早晨去看望清幽,却被小三挡了,一脸的鄙夷,说了一堆不中听的话,我也懒得搭理,幸好小二对此事不曾追究,也不曾问我我挖的笋在哪,玉珠的事料他也不晓得,再从下人嘴里得知清幽无事,便安了心,随处晃荡。 不知不觉,回过神来时,脚步已行至凉亭前,蓦然抬头,见着一抹淡红的窈窕身影,红润的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味深长的凝眸于我。 刚想转身离去,只听得她在身后唤我,我便硬着头皮,强笑道:“澜小姐,你也在这里。” 第34章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这一时,陡刮起一阵风,金红色的闪电划过日幕,轰隆隆地雷声波涛汹涌般袭来,伴随着雨水滴哒,洋洋洒洒落在屋檐及亭外的石栏上,我愣了愣,怎么刚刚风和日丽地现下变天比翻脸还快? “这风雨,早该来了!”澜小姐语带玄机,妩媚的笑,眉目濯濯:“如玉似乎甚是骇然于我?” 郁闷,咱家不是怕你,咱家是不想看见你!看到了没,刚见你佛祖都发威了,尤此可见,你是多么不讨喜呀,她要比殷如玉强,她怎么不去跟小二单挑,小二怎得不纳她为妾,坏女人呀坏女人!就会背后欺负人,我讦诈地笑:“此言差矣,瞧着天色陡变,亭内有美一人兮,且独赏独颦,我此来甚是刹风景啊?” 澜小姐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好生奇怪,如玉当真转变不少,呵呵,事过境迁,如玉已不同以往,转变也是自然。”她似是自言自语,眼神中闪过一抹伤。 也是为情所困吗?澜小姐喜欢小二,小二不喜欢澜小姐,小二喜欢我,标准的三角恋啊(以上简称为自作多情!) “也不尽然,我知澜小姐为情所困,所幸,我对王爷还……”正得安慰她几句,却见她横眉竖目,税眸瞟向我冷冷道:“这一点,你始终如此,总是在得意,总是在炫耀,王爷只不过一时心软,你不会称心如意的!”她说的愤然,眼光满是憎恨,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早被杀的片甲不留。 我抚了抚脸,瞧着她写着怨妇的面孔,突然一阵无言。 “为何突然无语,果真如你所愿吗?妾……呵呵,我先你入府,所做任务不会比你少,将心比心,你究竟有什么好!”她亦是疯狂地对我发泄她的不满,森冷的笑容,不禁让我一阵毛骨悚然,那其中也夹杂着一丝怜悯。 小三也说,我有什么好?其实,我有什么好?我也不知道,命吧,命该如此。 “据听你在翠倾做妓,该是与多少龌龊男人有染,这样淫秽的身体,王爷居然还要你,你究竟用何等狐媚术,居然要求王爷要你,真是好不要脸!”她脸色阴沉,尖声咒骂。 我要求小二要我?我不要脸?什么跟什么?见她如此说我,我的心陡自沉落谷底,还夹杂着丝丝委屈,我在现代可是超标准的好孩子,一等一良好公民,连男孩子的手都不曾牵过,我怎么用狐媚术去勾引小二了,明明是他勾引我好不。 虽然我来之前殷如玉做过什么我不清楚,但自我占了这具身体,殷如玉就是我,我怎么能容忍别人羞辱我,于是轻廖的冷笑:“什么狐媚术,你无须知道,我要求王爷要我,他拒绝或同意由他自个儿决定,不容你在此说三道四,你瞧我不顺眼,你喜欢他我一概不管,你要是觉得委屈,你也要求王爷要你,那他要不要你是你家的事,我懒得理,也不想理!” 这话说的毫不留一丝情面,谁让她乘我心情不好跑来挑衅,挑战我耐心的极限,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也会咬人,我急也会发火! “你……”她听得我说了,身子一僵,粉面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恼羞成怒,指着我的鼻子汾然道:“休要说的如此大义,你无非是要我跟争,事事不如我,便要不择手段强抢出手,昨夜王爷宠幸了你,你得意了吧!无非是对我炫耀,实是肤浅!” 我面色一僵,脸庞陡地染上一抹酡红,如不是心中有所顾虑,真想冲上去扯她嘴皮子,扒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我还是知羞耻的,那房中床第的事能随便跟人议论吗,他宠幸不宠幸我,难不成还得去诏告天下,一一去跟小二的女人解释说,嘿,我跟小二没那回事,谁会信啊,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况且,我只对我家官然流口水,对那什么小二没啥兴趣呃。 当将她视作怨妇,我托了脑袋状似漫不经心:“莫恼,女人经常怒气冲天的是会变老的,再者,澜小姐相貌比我好,王爷见之也比见我容易冲动,澜小姐即是喜爱他,便常与他腻在一块,没听过吗,人经常腻着便会腻出感情,现在我与王爷并未怎样,你还是有机会!” 她微微一愣,面色一僵,陡地秀眉紧蹙,面色狰狞道:“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并未怎样?王爷昨儿个宠幸了你,还并未怎样?你要王爷要你,王爷也答应纳你为妾,现下说,你与王爷并未怎样?你还有何良心如此言语,莫不是只剩下一堆狼心狗肺!” 我心中一凛,俨然怒发冲冠,拷之!这女人摆明了瞧我不爽,我都放下脸面对她示好,让她劈腿作第三者了,怎得还如此骂我,真要我当着她的面冲到小二跟前说,我跟他一刀两断吗?我又不是嫌命太长,我还得苟延残喘留着这条小命回去找官然呢。 再与她争风吃醋,逞能动嘴皮子,一会说不定得动手动脚大打出手,那多没面子啊,于是掩了目中愤然的两簇怒火,将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你喝了?”她愣了愣,陡地变了脸色:“你喝了?” 我定视着她,疑惑地再次将杯子斟满,当着她的面狠狠地喝给她看:“我喝了,怎么着?”不就是喝了她的茶吗?瞧她小鼻子,小眼睛,整一个小气鬼。 她目光避开了我,埋了头去,许久抬了头来凝视着我略微犹疑报眸子嫣然一笑:“雨停了。” 啥?我扭头看了看天,果然,守得云天见天日,雨果真停了,这雨来的快,却的也快,这变天跟变脸,瞧着比我翻书还快,我抿了抿唇:“信不信随你,雨停了,我也走了。”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整个王府的人都是草包! 一个人也不知走了多久,脑中思绪万千,随便打探了下情况,貌似小二去了书房,不在房内。心中也一直被那奇怪的梦境所困,或许小二收藏地书籍能解什么迷底,当下那些脑中那些泛黄的书籍如帅哥般向我招手,拷之,诱惑太大,实是不能抗拒,我要再去瞧上两眼,看看玉珠藏了什么玄机没,说准还能帮到官然呐! “殷小姐,这是往哪儿去。”刚走到小二房外的圆形拱门便被唤住了,拷之,亏我左躲右闪,还是逃不过些雷达的法眼,竟然被发现,那没办法了,只得转过脸,调整仪态假咳了几声:“随便逛逛,随便逛逛,咦?好大一只鸟!”我睁大眼指着天空,惊奇叫道。 “是吗?”那人立刻应声去看,正中下怀,我屁颠屁颠,拔腿狂奔乘他不备冲了进去,想跟我斗,再等百年! 第35章 牢狱之灾 消无声息,来来,我是一只猫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 瞧着守备森严,还不是被我混了进来,貌似只有院外才有卫兵来回巡逻,院内毫无人烟,我小心翼翼瞅着,四下无人,便闪进了小二房内,这次丝毫未迟疑,便向那暗格跑去。 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我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缄默,缄默,身子不由自主轻颤开来,书呢?书呢?前天还瞧见了的,跑哪去了?难道被小二换了地方?那小二知不知道玉珠串没了的那件事?费讲,一定知道,我拍了拍头,欲哭无泪,怨不得内院怎么没人看守,原来,原来……我死定了了! 自怨自哀中,下一刻果然听到嘈杂声,门“碰”一声被大力推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光。 小二为首,傲然伫立在众人身前,面上裹着一层寒霜,眼中炙人的税意几乎将的理智烧光,骤然觉得呼吸困难,神思突然游回,蓦然惊觉一只冰凉的手掌已掐住了我的脖子,小二危险的眯着双眸凶神恶煞般,齿间冷冷屏道:“玉珠串呢?” 心中满是惊惧,颤颤噤噤将手伸入袖中,玉珠的圆润似乎灼伤了手,双手一哆嗦,“叮……”自袖中掉落了一串嫣红物体,空气似乎一下子凝滞了,我呆滞的瞥了一眼小二,神色慌张地凝神着掉落在地上的玉珠。 绯红的玉珠串落在镶白的砖面上,凝腻如脂,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脚下一软,几欲不支,脑中的晕眩让我无法顾及小二的目光,心中撕心裂肺般的莫名惊恐让我面前一黑,整个人骤然倒了下去. 梦,如此清晰…… 寒冬的湖水真的很凉,幽深的眼眸注视着脚下已结细冰的湖水,轻轻的拨弄,清丽的面缓缓扭转回头面上陡自展开一抹笑靥,异常明亮。 我身子一僵,缓缓伸去的手指有丝惊惶有丝试探。如水波纹荡漾开来,我震惊地缩回了手指,如被蛇咬,竟然穿过了,幻像? 轻轻一声水响,面前的人已不见,细冰上残留着一缕红线,我瞬间惊慌开来,她自杀了?我想让人来救她,可是却喊不出,她不能死,谁来救救她,为什么我喊不出,谁来救她…… 雪花细细,白茫茫一片的湖面暗含凄凉。 鲜红的锦衣已结着细小的冰晶,湿碌的发丝黏面苍白的面上,小巧的红唇已然暗紫,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是……我的面容…… 她死了,溢水而死,我颤抖着,双眼剧痛到不能睁开,伸出的腿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半步,眨去眼前的模糊,面前那冰冷的身体俨然已落入一个雪色的身影怀中…… 他是谁?我想看清,却是迷蒙一片…… 你休想弃我而去,休想……耳边是雪色身影痛彻心扉的咆哮。 雪色身影修长的手掌如变幻般出现一串玉珠,那嫣红的,夺目的色彩套在了那冰冷的手腕上,玉珠内分明镶刻着一个凤字! 吾以命起誓,便是千年,也会找寻到你…… 整片天空突然暗淡开来,只剩下无边的黑暗,我跌坐在地,双手僵硬地环住了自己,一滴灼热的泪滑落在面郏,晶莹的弹跳,终入尘埃…… 好奇怪的梦…… 嘤呤的泣声在耳边轰鸣,泪,那般灼热,蚀心的热流似乎要将我烧得体无完肤,虚软的双手四处摸索,我喃嗫道:“别哭。” 双手立即被一双略凉的柔荑握住,一滴热泪掉落在脸郏顺着肌肤滑落浸入衣襟,清幽欣喜的嗓音却掩不了目中的黯然:“如玉姐,你终于醒了。” 四周淡淡麦结杆的味道,黑暗的眼瞳适应了四围的光线,我支起酸疼的身子,发现自己躺卧在乱草之中,双脚有铁镣束缚,心下疑惑,猛的坐直身子,束起的发丝立即散乱在肩际,我垂眸,心中一凛,记起了我被小二逮了个正着,逼我交出玉珠串,难道为此被关入牢房了?心臆之间激荡着,不知是悲是喜。 不见我回应,清幽神色担忧,又唤了声:“如玉姐。”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瑕自顾,也不管她,只淡淡嗯了声,突然似是记起了什么,我猛地抬头,忙不迭将头凑过去看她:“清幽?清幽!怎么是你?你不是受伤了,怎么在这儿?” “如玉姐不知自己睡了几天了么?清幽只是流了些血,伤口却不深,再者有炎王好生照顾,这伤就好的快。”清幽缓缓说着,突然缓缓落泪:“如玉姐为何被关押在此?究竟是哪里惹了王爷?那次王爷大发雷霆,硬将如玉姐关入牢房……”说着,清幽啜泣的更为厉害,小脸泪湿,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小二生气了?这真是遗憾,没让我瞧见那种人发怒是何模样,想来,被关入牢房也未必是件坏事,随即展颜,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傻清幽,没事的,这牢狱在何处?”说着,径自抬起手臂为她拭了泪。 清幽稍一停顿,大眼微愣,凝目注视着我似是不信:“这是王府地下的暗牢,王爷从未如此生气,我差点以为……以为……”清幽喉中一哽,一下埋入我怀中呜咽。 拷之!做什么这么哭,我又没死了,虽这么想,心中却一悸,为她的好意感动不已,便柔声安慰了几句。 这牢房不似电视中以铁制成,都以厚为10公分粗木制成,缝隙之间只容一只手出入,以木头制成?不怕关押的人都逃了出去?此刻的我到没什么悲愤,只纯粹为解心头疑惑,便低了头问:“为何竖梁不以铁条制成,木头太软了,没别的代替吗?不怕都逃了出去?” 清幽自我怀中抬头,吸了吸鼻子,随我的目光看向紧锁的木门,将泪拭了道:“铁不易炼制,一般都为生产武器所用,这不是一般的木头,很坚硬的,普通的刀具砍不动分毫。” 原来如此,真是受教了,我点点头,又道:“那用铜代替啊。” 清幽注视着我,眸光入骨:“铜用来铸钱或做成器皿或其武器,钱用来交易,一般不为之所用。” “哦。”那电视上的监狱怎么都以铁制成,浪费,骗人,原来电视也不能全然相信。 “这些都是如玉姐告诉我的,怎么如玉姐还来问我?”清幽双眸一瞬不瞬注视着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端疑。 呃?我一愣,好半响回不过神来,脑子一转,手便捏了捏她的鼻头:“我考考你忘了没有。” 见清幽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暗叫好险,幸亏我脑子灵活,不然就破功了,不过,小二应该只关我一人,怎么清幽在这里?难道小二也牵连无辜?想到此,我不由紧攥了眉:“你怎么在这里?” “如玉姐一直昏迷不醒,清幽好担心,就求王爷让清幽照看到如玉姐醒来为止。”说着,清幽眼睛一红,泪如汩汩流水般涌出。 见她柔弱娇丽的面,我也是难以自持的痛心,眼神微黯,莹莹的泪光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这怀中的女孩把我当女强人一般看待,此刻我要是哭了,怕得那泪源一发作止也止不住,就只能任她在我怀中哭泣,这小傻瓜,我又没死,当下又好气又好笑。 为免受感染,我只得强打精神四下打量。 第36章 牢中养老 关我的这边似乎是墙的尽头,只能看到前方两处狱房,里面关着几个团缩在一起的人,自袖缝之中探出的目光阴狠毒辣,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不是跟殷如玉有仇吧?估计也是,跟了小二那样的人,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也是必然。我咬了咬唇,暗压惊惶,本以为被关入牢中会省心不少,不想似乎又落入了另一个套中,上帝啊,祈求那木头真的很坚硬吧,不要半夜没醒,身首就被莫名分家了。 目光一转,看到左边牢中似乎关了一个白衣人,白衣人?我心中一懔,自从那梦境,我对白色就特别敏感,便摇摇头眨去眼中闪耀的泪意,仔细看去。 那人?我心中极度惊讶,几乎说不出话来,少年老成莫不是用在他身上,那人约莫二十五左右,一身白衣在那杂乱的稻草中竟不染尘埃,整个人似乎笼罩着一层银光,一头银发不束自顺,垂在脸际身侧,道骨仙风般,没瞧脸就似不食人间烟火。(白化病?被某男劈飞……) 肤色极白,越显得唇色红润,眉毛竟也是银色,肌肤下的血管似乎都能看透,只是双目紧闭,似在养神,不过那也不过如此了,我啧啧有声,这天下还有这般水灵的人物! 似乎意识到我灼人的目光,那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眼来,竟是一缕深碧色,那人凝视着我,唇边浅浅浮起一抹精致的笑容,看起来越发莫测高深,我一愣,心脏如被击中般呆滞了片刻,便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随即垂了头去不敢再看。 心脏如揣了兔子般剧烈跳着,几乎让我承受不住,这算是我在这里遇上的第一个和善的笑容了,只是,那人的眸子,竟让我直接想起耶路撒冷,皎洁的碧色……我屏息,脑中一片浑浊,思考运转速度停滞了片刻。 方寻思间,我轻轻一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一个是猫,一个是人,怎么比较?这会儿被关押在此够受罪了,还要自己吓自己,我揉了揉脸郏挤出一抹笑意又抬头瞧去,那人却已闭了灼人的目光,红唇平展并没挂着刚才诡异的笑容,我吐了吐舌头,更是嘲讽自己思绪太多。 压抑住再看的欲望,我勉强将目光移向别处,见四周空荡荡的安静,便抚着怀中已然安静的清幽:“我会被关到什么时候?” 关十天半月是关,关十年几十年是关,我可不想在这儿养老,我还想与我的亲亲官然云游四海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就算梦境如何奇怪,就算小二收集的那神秘的书籍及玉珠串,我也置之度外了。 “待王爷心情好了,我便求炎王跟王爷说说,他们是兄弟必定能说上话。”清幽抬起头,神情坚毅。 还让小三替我说话?算了吧,他没派刺客过来杀我,我已经感激涕零了,瞧着清幽,心中一动,凝视着她精亮的眸子,便垂目敛容,含笑直视她道:“清幽跟炎王关系看来不错。”我秀眉微挑,兴起玩味,略有挑逗之意:“那次去竹林挖笋,你伤着了,你不晓得炎王有多怨我,瞧你的神情就将你当成心肝宝贝来疼。” “毫无此事,炎王是主子,清幽是婢女,炎王只是待清幽略好,真的没有,如玉姐不要乱说话……”那丫头吱吱唔唔开来,脸色极红,我暗笑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算了,关入牢中甚好,不必担心被小二赏给某个肥猪,不必担心小二突然发情,不必担心要我跑那什么鬼竹林挖什么破笋子,不必担心小三时不时跑来刺激我的神精,不必担心澜小姐用眼神杀我,唔……貌似不坏! 哭了,也笑了,此事似乎就这么作罢,我轻叹一声,靠在了墙上,心中淡然,只希望能安然度过,不要再坎坎坷坷才是。 “如玉姐,我要走了。”清幽站直了身,眼神中担忧与不舍重叠:“如玉姐要好好保重身体,我明日再来看你。” “傻瓜。”小小年纪便杞人忧天的,我又不是下一刻就去断头台,不过就是被关押了而已,况且她信誓坦坦的要救我出去,我便信了,现在用担忧的眼神看我,乞不是扼杀我的希望。 “要是有人来欺负如玉姐,便让狱卒叫我,我一定不放过她的。”清幽纯洁的眼中兀自窜出一抹杀气,我愣然的一瞬,她人便已嫣然一笑,穿过了木门。 心中一阵惆怅,为那一闪而逝的杀意黯然伤神,清幽本性虽纯真,但在这乱局之中,也难免会逐流随波,就像我,本是一不知疾苦的凡夫俗子,却被卷入这一场波动,不顺着这乱局漂浮也不行了。我本已抓住了官然那浮萍,却又被小二连根斩断,这场剧情何时才闭幕啊,心中一丝悲意,我摇了摇头,谓然一声叹,唉,不想也罢。 人就是如此,明明不愿去想,却偏偏越想越多,为了不掉入那未知的无底洞自已吓自己,我便扶着墙站直了身子,拖着沉重的脚镣来回走动。 清幽说可能会有人来欺负我,如果有,那是什么人呢?在这里有谁敢欺负殷如玉?一定不是倪仲,那家伙让我拳脚相加暴扁一顿,也没还手的说,那么就是小二了,我撇了撇嘴,小二那厮应该不屑欺负我,小三也没那么有空,澜小姐?不会吧……是谁呢?我抓了抓脑袋,无一丝头绪,迈动的步子也越来越快,铁链磨损着地砖,“劈里啪啦”的撞击着。 “你大爷,给老子安份点!”突的窜出来一声暴戾的吼叫。 我被惊的一愣,眼光四处溜转着,终于透过神秘白衣人那间看到黑糊糊一张脸,便朝他吐了吐舌头,见我不把他放在眼中,那大汉胡子气的一跳一跳的,模样刹是有趣,我便再扮鬼脸逗他,他便气的说不上话来,脸红一阵黑一阵的。 我瞄了一眼神秘白衣人,看看人家,多有气质,跟那大汉一比就是美人与野兽的写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怎么被关在这里,犯罪便关押到牢狱去,关小二这里作甚?对面那些人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似是跟我有深仇大恨,难道这些人都是小二见不得光的秘密? 那些人神情凶恶,料到会影响市容,关了,我也没话说,可对面的那位就……水灵灵的长的跟仙女儿似的,关了实在很没道理。 不知还要等上几日才可出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摇了摇头也无心再晃荡,便倚着麦结而坐,眼神一阵黯然。 第37章 神秘的白衣人 神思恍惚了一会便听有人开锁的声音,我半眯着眸子看向前去,瞧见眼前的人愕然中却也有丝奇怪,但还是挂上虚伪的笑容唤到:“澜小姐!” 澜小姐换了身浅黄装束,面上抹着淡淡胭脂,眼角以嫣红色向上挑勾,那本是妩媚的模样这会看来更是有些妖艳,那睨视的眼神让我面色一僵,难道她是来幸灾乐祸的?郁闷,这些人都喜欢打击人吗? “我为如玉送食物来。”澜小姐淡淡一笑,竟非常可爱,我便提了提精神礼貌地回了一抹笑容。 前天跟她对骂,难道让她茅塞顿开,让她清醒过来了,呜呜,知音啊,终于知道我是对她好了,谁说情敌就不能和好的,谁说这话,我撕谁的嘴巴! 澜小姐嘴角挂着微笑,一层层打开食盒,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却精致的糕点,看起来似乎很是可口,我轻轻嗅着,嗅到一丝清香的甜味,便禁不住食欲,拿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味道很是独特,很是好吃,心臆之间柔情万千,便拿了一块递给梅宝澜小姐:“我们一起吃。” 见她笑着接过,我便不再顾她,敞开了肚皮大吃特吃,梅宝说我昏睡了几天,我又不是狗熊有冬眠的本领,首先要填饱肚子,心中那丝茫然似乎就快清醒,如果我出去了,我一定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逃就逃吧,逃到天涯海角,任谁都不知道,就是官然不愿意,我也抓他一起去,谁让他是我的人!想到就要跟官然见面,我便又使劲咬了几口,有力气脑子才灵活! 食物被我挑的七零八落,澜小姐一一收拾了,含笑走了出去,其间手中掉落了什么东西,我便侧目细看,却是刚才我给她的糕点。 心中一闷,微微怅惘便坐回原地悠悠地叹气,还以为她要跟我讲和呢,我给她的糕点都没吃,那失望烙在心臆之间,割不去,抹不掉,我便使劲捏着脸,没头没脑地喃嗫:“要坚信自己,不要动摇,如果要等待,不要因此厌烦,为人所骗,不要因此骗人,为人所恨,不要因此抱恨,不要太乐观,不要太悲观,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 那激励经念了没多久就烦了,神色凝重,目光黯然,突瞧见那深碧色的眸子已然睁开,视线紧紧锁住我的眼脸,见我疑惑的目光,便浅浅一笑,和煦如春风般。不知为何,乍一见到他此刻的笑容,烦躁的心便安定下来,心中暗叹,果真是奇人,连笑容都这么有安抚力。 能认识这样的人物好像不坏,我便摆上我最有亲和力的微笑,拖着铁链靠了过去,果不其然,又听到那毛脸大汉的咒骂,我又朝那黑脸吐了吐舌头,笑容可掬的看向神秘白衣人:“你好。” 见我问好,白衣人并无多大波动,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那和煦的春风好似又迎面吹来,让人颇是自在,见他没有敌意,我便又嫣然一笑,带着试探:“你认不认得我?” 他优雅地点头,气质跟小二很像,只是他是三月和煦的春风,怎么看怎么舒服,小二是寒冬冰冷的利刃,怎么低调,一刮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认识我?我一阵怅然,扁了扁嘴,很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答案,于是便苦着脸问:“是不是辕王抓你进来的?” 他又优雅地摇头,那淡然的笑容几乎要将我打入地底,我心中谓然,这小二真是造孽,这么有气质的人也抓进来,心念一闪,这白衣人也真是脑残,被小二关入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再来我是小二的人,态度还对我这么好,真是没道理。 也许是他笑容明亮,亦或他的眼眸类似耶路撒冷,我对他竟有意外的信任与亲切感,这是我面对官然亦没有的感觉,或许只是局势过乱,我很久没有接触的和善的东西了,想着又问:“你是抢了辕王的东西被关进来的?” 摇头。 我黯然又问:“莫不是得罪了这里的人?” 又是摇头。 我抚了抚脸,使劲儿揉着脸不能置信道:“你什么都没做就被关进来了?” 他略一思虑,又是轻轻的点头。 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失了笑容,双目微阖,脑中思绪混浊的转悠即互相打结,于是目光瞧着那些团缩在一起人又问:“他们也是辕王关进来的?” 果然又是点头,我四肢无力,头脑昏沉一下便躺倒在麦草上,脑袋如被万马踩踏过一般,小二是不是嫌人口不够多啊,抓这些人进来添饭碗吗?思绪良久,我也不起身,只仰着头越过木栏缝隙看着他绝丽的面:“为什么要抓你呢,总有个原因吧。” 白衣人银发间的碧眸皎洁,眼中有莫名的灸意,淡淡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开口。 瞧他的眼神,我便有些后悔了,这人是小二抓的,理由是小二定的,在外人看来,我是小二的人,这我该知道的事都不知道,还出口问及,乞不是不打自招,此举实在不当,我便讪讪一笑,将眼神瞄向别处。 “辕王想得到我手中的玉珠串。”如空谷中一声悦耳的鸟鸣,穿过无数层峦叠嶂飞入我耳中。 玉珠串?我的心,霎时乱成一团,心脏无可抑制的开始痉挛的疼痛,我压着胸口,咬住嘴唇压抑住到嘴边的**,看着那清浅的笑容,为何这些日子那玉珠串的阴影始终笼罩着我,梦里有,小二有,现在这陌生的白衣人也提及……胸口以然痛及,我便咬紧牙关忍着:“那玉珠串内是不是镶刻着一个凤字?” 那安然的面攸的一变,只一瞬,眼中的惊疑便消失无踪,粲然一笑,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些日虽都是惊鸿一瞥,却也是看的仔仔细细,小二所收集的玉珠串虽与梦中极为相似,但内壁却没有凤字,他与倪仲商议时提及的知县,难道那刻了凤字的玉珠串便落在龙在青的藏宝阁中?只是,玉珠串竟然不在白衣人手中,为何还要关他,难道玉珠串还会识主,小二怕跟着白衣人跑掉? 莫冉楼说过玉珠串是他的,可是这个白衣人说玉珠串是他的,难道白衣人是龙在青?拷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龙在青的画像我见过,跟我家官然差不多,莫非,莫非白衣人是莫冉楼?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么如果白衣人是莫冉楼,是不是代表他已从龙在青手中得到了玉珠串?官然是跟他一起去的,现下他被捉了,那官然呢,官然哪去了? 第38章 官然姓龙 须臾,便忍受不住,尖声恐吓道:“你是不是莫冉楼,是不是?是不是?说,你快说,不说我宰了你!”见他毫无反应,我便跳了上去伸长手臂手舞足蹈贴着木栏去扯他衣服:“官然呢,我家官然哪去了?” 白衣人淡淡一笑,黑眸透着剔亮:“你勿须知晓。” 瞧他,我如此着急,他却如此漫不经心,我怒意更炽,手指便伸直了在他胸口上戳了又戳,尖吼道:“我这般急切,你还悠哉悠哉的,晓不晓得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你就,你就,就死定了!听到没有,死定了!”这一时才发现,自己恐吓人的本钱早就退缩了。 他瞥了一眼我戳他的手指,若有所思,许久眸光暗敛道:“如你所想。” 什么?如我所想?我悻悻收回手,退了几步凝眸顾他:“当真,你当真是莫冉楼?那么,官然呢,官然与你结伴同往,没道理他不会在这里,难道,难道官然遇害了?”我眸光遽冷地睨视他,脚底窜进一股寒意,冷入心扉。 虽然他承认自己是莫冉楼,但变化却如此之大,依稀记得那晚见着他,一身黑衣,那与小二相似的阴森气质,还有梅香,但眼前的莫冉楼如此清新,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看起来甚是平易近人。 “那夜你所见画像与官少如此相像,你并未懂得吗?”他语气矜淡,答非所问。 我听了,心中一沉,那夜他发现是我了,那怎得不揭穿我,心臆之间有丝惶惑却顺着他的话问:“相似又如何,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道官然还是龙在青的儿子不成?”陡地瞧见他暗沉的眸子,我挑高眉,睨视他小心翼翼部问道:“莫不是,莫不是官然当真是龙在青的子嗣?” 他平静的眸子含着淡淡释然,缓缓道:“是。” “咦?当真,不会吧,官然明明姓官啊,他突然姓龙不是很奇怪吗?算了,不管如何,这事我不过问,官然呢?他在何处?他不曾与你一起吗?”我微觉诧异,随即恢复平静,那些纷扰定是上一辈的事了,现下,我只担心官然的去处。 “亲人相认,自是旧情难叙,你还有所疑惑吗?”他淡然瞥向我,若有似无的笑意。 “官然与龙在青一起吗?”眼神一阵黯然,心底有淡淡失落,口中喃喃道:“自然,父子相认,再不会有比之更令人舒心的事了,谁会在意除亲人之外的人呢,我真是多心虑了,他即是好就好吧……” 官然并不曾在意过我罢,我唇边绽开一抹苦涩的笑意,随口问道:“那官然,呵,现下应该称为龙然了吧,官家老少是谁命人诛杀呢,这些天了,见了龙在青,想必都要有所了解才是,官……龙然他不为养父报仇了吗?” “你勿须知晓,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听他说着,我不由微微地叹气:“那些事,原本我也要经历的,只是身不由已来此,唉,不提也罢,我只想知道仇家是谁,以满足好奇心而已。” 想来,我还是不习惯称呼他为龙然,官然,官然,朗朗上口的名字,深深镶刻在内心的名字,呵呵。 莫冉楼不置可否地笑:“身已至此,一切因由玉珠而起,那仇家是谁尚要我道明吗?” “那……”我怔了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轻咐道:“难道,难道你是说,这一切都因辕王所起?都是辕王所为?”说想,身子禁不住一阵哆嗦,世上当真有如此残忍之人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么,官然知道吗,他知道这一切是小二所为?阴翳直笼罩上心头,我喃喃问道:“他知道我是小二的人吗?知道吗?” 见他漠然的笑意,我抱了膝无力坐在麦桔上,心中隐隐升腾起不祥之感,官然的仇家是小二,我是小二的人,那么,官然与我,呜呜,我要怎么说清楚嘛,说我是从异世界跑过来中途插一脚的?这么说来,我再也得不到官然了,呜呜,谁有手绢,借我擦把泪。 神思恍惚,思绪游离许久,心臆之间又忆起玉珠串及那些书籍之事,心中深深疑惑,即然莫冉楼是玉珠串的主人,自然是要知道才是,思及此,脑中越痛,梦中的白影更甚,几乎盘聚了我整个思维,我忍着突来的晕眩,看向那抹雪色身影,一字一顿道:“卿喜嫣红……你知不知道有位喜穿红衣的女子因心爱之人的不谅解,寒冬溢水而死?” 那方却没有了回应,说呀,说呀……我想朝他嘶喊,却没有力气,那雪色的身影逐渐模糊,我攀住那方厚实的木栏,殷切的看着,气若游丝道:“说呀……”来不及待他开口,人已坠入无边的黑暗。 呜,我不要晕倒,我不要做梦! 凭栏四顾,荷叶凌空架于水波之上,淡粉的荷花引了纷纷狂蜂浪蝶,如柳絮般漫天飞舞,骤然的风掀起片片绿浪,染红了缤缤莲花,也使那白皙柔嫩的面上染上一抹酡红。 那粉花嫩叶中簇拥的英挺身资,出淤泥而不染般丰华绝代,粉衣女孩亮晶晶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青年唇边儒雅的笑容,面上酡红更甚,知后清丽的妇人指着雪色身影,面上宠溺的笑,如玉,叫凤叔。 女孩明亮的眼眸一黯,倔强道,不,就叫凤。 凤,只短短一声,便道尽了女儿家的缠绵爱恋。 山茶花蕾在枝头绽出硕大的美丽花朵,清香渗合着夜,清幽幽的飘荡…… 男子薄唇浅笑,就算我溷浊不堪,你也不悔? 不悔。少女红润的菱唇吐露着不合时宜的成熟。 魂相随,生不同衾,死亦同穴,如是一种奢望也于所不懂惜,心已沦,那更堪,何处是尽头,凤……凤……只这一声,便义无反顾,只这一声,便生死相随…… 凤,唤着这个名,不久我已悠然转醒,辗转反侧,梦中那点点滴滴如身临其境般让我不能自已,凤,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为何他的脸庞模糊不清,为何所有人中只有他看不见,心中怅然,便睁开眼来。 天色已黑,牢房中很是阴暗,只每隔间用一火照明,那火光颤颤地跳动,变幻着无数脸孔,骤然出现的是官然淡然的面,若有若无的冷风袭来,将官然的面孔吹散。 我呼吸突的紧窒,喉中一哽,泪水便盈出眼眶,脑中全是官然,他殷切关怀的眼神,他胸膛中的暖意,口中喃喃着:“不要凤……不要他,我只要官然……官然……”可是官然在哪里,他的样子,我就快要忘记了,殷如玉的记性真的好差劲,官然,你再不出现,我便真把你忘了…… 半是醒半是朦胧,隐隐梦见一双深碧的眸子,红润的唇角轻启道:“有。” 有?什么有?我一片迷茫,又昏睡过去。 第39章 突生变故,我怀孕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自已正冷作一团缩在乱草之中。 这局势可容不得着凉,我强打精神,自麦桔中爬起,活动了下关节,这硬地板真是睡不舒服,浑身酸痛不已,再这样下去,离人老姝黄就不远了。 这日子晃悠了不知多久,每日三餐居然都是澜小姐为我送来,虽然奇怪,但总不能跟自己的肚皮抗议吧,只好勉为其难接受她恩赐的食物,其它时间就是胡思乱想,然后与隔壁几个凶神恶刹大眼瞪小眼一会,不然就是偷偷瞄几眼莫冉楼的俊脸,再不然听那毛脸大汉几句脏话,到也过的安稳,只是少眠不敢睡熟,怕又被那莫名其妙的梦境吞噬。 早晨真是安静,我眼神溜转着,那莫冉楼倚墙而坐,总那般姿势,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坐着就能入睡,不知道他算不算,禁不住又多瞧了两眼,这么美的人今生难得窥见,一旦我出去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了。 看着,便想起他尚未回答的问题,便又头痛不已,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梦就是梦,就算偶然与现实发生冲突,都只是巧合而已,我安慰自己。 心中实在很呕,每次提到玉珠串,我便心痛不已,身体与这脑袋都不能运转,好像不是自己的,我身体明明很强壮,却总为这事虚脱,搞得弱不禁风的,那玉珠串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凤也不是好凤,总害的心中堵塞,人心惶惶,再来,黯然伤神可不似我的风格。 怅然一叹,便无所事事的乱晃,使劲儿走,我就是要那脚镣响,我此刻就想找个人来吵架,管我惹不惹人嫌,那毛脸猪头似乎还没醒,害我乱晃悠了好久也没吵到他,便无趣的坐了,心中惆怅,这牢狱之灾真闷,真苦。 “如玉姐!”清亮的嗓子响在耳边,面前晃荡着清幽清秀的小脸。 “清幽!”我一喜,难道我可以出去了? “如玉姐饿了吧,我送东西来哦!”清幽端出一些清淡的汤点,甜甜一笑:“都是我亲自动手的!” 原来只是送食物,我心中黯然,看到清幽欣喜的像讨糖吃的小孩,便勉强一笑,接过了,用瓷勺舀了浅尝了几口,味道其实不错,我却没有味口:“昨天澜小姐送了糕点来,还没消化呢,一会再吃吧。” “澜小姐送食物来?”她清亮的大眼掠过一丝疑虑:“澜小姐不负责如玉姐的膳食啊,她怎的自降身份给如玉姐送膳食?当真奇怪!”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奇怪啊,我斜睨她一眼,却安慰她道:“定是她瞧我被关了,怜悯我,再者一日三餐每一顿不纳,她待我还算不错的。”我抚着她的头又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梅宝脸面一苦:“王爷今日出去办事了,约莫几天后才能回来,如玉姐先忍忍吧,快了。” 出去办事?我略一思索,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是得到玉珠串,对了,我都忘了问,那带了凤字的玉珠串跑哪去了,于是带着试探问:“是不是出去找什么东西?” 梅宝摇摇头:“王爷办事从不告之外人,清幽不晓得。” 小二那厮还未重用清幽啊,想着便随口又问:“可带了什么人去?” 清幽自怀中掏出木梳径自为我梳理着发丝:“倪护士是王爷贴身士卫自是要去的,不过这次还带了澜小姐。”话语之间透着一丝戾意。 带了澜小姐?想着,心臆之间涌上了莫名的怒意,随即又摇了摇头逼自己清醒一点,小二带澜小姐关本小姐什么事,不成为他的傀儡不是我一直所希望的吗?这一定是殷如玉身体的连锁反应,一定是。 清幽梳头的本领不亚于梅宝,很是舒适,发丝微微的痒意使人晕晕欲睡,不知为何,这几日越不想睡却越觉得困,为了赶跑困意,我便随口问:“清幽,那些人能放出去吗?” 我暗瞥了一眼莫冉楼,见他仍是耳观鼻鼻观心般泰然自若,不禁十分佩服,就那打坐般的姿态定能将和尚比下去。 “那不行的。”清幽头摇的如拨浪鼓般,一脸正色。 “呵呵,我逗你呢。”我捏捏她的鼻头,那些人当然不能放,又不是嫌命长,在知道小二的个性后,谁敢再挑衅他,我就跟谁姓。 “如玉姐脸色好苍白,是不是病了?”清幽转过脸来,双眸紧紧将我锁住,满脸的担忧。 我抚了抚脸,最近除了想睡,头晕,好像也没什么异样,便淡然轻笑:“没有啊,我身体好的很。” “没有病脸色还这么差,定是这地牢阴潮寒湿,我这就去找大夫来看看。”说着,人不由分说的跑了出去。 呵呵,这丫头,说是风就是雨的,不过心中却实有丝甜蜜。 大夫即刻便请了来,却是个女子,一身红衣,额前发丝遮住一半脸,异样的妩媚,那个,那个女人?我全身绷紧了,猝不及防紧攥了她的衣袖道:“那个你,你知道那次我,我有没有被那个人渣……”话间亦是颤颤噤噤,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紧锁住她的眼脸,满脸期盼,怕一不留神便会被她打入地狱。 四周一下噤若寒蝉,所有思绪都戛然而止,心中只想听她说是或不是。 她稍稍瞥了我一眼,冷冽如寒风在我心头划过,我怔了怔,难道,我真被……强占了吗?身子猛一颤粟,忍住惶恐颤着嗓音:“我果真被……真的那样了吗,你怎么可以不救我,怎么可以,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吗?” “如玉姐,你是怎么了,谁将如玉姐如何了,若水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如玉姐在说什么?”清幽见我伤心,眼圈微微红了,似乎要哭出声来。 “殷小姐尚未失了清白,那人已死,殷小姐便无须隐忍。”这若水似是耍我一般,这几分钟带我自地狱到天堂跑了一趟,我几乎想扑上去将她暴扁一顿,好好教训她一翻,耍人很好玩吗? “什么清白,如玉姐,若水大夫说的什么,我尚未听懂。”清幽睁大双眼努力想从我口中套了什么来,我只是笑了笑,这又不是何得意之事,就无须说了罢,当下敷衍道:“没什么,小事情而已,先让若水大夫替我瞧着身子,你瞧,我头晕了。”说着,果真扶了脑袋,眼珠却偷瞄她。 若水便抚上我的脉象,许久,秀眉略一皱,凝眸顾我,便又低了头去,细细摸索,眉头越攒越紧。 “若水大夫,如玉姐怎么样了?”见若水不甚好看的脸色,清幽焦急的几乎要跳脚,满眼担忧,一滴细汗自额际滑落。 思量之间,不过就是苍白了点,可能多梦且少眠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但见她如此皱眉,我心头也窜出了一丝焦虑,不是我的身体真的哪里有问题吧:“如何了,若水大夫?” 女大夫凝神看我,眸中有一丝税意,沉声道:“是喜脉。” 我凝视着,微微发怔,蓦地粲然一笑:“怎么可能。”心臆之间又是好气,又是发笑,怎么可能,这种事情能随便说嘛,真是庸才,庸医!亏我刚刚还那么佩服,真是满口胡言乱语!可是心臆之中却又无比惊惶,如果……如果……不对,决没有如果。 清幽已然吓傻,绸缪地拥上我的手臂,手指在轻颤着,盯着我的双眸一片迷茫:“如玉姐,如玉姐……” “脉像算弱,但确为喜脉,约莫月余了,只是殷小姐身子偏弱,须寻一处风水宝地好生安养才是。”若水瞅了一眼脏乱的地牢,意有所指。 月余?……我脑中如雷击轰鸣,月余,这么说来,我占据了殷如玉身体时,她已经有孩子了……荒谬,荒谬! 我双目微瞌,眼中的怆然和落寞肆处漫延,头痛欲裂,我想骂她是胡言乱语,唇角微微拉出一丝弧度,微微翕张,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胸口似被什么捆绑,束缚的我不能呼吸,不对,不对,我奋力摇着头,骗人……骗人…… 第40章 谁借我一把刀抹脖子 回首岁月已溃散,悄然坠落泪无声,我在这乱局中孤苦飘浮,无依无靠,还不够凄苦,信任的人都离我远去,我想信任的人都被扼杀,现在又有人来告诉我,我有喜了……这哪是幸福,根本让人生不如死!干脆再来一只什么阿猫阿狗,让我神精病发,让车轮再压扁一次。 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思绪,心中悲悯久久笼罩,不能言语,我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居然就要做母亲了……哈哈……耶路撒冷,这就是你所说的幸福?我哭笑不得,抱着自己拼命摇头,身体突然被紧紧钳制,清幽在耳畔带着哭呛:“如玉姐,如玉姐……” 我悲痛的难以自持任她搂着,温润的泪,湿了我的襟…… 许久泪湿无声,我仍在我身后啜泣,我心中一痛,刚止住的泪又溢出眼眶,我狠狠咬了自己的食指,痛意将泪珠逼回,我强忍着,暗打精神:“清幽。” 见她仍自顾自的落泪,便自作坚强,扶了她道:“别哭了,让人笑话。”周围那些憎恶我的人,看到此刻哀痛到不能自己的我,该是如何痛快。 “如玉姐。”清幽垂眸,眼神黯淡,以衣袖拭了泪,亦有莹莹泪光。 谓然一叹,我将心中凄苦吞入腹中:“你哭什么?” 清幽一愣,随即嗫嗫道:“我见如玉姐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如玉姐哭,我便就忍不住了……”说着抬起红肿的眸子小心翼翼地问:“宝宝……宝宝他……” 我将全身的重量压进墙中,心智一片涣散,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心中的波澜万顷,我怎能装作平静无波…… 小二知道了怎么办,官然知道了怎么办,小二可能残酷到连我也杀了,那官然呢,我何脸面对他,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好男儿我根本配不上他,不但是个妓子还怀着别人的小孩,最重要的是官然知道我是小二的人,能不能接受我都还是问题,于来知道我有了小孩,那情景,上帝,你瞧我不爽很久了吧,心情随即沉入谷底,委屈至极。 “啊,一定是王爷的子嗣对不对!”清幽兀自跳起,扫却一脸阴郁,灿烂的摇晃我的手:“是不是,是不是啊?”语气中带着一抹试探。 我只能怀着自己,只字片言也说不出,许久,才回过神来,小二的孩子?我紧蹙了眉,不知该如何思量,只颤声问道:“清幽,王爷宠幸过我吗?” “咦?如玉姐自己都不知晓?如玉姐虽是常伴王爷左右,似是只有这次回来招幸了一回,再者如玉姐在翠倾城时清幽就不知道了,怎么了,如玉姐似乎很害怕?”瞧见她疑惑地眼神,我心中一冷又问:“那月余前,王爷有去翠倾吗?” “王爷行踪,我们做下人的不好过问,也不知晓呢,只是要不要跟王爷说呢,王爷一定非常高兴,一定下令释放如玉姐!”清幽径自欣喜,又晃曳着我,直摇的我晕眩不已:“如玉姐,你说好不好?” 我轻叹,摇了摇头,双手亦紧攥住她的衣袖:“一个字也不能说。” “如玉姐。”她被我骇人的表情吓住了,眼神惊疑喃喃道:“为什么不说呢,这不是好事嘛,为何不说?” “你听不听我的话?”怅落的扯痛已不能让我安然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事谁都不能知道。 清幽乖巧的点头,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疑惑,神思游离了一会,神情突然一亮:“如玉姐想给王爷一个惊喜是不是?一定是,我猜王爷一定非常高兴,然后如玉姐就能作王妃了!嘻嘻,真好真好!” 我自顾不暇,无心再顾及于她便毅然转过身,背对着她:“我累了,想睡一会。” “嗯,如玉姐好好休息,清幽一定尽快救如玉姐出去,我立刻去告诉若水大夫,让她先不要说,如玉姐要好好休息啊!”说着径自飞奔出去,耳边是上锁的声音。 我抱着脑袋,心中密密渗透着酸楚难堪,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那丝羞愧,自己在现代连男友都不曾交往过,却要做母亲了,这种噩耗我如何能欣然接受,不得已接受了殷如玉的身体,难道就得一并接受她腹中胎儿? 我心中漠然,如寒冬般冷冽,心中一痉挛,心意已决,与其心灰意冷苟延残喘活着,还不如一死一了百了,说不定上天眷顾我,还会让我回那个平静的现代。 眼神四处溜转,牢狱中这些人不是都很想用眼光杀我吗?我漠然,嘴角擒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移到木栏边,挑了离我最近的莫冉楼。 意识到有灼人的热线,那堪碧的眸子缓缓睁开,红润的嘴角边刚浮起一抹笑容,随即便隐退,大概注意到我红肿不堪的眼瞳,本淡然的碧眸漾着一种我无法诠释的温柔。 那善意的温柔让我心中大恸,五脏六腑似乎被一种无形的细线紧攥,眸中缓缓聚集的水雾便又汩汩落下,心中晃荡过一丝窘迫,我要他杀我,干嘛还哭给他看,便转过脸将泪拭了,回了头去嫣然一笑:“你是不是恨辕王?” 说着,不容商量的又说:“不用我说,你被他关了这么些天,一定恨他入骨,想将他碎尸万段,正好我是他的心腹,恨乌及乌,你一定不喜欢我,你离我最近,我现在大发慈悲成全你,你杀我吧,杀我,他一定会痛苦的!”说着闭了双目,一付大义凛然的模样,下一刻又汾汾然睁开眼来瞧着他安之若素的面:“最好一下子来个痛快,不要紧张手发抖,你敢砍错地方,我就跟你没完!” 这世上大概没我这种人物吧,人家都求生,我却一心求死,只是对我来说,死了比活着好,这肮脏不知冷暖的地方,对我来说根本是生无可恋。 许久,也不曾有动静,我便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见他唇边慢条斯理浮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长的凝眸于我。 我疑惑着一头雾水,瞧着他整洁的衣衫,交握的光洁修长手指,没有武器?我恍然大悟便俯了身子双手四处摸索,我记着头上的簪子似乎落在麦桔中的,找了一会就触摸到那玉润圆滑的玉簪,将那玉簪紧握在双手,手指颤着,我本可以自尽,却没有那般勇气,在自己身上捅一个窟窿该多痛呀,如果手软没一下子解决……想来,他是男人,下手应该利索才是…… 我忐忑不安地将玉簪递了过去,执拗的脾性让我倔强的道:“勿须迟疑,我保证不怨你,做鬼也不会缠你!” 他端然坐着,亦无接过的意思,缓悠悠道:“一死便解决问题了?” 死自是不能解决问题,但不死,问题可大了,我嘴角咧开来,汾怒道:“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想杀我,我现在想通了要成全你,你到好,反而劝起我来了,我说,你到是动不动手?” 他毫不迟疑的闭上眼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我气结,手中的玉簪却没有勇气捅向自己,亦无奈的靠在木栏上:“你不要装死,算是我求你成全我吧。” “兀那姑娘真是有趣,没见着那时你侬我侬的模样,现在到好,怀了人家的孩子,还想死来着,真是脑袋有问题。”那毛脸大汉粗哑的嗓子透过栏缝遥遥传来。 第41章 玉珠串的由来 我不禁一阵苦笑,知道他说的是小二,可是,我压根就不知道殷如玉跟谁嘿咻过,我连这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想着,便怨我刚才情绪过大,这本是糗事还闹的人尽皆知了。细想,这些人应该都憎恨我与小二才是,不想方设法除我,还劝我,当真是本性善良还是故意戏弄? “我就是一心求死,你们不是都看我不顺眼吗,这不是好机会!”我记着那些怨恨的眼神,一个个狠狠瞪着我,恨不能用眼神就将我杀了。 “姑娘说笑了,你说的是那些个。”毛脸大汉意有所指,蓬头垢面的脸上隐约瞧着一双粲目。 我看向对面团缩如梭的一群人,果然灸狠之意恨不能将我焚烧待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垂眸不语,暗自蹉跎。 毛脸大汉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仰头大笑:“如是你落在他们手中,怕不只是一下了尽,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那一刀一刀下去……嘶……哎哟……痛啊……” 果然在戏弄我,人品当真恶劣,我横眉竖目,愤然瞪着他。 “怕了,自己不敢动手还让别人操刀子,真是稀罕,当真是没脑子。”说着,那大手艰难的自栏缝隙间伸展拍在白衣人身上:“是吧,凤兄!” 凤兄?我心蓦地一惊,失声叫道:“凤兄?” 白衣人安然自若的睁开了眼眸,唇上浮起一抹淡雅笑容,轻轻点头,任那黑乎乎的脏手覆在自己雪白的肩上不为所动。 双腿倏然一软,我脚步虚浮步步后退,紧盯着那碧色的眼瞳,眸间布满骇异和惶惑,这份意外太过突然,比接受殷如玉腹中胎儿还要让我喘不过气来,脑中还有丝惊惶我惨澹着问:“你不是叫莫冉楼吗?怎么这会又叫凤了?” 毛脸大汉透过缝隙疑惑看着我惨白的面又拍了拍白衣人雪色的肩:“莫冉楼可不就是凤兄吗,是不是啊,凤兄?” 那碧色的眼眸如寒潭般淡然,唇间熠熠光泽:“是。” 我捂住嘴,一下跌坐在地,拼命地摇头,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瞧你如此受惊,难道是凤兄长相太挫?”毛脸大汉摸了摸满脸胡须似笑非笑:“莫非被关太久,时下变迁,连审美观点也变了不成?” 我哪有心思顾他,只斜睨着白衣人,嗓音略显飘渺:“你当真叫凤?”他亦是点头,唇边带笑。 我顿了顿,抑住狂跳的心,神色庄重:“你当真是玉珠串的主人?” 他凝眸于我,若有所思,我怔愣地盯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期盼,快的让人无法察觉,心中亦是期盼什么,我也无从得知。 其实,他曾用另一种方法告诉过我,可我此刻只想听他亲口说出。 “是。”淡然的一声将我打落谷底,梦中的人难道真是他? 我目中端疑,雪色的身影,红润的唇,一切都那么像,是他吗?是吗?心中无数次问自己……只是那梦中与我相若的女子…… 思及此,脑中电般划过,一个激灵,心中暗想那红衣女子会是我的前世吗?随即又自讽,眼前的凤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红衣女子投胎的话也才是孩童而已,不可能是我这个年龄……一定是巧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与我相似罢了,只是梦境相仿罢了,我安然**安抚自己混乱的心。 这一切着实太诡异了,不管如何要先解决腹胎儿才是。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发挥我二十一世纪的脑子…… 我一咬唇,将手中玉簪别上乌丝,唇边笑容固然飘忽,却也是笑意。 “哟,想通了,不死了?”毛脸大汉面上虽看不出表情,语气却是调侃致极,我心中五味杂陈,本就汾然,听他再如此说话,便火上浇油,横眉倒竖的瞪他:“怎么,你后悔了,现在想我死了?” 他端然坐着,二郎腿晃悠悠:“乞敢乞敢,就是没见过像姑娘这般有趣的人,死都这么费劲,这回好了,无戏可瞧了。” “我就费劲,关你屁事!”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人品太差劲了,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毛脸大汉也不介意我眉目倒竖的脸面,依稀可以分辨出那脸糟糟的面上的嬉皮笑脸:“不气,不气,小心那漂亮的小脸气成枯树皮就见不得人了。” “你……”我气结,口中想出无数脏话,却一个字也膑不出口,只能使劲瞪他。 “不过,那玉珠串究竟是什么东西?瞧你每次提及,那脸色活跟千年丧尸似的……”毛脸大汉眼神在我脸上溜转着,随即又瞥向淡默的凤:“凤兄,说来听听。” 我怔了怔,双眉微蹙,心下诧异自己竟未曾问过玉珠串究竟有何用意,只听得是宝物,究竟有何用呢?至此,我便抑住复杂的神情专注凝眸于凤。 凤唇边渭然的笑:“并无何用意。” 骗人。我汾然,自小二将我打入地牢我便猜出七七八八,玉珠串如果不重要,小二怎会将自己利用的棋子丢弃?眼前的凤神情固然绝尘清雅,却也不太老实,脑子一转,眼中的鄙夷不觉收敛了些,他也没必要说实话,如果玉珠串真是什么稀世珍宝,对外说了,引来窥视,乞不是自寻苦恼。 正想如何套他的话,思量之间那毛脸大汉已将黑爪子覆在凤纤长结白的手背上,如孩童秀撒娇道:“凤兄,你是对我信不过?”声音极致刻骨缠绵,瞧着二人关系似乎暖昧非常,我浑身溢满了疙瘩,不自在的将眼神瞄别处,耳朵却竖立偷听。 “如果非赋予它一种意义,便是它的价值连城。”凤淡淡一笑,左手不动声色抽离毛脸大汉覆着的黑爪。 “怎么说?”毛脸大汉并不介意,一双眼淹没在胡须中,却也万分璀璨。 “当人落葬之时,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逝,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血玉,玉珠串便以此物制成。”语气矜淡,说到此处,那唇边的浅笑与话语一同隐没。 死人……血玉?我心中一凛,惴惴不安地盯着那双湛碧的眸子,莫名的寒意浸入四肢百骇,玉珠串的来历竟是这般骇人。 第42章 如果玉珠有灵,我想回家 梦中的白衣人心灰意冷将玉珠串套在那双凝冷的皓腕上,只觉凄美到痛楚…… 套在腕上?我一激灵,不容置信地盯着那雪色人影,红衣女子已死,玉珠串自然是随女子尸体一并埋葬,怎么还会在他手上,还有小二房中无凤字的另一串,在梦里却梦见有凤字的一串,难道玉珠有两串?这前前后后竟毫无头绪,我轻挑了眉,诧异地盯着他,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出:“那玉珠有多少串?” 碧眸炯然锁住我的眼脸,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一串。” 一串?我怔了怔,心中有哭笑不得的僵硬,是了,在小二暗格中我只发现一串,安抚着自己疑虑的心,释然道:“鸣王手中有一串,并无凤字,那串难道是假的?” 他毫无表情的面,骤然浮起一抹浅笑,那银色的发,碧眸红唇说不出的邪魅,心莫名地一慌,寒意自脚底窜入,便是一阵哆嗦,忍不住别过眼去不敢再看,再抬头时,那魅惑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心臆之间却更是惶恐不安,刚刚的他似乎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莫冉楼,当真是个谜。 “不假。”半响,他缓缓开口。 我喉间干涩,神色幻散一会又问道:“明明是两串啊,只是一个有字,有个无字罢了,那刻凤字的玉珠串与无凤字的玉珠串有何区别,?” 他淡淡一笑:“两串为一对,男女各配,无凤字的玉珠是雪域高原出产的一种红色的玉石,叫贡觉玛之歌,俗称高原血玉,代表传说中当惹雍湖的女神贡觉玛的歌唱,为男所配,有凤字的便是凤玉,为女所配。” “传闻血玉通灵啊,遄怀愿望,心念够强的话便会实行,凤兄怎会有如此宝物?”那毛脸大汉俨然已被点燃了好奇之心。 “他是翠倾城第二个钻石王老五,有宝玉也不奇怪。”我淡淡道,心念却一转:“当真如你所说,得到血玉,愿望便会实现?”果真如此的话,我如果得到此物,真的能实现愿望吗?首当其次要解决腹中的胎儿,这么说好像有些残忍,可是,我实不想作未婚妈妈!突然从身体里掉下一块肉感觉很奇怪耶!再不然,舍弃官然,回我熟悉的现代来个起死回生! “或许。”他为何总是如此淡然,玉珠串呐,宝物!难道那内心果真如他的面一般波澜不惊吗? 不过他说或许?或许就是有可能喽,我心中一喜,恨不得即刻得到玉珠串:“那有凤字的玉珠串在何处?在你手中吗?借我使使如何,我保证用完了就还你,我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儿,我想离小二越远越好,还得抛掉那个古怪的梦!”顺便无痛人流解决掉胎儿,再让官然喜欢我!这两句我只敢在心中小心嘀咕。 “梦?”他微一挑眉。 “对啊,你不知道,我一碰到那个无凤的玉珠,头就会晕,心就会痛,还会做奇怪地梦,梦里女子的相貌居然跟我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耶,那对玉珠串是不是受过诅咒啊,碰过的人会有心灵感应的?”我眨了眨眼,手指抵着嘴唇,心中甚是疑惑。 “你说什么?”他突然失了笑容,似有风雨欲来的朕兆。 “奇怪吗?我也觉得奇怪耶,莫不是你也梦见过,那个叫凤的男子也穿了身白衣,真不知你叫凤是叫真的还是叫假的,明明是莫冉楼,却又叫凤,不是很奇怪吗,当真是个怪人!”这边的人除了梅宝官然与清幽都好像不太正常! “你说什么?”他眸光一沉,鸷冷的紧锁住我的眼脸:“你自何方而来?” “我?连我都无法置信,便是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是从异世界过来的人,总之,你将玉珠串借我使使,完后我自会还你,还有玉珠即可实现愿望,你又何必浪费时辰在此混喝等死,瞧着头发都熬白了……”当代极品“白毛男”啊。 他目光渐疑,银眉下碧色的眸子散着从未有过的迷惘,一瞬便已暗自深沉,狭长的眸子微眯定定的凝视我。 心中一惧,我被瞧的毛骨悚然,只盯着他缄默着。毛脸大汉就傻愣愣地盯着我俩保持沉默,我从未如此希望他此刻能骂上一两句脏话来调节过缓的气氛。 白色身影缓缓直起,我定定看着,心中甚是惊惶恐不安,这些天来,他一直坐着,我从未想过他会起身。 难道,他要将玉珠串借给我了吗?可为何眼神如此骇人,见他逼近的身影,我顿时惊恐失色,脚下虚软,踉跄退了几步捂了嘴将惊慌掩在手下。 见他此时邪魅的面,心中思绪早已紊乱,当下又是烦躁又是焦急,心中沮丧无比,为何思绪都不随我的脑子运转,我应该不害怕他的,可为什么,我如此惊惶不安。 淡然的声音飘入耳中:“你果真从异世而来?” 我一咬牙,瞧着他的神情怪异,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嘴边缓缓浮起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眼神中有一抹异色:“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殷如玉,殷如玉……也对,我是殷如玉,是小二的棋子,我咬着唇力持平静的笑容,心中惶恐却更甚,瞧他这般,难道要对我不利,怎么办,刚刚还一心求死的我,几乎不敢瞥视那咄咄逼人的碧眸,种种的情绪纷沓而来,攥紧了衣襟,我又退了一步,想逃的冲动恨不能将自己焚烧待尽。 此刻,勿须玉珠串,只求他不再靠近。 正当思量之际,只听木门开锁声,我瞬然抬头,看到清幽难掩欢喜的面:“如玉姐!我来接你出去!” 第43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面色惨白,不及细想便将那灼人的视线撇在脑后,信步冲了出去,拉着清幽便跑,冲到地牢阶梯,神志又突然清醒。我这么逃走算什么呢,未免再多生端儿,于是压了心中惶惶,揉了揉脸挤出一抹笑容,复然折回,却不敢看他的眸子,只注视着他的唇道:“我是殷如玉。” 那红唇紧抿着,嘴角微勾,浅浅浮现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见到那抹异样的笑容,我寒毛耸立,一瞬也不敢再待,也不敢问玉珠串的事了,便弹跳了开去扭头便跑,直到冲出地牢眼见铁门被关上,我才仓惶地呼了一口气。 “如玉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里面的人欺负了你?”清幽端疑地注视我,汾然道:“要不要我让狱卒教训一下他们?” 我一愣,倏然摇了摇头,我可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不过,我怎么会被放出来?思虑片刻,隐去眼中凌厉的光华:“清幽,是王爷让我出来的?” 清幽摇着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王爷还没回府,我跟秀姨说了如玉姐怀了王爷的子嗣,秀姨就说不能让如玉姐待在那孤冷的地牢,放心吧,王爷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不用担忧。”她扶着我的手臂住处走去。 怀了王爷的子嗣,听了这句话,我不知是悲是喜,如果不是呢?我眼神黯然,不过,秀姨,那又是谁?我低了头带着试探:“王爷如怪罪秀姨可如何是好?” “如玉姐又不是不知王爷是秀姨一手带大的,王爷那么敬重秀姨待她如娘亲一般,又乞会怪罪。”说着,清幽更小心的扶着我又道:“如玉姐莫要多想,现在有了小宝宝可不比从前,要好生安养才是。” 我撇了撇嘴,这宝宝是谁的我都不知道,说不定,在此之前我就回去了呢,况且,腹中胎儿我也不曾想要过,所有的一切我真的不想承担,心中渭然一叹,只能对真正的殷如玉说对不起了。 想着,我俯视着清幽小小的鼻头,她还是个小孩,叮嘱我的神情跟老妈子似的,看来她是真的关心我。如果我逃走,小二会不会降罪到她头上呢?会不会也将她打入地牢或杀之而后快? 想到小二残忍的眼神,我眉头紧蹙,我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顾别人,只要小二回来,腹中胎儿的事自会人尽皆知,到时我怎么说,如果小二从未碰过殷如玉,或那些天根本未碰过她,那后果……我握紧了拳头,摇了摇头,晃漾着脑中混乱的思绪,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要尽快逃才是。 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安稳,时间一天一天消逝,小二就快回来了吧,离危险越来越近了,我坐卧不宁,王府守卫又森严,我几次要出去都被拦了回来,理由众多,想着小二可能会有的行动,我一阵惊悚,脚步迈动的越快,心中甚是焦虑。 来回转动,口中念念叨叨:“上帝,你要帮我,我那么信仰你……”开了门,见门外来回穿梭的仆史,心中一凄冷,缩回了头:“各路神仙,谁听到了快来救我,谁来救我……”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清幽清脆的呼唤:“如玉姐!” 我心中一激荡,神色努力维持平静,挂上僵硬的微笑开了门。 门外的清幽着装轻便,一头青丝束在脑后随风飘舞,甜甜地笑着:“炎王要出外狩猎,如玉姐要不要去,这几天见如玉姐焦燥不安,似乎闷坏了。” 我神思一恍惚,心中狂喜到跳脚,便使劲的点头,努力掩着眼中精芒。暗暗思虑,头顶三尺有神灵,以后要好好烧香敬佛才是。 “我就知道如玉姐一定会高兴。”清幽面上划过索然的味道,拍了拍手,从门外立即走进两个婢女:“替如玉姐换了便衣。” 清幽两片娇小的唇笑着:“如玉姐,我去准备准备,可不要颠簸了身子。” 我点点头,难得乖巧的没有挑剔衣服的颜色,任婢女们为我换上深红的劲装,为我挽头发的手劲拿捏的极好,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瞬间这些人的面孔在我心中都变得极其可爱。 心中难掩的狂喜,就要离开这鸟笼了,然后就可以去找梅宝跟官然,想到就要触及到官然清雅的俊颜,禁不住叹了一声,此刻的我该是怎样的欣喜啊! 须臾,进来了一淡红身影,是清幽,她伫在门边笑道:“如玉姐,都准备好了,就等如玉姐上马车了。” 我眼神一亮,嫣然笑开来,如破云的日光灿烂非常:“好!” 清幽淡淡点头,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府大宅外偌大地砖上站着百十来人,全着劲装,身后背着巨弓箭囊,全部清一色高头大马,炎王一身雪色镶金边白袍,长发以金冠束起,显得意气奋发。 见我来,挑起浓眉,揶揄道:“本王可是出巡狩猎,不是四下游玩观景,某些人如若不支,本王决不牵强留她。” 这臭小子,仗着是豪门权贵便如此高傲自大,瞧着年龄尚小,便如此嘴贱,不挫挫他的皇家锐气,难消我心中怒火,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离王府远些才可为所欲为,我便忍了,道貌岸然上了马车,严重的无视他! 见他吃瘪,神色阴沉,讪讪地调转马头,我心情大好,暗叫过瘾,乘这机会我便狠狠地耍他一耍,把我对小二的抱怨都发泄到他身上,谁让他从一开始就没对我好脸色过,小二家的人物都是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材,找机会一定要都把他们灭了。 淡然坐着,左手不禁抚向平坦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吗?我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呢,见到了官然之后,我要怎么办?他会接受吗? 风拂三月,已是春天了。 松散了紧蹙的眉,我揭开帘子看着满天地的春色,心中万般无奈无法言明,只望路前莫在有风浪,在我心上碾过的那些痕迹,我可以通通不在乎,只是,让我跟官然安安稳稳见上一面吧? 第44章 狩猎 渐行许久,马车停了一边,清幽揭了帘子道:“如玉姐,到了!” 到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没回过神来,听到清幽这般说着,我便凑过去看,马车外蜿蜒无尽的翠绿树林,密密的树木如撑天的巨柱。 “将马车停至那株巨松下。”小三侧马而前,沉着吩咐,声音中略有压抑,大概受我的那份窝囊气还没消散。 清幽听着便来扶我,我便将手放入她手中,见她闪耀的眸子,我便催促她假装无意笑到:“好清幽,炎王在看你呐,你跟他去一起吧。” 清幽俏脸一红,嗫喃道:“清幽陪如玉姐。” 人群还未消散,此刻不便逃离,我只好点点头让她扶下了马车。 清幽牵了匹赤红宝马,马头上有鲜红的缨穗装饰,威风凛凛很是精神,我指了指自己,心中一慌:“给我骑吗?” 清幽点了点头:“是啊……哦,对了我都忘了,如玉姐不方便,清幽好笨喽”清幽一拍脑袋,讪讪地笑,转了头要将马牵走。 有马更好,方便加快逃跑的脚程,我急急喊住她,一咬牙,爬了上去坐在马鞍上,虽然我只在公园骑过马,但这马应该是训练有素不会将我甩下才是。 清幽随后而上,骑了同样精神的马匹,没想到清幽娇娇弱弱地样子也会骑马,我摇摇头,侧马跟着队伍前进。 重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骑马穿行林中,只听见马蹄踩在青草上的声音,怨不得古代贵族善勇好骑,这么好的环境打猎实在惬意啊。 “勇士们,想我西临国是马上得天下,狩猎自是不在话下,各位好好表现,谁猎最多,本王定会好好赏赐他!”小三虽未及冠,气质却与小二那份特有的皇家贵气迥然相似,看到此,我不禁唉叹老天不公,明明都是人渣却为何这般好命,有幸生在皇家。 猎手们欢呼一声四散侧马意气奋发的向密林中冲去,我讪讪地小心骑马,俯身贴向马的耳朵:“亲亲马儿,要乖乖哦,我可是孕妇,你可不能欺负一个孕妇哦……” “怎么?怕了?”小三调转马头,一脸揶揄。 “谁怕了。”我吼回去,虽然有那么些底气不足。 “是吗?看你目中黯然,虚软浮燥,不是怕是什么,女人就是女人!”他一脸鄙夷。 可恶,明明就是一个乳嗅未干的小毛孩,太目中无人了,我使劲白了他一眼:“本人眼睛小,当然不聚光,没错,炎王眼睛是很大,但没听过一句吗吗?眼大无神,死鱼眼!” 他听着气极,脸面扭曲:“可恶,你这女人,自哪学来的伶牙俐齿,目中无人的,胆敢对本王如此说话!” “胆敢对本王如此说话!”我边学他说话,边吐舌头:“不知谁笨嘴拙舌,就会拿身份压人。” “你……”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清幽自身旁轻轻揪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再说,我哪里理会她,不挫他的锐气,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好,本王便不追究。”他一甩袖仰声道:“本王可不要无用之人追随,你竟然跟随而来,便要展露身手,嘴巴这么厉害,就猎几只猎物过来,我才信服你。” 猎物?我眼睛一转:“只要我猎得猎物,不管我用什么法子都行?” “自然,只要不为伤天害理之事。”瞧他一脸正气,以为自己是如来佛啊,唾弃之:“你以为别人都跟你家族一样变态啊,嘴巴超贱的小屁孩!”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他挑高了眉,显然没听清。 说清楚给他听就是无脑袋生物了,我一撇嘴:“我说,王爷英姿飒爽,到了猎场就该去大展雄风,跟我们女儿家沦为一流成何体统,我这便去狩猎了,王爷如果虚软浮燥就回府去。” “……”他俊脸一黑,瞧着我身旁的清幽道:“清幽,你过来。” “清幽,不要过去。”我拉了清幽马匹的缰绳,嚣张的看着那两簇愤然的怒火,不要怪我欺负小孩,谁让你投错胎谁人不做,偏做了小二的亲弟,偏偏你二哥谁人不惹就惹了我殷如玉。 “清幽。”小三怒邑了眼脸,眸中压抑着愤然。 “如玉姐。”清幽森然,委屈地眼神在我两之间溜转,怕触动那一触即发的弦子,进退两难,只哀哀唤我。 这丫头,是抓着我的把柄了,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算了,人家好不容易有个王爷疼,随她去吧,我讪讪地松开手,自言自语道:“准备准备,打猎去了。” “身上空无一物,凭这还打猎?”那阴魂不散地家伙又冒了一句。 “那是我的事。”我头也不回,骑马朝马车奔去,刚有看到马车上有食物、网兜类的物体,男人有男人拼杀的方式,女人就得有女人斯文的方式。 “这到有趣。”小三嘟囔着便跟了来,似乎将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充当起好奇宝宝来了。 网兜刚刚够大,我欣喜的拿了,将绳子塞在清幽怀中,又转过身去拿了面食类干粮,然后一脸兴冲冲地上了马,侧马行至小三身前,无视他道:“哪里猎物多,就带我们去哪里。” “你是本王什么人,本王凭什么听命于你。”小三脸色兀变,恶狠狠道。 “要看就得服务。”我眼神鄙夷,清亮的眸光淡淡射向他,就不信你不听。 “哼!”果然,他狠狠睨视我,随即无可奈何的目视前方:“驾……”猛一甩马鞭,马儿吃痛愤力向林中冲去。 瞧着似是颠簸地厉害,我微微一怔,现在可不比从前,腹中胎儿承受的了吗,可是这胎儿……我一咬牙猛一甩马鞭,小产就小产掉吧,我不在乎了…… 远远看见小三白色的劲服,眼前突然袭击一阵模糊,我摇了摇头,抬头望望天空,隐隐从叶缝中看到湛蓝的天空,云朵缓缓聚集,拼凑而成一双碧绿的眸子,心中一紧,猛一拉缰绳,马便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小三已经下马,双手抱胸一脸“我看你怎么办”的神色。 我斜睨了他一眼,在野禽经常活动的地方固定数根长绳,把二至三根小绳合成的粗绳挽成活套,一个挨一个地绑在绳子上。然后在活套周围撒上捏碎的面食。 “走吧。”我一仰头:“这四周风景不错,我们去看看。” “这样就好了?”小三一脸狐疑,一双黑眸明显写着不可能三字。 “此乃瓮中捉鳖!你这种退化的恐龙是不会懂的。”死小孩,好好学着吧,一天到晚就会吹牛瞧不起人。 “你又在胡言乱语,恐龙是何物?”小三汾然道:“听着不像好东西。” 我莞尔,嘴巴一扯,毫不客气的笑开来:“恐龙可是好东西,是最强的……”废才。我在心里补上一句。 “当然。”小三不置可否。 我啼笑皆非,注视他俊挺的面,依稀可看到小二的模样,心中暗嘲,能思考的无脑袋生物! 路旁无名的小野花静静绽放,缓风徐徐,拂在脸上有种淡香的暖意,如果,如果有如果,我想与官然就在像这样的树林里生活,无忧无虑,当然,还有梅宝,我拉了梅宝柔顺的手指,对她淡淡一笑,她也回应我一抹笑颜,心臆间又是一阵怅然,曾经的我对平静的生活不屑一顾,现在想要回那份安宁会是一种奢望吗?抚着小腹,可现在的我,还回的去吗? “有动静了!”清幽突然惊悚地喊:“叫声好可怕!” 有动静了?这么快?四人眼神在对方身上互相溜转着,下一刻身形突然一起迅速往下饵处奔去。 第45章 奇怪的貂儿 “扑啦啦……呱叽……”一阵阵奇怪地叫声,从四面八方涌上了一群野禽,上背紫棕褐色,下背至尾上覆羽为灰橄榄色,围绕头侧和喉部有黑色项圈,胸部灰色,下体余部棕黄,这些像鸡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怔了怔,见它们来势汹涌,我嘴巴一咧,管它咧,大丰收啊! 它们成群结队地飞到套扣跟前,争先恐后地啄食地上的面食,有的被套住了腿,有的被套住了头,几只发现自己落入圈套后,开始扑腾着翅膀使劲挣扎,那绳子可是我费劲心思绑好的,越挣扎绑的越紧。 那些傻不啦叽的古怪鸡见逃不了便抛开挣扎,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吃起来,地上的面食被吃光了,一大群扑腾着跑走了,被套住的几只,想走也走不了,只傻了眼待在原地使劲叫唤。 收获是相当可观的,从小三瞪视我的眼神就可得知,小屁孩,让你从门缝里看人,我再瞪回去。 “如玉姐好厉害啊!”清幽眼中的惊叹攀升成崇拜。 “不过只是几只石鸡,此类愚笨之致,不足为奇。”死鸭子嘴硬,我睨了他一眼:“清幽,别都捉了,我要钓大鱼!”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小三眼中闪过丝愣然,眼神提防不已。 “放心,不是钓你!”我炽炎地笑他,毫不掩饰口气中的嘲讽。 将网兜埋在土中,四下用长绳绑住吊挂在树枝上,那些只蠢鸡左蹦右跳,活活的诱饵,我淡淡一笑:“退远一点,不要惊动猎物了。” 四下安静,只有鸟儿盘旋上空的鸣声,躲藏在暗处,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见林中窜来一只棕色的身影。 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我以为会钓到狐狸狼啊什么的,只是那个是什么动物,似乎从没见过,体长不到五十厘米,通身披满深褐色的长毛,喉部布有白色环形斑纹,身后拖着一条蓬蓬松松大尾巴,看起来像只大松鼠,大眼骨碌碌的转动,似有灵气,总之长的很讨喜。 “长的好可爱啊!”清幽赞叹,眼神中浓浓的喜欢。 “嘘……小声点,石貂视觉十分敏锐,警惕性极高,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得不见踪影。”小三拍了拍清幽的脑袋,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这真是奇怪,石貂生产于高原之中,这树林怎会有它的影子?当真是奇怪。” 石貂?没听过,不过眼前的这只石貂长的好可爱,小尾巴多俊俏啊,眼瞳子神采奕奕透着光彩,这小家伙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挠了挠头,难道上辈子我是石貂抬胎? 那只石貂似乎极饿,看到那些只傻鸡,眼神流露出刻骨的欲望,灵巧的身躯,飞快地向前跃进,那一条蓬松的长尾,不停地来回摆动,太可爱了,好喜欢好喜欢,要不要抓它呢,我开始犯难。 那些只傻鸡见迎来冲来一只庞然大物呆愣地不知如何是好,小三急不可奈推了清幽一下:“将箭拿来,我要射下它。” 我一听,愣了愣,下意识踢了他一脚,握绳的双手一使劲,“刷……”网兜破土而出将那些傻鸡与石貂一起网住。 “大胆,你竟敢踢本王。”小三一骨碌从草上站起,浓眉横挑,怒目相视。 “谁让你将身子放在我脚下,没怨你碰脏我的脚你就该庆幸了!小屁孩。”我白了他一眼,看向吊在半空的石貂,这种感觉真的好熟悉啊……奇怪,我有见过吗? “该死,你敢小瞧本王!”小三还要再说却被清幽劝住了,那楚楚动人眼神连我看了都浑身酥软,小三溶解在那温柔的眸光中自是不再言语。 清幽扶了网兜方便我解下,石貂胡乱挣扎,手爪划过,她一声痛呼,网兜瞬间松了下来,摔了我一头一脸,脚下一滑,猛一下狠狠摔在地上:“哎哟……”我下意识捂住小腹,心中惊惶占据了我整个思维,宝宝…… “如玉姐!”清幽尖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扶了我,口中急切唤着:“如玉姐……你没事吧……” 心中激荡着,为何我要如此惊慌,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不是为这胎儿生不如死吗,可为何第一时间想护着这个胎儿?我咬着唇,眼神茫然,面上难以掩示的苦涩,在这潜移默化中,我似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摔了一跤而已,至于吗?”小三嘲讽,眼神中的鄙夷毫不保留的承现。 “王爷,你怎能如此说话呢,你不知道如玉姐她……”清幽急着为我辨护,口不择言,我心下一惊连捂住了她的嘴道:“我没事。” 清幽大眼瞥着我,忧怨的点头。 虚惊一场,我轻叹了声,俯下身子低头看着网中挣扎的石貂,下意识喊:“貂儿,貂儿莫怕,姐姐疼你。”那小精灵似是一愣,停止了挣扎,扭了头来看我,黑碌碌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眼神与眼神的冲击,我捂着胸口,疑惑眼前只是一只小动物,却让我熟悉到惊心,凝眸于那乌黑的眼珠,口中喃喃不自径又唤:“貂儿……” 石貂眼睛突然一亮,隔着网兜依在我的脚边轻轻的蹭,柔软的肚腹,好舒服,我不禁笑着,蹲下身子抚着它宽圆的耳朵,这种顺滑的触感……似乎触及过,在哪儿触摸过呢,我眼神一乱,神思已恍惚起来。 “这石貂好生奇怪……”小三抱着胸隔着石貂兜圈子,口中啧啧有称奇:“石貂怕生,对你却如此亲近,莫不是这石貂是你养的?”说着眼神逼视,紧紧锁住我的眼脸,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黯然的摇头,随着双摸了石貂一把,那小脑袋蹭在手掌之间,一脸舒适。 “王爷!”一声洪亮地嗓音传来,伴着马蹄向这边冲来,是一劲服猎手,随后又跟来几人,身后马背上自是好收获。 “好样的,不愧是我府中勇士,各各身手非凡……”小三急着去夸耀属下,也不顾及石貂了。 揭开缠绕在石貂身上的网兜,扑腾着一大群傻瓜鸡拔腿就逃,石貂紧偎着我的手没有逃开的意思,我盯着那圆圆的眼珠,心中蹉跎,难道是殷如玉以前救过这个貂儿,所以这貂儿对我极亲热,这样说来那突涌而来的熟悉感就是殷如玉身体的记忆了?应该是这样吧。 “王爷,天色不早了,山脚下客栈已清理妥当,恭请王爷。”其中一人倚身行礼。 满天晚霞,残阳如血,我抱了貂儿随清幽上了马车,一行人漫步向山下客栈行去。 第46章 真的要脱离恐惧了 “这貂儿可真可爱!”清幽比了比手指就要来摸,貂儿大眼一转咻的一声缩到我的身后,清幽面色一僵,讪讪到:“这貂儿不喜欢我,难道清幽脸上写了坏人不成。” 我掩了嘴巴一笑,心中郁闷扫却不少:“我脸上也没写好人二字啊!” “可是它看不见我很喜欢它吗?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清幽,偏心!”清幽扁着嘴巴指头戳向貂儿小小的鼻头,只换得貂儿凶恶的眼神:“你看,你看……”梅宝瞪着貂儿抱怨。 “傻清幽,貂儿只是动物而已啊。”我淡淡一笑自身后抱了貂儿抚了抚它的头:“你以后对它好,它就知道清幽是好孩子了。” “可是貂儿吃什么呢?”清幽歪着脑袋,满眼“我以后拿什么讨好它”的问号。 “这个……”我一愣,貂儿是被傻鸡引来的,一定就是食肉动物了,只是,记忆中连兔子都啃骨头,当下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于是瞥向马车外的小三,语带暖昧道:“他似乎较为了解,清幽不如自已问他。” 清幽郏边绽开一朵娇羞的红晕:“如玉姐莫要寻我开心,炎王只是与清幽熟识,如玉姐莫要乱猜。” 我不置可否地笑:“傻清幽,我只要你问他一问,你怎得多生事端,我可没提炎王与你的交情非浅,瞧你脸红的,莫让他瞅着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呐,谁不知道他宝贝你。” 清幽见我如此说,脸色更红,咬了咬唇埋怨道:“如玉姐又说了。” “好好,我这便住口不说。”我笑了笑,抚了抚身侧貂儿柔软的毛发,貂儿眼珠骨碌碌的看我,舔了舔我的手,一下跳进我的怀中,胸口漾着奇异地感情,我皱了皱眉,半响压抑不住疑惑问道:“清幽,你也追随辕王一段时日,你可知那地牢中,所关的白衣人是什么身份?” 莫冉楼,翠倾的第二大钻石王老五,却又叫凤,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他身上有种致命的诱惑,还是,因为他手中有神秘的玉珠串,或许只是我想要得到玉珠串,好让我的愿望得已实现,才这般想了解他吧。 “哦,如玉姐是说那个白衣人吗?是倪护卫关押的,也不曾跟我说过,辕王的事,清幽也不便过问,应该是得罪了王爷吧,不然怎会被关押了……”清幽摇着头,似是惋惜:“那人真笨,谁人不得罪偏得罪王爷,不被关也不行了。” 得罪小二?切,是小二先挑衅吧,那个萨达姆二世!心念一转,问道:“那你知道玉珠串的事吗?” “玉珠串?那是什么?是饰物吗?”清幽一脸疑惑。 原来她并不知晓,看来这事小二真做到了绝密,我敷衍地笑笑,挑了帘子往外看去:“好像到了,我们下车吧。” 清幽点了头,过来扶我下了车,貂儿亦随着我左右,不离不弃,我便抱了它步上了客栈二楼。 这房间似乎都已被整理干净了,清幽铺了铺床抬头道:“貂儿乖,自己下来,如玉姐要休息了,莫要吵她。” 我挠了挠头,哭笑不得说:“你说话它未必听得懂,况且,我正抱它呢,它也下不去,不过,清幽,你说这地方离翠倾有多远呢?” 清幽嘴角缓缓浮起一抹笑容:“如玉姐恋着翠倾城呢,也不怪如玉姐待了那么久,此处是朝阳山,离翠倾只一山之隔,近着呐,如果如玉姐念着翠倾,明儿个我便跟炎王商量了陪如玉回那边一趟,可好?” 我微微一怔,心中泛过阵阵暖意,立即点头如捣蒜:“好!”当然好,居然能这么轻易回翠倾,当然是好了,也不知梅宝如何了,亦不知官然怎样,莫冉楼说官然与龙在青一起,或许官然不会在翠竹萱了吧,好歹也认了个知县父亲。 “那清幽差人送上茶点,再去问炎王的意思。”清幽笑了笑便出去了。 “貂儿,我就要去翠竹萱了,你替不替我开兴?”清幽刚出去,我便不顾形象将自己与貂儿扔在床上,嘴巴咧到耳际,陡感觉哪里不对,才发现肚子有些沉闷,眼神立即黯然开来,喃喃道:“貂儿,你说这个小孩我要是不要呢,我还没有赚大钱,还没有被官然追求,还没有实现愿望,现在居然要做未婚妈妈,甚至连宝宝是谁的我都不知道……呜呜,貂儿,我是这世界上最可怜最可怜地人了!”我假哭了几声,见貂儿似有灵性般瞪着水汪汪地眼珠瞅着我,我便在它小脸上狠狠亲了几口:“这肚子里的小孩有你可爱么?不对,长得像你可不太好,要长就长得像我家官然,你没见过他吧,他长得可谗人了!” “叩叩!”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我还没答应便被推开了,来人是小三,身后跟着一脸无奈地清幽。 “听清幽说了,你想回翠倾?”小三开门见三问道,语气不甚讨喜。 “恩。”我也不看他,只逗着怀里的貂儿,敷衍着。 见我如此回应,他立刻轻谬地冷笑:“你回翠倾做甚?莫以为你在翠倾的事无人知晓,水性扬花,之前的事本王懒地过问,以后即是我皇家的人,就莫丢了皇家的脸,你那淫秽的嘴脸给我收敛一点,莫怪本王以后当真将你杀了!” 清幽在他身后黑着脸睨视他,又偷偷看了下我的脸色,见我无多大波动才悠然叹了一声轻揪了他的衣袖道:“炎王,如玉姐不是那种人,莫要误会了她,以后,清幽为辕王办事,也要如此的,炎王不信如玉姐也不信得清幽?” “你是你,她是她,怎能混为一谈,没有以后,这次回去本王跟二哥要了你,你以后只为本王办事,也休要跟她打交道,莫被她带坏了。”小三汾然看着我,口中却极尽温柔地与清幽说话。 我揉了揉脸,将貂儿放了,起身端起桌边的茶,抿了抿,是冷的,似乎对胎儿不利,不知为何,口渴地我就再没碰那冷茶,重新沏了热茶,喝了几口,见他俩还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似乎没将我放在眼中,我咳了几声道:“明日我确是要去翠倾一趟,炎王如若是不信我的人格,可让清幽陪我同去,我即已注定是辕王的人了,还不明大礼知分寸吗?” “……”小三尤如木头盯着我瞧了半响才道:“清幽随你去了,那谁侍候本王,你这般说,本王便信你一次,就让几个奴才陪你去了,方给你两日,事情办妥尽快赶回,本王不想途中出现任何差错!” 我回来才有鬼,等着被宰,一尸两命吗,我脑子又不是有问题,但口中却糊模的回应:“哦。” 第47章 惨遭失恋 清幽替我收拾了衣服,再装了大半袋碎银,叮嘱了许久才放我走人,活像母亲不放心出外的孩儿,明明比我小很多,我只不过有了小孩而已…… 忘却了所有,心臆之间一思及梅宝与官然,便雀跃不已,怎样的狂喜啊!终于离开了那个让人惶恐地王府,我又可自由自在熬翔天际了!离开了些时日,翠倾此时在我眼中如家般温暖,因为那里有翠竹萱,有梅宝温柔的笑脸,还有官然,只是官然在翠竹萱吗? “你们几个在门外等着,不许跟来,知道吗?”我勿勿瞥了一眼身后几个诚惶诚恐地随从,抱了貂儿,身子如蛇般灵巧地钻进了翠竹萱。 嘴角掩不住地笑意,白日里翠竹萱并无多少嫖客,这我是知道的,周围的姑娘似乎也不曾认出我来,也不曾在意,在梅宝晾衣的地方并不曾找到她,难道在房内,思量着,我信步向楼上冲去,脚步却是极轻,想给她一个惊喜,那个笨丫头,这些天不见我了,一定非常想念我吧。 门正关着,我轻推了门,眼珠溜转陡见床上有一抹红影,喜上眉梢正要唤梅宝,脑中突然一阵晕眩,心中愕然一震,猛咽了一口唾沫,喉中滑动,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和景。 床上被褥凌乱,上头正躺着一个蓝衫少年,露出精壮性感的胸膛,脸色有些苍白,只唇上那一抹嫣红,睫毛轻扇,似还在梦中,那少年居然是,官然,而着红衣的梅宝正俯趴在他胸膛上纤指抚在那如冠玉的面上,两人极尽暖昧的姿势让我眼前有些模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思绪。 我,被背叛了,呵呵,嘴角不自禁浮现一丝弧度,唇角却被润湿,才初春就这么热,连眼睛都流汗了…… “谁?咦?如玉姐?”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迟疑地唤了我一声,最终认出我来,惊喜地叫唤:“如玉姐,你回来了!” 梅宝一下抬起头来,眼中有惊喜,讶异也夹杂着星星点点莫名的情绪。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侧过脸,将无可抑制的酸楚及委屈掩了,整个人柳絮般朝楼下冲去,那前所未有的痛楚及酸涩潮卷般向我袭来,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我满心欢喜的回来,迎接我的不是梅宝温柔的笑容,不是官然温柔的怀抱,却是这付场景,我以为官然会喜欢我的,会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原来,我并不讨人喜欢,原来,从没人喜欢过我…… 我不想面对,亦无法面对,只能无声啜泣冲出翠竹萱。耶路撒冷,回去是死,在此是生不如死,那我情愿选择回去,情愿死在那个毫无人情味却熟悉的地方。 “如玉姐,等等,如玉姐!”梅宝在身后焦急地呼喊,心上压抑的酸楚已让我不能听见,只感觉一刀一刀将内心划的支离破碎。 腹中的胎儿已不能让我安然面对官然,我本已不敢奢求官然会接受我,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心中那份期望不被扼杀,只是,现下,连这份情絮也变成奢望了。想来,梅宝身家清白,纯朴甜美,配官然是再好不过了,我是残花败柳,谁都不配,心臆之间已然完全死心,连那份积极向上的心臆都好似死了。 身后的随从也不言语,只默默跟着,我也不知去哪,便在路边一个茶馆坐了,手指不由自主在腹间收紧,宝宝,我那么不想要你,你知道吗?可是,现下,我只剩下你了。 “殷小姐,发生何事,是否是刚刚追你出来的女子,是否要去教训她?”那身后跟着的随从见我如此,好意地问我意见。 我摇了摇头,无力的趴在桌上,手边好似少了什么东西,摸起来柔软的毛发,水汪汪的眼珠,貂儿,我的貂儿呢?难道刚刚将它丢弃在翠竹萱了? 回去吗?我心中黯然,眸中一阵涣散,不,我一点都不想回去,我不想看见梅宝及那张凌乱的床,只要看到梅宝的脸,我就想到官然衣衫不整的模样,我真的,一丝一毫都不愿去想。 “你,过来。”我心灰意冷的对其上一人招了招手道:“见着了我刚抱的貂儿吧,我将它弃在翠竹萱了,你这就去替我抱它回来,我累了,不想去。” “是。”那人立好扭头往翠竹萱跑去。 神思恍惚,我只口中喃喃着:“陌路,陌颜,陌生亼,花开,花谢,花残败,无言,无语,无缘分,声茫,声息,声自知……”情到伤处,连我这般不解风情之人也会念上几句,这情字,当真伤人,真要做个木头般无情无忧无所伤,无欲无思无所求才好。 “啧,好酒!”一个豪放地男音响在耳畔,伴随着咕咚咕咚大口大口饮酒地声。 这是?我紧蹙了眉扭过头去,果真是那个姓仇的虬须大汉,旁边亦坐着的优雅地郭先生,他们怎会在此,都不知莫冉楼被捉了吗?主子在牢中受苦,随从却在外偷闲喝酒,悠哉地跟什么似的。 只是此刻,我心中烦郁之极,也懒地去过问,只想那人快快将我的貂儿带回好离开这伤心地。不就是一个大男孩嘛,不就是官然嘛,我不要他了,我不稀罕他了……不稀罕! “郭先生怎得不喝,如此好酒莫要浪费了,这以后约莫好长一段时日喝不着喽!”又是一阵咕咚咕咚咽酒声。 “楼爷吩咐之事何等重大,郭某不想因喝酒而误大事。”那郭先生虽如此说却也一口饮尽杯中酒,好似古代男都以喝酒为荣,越是涉及江湖,越要变成酒缸,似是酒量越大,便被人多敬仰一分。 楼爷?在说莫冉楼?真怪了,莫冉楼被关在了牢中,怎么吩咐他们,难道小二府中有奸细?我摇了摇头,就算有,那也不干我事,我自顾不暇了,没有精力再去理会了。 “郭兄当真扫兴,不喝了,咱去办事。”姓仇的虬须大叹摔了碗在桌上放了一个元宝迎声说道:“小二,陪你的碗,甭找了。” 两人一前一后远去,神情似是疲惫不堪,我托了头,谓汉一声,这世间的人都活得很累。 “殷小姐。”那人去而复返,怀中却无貂儿,那人神情黯然道:“貂儿只赖在原地,怎样也不肯随我来,我便使力抱它,却被咬了,小人也不敢动它,只好回来复命了。” “它不肯回来?”貂儿啊貂儿,你这是在害我呀,明知道我不想回去,你赖在那做甚,叫我情何以堪?心中怅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即是非我不可,我便亲自去吧,我又能再期待什么呢?来时欣喜,去时黯然,心中浓浓的哀愁笼罩了眼脸,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 第48章 官然中毒了 在翠竹萱的门边,我使力调整了情绪,唇边绽开一抹得体的笑容,对身后随从说:“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进去。”到时万一情绪不能控制,还可拖他们下水,我也好心安理得蒙混过关。 “如玉姐为何要跑,这些时日又去了何处,让梅宝好生担心。”梅宝一见我便扑了上来,紧攥了我的手臂不肯松开:“如玉姐失踪的几日发生了好些事,如玉姐再不回来,梅宝便支撑不下去了。” 我笑得有些疆硬,强逼自己不去想看到的那一幕,随口问道:“发生了何事,我瞧着翠竹萱似是并无变化……”变化的好像是你与官然的关系,我在心中默默念叨。 “翠竹萱尚且无事,只是这翠倾乱了,官然也乱了,都好复杂,如玉姐回来就好。”梅宝微一皱眉,又笑若嫣花看我:“如玉姐去了哪里,瞧着又瘦了,脸色也不好,哦,官然在房内,如玉姐刚怎得不进去看他?” 我去看他?原来离别这么久,只在我一个人在思念,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地单相思。 我应该要想到的,那次我扮作男子与官然去蝶恋花坊,梅宝瞧官然的眼神,原来官然的优秀并不只我人看见,我无耐地笑:“是不是莫冉楼不见了?官然也有了父亲?” 梅宝瞪大眸子:“如玉姐都知道了?” 我有些啼笑不得,我在带回小二处,如此际遇又怎会不知,于是淡笑道:“恩,都听说了,其实这次回来,我也待不了多少时日,这翠竹萱以后便交由你打理罢,你与……官然要好好的,此去,我也不便留你在身边,以后要好好的知道吗?” “如玉姐要走了?去哪里,是不是二爷要带走如玉姐?可是官然他……”梅宝急急要说什么,却被我打断,我现下从她口中听到官然的名,心中就嘶心裂肺地痛:“官然有梅宝的照顾是最好不过的了,我现下如此,亦不能让你跟着,最好将翠竹萱关了,你与官然相持相扶离开此处,永远不要回来。”我亦是逃了,小二的性子定要四处捉拿于我,怕是到时要牵连无辜,那个王府我决计不要回去了,我不要客死异乡!一尸两命! “如玉姐如此说话,莫不是发生大事了,是不是如玉姐惹怒了二爷,二爷要对如玉姐不利,即是如此梅宝更不能弃如玉姐不顾,梅宝要永远追随如玉姐的。”梅宝坦言着,眼中依赖更甚。 让你跟着?看你跟官然你侬我侬,非得要我嫉妒死吗,我虽喜欢美男子,但还是知道朋友妻不可戏的含义的,不管谁是第三者,总该有个人退出,而我已失了那个资格,所以只能选择退出,要是让梅宝跟着,官然定会相随左右,我怕到时在哪个风雨交中的夜晚,我一个控制不住将官然解决了——吱,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龌龊事…… “梅宝,我不是殷如玉,不要追随我,跟着我不是明智之举,官……官然他的人口可托付终身,我知道,你们会幸福的,对吧,就此话别吧,我这就走了。”此时的心境烦燥不已,亦不知该如何思绪,很是矛盾,我想官然下楼来,又不想他下楼来,这一别,怕是以后再难见面了,我的——初恋,呵呵,单相思而已,想着,心下很是苦涩,如果我不被若水带回王府,我与官然可能就不是现下这般了吧。 “如玉姐在说胡话了,如玉姐就是如玉姐,怎的不是了呢。”梅宝眼中泛酸,冉冉含泪:“官然一直担忧如玉姐,如玉姐好不容易回来,怎又将他推托给我,官然受了伤还未醒来,如玉姐这就要走,待他醒来,我如何与他说,他定是要怨我的,如玉姐怎能走呢……”说着泣不成声的拭泪水。 我听了亦是心惊肉跳,只攥紧了她的手臂:“你说什么?官然受伤了?怎会,他与龙在青相认自是团圆大喜,怎得受伤了?是何人所为,这些时日发生何事了?” 梅宝只定定看着我,神情凄苦,眼看又要哭泣,我忙哄了她,脚步亦不由自主朝楼上跑去:“伤了哪里?伤的重吗?找大夫看了没有,大夫如何说的?” 梅宝只哭:“昏了几日还未醒来,大夫说中了奇毒,现下浑身火热,我只得每日用凉水给他拭身子得以降温,刚刚如玉姐突然回来,却又陡自离开,梅宝,梅宝几乎,几乎快不能活了……呜……”她说着越来越委屈,越来越伤心,我也心痛非常,心臆之间隐隐窜过一抹雀跃,原来,梅宝只是为官然拭身子,原来他们并不曾如我所想,幸亏了貂儿,不然,我要错失多少……只是,官然为何会受伤,又中毒? 手抚他官然略显苍白的睡颜,鼻中一酸,禁不住想落泪,却强抑住自作镇定的问梅宝:“是何人下的毒?” 梅宝只茫然的摇头:“发玉姐莫名失踪后,起先我只认为是如玉姐贪玩并不曾在意,我便让他安了心去办事,这些日了,如玉姐依然沓无音信,官然似是知道二爷的事,便去寻你,几日后陡回翠竹萱,见如玉姐还未归来,便气极攻心,吐了血一直晕迷至今,中途梅宝寻大夫前来看过,大夫说是内伤,还中了毒,梅宝,梅宝手足无措了,只盼如玉姐快回来,上苍有灵,如玉姐总算回来了……” 官然去寻我,是为我受伤中毒的,我亦颤着双手抚着官然苍白的面孔,神色悲凄:“当真不知中的什么毒吗?他,会不会死?”官然知道我与小二的关系了?难怪那些日子地我时冷时热,他是寻我受伤,那么,一定是小二所为了,天,小二那种人怎能苟活于世,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之人? “如玉姐莫要说丧气话,如玉姐就是良药,只要如玉姐在,他定会好的!”梅宝眼中灼灼的信任,我只能无奈地笑,扭头瞥了官然苍白的脸道:“梅宝将楼下随我来的人打发了,就说两日后,再来寻我,上楼时顺便带些酒过来,将水换成酒。” “是。”梅宝不置可否地下了楼,行动迅速。 我侧过脸,屏住呼息,抚在官然额头上,果真很烫啊,心中瞬时酸楚不已,嘟起了嘴巴只想抱着他一起哭,离开的这些日子,我也不好过呀,无时无刻不在受煎熬,原以为好不容易回来便能安然逃走,看来又走不掉了,官然现下如此,我怎能离开。 “如玉姐,酒我端来了,还有这个……小家伙。”梅宝指了指挂在她腿上的貂儿,一脸无奈。 我亦尴尬地回了个笑容道:“它似是饿了,你带它下楼给它些吃的,它应该吃生的肉食吧,鸡类的动物是最好不过了。”说着朝貂儿微微一笑,安抚它道:“乖貂儿,梅姐姐带你去吃大餐,乖,莫要赖在她身上。” 貂儿似是听懂了,从梅宝腿上滑下,梅宝便将他抱了,冲我一笑下楼去了。 梅宝一出去,我便着手脱官然衣服,面上的担忧不自禁又染上了的抹酡红,口中念念有词到:“官然,莫怪我,我决不是占你便宜,只是用酒精替你试身子,你放心,不会让你都脱光的,现下你都这般了,我决计不会霸王硬上弓,你放心好了……我开始脱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醒来跟我抗议,真的,你醒来吧!” 第49章 亲昵的暖昧 只将官然的衣服褪至腰际,我便尴尬地不能自己,官然虽瘦,但应练武而肌理分明,肌肤很是柔滑细致。(……我想流鼻血,谁借冰矿泉水让我洗洗脸……) 见他双目紧瞌,因发烧脸上染着一抹不自然的酡红,心中那份不自在便化作浓浓的担忧,一遍一遍替他拭着身子,想他晕睡几天,滴水未进,身子怎过的去,没有营养只能使他身子更为懦弱。 想来,在现代,人生病了好像要打点滴,生理盐水还有葡萄糖,呃,这个有点难度,我抓了抓脑袋,脑门陡地一乍,算了,死马当活马医,用盐水跟糖水补充好了,总比没得强!思量之间,人已冲出房间,下了楼找了些糖跟盐用热水泡了便急急跑上楼来。 替他整平衣衫,使力扶他起了身将他靠在床沿,轻轻唤着:“官然,醒来,补充些麦芽糖,对身子有好处的,听见了么,醒来……” 官然仍是毫无反应,整个人毫无生气的睡靠在软枕上,如死了般,我心中揪痛,鼻子一酸便要落泪:“你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我要你无事,你听见了么,要你醒来,我被人欺负了,你得替我报仇雪恨,你答应了吧,不能失言而肥,听见了吗,大丈夫一言九鼎,除非你不是男人,官然,你不醒来,你就不是男人!我就不喜欢你了……”说着更是泣不成声,用瓷勺舀了糖水凑到他的唇边,糖水顺着他淡红的唇角滑下,原是红嫣如血的唇,此刻却这般…… “官然,你醒醒,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回来了,你却不理我,你不醒来,我就真走了,再也不回来……”说着气话,我便又喂他,糖水仍是一滴滴滑落,官然亦无反应。 我便放下碗,情能自禁拥了上去,攀挂在他身上,将脸凑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哭:“死官然,死官然……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一点都不听话,真不乖,再睡就不理你了……” 他亦无声气的伏在我身侧,我便强忍住肆意奔流的泪水,喃喃道:“总得补充些营养不是……”说着便将泪水拭了,喝了半口糖水,使力撬开他的唇,盯着他的薄唇我愣了片刻神思有些恍惚,眨去眼中的蒙胧便垂了头口对口喂他,似乎能咽了,他喉中滑动,能咽了! 我几乎喜地跳脚,便又喝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又要喂于他喝,刚触到他温热的唇,眼角余光感觉那冠玉的面上陡自开合出一抹幽黑的细缝,我的第一个反应是,糟,官然皮肤裂开了,第二个反应是觉得奇怪,皮肤裂开应该是红色的肉,怎么是黑色的?想着,这才惊觉官然醒了,心中一懵,迅速离开他的唇,喉中滑动,一口糖水便被咽了下去,我使劲咳着,面色被呛的红润如血:“你,官然,你醒了……咳咳……” 黑眸被长睫缓缓覆上,难道又昏过去了?不行,好不容易醒来的,我急着刚要扑过去,那清澈的眸子又缓缓睁开,隔着一层迷蒙瞥向我,神色微微发怔,许久眉头微皱轻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抹淡淡地戏调,似是不信。 “官然!”我终是忍受不住,跳上前去将他紧紧拥住,抚他的手掌抚他的俊脸,吃尽了豆腐才道:“官然,我回来了,你怎得不看我?” 一只略凉地手掌抚向我的脸,头顶沙哑地嗓音迟疑地唤:“你,是真的?” 我听了,怆然将他拥紧,几欲落泪却强抑住,不想让他担忧便戏调到:“恩,我是殷如玉,我当然是真的。”接着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谁改假扮作我来占你便宜,吃你豆腐?” 见他不说话,我便抬起头,他脸色虽是苍白,眼神却有灼人的热度,紧紧锁住我的眼脸,似要将我刻在心上,我便笑了:“你终究是醒了,我如此喜爱你,你若死了,便算是负了我……”说着头微微垂下,脸羞的涨成猪肝色,——吱,我表白了!我跟官然表白了! 怕再有什么闪失,我便失去了他,怕他不再是我的官然,怕他成为我路过的风景,此刻的我,忘了自己怀了小孩,忘了自己的处境,他的醒来让我如此惊喜,一时情难自禁,便失口表白 不敢看他脸色,许久见头上毫无反应,难道他不接受?呜呜,我表白失败了,抱着那份尴尬及伤心的心情,我扁着嘴想跑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哭二闹三上吊,却被身后的力量轻巧地拉过。 官然猝不及防地擒住我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万千情绪,性感的薄唇垂了下来,缓缓落在我的面上,徐徐往下覆在我的唇上。官然吻我了,被喜欢的人亲吻,心中的那份感动无以言表,在王府所受的委屈化成柔弱无助的乖巧环住了他的颈子。 感觉那温热的手掌缓缓在身后抚触,我心中一羞,却没有拒绝,官然揭了我的襟子,薄唇落于胫间的肌肤之上,原来与喜欢的人亲热,一点也不会起鸡皮疙瘩,感觉他将我轻压在软被上,我脑中一片空白,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官然受伤又中了毒,他能行吗?我有了别人的小孩,官然知道会如何呢…… 想着,感觉脸孔越来越热,**了一声,我惶惶无助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官然……现在不行,你身子不行……”刚说着便被他吻住了唇,再说不出半句,只随他驱使。 “如玉姐,貂儿不乖了,它咬我!”梅宝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啊!我心中一惊,手忙脚乱推开了官然,速整着散乱的衣襟,深呼吸,深呼吸……呼气……吸气……,不行,我还是好紧张哦!瞥了一眼官然,见他双眸幽深不甚满意地靠在软枕上,衣襟丝毫不乱,拷之,我心中顿时有气,为什么被脱衣服的人是我,下一次我定要将他脱光了——吱,难道还想有下一次?色字头上一把刀,切记,切记! 梅宝的突然闯入,蓦然打断这一切不知是好是坏,我亦无法思考,因为梅宝已懊恼地抱了貂儿迈进来:“如玉姐,貂儿不乖,它咬我,你替我教训它!咦?官然,你醒了?我就说,如玉姐是良药,只要如玉姐在,没有解决不了事情!” 我尴尬的傻笑,呵呵,呵呵…… 第50章 释怀 翌日,天气阴沉,不一会便晰晰沥沥下起雨来,越下越大,越泻越快,叮叮咚咚敲打屋檐,汩汩将坑洼的石砖润湿,阴郁的天空亦如此刻我烦乱的心,轻叹了一声,便只身步入阳台的雨帘,雨水淋漓只冲刷的整个人也轻忽起来。 “如玉姐疯了不成,雨如此大,怎得出来淋雨,淋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梅宝满眼惊疑,将狼狈不堪地我拉入屋内又训了几声,端了热茶给我,下楼准备热水让我沐浴。 我亦是无语,还有一日,只剩一日了。我要他死!小二说这句话的阴冷,眸子中蕴涵的杀意,那般的残忍,当朝宰相在他口中如蝼蚁般轻易,官家上下老小,少说也几十人,便也被小二派人杀了,官然说不准也是小二下的毒手,那么我呢……浑身如被冷水淋头泼下,我瞬间冻结在原地,如果这小孩不是小二的,却又被小二得知,我该是何种姿态收场…… 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夹杂着委屈、不知所措,亦还有深深的恨意,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啊,这活着本就苦不堪言,却为何还要承受这般压力! 我颤抖着双手,努力去扶起倒在桌边的杯子,握住的杯子却无力抓紧,重重摔在地上,一颗提紧的心瞬间支离破碎,我慌乱地去拣满地的碎片,却被一双手握住,看到官然担忧的眼神,我几乎要哭出来:“官然,我,我……咦?你怎么下床来了,你疯了不成,快回房躺着,身子这么虚弱,你要害我担心死吗?”说着,便使劲推他回房,身子却被他按住,手掌落在我的肩膀两侧,隔着淋湿地衣服,可以感受到那手掌传来灼人的温度,我抬起头,落入他深邃的眸子中。 “官然,快回房去,你毒未解又有伤,别让我担心。”我想笑一个,无奈却迁不动脸郏。 “嘘。”官然将我搂入怀中,示意我别说话,音律尚浅,怀着的我手臂却格外使力,我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却又极其温暖,静默了片刻才想起什么挣扎道:“官然,快去躺着,我身上潮湿,寒气会浸入你的身子,快放开我。” 官然却更为紧窒地怀住我,声音轻柔:“我身体尚可自行调理,只是你在发抖。” 发抖……我扁了扁嘴,心中更是柔情万千,还是我家官然对我好,只是我还是担忧他的身子,才刚醒来便下地,若他有有任何闪失,想来都后怕,便露出难看的笑脸,强笑道:“没有,这是我最新研发的减肥方法,保持身材呢,呵呵。” “你有心事。”他似是看穿了我,听他这样说,我心中更是杂乱无章,本飘在半空的思绪更是来回纠缠,互相撕扯。 “官然,你早已知晓我是小二的人对吧。”我低下头来,脸色难看至极,想与他坦白,心臆之中却又惶恐至极,我怕说出腹中胎儿的事,我便失去官然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却将我抛弃。 “……!”他瞬时松开了我,紧蹙了眉头,轻缓道:“恩。” 我亦害怕地拉住他,也不顾身上的潮湿怀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背上:“官然,我该如何与你说呢,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会信吗?说我不是小二的人,你会信吗?说我从未参与过任何事,你会信吗……”说着,将脸埋在他的背上默默流泪,官然,他到底信是不信我? “如玉。”淡淡的呼喊,我愣然抬起了头,对上官然平静无波的眼瞳,官然居然叫了我的名字,他扭转过了身,重新将我搂入怀中,那清冷的眸子突然放柔:“我信。” “你信我?”我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我是从异世界而来的幽魂,占据了这具身体,承担了不是我的责任,所幸上天待我不薄,遇上了官然你,现下这些事情,我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摇着头,脱离他的怀抱:“要我怎么跟你说,我被迫承受了殷如玉的身份,亦承受了她腹中的小孩……官然,你懂吗?你懂我在说什么?” 官然脸上闪过莫名的情绪:“小孩?”他低了头看着我平坦的小腹,似是没有多大波动,眼神中的漠然让我看不透他的想法,他手指绸缪地抚上我不安的眼瞳,意味深长地笑:“你要这个孩子吗?” 这是官然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却在这样的场合,那迁强的扯动让我微微心酸,我垂眸,眼神黯然,微微牵起一抹笑容:“官然介意吗。”虽这样说,神色却有些局促不安。 过了半响,我抬起头,看着官然精芒的眼瞳:“官然,你介意吗?介意我有别人的小孩,介意谁是孩子的父亲我都不知道?……” 他不言语,只嘴角浮起浅浅的笑容,分外好看:“在这里有一个傻瓜……” 官然嘴边噙笑,黑眸散着摄人的光华,完全不像是同龄的少年所拥有的稚幼,性感的薄唇微启:“那个傻瓜在我最失意时像女皇一般跳出来安抚我,明明是个小女子,却总是假装不在乎,拍着稚嫩的胸膛说要保护我……” 官然颔首,缓缓靠近:“呵呵,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子啊……爱乌及乌,我又怎会介怀,他是你的孩儿亦是我的孩儿。” “官然……”积压的委屈再禁不住这份感动,泪水急急涌出眼帘,泛滥成灾。 “如玉。”他唤我的名,目光柔情似水,将我的下颚抬起,唇晴蜒点水似的落在我的额上,在覆上唇瓣之时陡听梅宝在外唤:“如玉姐,热水准备好了,洗身沐浴吧,莫要染了风寒。” 这个电灯泡!我抓了抓脑袋,尴尬地朝官然笑,见他湿润嫣红的唇,便忍受不住,扑上前去狠狠啵了一个:“死官然,有事没事长那么谗人,我下楼去沐浴,你快回房躺着,要为我保重身体知道吗?”我红着脸也不敢抬头便向房外冲去! 我决定了,沐浴完后,我就带官然与梅宝离开此处,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第51章 旧情人风波 雨水潺潺,路经窗台顺手刮过竹窗,一手湿凉潮润,突觉鼻中痒意:“哈鼽……”连打了几个喷嚏,我揉了揉鼻子不禁又叹了一声,拷之!我这花木兰都被这乱局陪养成林黛玉了。 将整个人浸泡在木桶中,凫凫热气蒸腾,梅宝在身后轻轻替我拭着肌肤,语间有怜悯:“如玉姐当真瘦了,瞧着好让人心疼……” 我被蒸的迷迷糊糊,好半响才反应这来:“真的啊,当真瘦了?真开心,那我明天多吃两碗饭!” 梅宝被我逗乐了,娇娇的笑,眼中却有泪:“如玉姐真爱说笑,是要补补身子了,如玉姐变瘦弱了,亦是苍白不少。” 我唇边绽开一抹无奈地笑:“补那到不必了,梅宝乘早收拾了包袱随我亡命天涯吧,我不能自保了,亦要将你们带上,我怕小二到时疯颠了还会诛我九族,将翠竹萱也散了吧,莫让姐妹们都遭殃了!” 梅宝带着淡淡惊愣:“如玉姐为何如此决策,莫不是上次是被二爷捉了去,此次如玉姐是逃回来的?” 我稍一沉呤,点点头,又遥摇头哀叹道:“算是逃吧,总之在后天之前定要远远离开此处,我一刻也不能待了!”我怕死,我在现代已死了,如再死一次,我当真一无所有了! “那我便去准备准备,随如玉姐一起离开此处便是,约莫要引起轩然大波了,我跟姐妹们去说说,如玉姐蒸会儿,将寒气去了。”梅宝一挥手,便穿门而去。 见她出去,我不愿再多想便闭了眼养神,须臾,似是听到梅宝在耳边轻唤,我便迷糊的睁开眼叫了声:“梅宝。” “如玉姐,王大少在楼下吵着要见你,要下去看看吗?”梅宝轻轻顺着我的发。 “王大少?”揉着眼我自浴桶中站起:“什么人?这么晚要见我干嘛?” “王大少以前跟您有些交情,久了,就淡了,他来了几回,都被我拦了,今儿个不知怎么又来。”梅宝像老妈子一样给我洗了脸,穿了件新衣服,盘了发,刚要点朱砂就被我拦了下来,我又不是观音,点什么朱砂痣啊。 “那王大少是什么人啊?”我披上坎肩,看着梅宝细细替我扣上丝带。 “如玉姐真的是忘了,那王大少也是翠倾的富商。”梅宝话说完了,蝴蝶结也系好了。 我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感情是殷如玉以前的旧情人,得,我都要离开此处了,就与寻劳子王大少见上一面,以解他相思之苦。 眼下的翠竹萱这翻情景我到是不曾见过,高堂燃着巨大的火烛,红色的丝质细纱垂在横向的垂直屋架上,使得整间屋子呈朦胧的嫣红色,柱梁之间悬挂着绝丽的仕女图,看着就有暧昧气氛,楼下的妓子与客人见我下楼的身影,一下噤若寒蝉。 挂上招牌笑容,我眼神四处溜转着,亦感到堂下灼灼的眼神,我莫名僵了下心中顿时有些惶惧,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打量那立着的人,他身量不高,一头黑发用镶白玉丝带束着,浅绿的衣衫,顺着烛光的变幻而跳动着各种色彩,中龄,长脸,眼光精明,有淡淡的书卷气。 他看着我,眼神露骨,道:“你终于肯见我了,殷如玉!” “呵呵。”我勉强笑着,心中极其别扭,这殷如玉四外招蜂引蝶,这下好了,留下的烂摊子都让我收拾了。 “你!”那颤着的声音,似乎极动情,王大少四处看了看说:“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 方便的地方?我哪有闲工夫应付你哦,此刻的我只想回楼上去瞧瞧我家官然身子好些了没,明日定要狂风卷云般狂逃,怕他身子承受不住,我淡淡说:“这便是了,王大少有事就说吧。” “如玉!”王大少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又唤了声:“如玉,我想单独与你谈谈”见我迟疑的眼神又急急说道:“不会很久的,就一会!” 被那温热的手掌握着,面前注视我的眼神热烈而温柔,他似乎很喜欢殷如玉,殷如玉喜欢他吗?心中一软,我说:“你上来。” 与王大少进了房,轻关上门,刚一转身便落入一个烘热的怀中。 “如玉,你终于肯见我了!”他用力的怀着我,勒的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我不会排斥这个怀抱,最起码殷如玉的身体不会,却听到自己冷冷地说:“王大少,请自重。”那身体一颤,渐渐站直,我抚了抚自己被束缚的疼痛的手臂说:“你有事吗?” “如玉。”王大少突然抬起头,复杂的情绪在他面上纠结。 “我们坐下来谈。”也许,我可以说服他放弃,必竟,我不真正的殷如玉,没法喜欢他,而且我有了我家官然,我俩或对而坐,他清秀的面孔黯然无神,只凝视我的时候,眼神散发着热烈而夺目的光彩。 “如玉。”他唤了声。 “恩。”我漫不经心地问:“你有何事?” “你为何要如此呢?我们或许过,你为何不见我?难道你连一丝丝情份都失了不成?”被他热切的眸子注视,我黯然神伤,他就看不出来我不是殷如玉? “我只是个青楼花娘,王大少身分显赫,不值得。”哎,怎一个情子了得啊。(仰天长叹,无聊啊,挖鼻屎,抠脚丫!) “如玉!”他突然唤了一声,手掌猝不及防地紧攥住我的手:“这不是理由!”被他瞧的无地自容,被陌生人握着手却又颇不自在,我使劲想抽回来,却被握的更紧。 “王大少,何必太认真呢,只当是露水情缘好了。”我知道我说的未免有些过份,但我却实不是那个殷如玉啊,看着面前这张脸,我只觉得别扭。 “如玉,你是不是有苦衷?”王大少突然站了起来,握着我的手一使劲,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撞入他的怀中:“是不是,是不是谁逼迫你?”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拼了命要挣开那捆绑我的双臂。 “如玉,如玉啊!”他托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凝视:“你让我想的好苦。” “王大少,你别这样。”我有些生气了。 “如玉!”那低下的唇作势要落在我的唇上,我突想起那日小二咬我的情景,一阵反感,使劲挣了开来:“王大少,请回吧。” “如玉,如玉……”他的眼神突然疯狂开来:“为何要拒绝我?为什么?” 那身影狠狠的将我压在墙角,开始拼命吻我,我左躲右闪:“王大少,请自重。”抬头看到他眼中的疯狂,暗叫不妙,刚想喊梅宝,便被唔住了唇。 “如玉,不要拒绝我。”他说着,目光温柔,下一刻突然疯狂的撕扯我的衣衫,听着衣裳爆裂的声音,我瞬时有些犯愣,心中暗呼,拷之,又,又来?到底这里有几个人对殷如玉有兴趣啊?让我数指头先…… 第52章 重回旧路 先等等,我不要被占便宜!老色狼,欺负祖国花朵,我好心好意劝他回头是岸,却被他用强的,拷之!我气的牙痒痒便使劲反抗,狠狠咬了一口捂住我唇的手,乘着那手吃痛松开,我扯开嗓子道:“梅宝,抓狼了,速度来,顺便将我的貂儿带来,它最喜欢色狼了,让貂儿好好亲亲他!” 那人的结局我亦不想去管了,只觉鼻间湿哒哒地滑下了一行清水。“哈鼽!”响亮地又打了个喷嚏,我倏然地转身向房中冲去,心臆之间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体,现下不是从前,腹中亦有一个小生命,我决计不能生病,我不要早产儿或是个痴呆宝宝。 好的不灵坏的灵,刚迈进门槛,便觉腿下一软,我只来的及送了一记白眼给屋檐,整个人便顺着门檐滑下去。梦中有柔软的胸膛,枕在我的脑后,我舒服地轻叹了一声,如猫般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身后没有羽枕的柔软,抬起头便触及到一双淡然的眸子。 “官然?” 他点点头,我惊讶地睨视他,脸上不自禁染上一层酡红,郁闷!我对官然就如此饥渴难耐?连昏迷都能梦游到他床上?懊恼地想着,鼻间又是一阵痒意,我使劲屏住呼息才忍住了到口的喷嚏,于是沙哑着声音道:“官然,离我远些,我好像着凉了,莫要传染给你。” 头顶亦没有动静,我仰起头,看见官然毫无动作的身影,勉强笑了声亦掩不住尴尬却戏调道:“偷爬上人家的床,不要脸!” 官然俊脸一红,沉默半响,凝视我的眸子有些朦胧,须臾漾着清澈的笑意,缓缓道:“这是我的床。”乍一听这句话,我心中一阵激荡,下一刻脸瞬然涨成猪肝色,嘴巴不饶人道:“这是翠竹萱,是我殷如玉的地盘,这床也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通通都是我的……我想来就来……想睡就睡……”话说着,音色却越来越小,细如蚊蝇,最后四字大概只我一人听见。 他怔仲了半响,才从齿缝及胸膛迸出笑意,胸膛因笑声缓缓的震动,我在他怀中被震的心痒难耐,实是不能再忍,轻捶了他一记:“有甚可笑的,从未见你如此笑过,原来这笑声如此可恶,以后都不准如此嘲笑于我,否则,我定要将你生吞活剥了,明白了吗?” 此话只换来官然更为放肆地笑声,笑着笑着,逐渐转换为轻缓的咳嗽,愈咳愈剧烈,修然不止,他轻推开了被吓傻了的我,修长的手掌捂住嫣红的唇,剑眉紧蹙,又猛咳了一阵。 我手足无措地此着他,喉中滑动,似是不能呼吸,鼻间痒意更甚又微微地酸,泪也禁不住滑落下来:“官然,官然,你咳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那个毒不好解,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你不能有事!当真是小二做的吗?小二那里有无解药,他能是不能救你?” 他又轻咳了一声,缓缓聚起一抹安抚的笑容:“无防,并非他所为,过些日子便会好的,莫要担忧,只是你,身怀六甲,要保重才是。” 听他说,我更为凶狠地哭,只当他是骗我才这般说的,抽泣了一声,我也忍耐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感冒了,虽然我不想承认在这个结骨眼上生病,只是我不得不用棉被将自己裹的跟粽子似的,乖乖坐在梅宝生的火炉旁。 明天,好似明日便是世界末日般,思及此,我似乎都要疯狂了,官然身子如此虚弱,我怎敢让他随我去风餐露宿的颠簸,但被带回王府等死,我实是心有不甘啊。 阳台外石砖角落长满青苔,坑坑水洼,水纹平静,本不该如此平静的,我拾起阳台边的几个小石头,随手扔向水洼中,石头溅起了水花,一个波纹一个波纹的摔碎了安宁。我该怎么办?自己一个人逃吗?又逃去哪?软弱一旦浮现,便无法再抹杀,这样的软弱不是我的作风,却又无可奈何。拷之!拷之!拷之!我要发疯了! “如玉姐,如玉姐,不好了,说是王府的人来接你了!”身后传来一声急唤,在这紧张的气氛里爆炸开来,亦然是脸色惨白的梅宝。 我一惊,腿下一软,差些摔到地上:“王府?”派人来接我?派人来接我?不是明天吗?小三给我两天时间,并未到点啊!呜呼,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见小二,不要去送死,呜呜。 逃,不行,我装死……呜呜,我才不干这龌龊事,神啊,救救我吧! “如玉姐!”桌边坐着的清幽一见着我便欣赏地跑上前来:“如玉姐,过的好吗?有没有惦记着清幽?” 看着她身后跟着冷眉冷眼的小三,就算内心波动再大,我面上亦没有多大波动,只淡淡问道:“不是说两日,怎得提前来接我?” “休要多言,莫要以为本王闲着无事来接你,要不是二哥急招我们回去,本王才懒得前来。”小三鄙夷地瞧了我一眼:“瞧你神色好了些,定是这肮脏的地方滋润的吧。” 拷之!嘴巴真贱,真欠扁,被我家官然瞧见了,定要将你暴扁一顿,想着,心中一阵黯然,官然现在身子太弱,很是让我担忧,我已认定了是小二下的毒手,那么他会有解药吗?会吗? “怎么?哑巴了,舌头被猫咬了?”小三脸上浓浓的嘲讽化不开,似要将我逼死了才肯罢休,真不知这个小男孩心中想如何,怎的如此憎恶我,我并未做对不起他之事吧?难道殷如玉将他诱奸了?不然,为何事事争对于我?咯咯咯,当真是将他欺负了,也太搞笑了……笑亦笑出泪花,难道我真要随他们回王府?小二招我们回去做甚?所谓何事?当真如此着急,还是那个秀姨告诉他小二我有孕之事,小二亦想折磨于我? “这就走吧,莫要耽搁了。”小三冷冷瞥了我一眼,一牵清幽的手,调头便走,理也不理我。 “如玉姐。”梅宝握着我冰凉的手不肯松开,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情绪:“如玉姐,晚了吗?晚了吗?” “……。”我咬着唇,微一摇头:“好好照顾官然,我去跟小二讨解药,官然身子虚弱,莫要对他说我随他们回王府之事……”我轻轻一叹:“我会平安的,他亦会平安的,梅宝也要好好的……” “我随如玉姐去。” 我摇摇头:“我一个人便好,你要照顾官然的。”梅宝不说话,只与我的手指交握,越来越紧。 “梅宝。”我无言,亦无可奈何。 “如玉姐,我不放心你,当真担忧你,好担心,好担心,不要去,不要一个人……”梅宝垂着头,啜泣声哽咽在喉中。 “没事的,我可是女强人,打不倒的!”我敷衍的笑,我知道她的担心。 “如玉当真要去?”梅宝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宁静却有泪花。 “是。”我微微一笑:“照顾好官然平安等我回来。” 我不敢回头看梅宝的眼神,那眼神中有一种叫亲情的温柔,我怕自己会溺进去,撇下责任就逃开。 随清幽上了马车,我不甚安稳地坐着,残忍的世界,我又要来了,轻叹一声,拉开马车紧密的竹帘。阁楼上,似乎瞧见那暗中傲然挺立的藏青色身影,阴影覆着阴影,渐行渐远,直到阁楼消失,我才放下竹帘,被握着的右手还残留着梅宝的温度。 “不要一个人……”梅宝这样说着。 嘴角浮起一丝倔强,不管未知如何,我都会坦然面对,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有梅宝,还有我的官然!不管身在何方,只要知道某处有等待我的人,我亦无所求! 第53章 宝宝是小二的吗 一局错,则满盘皆输,是了,从一开始我便错了,我不该有如此倔犟,不该为官然的不坦白便气走,如若不是那次,我定不会经历这些,不定,此刻的我会与官然双宿双飞,只是,一切都被扼杀,再回首,一切皆惘然,有道是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清幽将貂儿挤到一边,偎着我,目中带着淡淡讨好的笑:“如玉姐。” 我轻忽的笑,勉强牵扯了唇角,心中实是笑不出来,心臆之中七上八下,尤如在油锅中煎熬,我能赌吗?用我的命作筹码,赌殷如玉在小二心目中的地位,赌殷如玉的利用价值?亦或是赌小二是腹中胎儿父亲的机率?思量之间,未免有些惊惧,如果我输了呢,乞不是去送死,紧蹙了眉,面上的笑容亦是不能维持便淡淡问道:“当真是辕王招我们回去的?” 清幽不置可否的叩首点头:“王府并未说明缘由,只让信差快马加鞭赶来传的话,定是五爷看望秀姨时,秀姨与王爷说了,王爷心中欣喜,甚是挂念如玉姐,所以才派人来的。” “是吗?”我默然,整个人如被冷水当头淋下,小二当真知道我身怀有孕之事了?如果不是他的,他知道吗?恐惧如绳鞭次次鞭苔在我心上,我紧攥了冰冷地手指,坐卧不安,额际滑下的汗水亦是冷的,就算貂儿温暖地身体蹭在脚边,我仍是冷到不能自己。我怕啊! “二爷恭候多时了。”澜小姐似乎早已料到马车会在此刻到府,纤细的身影伫在门边,面上挂着推心置腹的温柔,亦或掩饰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阴谋。厚,我早看她不顺眼,乘我被关入牢,居然背着我去勾引小二,让小二带她一起去做事……只是小二带她去与我何干,这多事之秋,连搅的我思绪都混乱了。 “容我与清幽片刻倾谈。”气氛僵凝,我装模作样紧攥了清幽的衣服,心中以然紧张到死,刚回来就要见小二,这不是被逼上梁山吗,虽然恨小二,但无可奈何,我是那么害怕于他,害怕他将我如蚂蚁一般捏死! “如玉。”澜小姐唤住了我,眼神中有一丝古怪:“莫要王爷久等。” 哼。我噙着冷笑:“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挤身而入,顺手关了门,看到清幽略显疑惑地眸子,我几乎要哭出声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干一去兮不复还……”我拭了两把泪,扁了扁嘴:“清幽,我去送死了,莫要惦记着我。” 清幽愣了愣,灸然的的目光凝视着我亦带着浓厚的端疑:“如玉姐怎得如此说话,王爷只是要见如玉姐,怎是去送死呀,如玉姐一回来就怪怪地,有了王爷的子嗣是好事呀,如玉姐好像并不开心,所谓何因?” 眼中一湿,凄凄的哀凉笼罩了整个心头,这孩子要是小二的,我也就认了,如若不是,说不定还是展子炎的,哇拷,相来后果都不堪设想啊,我要是待地对小二说了实话,就是二百五了,不死也得死,我黯然试泪,却无可奈何,想着,如壮士断腕般拉了门要出去,却被身后的力量轻轻一扯,是被清幽拉住了:“如玉姐,究竟是怎么了,须得说的清楚再去,莫要清幽担心,是不是宝宝他,他不是……”清幽径自说着,明眸越睁越大,一脸不能置信:“如玉姐,难道,难道宝宝他不是……”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又不是我干的好事,我压下心下的酸楚与惶恐,努力的平复压抑,却是惘然,口中喃喃着:“我不知道,不知道呀……” 她若有所思的的注视着我,神思似乎极恍惚,飘忽了许久突然定定凝视我,一脸不置信地摇头,只不停地唤我的名:“如玉姐,如玉姐……” 我倏然转身,大义凛然,整片心脏豁然开朗般,心臆之间汾汾着,却他的,死就死了,将官然的解药得到手,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早不能让人活了,每日里担惊受怕,惶恐在某一日清晨醒来,突然找不着头了,只求小二给个痛快,莫要折腾我才是。 “如玉姐!”清幽紧攥住我的衣袖,亦没有松懈地意思,脑子疯狂地摇头,泪水漱漱地流下:“二爷知道吗?如玉姐,如若五爷不知,万不可说出去,不然,不然……” “……”我牵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抚她也安抚自己:“说不准……是他的呢”那几日原听梅宝说了,只有小二与展子炎,两个人的机率都是等分的,说不定就是小二的呢。 思量之间,紧咬了下唇,呼吸紧窒,胎儿若是小二的,我便怀了魔鬼之子,若是展子炎的,我便亲手害了孩子他爹……呜呼,我的前途一片黑暗…… 双腿一寸一寸在虚软,随澜小姐行至门边,我几乎无力支撑沉重的身子,心高高县着,暗想,只要讨了解药,死了也无所谓,但我怕痛亦是怕死啊,澜小姐为我推开了门,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我只能无耐垂眸,硬着头皮迈进门槛,上帝保佑,里面不是地狱。 “二爷!”我虽极力自持镇定,声音亦还是轻微的颤拌,双腿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心思飘浮在上空荡漾不能着地。 许久未有反应,我便小心翼翼地抬头,眼神溜转,见着面前的情景蓦地一愣,咦?小二旁边好像还坐着个****,着一件澹澹色薄罗短衫,发丝蓬松挽成盘鬓,微向右倾,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其它便再无饰物,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更增添三分妩媚。她是谁,居然敢跟小二平起平坐,嫌命长吗?莫不是小二的娘亲?想着,我忍耐不住又偷瞧了两眼。能生出这么可怕的儿子,必定是个可怕的女人! 小二见我唤他,顿时扬眸意味深长瞥了我一眼,似有似无的灼意,我甚时提紧的嗓子,惊恐的尖叫差些冲出喉咙,难道,难道腹中胎儿当真不是他的?好死不死也被他知道了,唔!我猛咽了一口唾液,全身冻结在原地,等着小二变脸,将我判死刑。 “你便是那殷如玉?”****凤眼微瞌,嗓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我亦不由自主的点头,感觉自己似被剥光了般在那**裸的目光中无地自容。 “端了茶来于我喝了。”****并无多大情绪,只淡淡吩咐道。我面色有些僵硬,瞧着她的神情亦有些瞠目结舌,她手边明明摆着茶水,只那么轻轻一端便喝上了,当真需要我端过去吗,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巴结她亦不是坏事,我便乖巧的迈过去,端了茶递到她在前,再挂上招牌笑容:“请喝茶。” 这期间,小二只冷冷睨视我,并没有发言,但却不知他这种欲语还修的模样更让人恐惧,有屁就放,憋着不会难受吗? “人也见了,茶也喝了,此事勿须从长计议,便定下吧。”****莫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瞥了我一眼,下一句话将我的魂惊的四下分散:“瞧着如此瘦弱,要好生保重身子,现下不是从前,切莫大意,要为我皇家诞下优秀的子嗣,明白吗?” 我愣愣地盯着她,一口气没咽下去,差些憋死,她,她说啥? 第54章 晋级做王妃 我不能置信地再次掏了掏耳朵,她说要让我为皇家诞下子嗣?如此说来,腹中胎儿便是被承认了?咦?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好的是,我似乎不必再为此担心受怕,坏的是,这么说我便要被困在此直等小孩生出来,10月怀胎,那乞不是有很长时间不能见到官然?再得,将小孩生下来,我能割舍吗?我想抗拒,想拒绝,但由的了我吗? 我揉着僵硬的脸,只字片言也不能发出,正暗自蹉跎该如何是好,便听身后的澜小姐不甚欢喜的嗓音:“秀姨如此果断决定未免太草率了,如玉身在翠倾时化为翠竹萱老鸨,亦与多数男子有染,名声实是不能听闻,突然有孕更属匪夷所思,现陡自变做王妃,尚不能安抚人心,秀姨须得再三思量,更要看重王爷的意思。” 陡自听到澜小姐如此说话,我咬着下唇不耐地瞥了她一眼,那些牢中的日子有她送饭食过来,我本已稍稍接受了她,只是为何她总在人前中伤于我,虽然我不愿与小二为伍,但也不想被人称作水性扬花的坏女人,虽然她好像说的是事实,我不免有些心虚气短,但仍是被的气的牙痒痒,怨妇妒忌我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不过,澜小姐称****为秀姨,那秀姨就不是小二的亲生母亲了,我说呐,太后不住在皇宫里,难道到小二处挖宝吗? 秀姨听了并无多大波动,也不如我般气恼,只缓缓抿了口茶淡淡道:“那依你之意……方要如何决定?”看似温顺,话中却掩着风雨欲来的拔扈不怒自威。 “澜儿不敢,澜儿只是……”澜小姐急争分辨,睨视我一眼,其中隐隐的冷冽让我不寒而栗:“只是觉得如玉突然有孕有些可疑,不定她尚未怀孕,只是为开脱罪名而……” “住口!”秀姨脸色倏变,忿怒打断她,茶盏重重放于桌边:“此事由你说了算吗,众人各司其职,小小的护卫竟如此多嘴,辕儿,这便是你教下属的礼术?”说着,美目凌励指向小二。 小二只是冷冷的笑,若有若无瞥了我一眼:“即难堵悠悠众口,便传若水来确诊一次。”被那一眼瞧的毛骨悚然,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整个人飘浮在恐惧中,摇摇欲坠,那若水大夫说我有喜,我便信了,就再未找丈夫确诊过,如此说来,要是若水大夫瞧错了,多生的这些事端便都是空话了,小二跟秀姨是否会大发雷延将我打入地狱? “确诊?孩儿是何人的,如玉最为清楚,如玉,告诉我,孩子是辕儿的吗?”随着秀姨的发问,除了小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我面上,我心中一颤,额际滑下冉冉冷汗,我该如何回答?事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此刻的我必须回答:“……是。” “如玉即然如此说了,王爷莫传唤了,若水大夫又乞会瞧错,到是澜儿惹出事非了,只怕到时如玉生不了孩儿来……”澜小姐喃喃着,眼中带着狠灸之意,我听了阵阵心寒,心臆之间甚是疑惑,她怎说的如此自信,似是断定我不能生出小孩,我的例假一向精准,算起来似是月余没来了,明明是怀孕的朕兆嘛,当下,我冷冷瞥了澜小姐一眼,一脸鄙夷,连孕妇都欺负,坏女人! “林澜,休要多嘴,管好份内之事,你的心思我又乞会不知,下去。”秀姨似乎也瞧不惯澜小姐的态度,顿然要她下去,澜小姐只憎恶地扫视我,心有不甘的出去了。 “辕儿,此事便这么定下,半月后便大婚,依陛下身子如此也等不得赐婚了。”秀姨淡淡吩咐小二,对我索然一笑,倾国倾城:“也分别几日,你们便小叙片刻,我先得出去。”她拍着我的肩,将我打算跟随出去的身子按住,亦将我逃避地心理钉住。 心中惶恐至极,双腿随着关上的门扉一寸一寸虚软,我咬了咬唇,我硬着头皮假笑着转过了身子,在注视到小二阴冷的眸子,便僵住了,笑容也不自禁收敛,本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此刻竟不知如何思绪,只字片言也不能说出。 此刻的我,只害怕,腹中胎儿不是他的,但瞧着又似乎极有可能是他的,随着他的靠近,心中不禁有些哀怨,他的笑里藏刀,老奸巨滑就不能收敛一点,让人知道他的心思当真那么困难吗? 小二冰冷的眸子毫无一丝温度,一言不发,唇角缓缓浮起一抹莫测高深地笑容,我禁不住又是一阵哆嗦,要鼓起勇气向他要解药,当真难如登天,我与他连普通的交流都如此吃力,我若得到玉珠,首当其次是要制服他,有事无事就会用气质吓人。 心意之间正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收场,陡觉小腹一凉,眼瞳不禁大睁,满脸恐慌,愣愣地瞥了一眼小二冷冽的眸子,他在摸我的肚子,我不能置信地盯着腹上修长的手掌,缓缓弯曲成爪形微生使力,似要将腹中胎儿当场捏碎,我猛地摇头汾然推开他的手掌,防备的睨视着他:“你想干嘛?” 小二微眯起双眸,瞧不出情绪,唇齿间冷冷迸出:“不是我的吗?父亲抚慰自己的孩儿,需要如此紧张?” 抚慰?我啼笑皆非,以他的作风,明明是想加害胎儿,还说是抚慰,思量间,不禁一阵端疑,难道孩子不是他的,但他却并未道出实情,不,在他未承认之前,我是临死也不敢承认的,只能颤颤噤噤道:“孩子尚小,亦不能感受到的,须得再大一些……” “是吗?”小二再次危险地笑,徐徐退至椅前缓缓坐下,极优雅地笑:“过来。” 瞬时被他瞧的毛骨悚然,心中反复思蕴,他究竟想如何,脑中纠纷的痛楚,神智似是越来越不能清醒,几步之隔如十万八千里之远,我往前移了许久,与他相隔似乎还是那么远,我扁了扁嘴,死就死了,豁了去了,只要我不承认,还有个秀姨罩着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小二现下定不敢将我如何吧,于是壮着胆,几步迈过去,亦大声汾然道:“我过来了,怎么样!” 第55章 心惊 他猝不及防伸出手来,冰冷的手抚着我的脸郏,唇边淡淡的弧度,亦有一丝蛊惑:“告诉我,玉珠串的事。” 咦?我挑了挑眉,赫然愣在当场,他怎得突然提及玉珠串了,他还为此将我打入地牢呢,我还没找他算帐呐,再者,玉珠串是小二所收集的,那些书藉亦是在他手中,理因他告诉我一切呀,怎得还来问我,略作思量,决定装傻,头若拨浪鼓般摇着:“不知道。” “你在牢中所言所行,我了若指掌,听你知晓甚多,看来……”他冷冷睨视我,状似恐吓:“不太老实。” 原来,他是想从我口中套出玉珠串的事,但他竟然口出狂言说了若指掌,为何还来问我,定是想知道的更详细,哼,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我此刻一五一十告诉他,我便是二百五了,再说,玉珠串的事我也不尽然晓得,于是故弄玄虚道:“是知道一点点,不过,请小二……爷……你高抬贵手,将解药赐给我吧。” “你在跟我谈条件?”又来了,又恐吓人了,我虽被惊的惶惧,却深深掩住,我家官然身子最重要,于是便媚笑道,一把握上他的手臂左右摇晃:“二爷,求你将解药赏了给我吧,您大人有大量,官然只是担心我才会冒犯您……”小二盯着被我来回摇摆的手臂,不知作何心思,我立即松了,惊恐且尴尬地陪笑:“冒犯了,嘿嘿,只要解药一枚,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缓缓直起身子,面上亦无表情,却更让人不寒而粟:“解药?” 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只觉头昏脑胀,不安的退了几步,离他远些才道:“是,官然内伤且中毒,二爷有解药的吧,只要二爷……” 小二唇角陡扬起一抹极诡异的笑容:“我没有。” “啊,没有?”我瞬间惊跳开来,心臆之中思及官然痛苦的咳嗽声,心痛更甚,说话亦不经大脑,脱口而道:“怎得没有,明明是你下的毒手,你有毒怎会没有解药,你骗人!”话一脱口,我便急急唔住嘴巴,拷之!我在跟谁说话,我与大魔头说话居然口无遮拦说他是骗子,笨笨啊,嫌命长吗?还未救得官然便身首异处了。 想着,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仍如平常般冷漠,并无突然变脸的朕兆,便暗压了狂跳的心颤声说道:“我失言了,只因救人心切,才口不择言,呃,难道官然的伤不是二爷所为?”我记得官然有说过,不是小二所为,但我并未信得,如若当真不是小二所为,那,那我乞不是白来了…… 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做变态的王妃,我不要在这生孩子等死守活寡,我只想跟我家官然比翼齐飞! 小二蓦然叩首,猝不及防扣住我的下颚,微一使力,迫使我螓首看他,下颚阵阵痛楚,我只能压仰着,将到口的痛呼生硬压下去,诚惶诚恐地盯着他幽黑的眸子,小二略勾唇角,语气紧绷:“你只需将书籍所述之事告之于我,我便赐你玉露丸,以解所言之毒。” 他阴冷的气息喷散在脸上,我亦禁不住寒颤却欣喜道:“当真吗,可解任何毒吗,小二,你真好,佛祖会保佑你的!”话一出口便咬到舌头,看着他危险眯起的眸子,我紧咬着下唇,恨不得当场便昏死过去。 幸得,他只想知道玉珠串之事要留我活口,并未牵怒于我,只淡然坐下身子,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瞧着平静,森然没有刚才的阴凉,见他如此,我便轻舒一口气,提醒自己需得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过,我不信他的为人,只能再次挑战他的耐性道:“王爷不如派人将玉露丸即时送于翠竹萱,怕是不能拖延了,我,我一定说的!” 本不期待他立即回应,只见他略微抬眸,并未发言,只轻扣三声桌面,一身黑衣的僵尸男便破门而入,恭敬道:“爷?” “送一丸玉露至翠竹萱,即刻便去。”小二沉着吩咐,那倪仲眼中好似只有小二一般,自始至终都未曾瞧我一眼,好吧,他看不起人,看不起我,我大人大量就装作不知情好了。 瞧着倪仲消失的身影,才转过身子,刚扭过头便瞧见了小二诡谲的眸子,我的双臂立即没来由的浮起鸡皮疙瘩,微一缩头,惊慌失措的陪笑:“二爷不是收集了那些书籍,玉珠所述之事里面都有写啊。”他收集了还要我说,难道是我嗓子相当动听,小二喜欢听我说话?拷之,决计不可能,我估计他这种人不会那么无聊吧。 “书籍中有字?”小二凝视着我,目中端疑。 我挑了眉不能置信的看他:“那么大字儿,王爷都未瞧见?”啧啧,他是文肓还是瞎子?思量间,不禁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瞧他一身光鲜,难道却是无脑蠢物?是我主估他了吗?瞧他一副幕后黑手的模型,感觉很厉害的说……感叹,人不可貌相之…… 小二亦不知我的思想,否则就不会如此漠然了,他面色冷淡,涩然问道:“所述何事?” 何事?蓦然忆起梦中的种种,胸中大恸,心痛莫名,一瞬烦郁似排山倒海压来,我皱了皱眉,强抑下那份异样的痛楚,缓缓道:“爱情。”想了想又补充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爱情?”他好似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词,细细品尝,语间若有似无的嘲讽:“书中如何说的?” 我垂眸,心中实是不想再忆起那些片段,却无可奈何,只道:“并无多了不起,普通的男女之情,只是女子溢水而亡,男子以玉珠起誓,要寻她生生世世。” “果然……”他似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悄一顾的轻哼,显然爱情对他来说实属狗屁不通,也是,他的心是冷的,是死的,早被权欲蒙住了双眼,又怎会看到爱情的美妙,思及此,顿时对他心生怜悯。 小二紧锁住我的眼脸,满眼灼意,略有所思:“你怎能看见字?” 耶?郁闷,要不是他是小二,我真想好好揶揄他,我自然是用眼睛看的呀,又不像他是色肓,好好的书,怎会瞧不见字,他以为是无字天书吗,于是脱口便道:“几本普通的书籍,见到字仍是人之常情,二爷似乎神色有异,难道我不该看到字吗?” 他突然凝眸顾我,眼神露骨,无法诠释的异样,一瞬也不瞬:“不该。” 不该?我亦忍不住抓抓脑袋,难道他还在怒我不该翻阅他的书?撇了撇嘴,浑然忘了身前是个危险的人物,喃喃道:“王爷且勿怪罪,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书籍的,我也希望是无字天书,只是书中确实密密麻麻都是刚劲的小隶书。” 他欲言又止,除却越攒越紧的眉头,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丝毫情绪都瞧不出来,见他如此,好似不是他了,我心中难免惶惶不安,又暗自惴测思量,却还是看不透他。 陡地,阴沉的嗓音自那红唇中迸出,如鬼魅般神出鬼没:“你不是殷如玉。” 呃?我睁大眼,这话我好像听过,展子炎似乎也说过的,难道小二也发现异样了,心中只剩下三字,“玩完了!”我勉力自持,颤着唇道:“二爷在说笑,我是殷如玉啊。”说着怕他不信,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眼珠在他面上溜转,细细搜索着他的面部表情,暗道,瞧见了没,这是殷如玉的身体,你有本事将我拖出这具身体再说我不是真正的殷如玉! 第56章 出租小二,诚聘王妃 时间似乎在此停滞,气氛亦是僵硬,我暗暗抬眸睨他,他沉默不语地盯着我,眼中溢满狐疑,他到底在想什么,小二啊,求你说出心思来吧,总是让人猜,我会容易老的! 心臆之中正想从头理清思绪却听小二鬼魅地嗓音:“将衣服脱了,转过身来。” 我微觉诧异,神色复杂地盯着他,他又想发情了?这样想着脸色便突然变黑,吱唔道:“二爷,如玉身子现下不是很方便的……”我咬了咬唇偷瞄他的神色,那眼神中并无一丝欲望,干嘛要脱我衣服?拷之!难道要我裸奔?变态! “要我动手吗?”语音未平,顷刻他已迈上前来,眸光依然是冷冽而毫无温度的。 “不用不用!”我立刻跳开来,离他远远地,瞥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讨价还价道:“是半脱还是全脱?”如是半脱,为保小命我就勉强考虑看看,如是全脱,连窗户都没有。 小二斜斜睨视着我,眉头微蹙,似是不耐,下一刻“刷”一声,满天布片飞舞,如飘浮的柳絮缓缓摇摇欲坠,我亦是尖叫一声,紧紧怀住自己,嘴巴不受控制道:“色狼!” 雪白光洁地背印入他的眼帘,我面色羞的涨成猪肝色,只抱着胸前免强遮掩的布片一动也不敢动,感觉那灼人的目光似将我的背烧出两个窟窿,正不知如何是好,感觉一只冰凉的物体,揩开背部披散的发丝抚上胫后的某处,我身子一颤,立刻让到一边,变态,懂不懂非礼勿视,本小姐的身体是随便让人看让人触的吗? 小二并未因我的举动而动怒,居然将随身的红衣解了披散在我身上,估且用披这个动词,其实看起来比较像扔的,不过,只是如此,已让人瞠目结舌,小二今日怎得如此古怪?实然已对我极好了,难道今日的我看起来极为美丽,亦或脱了衣服格外吸引人? “靠近些,我不会动你。”他径自迈向前方的软座,端然坐下,悠然喝了口茶,面上已是一片平静,还安慰起我来,我顿时一头雾水,他究竟想玩什么花样,许久,我依言行事,离他近了些,口中忍不住道:“其实,二爷不是捉了莫冉楼,他即是玉珠串的主人,知道的亦是清楚,不如传唤他过来审问。” 小二听了,唇边浮起一抹古怪的笑:“他不见了。” 咦?我愣了愣,半响才问:“不见了?当真?王府看守如此严谨竟会让人逃了?”我就说,木头牢房抵个什么用啊。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思及前几日回翠竹萱,茶楼遇见了郭先生与姓仇的人,说的大事就是为救莫冉楼吗?定然是了。 小二不置可否,诡谲地笑容浮上面庞,状似漫不惊心:“你可知你是如何跟随我的?” 呃?我瞬时愣在当场,自脚心窜入的凉意一丝一丝蔓延至全身,直到浑身僵硬,额际亦是滑下冷汗,心中涌起的涛天巨浪,直叫我面目狰狞,神色纠结喃喃道:“忘……忘了。”小二,果真怀疑我了。 寒冽的眸子阴冷如刀,狠狠刮在我的心上,表情嗜血的骇人:“我的生辰呢?莫不是也忘了?” 我一下冻结住,徒然呆愣地看他,亦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惶恐道:“……是,我失忆……失忆了。” “失忆?”他神情略微复杂,突然仰声大笑,如破云而出的太阳般灿烂,亦无了方才森然的冷意:“殷如玉,亦不追究你是何人,我要定现在的你,休要玩花样,乖乖等着做我的傀儡。”话未完,他人已消失在门外,我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神思瞬间有些恍惚,思绪几乎不能运转,他当真要娶我做王妃吗?拷之!我还没同意呐!谁愿做谁做,我不愿啊! 这几日,我被囚禁在房中,足不出户,心中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清幽说过五日后便大婚,我很震惊,很惶恐,很不愿亦是很不甘心,没错,我承认,小二有相貌,有身材,有票子,所有物质欲望都能够让人满足,可是,我家官然也有相貌,也有身材,票子我有就够了,重要的是官然为我所喜欢也一并接受腹中胎儿…… 心中一直在忠告自己,走啊,倪仲已将解药送于翠竹萱,你还在等什么,等到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再逃吗?这短短几日,这句话已在心中重复n遍了,无奈仍找不着机会溜出去,怎么散步都是在小二的地盘,而且,每日秀姨都吩咐清幽送些补品,要么甜的腻死人,要么苦的毒死人,补的我虚火上升,成天只想流鼻血。 我已无法再忍受,说不准,哪天我会被这里诡谲地气氛给逼疯了。 我以为会有机会逃走的,原本奢望再有什么打猎啊,聚会啊什么的活动,我方可趁乱逃走,不想至今小二只将我软禁在房中,连一心挑我是非的小三都不曾来过了,清幽只一日三餐送过来,即使晚间太阳下山,我可出外透气,倪仲也会紧紧随我逛院子,阴魂不散地,始终不会跟丢,让我好生气恼。 因心计较重,每次闲逛,我都状似漫不禁心逛到只一围墙所隔断的院林深处,似乎只要翻过了墙,就可以逃走了。 只剩两日,王府中已张灯结彩,清幽也不常来,说是要亲手为我绣鸳鸯枕,好与小二和和美美一生一世,哼,听了她说的话,真让人啼笑皆非。 感觉小二要我并非暗恋我而是有目的的,也决不是因为腹中胎儿,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都是个迷,但小二那厮又没说不是,我也无可奈何。 思量之间,又忆起小二那日狂放的笑容,他说要现在的我,似乎知道我不是殷如玉了,如果知道,为何又要我,当真是个奇怪的人,我摇了摇头,换了身轻便的装束,伸出脑袋,对门外面无表情的倪仲道:“嗨,帅哥,我们去约会吧。” 倪仲愣了愣,大概未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便暗装轻松道:“随我到院子里逛逛,我闷的慌,对胎儿不好,你忍心见我如此难过,况且,我不好受,孩子就不好受,你敢让他生出来就让人看着难受吗?” 倪仲浓眉一蹙,被我类似绕口令的话顿在其中,只愣愣点头道:“请。” 真客气啊,我讪讪地笑,眼神流转,时时顾盼那堵围墙,攀过去了,便离开了,我心中只剩下这一句,心中激荡着,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道:“倪护卫,我身子不舒服,要方便一下,你便去那边等吧。” 他盯着我黯然片刻,似在思绪如何是好,我心中自是忐忑不安,生死关头便在此了,点头与摇头之间便决定我的下半子了,如果我不能逃走,当真与官然再难相见了,凄凄一笑,目中满是苍凉:“倪护卫,当真如此难以决断吗,莫不是你要我当着你的面方便?” 他沉目思索,陡地扬唇道:“我在院外候着。” 听他这般说,我顿时紧张地攥紧手指,指腹颤抖,答应了,他答应了,我狠狠咬住唇,禁不住的狂喜,点头如捣蒜蒜:“恩,恩!” 小心的护住腹部,攀上两从多高的围墙,对我来说亦是毫不费劲,墙头上,对着偌大的王府凉凉一笑,当真要离开了,心中暗道,清幽,小二及玉珠串,自此往后,殷如玉与你们再无交集! 这是哪里?映入眼帘的是条空旷地石砖路,不远处是一片竹林,绿海连着绿海,我怔愣地盯着那些随风摇曳地竹叶,双腿一寸一寸开始虚软,小二王府四周只有一片竹林,那被称为乱葬岗的竹林! 第57章 破败院落 连绵不绝的竹林,欲落的的夕阳透过紧密相连的竹叶零零落落投下些许影子,那些阴影在深处肆虐,随风轻晃如魔物般若隐若现, 竹叶间透过的的光点斑驳地撒在在我的脸上,我不想回去,真的,一丝一毫都不想回那个压抑的王府,这局势,前方是虎,后方是狼,我苦着脸一把抱紧自己,自怨自哀,为何我不是一只鸟, 虚弱的阳光顺着竹叶拂在身上变幻着各种姿态,眼前有些模糊,我紧咬着下唇,心一横亦然向竹林中走去,眼珠四处溜转,念念有词道:“般若般罗密,般若般罗密,冤有头,债有主,瞧我半生奔走如此瘠苦,你们忍心将我吓死吗,……” “刷,”我正提紧胆子,垂眸猛走,陡地自眼前闪过一个阴影,背际逐渐犯凉,双腿一颤,攸然已瘫坐在地,心臆之间胡乱思索着,都说鬼在晚间出现,白日出现的鬼都是厉鬼,猛鬼,现下才是日落黄昏,那么……我颤噤地抱紧自己,不敢抬头,只觉寒风凄凄,似将我如断线的风筝般吹跑, 许久沒有异样,我仍是不敢抬头,眼瞳微微睁开一条细缝,陡觉脚边阵阵痒意,我好似听到口水的声音,亦忍不住尖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须臾,痒意更甚,脚裸那层皮似乎沒被舔掉,我这才敢眼开眼來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貂儿骨碌碌转动的大眼,我猛呼一口气,几乎要哭出声來,将它一把抱进怀中,狠狠亲了一口:“死貂儿,你可知道,我都被你吓破胆了,居然敢吓我,真是不乖,你将我吓死了,以后就沒人疼你了,” 貂儿似是听明了我的话,柔柔轻舔了我的鼻头,似是安抚,陡地自我怀中跳出跑上前,跑了几步,扭转过身子,大眼紧盯着我,似有灵性般, “貂儿要为我带路吗,”我愣愣地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目中端疑地看向它, 貂儿见我跟上,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奔走了一阵,又停下脚步回头等待我, 也不知穿跨过了多少藤蔓,越过了多少竹叶,随它走走停停许久,隐隐约约瞧见了一处院落,有院落就是有人了,我面上一亮,欣喜地跳出來,想來肓人有导肓犬,我殷如玉有导肓貂, 离那院落愈來愈近,我惊喜地心便黯然一分,直到站在了院落面前,我的心便彻底凉了,这哪有人的样子,根本就是鬼屋,这院落唯荒凉二字概况,沒有王府的鸟语花香,萧瑟地风吹动着树间的杂草,寒意直侵入骨髓,让人从心底便觉凄冷,这破败的院落再佩上四周众多的翠竹,只觉诡谲万分, 貂儿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跟上,这才闪身进入了半掩的红木雕花大门,看似上好的红木制作,其上却是藤蔓缠绕,胡乱缠着些蜘蛛网,那网上悬着一只小虫,正愤力振翅,黑色的长脚花蜘迅速地纠缠上去,细细吐丝将它网住,本震荡的蜘网瞬然安静下來,我打了个寒颤,凉意侵入全身,这只小虫又何尝不是我,,拼死挣扎,但最后还是会烟消云散, “貂儿,”我唤了声,因是白天便壮了壮胆子推开了木门进入了里屋,屋内空荡如屋外般残破,只窗前端放着结满蜘网的圆木桌,真像鬼屋……我亦不能再忍受,再次唤了声:“貂儿,” 四下悄然,嫣然已沒了貂儿的身影,我只得揪紧衣领,四下打量,边走边瞧來到窗前,拂着窗台上的灰尘,厚厚的一层堆积,这屋子,想必好久沒人住了,看着毫无一丝人气, 这是鬼屋,只有鬼,自然沒有人了,心中那个阴暗的我跳出來恐吓,我颤了颤,几乎瘫痪在地,幸好是白日,太阳并未下山,不然,非得将我吓死, 貂儿不知哪里去了,寻了半会仍是一无所获,站起身來,我咬了咬唇,将半掩的窗户打开,竟觉欲落的夕阳分外刺眼,照射在窗檐亦有些扭曲, “刷,”面前又是闪过一个阴影,我额下顺时滑下三条黑线,转过身去牙痒痒道:“死貂儿,你当真想将我吓死吗,” 貂儿棕色的身影又是刷的一声跳上了窗台,口中喘着粗气,窗台上的泥土四下喷散,呛了它一头一脸,它愣愣瞧了我一眼,顿了顿脑袋,猛的摇头“哈啾,哈啾……” 我张开嘴,毫不客气笑起來,指手划脚瞄着它,亦忘了四周古怪的气氛:“傻瓜,笨蛋,报应啊,”我正笑的前俯后仰,却觉袖中一紧,低头止了笑声细看,原是貂儿嘴巴衔住我的衣袖往窗台边拖,我疑惑道:“干嘛呀,”手指亦顺着它的牵引缓缓伸展了过去, 手下的触感很怪,硬硬地凸起,摸起來很是圆滑,我疑惑地皱眉,吹掉尘土,定睛细看,是一圆圆的小球,上刻有奇异的花纹,却是镶在窗内,这是留着何用, 貂儿突然冲我龇牙咧嘴,牙齿使劲在我手指烙了一口,我亦痛叫了一声,手下不经意的用力,正想捉它过來好好教训一翻,身后“轰隆”一声让我僵住了,貂儿毫无迟疑拖着我向后走,我咬着唇缓缓回过头去,砖墙裂开的地缝让我大吃一惊,许久不能回神,地……地道, 黑暗地洞口,不知延深至何处,貂儿扔咬着我的腿角向洞内拖,我亦是抱紧了洞口的石壁,不肯移动分毫,心中分外犹豫,并不敢贸然入内,那些现代k过的恐怖鬼片瞬间在大脑内肆虐,感觉貂儿使力的嘴巴,我怒吼道:“我不要去,你不要拖我,不去,不去,你再拖我,我扁死你,” 貂儿瞬然松开嘴巴,骨碌碌的大眼紧盯着我,陡地嘴巴大张,狠狠朝我腿下咬去, “啊,”我因咬痛叫,腿下一个踉跄,竟迈下了通道的台阶,“碰,”落下的石板重重撞击地面,一下封死了入口, 我愣了愣,大脑被这突如其來的状况惊住了,心绪蓦然停滞不前,面前的石门将我阻挡住了,与世隔绝,我颤了下唇,嘴角浮起一抹异样的笑容,陡地愤然扭过身子对着脚边偎着的貂儿咆哮道:“貂儿,你害我,你害我,”/aut 第58章 桃花源 貂儿看了我一会,大概意识到我愤然到冒烟的怒意,拔腿向通道内跑去,我咬了咬唇,也不愿跟着它了,顺着墙角滑坐在地上,我身上什么也沒有,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我在这等死吗,想到此,我突然万分后悔逃出來,逃出來又万分后悔随貂儿來此处,要不是如此,定不会有这么些事非, 不行,我可是殷如玉,决不能轻言放弃的,我亦然站起身子,四下摸索,希望可以发现类似的机关,许久,毫无收获,我扁了扁嘴,心情沉落谷底,四周并无机关,当真出不去了, “扑滋……”较深远的声音,似是貂儿,难道貂儿出事了,小笨瓜,跑我那么远干嘛,我还会饥不择食将它杀了吃吗,当下无奈地顺着声源迈过去, 暗道并无想像中的那般黑暗,周围的砖墙上镶着灯台,燃烧着的火炬将整个过道照的很是明亮,这里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眼前的墙面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华,非常妖艳,细看那上面刻着的亭台楼阁全以珍珠玛瑙镶嵌,连栏杆上的精致细微的花纹都一清二楚,整一片墙都闪耀着一种异样的美丽, 拷之,我亦握紧拳头,都是宝啊,如果携带出去,我就发大财了,世界不算第一也是第二女富豪,只是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情再顾这些宝贝, 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我避开那些凸起的墙壁, 似乎踩着了石子之类的硬物,脚下一个趔趄,惊慌着抚墙不住,便紧护住腹部,斜斜跌倒,发带因力而扯断,满头乌丝倾泻而下,散乱了一头一脸, 四周静地可怕,只看见自己胸膛剧烈地起伏,耳边粗重地呼吸随着面上的发丝在耳边萦绕,我惊魂未定,惶恐地移动着脚步,怕再跌倒, 啪……身后的火光突然灭了,一盏接一盏,身旁两侧的火光逐渐微弱,啪一声再次熄灭,身后一片黑暗,前面的火光依然地亮着,只是越來越微弱,火光似是牵引我一般,怕再溶入黑暗,我停不下脚步,飞往深处奔跑,每过一个灯台,后面的火光就立刻熄灭, “貂儿,貂儿……”这里只有我一个生命吗,这样的状况,只要身边有个能呼吸的生命便能让我安心,我亦忍受不住,开始疯狂地想念官然,口中喃喃着官然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感觉脚边倦缩着一个东西,我惊慌失措地低头去看,却见是刚刚抛下我不顾的貂儿,看着它无辜的大眼,我汾然哭道,只将他当成一个生命,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不许再乱跑,不许让我一个人,我怕,” 貂儿好似听懂了,又靠近了我些许,在脚边轻蹭了蹭,向前迈去,回过头了瞧了我一眼,示意我跟着, 我亦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面前闪过一片黑影,黑影中隐隐飘动着鲜红的绸缎,是什么,我缓缓地伸过手,握上那飘扬地到眼边的丝绸,异样的触感,滑腻而黏稠, 貂儿突然惊恐的尖叫,狠狠在我脚边咬了一口,我便顺势倒在了地上,那些飘扬的丝绸逐渐变深,变黑,似乎沾染了空气中的污点,染了些红黄相间的斑纹,斑纹,我睁大眼捂住嘴巴,屏声静气,人已吓到几乎晕死过去,蛇,是蛇, 丝……尖锐地鸣声刺破静谧,黑压压一片迎面刺來,我已吓的不能思绪,只能捂住双眼不敢看自己的下场,只能从喉中沙哑地惊恐的“啊,啊”声, 耳边只剩下些撕咬,血液四溅地纠缠声,许久,四周静下來,身子不痛,我愣了愣,手指缓缓扯开一条细缝,下一刻双手垂下,睁大双眼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四下分散地都是些支离残碎地蛇尸,貂儿满身浴血的护在我身前,口中还发狠地叨着一条断节的蛇尸,剩下的那些蛇,似乎感受到了貂儿目中残暴的气息缓缓向深处游去,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亦无法思考,只扑上前去将貂儿抱在怀中,四处摸着:“受伤了沒,受伤了沒,” 貂儿吐掉口中的蛇尸,满嘴鲜红的在我脸上舔了一口,骨碌碌的大眼似乎饱含笑意,我看着,胸中大恸,嘴巴一咧,干嚎了几声:“笨蛋,你了不起,能跟蛇打架,这么危险,还带我來此,存心让我不安生……” 貂儿又舔了我一口,满嘴血腥,我皱了皱脸,拭了泪,嫌恶道:“脏死了,不要舔了,我最讨厌血了,”貂儿不听话再次舔了我几口,才从我怀里跳出,向深处走去,我亦紧随而上,怕再被它抛下,途中遇上个什么怪物,我非死翘翘了不可, 隐隐一丝光亮自洞处透出來,恍如隔世,我深呼一口气,欣喜地朝光亮处飞奔而去,出來了吗,出來了吗, 咦,不对,这似是一个山谷,这其中种着些类似于樱花的花株,高大挺拔,时而轻忽的微风吹來,便带着片片花瓣飘落,如柳絮般飘荡,我愣然睁大了眼,那可怖暗道的尽头,居然如此别有洞天, 貂儿痴痴坐立在树下,大眼看着花瓣飘落,花瓣斜斜落在鼻尖了,它眨了眨眼,花瓣便徐徐落下,铺了一地,尤如花瓣雨, “貂儿,”我迟疑地唤了声:“你就是要带我來这里吗,” 貂儿瞥了一眼我,又看了看满天的花瓣,这才站起身子,向林中度去,我便提起脚步亦然跟上去,/aut 第59章 棺材中的女人 沿途漫草花香,浅绿湾处一泓幽潭,飘岚着淡淡水雾,虽“不见天日”,却分外明亮,貂儿走走停停不时回头望我跟上沒有,我沉浸在周围盎然生要中不能自拔,偶尔才记起迈动脚步随貂儿前进,这地方好,当真适合归隐田园, 唇角浮笑,我禁不住痴痴地想,待风头一过,我便与官然携手揩老,隐于这世外桃园,不问江湖风雨,只要那么间小屋子,屋后还要有个小院子,里面种着花草,再养成一群小鸡小鸭,然后忙碌了一天的官然回家,会与我一起吃我亲手做的菜,看星赏月,儿孙绕膝,子孙满堂……那情景一定很幸福, 眼见貂儿在一处普通的木屋前停下,我愣了愣,眉头禁不住上挑,嘴巴猛爆了几句粗口,拷之,难道又要过什么鬼暗道, 不行,我决订不想再被吓一次,宝宝生下來会脑残的,于是小心翼翼蹭到窗外,透过窗隙随意看了看,黯淡的光线中,唯一看得清楚的是一张方桌,左边连密的窗户紧紧的关着,四周透下一匝光晕,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中间却摆着一张上好檀香木制的床,淡白的罗帐上闪是奇异的银色花纹,这非凡的底邸,这么普通的木屋有这么间干净的卧房,这样朴素的房间却有着这么华丽的床, 心中很是疑惑,这里难道真住了什么居士,这样看來,这居士还真是会享受,这床瞧着都想让人沉溺进去,再细看,那床上好似端放了一矩形物体,被叫不上名來的花束拥着,也看不真切, 我扁了扁嘴,心臆之中疑惑更甚,亦忍不住滴咕道:“谁这么唯美呀,睡觉的地方摆满了花,以为自己是花仙子啊,是花都要插在花瓶中的嘛,难道留着薰蚊子,” 好半呼,发觉裙角一紧,我便低头去瞧,发现貂儿正使力咬我的裙摆,似要拉我进去,我只是呼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道:“也罢,我累了,就让我做回花仙子吧,我去躺会儿,醒來说不定就变成白雪公主了,” 刚入房间,便发觉床外侧淡淡檀木香自桌前铜鼎中凫凫升腾,更蒸的那华丽的床亦真亦幻,我眨了眨眼,张大嘴巴不能置信地上盯着床上的物体,嘴唇颤动,几不成声:“棺……棺材……鬼,鬼啊,救命……”我拔腿要跑,貂儿却拼命咬住我的裙角不肯移动分毫,我亦忍不住尖叫道:“不要拖我,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尖叫了许久,那棺材似乎并无诈尸的朕兆,我便闭了口,瞥了一眼貂儿:“你要我过去,” 貂儿只用水汪汪地大眼睨视我,再更为卖力地扯我裙角,我手忙脚乱从口中抢回了裙子,责备道:“坏貂儿,这可是新衣服,我现在唯一的衣服,你要是给咬坏了,我穿什么,” 说着,便轻巧地迈动脚步,头微微仰起向那棺材走去, 凫凫檀烟,渗合着花香四处飘溢,瞧着眼前的一切,我亦不由自主瞪大了眼,冷意一寸一寸开始浸入肌肤,心底瞬时凉透,她,她是谁, 红衣华服,细致的手臂带着晶莹地玉珠,纤巧的小脸,朱唇不点而红,梦中的人儿,那嘴角挂着的一抹熟悉地笑容,那是……属于我的笑容……心头似有伤痕,从细致地痛缓缓痛至四肢百骇,手指亦不由自主的颤抖,抚着棺壁,指尖冰凉,手指传來的刺痛,缓缓滴下鲜红的血珠,眼前渐渐飘起血红的浪花,深红的圆晕扩散开來,漾溢着凄凉…… 恍如隔世,四处被烟尘笼罩,我一人站在其中,不知身在何处,眼前烟尘微晃,红晕迎面而來,拂在面上很是难受,轻皱了皱眉指开面上的红巾,蓦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墙面雕着龙凤呈祥,鲜红的宫灯,四周用鲜红的丝绸铺张,绣着细致的鸳鸯交颈戏水,桌面端放着一些枣类糕点,靠桌边圆盘上放着玉瓷酒壶及两个空杯…… 我挑了挑眉,不敢置信地张口嘴巴,新……新房, 难道,难道我被小二捉回來了,已在新房了,那是不是代表已拜堂成亲了,思量间,整个人如被冷水当头淋下,须臾,才踮着脚步和外冲去,不,我不要跟他结婚,不要,巨大的冲力使我蹦向门边,“刷”如波纹般漾开,咦,我愣了愣,瞧着四周陌生的景象,心一寸一寸开始犯凉,身子一颤,下一刻,整个人陡地转过去不敢置信地盯着红木门,穿过去了,我竟然穿过去了, 心智逐渐迷失,我亦瘫软在门边,难心言愈地苦楚涌上心头,我竟然破门而去,是不是,是不是代表我死了呢,我死了吗,死了吗,心中无数次问我自己,思绪已纠结的痛楚,端端地伸出手掌,是一抹透明的白…… 目光涣散,不知是哭还是该笑,我明明,明明在看棺材内的自己,不对,我奋力摇头,那不是我,是梦中的人,然后,手指因抚触到木刺便流血了,然后呢……记忆一片模糊,头脑中一片空白, “吱呀……”木门居然开了,跨出一只小巧的绣鞋,纤细的身影只探出一个头,黑白分明的妙目四下溜转,朱唇微微嘟着:“怎么还沒來呢,酒当真好喝吗,有新娘如此等候,都比不上那些昏庸的大臣几杯清酒,” 我亦震惊地说不出话來,她是,她是……她是那个长着我脸孔的梦中的人,我挑了挑眉,心中一凛,我在她面前,她居然瞧不见我,我便伸出手指又在她面前晃了晃:“嗨,嗨,看见我吗,喂,” 她仍是自顾自的四下顾瞧,丝毫沒有意识到我在她面前鬼吼鬼叫,我怔了怔,思绪似乎停滞不前,呆愣地看着她一身红衣华服,头戴朱凤玉冠,四下垂挂的珠链在那张小巧的脸畔轻摇晃荡,直晃地我心思也轻忽起來, 这,也是梦吧……/aut 第60章 因果 一阵轻缓地脚步声,自雾中徐徐逼近一抹深红的高大身影,乌发飘扬在耳际,幽深地眸子在注意到新娘娘左顾右盼的妙目,红唇勾勒起一个不羁的弧度,阴冷且残酷的笑容浮现在那脱俗的面上, 瞧那不怀好意地黑眸,我惊地几乎要跳起來:“小二,是小二,跑,他是个变态,”说着就去扯新嫁娘的衣服,双手猛地挥过,我愣愣地看着穿过喜服的透明手掌,垂首苦笑,心中更是黯然,我注定只能当个旁观者吗, 要不是记忆中,小二都是一身红衣,我几乎以为他就是新郎倌了,此刻的小二虽满身仍充沛着狠冽冷绝之意,却令人感觉相当年轻,似乎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怔怔地看着他逼近,新嫁娘慌乱地眼眸,面上满是惊恐,本染着一抹酡红的小脸一下变的苍白,小巧的唇微微地颤着:“你……怎么是你,为何要來,你來此做甚,” 小二邪邪露出笑容,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不只是新嫁娘被吓到,连我都惊惶到几欲不支,只能倚着墙角來支撑自己虚软的腿, 小二修长的手掌徐徐伸向不停哆嗦地新嫁娘,似是轻缓地捏住那小巧的下巴,缓缓靠近几欲吻上那颤抖的朱唇:“本王过來瞧瞧未來的大嫂……”小二低头瞥一了眼新嫁娘的礼服又冷嘲道:“瞧这身装束,到真像个新妇了,可谁知,这光鲜下的身体是如此肮脏……” “你别说了,住口,求你住口,”新嫁娘目中绝望,泪水纷纷落下,染花了细致的妆容,她亦疯狂地摇头,面色越來越苍白, “不说吗,”小二俯下身子,冷芒内敛,状似怜悯地托起她的下鄂,干净的的衣袖温柔地拭着新嫁娘面上的泪珠:“如此良辰吉日,怎可哭泣,哭花了这张脸,大哥约莫就不会喜欢了……” “你走开,你不要碰我,放过我,放过我,”新嫁娘猛地推开他,满目凄凉,与刚刚待作新妇的模样相去甚远,我亦莫名感受着相同的哀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这么虚软地看着, “不要碰你,”小二淡淡一笑,愈笑愈剧烈,似是不屑道:“当初,不是知谁求我碰她,要她……”新嫁娘泪水涑涑地落着,蓦地不能再听急急打断他,口中喃喃着:“那是误会,那些都是误会,都是不对的,我被人下药,亦将你当作是他,都是误会,你不要缠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这个与我一般模样的女子要嫁于小二的哥哥吗,怎得看來似乎与小二纠缠不修,头痛地愈是剧烈,只能摇摇头,眨去目中的雾意,雾意,我流泪了吗,手指颤颤抚上自己的面,那上方满是湿意,为何流泪,为何, “误会,这世间无巧合,”小二微眯起黑眸,手指骤然伸向她:“你注定是我的人,我的女人,我的人怎可嫁于他人作妇,” “不,不要,求你放过我吧,一切都是错误的,你是皇子,身份高贵,亦有多少女子倾慕于你,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物,奢求着自己那份得來不易的幸福,我,就要幸福了,求你,让我幸福吧,求你了,就当作一切都未发生,求你了……下辈子,下辈子我甘作浮萍,为你做牛做马亦或为奴为婢……”新嫁娘亦疯狂地落泪,缓缓退却着脚步,不肯小二触及到她的身子, “下辈子,”小二似听到新鲜词般愣然,唇角浮起一抹兴味的笑容,轻微地笑声自齿间迸出,愈笑愈是疯狂:“为奴为婢,哈哈哈……”难以抑自的狂放笑声,新嫁娘脸色蓦然一变,急急去捂住他的唇:“求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不要让他知道……” 小二眼眸陡自暗沉,幽光深不可测,修长的掌猝不及防攥住新嫁娘纤细的手腕:“莫不是,你是为我不能继承王位,” “不是的,决沒有那样的事,幸贵与我如浮尘,我决不贪图的,只你,为何不放过我,你可知我盼这一日盼了多久,亦等候了多久……你可知我的苦楚,活着唯一的奢望就是与之共此一生……我……”新嫁娘已泣不成声,蓄了满眼的泪,大滴大滴坠落,朱唇颤着,话不能成句, 小二眼神犀利,疾疾闪过一抹异芒,一瞬便又隐去,“本王事事不予计较,唯独你不可……” “我已嫁作他人,你想怎样,我已拜堂,已姓氏为凤,现下是你的皇嫂,”新嫁娘泪珠大颗大颗地落,唇角尤自颤抖,却暗压惶楚,倔强道, “哈哈哈……皇嫂,”小二亦是仰天大笑,眼眸噙着凉意,只旋身靠近那抹红色的纤小身影,以胸膛将她压制在门边, 新嫁娘瞬间慌乱开來,纷然推拒着他,泪水落地更凶:“求你,不要让我难堪,不要如此对待我,求你……” 目光灼灼,小二灸热地唇落在她苍白的面上,吮着滑落的泪水:“你是属于我的,这洞房花烛也该镶刻上你我的名,” 暗处缓缓走近的身影,火红的一片,我心中如此惶恐,盯着寻抹红色的身影,已不能自持地尖叫:“他來了,新郎來了……他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亦疯狂地冲到那对纠缠不修的人儿面前,想遮掩,心中极度痛楚,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新郎看到,不能让凤看到……凤,脑中一乍,我愣然睁大了眼,口中喃喃着,凤,/aut 第61章 连就连 迷离的思绪如在海中漂浮不能靠岸,须臾,只觉眼前模型,脚下莫名一空,身子亦不由自主前倾,整个人摔入未知的白茫…… 顷刻,我摇了摇晕沉的脑袋,眯起双眸,缓缓支起身子,迷茫地看向四周,这又是哪儿? 琼楼玉宇,整个厅堂装饰别样的华美,却迷迷茫茫,似是蒙上了一怪凄寂的色彩,阴凉无声。零三 这是哪儿?倚着手边的巨柱站起身,我眼珠四处溜转,却又不敢动弹分毫,难道是鬼打墙了?还是那个棺材中的红衣女子想让我看她的过往? 心中激荡着,却不知从何思起,正蹉跎着要如何是好,便觉似有阴影笼罩下来,身侧的阴影逐渐逼进,我心一紧,屏住了呼吸,退了几步才敢抬头。 四周一下暗淡下来,身黑影与周围漆黑的暗觉融合,我看不清,只见着一双碧绿的眸子在夜色中璀璨夺目,锋芒尽露,似能蛊惑人心。是莫冉楼吗?还是凤? “你是谁?”压抑了心下的惶恐,我壮着胆问,原以为自己问的很大声,可发出的音色却色如蚊蝇,几不可闻。 “啪!”一掌愤怒击在身后,我亦颤了下,如被雷击中,四周已忽然明亮开来,好莫名的身影也已不见,只隐约可瞧见堂上堂下有一红一白两具身影。 那红色身影一身喜服,腰间同色流苏挂垂着晶莹的玉佩饰物,长发已散乱,倾泄下来拼了满肩,将那小小的肩膀也彻底淹没,白影那般模糊,那容貌,我看不清,只感到那骇人的炽火似乎要将一切烧尽。麒 “对不起,对不起……”新嫁娘无尽的悲伤溢于言表,奋力的摇头,满头表丝随着那无措地动作,作着无声的啜泣。 “为何要背叛我?”那声音此刻已陷入疯狂。 “没有,我没有……”新嫁娘颤抖的嗓音,激起了我心中无尽的伤痛,痛入骨髓,凉彻心扉。 白影笑了,他居然笑了,笑的我想哭,想冲上去撕开那片胸腔,撕扯那颗心,想让他感受到我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事已到此……多说无益……”我听见倔强的声音自红色身影传出。 “好……非常好……。”那白色高大身影,缓步迈到红影身边,眸光暗敛,下一刻巨掌愤力扯断红影手腕嫣红夺目的玉珠:“滚!”白影咆哮。 噼啪……玉珠散了一地,如女子破裂的心,含泪的眸子却倔强的眨去泪水,飞快的转身离去。 无尽的漩涡打在心上,极缓的飘荡着丝丝片断…… “凤,我如此跟随你,会不会令你生厌?”女孩小小的红影跟在高大的白影后,仰起小脸,满脸期盼。 红唇淡淡的笑容,却没有回答,只停伫身影,等着娇小的女孩跟上。 “那,凤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女孩小脸上染着一抹酡红,却咬着唇亦然看着白影。 还是那淡淡地笑容,修长的手掌却忍耐不住揉乱女孩的乌发,女孩笑意更甚,直赖在他身上,娇羞无限,轻轻道:“凤,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修长的手掌拍拍女孩的肩,却没有再多的表示…… “凤,我煮了汤,要不要尝尝看!”红色的身影兴奋地端了汤碗直冲进房内,在看到对方**的胸膛,面上一红,低了头口中喃喃道:“我并非有意的,我虽一直想瞧,但决非故意,真的,凤要信我。”红影愤力去反驳,却只是越描越黑,更显暖昧。 正准备披上衫子的手掌在听到这句停顿了片刻,任半坠的白衫顺着柔和的肌理滑落,红色身影睁大了妙目,端汤的手指开始颤抖,汤水四溅,小脸越憋越红,直到那修长的手指冷不防抚上她小巧的鼻头,莞尔道:“流血了。” 那小脸立即涨成猪肝色,也顾不得手中的汤,急急端放了桌上便捂着脸不胜娇羞了跑了出去…… “凤,打勾勾!”女孩红艳艳的棱唇漾着清雅了笑靥,不容置疑拽过一方雪白的衣袖,亦用纤细的小指勾勒住对方修长的指。 “打勾勾?”那红唇的笑容似是宠爱着孩子般,碧色的眸亦是深不可测。 女孩笑成弯月的眸子瞥了瞥两个相结的发,娇美的笑容漾在唇角:“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白影意味深长地睨视两个相连的手指,淡淡一笑,宠爱的揉乱她的发…… 双腿虚软,身子已然跪坐在地,眼中密密的湿意,心亦被酸楚渗透,我看着那已然淡化的幻影,泪眼迷蒙,双唇微生翕动,亦忍不住再次唤了声:“凤……” 思绪朦胧,整个人似是沉浸在水中,手指轻挥便便见波光点点,隐隐的水声,我蹙了眉攥住身侧地物体喃呢道:“梅宝,我渴。” 有人扶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斜靠在软垫上,唇角立即润上了清凉的水,我亦甘渴地大口吮吸,甘醇的清水缓解了我欲爆的肺,喟叹了声,打算再迷糊一会,才抿了下唇,头皮却一乍,蓦然想到,现下的我可不是在翠竹萱被梅宝侍候,那,是谁喂我喝水?思量之间,人已睁大双眼满是防备了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拥有碧眸的男子,我微微一颤,已然气刹:“凤……不是……莫冉楼……不是……你是谁?” 面前的男子拥有浅浅的笑,淡若白菊,与莫冉楼神似地脸,但发色都是乌黑的,记忆中,莫冉楼的发为银色,难道这时局还有假发不成?我挑了眉也不顾理仪探了身去猝不及防揭开他束缚住地乌发,扯了扯,拉了拉,再鼓起腮帮子使劲吹:“当真是真发?还是用强力胶贴在头皮上的呀,亦或是染色了?” 略作踟蹰,我眼中闪过一抹异样,记起那次在亭中首次见到莫冉楼,虽只给我一个背影,但那发色极黑,牢中的莫冉楼发色却又为银白,难道牢中之人是个骗子,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莫冉楼?思量间,眼珠又在他脸上打转,都说古代人易容术较强,难道他易容了,待我在扯他脸皮看看! 第62章 与美男相处 伸长了指就要探过去,却被他攥住了手臂,那碧眸中炽光闪闪道:“我是莫冉楼,” 呃,我怔了怔,一下被猜中了心思,心臆之间有些尴尬,阴即遮掩道:“当真是莫冉楼吗,那这满头青丝亦真亦假,你是如何办到的,难道你会何种密术,那,有能让肌肤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的吗,有能保持身材的吗,有能增高的吗,密术值不值钱,能出书吗,” 莫冉楼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只淡淡的笑,并不回答, 不知是因他的笑容太过蛊惑人心,亦或是与梦中之人极其相似,总之,在他身畔,我满心的舒适,如佛入定般安详宁静,不行,不能动心,我有我家官然了,不能红杏出墙…… “对了,你如何逃离地牢的,当真听了我的话不在牢中混吃等死吗,而且,你怎会在此,也是貂儿带來的,咦,貂儿呢,棺材又哪里去了,”我转了身子,发现自己正置身于那张华丽地床,本是停放棺材的床此刻停放着我……硬挤了一个恐怖的笑容,我咧了咧嘴又问:“棺材呢,” 莫冉楼沉稳地笑:“沒有棺材,” 与梦中人同样的笑容,难道那人当真是莫冉楼,眨去眼中莫名的酸意,脑中突然想起什么,揭了被子跳下床立即朝屋外的小潭冲去, 潭水清澈,映入一张略显苍白且惊慌失措的小脸,黛眉凤目,唇角殷红,是殷如玉的脸,我如释重负叹了声,心中剧烈地跳动,方才惊惧自己会莫名变作那具女尸呢,真是庆幸,并不曾,否则,我非不能适应将自己吓死不可, 想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就是殷如玉了,又怎会随意变作他人,况且只是一个奇怪的梦,再者莫冉楼说并无棺材,或许当真是梦了,我抓了抓脑袋,蹙紧了眉仍是毫无思绪, 呆坐了许久,陡觉掌中踊动,毛绒绒的异常温暖,小鼻头呼出的热气灼热了我冰凉的指尖,收回出神的的恍惚,淡淡笑道:“貂儿,刚跑哪里去了,害我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说着抚了抚它乖巧地脑袋,它亦享受蹭着我, 直到有一方阴影缓缓覆盖了我,我才愣愣了回神,貂儿见到那人似乎尤为开心,蹭地一声自我掌下窜入那人脚下,我纵觉好气又好笑,这见风使舵的家伙,亏我那么疼它,于是好生气恼地转身将它捉入怀中,轻轻按住,它亦是不安份的左扭右扭,大眼直骨碌碌瞥向身后, 看了眼莫冉楼平静无波地眸子,我汾然疑惑道:“这貂儿似会识人,这会儿又似犯了痴傻般,难道貂儿是女生,见到荷尔蒙强地男人也会春心荡漾,见色忘主,” 貂儿似是听懂了,顿时不再挣扎,晃了晃脑袋,大眼眨了眨,似在抗议,我才不顾它,亦自言自语:“老实说,人家长的帅吸引力是强了些,但你可是我殷如玉的引路貂,要有自制力,要有定性,即使被吸引了也不能投怀送抱,要念着旧人的好,要想着亲亲官然……吱,嘿嘿嘿……”在陌生人面前提及自己喜欢的人,却实难为情啊,我尴尬地笑,讪讪地松了手,任貂儿扑进莫冉楼怀中去一亲芳泽, 貂儿在他怀中如鱼得水,那个亲热啊,那个兴奋难奈啊,我心中有气,却又不便发作,只转了头,掩去眼中密密麻麻的妒忌,随口问道:“你怎会在此,难道也是貂儿指引的,” 他对我予是不加理睬,只专心逗弄着怀中的貂儿,拷之,好歹我殷如玉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就算不美也总比一个小小的动物有魅力吧,他居然视我为无物,我攥紧了拳头,牙痒痒又瞥了他一眼,下一刻已自他怀中将貂儿夺回,咬牙切齿道:“它是我的,不许你碰,反抗,打死,” 他红润的唇角微扯,浮起了一抹意吵深长地笑容, 如此孤寂,好不容易有个会呼吸的生物陪伴,却是一杆子打不出个屁來的鸟类,我承认,这微笑很迷人,很媚惑,但微笑能解决能源问題吗,能解决温饱问題吗,此刻五脏庙的抗议声就是证据,我抚着咕咕上叫唤地肚子自怨自哀:“饿死亦有俊男垫背,此生不往矣……” 呜,我还沒跟官然玩亲亲,还沒生宝宝亦沒赚大钱,此局非一尸两命吗,可不可以说抗议说不, “先裹腹吧,”修长的指凑过來,掌中正攥着几只青色的果子,我仰起头迎着光凝眸于他,还是那纤尘不染地白衫子,淡淡地笑容,周身似有银色圣洁地光芒环绕,我怔了怔,愣愣地接过,看着他耳后的发滑落胸前,异样的妖艳, 这家伙,真是上帝的杰作,幸亏这种美人并不多,否则,是男人都得自惭形秽的去跳河,想我殷如玉何德何能,所遇的男子都非池中之物,又都是一等一板板儿的俊男,莫非这时代专出美男, 思量间,将果子凑到嘴边咬了几口,略微酸涩,却带着丝丝甜味,淡淡果香勾引了食欲,我不顾形象狠咬了几口,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几个小果子便被我一扫而空,我亦眼巴巴再次瞅他,眼眸饱含春水,无言相对,满脸写着,“我还要,我还要,我还要……” 他面上宠溺地笑,挂着一味索然,眼中流光波动似有一抹柔情,我再次怔然,几乎沉沦其中,脑中一双温柔地手掌揉乱那满头的青丝亦将我的神思也抚触地飘忽开來, 眨去眼中的迷茫,见莫冉楼已卷了衣袖,步入潭中向深处走去,我忙站起身勾挑着脑袋去瞧他,心臆之间甚是疑惑,我刚只是在想他是俊男的典范,沒说他是丑男的诠释吧,他这是要干嘛去,跳河自杀吗,拷之,他就这么死了舍得家财万贯吗,心中顿时啼笑皆非亦有些担忧,见他越走越远,潭水已淹沒了胸襟,我便急的抓耳挠腮,念着身怀有孕不敢下水,只在岸上叫嚷:“笨瓜,回來,刚刚尚且无事,怎得下一刻你就思绪堵塞,跟自己过不去,我如此境遇都未自寻短见,你又有何事不能解决……我说,你听未听到,别人想活不成,你却一心求死,莫家老小靠你养活,你这便死了,对谁的住,不过,就是被小二关于牢中数日,莫非小二喜好龙阳,见你模样好将你怎样怎样了,……” 说到这句,我蓦然愣住,当真是小二对他使了什么诈,他才这般模样,那晚,小二还想将我怎样怎样了呢,难道小二是双性恋,男女通用,头顶立即刮起一阵冷风,我如秋风萧瑟中一枚破败的落叶,额上滑下几条黑线,拷之,我咧嘴恐吓道:“姓莫的,你要敢死了,信不信我捞你上來奸尸,手段比小二更卑鄙无耻,”/aut 第63章 出谷 就在我自顾自汾然吼叫,莫冉楼已悠然靠近,雪色的白衫潭水滴哒,亦有几条鱼在他手中活蹦乱跳,拼力挣扎, 双眉挑起,眉心颤动,我不能置信地尴尬道:“你是捉鱼,不是寻死,” 他莞尔,唇边绽开一抹优雅地笑容,并不答话,只随手抛了一条鱼给一旁满眼望兮盼的貂儿, 堂堂翠倾第二大钻石王老五竟会捉鱼,这种只有跑江湖的才会做的事,他居然也会,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自屋内引來火种,生火、给鱼去鳞、除内脏、洗净一气呵成,我亦忍不住暗赞了几句,就这本事,跟着他铁定不会挨饿,瞧他技术如此纯熟,感情是以烤羊肉串起家的,不知他会烤叫化子鸡不,这么想着,我已嗅到淡淡鱼香,那去鳞的鱼皮已发黄微焦,自鱼头处冉冉滴下鲜亮的汁來,要不是对面是个俊男,我亦要保持形象,否则早已扑上去犯罪了, “好了沒啊,”我咬了咬唇,再次问了声,眼巴巴的瞅着火上翻滚的鱼,那鲜嫩的模样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想着鱼的美味,我亦忍不住舔了舔唇,心中焦急,呜呜,香味都出來了,明明是熟了,见他仍淡然,丝毫不为之所动的微笑,我真想将他的手砍了,把鱼抢过來, 大概是意识到我如虎如豺地饥饿,他大发慈悲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如安抚张牙舞爪的猫儿,我乖乖地等待,内心不受控制“喵,喵……”了几声,终于,他将一只烤的金黄油亮的鱼递了过來,我小心翼翼接过,深深嗅了一鼻腔鱼香:“好香,好香,开动喽,” 轻吹了几口,舌尖小小舔了块鱼肉,鲜嫩爽滑,好美味,我激动的热泪盈眶:“莫冉楼,你手艺真棒,我好爱你,好好吃,” 他眼中略过一丝古怪,一闪而逝,并不答话,只将烤熟的另外一条给了貂儿,还是对貂儿比对我好,哼,他们之间一定有**, 咬了半条,便吃不下了,又不忍丢弃,只在手中抛玩亦打发时间问道:“莫冉楼,你尚未说你的发丝为何变色呢,是食用了变色龙吗,”是否过一阵子他发色突然又变成金色,再变成红色,几日变一色,嘎嘎,那可真新鲜,活宝啊, 他端然坐着,拨了拨木材,淡然摇头,嘴角笑容依旧, “那,总得有个原由不是,今日见你银发,明日见你又是黑发,感觉很奇怪啊,”捏住木条尾端将半条烤鱼架在火上,迅速洗了手,陡自窜到他身后猝不及防抢了一束头发轻轻扯了扯,双目不由自主瞪大,再瞪大:“咦,是真的耶,染色了吗,” 他任我为所欲为盘弄他的发,良久才道:“并非染色,每逢时日便会如此,” 我愣了愣,手指一僵,任指间的乌发滑落,眸中带着浓浓的疑惑及一丝莫名的凄楚:“为何会变色,是先天的吗,” 他仍是往日波澜不惊地笑容,级级摇头,嘴唇微翕:“不是,” “不是?”我更为愣然,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好奇如猫爪般抓挠着我的心,我忍耐不住挑眉问道:“那为何会如此,”说着屏声静气看他,像等待发落的小孩, “为何,……”他已然失了笑意,似是在回味,面色极为复杂,我从未瞧过以闪电般速度在人脸上交织的百味陈杂,心中亦是有什么堵住了,阻塞的难受,让我不能呼吸, 他,我见过,不是以见莫冉楼的身份见过,而是第一次入我梦境的碧眸男子,那个以优雅姿势饮茶的男子,奇怪我此刻才思及,他竟会入我梦中,难道,他当真是那个凤, 但是,凤是小二的哥哥,凤又怎么人变作翠倾的莫冉楼,凤又怎人被亲兄弟关入地牢,凤如此钟爱那个也叫殷如玉的女子,为何不追随她而去…… 神思已然恍惚,心痛如蚊蚁蚀咬心肺般侵入百骸,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在心中拼力嘶吼,亦无可奈何, 究竟有几个殷如玉,谁是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我自己,路在何方,我亦不知,但终点一定是官然,唯有他可以,我紧咬着唇,心中剧烈激荡亦是奋力摇头,我讨厌殷如玉这个名字,当真厌恶, 眼中闪过一抹湛然,我定定凝视着他,压下心中泛滥的情绪,冷冷道:“我要离开此处,出口在何方,我定要马上离去,一分一秒都不能忍耐了,” 他并未抬头,亦看不见我此刻高涨的情绪,只淡淡道:“你可顺着原路回去,” 听了此话,我立即摇头如波浪鼓,汾然道:“怎可如此,顺着原路回去,我便是自投罗网,如此大费周章出來,又怎可轻言回头,我不要做什么王妃,亦对小二不屑,你再此甚久定然知道出路的,修在骗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怕他不说,我便忍不住恐吓,其实心中甚是沒底,他是男人,力量定是强过我许多,他视我为无物,我已无可奈何了,现下不告之我出路,我对他也毫我办不,难道真要我与他单挑,我身怀有孕,如被他占上风,非一尸两命,我如幸占了上风,难道要我与死人问路吗, 心中急剧跳动,忐忑不安地此着他,一瞬不瞬,心臆之间满满的期望,我要此出去寻得官然,今日,我答应小二的要求,他便送去解药,我逃离至此定是两日不止了,婚期已过,未免小二心血來潮又送毒药过去,我定要尽力赶回, 他眼中闪这一抹异色,笑容亦是莫测高深的:“嫁于皇子,对你决非坏事,” 听他这般说,我心中密布的惶恐期待变作怒不可揭的愤恨,口不择言道:“放屁,你喜爱他,你去嫁他算了,” 他眸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夹杂着不可思议,好吧,我抚了抚脸,平静了自己易爆的情绪压抑道:“殷如玉不喜爱小二,请姓莫名冉楼的俊男修要将她与之凑成一对,莫要乱点鸳鸯谱,我说,你告之于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做奴婢做太监亦认了,你就从了我吧,” 他端然坐着,眼中掠过一丝狡黠,悠悠道:“花林深处有一处暗道,可通往外界,” “耶,”我一喜,立即跳起身,随他的目光看向花林,又不敢置信地问道:“当真吗,莫冉楼,你不骗我,” 他笑容很是淡薄,音律轻浅:“并未欺骗于你,天色不早,歇着去吧,此屋分为三间,我住于左间,有事可來寻我,”说着,他起了身,从容不迫的往屋子走去,貂儿瞥了我一眼亦然跟随他而去,/aut 第64章 花海惊悚 瞧着莫冉楼似是对此屋甚为熟悉,莫非此屋为他所建,眼眸在周围溜转了片刻,天色已逐渐阴暗,四周虫声夹杂着陌生的鸣叫陡自从暗处传來,我头皮一乍,背脊泛冷,下一刻撒开腿向屋内冲去:“姓莫的,等等我,” 躺在梦中端放棺材的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浮现的片片断断都是梦中白影的咆哮声,须臾,陡觉面前有凉风拂过,淡淡地清冷,抬了头便发现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來,吞吐云雾般释放着凉意,原想置之不理,翻來覆去许久,心中害怕会有异物出來吓人,便嘟起嘴巴不情不愿地去关窗户,心中甚是懊恼,要在翠竹萱,尔类杂事本不用我动手,有梅宝打理一切,亦有官然让我撒娇,想着,心臆之间更是担忧,也不知官然此刻是否安然无恙,唉,我发现做老鸨都比做殷如玉强, 双手刚触及窗框,便听“碰”一声响,似有身影自层内冲动,左窜右窜向花林中奔去,一瞬间便失了踪影, “貂儿,”我微怔,思绪停了片刻,好半响才回过神來,自言自语道:“怎么了,好似发情般迫不及待了,不是跟它的心上人姓莫的待在一起吗,怎得冲出去了,”疑惑间已关了窗户,推了门扬声喊道:“莫冉楼,你睡了吗,” 良久,沒有回应,我再次唤了声,亦无人答应,我顿时气从中來:“这姓莫的刚还说有事找他呢,这下好了,此刻有事找他,他反而装死了,喂,莫冉楼……莫公子……莫俊男,……姓莫的,喂,你到底在不在,”本想唤他作凤,但每思及此名,便一阵莫的凄楚,想來,这凤字还是少提为妙, 许久,四周仍是静寂,我脸色十分难看,实是不能隐忍,便破口发彪,一脚将紧掩的踹开:“姓莫的,你是在变色还是在玩自己,”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脸色陡地一僵,不自禁攥紧了眉,喃喃道:“跑哪去了,貂儿追随而去,莫不是一觉醒來未见心上人便跑去寻他,” 这么晚了,莫冉楼出去作甚,是去变色,亦或去探路,这其中定有诡异,禁不住好奇,我轻掩了门朝暮色中寻去, 朝着貂儿约莫去的方向寻了许久,花海渐入渐深,一阵浓郁的芳香,风声沙沙,虫声唧唧,不时有花瓣随风吹落,大片大片覆了我一头一脸, “貂儿,……莫冉楼,莫冉楼你在吗,”暗到尽头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冷风飕飕吹來,自面拂过,一片死寂, 这初春晚间的凉风,不禁让人浑身拌擞,凄冷与暗香潮涌而來,脑中闪过红影凄丽的面,我脸色蓦的刷白,一下愣在原地,胸中如窒息了般许久忘了呼吸,须臾,神思才游荡回來,整个人已踉跄向來时路冲去,心中恐惧几乎将理智覆沒, 我怎得想出这种馊主意,他出去变人变鬼与我何干,夜如此漆黑,如此看不透,好好的屋内不待,我跑出來作甚,当真是脑残,脚下路程不停,亦不知跑了多久,四周仍是花海,漫天飘舞的花瓣,扬扬扫扫,诡谲的幽香似嘲讽般笼罩在上空, 恐惧瞬间沁透心脾,冷冽地我一个哆嗦便摔在地上,一片黑幕,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这突坯的气氛里,我咬了咬牙,缩了身子靠向一棵花株,花株枝杆轻摇,花瓣簌簌的飘落,几乎被我淹沒,冷意自脚底窜入,浑身冰凉,我几乎要哭出声來,此刻我该唤谁,唤官然吗,可是,他根本不会听到,除他之外,我能唤谁,谁又在乎我, 想哭几声,嗓音哽咽在喉头,却只字片言也未能发出,只将积蓄多时的泪意无声坠下, 不行,我怎可在此软弱,我要离开此处,不能在此等死,思量间,拭去泪水,强打精神挑了一条顺眼的路小心翼翼步去, 两侧花株急速向后退着,直到前方不远有一抹银色的身影,那身影微微前倾,但很修长,我愣了愣,神情端疑,眼中略过一丝惶恐,脑中几不能思绪,又,又变色了吗,遂靠近了些,对着那一头银发之人迟疑亦带了些试探唤道:“莫冉楼,” 自那银发间瞥过两簇冷冽的光茫,如利箭刺中我提紧的心,那碧色的眸子逐渐转深,漾着一种无法诠释的复杂,他肩际却微微一倾,呕了声,深红且粘稠液体随即自那已殷红的唇角溢出,我双目不禁瞪大,步步虚浮,退了数步,捂住嘴不敢吱声, 他,他在吐血,脑中一片混乱,只紧锁住他的眼脸一瞬不瞬,官然也曾吐血过,那时官然紧抑痛楚的扭曲面孔,此时的莫冉楼如此模样,有过之而不及, 被我发现他的异状,他似是极度错愕,怔了怔,随即俯下身來一阵剧烈了咳嗽,亦杂夹着鲜红的血沫,须臾,他极缓极缓地螓首,深遂的眸子暗沉,有风雨欲來的趋势,见我仍无法自己地凝眸顾他,便银眉紧攥,手掌重击花株,眸中有嗜血的味道:“滚,” 滚,我不能置信的睨视着他,自始到终都如此温柔的莫冉楼居然让我滚,心中的某处似被一下击的溃散,他居然对我吼, 脑中闪过白色身影在厅堂上愤怒的咆哮声,与眼前的他不谋而合,无尽的委屈瞬间满满溢出了心头,鼻腔微酸,心是如此痛楚的悸动,牵扯的额心也深深蹙起,胸腔急剧滑动,似是喘不过气來,我无法抑制汾然吼道:“姓莫的,你凭何让我滚,你是我的谁,以你现下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姓莫的,你去死了算了,笨蛋,莫冉楼笨蛋,莫冉楼是大笨蛋……,” 泪已蓄了许久,此刻如断线的珠子滑落,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晃悠悠的朝原路冲去,只觉头晕目眩,心中有一丝莫名的凄凉,自那一点扩散,找不着重心的疼痛,心臆之间已无力去想为何心伤,只泪眼的朦胧向前疾奔, 身后有仓促的唤声,是貂儿急切的叫唤,心中早已凉透,哪里去管它,只顾奋力奔跑,亦想速速远离莫冉楼,只觉脚步愈來愈虚浮,头晕脑怅,下一刻,迈出的那一步已将自己全身向前抛去,夜好冷……肚子,好痛,微微摸索着剧烈痛楚的小腹,眼前一阵耸动,整个人便陷入黑暗中,/aut 第65章 殷如玉 薄雾漾起涟漪,逐渐清晰,明朗, 这是何处,我自石砖路上支起身,放眼四顾,但四周浠沥沥了小雨由不得我想太多,便抽了身迅速躲向一旁的屋檐,刚跑了两步,便惊疑地顿住脚,缓缓抽出两双手來,小雨穿过手掌斜斜打落在地,心中一凉,瞬间脑中一片空白,空气一下自肺中抽出,我拼力喘息來维持自己残存的理智, “妹妹乖,好好睡,会有人來将姐姐买了去,然后妹妹就会有很多很多食物,睡一觉,醒來一切都会好了,”稚嫩了嗓音自身后传來,我一阵狐疑,有一瞬间沒敢转身,心中蹉跎万分,不知转身后会是何种状况,须臾,听到那稚嫩的嗓音操着不甚完全曲调哼着软绵绵的歌,便忍耐不住转身去瞧,这一看,人便愣在当场,许久不能回神, 屋檐雨水潺潺,珠链似的挂落,掩着其中一个灰褐色的身影,不对,是两具身影,稍大一点的女孩怀中正搂着一个脸色如黄纸般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淡黄的头发扎着两支着羊角辫垂挂在脸侧,双目紧瞌,嘴唇青紫,似是死了般毫无生气, 拥她的女孩略大,满头乱发,耳际插着一枝稻草,只是垂着头,也看不清模样,腿边稍干净的布裙隐约可瞧见一抹浅绿色,此刻那残留的浅绿浸在雨水中也逐渐变灰变黑, 好可怜,心中某处被刺的的难受,如不是眼下的一切不是现实,我亦会忍不住上去解救她们的,远处依稀听闻马蹄声声,铁蹄踏在青石板上,渐奔渐近,稍大的女孩大概是听到声音便抬头去看, 我屏住呼息,嗓音哽在喉中,呼之欲出,双眸巨睁尤如铜铃,嘴巴亦可塞进一只鸡蛋,那居然是殷如玉的脸孔,不对,是殷如玉的缩小版,莫非,这就是殷如玉追随小二之前的模样, 那一定是小二将她买了,然后殷如玉心存感激,便芳心暗许,不然,如何死心塌地追随他,定是如此了沒错了,不过,我占据了殷如玉的身体,现下看着面前那张脸,似是做了自己的观众般分外别扭, 好银灰的骏马奔驰而过,掠过水珠串串,水花四溅,鲜红的锦衣翻飞,潮湿的乌丝在雨中划这一个美好的弧度,骏马仰首嘶鸣,复而折返,自骏马上探下一张清秀的小脸,那是属于我的脸亦是梦中女子的脸, 好似见到两个自己般,心中剧烈激荡着,思及眼前的二人都叫殷如玉,即尴尬又无奈,亦不知如何是好, 红衣如玉复而折返,瞥见面前狼狈的两个娃娃,秀眉紧锁,眼中掠这一丝心疼,端然下了马來,红唇绽开一抹温柔的笑靥道:“雨如此疾,怎得不回家去,” 女孩眼中闪着浓浓的怯意,小嘴轻颤,低头瞥了一眼怀中的小人,陡地泪眼朦胧泣不成声:“姐姐买了我吧,妹妹饿了,妹妹好些时日不曾吃东西了,姐姐买了我,我会很乖很听话,人好好伺候姐姐的,”说着紧紧搂住怀中小人,叩首便要将额头抵到泥泞了砖上, 红衣如玉忙扶了她,眼神瞥到她怀中的小人,眉头越锁越深,纤细的手指在那鼻前探了探,顿是僵住,红唇微翕,却并未说什么,只神色凝重,抚了抚那黄纸般的小脸轻叹了声才道:“随我走吧,会有吃的亦会有家的,” 雨声渐大,似要将一切的痕际冲刷,我怔然站着,亦不知如何思绪,放久才恍然大悟,原來殷如玉是红衣如玉所搭救的,以红衣如玉跟小二暖昧不清的交情,殷如玉之后追随小二也并非不可能……这片片断断零星的画面到底要对我诉说些什么,这些片断又与我何干, 眨眼间已物是人非,漫天纸钱飘扬,轻缓轻荡落, 雪色的身影立在坟前,妙目时而不时偷偷顾盼那一身丧服麻衣的小脸,见她只是神色茫然,并无多大波动,这才安了心,将各种以纸糊的精致小玩意在火盆中烧去, 那个毫无生气的小女孩果真是去了,隐约忆起那两支垂在两侧的羊角辫,青紫的小嘴,心中一阵触动,悲凄之意浮上心头,那花儿般的小女孩还未绽放,便枯萎了,抿了抿唇,压下满心溢出的阴郁,继续做旁观者, 雪色的身影似是也极为心痛,调匀了呼吸才扭转过头,嘴角有轻微的犹豫,终究未浮一任何表情,只推心置腹道:“莫要太太心伤,妹妹只是念及你们住在天上的娘亲,追随她而去,在那里,她会得到她娘亲的疼爱,不会饥饿,亦不会受苦,以后的岁月,你便随我一道,有我之处便有你,” 女孩凄凉一笑,点点头, 雪色身影宠溺的抚了抚她微乱的发,垂眸又问:“你叫何名字,” 女孩眸中密布的酸楚亦夹着迷茫,思绪了良久和极级的抬头:“沒有……不记得了,妹妹唤我姐姐,想必我便是姐姐了,” 雪衣身影怔了怔,瞳中浓浓了爱怜清晰可见:“好孩子,以后你便随我姓殷吧,我会像你疼妹妹般待你好……”她还要再说什么,自两人身后消无怕息出现一抹藏青色的身影,恭敬的朝雪色身影拱手道:“如玉小姐,辕王传唤,请随属下即刻回府,” 如玉眉头紧锁,眼中浓浓地狐疑,只随口应道:“稍候片刻,我与她葬了亲人再回不迟,” “姐姐叫如玉吗,”小女孩黑白分明的明目顾盼生辉:“真好听,” “是吗,我娘取的名,”如玉淡淡地笑:“你也甚是喜爱吗,如此方好,以后你便也唤作如玉了,以后便有两个如玉,你说可好,” 小女孩漾着笑靥,点头如捣蒜,随声附和,清亮了嗓子:“恩,以后我有名了,我叫殷如玉,” 这殷如玉还当真是洒脱,我啼笑皆非,心臆之间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就好似见着了自己般,只是那人说甚,辕王传唤吗,那便是小二寻她了,不对,那人神情有异,定无好事,莫不是这便是下药的那个局,想着殷如玉待做新娘凄凉的哭泣,心中一阵抽痛,直觉想吼,想让她别去,却只字片言也不能发出, 我低喃着,双手紧紧攥住手边的物体,梦中不安的呢语,眼睫轻扇了扇,适应了黑暗的我一时不能承受那刺眼的光茫,微眨了眨眼才皱眉向身侧望去,/aut 第66章 终于出谷了 印入眼帘的是那一袭银白的长发,浅的眸子饱含深意若有似无的望向我,惴怀着丝丝担忧,原想问及他的情形,但思及他怒言相向,心中便难以言愈的酸楚,随即执犟地转身,不理会他, 良久,听到他在桌边叹息,言语淡然:“你不是要出谷,我带你出去罢,” 我怔了怔,埋怨之气哽在喉间,声音亦是沙哑:“我自是要出谷,你不是有玉珠串,借我使它一使,不劳您大驾,”他对我大吼,汾然要我滚,那情形让我无法忍受,谁都可对我不屑,谁都可视我如粪土,唯独他不可, 思量间,神思一下恍惚开來,久久不能平静,心中甚是惊疑,为何唯他不可,我与他宿未逢生,也无瓜葛,为何要他将我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那个滑稽的梦,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当真是疯了,梦就是梦,怎能跟现实混为一谈,刚离官然几日,便精神出轨了,心臆间正自怨自讽便听得莫冉楼轻缓地声音:“玉珠串不在我手中,” 听了这句,不及想那梦与现实,我一骨碌坐起身,神色端疑地凝眸顾他:“当真,那玉珠中现在何处,无凤字的在小二手中,那有凤字的在何处,不在你手中,莫非也被他抢了去,” 他淡然摇头,银发拂在额前,异样的艳媚:“这谷中方有二路,一是通往辕王府……” 我速速地断他:“自不可回王府中去,你是在押,我是在逃,咱们半斤对八两,自不会选第一条路,其实如此烦琐,何不寻得玉珠串,许他一愿一了百了,甚事都化无,乞非更好,” 他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沉吟良久,才道:“便是如此,也是出谷之事,”那眸光投注于我,亦带着安抚之意,他手掌修长,自空气中随手抓过什么,在披散的银发上左右缠绕,动作亦是干净利索,漂亮地跟玩杂技一样,只见那银发在他脑后飞舞,待他手指垂下,那银发已被乖巧地束在脑后, 我看的目瞪口呆,许久才回神,暗暗睨视着他,姓莫的,你真不是个男人,绑头风都如此酷劲十足,比女人都为纯熟,拷之,我要不学会这手,便枉为做了女人, 见他绑头发,我立即跳起來道:“即刻便出去吗,你会随我一道去吧,与其在此孤苦无依,寂寞等死,还不如随我出去呐,”言下之意是,你不送我也得送我了, 刚跳起便觉腹中异样,便思及晕眩前一刻腹中剧痛,别是流产的预兆,那比我莫名有宝宝还要让我难以接受,心中着急,忙揭开裙子去看, 莫冉楼见我如此豪放,微一挑眉,眼中密布的诡谲,却并未多看,只垂了眸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品茶, 腰侧隐隐可见几个小红点,中间似有一块斑纹,无奈眼角斜光有限,也看不真切,心中疑惑并未多想便开口唤他:“莫冉楼,你过來替我瞧瞧这是什么斑纹,” 只道是这古代思想开化,姓莫的也无狗屁不通的男女授受不亲,他掩去眸中惊愕,缓缓度着步子上前來看,指尖冰凉触了那斑纹一下便收回了手,思绪了片刻问道:“以前有吗,是否会痛,” 攥紧眉头,我苦思冥想,不得其解,须臾迷茫地摇头:“有些痛,很细致的痛,说不出的感受,至于这斑纹,有未有,我竟未注意过,应该是沒有,或许有,喂,姓莫的,是什么斑纹,难看不,麻烦你看我背上有沒有,”说着便要去撩衣服,他错愕了一下,急忙制止,嗓音急切亦夹着埋怨:“修要当着别人的面宽衣,” 我盯着他许久,眼神恨不能在他脸上烧个洞,猜透古代不比现代,但沒想过姓莫的一付世外高人的样子也耳熏木染,不思进取了,良久才端放下裙摆道:“顽固不化,这里又无旁人,不让你瞧还让貂儿瞧吗,再者,大夫大多为男人,沒产婆,他们还不为女人接生了,那要他这大夫干嘛,话又说回來,那是什么斑纹,” “蝶形,”他迟疑道, “蝶形,蝴蝶吗,难道是传说中的蝶斑,蝶斑居然也能长到腰上,好再往下,乞不是要长的pp上了,”我是一直排斥纹身的,光洁细致的肌肤扑愣上了只蝴蝶不是破坏了美感,想着便迫不及待的问:“莫冉楼,你见识多广,可否知道有甚良好的祛斑产品,顺便再搞个美白肌肤啊,保持身材的药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一时默然,许久才道:“这蝶纹并不寻常,鲜红妖艳,自血气中印染,类似蝶婴,” “蝶婴,那是何物,严重吗,会不会死人,”我直觉去问,但见他凝重的神色,我的心蓦地凉了半截:“不是当真会死吧,你吓我,” 他怔仲良久,转了身道:“或许不是,如为普通斑纹,我会替你留意,祛……斑……产品,即刻出谷吧,” “宾果,”我兴奋的跃起,唤了声貂儿,拉着莫冉楼便往外冲, 十里长路,横穿花株,我与莫冉楼在花株中前前后后穿越如梭不知多久,竟还在花株中,还是漫天飘扫的花瓣,四周仍是高大挺立的巨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螓首长叹:“莫俊男,你识不识路啊,”我鄙夷他,一脸对他有意见的神情, “此处设了花阵,一步不可踏错,”他见我疲倦的神色,缓缓靠近,紧锁住我的眼脸,眸光深遂:“累了,” “恩,”我点头如捣蒜,现在的我可肩负了两个人的重体,当然会累了, 貂儿回了头,见我如此,龇牙咧嘴冲着我的裙摆,使劲往前拖,我无可奈何敲了敲他的脑袋:“莫动粗,我当真累了,真不知谁如此无聊,好好的花标,摆什么迷魂阵,还让不让人活了,姓莫的,是你摆的吗,” 他浮唇浅笑并不答话,只盯着我一瞬未瞬,我被瞧的颇不自在,只用倔强掩去眼中莫名的羞涩:“干嘛盯着我瞧,莫非沒见过美女,再者,这阵又非我所摆,如此眼光看我,也不顶用,” 修长的指伸至我面前,淡淡带着蛊惑的笑,嗓音低沉而动听:“即刻便到了,忍耐片刻,” 我怔了怔,迟疑地将手覆在他温热的掌中,别样的暖人心胸,那抹异样,侵入四肢百骸,有想让人落泪的大窘, 惴怀着那抹异样的柔情,我自他牵着我的物掌向上睨视,目光慢慢落在他刚毅的侧脸,凤,我此刻竟想呼喊这个名,脑中思绪纠结,亦忘了所有,此刻的我心中只有一个思绪,便是得到他,是,我想得到面前这个温雅且熟悉的男人,很奇怪是吗,连我也觉得惊奇, 亦不知走了多久,莫冉楼突地回过头來,浮起一抹暖心的笑容:“到了,”方说着,抽离手掌却拨开面前的藤蔓,手掌空落,暖意消散,陡自窜入一抹凉意,不禁让我怅然若失,但听得他说到了,便惊喜地去看:“当真,我们当真出來了,” 拨开藤蔓,隐约可瞧见前方不远有一条小径,斜斜伸向前方,路边亦有青草野花争先绽放,我不自禁拥上去,拉住他的手掌左右摇晃:“莫冉楼,我们终于出谷了,终于离开那个阴郁的王府,姓莫的,我好开心啊,” 他淡雅地笑,另一只手掌宠溺的揉着我的发,我微微一怔,好似被雷击中,只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套,一个俗套,于是皱了皱眉,脱离他的掌控,眼珠一阵溜转,掩示道:“莫冉楼,此处离翠倾多远,哪条路可通往翠倾,我们尽赶回吧,那里有你的势力,想必小二一时半刻也不能将你如何,不过,以我们的交情,在那之前,你得罩着我,知道吗莫俊男,” 言语之间,不免又滞露些大女子主义,难免有些命令的味道,莫冉楼只笑笑,并不答话,四处打量了翻,将腰间系着的玉佩解下挂在貂儿胫子上,拍了拍他的头,貂儿似乎即刻会意,转身便消失在曲径幽草中, “貂儿去何处,你怎得将玉佩挂于它身上,弄丢了可如何是好,”心中思量沒待他回答又道:“是否让它去传信,好让你手下过來接应你,” 他点了点头,转身沿着小径向前步去,我立即跟随而上:“莫俊男,我们这是去往何处,朝翠倾而去吗,此地又是何处,你稍慢些脚步,我跟不上了,”但见他脚步愈來愈,我心中焦急,急急去追他,却不曾注意脚下,似是被石头类凸起物绊了,一个趔趄便摔在地上, 拷之,自从有了这个胎儿,思维也变迟钝了,最近总在跌倒,这腿都变成棉花了,我如此年轻,不是这么得骨质疏松症吧, 只觉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舒适的想让人叹息,鼻间满是自然清新味道,与官然好像,我轻蹭了蹭,半眯着眼,在心中“喵”了一声, 莫冉楼将我搂在怀中,五指收紧攥住我的手臂,眼中深深地疼惜掩在深遂的眸光后:“还好吗,” 我摇头,抑住心中潮涨的大窘:“还好,最近总是容易跌倒,已习惯了,只是你莫再走太疾,我跟不上你的步伐,要记得停下來等我,这一点,姓莫的你竟比不过貂儿,” “停下來等你,……”他低头垂眸在我脸上顾盼,眉间紧锁,朱红的唇抿成一条线,分外诱人, “对啊,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嘛,那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我尴尬笑了声,他眸中似有柔情万千,差些让我沉溺其中,虽然他待人一向温和,但从未如此神情瞧过我,但心中仍会念着第一次见面他四周环绕的冷意,昨晚对我吼声,亦念着梦中与他相似的咆哮,心中总有个疙瘩,那小坎总不能让我迈过去,/aut 第67章 奇怪的小镇 牵我的手温热有力,自那掌中依稀传递过來的热度,灼的我指尖生疼,十指连心,连胸口都似堵塞了般痛楚,胸中大恸,眼中蓄满了泪意竟想着那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迷迷糊糊,理智忽被冷风吹醒,那是梦,那些莫名的感情都属于红衣如玉的,而非我的,我喜爱之人是官然,不是凤,不是眼前这个类似于凤的莫冉楼, “怎么了,”莫冉楼回过头來,凝神于我,语间淡淡的关怀及温柔, 我藏起眼中迷离的惶惑,敷衍的笑:“沒事,只是在想,此地在何处,离翠倾亦有多远,” “为何总想回翠倾……,”他欲言又止,旋而平静了些情绪,淡淡地问, “为何回翠倾,”我呢呢了重复,眼神略显迷茫,半响痴痴道:“莫冉楼,你可知我所想,原以为的轰轰烈烈是多么滑稽,细水流长未免不是福气,莫冉楼,我想平静下來,想豁达下去,现下,我只想在某处获得安定,有属于我与官然的家,我不想与他再分开,亦不想再承受那种担忧……” “官然……官家遗孤,龙在青之子,”他略微侧头回眸于我:“你当真喜爱他,” “是,有人给予关怀,给予安抚,给予需求,我又怎会不喜爱,莫非是无心无肺亦无感觉,想你高高在上,养尊处优自是无所需求,说了,你也未必会懂,到是我多嘴了,”渭叹了声,我低头呢呢,思绪恍惚,有情人当真不能相守吗,幸福似是触手可及,却只是水中影,镜中花,如此遥远,如此难求, 他目光深远,面庞极为冷淡,唇角的那抹笑容也消失无踪,只定定注视着我,似是命令般:“莫要喜爱他,命不该此,你们毫无结果,” 我怔了怔,沒想到他会如此断言,瞧他如此俊美温文,心肠竟如此恶毒,心中剧烈激荡,我忿恨地甩开他的手,纤指戳向他的胸膛怒道:“姓莫的,你是什么意思,看人心伤,你很愉悦吗,看人分离,你很畅吗,看人异地相隔,你当真如此幸灾乐祸,冷漠无情,你这人忽冷忽热,真是变态,跟小二不分上下,” 他猝不及防攥住我的手臂,目光凶狠阴冷,自齿缝中迸出的咬牙切齿:“莫要将我与之混为一谈,”在注意到我错愕的目光,手掌加重了些许力量,压向我的脑勺,耳畔沉稳的心跳,听到他在头顶的嗓音:“一切天定,挣扎亦是惘然,种下的因便有怎样的果,顺从天意吧,如玉,” 听他唤我的名,我瞠大杏目,心中剧烈跳动,半是惊悚半是狐疑,勉力自持压下那抹惶惑不安,紧蹙了眉头道:“你似是知道些什么,有因才有果,你说出那个果,便是知道那个因,你究竟想对我说些什么,玉珠串又是何物,这一切毫无头绪,更是莫名其妙,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他唇边终于浮起极浅的笑容,纵是笑容,也是飘忽不定的, “骗人,你明明是莫冉楼,怎又变作了凤,明明与常人无异,头发却能变色,脾性也喜怒无常,当真是诡谲可笑,此话只说一半,另一半留作何用,相处几日,意还是如此神秘,你到底想怎样,要说因果,你首当其次便有古怪,”只念着他断言我与官然无法厮守,语气不免有些咄咄逼人,亦带了些尖锐的刺探, “凤……你可知风是谁,”他凝眸顾我,眼神深不可测,碧色的眸子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怔仲的睨视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须臾垂下眸子,缓缓道:“不知,” 他漫不经心地笑,重牵了我的手,语带玄机道:“那又何必再问,现下,我亦无法确定,以后便知,” 虽不明白他的意思,却释然,时间是一切的磨合剂,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掌心空落,我才抬头看到横立在面前的石匾, “玄武镇,”我仰头一字一顿道,蓦然回首问他:“这是何处,此镇你熟吗,我出逃太过急躁,身上并无银两,这可如何是好,真要露宿街头吗,这下好了,救兵尚未赶來,你我便饿死街头了,” 他注视着那横匾,一言不发,许久淡然回笑,抚了抚我的发:“有我在,” 因那笑容的坚定,我当真安了心随他进入小镇,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亦拉的很长,暗暗的交叠, 已是黄昏了,腹中饥饿难奈,只是不敢表露出來,现下不比以往,怕给他添麻烦,只隐忍下去,只抚着腹部温柔道:“乖宝贝,妈咪也很饿,不过,很就会有吃的,先睡一下下,以后妈咪发达了,定会大鱼大肉好好犒劳你,现在要学会忍耐……” 这小镇很是古仆却也别具一格,装璜很是纤巧细致, 一路走來,也不过是黄昏,路上行人已非常稀少,不像我翠倾的繁华,连走几个巷子都渺无人烟,偶尔遇见几个行色匆匆结伴行人,也都是避我俩如蛇蝎, 每遇见人,便暗喜的想上去搭话,却都被我自以为灿烂了笑容吓跑,由如见了鬼魅般撒开腿一溜烟就跑沒了踪影,让我好生气恼,想我殷如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笑再为恐怖,也算是美人笑,居然逃的如此狼狈,莫非我脸上写了母老虎三字, 每此情景便是如此,实是忍耐不住,便揪了莫央楼从容的身影,抱怨道:“这玄武镇好生奇怪,见人就跑,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我脸上也无吃人二字,不过就是去打听问个路,那些人便被吓的屁滚尿流,似我吃人不吐骨头,我何时有这等本事了,” “你不饿,”他答非所问,却意有所指,眼神定定瞄着我咕咕叫唤的肚子, “还好啦,”脸孔瞬间熟透,只得捂着脸讪讪地笑,也忘了那诡谲的古怪, “天色已晚,先寻得住处,再作打算,”他不容置疑拉我便走,奇怪他牵我竟如此顺手,如此理所当然,我却无反抗的理由,只得跟随他的步伐, 随他在一处倚水而立的楼阁停下,这客栈叫客來居,并无多奇特,也并不曾在意,只在身后拉扯他,唠叨道:“莫俊男,我可毫无钱财,随便采摘些野果裹腹便好,在客栈吃霸王餐下场会很惨的,我们还是些走吧,忍耐几日便到了,”虽然,我也想鱼肉百姓,呜呜,我是良好市民,要控制,要忍耐, “谁呀,”有气无力的嗓音,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探出一张如菊花盛开的脸,那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岁月痕迹,颤颤噤噤的身影哆嗦着,像一刻便倒地不支, 我亦躲在莫冉楼身后,只露出双眼,夸张地盯着那张脸,一个寒噤,对上老人浑浊的目光,如被针刺,我惊悚了缩回了脑袋,不敢再看,暗暗扯着莫冉楼的衣襟:“姓莫的,我们不要在此处休息,好可怖,年龄这般大了,都老成妖精了还开客栈,难保会做出不是人吃的东西,还是些走吧,莫冉楼,好不好,我们离开此处吧,” 他眼底隐着一抹笑意,淡淡戏调:“你在害怕,所怕何物,是鬼怪亦或是妖物,不过只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何须惧怕若此,你我方有一日也会这等模样,莫不是待那时年轻人指着你也说妖精,” 我微微一愣,须臾为之气结:“姓莫的,我是为你好,你我空无一物,人家风烛残年,到时还得用棍棒将你我哄出來,不丢脸吗,不吃力吗,你巧言令色说了一堆意有所指,就是想说我是妖精,” 他轻巧的笑开來:“谁说空无一物,不是还有你,” “我,”心中一震,面色已然僵住亦退后了几步,不能置信道:“莫冉楼,难道你想将我卖掉,”也不待他回答,我咬牙切齿道:“姓莫的,你果真是奸商,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话怎说的如此顺溜,先前我不信,现在当真心服口服,姓莫的,你居然打女人的主意,你,你不是男人,” 眼见他逼近,我步步后退,慌乱道:“别过來,不然我将你的恶行都抖落出來,我会叫的,当真会叫的,别在靠近了,离我远些……”鼻间嗅到淡淡清爽的味道,正想大吼,便被一双手捂住了口鼻, 莫冉楼在我面前停住,眸中掩不住的笑意:“莫慌,怎会轻易将你卖了,就算卖了,也无人会要,只是见你发间珠簪由玉制成,价值不菲,想先抵用罢了,待人寻來再为你赎回,” “说的什么话,真是难听,现在将你卖了,拍卖一文钱也无人会要,我比你值钱多了,我能洗衣煮饭生孩子,你可以吗,买你回家当爹一般供养吗,”他竟将我说的一无是处,当真气人,我只得用手指戳他,同样鄙视回去, 他凝神着我,微微发怔,嘴角淡淡勾出一抹邪气的弧度:“玉簪给是不给,多说无益,不答应当真将你卖了,” “你,”我对他真是毫无办法,他这分明是乘火打劫嘛,但情形所逼只不情不愿将盘发所用玉簪如数拿下递给他:“早说嘛,我都不曾注意,哪里知晓它的价值不菲,只以为盘发所用,竟不知你平日温文尔雅,竟也会戏弄人,” 庆幸小二赐予殷如玉的头饰都由为昂贵,毫不吝啬,不然,非得风餐露宿与乞丐为伍了, 莫冉楼颔首浅笑并不在意:“进來吧,” 我朝他扮了鬼脸,蹭着他靠近那类似枯树皮的老人,/aut 第68章 男人不是好东西 “二位一瞧便是外乡人,可是留宿?”似从胸膛直接振出的沙哑声,使人头皮发麻,不是白日当头,我定然被吓晕过去。 “是,不知可有空房?”莫冉楼彬彬地问,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有,有,请进。”老人退开来,满脸的菊花挤往一处,更显怪异,却见她盯着我一瞬未瞬道:“这小姑娘面色不好,毫无人气,是累着了吧?” “呵呵……”我尴尬了陪笑,鸡皮疙瘩溢满身,笑的极其扭曲,倾刻禁不住腹中饥饿讪讪道:“婆婆,可有吃的,我们一日未进食,当真无法忍受了。” “有,有的,快进来坐。”老妇人热情的招呼,掸了掸很是整洁清爽的方桌,满眼推心置腹的温顺,虽相貌丑陋,可心却是如此灼热,我自是不该以有色眼光瞧人,如此年迈却经营一家客栈,实属不易,却还被我以鬼魅视之,我自是要好好反省反省了。 “婆婆不知如何称呼,此处甚大,怎得只您一人?可有帮手伙计?”抢了莫冉楼面前的茶盏,倾倒了一杯,竟冉冉冒着热气,暗思这婆婆当真有心,好似知晓会有人来,早已备好一切,只欠东风,只等我们来了。 “哦,老身膝下有一孙儿,这几日身子不适,见笑了,只唤我布婆婆便好,都是些家常小菜,两位慢用,要是不合口味,老身再去做来。”布婆婆颤颤噤噤地身子刚转身便被莫冉楼唤住:“不必了,婆婆只替在下打理两间卧房便可。” 布婆婆呤听了片刻才会意:“老喽,耳朵也不好使了,两位慢用,老身这便去准备。”说着哆哆嗦嗦一步一缓上了楼去。 我瞧着那褴褛的背影,怔仲了片刻,缓缓饮尽杯中热茶呢呢道:“莫冉楼,这布婆婆好生可怜,瞧着如此孤苦无依,只有孙儿一人,亦没有说话之人……” 他淡定注视我,似是将我看透,语气极缓了打断我道:“莫要多想,你定不会如此孤寂。” “是吗?”我睨视他湛碧的眸子,笑的极轻忽:“听过一首词吗?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莫冉楼,缠绵只数载,就会有人先离去,等待亦或是被等待,都是孤苦无依,亦有千丝万缕不舍却是惘然,人当听天命吗?这词我不喜爱,纵是情切切,不免凄惶惶……” 他剑眉紧攒,瞠大眸子,紧紧锁住我的眼脸,似要将我看透,神色更是错综复杂的诡谲,只瞬然攥住我的手臂,眸中灼人的惊异:“你如何知道此句?” 见他深邃且咄咄逼人的神色,我掩去眸中惊悚,抽回手道:“只当我是道听途说,只是借鉴罢了,何须如此疑义,这句,在我那处广为传颂,已非神秘,莫非此句你不知?”如果他当真是凤,没理由不知道,思量间眉间紧锁,只盯着他阴凉了碧眸,眼中锐利的刺探。 他犹疑地端卢杯盏,浅浅啜了一口热茶,涩然牵起嘴角欲言又止,眼神纵是飘忽,亦让人猜不透心思。 也罢,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就算他是凤又怎样,我沿着自己的轨道转动,注定会有人走进来,也会有人走出去,如他所说,多想亦是无用,不如顺其自然,思量间,如释重负轻叹一声,只低头品茗掩去眼中密布的迷茫。 “都准备好了,二位客倌用完膳食便上楼来歇着吧。”布婆婆的干哑地嗓音悠然自楼上飘来,打破这僵局。 “有劳布婆婆了。”我匆忙回了一个笑容,瞬然起身,也不理会他径自上了楼。 这楼上与普通住处并无二样,纵是无王府及翠竹萱的华美舒适,却也寻常的暖人心胸,有一处安稳的居所,无所谓的担惊受怕,也是一种幸,只可惜,我现在才懂。 推了门刚要进去,却被身后的力量拉住,我疑惑了转身,牵强笑道:“布婆婆有事?” “我看小姐年轻,相貌好又懂礼,老身瞧着分外喜爱,见小姐是外乡人,老身便多嘴叮嘱几句,近日玄武镇颇不太平,有妖魔作乱,晚间万不可出去,要是见了什么没瞧过的漂亮小玩意儿,或许久未曾相见之人,切莫去理会它。”见我惊愕的不能自己,又拍拍我的手背安抚道:“小姐莫怕,此处在镇中央,还算安全,还有,老身孙儿住在小姐隔壁,有甚事吩咐老身便可,晚间莫要去扰他。”便说的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地下了楼去,留下我一人愣在门外。 我无事找他孙儿作甚?我可无心惹事生非,但思及此镇果真有古怪,好半响回神,一颗心似乎都冷了,下一瞬,我如断线的风筝冲下楼去,一把拽住莫冉楼急急吼道:“姓莫的,不许吃了,随我上楼歇着去。” 见他不为所动,我亦越揪越紧,齿间迸出的字眼已开始打架:“莫俊男,此镇果真不寻常,布婆婆说有妖怪,我道是行人见我如见鬼,定是将你我视为妖物了,姓莫的,你怎的有心喝茶,有妖怪耶,吃的肥肥胖胖,小心妖怪对你眼谗,拿你开刀!” 他神色怪异,半响陡自说道:“话虽如此说,这世界又怎会有妖魔,可有可无之物,你居然惧怕?” 听了此话,我脸色瞬时变黑,眸中怒火一寸寸漫延,杏目圆瞪,怒言相向:“什么话,自出谷,你就未正常过,脾性怪异,句句明明嘲暗讽的,有人如此说,就并非空穴来风,再说,我并非惧怕,只是担心你被叨了去,待你属下寻来,我自是难以交待,我如此担忧你,你却推脱到我身上说我怕!”心中虽极为惶惧,却耍赖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胆小怕事。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淡淡灼人的意味,从容的饮尽杯中茶水:“上楼去吧。”见我仍攥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笑声轻漾开来:“安心上楼歇着,我随后便来。” 见他笑,我满腹怒意瞬间消却,只犹疑地问:“当真?” “嗯。” 我一步一顿上了楼,半响又探出头来:“你怎未曾动作,不是说即刻便来?” 茶泽半润朱唇,光彩敛艳,鲜艳欲滴,伴着那抹忠惑人心的笑容,他邪邪道:“如此迫切?” 我怔愣片刻,莫然发觉他话中有话,再瞥见他嘴角暖昧地笑靥,咬了咬唇,脸色烘色热涨开来:“你……你才迫切呢,思想龌龊,便是要你上来,你我也是分房而眠,叫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我有不可告人之事,而且,就算你姓莫的脱光了躺在我床上,我都无意瞧上第二眼,真是气人,不理会你了!” 而他似笑非笑,端茶的指尖摩挲着杯盏,若有所思。 乘那肆意蔓延的怒意压却恐惧,我将自己抛在棉被中,咬唇嘟喃道:“男人……除戏弄人之外还有何用?” 离开翠倾,少了庇护便受人欺负,如若官然在,定会替我出头教训他,可官然情形我亦不知,不知他体内之毒解是未解,是否在何处担忧寻我,好想他,当真想他,一颦一笑都暖入人心,只是与他真的毫无结果吗?虽是克制自己不信这句,却如烙在脑海,挥不去,抹不掉。” 迷糊了多久亦不知,只是乍醒的意识被些许轻微的声音冲击,那声音纤细,几不可闻,我于是沉着侧耳倾听,似是痛苦的呻吟,一声响过一声,盖过静谧的气氛自隔壁传来。 方疑惑间,听到男人粗嘎的喘息,那娇弱无力的呻吟立即随声附和,柔柔弱弱,似是无力承受更多,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莫冉楼便住在隔壁,乍一思及,脸色兀变,没想到他看似道貌岸然,却如此下流,可恶,半夜扰人清梦,叫人睡是不睡? 我喋喋不休地抱怨,在床上翻来覆去,双唇抿的死紧,那呻吟似是折磨我般响绝于耳,连绵不绝。 我亦忍受不住,一骨脑自床上爬起,口中咒骂:“拷之!姓莫的,你迟早会死在女人堆里,还当你是凤,原来不是,凤如此绝尘清雅,又怎会淫声不断,当真下贱,叫莫俊男实是抬举了你,我看莫贱男与你实属匹配!” 心中愈想愈闷,呻吟仍在持续,隔壁好戏仍在上演,我如此孤枕难眠,还得被魔音摧脑,拷之!大力推了门走到莫冉楼门外,压低了嗓音,捏着嗓子道:“莫冉楼!”说着,使力敲门。 “谁?”门内毫无动静,似是停了,只传出他淡漠地嗓音。 “是我,殷如玉。”我气结道,使劲朝门内暗送秋波。 “有事?” “嗯,是啊,我看天色不早了,你可以起床去茅厕了!”我忿恨怒道,他在里面风流快活,怎得不顾及旁人感受,真要耍他一耍方解我心头之恨。 气恼地回到房内,须臾,隔壁好事又拉开序幕,呻吟……粗喘……低吼……叫床……拷之!我在翠竹萱都不曾听过此类淫声秽语,竟在这小小的客栈长了见识,是当感谢莫贱男,还是该庆幸我不嗜睡的浅眠。 满耳吟哦畅快淋漓的叫床声……倾刻,迷糊了过去。 第69章 捉奸 翌日顶着熊猫眼自房中踏中,脚步虚浮,才跨出了门便瘫倒在地。零三拷之!又跌倒了,这腿真是越来越不好使,如棉花般虚软,要它何用。才多大的人,莫非还得了骨质疏松症不成,正气结便被一熟悉地男人气息笼罩,刚回了神,已被莫冉楼打横抱起,他沉目凝视我,目中密布的担忧:“面色极为苍白,怎么了,睡的不好?” 我不理会他,待他说完才冷笑道:“哼,如此环境,便是猪也难以入睡。”一夜的缠绵**声,猪都不能忍受,叫我又怎能入睡。 “是睡不舒适?我差布婆婆替你换床新被,昨夜你唤我,开门之际却又不见你,是否有事?”他句句温柔似水,话间亦无懈可击,当真是善于违装,哼,事实胜于雄辨,你昨晚叫妓于房中寻欢作乐,**秽语尽入我法耳,解释也是无用,只是愈描愈黑。 想着他居然背着我,却又不知掩饰的偷人,我心中如打翻醋瓶,五味陈杂,牙齿更是咬的咯咯作响,却找不着任何理由说他不是,只能忿恨地作罢,只对他吼道:“快放我下来,莫用你的脏手碰我!” “怎么了?”他端疑地问我,一脸无辜。 “哼,假仁假义,人面兽心,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禽兽!下半身动物!”口中咒骂,双手便是使力捶他,待他无奈将我放下,我立即跳开来与他划清界线:“莫要跟人讲我认识你,人渣!”说着留下一脸错愕的他下楼去了。 楼下已三三两两坐落了些客人,或吃或谈或笑,顾盼生辉,很是热闹,丝毫没有昨日傍晚的冷清。 眼珠溜转,见那中间站着一位笑嫣如花的年轻女子,端着茶点,笑意盈盈在桌间来回穿梭,一身红衣小棉衫,披了件浅粉的坎肩,同色的束脚小腰裤,乌发间插着一支艳红的珠花饰物,珠链随着步伐前后晃荡,更添娇媚三分,好似新嫁娘般喜庆了,这客栈只道是布婆婆一人,莫非,布婆婆也是异类,晚间变作老人,白日里又变作如花美人? 额迹滑下三条黑线,额顶似有乌云笼罩,心中渭叹,这什么世道,无奇不有,还能算是人吗,都变作妖精了。 “姑娘醒了?昨晚可睡的安好?”蓝布帘突被揭开来,探出一张菊花脸,正是布婆婆。 “哦……蛮好,蛮好……”我被吓的不轻,勉力自持回了抹笑容,原来不是妖精,为掩示尴尬随意找了处不起眼的方桌坐了,眼珠四处溜转,只盯着那些用餐的客人。麒麟小说首发 布婆婆端了茶点来,兀见下楼的莫冉楼,更是亲热:“客倌,你醒了,快些下楼来,今日我孙媳熬了红枣粥,分外补人。” 莫冉楼优雅的笑,从容俊美的模样甚是动人,因为异常的银发,更是吸引了不少眼球,乞料…… “这青年好生奇特!”有人惊呼出声,声音夹杂丝丝是颤抖:“鹤发童颜,当真奇怪,定是妖物变来的!”那人说的面无人色,勉力自持推了碗,下一刻跌跌撞撞冲出门去,临了被门槛绊了脚,落下了一只鞋,也未敢捡,连滚带爬,瞬间没了踪影。 那些并未注意莫冉楼的见了此状,愣然抬头,下一刻或惊或逃,风卷残云般作鸟兽散,片刻只剩下些瘫软在原地不能动弹的,但都已是面色惨白,亦哆嗦地盯着莫冉楼,惊恐地双目好似瞪破了般瞅着他,一瞬未瞬。 “莫慌,莫慌,此人并非妖物,大伙莫要害怕,只道是异国而来,瞧与他同往的小姑娘,嫩生生的人儿,又怎会是妖物呢……”布婆婆迭声安抚,亦无多大用处,倾刻因太过吃力便抚胸低喘,似要晕劂过去,她孙媳立即扶了她,满脸紧揪的担忧:“婆婆,可好,莫要急,坐会儿歇着吧。” 我一时也无话可说,一是赌气,二是无可奈何,只起身去扶布婆婆,双目却瞄向还站在楼梯上的莫冉楼,这一顾盼,连我也不自禁寒毛耸立,咬了咬唇,忍了心中惊悚,微带几分畏惧对上他阴冷狠绝的眸子:“莫冉楼,你先行上楼去,我照看完婆婆便将早餐端了给你送去。” 那双寒芒瞬间螅灭,随着他僵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 布婆婆犹自喘着,她孙媳甚是焦虑,慌乱嘱咐我:“我去端药来给婆婆喝了,麻烦小姐先照看着婆婆。”我点点头,见她端药去了,便低头关切地替布婆婆顺着胸口。 “慌乱小镇,给小姐添麻烦了。”见她不甚好看的脸色,仍是喘息不已起伏的身子,我心中一暖,布婆婆都急成这般了,却还在意我的感受,心中大恸,不自禁搂住她,唇边浅浅了弧度:“无事的,到是给婆婆添乱了,他是怪异些,常人见了自然惊奇,此镇又是非常时期,众人害怕也是自然,不过,婆婆放心,我们也住不长久,很快便走了。” 略作思量,决心问个明白,抿了抿唇顺势问道:“不知婆婆说的妖物是何物?怎得百姓如此畏惧,那怪物可作了害人之事,是人形还是异类,有人见过没有?” 布婆婆顺了口气,刚要接话,便传来她儿媳怔急的嗓音:“婆婆,药我端来了,快些喝了,切莫在再着急了。”说着挨着布婆婆坐下,将她自我怀中扶出亦对着我笑道:“有劳小姐了,瞧刚才那位爷脸色不好,定是生了气,小姐先端早点过去瞧瞧,婆婆有我便好。” 见她如此说,我也不便多问,只将早点端了上楼,在莫冉楼房外徘徊了片刻才轻缓地敲门,许久没有回应,我心中一急,怕是他受不了别人眼光,上吊自尽了,那就坏事了。 也忘了生他的气,抬腿将门踹开,“碰!”一声巨响撞击在墙上,震落了不少灰尘,我抿了抿唇,见阁楼并无倾塌的趋势,便将早点端放在桌上,抬眸凝望着窗边伫立的身影。 银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双手背在身后,微风拂来亦吹乱了他胸前的发丝,几束随风翻飞,在脸侧划着一圈圈的弧度,隐约记起,竹窗边鲜红的身影,同样飘逸修长的身影,除却衣衫的不同,两个背影却如此相像,瞧着都可嗅出一丝落漠。 不知是那背影的凄婉亦或别的情愫,脚步不由自主迈去,亦无言地站在他身旁,许久,闭上眼,感受风中丝丝凉意及压抑,轻叹了声,仰头望向他,嘶哑道:“莫冉楼,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窗处不远的羊肠小道被杂草覆住,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处,眨去眼中迷蒙又道:“这个故事的名字叫《美女与野兽》。” 莫冉楼淡淡地笑,唇角冰冷,浅浅上扬,双睫将碧眸隐去,亦掩了心思。 我继续道:“那是一个小村庄,村庄中住有一位貌美的少女,名唤贝儿,贝儿的父亲深夜赶路回家,林中闯入黑暗的城堡中,得罪了城堡中丑陋的野兽,贝儿的父亲被关入了城堡之中,姑娘甘愿陪伴野兽左右,只求它饶恕自己的父亲,野兽同意了,贝儿失了过往陪同野兽住于那个黑暗的城堡之中,野兽固然知道她的好,却因为自己的自尊及自卑,无法抛却脸面对她,偶尔不经意的温柔却被陡自窜出的自尊压制,年轻的少女,一腔热情,那么些少女心思亦在这个阴郁的城堡中消磨怠尽,在野兽再一次发怒之后,年轻的姑娘因为心伤离去,途中遇野狼攻击,差些送了性命,而千均一发,野兽的赶来拯救了她,但野兽却为此受了伤,两人由原先的争纷相对,到后面的相濡以沫,姑娘亦明了野兽的温柔及种种的好……” 此故事,我亦省却了不少,抬眸凝视他已悄然睁开的碧眸,感慨道:“莫冉楼,不管,你是何模样,在意你的人永远不会意识到你的外貌,你的好,不会因为外在的异常而被遮掩,人生路漫漫,有多少过往去在意去介意,你的好只有傻瓜不会明白……例如是官然,不论他变作何样,我亦会义我反顾追随他,不会因何外在事物而改变……” 悠悠了叹息自身侧传来,莫冉楼碧眸内淡淡灼人的意味:“你当真会说故事……” 我怔了怔,淡淡一笑:“故事与现实往往一念之间,又何必介怀呢,吃早餐吧,我饿了。” 我与莫冉楼相安无事的用饭,这还算平静的白日,到了晚间便被彻底打破,当那同样暖昧的呻吟响起,我已怒发冲冠。 这莫冉楼白日里看似委屈哀婉,怎得晚间便生龙活虎了,究竟是哪个女人敢与众人口中的妖物做那档子龌龊事,见那声音又自顾自自墙隙中传来,叫唤地极致刻骨,我已然气上加气,满头青丝都有竖起来的趋势,除却肤色不同,已基本上像超级塞雅人了。 “莫冉楼,你给我死出来!”我毫无形象的踹门,使劲踹,嘴巴更是口不择言:“姓莫的,你给我死出来,你究意想怎样,每晚忙碌,早晚得精尽人亡,也罢,早死早超生,省得惹人心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露出莫冉楼惊疑的眸子,见我自顾不暇了咒骂的唾液横飞,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挑眉,忿然用指使力戳他,将他一直戳退到房内,冷道:“你日日夜夜寻欢作乐,折磨人是么,让人睡是不睡,要办事出外办去,莫在人眼皮子底下做,做了也不懂遮掩,你要脸不要?……”咒骂间,眼珠溜到他身后的整洁的床上,那有什么裸女,下一瞬,半张着嘴愣在原了,舌头也忘了缩回:“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第70章 追寻出意外 “那个,那个裸女呢,”我张口结,怔愣了片刻,眼光却恨不能钻入蚂蚁缝内将与他偷情的女人纠出來, “嗯,”他微微怔仲,半响疑惑的睨向我,长眉勾挑:“你说什么,” “裸女啊,”我左右瞧了瞧,又四下翻了翻,发现桌上除了一本打开的书籍外别无他物,连被褥都整齐的叠在一处,并无缠绵的痕迹,明明是听到了,我嘟了嘟唇疑惑地转身,语气不悦亦带了尖锐的刺探:“你一直在瞧书吗,有无做何种见不得人之事,” 他眉梢挑扬,垂首疑道:“你想知道些什么,晨时便见你其是奇怪,这会又蓦然闯入,是有何要事,”见我沉默不语,脸色也不甚好看,他抚了换我的发,柔了嗓音道:“是害怕了,怕一人独处被所传妖物叨了去,” 我并未言明,只黯然拉了他向我房中走去,他也不问,只随我的脚步跨入门槛,静候了了片刻,不多时,那淫声秽语果然又开始响起,我咬着唇瞥了一眼莫冉楼,脸色陡自染上一抹酡红,须臾喃喃道:“听见了吧,每夜听这声响,实让人不能入睡,我道是你在作乱,原來并非是你所为,到是惹了笑话了,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这才想起隔壁也住着布婆婆地孙儿,今日已见了她的孙媳,定是那小两口在恩爱呐,可未免也太引人入胜了,心臆之间正思量要如何开拖,才可脱离这尴尬的境地,便听得那魔音陡自变大,深刻响入脑海,我脸上更是热涨地难受,听得莫冉楼淡淡地笑声,便抬头瞥了他一眼, 他眸中难掩地笑意,嘴角更是邪佞地上扬:“我道是你怎得胡乱使性子,原來如此,” 我尴尬地用手戳他:“别得意,迟早得抓住你的把柄,不许笑了,我要睡了,你出去,不送,” “傻瓜,”他宠溺的俯首,柔情凝眸:“先去我房内歇着吧,今日不早了,明日跟布婆婆说声再换房不迟,这声响,猪都不能睡……”他意有所指的调笑, “说了不让笑的,夜半三更,邀我睡你的床,这是何意,我不去,免得遭人口舌,被嚼是非,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呐,”说着推了他便要关门,却被他用手阻隔,便沒好气道:“我是误会了你,怎得,还要我补贴你的精神损失,” 他哑然失笑,缓缓摇头:“莫闹了,这几日你气色极差,要好生休养,此举不妥,我大你数岁,也不会将你如何,要是如何了,乞不是被你捉了把柄,”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更是合情合理,似乎很是老实,我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便问:“你怎又大我数岁了,瞧着不比我大多少,倚老卖老,还是装老,” 他喹然笑着,并不答话,只牵了我的手朝他房中走去,我的确是困了,沾床便睡,竟是一夜好眠,端然无梦, 早晨醒了,已不见莫冉楼的身影,桌边空无一物,连展开的书籍都消失不见,心中一紧,急急下了床向门外冲去,只怕他弃我不顾,将我一人扔在此处,无法诠翻心中那份揪心的忿意,刚冲出门竟与一粉色身影撞个正着,两个身影步步虚浮着跌落两旁, “小姐,撞坏了沒,”那身影见我痛苦不堪,便來扶我,音色细缓,却推心置腹的温柔,正是布婆婆地孙媳, 我神色凄惶地抚着小腹,须臾并无异状才蓦然回神,见她担忧的美目,压了自己心惊未平的情绪道:“还好,只是他去了何处,你可瞧见了他,” 那孙媳挑眉道:“可是说的那位公子,刚瞧见下了楼,出外去了,临走还叮嘱要我好生照顾着你,让你莫要乱走动,这不,我刚上來看小姐,就撞着你了,可撞痛了哪里,” 我勉力自持稳了稳神色:“还好,只是,他可对你说去了何处,刚走吗,” “是啊,我才上楼來,他也刚出去……”未待她说完,我人已急急越过她如炮弹般向楼下射去,也不顾她惊疑地神色,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莫央楼,你休想抛却我一人逃走,你不能,也决不可以……心中那一点莫名的酸楚开始扩散,至上而下已然凉透,手掌亦攥的死紧……因为……因为……我……你将我身上值钱的饰物都拿了去,以后让我一人怎么独活,姓莫的,让我追到你,你就死定了, “小姐莫要乱走,此镇非常时期,不能去啊,小姐不熟此镇,……些站住,”布婆婆似是听她孙媳说了,倚在门边,心急如焚了唤我,我哪里听得,只疾疾向前奔去,口中念念有词:“姓莫的,你沒良心,你不是男人,懦弱无能,什么都不是,唤不回殷如玉,现下连我都弃之不顾,你……你当真是个懦夫……” 眼中热胀的难受,蓄了许久的泪意灼人的痛,泪水蔌蔌的落,我边拭边哭,一路引了不少路人回眸,却不敢多言,纷纷低头前行不敢惹事生非, 也不知奔了多久,似是出了玄武镇,回到出谷的路,脚下步步虚浮,不多时已瘫软在地,胸口因为疾奔撕心裂肺的痛,牵扯的呼吸都是粗重的, 草间静谧,风也好似停了,亦是不见那雪色的身影,身子虚软,丝毫不能动弹,躺在草间,任晨露缓缓自草叶滑落,湿了满眼, 悲凄,委屈,难堪,蜂涌而至,我深深了喘息:“姓莫的,你怎能丢下我一人,这时日,我视你为依靠,视你为至亲,你怎能如此待我,怎么可以这样……你真是笨蛋,幸得你不是凤,如是凤,铁定不会如此待我,姓莫的,我终是看清了你,狼心狗肺的混球……拷之,我这付糗样真是逊毙了,” 我蓦然试去眼角的湿意,嘴唇微微翕动,很是不甘心:“我怎能为你哭,你真是不配,与我非亲非故,也抵上官然的一根头发,又无丝毫责任心,我还自欺欺人,以为你会在意我,当是无聊,无聊透了……”心中暗暗嘲讽,心绪也缓缓回神,口中懊恼地咒骂,支起身子,极缓地站起,双腿如细线般轻晃,又跌坐了回去, 姓莫的欺负我,连这腿都不遂我的意,我抿了抿唇,压却心中极致的委屈,黯然坐了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莫名的鸟声,恍惚的神思才被拉回,稍稍动了动腿,发现已然可以走动,这才顺着原路回去, 浓荫遮天的羊肠小道,我一人在其中穿梭,天空淇蓝,却无太阳,抬眸四处看着,竟还在原地兜圈,心中蓦然一震,额际细汗滑落,莫非我迷路了, 脑中心思千转百回,将來时路理了个大概,却越理越乱,良久,嘴角微浮,涩然牵起一抹苦笑,我,当真迷路了, 双目茫然地看着前方,心中暗暗思量,只盼太阳些出來,我也好辨别方向,熟料,不多时,天色便暗沉下來,空气窒闷,似乎要下雨,此时我腹中咕咕乱响,自顾自唱着空城计,我嘴巴一咧,攥紧了眉头,哀嚎了几声,都怨我一是冲动跑了出來,姓莫的那厮根本未将我放在心上,我还跑出來追他,真是送死,真是无脑, 也不急着赶路,走來走去也是无用,不如养精蓄锐,也找些果子裹腹,现下切莫不能慌乱,要安稳走出此处才是, 远处,阴霾的天空轰然过划一道亮光,深红深红,耀眼的电石火花,随然而來的是沉闷的雷声,果真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树也不能躲,也不能淋着雨,着了凉生病对胎儿也不利,我可不想半身不遂落下什么病根,担忧浓浓盘距在心头,挥散不去,脚下也愈走愈疾,树木繁密,亦绕了个弯,刚抬眼,便觉有白影轻晃而过,修长的一道,飘扬的发也毫无颜色,难道是莫冉楼, 我心中一喜,也顾不得上一刻还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只要追到他,我就能走出这片林子,心中半喜半忧,出口便喊:“莫冉楼,是你吗,出个声,” 深红的电光在不远闪耀,雷声阵阵狂风卷浪般涌來,亦撕扯着云层,倾刻,感觉额际落下冰凉的寒意,下一瞬,劈里啪啦,雨水淋淳从天空倾泻而下,我狼狈地闪躲着,加脚步,嘶哑地唤那抹若有似无的影子:“莫冉楼,你给我站住,” 急急追那消却地身影,丝毫沒有顾及脚下的泥泞,下一刻脚下踩空,人疯狂地朝坡间坠去,身子在错综交叠的乱石及杂草间翻滚,哪里痛已不知觉,四周似是暗了,天旋地转开來,双手触向小腹,麻木的毫无知觉,紧攥了青紫的眉头,有想睡的冲动,却迷糊着双眼不能寤寐,须臾,耳间断断续续听到有人对话声,理智唤醒迷离的思绪,尖声叫道:“有人吗,……救命……” “颜姐,似有人呼救……” “是吗,我怎得未曾听见,” “……听,当真有,定是又是遭妖物迷惑的笨蛋了,颜姐,我们去瞧瞧……” “何來妖物,修得胡说……” 耳间模糊听到两个女子的嗓音,心中一缓,呼救的声音沙哑的哽在喉中,脑中眩目的窒闷,只來得及咒骂了声姓莫的,便晕眩过去,/aut 第71章 这世界有吸血鬼,鬼才信 那是一只极大的蝴蝶,鲜艳欲滴,遮天连地的印入我的视线,扑愣的羽翅带着淡红的莹粉呼啸而來,巨翅闪耀自高空倾俯,细刷而下自我的身体穿越而过,骤然消失,愣然着,下一刻四肢立即痉挛般的痛楚,如被万蚁啃食, 嘤吟一声,我自巨痛中转醒,隐隐瞧见床前有一素色身影自顾忙碌,想起身,却因酸痛又跌了回去,满身的痛牵扯着眉心一点都颤噤的跳动, “莫冉楼,是你吗,”我沙哑了问着,眼前一片模糊,淡淡地试探,却不抱任何的希望:“是你吗,莫冉楼,” “你醒了,好些了沒,别动,乖乖躺着,你身上无一处完好,别又扯裂了伤口,”是个清亮的女声,素色地身影迅速靠近,将我扭曲的身子扶正躺好,似是不经心地问:“听你梦中又是官然又是凤的呼唤,他们是何人,是你的亲人吗,你面生的紧,不像是玄武镇的人,你从哪儿來,怎么跑到林中去了,” 她自顾自问着,我却痛的不能自己,只能紧蹙着眉,咬着青紫的唇,一个字也答不出,伸手摸索着,直抚上一个温热的物体,我亦将它攥的死紧:“我的孩子呢,有沒有事,有沒有小产,有沒有,请你告诉我有沒有……” “孩子,你有身孕吗,如此年轻便做了娘亲,那个,我也不晓得,颜姐也未说,只是瞧你摔的不轻,下身却未有血块溢出,定是无事了,只道是月份不足,胎儿扎根的深,莫慌,我立刻让颜姐來给你瞧瞧,”她安抚地轻拍我的手,即刻冲了出去,我哑然躺倒在床,脑中一片空白,无力思绪, 顷刻,听见那清亮地声音响起,见那素色身影使力拖了一淡绿的身影朝我奔來,口中急切地解说着什么,似乎与我有关,我只顾忍住脑中晕眩,也未听得说些什么, “颜姐,这姑娘说身怀有孕,你替她瞧瞧怎样了,好让她安心,”素色身影将她口中的颜姐按在床边,不容商量的将我的手臂轻轻握住:“颜姐,替她瞧瞧,她这般模样,让我都担忧了,” 那颜姐也并未说话,只觉手臂冰凉了三点,自那指尖缓缓传递而來的寒流,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勉力自持压下那抹异样,我自齿缝间迸声问道:“怎样了,孩子可好,” 那颜姐也不吱声,只细细替我把脉,许久,掀去我身上的被褥,揭开衣襟看了看,感觉空气凌灸的难受,分不清是她的清冷亦或是我惊惶不安的压抑, “何时有孕的,”隔空传音,清灵的尤如空谷百灵,这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般舒适,被那冰冻的手指攥住,我竟再不觉得寒冷,见她问,我便迟疑地答道:“约莫两月了,不知可有异常……” “两月了,”她似是自言自语,语间端疑刻骨见底,须臾又替我把了脉,才又问道:“你确定你身怀有孕,” 这话问的突然,实又诡谲,我从未认为我会有小孩,可那若水的确是替我诊断了,说是有孕,我便深信不疑地,此刻陡有人问我是否有孕,与问我孩子是谁的沒啥两样,我都不能确定,于是吱吱唔唔道:“应该是有孕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那眼神一下子柔和开來,似是刻意的安慰:“并未诊出异常,放心吧,只是喜脉跳动甚是微弱,不细触便感受不到,似与往常不同,只是随意问问,莫放在心上,” “是啊,颜姐是玄武镇最好的医女,你到这儿便是捡回了命,甚都不用发愁,只是,你是哪里人,怎得在那林中出现,不是常与颜姐去后山采药,你定是出不來了,”素色身影接口道,说话直白,却又实在, 我模糊的苦笑:“一言难尽,只是多谢了,”双手缓缓抚向自己的脸,从刚才便热胀的难受,似有气体钻入皮层中,此刻想冲破而出,当触及到在上厚厚一层纱绵,微微怔了怔,双唇亦不由自主的颤着:“我的脸受伤了吗,” “是啊,那林间处处是乱石,大雨又是湿滑泞泥,救你时只见你满脸是血,大概脸孔最为严……”话未说完便被那颜姐不轻不缓地打断:“修得多说,”素色身影便住了嘴,叽叽喳喳自喉中发出只有她听见的声音, 心中怔仲,思绪似都被突然的噩耗抽离,半响,我喉中哽咽道:“是不是会毁容,” “姑娘莫要心伤,我会尽力医治你的……”她说的轻巧,但语间微微犹疑却被此时敏感的我捉摸到,我凄然了笑,也安抚着自己不甘的心:“毁了也好,原本就非我的脸孔,毁了,是好事,我就可以做回我自己,不用再做殷如玉的影子,成为她的傀儡,” “你在说些什么,莫不是受了刺激不能接受,姑娘要放宽心,颜姐定会替你医治好的,”素色身影只道是我受了刺激,神智不清得了失心疯,慌忙上來安慰,我只轻惚地笑,缓缓别过头去,脑中的空白,挣扎也无法弥补, 这几日始终控制自己纷乱的情绪,勉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谁,也似乎是因为这良好的心态,身上大小的伤口好的极,几日后便可以下床走动,那素色的身影名唤桑柔,性子直白而可爱,与那清亮的嗓音也很匹配, 听桑柔说了,那颜姐姓花,是全镇最好的医女,而她自小体弱多病,便是受花颜的良方给医治好了的,以后得空便都來缠着她磨叽, 花颜待人也与她冰冻的指尖相仿,冷冷清清,她虽是医女,却并不热中看病,整日不见她,这几日在此处休养,竟从未见过她,只听桑柔说在制药,想必也是刻苦上进的女子,想比之下,我到显的懒散了, 这脸上的纱绵也一直沒拆,一是桑柔不肯,说未到时候,二是我也不敢看,怕那曾如花似玉的脸再映入眼中时人让人胆颤到心惊, 偶尔想到莫冉楼那“负心汉”,都会忍不住将手边什么花草给捏死,再不然,瞧见什么惹人心烦的小虫子便将它们视作莫冉楼般拍死,再偶尔梦回深处,思及官然也会黯然唏嘘一阵,却不再落泪,好似又回到曾经那个处世不惊,神精大条的我, 原來感情真如音符般起伏不定,上一刻风起云涌,下一刻便可恢复平静,我在感情的旋涡中,原來是那般肤浅的存活, 在窗边不知怔愣了多久,许久飘回思绪,瞧见桑柔小巧的身子正趴在桌上,手中轻捏一支细毛笔,在纸上來回不知写些什么,我一时无聊,便凑这去瞧,勾了勾脑袋,却不知她写的什么,只觉方正工整,竟十分美观,便赞叹道:“好字,好字,写的什么,我并未见过这种字,” “沒见过吧,”桑柔小脸洋洋自得的笑,妙目似有光辉若隐若现,浅笑现宝道:“如玉姐,这可是颜姐教我的,此种字类是颜姐始创,全镇只我俩识得,” “当真,”这么强大,这花颜真是有才,我亦欣赏的捧着看了又看,更是赞不绝口:“好字,好字,” “如玉姐,要不要学,”桑柔将小脸兴奋凑到我眼前,跃跃欲试,连眉头都愉悦了跳动, 我毫无掩饰地刮她的鼻头,蓦然思及梅宝同样的可爱的小脸,心中一痛,嗓音干涩道:“好啊,” “那如玉姐想先学什么字,”桑柔将细纸铺展开了,又研好墨,大眼一眨眨地瞅着我,似是沒有瞧出我的异常, 我暗压了情绪,思虑了片刻,语气轻缓道:“官然怎样写,” “只写官然吗,”她似是漫不经心了问,语间却又带了淡淡的试探, “恩,”我随口应着,并未多想, “莫冉楼呢,”桑柔睁着大眼试探地问我,见我略有些呆滞地目光又道:“如玉姐梦中唤了三人的名,”说着,纤指轻挥,毛笔轻刷自纸上划过,落下三笔,她瞅着我,目中有丝咄咄逼人:“官然,莫冉楼还有凤,如玉姐,这三人与你是什么关系,你如此在意这三人,连梦中都不断呼唤,” 气氛蓦地僵凝,我好似被雷击中般,断然无声,双眉紧蹙着,原以为只要不想便会忘记,只要不去思念便不会在意,熟料,陡听这三个不愿去想的名字,心中却又潮涌般的痛楚,原來并非我不在意,只是刻意让自己去忘记,这些日的自欺欺人,原來都已在梦中倾塌, 有人说,爱一个人可以在一秒内完成,而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而我只是害怕见官然,害怕我揭了纱绵的脸连自己都不能接受,我无颜而对他,我一无所有,不值得他倾尽一生的疼惜,至于莫冉楼,早已对梦中凤的感情深种到他的身上……我,当真是个水性扬花的人,怎能同时喜爱上两个极致的男子,我怎对得住官然,怎敢问心无愧而对他纯净的眸子, “如玉姐,怎么了,好像不开心,那我们不学字了好不好,我给你讲讲我们镇的传闻可好,”桑柔见我凄苦欲泣的面孔,凝目温柔的看我,语气迅急,似是刻竟讨好,相视无言,也不想再领会脑中复杂的痛楚,便点头要她说, “如玉姐可知道此镇百姓在害怕什么妖物吗,”桑柔神秘兮兮地望着我,大眼眨巴眨巴, “什么妖物,”蓦然想起,在客來居那些客人见到异常的莫冉楼,吓的屁滚尿流的场景,不免有些可笑,便随口问:“不想还会吃人不成,” 桑柔兀自提高音调,复合着气氛道:“与吃人相差无几了,拒说会吸食人血,前几日有人在那树林发现尸首了,确是失血而死,毫无人色,死相很是凄惨,双目圆瞪,定是不能瞑目了,” “吸血,”我扬眉错愕的盯着她,见她清澈若水的眸子毫无心机,半响才喃喃着,眼神更是浓浓地不信:“莫非此镇还出现吸血鬼不成,我道是什么妖怪,居然是吸血,太匪夷所思了,中才有的东西,居然被我撞上,太教人难以置信了……” 吸血鬼,见鬼去吧,鬼才信,那几日还为什么劳子妖怪恐慌不已,这世界哪有吸血鬼,胡说,谁在鬼扯,将他捉了來拍死,/aut 第72章 玄武镇吸血鬼之传说 “真的,如玉姐怎得不信我,我所说句句属实,并非空穴來风,如玉姐不是玄武镇之人,不信也是正常,我本也不信,可后來又不得不信了,”她眉眼略有期许的望着我,只盼我信她, 见她如此,我便轻忽地点头,随口敷衍道:“是这样,那你怎得又信了,” 桑柔扬眉深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似要细想如何跟我说,我也不催,只在一旁坐了,双手交叠托着脑袋静待她的下文, 心中暗想,这古代当真是愚味,要是此镇出现几条猛兽大虫亦或鬼怪,我到半信半疑,要说有吸血鬼,那自又令当别论了,在我那个理性与现实集一体的潮流社会,吸血鬼根本就是被虚幻來的,早已见怪不怪,此时这边被传有吸血鬼,未免太过迷信了,我还参加过一个专研究吸血鬼的协会,最后被散了,研究结果表明,那些吸血鬼都是在胡说八道,简称胡扯, 这些迷信的思想肆处蔓延,将原本平和的小镇闹的人心惶惶,连莫冉楼那厮都被看作了妖怪,真是脑残,要真是吸血鬼,早就将你吸个干净,还让你嚼舌头,四处八卦, “约是几年前,玄武镇來了位男子,此人风华绝代又满腹才华,便在这玄武镇当了教书先生,他行为高尚,连那些小孩子都受他感染,行为亦优雅了起來,所以广受百姓好评,这教书先生平时到也与寻常人无甚两样,不过晚间从不外出,便是镇上有钱人家出大价钱让他随自家公子夜读,他也不答应,这到也无甚不对,” “陡有一日,有位年轻的乡绅晚间家中举办诗会,特邀了这教书先生,百般请都不能使之动容,这乡绅很是有钱,身有厚实家底,有些小脾性也是正常,这其间发生口角也在所难免,那教书先生便不乐意了,两个各自撕破脸,自此不再往來,那乡绅有财有势,此后处处相逼,亦逼迫的那教书先生在此镇不能再待,但那教书先生似有所等之人,迟迟并未离去,但生活实是凄苦,沒几日,教书先生的未婚妻便寻了來,那未婚妻生的倾国倾城,与教书先生很是匹配,正巧,他未婚妻上街买所需之物被那乡绅撞见了,乡绅惊叹其之貌美,便又听得是教书先生的未婚妻,更是对教书先生忿恨在心头,其后,借口约教书先生于山中凉亭品茗,说是要言和交好,教书先生也不计过往应约而去,此去,便再未回來,道是死了……”桑柔顿了顿,见我听的入神,邪邪一笑:“如玉姐信吗,” 我刚听的渐入佳境,却见她大刹风景的打断,好生气恼忿然道:“这教书先生怎么就死了,你怎说得一半便又打住,莫要吊人味口,些说來听听, 桑柔却不解风情,只用妙目紧瞅着我,眸中一丝绞洁:“如玉姐信是不信,” 我略微挑眉,随即懊恼道:“信了,信了,你些说了吧,”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八卦,学了又说不明白,真想将她拍死, 桑柔略微侧目,调匀了呼吸,轻巧地笑:“莫急,我这便说了,那教书先生又怎会无缘由便死了,定是那乡绅所害了,此镇,教书先生并未与任何人交往甚密,只剩下那孤怜的未婚妻,所以后事也极为简单,那乡绅贪婪她的美色,暗中作桓,逼迫先生的未婚妻嫁于她,新婚之夜,那未婚妻便服毒自尽了,都是外乡人,也不足挂怀,此事告一段落,自也慢慢被人遗忘,谁料,之后不久,有很多百姓说夜间见那教书先生时常出沒,肤色极白,双唇却鲜艳似血如魔物,便有几个不信的,夜间去那教书先生出沒之处,活动探察,翌日早晨,只活了一个回來,那人名二牛,原本老实镦厚,自那次回來好似变了另一人般,别人问他,他也不说,成日东游西逛,何事都倍感恐惧,便是有些小传闻,他都能被吓晕过去,甚为敏感,脾性也分外暴躁不安,他的妻子身子不好,似又传闻,那人床地之事陡变地极强,他妻子承受不住便回了娘家,随后二牛半夜会突然起床在镇上人家门外晃荡,搞的人心惶惶,再后來,二牛突然死了……” “不明不白的,镇上人也未敢多言,便草草将他下葬,沒几日,又听得人说瞧见他在自家门外晃悠,百姓自此不敢出外,都早早关门入睡,此镇镇长便号集了镇上健壮的男儿白日里去那坟前,说要开棺,将他尸体焚毁,开了棺,那数月,尸体竟完好无损,镇长便将之烧毁,陡又想起此事都因那教书先生而起,便准备当日将之一并焚毁,熟料,开棺之后,大伙便都愣住了……” “怎样,”我挑眉急切问道,这丫头又卖起关子來了,当真让人又气又恨, “啊,我渴了,先喝了茶再说,”她讪笑着,转身出去端茶,我急急攥住她的手臂,好好气道:“不许走,须说的清楚再走,开棺之后怎么了,那教书先生是不是变成什么了,还是也沒腐蚀,” 桑柔掉转头,扯唇长笑:“不逗你了,开棺之后,却不见教书先生的尸体,也就是说,那是一具空棺,” “空棺,”我略一皱眉,疑惑地问:“怎的是空棺,教书先生人呢,不是下葬了吗,” 桑柔缓缓摇头,唇边诡谲的笑:“我怎得知道,怕只有那教书先生自己知道了,此后几日到也相安无事,百姓好似也忘了,直到前几日,镇上好些猎户得了那样的怪病,其症状与死后的模样都与那二牛惊奇地神似,所以尸体都被焚毁了,可要食用野味,只能出外狩猎,不久,那些猎户便不再是生病了,除了几个失踪不见的,其他都繁衍成暴死或直接失血而死,” “当真,”听了这些,心中涟漪微澜,竟也半信半疑了,只是依然有些疑虑,或许,只是某个传说被夸大其谈而已,我可是见识过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青蛙变作了王子,癞蛤蟆也吃到了天鹅肉,那种功力可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的强大, 此事被传几年,被人加油添醋传呼,也未必是不可能,心中很是犹疑,到底那教书先生是不是存在过, “我还会欺骗于你,不管它是真是假,玄武镇现下如此,必然有它的道理,否则百姓定不会如此惧怕,虽然我并未见过,但我深信不疑,”桑柔断言有吸血鬼,我也不好否决的太直白,必竟玄武镇的人都惧怕此事,不过,这世间当真有吸血鬼吗,吸血,忍不住寒意,亦不由自由打了个哆嗦,/aut 第73章 毁容,生不如死 因为变异细菌的侵入,导致人类的大脑皮层出现异常波动,生理结构发生大幅度变化,这些变异的人类拥有了很多只有在古老的神话中才能看到的能力,但是这些细菌在赋予他们强大力量的同时,也破坏了他们的血液再生系统,也就是说,他们无法造血,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只能吸食其他生物的血液來维持生命,所以他们被赋予了传说中的名字,吸血鬼,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生物吗,被吸血鬼咬到并不会变成吸血鬼啊,根据吸血量的不同,完全被导致死亡,被吸一点则变成吸血鬼的奴隶,可听桑柔说的这些症状,更像是一场瘟疫, “如玉姐在想些什么,是否在害怕,”桑柔挑了眉,试探地问, “害怕,”我缓缓摇头,眉间紧笼,苦思冥想竟也猜不透是什么原因,便随口问道:“说是被吸了血,可有伤口,那伤口那在何处,是否为胫间齿痕两点,”吸血鬼就爱吸脖子,因那胫间有大动脉,正是鲜血汹涌之处, 她沉默不语,秀眉紧蹙,似在极力回想,半响茫然摇头道:“胫间似乎并无伤痕,也不曾理会的,众人只顾惊恐害怕,那有心思详细去瞧,听如玉姐这般说了,似乎知道些什么,刚又听得你说吸血鬼,那又是何物,可是指那妖物,” 我毫不迟疑地点头:“在我那处这种状况统称为吸血鬼,你们可能称为僵尸或丧尸,”电影中多半这么讲的,我亦说的振振有词, 她皱眉咬唇细缓道:“我并未听懂如玉姐说些什么,如玉姐自何方來,怎得知道这些,” 我愣了愣,半响才回过神來,尴尬着习惯性去爪后脑勺,指下便触到柔软的纱绵,这才想起自己脸上有伤,便讪讪地作罢:“只略懂一二,并不清通,也是听來的,我自何处來便不要再问了,我只好奇,可有人见过那妖物,” 桑柔抬眸,眼珠骨碌碌地转,最后咬唇懊恼道:“我是未见过,不过听阿爹说了,那是一具魅惑地白影,能变幻成万物,引你入境,而后将你杀死,抿说像是那教书先生,” 白影,那日我也见过一抹白影,只是误以为是莫冉楼,难不成我撞见了那妖怪才出不了林子,这么想着,身子猝然发冷,亦不由自主轻颤了开來,当真有吸血鬼吗,那教书先生真变成僵尸了,不对,吸血鬼怕光,是见光死,莫非还是人类与吸血鬼的结合体,拷之,有沒有那么辣, 正当我理智与迷惑在脑中冲撞,便听得门处空谷隔音的清脆声音,清泉般敲击着石板响入人心,随着淡淡的药香逼近,眼帘猝然间映入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一声湖绿绸制衣裳,绿底绣花的裙角飘扬,更显清丽雅洁,黑如泼墨般的发丝松松绾在脑后,别了一支同色细簪,耳畔柔顺散了些许发丝,称的肤如玉雪,唇如红花,当真是颜如玉,禁不住抚向自己缠满纱绵的脸,悲从中來, “你下了床了,可好些了,”花颜清雅地笑,美目流盼,莲步款款地朝屋内走來, “颜姐,你出关了,药可炼成了,”桑柔见她,便亲呢的上前挽着那玉瓷般的藕臂,满脸撒娇的味道, “怎会如此轻易炼制,还缺一味药引,那后山中并无此类药材,我要去趟城内采购,”便是那幽香细语微风送,云想衣裳花想容,我不免思及她完美的仪态,得体的姿容,真是天人,世间少有,相比之下,我已相形见挫,此女如此貌美更配得凤才是…… “姑娘还未拆了纱布,几日了,也可拆去了,待我再替你上一抹药,”她自袖中掏出一个细小的瓷瓶,揭了盖子,淡淡地果香立即飘來,倾倒了些粉末用水渗合了,便过來要替我拆纱布,云袖轻笼,幽香自指缝间若有似无传來,我禁不住再次凝眸顾她,当真是个美人,人如其名,美的倾国倾城,亦真亦幻, 只是听得她要替我拆了纱布,我便惊恐深种,僵直了身子,吱唔道:“可以拆了吗,会不会还未到时候,要是脸上有了疤痕难以消却……我……”我当真还是在意这张脸的,谁会希望会被毁容,不为别人看,也为了自己能看的过去, 心臆之间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得花颜细柔地嗓音:“莫忧,我尽当全力医治,些松了手,不要碰着了伤口,我先替你上了药再说不迟,”花颜柔声安慰我,双手却不容置疑地开始为我拆纱布, 桑柔也跟着安抚,妙目却紧锁住我的眼脸一瞬未瞬,我紧咬着唇,在纱布被完全拆却那一刻迅速闭上,不敢看桑柔地反应,只听她惊呼一声便被花颜打断:“我为你上药,” 我心中张惶,竭力压制自己疯狂跳动的心绪,那心似要跳出喉咙,我只能咽下哽到嘴边的惊恐去瞧手边的镜子,这一瞧,心中骤然紧揪住,细致的痛楚及茫然侵袭了整个脑袋,我恍然地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抚向右脸,那原本细致光滑的肌肤上,此刻爬上了一条鲜红扭曲的痕迹,宛如毒蛇般占聚在此,团缩的狰狞冷冷地嘲讽, 我愣在那处,半响不能动弹,嘴唇微微翕动,一个字也不能迸出, “如玉姐,别看了,”桑柔亦疯狂地冲上前交那镜子打落在地,又急急拥我入怀,想安慰我却言辞难却,只木然拍着我的背,亦想舒缓我欲泣的心, 那地上破碎的镜片,片片印着那张恐怖地脸,似在嘲疯,冷笑,阴森地注视着我,要将我逼疯才罢休, 我不想毁容,当真不想,我身子残破如败柳,再被毁去容貌,我便一无所有了,我连瞧自己的勇气都沒有,又怎会有勇气去见官然与莫冉楼……我这般丑陋了,不能再见他们,我不要用这种模样示人,真想挖个洞将自己永远埋葬在黑暗中,我便可以看不见自己,也不再去意会那毒蛇般冷笑的伤痕, “上了这药,莫在缠上纱布,待它自然风干,便会使肤肌细致很多,这日子长久,伤痕也会慢慢淡化,你莫要心伤,面貌为表面皮囊,不要挂怀,”花颜轻柔地替我上了药,言语间似有安抚,却极冷淡, 她如此貌美,自会这样说,可我呢,一无所有,只剩下脸了,沒有这张脸,我还剩下什么,我还能优越什么,我呆愣地坐着,思绪都停滞了,亦不能正常运转, “我要去翠倾几日,上药之事便交于桑柔了,你好自为之,”花颜将瓷瓶握在我手中,意昧深长的凝目相视,刚转身要出去,却被骤然回神地我拉住,心中半惊半疑,亦不甚确定的问:“你要去翠倾,是翠倾城吗,” “是,怎么了,” “我想去,我原先便住在那处,我能随你一道去吗,只是去瞧一个人,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端然哀求着她,眸间蓄了许久的泪意再不能止住,蔌蔌地滑落,心中凄苦的哽咽,口间更是泣不成声,我想见官然,当真想他,莫冉楼说的对,我与他定然不会有结果,因为现在的我根本不敢去他有结果,怀了别人的孩子,又被毁去容貌,我用什么去偿还他对我的好,用何种姿态去坦然面对……我不能,也不敢,可我如此想他,只要与他见上一面,偷偷瞧他一眼,让我知道他很好,便不敢再奢望了, 至于莫冉楼,他并不是凤……沒有凤的感情,沒有凤对殷如玉刻骨的爱恋,而我,也不是那个殷如玉…… 思及此,心中更为黯然,只默默哭着,耶路撒冷,我一点也不幸福,一点也不, 花颜怜悯地替我试了泪:“别再哭了,我也不问你,只是不知道你恢复的可好,这路上亦会颠簸,怕你承受不住,” 我奋力摇头,迭声辨道:“不会的,会承受的住的,不要担心,我安然无恙,完全好了,” 她细瞧着我,若有所思,随即清雅地笑,用淡香的丝帕轻试了我的泪,温柔如水:“那就好,我便去准备路上所需药材,” “花大夫在吗,”门外陡自响起一声急切地叫唤, “谁,是陆大哥吗,”桑柔瞧了我俩一眼出外相迎,须臾便进來了一位年轻的男子,我面色随即一僵,速速地转过了身子,只用未受伤的面孔对着他, 那人也未注意到我,一见花颜便如见了救命稻草,浓眉紧皱急道:“花大夫,镇心布婆婆孙儿些断气了,老大夫束手无策了,非花大夫不可,” 布婆婆,她孙儿死了吗,怎么会这样,那莫冉楼在不在那处,我愣了愣,注视花颜与那人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我……也想去,/aut 第74章 探视三明智 换了轻便的衣物,凝结住脑中陈杂的思绪,极力镇定,我可是现代人,怎能学古人的多愁善感,便是我半死不活亦或残废了,那都是天定,我所能做的只是努力的过生活,思及此,眸中闪着锐利的两簇火焰,对上桑柔略有些错愕的眸子决然道:“我们也去瞧瞧。” “那我们快些去,前一月三明哥随人打野味去了,那人没有回来,只三明哥回来了,问他他也不说,只脸色阴沉怪吓人的,这不,好些日了没见着他了,希望不是那妖物所为!”桑柔语间浓浓地迟疑,亦有深刻地担忧。 三明哥?怎么不叫三明智?我讪讪地笑,为自己此时还有心情说笑感到有些讽刺。 驾车驱马,须臾,景色便熟悉起来,刚还平静若水的心,此刻七上八下,惶惶不安,心中竟有些期许,期望在某个不经意的回眸会看见那抹白影。 可要不是他,不是为寻他出外,我自不会毁容。紧抿着唇,心中纠缠过一丝恨意,压抑的情绪几欲爆烈,忿恨地情绪却在下一刻被冻结,桑柔凝望着客来居,那里人头攒动,她手指轻握上我的手臂,并未回头:“如玉姐,定是出乱子了,我下去瞧瞧,你要去吗?” 唇边冷笑凝住,收敛了那恨意,我僵硬的回道:“当然要,失去所有,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说着,不顾桑柔讶然的异色下了马车。 人群众多,堆挤在门外议论纷纷,我左避右闪也未能进的去,便忍不住好奇,问向身边一个看似很和善的大叔:“布婆婆的的孙儿怎样了,花大夫可诊治了,怎么说的?” 那人打量着我,本平静无波的眸子在见识到我另一边狰狞如毒蛇的伤口,眼中惶恐,腿下不支便摔在地上,口中亦念念有词尖声吼道:“妖怪……妖怪……” 我愣了愣,见周围的群众瞬间变的狂乱森冷地眸子,局促不安的咬着唇想退缩,却被几人攥住,那压下的人群阴影逐渐遮掩了只剩下的片断的光线,心中骇意肆处蔓延,心中恸动地想落泪,有人唤我妖怪,呵呵,眼中蓄了泪,却迟迟压抑着,我终于明白莫冉楼那时的感受,啮心蚀骨的苦楚,却只能无可奈何。 “大伙又疯了,妖怪白里又怎会出来,她是随我一道来的朋友,只是前些日子摔伤了脸,大伙需就事论事,不能瞧见异样便说是妖怪,特别是你!”桑柔随后而来,便焦急地替我解了围,纤指指着还瘫坐在地上的那个大叔,忿然怒道:“五伯,瞧见了没,她是人,每日听你添油加醋地说,妖物那般厉害,你既然见过多次,怎会安然无事,修要争辨,我桑柔敬你一声五伯,便不想与你多有口舌之争,你总这样不分是非的说人是妖怪,要害多少人,要是我不赶来,如玉姐便被你们失手杀了,她乞不死的冤枉……” 桑柔小脸铁青,似已忍耐那五伯许久,此刻借由此景便找着了那个发泻点,滔滔不绝地咒骂,亦说的那五佰面色发黑,已是气上加气,见状,我忙上前拦了她,让她修要再说,虽然心里委屈,却安抚她道:“此镇非常时期,他惧怕也很正常,怪只怪我变成这副模样,到吓着他了。” “如玉姐莫要替他说话,我看妖物之说多半是他吹嘘出来的,今儿个,要不是我来,如玉姐连命都不保了,你不知因他多次的误会,害死了多少人,你可知……”那五伯垂着头,也看不出表情,只沮丧地佝偻着身子缓缓离去,桑柔还欲再说他几句,我忙捂了她的嘴,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不管那五伯如何,必竟还是桑柔地长辈,再者,过去的都过去了。 桑柔愤愤不平地住了口,脸色还是十分难看,周围周观的群众见她如此,本议论纷纷地暗语立即停了,一下噤若寒蝉,众人居然如此畏惧一个小姑娘,或许是理亏了吧,我茫然地摇头,经过方才的事,早已心灰意冷,也提不起精神,但又不想让众人灼人的眼光将我烧的体无完肤,便拉了桑柔细滑的小手朝客来居楼上步去。 依着记忆走入布婆婆孙儿房内,那里已聚集了好些人,却相当安静,目光似是痴妄般仰慕那一抹湖绿色的身影,花颜在其中宛如众叶簇拥的红花,娴雅绝丽。 众人见了桑柔的身影亦或是受到我的惊吓,纷纷退避开,让出一条路,桑柔也不出声,只盯着花颜替布婆婆孙儿把脉的柔荑。 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俊秀青年,应该就是布婆婆地的孙儿,那个三明智。 他眉眼紧攥,似乎沉浸在某个惊恐的梦里中,面部痉挛的抽搐似乎很痛苦。那孙媳仍是一身不变的红装,端了热水不停拭着三明智直冒冷汗的额头,但每拭一次,三明智敏感的脸颊便扭曲一分,分外的狰狞,好似不喜欢水。 布婆婆跪坐一旁,老泪纵横,本已苍桑地面孔更显老态龙钟,双眼朦胧却干涸的掉不出泪,只一遍遍沙哑地唤着她孙儿的名字。 我黯然看着,心中骤然抽痛开来,乍凉的手指抚上布婆婆抽颤地肩柔声道:“布婆婆,你孙儿会无事的,不要太过伤心了。” 她茫然地抬头,泪光闪闪,见到我似是一愣,半响回过神来迟疑道:“是你么,小姐……怎得成了这副模样?”说着,枯瘦的手便要去抚那条伤口,我急忙蔽开了,敷衍道:“无事,摔着了而已,几日便会好的,只是你孙儿他……”想着,竟不知怎么去安慰她,一时哑口无言。 “作孽啊,我儿早死,只落了此孙,早说不让他去,却拦他不住,想不到竟会如此……老身孤苦无依,好容易盼了孙儿讨了媳妇儿,还未抱上重孙,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怎得过活……老天……老身恨啊……这该死的妖物真是造孽啊……”布婆婆凄声哭喊,她孙媳亦不能忍受,两人相拥而泣,旁的观看者也感同深受拭了几把泪,一时间,这不大的房间上空笼罩了深厚的悲凄。 第75章 是妖物还是瘟疫 目中倦意非常,每当情至极处,我便被困意侵略,或许单细胞动物都是这般为自己疗伤吧,只是有些事,想躲亦是惘然,铮了铮情绪,看向花颜,想听她如何说,许久,花颜自床沿站起,用布巾擦了手,极缓的摇头,秀眉紧锁,却一个字也未说。 布婆婆与她孙儿媳见了,哭的更为悲凄。 “颜姐,是否还是那种病症?”桑柔瞥了一眼床上的三明智,轻缓问道。 “恩。”花颜简洁回应,自布囊中取了银针在火上烤了,缓缓扎入三明智额际:“我先用银针压制住血气,能撑一日便是一日了……” “当真无药可救吗?”见布婆婆他们哭的伤心,我也禁不住悲从中来,明知不该惹事生非,却不管住那份酸楚,亦不由自主上前,唇角牵出一抹弧度,对着花颜试探问道:“能让我瞧瞧他吗?” 众人皆是一愣,唯花颜温婉的笑着,不惊不疑,亦优雅地点头。 我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上了前去,共实我甚也不懂,只想确定是否是传说中的吸血鬼所为,小心翼翼揭开三明智胫间的领子,那上方光滑有皮肤上有正常的纹理褶皱,却并没有齿痕,我抬眸与花颜对视一眼,一定一顿却斩钉截铁:“不是吸血鬼……不是妖物所为……” 四周本悲凄地哭声随即止住,众人错愕地盯着我,如见着怪物般,满眼均是浓浓地不信,花颜却颇有兴致地盯着我瞧,红唇极缓地开合,眼中似有诡谲地异芒:“怎么说?” “妖物饮血定会汲取胫间动脉之处,而三明智……三明……颈间并无伤口,我曾听说过有一种病症与这种妖物存在着惊人的相似度,我听桑柔说了二牛尸首未腐之事,本也想不透彻,只因那传说太过离其,亦惴怀着神秘色彩使人不得不信。” “姑娘莫要胡乱说话,那二牛开棺之时,我也在场,二牛遗体并未腐蚀,口中亦有血沫,那些失踪之人被发现又都是失血而死,这话又怎得说。”人群中站出来一个老人,见我轻易将传闻已久的妖物之说推翻,语气不免有些咄咄逼人,怕我不能信服,又指着布婆婆道:“布婆婆的丈夫与儿子不是去探寻二牛,又怎会死,可是有人瞧见他俩被二牛杀害了的。” 布婆婆听了,早已泣不成声,只搂着她孙媳哭,目中更是藏不住的哀凉。 原来布婆婆的亲人都是死与此症,我蹙起眉心,双目却炯炯迎着那老者:“尸体不腐也非怪事,在温度偏低或潮湿之处,所埋尸体会发生“皂化”,皂化便是尸体皮肤下的组织会转变成像蜡一样的物质,从而使尸体能保存很久,您所说的血沫,仅是一些尸体体内的液体,若说有妖物,不如说它是一场瘟疫!” “瘟疫?……”众人议论纷纷,盯着我的一簇簇目光仍十分犹疑。 “瘟疫?如玉姐,你怎知道是瘟疫,那又是何种瘟疫,凭此传闻,你又怎能断定并非妖物所为,那有些人失踪,或是失血而死又是怎么回事,如玉姐需说的明白,不然怎能让大伙信服物你。”桑柔妙目一瞬未瞬的盯着我,口气咄咄逼人。 “可有女人患了此病?”我也并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此事都以妖物做乱来诠释,未免太过草率,只是迟疑地问着眼前一众人,隐隐有丝期待。 “并未有,都是些男人。”桑柔有些迟疑地答。 我点点头,心绪急速地运转,半响又问:“可有家禽突然死亡亦或突然瘫痪不能动弹的,又或者说,那些被妖物伤害前后又被家畜咬伤而并未在意的人?” 众人目目相视,端疑地望着我,半响全都摇头否认,花颜在一旁冲我浅笑,并不答话,如局外人般,似乎等我揭开这一场闹剧。 失血?什么症状会引起失血?除了被吸,还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如是类似于狂犬病的瘟疫,与桑柔所说的症状到极符合,性欲强、敏感、慌乱、失眠、东逛西逛那些,都是狂犬病的症状,可为何会失血?脑中纠结,既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小姑娘……。”一个清秀地小男孩站了出来,瞧了众人一眼细声道:“花小姐是随他爹来到此镇,花老大夫医术精湛,无人能比,我阿爹有日病了,便去寻他医治,也带了我去,那时花小姐养了一只小白狗,乖巧可爱,我见着喜欢,便去抱它,谁料不知轻重,弄疼了它,它便顺势咬了我一口,刚好被我阿爹瞧见了,作了些简单的处理,途中那狗好似疯了,亦发狂地咬我阿爹,那日之后,我阿爹便变作另外一人,成日不归家中,还去花街柳巷吃花酒,不久便也去了。” 这小男孩瞧着不过八九岁,说话却镇定自然,好似说的别人的事,刚刚还唤我小姑娘,真是奇怪。 听他父亲被狗咬之后才有这症状,我便有些确定心中想,不过,那狗是花颜所养,我却未曾欲料,双目亦不由自主凝望了过去,触上那柔和且波澜不惊地眸子,身子莫名一凉。 “阿明,快回家去,跑来胡说什么。”旁边有年轻人训斥那叫阿明的小男孩,阿明却挺着腰:“我句句属实,我年岁比你大,还轮不到你来训我。” 我怔了怔,心中微微激荡着,诉斥阿明之人明明是个青年男子,但阿明却说比他大,难道,阿明是个侏儒? 桑柔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凝视着我,似要将我看透,眼中亦掩不住的不快,我苦笑,这阿明说了那小狗为花颜所养,如果当真与那小狗有关,便是与她脱不了干系,桑柔又与花颜交好,我却是外人,必然不会喜欢我。, 也罢,此类本就是事实,不揭穿它,莫不是还要让玄武镇永远活在妖怪地阴影之下,只是,我会有揭开的那个能力吗?我一个人,可以吗? 第76章 对牛弹琴 黄昏渐长,围观的群众散去了大部分,只留了些稍年长的,说是要替布婆婆打点打点,好准备三明智的后事,似又听人说,镇长下令,待三明智一咽气,便即刻拉了去焚毁,以防尸变,布婆婆听了当即晕劂过去,花颜便随之急救去了,那孙媳哪里也去不得,只伏在三明智身上默默啜泣,整一片愁云惨雾, 天色暗沉了些许,似要下雨,整个气氛沉闷的让人惆怅,我还住了原來那间房,刚进了门蓦然思及那些日的晚间所闹的笑话,心上骤然恸涨地酸楚,便推了窗户,映入眼帘的是杂草遮掩的羊肠小道,仍扭曲的向前伸展,从深处缓缓缓吹來的风因这头顶笼罩的阴云都带了淡淡的腥气, 目中迷茫,半响抚向右脸那条粗糙的伤疤,指尖细细的摸索,顺着那细致的痛痕直抚到唇边,那里正绽着一抹凄凉的笑,神思不由的恍惚开來, 半响,门外轻扣,我刚回过神便瞧见自身后伸至我面前的一只柔荑,扭过头瞥见桑柔僵硬的眼脸,她似乎在生我的气,语气亦不甚讨喜,粗嘎道:“颜姐让我给你送药來,” 她果然是生我气了,我勉力自持牵强扯出一抹笑厣:“谢谢了,” “哼,”她嗤鼻的转身,似是不想理睬我,刚走到门边的身子又按耐不住攸然转身,冷冷道:“我桑柔一直喜欢如玉姐,想不到如玉姐今日会如此大言不惭,言语间似处处在争对颜姐,是否是因为颜姐的貌美让你妒忌了,有这怪病以來,颜姐都未敢断言,今日你一來便想扭转乾坤,你是何意,是挑衅还是示威,” 我诧异地愣住了,怔仲半响,苦笑着,想不到桑柔竟会这般想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未想对谁示威,轻叹了一声,声音亦是轻忽的飘缈:“桑柔,自始至终我并未争对什么,只是不信有妖物吸血如此荒谬之说,而我所言也是合情合理,并非空口无凭,那本都是事实,尸首不腐在我那们那边早已人尽皆知,便是阿明的父亲被花颜养的白狗所伤,也并不碍着她,她那时年岁自然是小,怎会懂得这些,而且禽畜类感染病毒也并非人类所能控制,我怎可能去挑衅,我是一个外乡人,亦还被毁了容,刚又被人误作了妖物,又乞会因为我所言明的这些事而动摇花颜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这愈说愈委屈,心中苦涩难忍,竟簌簌落下泪來,怅然万分,泪也落的愈凶,似未关上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说不清是有意哭给她看,还是当真伤心, 桑柔见我如此,竟也有些愧疚,半响手足无措地走上前來,碰我不是,不碰又不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在一边叹息一边喃喃自语着:“别哭了,如玉姐,是我不好,不该误会你的,别哭行吗,你这样哭真丑,一点也不好看了……” 我现在就是笑也不好看了,我缓缓抬了头,嘟唇揪心地瞄了她一眼,半响拭了泪道:“那就好,莫要再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揭开这谜題,想知道玄武镇这种病症的真正原因而已,况且,花颜风华绝代,又乞是我这等俗人可相比拟的……”说话说的也老实,确实,我何处都不能与她相比,以前的我不能,现在更不能了, “知道,知道了,”桑柔讨好地笑,用帕子替我拭了残留的泪水,须臾经不住好奇问道:“如玉姐怎懂的如此多,我听都未听过,吸血鬼是何物,那瘟疫又从何而來,” 我平了平心绪,想了想,半响才道:“吸血鬼,也是人繁衍而來,只是因为陌名的病毒侵入,导致身体变异,这类人如活死人般,身子冰冷亦无心跳,且不食人间烟火,但会说话,也懂思考,一切正常行为都懂的,不过,只以吸血为生,人食五谷杂粮,而吸血鬼只能吸血,” 桑柔抑起小脸,疑惑地望着我:“为何只能吸血,是不是跟教书先生一样的妖物,” 我无奈地笑,戳了戳她柔嫩的小脸:“因为他们的食物就只是鲜血而已,教书先生那传闻只能听听,不能信服,跟吸血鬼一样都是传闻,” “原來如此,那如玉姐认为这都是瘟疫所引起的恐慌吗,那这瘟疫从何而來,与颜姐的小白狗有关吗,”这丫头,还是字字句句只有她的颜姐,两人感情当真很深了, “我所说的瘟疫是指狂犬病,”我亦有耐心的填补她的好奇, “狂犬病,那是何病,怎么來的,”她睁着妙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我,一瞬未瞬, “嗯,似是由动物传染的病毒性疾病,它损伤控制感情与行为的神精系统……”我并示说完就被她急急打断:“如玉姐,你总说病毒,究竟病毒是何物,” 我愣了愣,有些回不了神,半响喃喃道:“是细菌,” “细菌是什么,” “……呃……细菌就是一些很微小的生物……”我张口结舌,困难地解说, “很微小的生物,那又是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看不见,也摸不着,那这病毒根本就是虚无的,如玉姐在哄我了,”她委屈地瞅着我:“不提这个,那这狂犬病要怎么医治,” “……恩”我更为愣然:“要打疫苗,” “疫苗是什么,如玉姐会做吗,” “疫苗是……是抗体……我,我不会……”被她瞅的心慌意乱,亦不知如何解释了,半响懊恼的拍头,唉,真是难解释,勾通失败,与古人说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而我只知道有疫苗,不知道疫苗怎么做呀,我又不是专家…… “那患了狂犬病,是否也会失血而死,”拷之,又问些天方夜谭的话了,这有的沒的,我怎么知道,我又非上帝,心中顿时挫败非常,我怎么脑残的惹了这些事,这下好了,惹了一身腥,现在想全身而退都是奢望了,/aut 第77章 心悸 湿气重重,晚间凉风习习,声声震动着树叶沙少作响,须臾,那些巨树的枝叶便纹丝不动,自阴云间挤下几滴雨点,不久,四周哗啦声变大,冰凉的雨点透彻的倾洒下來,打湿了窗檐,亦顺着窗框潺潺向屋流着,我忙下床去,手忙脚乱去关窗户,可脚下不听使唤,扑腾着摔落,连人带被的摔在床下,滚了两滚与被褥纠缠成一团, 又跌倒了,我紧蹙着眉,懊恼地在地上躺了一阵,耳边雨点叮咚敲着窗框的声音仍在持续,亦有愈來愈响的驱势,感觉半条腿似乎都沒了知觉,我也不动弹,只捂着脑袋,继续团缩在被褥中,半响呼到门扇开合,又轻扣上,面上似是拂过一阵凉意,一笼窗扇便合并上,将风雨遮挡住,我正怔愣着,身子倾刻落入了一个怀抱中,熟悉地,清新的男人的味道, 我迟疑地揭开捂住眼脸的棉被,眼神僵硬的几乎不能转动,半响盯着那湛碧的眸子沙哑道:“莫冉楼,” 见他淡然地笑,我蓦然思及什么,疯颠的用棉被捂住右脸,将整个人又缩回被褥中,感觉他将我连人带被一起抱上了床,我撕声力竭地吼道:“姓莫的,你不是一人逃了吗,怎么又回來了,是否路上盘缠用尽,又未能走多远,便又想回來捞我油水,我告诉你,我半分也无,一无所有了,所以,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勿用回來了,” 四周静谧,空气好似凝窒了般,良久,一双温热的大掌揭开遮住我眼脸的棉被,将我不容置疑地拉入他怀中,语气无奈道:“我并未弃你不顾,那日只去了镇上钱庄,想取了现钱,见你未醒,便不忍扰你,便叮嘱布婆婆好生照看你,午间回來……便不见了你,你去了何处,这几日又在哪,” 他问的轻缓,又臂却逐渐用力,亦将我怀的几乎喘不过气來,听他这般说,我手指委屈地戳着他的胸膛,心中却大恸地想哭,原來,他还担心我,还记挂着我,那份难以言欲的感动,盘距在心头,揪的心都痛了,无法诠释的温柔瞬间占领了脑海,满心都是他的担忧,他的关怀及温柔, 可是……他不是风,他虽也唤作风,但自始至终都未承认是凤,迷茫如雨复离愁,凝思情怀容悠悠,莫冉楼,你心中可有我, “我以为你一人回翠倾,弃我不顾,便去寻你,途间出了些小问題,在别处待了几日,”我闷闷地开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简洁道, “小问題,”他亦沒有放过我的意思,扳正我的身子便要凑过细瞧, 我忙拦了他,假装有气道:“姓莫的,你夜半闯入本姑娘的闺房,也不问我意见便抱來搂去,你安的什么心,真不是君子所为,速速离开这里,莫要碰我,”说着,扭动着身子便使力推他, 他顿了顿,好似要下床去,我这才好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熟料,双手突然一紧,身子被那双手轻巧地拉过,整个人便落入烛火的掌控中,他瞠目结舌,不能置信地此着我那半张脸,眼中浓浓的惊异,我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面如死灰,身子轻颤已愈來愈冷,不敢再看他的眼光,我奋力地去推他,苍白的脸又不能自控的落下泪來,嗓子尖锐的撕声吼道:“姓莫的,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支起身,想推他稳如泰山的身体,腿下一酸软,下身如空物般瘫倒,他眼疾手地抱了我,紧攥住我仍奋力挣扎的手臂,将我按压在床沿,眸中深沉地望不到底:“这伤怎么來的,” 我黯然凝视着他,思绪逐渐模糊,半响冷冷地笑:“要不是急着找你,我也不会迷路遇险,要不是你,我定不会失足跌落坡底,如若不是你,我更不会被人视作妖怪……都是你……都是你……”我下一刻疯狂地捶打着他,口中嘶哑地吼着满腹的委屈及埋怨在此时迸发, 他微微愣着,只任我发泻般捶打着他,眼神轻漾,似透着难以言明的痛楚,半响将我搂至怀中,任我在他后背使力捶打着,半响,我便累了,于是不再哭闹,只低低啜泣着, “如玉……”他突然沉声唤我,我微微一愣,对上他温柔了然的目光, “痛吗,”他温柔地凝望着我,手掌抚上右脸那条伤痕,细细地摸索,勾勒,我霎时静默,心中异样肆意翻腾,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见我不语,他又问道:“痛吗,” 我愣愣地盯着他,那眼神温柔似水,淡淡的眼波,却有千丝万缕的情意,心中种种情绪纷沓而來,亦恸地我大为所动,强忍了那抹异样,我淡然别过头去,冷道:“乞不是费话,再说,痛是不痛与你有何干系,我已如此,你再问也是惘然,我也不会回去从前,不用假仁假义关怀于我,我并无好处可得,现在一无所有,”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了,静默着,我无声崩溃……原想变的漂亮,却变成这般模样, 他垂下眼帘,半响抬眸抚着我的脸侧,眼神税利的横扫而來:“我记得,有人说,莫冉楼,不管你是何样,在意人的人永远不会支意识到你的改变,你的好,不会因为外貌的异样而遮掩……” “你住口,”我咬着唇急急打断他:“不要用我的话來反驳我,我与你状况不同,你有亲人,有朋友,有人对你忠心,亦有自己的家,我沒有,我有的只有自己,只能相信自己,原本以为,以后什么都会有,可现在,我仍一无所有,甚至在那个有來的时候都被人扼杀……我与你根本不同,不用这样对我说话……” 他亲呢的安抚,声音极是平稳,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跟随辕王,王府便是你的住所,又怎会无家,” “不对,小二不是我的家人,我根本不认识他,那个阴森的王府毫无人情味,怎能称为家,那便是一座死寂沉沉地坟墓,那里住着的都是魔鬼……”我忿然地吼着,小二那厮还能算人吗,事事只为以已私欲,亦不顾别人感受,如若不是他逼婚,我便不会逃逸至此,如若不是这般,我早已跟官然行遍江湖,更不会惹上这身世俗烦恼,/aut 第78章 自卑 “不认识他?你不是追随他?”我自顾忿恨,亦没意识到他异样的神色,只愤怒接道:“我哪是追随他,我自异世界而来,根本与他毫无交集,不是占据这身体,我亦不想与他有所交壤!莫要再跟我提他,一提他我心里便不爽!” 他诡谲的目光在暗处璀璨夺目,须臾轻眨一下,柔声道:“我属下约莫三日后便到,届时我会用最好的丈夫医治这伤。零三” “当真?不能跟我讨回报说或恩典,你得是自愿的!”他眼神实是太过柔和,瞧上一眼便能让人沉溺其中,压却心中那抹异动,我满是期待地望着他:“莫冉楼,当真能治好吗?会毫无痕迹吧?”虽知道,这伤并不可能完全退却,却仍满怀期臆的望着他,好似,只要他一句,便是假话也能成真,但见他承诺般的点头,我满足地笑:“……我困了,明日还得早起去看三明智,他似也染了那病……” “嗯,早些睡吧。”他语气轻淡,却极为宠溺的揉着我的发,轻柔地手劲,别样的暖意,与凤相同的动作,眼神竟有些模糊,顷刻握上他的手:“姓莫的,你不能一个人跑掉,再去哪里要告之我再去,不要丢下我一人,我会害怕……” “嗯。”他轻缓地语气好似催眠般,不久,我便汲取着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暖意,沉沉睡去。麒麟小说首发 只觉朦胧间,哪里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我亦被吵醒,眼瞳来不及睁开,便下意识摸索着身侧,口中急急唤道:“莫冉楼?” 摸索的纤手被一双温热的掌攥住:“我在。” 听到他的回应,我才安心的闭上眼,再准备小寐片刻,嘈杂声渐响,我皱了皱眉析疑道:“什么声音,什么时辰了,天亮了吗?”这朦胧的问着,双眼仍未睁开。 “无事,天还未亮,你可再睡片刻。”听到那沉稳地声音,我莫名的安逸,这般稳重的沉着,天打雷不惊般,好似任何波涛汹涌的事情都能被他处世不惊的态度压却,在他身后的感觉,满是安慰及温暖,甘愿在他臂下做那朵温室小花……只是,外面在嘈杂什么呢? 倾刻,思绪转了转,大眼蓦地睁开,头皮也好似一乍,我亦急急地下床,却被靠在床沿的他拉住:“怎么了?” “定是三明智出事了,我得去瞧瞧!”我焦急地转身想出去,却被他攥住动弹不得,不由疑惑地回头:“干吗扯我后腿,不要拦我!” 他浅笑着,莞尔的态度,将外裳从屏风上拉下,如蝴翼般展开披散在我肩上,柔声道:“需穿了外衣再出去。” “哦。”我尴尬地笑,纤面的红孔也不自禁染了些许酡红,穿了外衫与他一齐奔向三明智的房间。 房内已围了好些人,难道三明智死了?我愣了愣,聚集目光向床上溜转去,见三明智安然躺在床上,胸膛仍有起伏,便松了一口气,却见人群都围着一抹红色身影,便犹疑地上前去看。 见一老妇人张口嘴巴朝那孙媳满是齿痕的手臂压去,那齿痛清晰可辨,仍冉冉流着血,脑中思绪飞快地运转,下一刻发狂地推开那老妇人,口中亦尖锐吼道:“不要替她吸血。” 众人犹疑地望着我,那老妇人不甚高兴道:“遥红被三明咬伤了,要先吸出血污再上药再好不过了,你怎得拦我,不肯我碰?” 是三明智咬的?我瞄了床上安静的人一眼,心中暗松了口气,解释道:“这伤口不能随便**的,怕会传染了,可传了大夫没,让大夫来给她包扎伤口。” 那老妇人仍随沉着脸,半响不情不愿地去请大夫。 皱了皱眉,看着那纤细的手臂,此时印着的血痕显得血肉模糊,很是可怖,经不住心疼道:“怎让他伤了,痛不痛?” 遥红委屈地落泪:“睡梦中,只他说渴,我便端水喂于他喝了,谁料刚喝了一口,他便似发了狂颠病,攥着我便咬……”似是惊魂未定,遥红清秀的小脸此刻仍苍白台鬼魅。 怕水?应该是狂犬病没错了,我轻叹一声回了她一抹柔笑:“处理这伤口,会有些痛,你要忍着。”见她乘巧地点头,我便手劲暗使,将那血污挤去,掰开那像瓣膜一样的伤口,用水冲洗着,那双纤细的手臂因刺痛,微微地颤抖,我抬了头,瞧见她眉心一点因疼痛而跳动着,贝齿将唇咬的苍白,却不曾缩回手去,心中不经有些佩服,我大伤小伤,不管何事,总先报怨片刻,再哀嚎几声,好让全天下人知道我的痛苦……想来,我真是稚幼可笑的。 用酒水替她又洗了伤口,这才听见门外声响,淡淡药香,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绝美的脸,正是花颜。 那一刻我并未多想,但那双妙目自莫冉楼淡漠的面孔扫视而过,而莫冉楼也好似深意地回视了她一眼,我便如雷击中,胸口紧紧一缩,那蔓延的酸楚便扩散开来,两人都如此极致,相是相配,想必莫冉楼定会喜欢那如花的娇容,而我……终是浮尘而已…… 桑柔并未跟来,见花颜已替遥红去处理伤口,众人眼光亦都落在那窈窕的身子上,我便知趣的后退,那份自卑,一寸一寸将自己吞噬,我轻声说道:“此症又为恐水症,患者极度怕水,便是渴极也不敢喝水,以后喂食要小心些……”这话说的轻巧,也未曾有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满堂生辉的湖绿色身影而引去,我不知味的垂下头,天地自容地朝房中冲去。 第79章 去给妖怪当食物 雨已停住了,推开潮湿的窗扇,放进一屋的凉意,满面的凉意齐刷刷窜入心底,从未如此沮丧过,虽知不能与花颜比较,却忍不住昧心自问,明知比不了她,还会让我将自己鄙夷到露骨,心中无可抑制的妒忌,压抑的我爆裂了,拷之,这样的我,真是逊毙了, “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便是我怎样去寻找,都到不了那么遥远的地方……”心中蓦然浮现这句,似乎在曾经的某个片断中,有这么一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是谁说的,我已忘却了, 自怨自哀的困意侵袭而來,我疲惫的想睡,双手不经意又抚上那条疤痕,心中怅然,真想将这张脸皮撕毁……想來,都怨莫冉楼,他若是跟我说声,我亦不会如此,想必现在的他一定与花颜对上了眼,大慨正你侬我侬地两相恩爱吧……再者,我凭什么去介意……姓莫的又不是我殷如玉的男人…… 紧攥了拳头,百转愁肠浓烈的酸意及嘲弄意味,半响仓皇的捂住眼脸,苦笑道:“殷如玉啊殷如玉,你真是条色狼,还是个泛花痴的笨蛋,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你以为他会在意你吗,便是在乎,那又怎样,你便义无反顾随他而去,那官然怎么办,他为寻你受伤且又中毒,现在生死未卜,你到好,现下还有心情在这边混吃等死……毁容那又怎样,无脸见人那样怎样,是你自己脑残的跑出去,便是摔的半身不遂,也与旁人无关……你还在怨谁,” 正将自己贬的一无是处,神智就了崩溃时,听见门扉轻扣声,那沉稳地气息靠近,将浑身冰冷地我搂入怀中,淡薄的嗓音略含疼惜:“怎开窗了,莫要冻着了,” 心中苦笑的几欲不能承受,真想尖锐的质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是对我毫无感觉,便不要如此温柔地待我,不要用凤的温度來抚慰我,想推开他,那舍却不了那份温暖,须臾阴恻恻冷道:“姓莫的,你无事便与我接近,让人看了也不怕笑话,刚瞧见了那个女大夫吧,她芳名唤作花颜,人如其名,美的冒泡吧,还不去与她陪养感情,郎才女貌,真是匹配……将來有小孩,定也会美的不寻常,”怒意让思绪混乱,话间便有些口不择言, “是吗,”他将唇凑至我耳畔,轻嗬一口气,碧眸渗进一丝邪佞:“她是很美,” 我听了,潮涌般的酸意,五脏六腑都被他强行撕扯着,已压抑到不能忍受,于是愤恨的转身,纤指使力戳着他的胸膛,亦戳的他后退了几,直倚着桌子,再不能坳弹,这才催促道:“那还不去,还等什么,再不去,美人难抱入怀,到时修要追悔莫及,你缠着我做什么,很有趣吗,离我远些,莫要让人误会,” “你想我与她接近,”他狡黠一笑,俯身在我耳畔又暖昧的轻嗬一口气,那异样的热意直蒸腾我面上染上一抹酡红,心中牙痒痒地气恼,此时的他真如狐狸般,真像个贱男, 我仓惶地别过眼,原來莫冉楼当真看上花颜了,莫贱男,下半身动物,你去死了算了,妖精,亦将他咒骂了千万遍才忿恨道:“那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我也不便发表意见,” 他揉着我的发,眼神中莞尔的笑意似在笑我傻瓜, 我不容置疑推开他的手,懊恼道:“不要将我视作小孩子,我可是宝宝了,说要做娘亲了……”微微地怔着,半响苦笑的垂眸,是啊,我已要做妈妈了,已是成年人了,还在这迷幻的风花雪月中纠缠不修,真是矛盾,真是无聊, 莫冉楼刚想说什么,便听窗外“吱吱”声响,似是老鼠的叫唤,我愣了愣,半响走过去探出脑袋去瞧,“扑啦……”几只黑色的身影带着滴滴水珠划过眼帘,向远处飞去,很便消失在暗处, “是蝙蝠,”莫冉楼在身后轻缓道, 蝙蝠,我析疑地皱眉,陡生的警觉意味,又忍不住探去看,却再未发现相同的身影……啧啧,不错,蝙蝠也会偷窥, “睡吧,别胡思乱想,”他扳正我的身子,正色道, 刚刚还不能下咽的怒意会因这小插曲而消散,我盯着他瞧了片刻:“你为何不回房睡,不是男女授受不清,你不怕人闲言碎语,我都被唤作妖怪了,再不能被人唤作**,”再得,我又不是洋娃娃,任人想摸就摸,想抱就抱的, 他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凝眸于我:“夫妻不会,” “夫妻不会,”我挑眉重复着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绪,夫妻当然亲呢,可我俩并无关联啊,莫非他的调侃我,须臾,税利的眸子瞄向他,但见他嘴角噙着的坏笑便领悟过來,咬牙切齿道:“姓莫的,你又戏弄我,” 安宁了两日,这两日到也平静,镇中并无人失踪或死亡,三明智始终躺在床上,再无任何惊人的举动,而花颜每日必來两次客來居,上次说去翠倾,大概也未去,约莫就是为这事而耽搁了,而她每次來,我都借口将莫冉楼关在房中,借口颇多,但都漏洞百出,莫冉楼似也不懂察言观色,一直未发现我的异状,说不清我的动机,却知道我耍了些心机,那相理由我已不愿去想,只要两人不腻在一块,便不会腻出感情的,我释然地笑,我果真……是个坏东西, “听了吗,玄武镇业了些外乡人,说要去后林狩猎,都劝说不住,亦还让人不要胡言乱语,这事不妙啊,去了还不得送命,去瞧瞧,”无聊的倚在窗边,刚假寐片刻便听楼下三三两两的行人向远处走去, “去后林狩猎,”我犹疑地皱眉,一骨碌站起身,对着行走至楼下的路人问了声:“大娘,那些人当真要去狩猎吗,可听了此镇的传闻,” 那慈眉善目的大娘抬眸瞥见窗子边的我,亦大声回道:“是啊,都是些魁梧高大的壮年汉子,阻拦不住,一身豪爽的,便是说了,他们也未必肯信,我瞧瞧去,” 又有不信的去送死,便是狂犬病,也不会有失血的状况,这到是个迷題,这谜底仍未揭开,怎能轻易去那林子,牵唇浮起一抹犹疑地笑,又问:“那些人在何处落脚,” “喽,那不就是,”那大娘手指轻拈,遂指着前方不远几匹主头大马,不些人并不远,似都是男人,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马尾,满身的狐虬皮衣,背后亦背着长弓箭囊,到真是猎人了, 去后林打猎,后林有妖物,可是会吸血的,到真是有趣了,白里莫非真有猛鬼不成,垂眸狡黠一笑,我到想见识一下,会吸血的家伙倒底是何模样,这么些人,量它也不敢出來,/aut 第80章 这个头儿叫伟哥 这街市依然很是冷清,只前市维了好些人,因而热闹起来,几乎清一色都是男子,只零零散散几个中年妇人挤在一堆男人中瞧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外乡人,指指点点。麒麟小说首发 “爷儿们万不可去那后林,那处当真有妖物啊,亦会吸食人血,我镇便那些妖物残害了好些人,那林子野味虽多,但实是危险,切莫不能去啊!”几个老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神情焦急,似有哀求之意。 几声豪爽的笑声,亦震的玄武镇之上笼罩的阴云散开了些,那些人只是笑,却并不答话,只相视对望,随后将马鞍卸下,自顾自忙乱着手中之事,看似并不相信。 那老人急了,枯瘦的手猝不及防攥住其中一人粗壮的手臂,竭力将那妖物说的颇为神秘与可怖,熟料,那人却并不领情,只不动声色推开那老人的手,朗声道:“老人家,勿须着急,我等都是些粗皮汉子,你所说的妖物定不会对我等动心的,便是遇着了,我等将它捉了,给您玩乐怎样?” 那人语气略有调侃之意,那一众人立即随声附和大笑开来,并不以为然,亦将老人们焦虑惶恐的眼神抛在脑后,有说有笑卸了行李向客栈走去。 “唉,怎得不信,年青人无知,又要弄出人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几个老人哀声叹气,须臾也毫无法子的四散开去,不久,这小巷又空无一人,恢复了以往的凄清。 “喂,等等,前面那位大哥!”见那几人就要进旁侧的客栈,我急急唤住,挤出一抹温顺的笑容,上前搭讪道:“你们果真要去打猎吗?那些老人家所说可是事实,便是如此,你们也非去不可?” 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子,白面微须,粗看有些斯文,细瞧便觉得眼神中精芒四射,不可小窥,似是这一群人的领头人物,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眼,半响莞尔道:“姑娘也是劝说来了,奉劝你莫要说了,我等只身走南闯北,何事未见过,实有吸血妖物,到人让匪夷所思,这下,我等突来了兴致,非去不可了。零三”那众人点头附合。 我心中一喜,却装作为难,亦有些试探道:“此镇到真有诡谲,刚那位老人家说的极对,你们要去了,遇上了那妖物,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那些人只是笑,似是天地缈小,万物皆在他们掌控之中。 我顷刻隐去眼中狡黠道:“几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也不尽然信服,你们何时出外狩猎,可否带上我,我心中甚为惊异,那妖物究竟是何物,亦有如此大的本事,竟会吸血。” 众人面面相视,半响,那人犹疑道:“姑娘也想去?那可是男人们的战场,姑娘瞧着细皮嫩肉,还是待在闺房中较好,莫让你家人说我等大男人们将你拐了去!”说着便螓着长笑,豪迈不已,说话很是直白,到真像个草蟒大汉了,这狩猎,风雨无阻,培养的可都是些血性汉子啊! “实不相瞒,我并非玄武镇之人,只是断言此镇无妖物,只是隐疾传染,但百姓不能信服我,所以,想一探究竟,再得,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不是?”这话说的委婉,满面又是推心置腹的温柔,那为首的中年人有些动容了,须臾见身后之人并无反对,便朗笑应道:“那便定下了,明日一早便去,今日我等弟兄一路风尘都有些累了,想除却风尘睡它一宿,明日才有精神狩猎。” “嗯,很有道理。”我甚为欣喜地点头,心臆间兴奋的有些想叫唤地冲动,想不到这些人这般好沟通,一说便应,当真是豪爽,嘴角立即牵起,笑颜如花:“那明日便来寻各位,各位切莫要等我。” “大丈夫一言,四马难追!”那中年男人点头承诺,见我兴奋的转身想走,又唤住我:“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愣了愣,这才思及还未做自我介绍,于是含笑道:“我姓殷,名唤如玉,随便称呼便好!”总之,相处不会太久,对彼此也不会过去熟络,没必要谈心深交。 “哈,如玉妹子唤我伟哥就成!”那伟哥拍胸,义正言辞道。 伟哥?我怔了怔,好熟悉地名字,半响瞧见伟哥强魄的体格,心中顿时乐了,憋的脸孔都涨然的痛楚,他叫伟哥,哈,他父母怎这么有创意,于是半是敬重半是调侃的唤了几声伟哥,直唤的他心花怒放,憨厚的直傻笑,不想当场笑倒在地,便背身准备离去,那伟哥却抛了什么在我怀中,我紧张兮兮接过,挑眉析疑道:“什么?” “我瞧你脸上有伤,这药随我好些年了,对皮肉伤格外有效,亦有轻微解毒的功效,我与如玉妹子有缘,便送你一瓶,随身带着,以便不时之需!”他笑着解说,倾刻便随那一群汉子上了楼去。 “那,谢谢伟哥了!”我面上的笑容有些扭曲,神精中央都快被刺激到抽筋了,伟哥,哈,太彪悍了! 抛玩着那个小磁瓶,宝贝似的摸了双摸,居然有人不计较我可怖的容貌,还送我东西,心情大好的朝客来居走去,在门边居然撞着了桑柔,她见我急急打了声招呼又匆匆出去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地耸耸肩,还未问她话呢,那日是她与花颜在林中搭救了我,两个弱女子怎敢去那传闻危险地林中采药,当真是奇怪,真有些令人想不透彻,莫非,她们不信林中有妖物,而林中确实如我所想没有妖物?无防,以后再问罢,明日去了,再探个虚实! 回了房中,将那药瓶细细藏好,半响又觉得不对,眼珠溜转又将药瓶藏于怀中,这才又坐在窗前满足地笑。 “怎如此开心?怎么了?”沉稳地嗓音自身后传来,是再熟不过的声音,我立即回过头去,再眉目笑成弯月:“莫俊男,你回来了,找着钱庄没有?” “嗯,将你的饰物带了回来。”他走至我身前,修长的手掌摊开,那上头静静躺着我交于他的几样饰物,其中有支细簪甚为漂亮,宝蓝色的蝴蝶形状,尾翼挂了同色的珠串,璀璨耀眼,分外引人眼球。 “这簪子好生漂亮?哪里来的?”见他将那簪子插进我的发中,我便顺势晃了晃脑袋,任那珠串轻轻重重的敲打着耳畔,妩媚娇笑道:“好看吗?莫要看那右边,看左边!” 他淡笑着点头:“很美,只是,你身子长出的那班纹可消失了?” “斑纹?”我怔了怔,这才思及腰侧那莫名的蝶斑,半响茫然道:“这几日并未留意,待我瞧瞧。”说着揭了衣裳,露出腰后一片凝脂肌肤,发现眼光所能瞥见的那处,仍是小小的一块,并无多大变化,不经伸手去触摸,轻按着细致的痛,便不以为然道:“还是如此吧,只是斑纹而已。” 须臾见他脸色阴沉地抽回身,眉锋紧锁,亦不声不响替我撵好衣物,见他眸子鸷冷,好似不是平常的那个他,便犹疑地问:“怎么了?瞧你脸色难看的,是否斑纹扩大了,很是难看?” 他神色一转,瞬间轻忽地笑开来:“并不是,尚未扩大。” “那就好,这脸伤了,已让我呕血,身子万不可再被摧残了,不然我便真的体无完肤了。”我安抚地笑,片刻忍不住气氛沉闷,便道:“莫冉楼,我明日与那些猎人去林中狩猎,我要去瞧瞧是怎样的妖物作乱!” “你要去?”他只是问着,状似漫不经心,亦无多大波动。 “嗯,我所言瘟疫之事并无多少人相信,大多认为我精神错乱,胡言乱语,我定要解开这谜才安心,不是还有一日,你属下才来,那我只去明天一天,后天,便启程回翠倾可好?”我如发誓般承诺,只差没竖起二指对天誓言。 他不置可否的点头,轻道:“嗯。” 真简单,这男人,我还以为要浪费些口舌与他争辨几句,他才允我去呢,熟料这般简单便答应了,这莫冉楼当真不可捉摸,也罢,待明日一过,我再问不迟,回程亦有大半路程,有的是时日细细审问他,不急于这一时。 第81章 爱背后的胆怯与挣扎 翌日醒來,天还未亮,床侧空无一物,莫冉楼居然不在,我眉头微蹙,半响坐起身來,四处打量了翻,并未发现他的身影,他又去了哪里,怎得如此爱跑,心中一动,眉头也僵住了,他说不会抛下我一人,莫非,他又去变色了, 思量间,不容置疑地下了床,信步走出门外,门内并无动静,也对,时辰还早,都在睡梦中,除了我因要去林内探险兴奋地不能自己,片刻后我在阳台深处瞧见了一抹白影,倾下了一头黑发, 黑发,我心中蓦然一震,亦有些瞠目结舌,半响脚步虚浮的飘然过去,试探地唤了声:“莫冉楼,是你吗,” 那身影微微一动,倾刻已闪至身前,之所以说闪,是因为那速度实在的让人喘不过气來,方寻思间,那幕色的璀灿的精芒突然螅灭,他人已将沉重的身子压制在我身上,沒有欲料他会倒在我身上,脚下顿时支撑不住,两人立即重重摔在地上,那熟悉味道是莫冉楼的,但他的发却是黑色,当真又变色了,莫冉楼这条变色龙,不知我是孕妇吗,能随便将孕妇压倒吗, 刚要咒骂几句,但见压迫我的那具修长体魄毫无动作,周围一片死寂,我心顿时思及那日见他发色陡变时,他吐血的情景,那般痛苦的咳嗽,头皮一乍,我心急如焚的推他:“莫冉楼,你怎么了,怎得变成这样了,你到是醒醒,别吓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挪开被他压制的身体,我随即翻身拂开他面上散乱的发,透过东方隐隐地鱼肚白,瞧见他苍白的面色,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呛了一口凉气,亦咳的喘不过气來,捂住你口跌坐到地,半响呆滞地推了推他,嗓音哽在喉中,却出不了声,鼻间泛酸眼中灼人的热流,那身体沒有反应,毫无生气般躺在我身侧,胸中喘的厉害,已隐忍到不能自己,我沙哑地唤了声:“姓莫的,……” 他仍是毫无反应,我缓缓仰头深息了一口气,下一刻疯狂地推着他的身子,痛心疾首的嘶吼:“姓莫的,你怎可以死了,怎可以吓我,你还未告诉我你是否是凤,还沒与我一起回翠倾……你说不会丢下我一人的,你真是骗子,骗子……说话不算话……”我惨淡地摇头,心中窜起的痛楚瞬间侵入四肢百骇, 不对,急救,急救,不能慌,不能慌,人工呼吸,对,人工呼吸,周围冷风吹醒了我的理智,我蓦然回神,手忙脚乱拭了泪水,双指轻拈住他的鼻翼,深吸了一口气,朝他的唇落去,试了几次,见他仍无反应,便端急地又落下泪來,紧咬着唇拭去泪,俯身朝他的唇凑去,唇与唇的接触,漫热而缠绵,这样熟悉的触感镶刻在记忆某个深处,让人轻易不能觉察,只是此刻唇下冰凉的触感,让人揪心的疼痛……睫毛轻扇,眼瞳中迷蒙上一层薄雾,心中恸迫的痛楚,正待吸气再试几次,那面上陡自漾开两潭湛碧的涟漪,深刻如幽潭,心中一凛,受惊抽回身,那一口气來不及呼出便呛在喉中,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來, 半响,见他无事的坐着盯着我直笑,我顿时气急,纤指在他胸膛上戳了又戳,忿怒道:“笑什么,有何可笑的,你……真是气人,莫名其妙装死,真是气人,” 他捻了一丝黑发在眸间瞧了瞧,眼神中透着一抹异样,顷刻诡谲地笑,下一刻伸手将我拥入怀中,指尖凉凉,却温柔唤了我一声:“如玉,” 我为之气结,陡生的怒意瞬间跑的沒了踪影,半响有些莫名其妙地挑眉,心有余悸地试探问了声:“你沒事了吗,刚才,我以为你死了呢,” “如玉……”那沙哑地声音自头顶传來,似是压抑了复杂纠结的情绪,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眸子,那碧色中渗着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听他轻薄的红唇吐出格外清晰的声音:“我早该信服了你,你是如玉,是我失而复得的她,自你提起玉珠串我便有所察觉……直至此刻,才断然相信……” 他从未用这种表情对我说过话,亦说了这么些话,我愣愣听着,全身紧绷了,半响转动眼珠,不能确信道:“……你是……风,” 他定定凝视着我,唇边浮一起抹极浅的笑容:“是,” 心中莫名的惶惑不安,那微漾的波澜逐渐圹散,脑中思绪如被强行撕扯着,风优雅地笑容,红衣如玉清澈的眼神,新嫁娘哭泣的凄楚,堂上忿恨的咆哮,寒冬溢而死的如玉……溢水而死的我…… 不对,不对,凤是皇子,而他却是个商人,而且,我自现代重生而來,一直在混吃等死,这一切怎能与我有关联,一切都是梦,都是梦而已, 思绪乍现,我居然胆怯地不敢接受,地法诠释心中那抹异样,亦是害怕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心中矛盾的纠葛,段臾,我紧蹙了眉,勉力自持的笑,即是笑,那笑也是飘忽不定的:“莫冉楼,虽然你很神秘,但我却不想去知道……你是那个凤,我却不是那个殷如玉,亦不是某个人的影子,我自小追随辕王,而又被她所搭救,这其中种种,我自然是明白些……而且,你们的事……我也是偷看了小二的藏书才知晓……不要错认了我……我不是……” 这份感情來的太过突然,也太过仓促及诡谲,融合着前世今生的爱……我沒有那个胆量,我已习惯在他背后默默看着,只甘愿做一个旁观者……來不及分辨我是喜欢莫冉楼还是梦中的那个凤,怎能就将自己看作红衣如玉了呢,我便是我……这一切实是摸不着头绪……太过突然了,一直在那个未知里挣挣扎扎,一切突然明确了,确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便是千年……也要找寻到你,这是诅咒……”不敢看他的眸子,我慌乱地推开他温热的手掌,口中推却着,喃呢道:“是时候了,我要去林子了……以后再说吧,真的,以后再说吧……” 说着仓皇着逃开了,脑中纷乱无章,凉风阵阵,直吹入眼缝,竟又润出了湿意…… “如玉妹子,这么早便來了?想必是心中焦虑,迫不及待了吧,”伟哥仍穿了昨儿个的灰色劲服,不过,今日将胡须剃了,看着精神不少,我勉强牵唇回了个笑容:“恩,我们即刻去吧,” “脸色不好,我带了羊奶,乘热喝了,这天还凉,你一个姑娘家怕是承受不住,不如回去了吧,”他顺势劝我回去,见我身形单薄,怕是路了晕了给他们增添麻烦, 我便豪爽地笑,接过他手中的羊奶:“我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胆,放心吧,伟哥……”乍一说到这两字,我便舌头打结,满身溢着鸡皮疙瘩,于是喃喃道:“还是唤你伟大哥吧,这样好听些,”伟哥,根本是对男人的污辱, “一切尽随如玉妹子,”伟大哥爽朗地笑,接过其它人手中递过來的长弓,想了想,自马上弯腰将腿侧的小匕首给了我:“这送于妹子,以便防身,” 我怔了怔,缓缓接过,有些摸不着头绪,古代的猎人都这般好心吗,头一次见人便送东西,是被我美色所迷惑,不对,我现在丑的跟蛤蟆一样,见到我沒吐已是万幸了,我毫无头绪的摇摇头,正恍惚之际,便觉腰后一紧,身下的骏马一声嘶啼,身子一下落入一个人怀中:“莫冉楼,”不用回头,我已知道是他, 他将我紧拥在怀中,侧马牵绳,对着有些愣然的伟大哥霸气十足地笑,须臾吆喝一声,策前前行,一众人便争先恐后朝树林奔驰而去, “你为何跟随而來,”半响,我呢呢问道, “你是殷如玉,”他简洁的回道,却将我打落谷底,如我不是殷如玉呢,不是那个红衣如玉呢,僵硬的面孔,迎着扑面而來的冷风,淡淡笑着,身子莫名的哆嗦,他似是感受到我周身的冷意,更加紧实的拥住我,让人及取他传递來的温度,如若我不是那个殷如玉,他的心想必也会冷却吧,/aut 第82章 吸血的蝙蝠 春日里盎然生机,因是早晨,树林间湿气重重,树叶边缘不断滑落滴哒着洁净的露珠,初现的朝阳透过点点叶缝,让这些水珠反射着清丽夺目的光华,使得这清冷神秘的树林显得和煦温柔和起來, “你俩小心些,要不让两人跟着,也好有个相应,”伟大哥策马跟随而上,探视过來询问, 莫冉楼刚想说什么,我便立即抢道:“也好,那就劳烦伟大哥了,” 伟大哥果真指派了两人留下,余下的那些迫不及待地调转马头向深林中奔腾而去,马蹄渐行渐远,不久便留下我们四人, “姑娘是打猎,还是随处逛逛,”那两个容貌相似的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问了才知,二人是亲兄弟,大哥唤大虎,么弟自然唤作二虎了,两人个子极高,两双修长的长腿紧贴马腹,散开的衣襟紧贴其上,勾勒出优美的腿步线条,一瞧便是练家子,(美腿啊……摸摸……) 我自然不会去狩猎,遂由莫冉楼策马前行,他骑术似乎极好,很优雅的牵绳使力,我也安稳地坐着,眼珠四处溜转开來,半响也未觉异常,大虎与二虎也不多言,只尽责的跟随左右,一步未落, 行走许久,周四仍是树与与灌丛,仍未发现妖物的存在,段臾我忍不住纳闷道:“莫不是这妖物白日里还不敢出來,” “当真有妖物吗,我瞧这林子正常的很,可并未瞧出什么异常,”二虎左顾右盼,一瞬似乎瞧见什么,眼神一亮,倾刻眼疾手自箭囊中抽出一支,将弓拉满,“咻……”一声,急急向前射去,“吱……”一声惨叫,一个灰白的身影歪歪扭扭跑了几步便倒下了,那身子上正贯穿着一支银箭, 死了,我僵了僵,喉中干涩的滑动,半响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莫冉楼在头顶安抚的笑:“莫怕,猎场如战场,不见血,又怎能让男人骋横天下!” 我立即鄙互地摇头:“那做和尚的男人怎么办,他们可是吃素,信佛亦不杀生呢,”小小女子半边天,男人,真是自大的猪头, 他只是笑,也不辨解,只将我搂住,话锋一转轻柔地问道:“会不会觉得不适,你不是身怀有孕,骑马可否承受的住,” 压制住心中异样,我沉默片刻才倔强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到是你,今日顶着一头乌丝出來,定是吓坏了不少人吧,又有人瞧你被吓的屁滚尿流仓惶而逃吧,” 他抿唇沒有反应,思绪有些混乱,静默片陡觉自己有些过激,便硬着头皮道:“莫气我,咱俩都发生了变化,你却越变越俊了,应该换你称我妖怪才对……” 他屏声静气听我说完,须臾沉沉自齿间迸出几字,好似承诺般:“不会再有那样的事,至此往后,定不会离你半步……”他更为紧实地搂着我,好似珍宝的宠溺,我胸中恸地大动,眸子不由自主被酸意浸润,他仍是喜欢红衣如玉,并不是我殷如玉,如若我以前是那个人,可我是现在的我,是与她迥然不同地人,两个世界,如此大的差距,又怎能牵扯到一起,你莫冉楼再好,再温柔贴切,心中确只有另一个她而已,我活着,终究是做了替身,做了她的傀儡,这一点……他始终不如官然, 心中虽然波涛汹涌,表面却掩的及好,一丝异状也未瞧出,只随口敷衍:“嗯,” “咦,这到奇怪了,”二虎探身去捡那奄奄一息地兔子,顷刻惊疑地叫唤开來:“刚就瞧见这只半死不活的兔子,背侧多了一块什么,还以为是只奇怪的鸟类呢,我说这鸟抱着野兔做甚,居然是只蝙蝠,到也奇怪,这兔子走半步,这蝙蝠两腿也跟着走半步,当真莫名其妙,” 二虎拎起那兔子,将很小的灰色“鸟类”拔下,又忍不住吃笑道:“还舍不得住嘴呢,蝙蝠不吃蚊虫咬兔子做什么,还改行吃肉了不成,” 他正觉得有趣,当见到野免腿上方细小的一块沒了毛发,细小的伤口正冉冉往下流血,却沒有停的的迹象,似要流尽才肯罢休,不由虎目瞪的如铜铃大,怔愣地盯着手中的蝙蝠,那蝙蝠“吱吱”乱挣扎,左右振晃,竭力去咬二虎,无奈怎样啃咬,那捏住他的巨掌仍未有放下它的意思,只因二虎手中戴了厚重的皮毛手套,被它咬着,不痛不痒, “哥,这蝙蝠会吸血,”二虎发现新大陆似的挥舞着手中吱吱乱叫的身子,兴奋叫嚷:“瞧,好大一只肚子,我打个赌,我此刻将将剖了,定会放出一肚血,” “吸血,”我微愣之间,莫冉楼已策马行至跟前,剑眉微挑,亦是深刻瞧了一眼,眸中略有疑议,却并不说话, 我瞥了一眼,神思有些飘忽,哪里突然清亮起來,半响迟疑道:“是吸血蝙蝠,” “吸血蝙蝠,这玩意儿当真会吸血,”二虎又傻愣愣地晃了晃手中的蝙蝠,随意折了一方嫩枝去逗弄它,那蝙蝠立即扭头狠狠地撕咬,将那嫩枝啃食的七零八落,大虎愣了愣,喃道:“这利齿到真厉害,只是蝙蝠又怎么会吸血,从未见过,这树林中怎会有这种蝙蝠,” 我沉默片刻才道:“血蝙蝠是一种比较异常的种类,不吃昆虫与果实,喜爱吃动物与鸟类的鲜血,它们非常贪婪,能吸食自身体重一倍的鲜血,也吸食人血,通常伤口不大,但被咬后的伤口那处的血液不能凝固,便会流很多血,有的动物会因此而丧命,二虎要小心些,莫要被它咬了,咬了事小,它会传播疾病的,那病在现在是无药可治的,”被咬伤的人和家禽,会得狂犬病,我看那些玄武镇的猎人,多半是惹了这魔鬼,这白日里便能见到这么饥不择食的一只,那遇到一大群,乞不被吸成肉干, 想着,自脚底窜入的凉意瞬间浸入四肢百骸,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冉楼觉察到我的惊恐,将我冰凉地手掌握在他温热的掌中,十指交握,那安之若泰的沉稳立即抚慰了我不安地心,我便轻轻朝他靠了靠,汲取他周身的暖意,这种感觉,以后……不会有了吧,因为……这是不属于我的温柔…… “那玄武镇妖物之事,莫非也是这小东西所为,真大的本事啊,”二虎使力晃了晃那蝙蝠,突然抬起精亮地眸子:“大哥,你说我要将这蝙蝠摔死了,它还能吸血吗,那镇上之人不都无事了,” 大虎立即摇头:“摔死了,自然不会吸血……” “姑娘懂得颇多,当真是见识多广,这位公子真有福气,有贤妻如此,亦受了不少人赞扬吧,”二虎调侃着笑道,已将血蝙蝠攥于掌中,随时准备残害之, 我忍住火烧地面孔,硬着头皮道:“莫要胡说,我们只是朋友,还有,先别将它杀了,我们还得靠它引路呢,这血蝙蝠喜群居,发现一只,定有其它同类,我们便用细线绑了它,让它带路,在一把火烧了洞穴,永绝后患,” “这想法极妙,姑娘当真为女中豪杰,只是此事须从长计议,此行定有危险,须商量出办法对抗才是,不然被咬了可不是好事,待我与弟兄们商量再去不迟,这蝙蝠亦还生龙活虎,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我便去寻他们,你等与二虎先行回镇,”大虎交待二虎几句,便调转马头,马鞭狠甩,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朝深处冲去, “这小家伙放在何处,”二虎喃喃着,在马背上下寻着关它的地方,半响眼睛一亮,掏出一个小竹筒,将那挣扎的蝙蝠扔了进去,用竹盖盖了,才释然道:“想不到这些小东西也能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忍不住插嘴道, 他听后怔然,半响皱眉,倾刻浓眉又舒展开來,恍然大悟道:“说的极对,姑娘虽相貌丑陋,却有大才,不可小窥,不可小窥……” 我怔了怔,下一秒额际青筋乱跳,亦攥紧了手掌,却静默着垂头不语,心中却气恼的要爆裂,我本是美女,我本是美女啊,/aut 第83章 我不是替身 似是觉察到我的异状,莫冉楼稍稍移开身子俯身柔和地唤我,我正气恼,见他唤我便不耐地抬头,我这般丑了,还叫我作什么,再者,总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却是瞧着另外一人,这种感觉我无法忍受,便尖声吼道:“干嘛,沒见我……”唇上陡地印上温润的热度让我不由瞠大眸子,他也是一愣,似乎不曾意识到我会触到他的唇,两人均是因这意外的一吻震憾着,大眼瞪小眼对视一阵,半响我呆滞的神思才游离回來,手忙脚乱要退开,腰中却一紧,人已被他强拉至怀中,一只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勺,似是怕我逃离,湿润灸热的唇立刻落下來,缠绵的吮吻…… 脑中空气似是一瞬被抽去,大脑属于严重的缺氧状态,半响才惊觉他的行为太过令人咋舌,于是猝然去推他,他意犹未尽离开我的唇,嘴边勾勒出一抹满足地笑容,我半是羞愧半是质问的尖锐吼道:“你为何亲我,咱俩无所交集,你为何要占我便宜,是否见我好欺负……你……我已为人母了……你下流,被二虎瞧见了,定以为我俩有不可告人之事,莫冉楼……你真是下流,” 心中恸涨地疼痛,只能出口骂他以缓解压抑的心,口中虽排斥他突然地索吻,可心臆间却为那熟悉的温度而慕名感动着……凤……我对你究意是迷恋还是爱恋,亦或是单纯的感动…… 他却只勾起魅惑地唇角,乘我不备,勾起我的下鄂,唇猝不及防落下,又偷香了一记, “莫贱男,”我顷刻无法忍受的尖声忿道:“姓莫的,我要下马,放我下去,我不要坐你前面,我要与二虎同骑一马,” “哈哈哈,”他突然仰声大笑开來,红唇开合着极优美的形状,亦能看到一排如雪的瓠犀,乌发飞舞在脑后扬扬洒酒,整个人魅惑地让人如痴如醉,我只错愕地睨视着他,心中着实纳闷,他一直懦雅非常,点到即止的沉稳,安之若泰般的处于木头与水之间,突然如此狂妄地大笑,不经让我反应不及, 他好似有意的捉弄我,手臂一甩马鞭,马儿立即狂颠的朝前方狂驰,周围的景色迅疾地向后倒退着,大大小小的坡度,亦颠簸地我失声尖叫,紧紧靠在他怀中,喉中渗着一丝惊恐与哽咽:“莫冉楼,你是否瞧我不顺眼,故意整治我,腹中胎儿……我不能承受这般剧烈的动作……” 欲泣的颤音唤醒了他的理智,他即刻勒马停住, “怎么的停了,出林子了,再不会有危险,那我先行一步,你俩小心些,我要找那镇长商议此事,”二虎虽有犹疑,却马不停蹄,只大声叮嘱,片刻骏马上高大的背影已消失无踪, 受不了周围静谧的诡谲气氛,亦无法忍受身后逐渐灼人的温度,不自禁朝前离他稍远些,才闷闷开口:“你怎得停了,慢些跑我还能承受的,” 那温热地大掌缓缓前向,猝不及防抚上我的小腹,我僵了僵,即刻攥紧他放肆的手掌,紧蹙了眉迟疑问道:“你想做什么,”莫非他是表里不一的淫男,亦或是想将我腹中胎儿残害至死,思及此,不禁打了个寒颤,勉力自持,我回头对上他略显森冷的眸子,那寒意瞬间将我冻结,我匆匆又扭回头來,不敢再看他, 他紧攥住我的肩,微一使力,随即将我抱起面对着他,我躲避不是,陪笑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坦然对上他的眸子,心中禁不住有些懊恼,气氛何时变的这么奇怪了,究竟是我有问題还是他有问題,此刻,一切都不对劲了, “孩子当真是辕王的,”他面若冰霜的紧锁住我的眼脸,一丝表情也不放过,眸后藏了风雨欲來的趋势,一丝异样的情愫隐忍的压抑着,似是待我回答错了,便能顷刻爆发出來, 略一思虑,亦将梦中那三人复杂的关系理清了一遍,须臾抿了抿唇,想掩示心中的惶恐不安,却无能为力,只垂眸倔强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我已说了,我并非你所想之人,我自小被她所搭救,一直跟随辕王……我一直是我,不可能也不会变作她……况且……你应该知道我的,应该知道我的存在的……”梦中提示我此刻拥有的这具身体的身份是被红衣如玉所搭救……以她与凤的交情,莫冉楼定是知道我的, 他眼中异茫乍现,答非所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怔了怔,竟迫于他目中咄咄逼人的冷意,喃喃着:“你是莫冉楼……是凤……” “还有呢,”他突然放柔嗓音,语间渗着淡淡蛊惑人心的意味, 风是小二的哥哥,小二是皇子,是辕王……那凤便是大皇子冥王了,皇子,我惊讶地抬头试探地道:“你是大皇子,冥王……”须臾忍不住暗自嘀咕:“你不是翠倾的第二大钻石王老五,怎又变成皇子了……如你真是皇子,也真是神通广大……” “你说,你我见识过,那牢中相遇,你怎不知是我,”他好似温柔地噪音,细听便觉得渗透着尖锐的质问,似不逼我承认便不罢休, 我张口结舌,半响居然找不出理由,便假装不高兴地扳起脸,思绪早已混乱,却不敢轻易承认,因为那个后果……一定是沉重的,脚怯如我,虽期待他的迎合,一旦实现了却又惶恐非常,因为我不想落入那个纷乱的局中,那个注定悲伤的局中,我不想再做第二个她,不想在那些人之间纠缠,因为……我不是她,注定不是她…… 心中愈想愈乱,只推脱道:“只是不能置信,辕王竟会将自己的弟兄弟关入牢中,只当是模样相似之人……所以……” “如玉……你如以前一般不会说谎……为何不承认,我与你从未见过,你又怎能识得我,”他苦笑道,一瞬朦胧了眼瞳,星星点点和哀伤:“我曾赠你玉珠一串,那是自一神秘族落供奉而得,已被巫师下过情咒,两串玉珠生世相连,拥有者也会三生三世纠缠……而我等不了那么久……以情下咒牵引你的魂魄至此……那日醒來,满枕的黑发,我便知你魂牵到此,得知你已回來,你可知我欣喜地无以复加……不管你以何种姿态出现……你都是我的她,是我的妻……”他不容置疑地盯着我,眸中深刻的疼惜, 情咒,……妻,我当真是那个殷如玉,不,我不信,我猛然摇头,激烈的反驳道:“不对,我不是……我不是那个人,我所恋之人也不是你……是官然……只有他待我好,只有他不以异色瞧我,只有他不将我当作某人的影子,我就是我,不会代替任何人对奉迎你……你懂吗,我与官然约好要一起浪迹江湖,那其中并沒有你,沒有你,你懂吗,懂吗,”这话尖锐非常,是在提醒他,也在提醒我自己, 眸中蓄着泪意,忿恨地吼着,一切都被他一句就掩盖了,掩去那个她的绝望,掩去她落漠的孤寂,掩去她唇角逝去的冰冷……我不能接受,不愿落入那个套中,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箍制我的手掌缓缓松了,莫冉楼沉寂的面失了以往的自信温文的神彩,黯然地一拉马绳,马儿便不轻不缓朝玄武镇奔去,两人一行漠漠无语,名自沉寂,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正如他不明我的心思一样,/aut 第84章 旧情新欢两为难 我是个懦夫,当真是个懦夫,一切隐没时,希望那份感情能迎面而来将我锁住,而当真来临了,我却惶恐不安……是否是因为我倦了,想宁静的过生活,想回那个大条疯颠的我,不想再渗进任何复杂的水深火热中……或许只是我不在是一个人了呀,我有孩子,有了官然……不能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零三 不敢看他的眼神,一下马,我便落荒而逃,避他如蛇蝎。镇口已聚集了不少人,中间正围着二虎,只见二虎自竹筒中掏出那已被折腾的疲惫不堪的血蝙蝠,在手中轻巧地晃着,神彩飞扬道:“瞧见没,这是血蝙蝠,能吸食人血的,你等说的吸血妖物就是它了!” “怎么会?如此小的蝙蝠能吸血?便是它,又能吸食多少,那些枉死的人可都吸食的一滴不胜,胡说八道,随处捉来什么东西便蛊惑人心,随意敷衍,你可知我镇受那妖物多少苦,外乡人便是外乡人,不会真正替我镇着想的!”几个老妇人很是不信,当然,只凭一只小小的蝙蝠自是不能说明多少,不信也是正常。 见二虎笨嘴挫舌,似是招架不住,我便强打起精神,上前解说道:“这类蝙蝠确实以吸血为生,一只不能将人如何,如是一大群,自又令当别论了,不被吸食而死,也会被传染上疾病,便是我先前所说的狂犬病,这类病,现下无法医治,一旦发病,是非死不可了,大伙切莫以为我妖言惑众,不信,待寻到那些血蝙蝠的群居之处,放进一只活物作诱饵,一定会让大家信服的!” 人群议论纷纷,半响款款走来一抹苗条的身影,湖绿色的裙摆,不占脂粉的素色面庞,清丽绝俗,身后跟着一抹白影,正是花颜与桑柔。 “花大夫,桑小姐。”一众人敬畏地唤着。 “大伙在说些什么,咦?如玉姐也在?”桑柔见我,淡淡地点头微笑,似是几日不见便生疏起来。 因为鹤立鸡群的花颜在此,我也甘作绿叶的站至一边,不想出声,在那绝丽的光华下,我犹如蚊虫般毫不起眼,此刻地醒目,无非是站在青娃群中的蛤蟆,无甚可比的。麒 “如玉……哦,是如玉发现这家伙,能吸血的蝙蝠,奇特吧,我正跟大伙商量,待寻到这家伙的老巢,便一把火将它们灭了!”二虎见到花颜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目中发直,口中亦是结巴,却还算连贯的回道。 “吸血的蝙蝠?这到是有趣,借我瞧瞧!”桑柔妙目一亮,挤过身来便要捉二虎手中的血蝙蝠,遂被他轻巧地旋身躲过,还冷不防拍掉她仍不罢休的素手,再仿若珍宝地将蝙蝠扔进竹筒内,不肯道:“不行,摸坏了怎么办,再说,要是咬了你,我可担当不起,你还是离我远些较安稳……”二虎嘴巴罗罗嗦嗦说了半响,直说的桑柔吹胡子瞪眼,以然气上加气,妙目一溜转,一付瞧不上眼的模样:“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 二虎却是直愣子,也不经大脑想过,便愣头愣脑回道:“不稀罕是最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大伙可瞧见了,这姑娘对这小家伙没兴趣,她要偷瞧,便是小人了!” “你!”桑柔气结,横眉竖目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半响愤然道:“你个粗皮汉子,当真肤浅,本小姐再不与你说话,怕脏了我的嘴!”说着秀眉一挑,仰头不屑一顾的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虽说不理他,眼球却骨碌碌地转动,时不时暗送一记秋波,浓烈地挑衅意味! “血蝙蝠?”花颜自喃一句,秀眉紧锁,眸子垂着,长睫笼罩下的妙目飘忽不定,让人瞧不出她的心思。 我也不想再作出头鸟被棒打,再者,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血色身影,感受他灼人却无奈地目光,心中突涌的悲凄也让我不愿再言语,只紧绞着自己的手指,感觉逐渐冰凉。 不久,便听马蹄阵阵,一群气势磅礴的猎群自镇口奔驰而来。 “吁……”伟大哥紧勒缰绳在众人面前勒马停滞,骏马嘶鸣一声,张扬前蹄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稳稳落了地,伟大哥一扭头,目光凌励地横扫过来,居高临下的俯望着,长腿精健修长,这资势很帅,我心中蓦然闪过这句,又瞬间黯然开来,殷如玉,你何时改了好色的本性,便是奇迹了。 “头儿,你可来了,只欠东风,就待你了!”二虎欣喜地自人群中挤出,人高马大的他似是被谁有意无意的绊了,很滑稽地摔在马前,那一众跟随而上的男人们立即仰头狂笑不止,二虎狼狈地自地上爬起,也不在意,只憨厚地傻笑,献宝似的将那竹筒递上前:“头儿,大哥对你说了罢,这便是那吸血蝙蝠了,看时小心些,莫被它咬了!” 伟大哥只冷然地看着竹筒,半响精锐地暗茫扫过周围的人群,目光遂落在我身上,唇角略微一勾,那僵硬地表情便融化了一些,下一刻,大掌毫不犹疑地揭开竹盖,却并未用手去捉,“唰”一声,自竹筒内窜出一只小巧的灰色身影,迅疾地朝天空飞去,众人皆是惊呼,伟大哥陡自冷笑,手中马鞭轻巧地袭卷过去,迎风划过那灰色的身影,两个物体相撞沉闷的声响,那血蝙蝠“吱”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落在砖地上,抽搐了一阵,顷刻不再动弹。 众众目瞪口呆,一下噤若寒蝉,我满心冰冷地望着掉落在地的蝙蝠,不能置信地扫向一付不关已事的传大哥,心中惊异地不能自己,他究意安的什么心,将这蝙蝠杀了,寻那洞就难了! 没待我问,二虎已弯腰拨弄着地上的死蝙蝠,见它果真死了,便急道:“头儿,怎杀了它,没它怎么找它的老巢,再遇一只也难了,头儿怎么莫名就杀了它?” 是啊,白日里难得遇见一只,此刻将它杀了,是什么意思,真是不知所谓,这伟大哥是脑残吗?蝙蝠晚间才出来,莫不是还待晚上去捉它,这不是摆明着去送死?愈想愈纳闷,那怒意直冲袭入脑,恨不得下一刻将安然的他拍下马来踩死,好不容易捉了一只,还能再白日里再遇上一只吗,以为过家家那般轻易? “头儿已发现那洞窟了,这蝙蝠便可有可无,不杀了它还归放山林不成?”二虎牵着缰绳策马上前解释道,长腿轻踢了踢有些呆滞的二虎:“二虎,明白了吗,洞已找到,头儿也不会笨到不经人事,还不快换了你那傻样!” 二虎这才回神,将那蝙蝠死尸摔的老远才起身陪笑道:“头儿,误会了,我愚笨的紧,莫要恼我,别往心里去啊。” “这吸血之事,当真是蝙蝠所为?”半响,人群中有人半信半疑地问出声,立即众人随声复合,多是不信,必竟对妖物深信不疑,此刻突然将那谣传甚久的传闻推翻,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呵,传闻果真害人不浅,桑柔所说的教书先生,生前已不尽如人意,死后惹人事非不得安息,那棺中无人之事,多半也是空**来风,并不可全信。 “应该是了,我等将马栓在树前,去深处狩猎,不久,大虎便寻来说有血蝙蝠作乱,我也不信,但见他说的真实,便随他回头牵马,准备回镇先看虚实,哪知那几匹马安稳地站着,蹄前却簌簌朝下流血,我以为是何处受了伤,便靠近看,那马胫上缠绕着一群蝙蝠,用马鞭甩了才离去,那群蝙蝠飞至头顶,落了什么在我额际,细看才知是马血,便信了大虎所言,追寻那些蝙蝠进了深山一处洞窟之中,想必,那便是老巢了。”伟大哥解说着,又扫视过我,对我对视,眸中难掩的赞叹之意。 我淡淡地回笑,刚想过去说什么,身子陡然一紧,柔荑猝不及防被一双略凉的手掌攥住,遂将我轻巧地拉了过去,我怔愣地睨视过莫冉楼有些错愕的眸子,来不及细想,身子已落入了一方冰凉的怀中。 那人俯身自背后将我搂住,同样冰凉的细致肌肤磨娑在胫间,我身子蓦然僵直,瞠大眸子屏声静气,感受脸侧呼出的淡淡热意,竟是异样的灼人,恍若隔世,那人用沙哑且动情地嗓音唤着:“如玉……如玉……” 心中翻滚,不能压制地恸动,唇微微翕张,鼻间酸意更甚,眸中蓄着的泪意也不能被笼罩,缓缓落下,我听见自己用飘渺的声音喃呢:“官然……” 第85章 动情 别离后的首次相拥,怎能不让人动容,我视周围人如无物般的将头抵在官然更见瘦削的胸膛,半响垂眸暗自伤神,众人似是看出些什么,都识趣的离去,我下意识去寻找莫冉楼的身影,而他只是面色迷茫地黯然,却未说什么,若有所思深瞧了我一眼,好似尊重了我的意思,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哽咽出声,为他,也为我那轻易且肤浅的感情…… 许久的安然与宁静,我才凝噎的抬头:“官然,你怎找到这儿的,” 他笑而不答,极浅的笑靥,用手拭去我的泪,顺势揭开粘在我面上的发丝,指尖怔愣,犹疑地抚向右脸某处,眼中惊讶非常,我微微呆滞,抚上他触及之处,起伏不平的粗糙,想到那条毒蛇朝他吐着血红的信子,狰狞地冷笑,我僵硬地转过身,顷刻疯狂地向前冲去……怎能让官然瞧见我这副模样,我会无地自容啊, “如玉,”他在身后焦急地唤我,长腿一挑,轻点一下地面,便如飞般落在我身前,亦不容置疑地攥住我的肩,挺拔的剑眉下,黑眸忧虑:“为何要跑,为何躲我……是否是为这伤痕,我不介意的……” 我颤拌地抚上那条丑陋的疤痕,眼中泪光泛滥成灾:“瞧见了吗,这条疤痕,是不是很丑,我现在是不是像魔鬼……你又何必寻我,这样的我实在不能配上你的,就算你不在乎,我会很在意,官然,我很介意……” 他深刻瞥了我一眼,眸光暗沉,亦不知藏了什么心思,只默默凝视着我,满眼沧桑、疲惫,顷刻手掌轻挥,指尖便出现一枚直泛冷意的软剑,泛着银光的弧度渗着血光一片自他脸侧划过,一条血口瞬间在他脸上绽开,渗出的血丝,渐流渐急在他襟间汇聚成灾,我怔愣着一时回不了神,那寒光闪闪,又朝那无暇的俊颜划去…… “官然……你何苦呢,何苦呢,”我心疼的无以复加,只急急拍去他手中的软剑,勉力自持狠狠瞪起眼眶,但见他不断往外渗血的面庞,便再也克制不住,一边落泪,一边在身上翻找,因手指颤抖,竟翻了好久也未找到,口中焦急地喃呢自语,几乎将全身衣服翻过來寻了一遍才找到伟大哥所给的药,倾倒了一粒要喂他服下,他却不肯张嘴,只倔强地盯着我,一瞬不瞬, “我亦是如此了……你可有理由退却了,”嘶哑地声音飘來,夹杂着压抑的情愫, 我侧目摇头,无法再忍受内心那恸然的触动,愤力扑进他怀中,他亦展开双臂承受了我的重量, 我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愤力哭泣,心却不由自主感慨着,官然,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你要是骂我嫌弃我亦或是对我不屑一顾,我都可以忍受,但你为何伤害自己,我当真那般好吗,当直值得你对我好吗,你这样,我怎能放开你,我会将你如浮萍般揪住,不肯松手了呀,我怕再给不了全部的自己……怕伤害了纯真的你,因为自己早已陷入那场迷局中,不能自拔了,心也沦陷其中,我还能出來吗,还能再为你义无反顾吗, 诛杀蝙蝠之事都派了些健壮的男子去,女人一个不允许出外,包括我在内,虽我极力想去,却被阻拦了,推脱理由众多,多半说我脸色不好,身子不爽,莫要去冒险,而此时布婆婆地孙儿三明智也过世,镇上女人多留下吊丧了,细想,我去也未必能帮上忙,可能还会被嫌弃,而且官然面上伤口极深,也要上药不是, 端了药上楼,脚步轻缓,猜不透此时的心思,经过那扇紧闭的木门,我竟鬼使神差的站住了,目中酸意,悲凄更是一瞬笼上心头,刚低了头想离去,木门却轻巧地推开來,迈出一只雪色的长靴,随之而來的是灼意逼人的视线,心中张惶不已,已不敢抬头,只急急向前走着,谁知竟绊了裙角,正想承受落地之苦,身子突然一紧,映入眼帘的是官然淡蓝的衫子:“沒事吧,”他柔声问我, “还好……”我尴尬地顺着他直起身子,眼角余光却偷瞄向莫冉楼,见他俯身还做着准备扶我的动作,目中一凉,揪心的痛楚侵袭入脑,无颜再看那略显黯然地眸子,也不敢拾那残破的药碗,便拉了官然要进房去,而官然深刻瞧了一眼莫冉楼,才若有所思随我进了房中, 他想扶我,他是想扶我的,一回想起他僵硬的收回手的模样,痉挛地痛立即侵入四肢百骇,莫冉楼……我怎能忘了你……要怎样忘了你…… 悲凄到不能自己,半响才思及那药还未给官然端來,勉强怔然了情绪,垂目敛容不想让他瞧见我的异状,便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官然,我去重给你端药來,” “不必了,这点伤还不算什么,”他定视着我,一瞬未瞬,目光仍很清澈,却多了份沉稳的味道,官然越來越像个男人了,个头似也高了我很多,大概一头半了,居然还在长高,我这才将心思回转到他身上,须臾忍不住问道:“官然,你成年了吗,”如是未成年,我岂不是诱拐了祖国未來的花朵,是采花贼的另一种诠释吧, 他微一挑眉,目光茫然,似未听懂,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像以前那个木呐害羞的小年般纯静,我再次换了个方式问:“你多大了,” “十九,”听他淡然地吐出这二字,我冷汗涔涔地回望着他,不确信又问道:“十九岁吗,” “恩,”干净透彻的微笑,不含一丝杂质,这般无害的笑容,让人不忍伤害,我微微怔了怔,不禁有些懊恼,人家情懵初开,我便乘机告白,岂不将他吃的死死的,老牛吃嫩草,我揉了揉脸,挤出僵硬地笑容喃喃道:“比我还小一岁呢……” “你介意吗,”他眸子微微地黯沉,却仍紧盯着我,似要将我刻铬在脑中, 我缓缓摇头,心里有些酸,此时,哪轮到我來介意,你未曾嫌弃我,我更是沒有资格再去计较什么了,见这话題不太讨喜,便转移话題:“梅宝呢,可随你來,” “去了龙马县,”他淡淡道,似是我问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未有想倾诉的欲望, “龙马县,是去了你亲生父亲之处,是你送的吗,”我记着那张与官然极相似的画像,龙在青, “恩,”他淡淡地答, 话真少……我撇了撇唇,半响又逗他说话:“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吗,小二说送解药给你的,他沒有失言而肥吧,” “好了,” “……是吗,” “嗯,” “……” “……”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不是莫冉楼的属下知道了我与他在此,你便也知道了,” “恩,”仍是简洁的回答,让我有些受耐不住此刻窒闷的气氛,便挨着他坐下,挂下以认为妩媚的笑容,调侃道:“多日不见,官然你还是一样害羞,话还是那般少,要跟人家公子哥儿学学啊,多会讨女孩子喜欢啊,” 他凝眸顾我,张口欲言,却一字也未说,半响才道:“你喜欢那种格调,” 我刹然错愕地盯着他,好半天才明白过來,便一下狂笑开來,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去扯他未受伤的俊脸:“官然,你还是那般可爱,好讨人喜欢啊……哈哈……” 笑到半响便再未笑出声來,因那紧锁我眼脸的黑眸,陡自深遂,如深潭如远山隔雾般异样的朦胧,灸人的热度似能将我烧灼的体无完肤,那红唇微微翕张,似要诉说些什么,却只字片言也未说,目中流转的情意,我感受到了……而我此时见到的那方唇却印着莫冉楼的温度,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就算不是对我,而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我已为他轮陷到无法自拔…… 呼吸蓦然急促,我万事俱休的朝那前方的唇吻去……想感受到他的温度,急促地疯狂的吻着,拼命撕扯他的衣服,在他胫间如发情的母兽般啃咬,谁是谁已不知,只想沉轮在温暖里不再醒來, 天旋地覆的翻转,官然轻巧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清流的眸子已深不可测,均匀的呼吸已略显粗重,额际湿汗遂落了一滴在我眼中,异样的痛楚……朦胧中似是瞧见莫冉的红唇轻缓地落下,细致且轻柔地爱抚着胫间柔嫩地肌肤,湿湿热热地吮吻,双手却笨拙解着我的衣扣,他那温和的唇重印回我面上,印着那条丑陋的疤痕,我这才螓首轻笑,笑的泪湿满面,轻声的朝他唤:“莫冉楼……” 襟前的手微微一僵,那迷离的黑眸自我脸前缓缓抬起,逐渐清流,他并未说什么,只将我搂入怀中任我放肆地哭,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的重要,我对他微妙的感情已到覆水难收的地步……这一切來的悄无声息,走时也迅速的令人措手不及……莫冉楼,如你不是凤,我还会如此贪恋你吗,/aut 第86章 愁别离 傍晚时分,街上热闹起來,除了守丧的布婆婆与遥红,其他人都去了,经过那扇门前,微微顿了顿,感觉官然若有似无轻捏了我的手掌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朝他僵硬地笑,心中涩然,遂紧攥了握我的手掌朝街市走去, 街市分外喧哗,镇中之人几乎全都出來庆贺,欢天喜地,面上欣喜的无以复加,几个壮丁逢人便说:“你们不知,好多蝙蝠啊,洞中厚厚一坨的蝙蝠粪便,当真恶心,推了一只羊进去,半响拖出來一只羊干,连皮毛都只剩下少许……真是骇人啊,多亏了这些外乡人,英雄好汉呐,” 几个高大的壮丁簇拥着喜不自胜地伟大哥下了马,赞叹,感慨不绝于耳,这几日笼罩在上空的惨淡阴云也好似散开了,倾泄着一笼光芒,大家欢声一片,各自握手相拥,喜极而泣,只是沒人注意到我,我缓缓地垂眸连笑的力气也无,半响倚在官然怀中,抬眸淡笑:“我们走吧,” 他稳稳的将我抱上马,随后坐于我身后将我拥入怀中,策马调头,朝镇外奔去, 那些人真是好开心啊,是了,这谜題得以解开,困扰多时的阴云终被拨开,又怎能不由衷欢喜,这般想着,眉间紧锁的黯然便舒展了几分,蓦然回首,在客來居门前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被一群人敬畏仰拜着,他微眯着双眼,淡伤的眸子锁住我的视线,只是微微侧目,我已明了他的痛……自认为等待已久的人,却只能眼睁睁见她与别人离去……那种再一次失去的感受,我懂……只是,他并不懂我, 泪水在面上纵横的交错,我已不能回头了……我不能负了官然,只是莫冉楼,如果,我真是你的那个她,请再下一世找到我……在我未爱上别人之前找到我…… 突然想起一首词,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來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徘徊低迷,怎一愁字了得,凄凄凉凉地心境,丝丝淡淡难诉的愁,可愁又如何,心伤又如何,这所有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又能怨谁, “累吗,”官然低头略微侧目细瞧着我苍白的脸庞,有丝焦急道:“可有哪里不适,” 我摇摇头,将整个身子缩入他怀中,疲惫地闭上眼,答非所问道:“还需几日才能到龙马县,” “约莫两日,你可先睡着,待寻得客栈再唤醒你,”他柔声安抚着,尤如成熟男子般,这孩子当真会照顾人,我安然地点头,抚却心中那抹别离的创痛,靠在他怀中半醒半寐, 翌日醒來,已日上三杆,黑暗的眼瞳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光束,半眯着,迷迷糊糊摸向身侧的温暖:“莫冉楼,”我下意识喊,却只听到嘶哑地嘤嘤声, “醒了吗,”清澈地嗓音,伴着浓浓地担忧,一双手将我抱起靠在身后的怀中,干净纯洁的味道,不属于那个人, “官然……”我唤着,喉间沙哑地嘶吟,我疑惑地蹙紧了眉头,正待咳嗽,却被他攥住手臂,一惊,便将那哽在喉中的异物咽下,他紧张地拥住我,担忧到:“晚间你突然高烧不退,我连夜寻了客栈,大夫一会便來,约是受了凉,别说话,”他端起一边的热茶让我喝了几口便又扶我躺下, 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脑中思绪却还算清晰的运转,何时,我身体变得这般娇贵了,无事便瘫倒或发烧,可媲美黛玉了,莫非孕妇都是如此,想必是了,脑中逐渐晕眩,已无法承受过多的思绪,又睡了过去, 梦中,红衣少女娇俏的笑靥穿越在林间,渐行渐远,遂落入一方轻薄的烟雾中,逐渐消融…… “如玉姐,如玉姐……”陡听见有人焦急地唤我,我不安地攥紧了身侧地物体,口中喃喃地问道:“谁,是谁,”我以为自己问的很大声,很嘹亮,却只发出细如蚊蝇几近呻吟的喃语, “如玉姐,醒了吗,我是梅宝,是梅宝啊,”熟悉且清脆地声音响彻耳畔,我听见自己气若游丝“哦”了一声,却无力睁开眼,眼皮如压了千斤鼎般难以掀动,朦胧间似有人对话声, “大夫,她怎变的如此,可否是染了风寒才会高烧不退亦是昏迷不醒,还是因为身体娇弱承受不住胎气,这孩子是否能要,大夫要好生医治她……”是官然焦急的近乎哀求的声音, “这病有些奇特,当真是棘手,老夫至今未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已确诊为喜脉,腹中却无胎动,又并非染了风寒,却高烧不退,当真是奇怪,待老夫回去寻仿医书看看,先开一副退烧药,待看她情况如何,”似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尚且安好,并未有何不妥,无胎动,真是老眼昏花,怎会无胎动,都说些天方夜谭的话,让人听不明白,一群庸医, 我轻蔑地笑出声,却只发出痛苦地呻吟,刚扭曲一指,便被一双略凉的手掌攥住,身子立即落入后方清凉地怀中,那冰凉的手掌遂落在我的额上,见高烧仍未退,便默然叹了一声,手便要垂下,我立即不满地勉力握上他的手,在那冰凉地掌上轻蹭,如猫般嘟喃着:“官然……” “如玉,”他立即反握上我,俯身焦急道:“你醒了吗,可好些了,哪里不舒服,是否要吃些什么,我差人去做,”他的唇滑过额际,同样冰爽地意味,我遂往他属寒的身子靠了靠,恍惚道:“官然……你将衣服脱了,” “……”他怔愣着,许久未曾动作,床前的人只道是随大夫开方子抓药,识趣地退了出去, 浑身热胀地难受,我摸索着解开衣襟,微透进一丝凉意,勉强睁开疲倦的眸子,绸缪地瞥了他一眼,强犟道:“脱衣服……脱呀……不脱就罚你脱的一丝不挂……裸奔去……还不动,你不想做我的人了……还是不喜欢我了,……” “……”他好似仍未缓过神來,张口欲辩,俊脸陡自染上一抹酡红,终究是甚也未说,乖乖褪了衣衫,只留了中衣,将火热的我搂入他冰凉地怀中,这感觉,尤如在灸烫的午间跳进冰凉的泳池般令人舒爽,轻靠着他,舒适地翻了个身,密密麻麻将他覆在身下,如此活色生香的尤物枕在脑下却并未多想,只想吸取他的凉意,以缓解我热到几不能承受的痛楚, 随之便不再满足隔着衣衫传递的冰凉,粗鲁地将他衣襟撕扯开,滚烫地面庞立即贴在他瘦削且泛着丝丝凉意地胸膛上,如猫般蹭了两下,口中嘀咕道:“官然,你身子好冰……当真舒适,真好……” 感觉身下的肌理紧棚着,局促不安地一动也未敢动,呵呵,当真是纯情,不过真动情的时候,就换作另一人了,男人与男孩在床上,大概都是一个样子吧, 这样忍耐地他当真使我感动,有他若此,我还有何所求,这般好的男孩,还有哪里不能被满足呢,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那些过往,都让它随风飘逝吧,匆匆地來,匆匆地离去,匆匆的你淡然而來,又淡然离去,只留下些同样淡薄的影子熔在脑海中深处,也只能将那身影藏在暗处,尘封…… 或许是单细胞动物身子恢复吧,几日后,我居然奇迹般地好了,只是官然更为爱护我,每日里必备些补品或是珍贵的药材逼我喝下,怨不得最近的我脾性有些暴躁,大概被补的虚火上升,身子自行调理要找个出气的待我散散火吧, 官然俨然成了龙家命定的少爷了,下人们你來我往对官然很是敬畏,连带我都惧怕了,这让注重和气生财的我有些不爽,我聪明可爱又可亲,不应被人当女巫婆般对待,首先要不能安于现状,得改进此处仆人对我的看法才对,而且,官然要多笑笑,以前从未注意,他笑时脸侧居然会有两个小小的酒槽,瞧着很是可爱,不应怕他这般纯洁的人才对呀, 原先就听得龙在青有一藏宝阁,就在后院之中,看首严密,官然未曾提过,我也不敢随意去逛,这日子的确是太安稳了, “如玉姐,厨房内熬好了补药,少爷让您去喝了,”梅宝在身侧摇晃着神情恍惚地我, 又喝了,那些浑浊黏稠的药再喝就会补死人了,我无奈地蹙了眉头淡淡点头,朝走廊走去,/aut 第87章 答应官然的求婚 今日天气极好,无风无雨,天空湛蓝的纯净,毫无杂色,平静无波,以后的日子也会一直这般安然下去吧,只是,再喝那些称之补的“毒”药,当真让人无法忍受了, 思量间,双手不禁朝下触去,小腹已略微隆起,但这身体太过瘦弱,穿上薄衫子便难以察觉,虽不能轻易瞧见,但我可觉腹内胎动,那种奇异地感觉会让你烦燥的心突然安定下來,连那微忽其微的凄然都能被抚却,或许,这便是母性, 踏入官然房内,桌上已摆满了点心,淋琅满目,精致的模样让人食指大动,只是,今日不喝那些苦到作哎的补药了,我心内陡窜起一抹警觉,狐疑地睨视着他,迟疑道:“药呢,今日只吃些点心便成,”先前每次不肯喝,都被他连哄带骗,再不然牺牲美色“勾引”一翻,今日怎这般好说话,莫不是觉悟了……有诡异, “嗯,你想喝那些药,”他凝眸顾我,剑眉微挑目中满含笑意, “当然不,”好不容易盼來出头日,不必再吃那些“毒”药,我怎可能再回头自寻苦吃,遂一屁股落坐亦不顾形象捻了一块点心随意吃了一口,半响陡觉口中有些异样,又是咬了几口,缓慢咀嚼,口齿不清道:“味道有些怪啊,里面渗了什么,杏仁……还是什么,”当真猜不出那种味道,便抬头瞥了他一眼:“是什么,” “好吃吗,”他嘴角噙笑,将另一盘略黄的桃酥推至我跟前,眸子一眨,定定注视着我:“尝尝这个,” 盛情难却,不忍推却他的好意,我拿了一个放入口中,口感细腻,淡香却含丝丝地咸味,入嘴即溶,我挑挑眉,朝他不住点头:“这个好,我不喜欢太甜,腻……”半响只见他笑,这才忍耐不住问道:“怎么让我尝这些个,你不是每日哄我喝药,今日转性子了,让我吃糕点,是不是做了坏事,想來弥补,乖乖说來听听,我考虑看看是否该谅解你,” “噗,”梅宝在一旁掩嘴嘻笑,见我狐疑地眼神,这才收了手,嘤吟一笑解释道:“如玉姐,少爷他可是一早便忙乱着,知道如玉姐怕苦,便将药材渗在糕点内,这不是让如玉姐试尝嘛,” “又唤少爷了,当真难听,莫不是官然让你这么称呼他的,”我假装有气地瞥了一眼官然,面似波澜不惊,内心却恸然地想落泪,何曾有人如此待我过,仿若珍宝的捧在手心,但他这般至情至善的待我,却令我惶恐不安,心中实是愧对于他,那愧疚的裂口,因他对我的好越裂越大,已让我不能遮掩……我希望他可以对我冷淡一些,那样,或许才会让我安心, “沒有,莫要误会,只是在龙府,他是少爷,我是婢女,自是不能乱了身份,我要像先前那般唤他,别人定会效仿,这少爷岂不失了威信,”梅宝急急为他辩解,我本就未为此气恼,自是不再介怀,随意吃了几口,见他俩未曾动作便笑道:“怎都瞧着我吃了,一起坐了,这些糕点,我一人也吃不完,别浪费了,”他俩仍未有反应,一含笑看着我,一个淡薄,却满眼情愫, 被盯的颇不自在,感觉像穿着皇帝的新装当众裸奔,遂缓慢站起正想出去走走,消化消化,只觉目中一眩,腿间更是无力支撑,整个身子便虚软的瘫倒下去,官然眸中一黯,伸手将我搂入怀中,神色恍惚地抚向我的额头,见我未发烧这才稍稍安了心, 沒有预料会摔倒,我也是受惊不浅,现下不是从前,伤了胎儿,我定也难逃一死,半响回过神來,牵强笑着安抚他:“沒事,不要担忧,不小心绊了裙子了,真气人,这裙子当真太长,真是害人不浅,嘎嘎……”我僵硬地笑,不敢看他骇异惊恐密布的黑眸,挣扎着想站起,却被他紧攥住,压在怀中不肯松手,似怕我下一秒便消失无踪, “如玉姐哄人,自那次见面,脸色一直未好过,是否得了隐疾,如玉姐切莫不要隐瞒……”梅宝被吓地面无人色,眸中隐约闪出泪光,伸手欲触及我,下一刻喃呢地收回手:“我去唤大夫,定要让他医治好了才罢休,不能总这么拖着……当真让人担忧,”语音仍弥漫在空中,人已消失在门外, “你究意发生了何事,怎会变成这般,你未说,也不曾问你……”官然忧虑地凝视着我,眼中沉痛,却有丝迷茫,见我无言,沉默良久才渭叹道:“是否都与他有关……你是否在思念他,” 我微微一愣,眼中有丝慌乱,下刻却将它深掩了,勉力自持平静道:“思念谁,别胡思乱想,我都这样了,又有谁值得去思念……”半响无言以对,便懊恼道:“官然,你气我……” 他凝神看我,眼神却在飘忽,也不知作何感想,半响才悠然回神道:“沒有,你哪里不舒服,是否要歇着,” “你生气了,”我侧目小心翼翼望着他,见他阴鸷的面庞,黯然道:“你果真生气了……对不起……”见似好似未听到,我沮丧地垂眸,心中恸涨地痛楚,目中更是一凉,喃喃又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推却着他,想离他远些,让他与自己都平静些, 他一把攥住我,将我狠压在他的胸膛,几近哽咽地嗓声自额顶响起:“我并未生气……又怎会生气……疼你都來不及,怎会与你生气……每日见你精神惚忽,只是心疼……如果你心里只有他,我可以……” 我奋急地抬头堵住他的唇,眼中泪光闪泺,待他瞠大眸子惊愕地盯着我,才离开了他的唇,坦然道:“沒有那种事,我只有官然你一人,今后也只会在意你一人,又怎会三心二意思念他人……无人能及过你,一直都是如此……只要你要我,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几近哀求,失去官然,我便一无所有了,当真一无所有,思及此,语间的怅然悲凄更是不在话上,说不清是要安抚他,还是告之我自己, 他遂将我拥至怀中,怜惜万分,有些迟疑似是沉吟良久才道:“如玉,我们成亲吧,” 我微微一怔,心中剧烈激荡着,眸子更为呆滞到愣然:“成亲,”结婚吗,他当真愿意要我,不在乎我腹中胎儿,不在乎我心为谁属……可他才19岁,还算是孩子呀,当真愿意为我所困, “是……我们成亲吧,将你栓在我身边,勿需你为我做些什么,只让我保护你……让我照顾你,嫁我好不好,”他几近殷切的恳求,清澈地眸子隔着一层薄雾,似忍而了极强烈的情愫, 我凄然地苦笑,心中思绪混乱,只颤着指抚向他脸侧细长的剑疤,为了我,他不惜涉险寻我,为挽留我,他不惜毁了自己的容貌,只为我那可笑的自尊……这世间可有第二人这般待我,就连那个领养我五年的亲人都不曾这般待过我……这世间的温情都在他身上让我尝尽,我怎能不感动,怎么能不动容,莫非我无心无肺亦无感觉,心中万分感慨,一字也未迸出,只靠他胸膛上极缓地点头, 他欣喜地抬起我的下鄂,目中波澜跌宕,似是不信,又急需我的肯定,殷切问道:“你当真同意了,” 嘴角勉强噙着一丝微笑,断然点头说是,人心的距离可以如此接近,缘起缘落,注定会有人走进來,也会有人走出去,我只能在意挽留我的,万事随缘,躲又何必, 便是那个人在乎过我,但从未试着挽留……只要他一句请你留下來,一定会让我回心转意……只是他并沒有说……只字片语也未说…… (十多年前,龙在青只是一无名小卒,因被仇家追杀,引领妻儿遂逃至翠倾,妻子伤势严重,三人扶持相拥,在官家大宅前晕迷,被官老爷子所搭救,以巨额钱财了断,免于龙在青仇家纷争,而龙在青妻子因伤情较重且身子娇弱,几日后过世,被官家予以厚葬,为报官家大恩,龙在青遂将年幼的官然赠于并无子嗣的官家,独身离开, 年后,莫冉楼的出现导致了这场乱局,自异处而來的神秘男子,以丰厚的身家,将逐渐沒落地官家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且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让官家代为保管锦囊中的一串玉珠,此玉珠贵重,需以性命视之,官老爷子守信,时以家德祖训诉斥后人要严已律已看守此玉珠,玉珠乃绝世密宝,众人窥之,遂引來江湖杀手组织暗惊,致官家一夜间惨遭诛灭,谁料竟未寻得玉珠,暗晾忿恨,无法完成任务,只留下莫家令牌以稼祸栽脏,只道是官老爷子身前便觉有异,将玉珠交于一直暗來往來的龙在青代为收藏……这一切便是翠倾乱局的由來, 而这乱局,且都是因一人……殷如玉,)/aut 第88章 风雨欲来的安逸 头脑昏沉地俯趴在窗台上,眼睫时不时随着晚风轻扇,似睡非睡,官然说是待我身子好些便择日完婚,我并无异议,早晚也是一样,该來的会來,躲也是惘然,便何况,我并无逃避的理由,与他一起不正是我原先奢望的…… “如玉姐,早些歇着,天气还凉,莫要冻着了对胎儿不利,”梅宝贴心地拿了外套将我严严实实覆住,见她说的有理,我便揉了揉僵硬地脸蛋挤出一抹笑容,乖乖上了床,半响翻身忍耐不住问道:“官然呢,从午间就沒瞧见他了,有些奇怪啊,他从未如此过……”一日三餐,他必陪同我一起,只是今日求婚成功后便沒了踪影,当真让我不安心,难道是犯了男人的通病,婚前是宝珠,婚后鱼眼珠,这还未完婚呢便避而不见,那婚后还了得,不翻江倒海了…… 梅宝挑挑眉,笑意更为浓厚,淡淡戏调道:“如玉姐当真不能离开他了,只半日未见,便思念若此,不停的念叨,如被他知晓了,定会高兴非常,再忍耐不了几日就将如玉姐娶过门,” “贫嘴,”我笑骂一句,心内并未有任何波动,只又问:“他去了哪里,确实不曾见到他,” “恩,只听人说龙老爷回府了,大概在准备些说法,好介绍未來的媳妇儿,”三句不留老本,又调侃我,我撇撇嘴,随意问道:“你來这边有些日子,可曾见过龙在青,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否与官然极像,”便是父子,性格定有相似之处,可是我未來越不去的高山,定要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我可不想到时为官然与他较量一翻,再说胜者得官然,败者滚蛋,那滚蛋的人一定是我…… “并未见过,听下人们说是县内某处发了洪水,龙老爷视察民情去了,还未回來过,如玉姐莫不是怕了,勿需惶恐,便是龙老爷厉害,龙少爷也定不会让如玉姐受伤害的,”又知道了,这丫头眼光倒挺敏锐,也会说话,怨不得讨人喜欢, “在我面前莫要称龙少爷,比不得官然顺耳,”我分辨道,官然,官然,多顺口啊,并不是少爷,只是我的官然, “是了,如玉姐称呼惯了,怎样都好听,”梅宝大眼含笑,替我捻了被角又叮嘱道:“好生歇着,我去煲些汤,好明日喝,” “恩,”我状似乖巧地点头,眼珠溜转,满脸牵强的笑意却在她离去的瞬间一下消散, 这已算是圆满的结局,原先想拥有的人都在身边了,为何我还不知餍足,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为何总这般贪心…眉头紧蹙着,将身子蜷缩在被褥中,胸口揪的死紧,强压抑下那抹强烈的愁意……我已答应了官然,再不能思念别人了…… 转转反侧,万籁俱静,似只剩下我独自一人不能思寐,渭叹一声,将脑中盘旋地白影狠摔在阴暗处,披了衣衫往外走去, 夜珊澜静,万物都已熟睡……恍然记得,也是这般的时辰,那时的我忿恨地去捉奸,三更半夜捉弄莫冉楼,让他起床去茅房……现在想來,意是那般暖人心胸,那几日短暂的眨眼便消失无踪……寤寐思服,满心满脸盛满了他的一颦一笑……我凄然苦笑,怒斥着自己,怎又在想他……他虽是凤,却只能做了凤的影子,渗透了我对凤微妙的情愫,而他只是恰时出现而已,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亦或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两者都是一般让人无可奈何,这情字,当真难懂, 鬼使神差,我竟在官然门前停下,怔愣许久才攸然回神,一丝内疚之感涌上心头,自始至终官然都是如此善待我,而我辗转反侧却为了别人,越往后,越迷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愈想心愈乱,半响自嘲一笑又往回走,便听身后木门“吱呀”一声开合,传來官然独有的清澈嗓音:“如玉,怎得还未睡,”他迅速靠近,将还未回神的我搂入怀中,那若有似无的体温渐渐灼伤了我,眼中闪过一抹伤痕,切齿的讽刺着自己,如此美满,竟还不知足,是否要一无所有,才会甘心, “怎么出來了,冻着了沒,是否……又在想他,”他试探地问,极浅的妒意,自以为掩示的很好,却仍被我嗅到了,我迅急的摇头,否认的速度连自己都觉得愈描愈黑,真是欲盖弥彰, 真希望此时昏了过去,方可摆脱这让人窒闷的气氛,脑中一思量,随即浮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推心置腹道:“笨蛋,又胡思乱想,只是睡不着,在想你午间去了哪里,竟未來找我,原想凶你一顿,见你的确是睡了,就不愿打扰了你,” 当真佩服自己的心绪敏捷,这翻话说的头头是道亦是无懈可击,连我都找不到理由反驳自己,骗过这般纯洁的他自是不再话下,果然,他立即信了,半是惶恐半是讨好道:“今日准备些事物,冷落了你……我……” 我立即以指点了他的唇,制止他再说,对他微微地笑,虽是笑,却是飘忽不定亦带了淡淡地伤,对此,我并未做的比他好,他全心全意待我,我却还念着别人, 或许,人与人相处时间久了,就是会腻出感情吧,例如说莫冉楼,除却梦中对凤的情愫,与他相处也必定会受他吸引,必竟长的帅,体贴温柔且又多金,或许以后的轨道中只有官然一人时,我便会全心全意喜爱他,或许是如此了吧,我也不必太过自责,必竟我已选择了官然,抛却了莫冉楼亦或是凤, 心中安慰着自己,脸色陡变,对他嘻笑道:“为罚你冷落我,恩,罚你唱首小曲儿來听听,当是催眠曲,哄我入睡吧,” 官然怔了怔,脸上掠过一丝局促,眼中更是万千情绪,最后结巴道:“唱小曲,” 见他好似被烛光染红的面,我唇边浮起一抹极浅的戏调,紧锁住他的眼脸,双眼更是含情脉脉点头断然道:“是啊,官然如此俊俏,声音更是迷人,要是在我们那处,再能用吉它溜它两首,定是板板儿的偶像派歌手啊,” 他红唇此刻微微翕张,眼神有些迷茫,半响回神來遂盯着我露出一抹疑惑:“吉榻,是什么,偶像派歌手又是什么,你们那处又在何处,不是翠倾吗,” “呃……吉它是一种乐器,偶像派歌手是年轻人追捧的歌星,我那处便是我那处,说了你也不信……”我困难地解说,只一慨而过,不想深谈,遂拉了他扭转话題道,假装有气道:“你还未唱呢,我等着听,不听得就不能入睡,些唱啊……” 他愣然地睨神着我,薄唇微扯呈性感的开合状,半响沒发出声來,见我仍用期待着眼神看他,面色更红,喃喃道:“当真要唱吗,我从未唱过,不唱好不好,……” “不好,”我目露凶光,有几分狠励地意味,这几日好不容易让我占了上风,我岂不扬眉吐气一番,遂飞扬跋扈地盯着他,再次催促道:“些唱,不唱我可生你气了……”说着推开他,作势要出去,双手立即被他心急如焚地攥住,见他半垂着黑眸,牵强开口道:“……我唱……” 我立即眉飞色舞嘻笑开來,将他按在床沿,后退了几步,瞧他局促不安地神色,纵觉好笑,却只能强忍住,奸诈道:“唱什么曲儿呢,些唱呀,再不唱,天都大亮了,” 他瞟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垂了眸去似在思量如何应付,半响抬头柔声道:“我确是从未唱过,吟首小诗如何,”言语间似有商量之意,我也不再为难他,只差强人意道:“勉强同意了,” 他抬眸凝神视我,眉目濯濯,面上灼灼地笑意,深遂的眸中倒印了无数的我,红唇轻翕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见他屏声静气的盯着我,眉目间甚是紧张,我便忍耐不住笑出声,这可是古代男人勾引女人偷情专用的淫词,官然居然吟这首,当真是不合情理,应要吟那首:“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首才为恰当,但见他泻露的情意,也不便再为难他,遂一摆手道:“很好,很好,勿需唱歌了,我回房睡了,你也些睡吧,” 翌日午间才醒來,刚起身便被梅宝拉了往凉亭走去,亭内已站了好些下人,官然静坐其中,眉目高远,气质冷冽地不容人侵犯,那些下人恭敬地站于一边,目中满是畏惧之意,诚惶诚恐地静待吩咐, 见此情景,我愣然了许久,面上突然诡谲一笑,状似无辜螓道唤道:“官然小亲亲,过來这边,” 一众人立即扭头瞧过來,目瞪口呆怔愣盯着我,半张着嘴似都合拢不住,只梅宝心领神会,明了我的意图,在我身后捂嘴娇笑着:“如玉姐,莫要闹了,瞧将他吓的……像煮熟的虾子了,” 见官然仍坐落在桌边,半垂着俊脸,似要掩示尴尬,我咬了咬唇,秀眉勾挑,看來效果不大,遂抚了额头,脚下虚浮,踉跄了几步哀怨道:“头好晕,好难受……”虽是如此却不肯梅宝扶我,眼光开合仿若有光,只紧盯着垂眸的官然,咦?仍未有动作…… 唉,美人计失败,当真是高估了自己,右脸已毁了,何來美人之说,思量着便唏嘘不已,刚准备正色过去,身子陡觉一紧,人已落入一方略凉的怀中,官然俯身忧虑的盯着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唤大夫过來瞧瞧,”说着,当众将我打横抱起朝亭内走去, 这下换我尴尬了,瞥了一眼众人惊议地目光,我哀叹一声丢脸,遂将整个身子都藏予他怀中,不敢抬头,他却恍若无事,拿了一块糕点凑到我嘴边喂我吃,我直愣愣咬了一口,便受不了众人仿若将我剥光的眼神,离官然远了些,垂着脑袋默默无言地用餐, 半响,自走廊内兴冲冲跑來一个小厮,边跑边唤道:“少爷,老爷回來了……”这几声震耳欲聋,似要让人人尽皆知才行, 我心中微微一颤,赫然站起身,龙在青回來了,那座有压力的大山终于回來了……/aut 第89章 丑媳见公婆 心中怦然跳着,心绪愈发不平稳了,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了,不提脸上丑陋的疤痕,我亦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是被龙在青知晓了,定然是大风大浪直涌向我,那结局,不知,我可有勇气去承受。麒麟小说首发 “别慌,无事的。”官然俯身覆上我略微颤抖的手背,眸中饱含安抚的情意,但我依然不能平复,顷刻螓首惶恐不安道:“如果你父亲不喜爱我怎么办,他心中的儿媳定是温婉如玉,甜美可爱亦是大家闺秀,再不然也是小家碧玉……可是我现下如此,铁定没有胜算……我,我不见他了,你替我先觅一处宅子……我想搬出去……” 他莞尔道:“你会嫁于我,不住此处,怎搬了出去,便是搬了出去……也需见长辈不是!”他将扭捏的我攥住,不容置疑往前厅移去,我半是挣扎半是埋怨,后面跟了一众掩嘴暗笑准备看好戏的下人,我愤然用手去戳他,口齿不清道:“快些放开我,谁说我要嫁你了,不嫁亦不见,快些放开,莫要跟人我讲我认识你……我路过打酱油的……” 梅宝在身后娇笑开来,直笑的前俯后仰,喘不过气来才道:“如玉姐,莫要害羞呀,少爷如此好脾性,龙老爷定不会差到哪里,这般扭捏说胡话,可让少爷如何是好,别害怕,有他不是,龙老爷又非猛虎野兽,定然不会将你吃了……再说不去,就当真嫁不掉了!”说着,又不免娇笑几声。 我闻言,暗瞪她一眼,却不再挣扎释然地抬头凝视着官然,一字一顿道:“打个比方,如果我与你父亲掉入河中,你先救哪个?” 他略微一怔,眸中有丝异样,半响也未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我淡然一笑,心内也明白了几分:“不难为你了,我们却见你父亲吧,他如不喜欢我,也罢了。” “不会的,无论如何……”他略一停顿,薄唇微微一扯,眸中情愫密布,毫无遮掩的垂头贴在我耳畔咬耳朵道:“还有我。”我耳根微痒,当着众人的面,自是羞愧难当,半响不敢抬头,只埋怨道:“莫要罗嗦了,快些去罢……好容易平静了些,别再让我提心吊胆……”他淡笑着拥我入怀朝前厅走去。麒 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也未敢多想,只攥紧了他的手掌,抬头瞥见他势在必得的笑容,才稍稍安了心。 堂上落坐了一抹玄色身影,正垂头抿茶,安之若泰,天打雷不动如定般的沉稳,那相似的身形,与官然迥异的气质定是龙在青了,我稍稍抬眸偷偷打量着,很随意的着装,发丝以玉带端正束在头顶,两鬓几束发丝呈银灰色,身上并无饰物,只腰间悬了一块翠绿的玉石,同色的长靴,雪白的靴底,瞧着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心中所想那般难以接近。 眼珠溜转,正思量要如何开口,便听官然淡薄地嗓音,并无任何情绪,几乎是冷冷唤了声:“爹。” 那玄色立即抬头,应了声,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瞳,同样修长英挺的剑眉,嫣色的红唇,除却年龄的差距,他与官然竟有七八分相似,比得画中更像官然,心里默叹,这龙家遗传基因当真强悍,父子相似度竟与兄弟相差无几了,今日,当真是见识了。 那精茫四射的虎目若有似无瞥了我一眼,并不曾说什么,只低头极缓地啜了一口茶,我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这龙在青当真沉得住气,莫非眼花没瞧见他儿子怀里正搂了个人,亦或是他眼中只有他儿子?拷之,我也没长那般让人忽视的面孔吧,况且,脸上还添了一条毒蛇,够引人耳目吧? 难道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龙在青究竟作何打算?奈何,他一直以袖掩面饮茶,好似见不得人般,让人难以猜出他的心思,只疑惑地瞥了官然一眼,见他只是冷冽地盯着龙在青,也无后话。 我怔了怔,因这诡谲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绪,这一大一小两个俊男究竟在做些什么,以眼神交流,我看也没互相瞧着不是,莫非懂读心术? 他俩以精神传情,我可不想奉陪,刚想出声找个借口离开,又听龙在青说了:“你已决定,我并无异议,你的事我并不会干涉……” 哟……真好勾通,还未说呢,就不干涉。 官然平静若常,并无任何情绪,只淡漠道:“便是若此,即然已过过,我便送她回房,梅宝,你留下,要是我父亲有何疑问,你便替你家小姐回答他。”说着不容置疑将我拐了出去,我想说些什么也不曾给我机会,直到步入走廊,他才放开了我,我得空喘了口气,耐不住问道:“你与你父亲相处怎如此拘谨,只是你一问我答,两相无言的也并无多大表示,瞧着都不像父子了,难为你俩分开那么久也不拥抱亲近亲近……” 他默然无声,半响自齿间迸出两字:“是吗?” 或许是分离久了,自小相处的亲人全变作了外人,他对这个凭空窜出来的父亲有些不能接受,定是如此了,再者,两个大男人又怎会像女人般拥有细腻善感的情绪,便何况官然性子如此淡漠,如果出现什么亲密的举动的倒不正常了…… 我释然地笑,岔开话题道:“刚听得你俩对话,似乎已早对你父亲说了我的事,何时说的?” 他缓缓别过头来,漠然凝神视我,眼中飞快掠过一缕局促,只一瞬便突然笑开来,这笑来的太突然,遂让我蹙紧了眉头,狐疑道:“笑些什么,莫名其妙!”但见他尤自止不住的笑意,便气恼地用指戳他,直将他戳退至梁柱才愤然道:“笑些什么?不许笑了!” 他攥住我的手臂,眸中灼灼的幽光,唇边笑意越发深沉了,只将我拥入怀中,答非所问道:“只是想笑了,并无何意义,出来许久,你定是累了,莫要牵强,我扶你回去歇着。” “敷衍……这笑真是诡异……竟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说着,径自朝房间走去,略有些赌气的嫌疑。心中有些异样的酸意,官然似是变了很多,瞧着更为成熟了些,心思也让人猜不透彻,男人以后都后变成这般吗?都莫冉楼那样心思甚密,不与人透露思绪分毫…… 当真怀念原先的官然,那般纯净透彻,一眼见底的清澈,现在的他虽对我满沛的情意,却有了自己的心绪……自嘲一笑,我何时这般自私了,自己都未曾对他袒露心胸,有何资格要他对我袒白一切。 “如玉。”指尖传递着微冷的凉意,我顿了顿,旋即回头笑道:“怎么了?” “你当真愿意嫁我吗?”他怆然的紧盯着我,眼中熠熠地光泽,见我有些呆滞的目光,猝然黯沉了下去,再次不确信道:“你当真愿意嫁我……不悔?” 秀眉微微蹙着,我默然看着他,张口欲言,终究甚也未说,只转身将他搂住,安抚着他,也告之着自己:“我只有官然一人了,自然非你不嫁,你总这般怀疑,莫非是你后悔了,不想要我,但又不便说出,想让我拒绝你?” “绝无此意…我怎会不要你…”他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道:“官然这般不确信,是否要我做些什么才能放心…这样吧,我看这时日还早,不然,你我进房亲热亲热,应该还来得及用晚缮……” 他怔愣着盯着我,半响,自胫间窜上一抹酡红,染脸孔染成红霞一片,我讪笑着,温柔的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拂到胫后,眼瞳中印满了他的身影,唇角微翕柔声道:“我对官然的感情或许谁也不知道……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放不开,抛不去……我是那种个性,喜欢一个人便会一直喜欢下去,或许这种怀愫令人觉得怪异,但却实如此,对官然的喜欢永远都会存在亦不会忘却,不管何人在我命中出现,而我,永远都只有官然一人……” 他凝视着我,眼神极其柔和,如水般柔和漾在我四周,轻缓轻荡,不深刻亦能我让感受到其中的情意,是他只对我一人的爱意。 有他若此,何需所求。 靠近傍晚,梅宝才推门进来,目中婉转的温柔,竟有别样的媚意,自内心散发着一种莫名蛊惑的清丽,但见她眉色素淡,朱唇浅红,也未染上胭脂,怎得看来如此明丽动人? “如玉姐,怎又坐在窗旁,风大,快些关了窗户。”她急急为我关了窗户,垂眸的瞬间不经意瞧见我怔愣着直盯着她瞧,不自觉红了面,目光流转,媚意更显浓厚,浅律娇声道:“如玉姐,怎盯着我看,又不是今日才见,到瞧的我不好意思来了。” 我敛了敛唇边的笑意,正色道:“未曾注意,我的梅宝竟愈来愈标致了,这般貌美,也该觅个贤良夫婿,风风光光嫁了才妥当,不要被我埋没了才是。” “如玉姐又说笑了。”她虽不承认,但语间不免透出一丝期待,竟含着淡淡情意。 我疑惑地挑挑眉,莫非,官然要娶我的情境刺激了她,也使她陡生嫁人的念头?我目中一溜转,笑靥缓缓扩散开来,是时候给她觅个好男人了。 第90章 老夫少妻我作红娘 在窗台静坐片刻,心绪亦是迷离,半响回神见梅宝垂着头,纤指轻捏着一枚绣花针,兰花指翘着的青葱玉白,在鲜红的布巾上來回穿梭,似乎挥散着莹白玉润的光彩,甚是好看,不禁让我花了眼,顷刻凑上去瞅,细瞧了半会,那红布巾上便许许如生绽开一朵莲花來,我当即佩服地五体投地,感慨道:“梅宝,你当真厉害,这女工瞧你使的如此利索,我对此很是头痛啊,只是,你为何绣这个,” 梅宝唇边绽开一抹清丽绝俗的笑容,柔声道:“如玉姐就成亲了,梅宝自然要绣条鸳鸯枕不是,我也沒有贵重物品相送,只能绣这些给如玉姐,以保和和美美,恩爱白首,” “和和美美,恩爱白首,”我喃喃着,眸间陡自浮上一层薄雾,依稀记得有个叫清幽的小姑娘也曾为我绣过,不过那时,嫁衣却不是为官然而披,想來人的缘份当真奇妙,也不知清幽过的可好,小三是否待她如常,心中谓叹一声,不提也罢, “是啊,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岂不是一段佳话,这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且绣它几抹肚兜也好留着备用,”纤指细拉一缕红线,又一朵莲花款款诞生, “肚兜,”我微挑眉尖,诧异道:“绣那个玩意儿做什么,为何要备用,如果是你穿,这布也太小了些,穿那么轻薄瞧着会让人流鼻血的,” “怎么是我穿,自然给如玉姐肚子内的宝宝穿呐,”梅宝甜甜一笑,大眼骨碌碌地转,遂扔了针线将脑袋凑过來贴在我的腹间道:“如玉姐,你说他是小姐呢,还是少爷,是像你还是像他爹,” 像他爹,我真是哭也不是,恼也不是,当真啼笑皆非了,这孩子父亲是猪头还是狗熊我都不知道,又岂会知道他像谁,像我自然是好,要长成了四不像,我一定会崩溃, “今日官然留你与龙在青说话,他都问了些什么,”这才是现在的重点,孩子怎样都已成为定数,xy基因都已确定好了,我说他长的像上帝也不可能,便是呼天抢地也是无用,不如静观其变,此时只要了解那迈不过又要讨好的大山究竟打什么主意才是重点,真不知他是怎样想的,不干涉的说法是否只是说给官然听,背地里却与我斗阴险,玩花招,这种毒计,早已斯空见惯,只是女人换成男人罢了,不知这龙在青是否归属到这一类…… “也未问多少,只是问如玉姐是否住的习惯尔尔,其它也未说什么,哦,还说了如玉姐气色不好,不宜出外,要好生安养才是,”她淡淡道,朱唇轻抿,提到他,目间柔光更甚,萦绕着淡淡地仰慕之意, 我静静凝视她微妙的笑容,不置可否回她一讪笑,状似漫不经心道:“梅宝似乎对龙在青印象颇好,除了说了我的事,他可曾对你说了什么,”每提龙在青,这小妮子眼内便满溢的光华,当真不会遮掩,难道如我所想,我微微皱眉,否定了这一点,二人年岁相差巨大,定不会多生瓜葛的,或许只是龙在青生为长者的慈祥让梅宝感觉亲近, “嗯,他见识颇广,眼光长远,瞧着非池中之物,待人温和更是谦谦有礼,丝毫不当梅宝是下人,”梅宝抚着小脸前垂挂的细柔青丝,唇边绽开的娇媚笑意更添三分娇美,瞧着别样的痴迷,恍若思春少女,思及情郎种种的好,脸上浮现那种难以言欲的幸福, 脑中有些晕眩,陡生怒意让我有些丧失了理智,半响端起桌边的茶盏,轻抿一口,遮掩着那莫名的怒意,言语却难掩的愤然,亦带了尖锐的质问:“才短短几个时辰,你就知道他的好了,他是男人又这般年岁,对你來说自然是见识广,这几日我不提,难道你就不知后院中的藏宝阁尽是四处搜寻而來的无价之宝,你以为这些宝物以县令这小小头衔便能得到,荒唐,还有你说的非池中之物,我瞧那池外池内必定浑浊,他这条龙也是脏的,有礼不吵闹这是最基本的礼节,莫非真要拉个天天吵嘴的人做对比,梅宝只凭这一面之词便说他好,究意好在哪里,岂不太果断了些,” 梅宝微微发怔,神色很为复杂的瞅着我,半响垂眸道:“如玉姐似乎不喜欢他,尽说他的不是,为何不喜爱他呢,他待人真是极好,下人都如此说的,刚瞧他茶水也是自己沏,还亲自沏了给我吃……” “住口,”我唇牵强的笑意不知不觉已冷了下去,眸中两簇勃勃地火焰,这怒意从何而來我也不知道,只想阻止梅宝对龙在青的好感, 自认她在翠竹萱待的时间也不短,男人定是见过不少,但她从未在我面前说谁好,这一次竟不停在说一个老男人的体贴懂礼,一定是动了凡心,我承认,龙在青相似于官然,只两鬓略微斑白,除却眼中的沧桑,他与年轻人似乎并无差异,但确实是个老男人了,还是官然的父亲,梅宝怎么能喜欢他,便是龙在青再好,再为成熟有魅力,但他是个有经历的男人,梅宝这般纯净的女孩根本不能与他匹配,更何况,老夫少妻我在现低见多了,已排斥到近乎鄙夷了…… “如玉姐……”凄迷地笑朦胧了她的眼,眸中星星点点的泪意满益了她的美目,哀声道:“如玉姐凶我,梅宝可是做借了事亦或说错了话,要是如玉姐不高兴,我不说便是了,”话间的委屈说揪的我头都痛了,抿了抿辰将杯盏放下,牵强扯出一抹笑容,心念一转,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问道:“梅宝可是对他有好感,” “……”梅宝怔愣着盯着我,半响垂下眼脸,娇羞的脸侧浮上一抹红云,半是娇媚却又老实的点头, 我心中微微一震,好似何处被堵塞了般窒闷,梅宝当真喜欢他了,为何喜欢他,少了龙在青与官然神似的俊脸,梅宝还会为他动心吗,如若不是我的存在,梅宝一定会喜欢官然了, “他喜欢你吗,他会要你吗,他会断然娶你吗,梅宝,不能喜欢他……这个人物太过复杂,经历很是错乱,他的好自然都是怜悯与疼惜,那只能是长辈的关怀,不是爱的,好梅宝,待你还未陷入之前拔出脚來吧,那只是一块泥沼,很甜却又渗着毒药的泥沼,陷进去注定会痛苦的……你如此美好,可以有更好的归宿……” 梅宝似是明白了几分,极缓地点头,眸间柔和却又哀伤的笑意:“如玉姐放心,我并无所求,梅宝说要侍候如玉姐一辈子的,自然不会嫁人……但也要学会心有所属是不是……那样的人能出现便是缘份……不管缘深缘浅都是经历是不是……如玉姐,” “……梅宝真傻,”情字当真难以猜透,伤人无数,多少有情人为它心碎也在所不惜,心臆间,不免唏嘘一阵,既佩服她的勇气,自然也明白她的感受,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胆怯只学会了躲,渭叹一声,俯身将半冷的热茶一饮而尽,似是宣布道:“既是如此,我可以帮你得到他……你是我的人,我不愿见我的人难受,与其你一人痛苦,不如两个煎熬……他接受你,固然是好,他不接受你,我便让他不好受,” 味同嚼蜡的吃着碗内的称之为肉的食物,半响放下碗筷,托着脑袋直盯着官然的俊脸瞧着,那红唇微微翕张,半垂的长睫轻轻地扇,模样很是迷人,但愈看愈像龙在青,心中不免有些愤然,大概被我灼人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官然遂抬眸瞥了我一眼,又夹了些菜给我,疑惑道:“怎么不吃,碗内都未曾动过,只顾盯着我瞧……” “唉,”我重重叹了一声,装模作样哀怨看着他, “怎么了,是否是哪里不舒服,”他立即放下碗筷,将我拉入怀中,这边摸摸那边捏捏,满目的担忧,我拍掉他的“毛手”又叹了声,嘟起红唇,眼中硬挤了几抹泪,楚楚可怜道:“官然,你爱不爱我,” “……”剑眉微微一颤,他立即微侧过脸去,半响含糊道:“……爱,” “有多爱,” “……” “说呀,”我催促道, “……” “好吧,你不说当是默认了,那爱我要说实话对吗,那我问你,官然,你父亲那人人品如何,待人好是不好,为人奸不奸诈,是否爱民若子,有无鱼肉百姓,搜刮钱财,” “……”他愣然盯着我,一句话也未说,大概未料到我居然问及龙在青, “些回答呀,傻子,傻了呀,是还是不是呀,只依言而答便好了,又非难事,一定要实言相告,不可护短骗我,”我眼光犀利的盯着他,直盯的他躲避着我熠熠的目光,断断续续道:“好……好……不……爱……沒有……沒有” 我听得云里雾里,半响摸不着头绪,细想了才明白他说些什么,回答的极妙,但明显有胳脯往内拐的嫌疑,但随即掩了眸中的鄙夷,媚笑道:“你父亲还如此年轻,也如此俊美,怎不再寻个妻氏,好歹也是个县令,大小也是个官不是,如此完美之人,怎不纳个妾什么的,也好有个伴,有人说话谈心也不寂寞不是,” “然后呢,”他扭头紧锁住我的眼脸,想寻出我的心思,我半是媚笑半是奸诈的眯起双眼,满眼算计的精明:“官然小亲亲,我想作回红娘,替你父亲穿针引线如何,”/aut 第91章 突临情敌 官然一下锁住我的视线,犀利如鹰的黑眸藏了不知名的情愫,半响沉声道:“谁,” “你父亲呀,”我兴奋道, “我是说那女孩是谁,”他挑眉又问, “你先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可未笨的立即招供出來,官然不点头,我定是毫无胜算,不过让他点头势在必得,方可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小小勾引一番,定能让这纯洁的小家伙点头,呃,是否太过奸诈了, “……父亲多年寡居惯了,并未思及此事,我想……”他未说话便被我猜中下怀,我愤然自他怀中站起,指着他的鼻头怒道:“不必多说了,你一定是要为你父亲开脱,不同意就直说,又何必如此脱踏,哼,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傲然挺起胸,趾高气扬瞥了他一眼装模作样道:“我也不稀罕你帮我,我自己解决,哼,” “我并未说不同意,”官然薄唇牵起一抹戏凋的笑容, 咦,有搞头,我立即换了面色,笑若嫣花重坐上他的大腿,双手更是勾住他的脖胫,谄媚地抛着惨不忍睹的媚眼,作娇羞状嗲声道:“那你是同意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一定要帮我……说实话,多个娘亲也并非坏事,多一人照顾你岂非美事一桩,算你识相,还懂些人情事故,不然,我就懒得理你这个木头了,” 他闻言,只淡淡地笑,唇间波光澜澜,黑眸更为深遂似溢满了情欲,这会瞧着又像个男人了,喉中干涩,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挣扎一下身子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垂首逼近,发间幽幽檀香飘散,亦挥散的让我有些晕眩,目中朦胧之际听到淡淡恳求的嗓音 “如玉……我……,”话未说完,他脸颊立即红润开來,熠熠的眉目却直盯着我的唇,这瞬间他又回到那个害羞男孩的模样,眼中**裸的意图一下被我看穿,我哑然失笑,心中却有些酸涩,为他的尊重,也为他的情意,那抹异样的情怀让我搂了他的胫子,压上他微微翕张的诱人红唇,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随即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瓣,色狼般勾起他涨红的俊脸,挑眉邪笑道:“嫩如豆腐花,甜的跟蜜汁儿似的……不错,不错,” 这浪荡话一说出,舌头好似打结,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但见他如同女儿般害羞的模样,便压下那抹羞愧,颇为有趣的又凑上去啄了一口,只道是男尊女卑会让男人获得巨大的满足感,沒想到反过來,我也如此畅,我在欺负男人耶,一直以來都是我被欺负,无力也不敢反抗,今日终找回些许自信,虽然建立在这个纯洁又爱我的小男人身上, 瞧着官然如此性感诱人,花开枝头只待人采摘的模样,脑中不禁闪过多种旖旎画面……官然这个小正太会洗干净了,脱光了,乖乖躺在床上做我的待宰羔羊……然后我一脸淫笑兼委琐地,恶狼扑羊般扑上去…那场面香艳的…嘿嘿嘿……香焦你个巴勒,圈圈你个叉叉……这般邪恶地我到跟小二有一批了, 一思及小二,脑中蓦然闪过一双幽潭般深遂的碧眸,那红唇微翕,牵扯着一抹疼惜的笑容……身子微微僵硬,目中瞬然变凉,脸上邪气的笑容也敛了下去……微瞌着双眸奋力的摇头,怎又在想他,真是无聊,不该再念着他了……他心心相惜的是别人,他虽断言我是那个殷如玉,却并不知我是我,亦有我的感情,我的思绪…… 两人已经是陌路了,为何还要思念他,我已有官然不是吗,再者好马不吃回头草,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事才能挽回自己易动摇的心,思量间,遂咬了唇,盯着官然柔情的眸子,沉声道:“官然,我们上床去,”男人跟女人有了关系,感情便会更加微妙吧,那或许能束缚住我,不再有心力去思念别人,就算对官然不公平,但……我们要结婚了,运动运动也是迟早的事…… 他微挑着剑眉,错愕地盯着我,唇瓣微微翕张,半响说不出话來,须臾,幽深的黑眸闪过一丝异样,消哑又渗了些不确信,道:“你说什么” 抿了抿唇,抬眸瞅着他诱人的红唇良久,顷刻镇静自如拉着他朝房中走去,深藏了隐约的慌乱,大义凛然道:“你沒听错,我说上床,上床的意思你会不懂,那我便解释给你听,就是玩亲亲,透彻一些便是洞房,”无耻一些,就是苟且,我在心中暗讽自己无聊, “……如玉”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又似乎受了惊吓,倚在门边良久就是不肯迈动半步,他不依的的模样亦使得我也略有些紧张,这样的我好似在摧残祖国的幼苗,话又说回來,这种较为卑鄙的手段使在官然身上才会安心,因为不必担心他会恶意使坏……思量间又不禁蹙紧了眉头,自己是否太过轻易了些,是因为这具残破身体的缘故,所以想放荡一些,亦或是想借与美少年的关系而忘却那个困扰我的梦呓, 正在我暗自蹉跎是否该就此打住时,不经意瞥见他无辜如小兽的俊脸,淡淡地红晕自胫间向四维扩散,长睫下笼着的美目似带了电意,红唇翕张,性感的开合,粉面桃花十分娇艳……我面色微微地暗沉,勾引……这决对是勾引…… 双眸半瞌,半响低喃地警告他:“别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被他瞧的心痒难奈,微一咬唇,心一横径自扑了上去,直将他扑倒在床沿,隔着略厚的衣物,心中思绪万千,这应该算是霸王硬上弓吧,抬眸偷瞄了他一眼,见他僵硬地睨视着我,并无任何动作,我懊恼地揪紧他的衣襟,似是赌气般使力撕扯着, 呃……衣服为何这般牢固,不是应该如电影上那般,主角轻轻一扯,便是漫天破布若雪般翻飞,那情景,怎一个酷字了得,可我这般使力,这衣衫怎么还沒动静,这该死的破衫子,我紧蹙着眉,已忘了初衷,只不服输的横跨坐至他的腰间,咬紧牙关,拼力撕扯,直气的牙痒痒朝身下的他吼道:“可恶,官然的衣服怎么这般牢固,是什么材料制成,金刚石吗,拷之,可恶,可恶可恶,下次不许穿这种衣服,”换了个方式俯身撕扯,终听到一丝细微的锦帛断裂声,我心中一喜,正待将完整的衣衫撕成破布,便觉身下的“死人”胸膛震动了一下,我微微一怔,愤然地盯着强忍笑意的他,挫败道:“不许笑,” “如玉,别闹了,”他缓缓伸出长臂攥住我的肩,似要将我挪开,我睨视着他微微愣然,半响陡然意会过來,头皮顿时乍开,难道我被拒绝了,我被拒绝了,瞥了他一眼,我面上随即染了一层羞窘的红晕, 两人互瞧着,气氛顿时僵硬到了极点,这尴尬窒闷的氛围,让人挫败到想死,伸手抚向他脸侧细长的伤疤,这疤痕落在他脸上,此刻只增添了媚惑的性感…… 我咬牙切齿亦无耻道:“你拒绝我,我偏要得到你,”先前想要我时,是多么热情,现在这推三阻四的模样,莫不是嫌弃我了,见我变丑便毫无兴趣了,那还跟我求婚,真是脑残,不经意瞧见他俊脸上不自然的拂红,心中突然开朗了几分,难道他在害羞, “官然……”我缓缓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一口,软软的磨娑,指尖似乎都在颤抖,半响扯开他的衣襟,在他胫间胡乱啃了几口,直到印了几个深红的草莓,才满意地重回他的唇上,压下脑中那抹白影曾铬印在我唇上的温度,放肆的欺凌着这同样柔软的红唇,单纯的想要个温存的慰藉…… 脑中半响有些空白,为何又想念那个人……不是说要彻底抛却他,不是说不吃回头草,心中繁乱的疼痛,酸意在眼中凝聚,蓄了许久的泪也缓缓滑落,我与官然在床上调情,心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真是不要脸……于是将脸埋顾他的胸膛,隔着衣衫,轻轻蹭着他的感官,小心翼翼问道:“官然,你要不要我,” 身下的他仍沒有反应,当真尤如死人了,我懊恼地坐直身,我被拒绝了,丢脸,丢死人了,刚尴尬地想退却,腰间一紧,便被一道劲力轻巧拉了过去,灸热的吻,热切的落下,封住我因羞愧而颤抖的唇,缠绵纠吻,气息紊乱在彼此之间,再我要失去呼吸前,那俊脸蓦然抬起,因情欲而略微压抑的嗓音,不确信地问:“你可以吗,…身子是否能承受…” 知道他此刻的忍耐,但他却在担心我的身子,心中因感动而恸然着,其实,我很想怀官然的孩子,像官然这般纯洁的宝宝,缓缓地垂眸,并未说话,只搂住他的胫子娇羞的送上香唇,耳间悉索的衣料磨擦声,心内似窜起了一把火,灼人的痛,因害羞而微微颤抖的双指被他宽厚的掌热情紧密的包覆,那样疼惜的对待我,为这亲蜜的举动,胸中恸动的想将那异样的情愫吼出, 娇吟难奈的热流冲击,却被门外粗鲁的敲门声给当头淋了盆冷水,还未回神,眼前一阵的乱与,尚未搞清楚状况,自己近乎**的身子便被官然用被辱紧密覆盖住,长臂轻挑,勾下屏风上的外衫蝶翼般展开披在身上,几乎是同一时刻,紧密的门“砰”一声打开,撞击在墙上颤噤地摇晃,瞬时冲进來一抹纤细的身影,玉葱柔荑指向我,娇喝道:“你们再做些什么,坏女人,” 咦,有个女人冲进來了,恍惚之际我已开始忿恨,为何与官然亲近时,总有人來打扰,不过,这丫头说我什么,坏女人,怎么像捉奸來了,/aut 第92章 姜是老的辣 惊慌失措的裹紧自己,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羞窘,虽极力镇定,但不免惶惑不安,现下的我除了这身被褥掩身,几乎一丝不挂了,半响抬头偷偷打量来人,眼前的女孩一身明丽的衣裳,发间珠花金簪璀璨的夺目,小巧的面上精心涂抹的胭胎更增三分娇艳,尤如牡丹般雍容,瞧着年纪不过十六七,姿态仪容却风情万种,可惜了,美是美,却长了张情妇脸。麒麟小说首发 不过,她为何骂我坏女人……人家正办好事,她偏闯了进来,究意谁是坏女人?但碍着方才与官然那般亲呢,也羞窘的不敢开口,不然就得教训教训这小屁孩,让她明白长幼有序,不可任性而为! “坏女人!”那小情妇脸似是妒忌又憎恶地瞪着我骂道。 我只将自己裹紧,只露出一双眸子骨碌碌地转动,半响有些莫名其妙,却心虚的眨了眨眼,好吧,我承认,我此刻衣衫不整,是比你衣衫整齐逊色了些,但我跟我家官然亲热,与你何干!难道以后嘿咻还得跟你这小屁孩打申请报告不成? “出去!”官然脸色已十分难看,似是瞧不惯她的态度,修长的掌紧攥着,青筋暴裂,几乎让我忍耐不住跳下床去安抚,但思及此刻的状况,还是乖乖躲在床上比较妥当,我可不想裸奔。 小情妇脸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官然会凶她,细致的柳媚立即垂下,小嘴巴微嘟着更是牵扯的鼻头皱起,眸中缓漾起了水雾长睫微眨,立即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珍珠,从未瞧过如此完美的哭泣,跟**剧相差无几了,瞧着我见尤怜地模样,真想让人抱上去安慰:“宝贝儿,别哭。” “出去!”官然似未曾被她堪称完美的哭泣打动,言语之间已透露出浓厚的不耐,瞧这幅画面,到让我同情起这个小情妇脸来了,见气氛尴尬,那小情妇脸也未有停住的打算,便缓缓伸出纤长的玉臂对着官然半是勾引,半是征求道:“官然,我冷,你要不要过来?”那小情妇脸也该识趣走了吧。 “坏女人,你适可而止吧,然哥哥是我未婚的夫婿,我俩早已订亲,你怎么有脸寻上门来,不要脸!”小情妇脸见我媚惑的模样,脸色倏然大变,忿恨地抬眸,纤着指着我指控道,眸间冷冷的恨意如两簇勃勃的火焰将我烧灼的体无完服。 “未婚夫婿?”我微微挑眉,疑惑地看向官然,见他只是轻谬地冷笑,却并无否认之意,我满面的笑靥顿时僵住,硬着头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她冷笑鄙夷道:“我还未质问你是谁,你在然哥哥床上做什么,瞧你如此模样,当真是无耻,如此丑陋居然勾引然哥哥,不要脸!” “段淳儿,你要我将你丢出去吗?”官然脸色更为难看,阴沉的黑眸冷冽盯着她,似乎她再开口,他便附属行动。 “然哥哥,她是谁,我刚来便听说了她的事,是否她以狐猸手段引诱你,你怎可替外人说话!”段淳儿委屈道,双眸直盯着我,满眼难掩的狠灸之意,但触到官然残暴的寒茫,立即不安的缩缩脑袋,暗瞟了我一眼,满脸不情不愿地推门出去,临了,狠摔上门“砰”一声,巨响,也狠狠撞击在我心上。 “如玉……”官然见她出去,立即换却脸色,似有担忧之意,更多推心置腹的温柔,但见我面无表情,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唇微微翕动,却一字也未迸出。 “你先转过身去。”瞥了他一眼,对上他殷切的黑眸,镇定如若道。 “如玉……”他似是焦急了,急切想了解我的心思,但此刻并非说话之时,须穿上衣物不是,不能总藏在被褥中,那会让我莫名其妙心虚,心臆之间纵然想不明白,但也无心去想,只道:“让我穿上衣再说罢,你先转过身去,待我整理好后,再说个明白。” 他迟疑片刻,红唇紧抿僵硬地转了身去,方留下一行瘦削且清冷地背影,心中突涌而上的失落,理不清,挥不去,渭叹一声,迅速解决衣物,静坐着凝视他修长的背影片刻,半响才下床道:“我回房去了,你也歇着吧。” “如玉……!”他自身后攥住我,眉间殷切的焦虑,缓道:“你……不问吗?” 微微怔然,半响目光轻轻投注,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子,淡淡地笑靥浮上嘴角道:“有甚可说的,你有自己的过往,我自然也是,已是如此,多说无益,现下我仍是心向官然,这些过往便交由你解决了……我只管信你就是……”见他沉默不语,只以熠熠的目光凝视我,遂沉了脸色,张牙舞爪吼吓道:“官然,你要负了我,我便将你生吞剥了,亦让你断子绝孙,知道我的恶毒,便要三思而后行,若被我瞧见你与她旧情复燃再以眉目传情,你就死定了!” “我与她并无过往……只会有你一人,我……”他似要再说什么,却被我牵强打断,对他讪讪地笑:“我都知道,我信你,真的,我累了,回房歇着去,你也是。”刚推开门回头便撞上一人,那人踉跄着险些跌入门与大地亲蜜接触,滑稽的还作着顺耳偷听状,竟是官然的旧情人,段淳儿,她果真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竟还未走,真是毫无素质可言。 瞥见我鄙视的目光,她尴尬地退至一旁,却又自傲地挺了挺胸,不屑地瞄了我眼,瞧向的官然的美目却瞬然变幻,张牙舞爪的媚意如八爪鱼吧紧紧向官然盖去。哼,到底是谁勾引官然啊,我凌励地给了她一眼,似是而非的回眸嫣然一笑:“官然小亲亲,你的技巧当真是妙不可言,下回我们再继续哈!”情妇脸,给你打个预防针,要你将我当成若不经风的小可怜,那你就死定了,要知道我在现代。 “你,不要脸!”段淳儿气得直跺脚,妖媚的精致的五官全皱在一起,满脸的酒涡,我邪邪一笑,留下被我豪言羞的满面酡红的二人。 刚转身走了几步,面上牵强的笑意便消失殆尽,心中没有喜亦没有悲,只有浓浓地忧愁,那未来的日子又将不太平了,虽然段淳儿的出现并不会造成多大波澜,但离我本奢望的安逸相去甚远,早已不想再轰轰烈烈地我,似乎不耍心机斗阴险也不太现实,那个情妇脸瞧着心智尚浅,但定得龙在青的心意,必竟人家是官然的未婚妻,怎得说都高我一酬,我除了官然现下对我还算忠贞的感情,似乎也并无多大酬码…… 第二日一早,段淳儿居然亲自唤我起床,说是要与我一道用餐,从头至尾都挂着堪称完美亦无懈可击的笑靥回应我看异类一般瞧她的目光,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莫道是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儿个太阳打西出来了,昨日里还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媚眼中高频x死光恨不得将我削成肉饼,这会如此推心置腹,莫非脑残了不成?不过,她自告奋勇给我梳头才让我瞧出端儿来。 “如玉姐的发质好生丽质,便是汉朝卫夫人也不能与之比拟。”她边是赞叹边是梳理,口中混然天成的媚意直酥的我骨头都开始发软,因同是女儿生,便让我鸡皮疙瘩溢满了身子,明明是若水的柔荑,纤巧的木梳,却让我联想着屠夫手中的杀猪刀,“刷”一声,头就没了,我身子一僵,额际滑下几条细汗。 “哪里哪里。”我硬着头皮牵强笑道。 “只是这发梢处略微乱了些,到如狗尾巴了,待我给你好好梳理!”话音刚落,若雪的柔荑使力扯下,我痛呼的尖叫,抱住自己连根扯痛的发丝,不作作何表情瞥了她一眼,这小妮子果真怀恨在心,明明顺滑如丝的秀发,却被她说成狗尾巴草,梅宝给我梳理时怎就就舒适非常,到你手中便难理且易断,非将我折腾成尼姑是不是。 “啊,弄痛了如玉姐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见她委屈的嘟唇,楚楚可怜地模样,却让我生不起气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不是,人家年岁比我小,理应让我疼爱,哎,忍了。 “没事,没事,大概是睡时弄乱了,不怪你……”我抱着脑袋,伪心道,瞥见她不擅伪装的奸诈笑容,牙间却恨地牙痒痒,小丫头,咱俩杠上了! “可能是手劲不好,弄疼了如玉姐莫怪,要不,我替如玉姐画眉吧?”那小脸粉面桃腮,媚眼仿若有光的镶嵌在其中,怎是奸诈二字了得,我应了你,便是我脑残了。 “不必了,我一向如此,从未画眉,瞧着官然也一直喜欢,画与不画都是一样。”我不容置疑地拒绝,再狠灸地刺激回去,小情妇脸你不就是想我退却吗,姜是老的辣,你以为我很好欺负吗? 正推却之间,陡听门外传来官来压抑着怒意的嗓音:“段淳儿,你怎会在此?” “然哥哥,早!”如破晓般明丽的笑容立即在绽放在她面上,哼,就是炫烂又如何,我自有方法让你笑的如烟花般短暂! “唔……好难受……”我螓首,半垂着水眸,眉睫轻眨之间,便酝酿起了水雾,作西施捧心状哀唤道:“好痛……” “如玉……哪里不舒服?”刚唤了一声痛,整个人便落入他的怀中,速度之快令人咤舌,却又让我十分满意,遂勾了他的胫子,轻巧地倚在他胸膛之间,继续作戏:“官然,我心痛,你给我揉揉……”口不择言的说着,双眸却瞄着段淳儿已然气极的火眸,心中暗笑,小小年纪敢跟我斗,官然若对你有情,我有何必如此作戏,这样的状况,你还未明白吗? 胸口的异样,让我愣然回神,见一双修长的掌横在我脸前,随之向上是官然羞红的俊脸,他看我不是,不看我又不是,只垂首喃喃道:“是否是这里?” “哼!”段淳儿猛一甩袖,忿恨地扬长而去,我自然尴尬非常,忙攥住他的手掌垂眸羞愧道:“好了。”心下不住又叹一声,官然当真纯洁。 第93章 每人都有过往 “当真好了吗,是否让大夫过来瞧瞧?”他见我无事,稍稍安了心,却仍不信的焦虑问道,眸中灼灼地担忧。麒 我身子好的很,哪里需要大夫,做戏而已,你竟看不出来,是怨我太过认真,还是你太笨:“她很在意你嘛!”我若有似无的试探道,俯身坐了继续梳头,三千繁恼丝,每梳一次眉头便紧皱一分,我虽极力镇定也不能抚平。 身后的他并无动静,我自铜镜中瞥见他淡漠的脸,黯然神伤地盯着我,灼灸的眸子此刻深遂的迷茫,让人看不清亦猜不透,便是这样沉默吗?我有丝失落,却镇定自若梳头,那木核尾端轻忽地划过散乱的发丝,扬扬洒洒亦如我此刻混乱的心。 身后异样的触动,那修长的手掌抚上我预顺地发,轻揭一束在鼻间,黝黑的眸子半眯,若有所思瞥向我:“段家是翠顷商甲,与我父亲深交,往来繁密,得知段家夫人有孕,我母亲便说若为男孩便是兄弟,若为女孩便作夫妻,此事在我年幼已定,我与之自不会有太多关联,虽是定亲,官家遇害,段家却不见踪影,自我与龙父相认,这桩婚事便又被提及……给是可笑,我却一时不能舍却……必竟是母亲生前的心意……” 我微微一僵,目光开始幻散,半响才喃喃问道:“不能舍却,违背便是不孝,那依你之意,你是非段淳儿不娶?”可笑,我竟猜错他的心思,料想我定然能胜出,可惜这场赌局尚水展开,我便已输了,输的心服口服,连反驳的理由也无,父母之意,媒妁之言,这凭这一句便可盖过呦呦众口。 当真是可悲又可怜,我以为至少还有一人心甘情愿等候着我,原来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可是又能怨谁,心中忿恨着,怒火无处发泻,只冲身前的他吼道:“官然……你想与我说,你要娶段淳儿吗?莫非你还要我祝福你不成?你以前所说都是无稽之谈吗?” 他既未怒,也未刻意安抚,唯表默然待我吼完,才轻声道:“我的命为你所救,便是我本身所有都唯你所有,昨晚你说信我,我心中雀跃无以复加,现下你已不信我了吗?” 我愤然扭头:“我是信你,因为太信你,所以输的更彻底,便是你母亲遗言,你又何必说于我听,莫非你想三妻四妾不成,还是要我退出,那好,我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退出成全你,与你的情妇脸恩爱团聚去吧,我不作第三者插足你俩之间,我这便走,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他攥住我,将愤怒的我压入他的胸怀,扣着我的脑勺,让我无法动弹,我便赌气的僵着,心臆之间竟有些不明白自己,如若官然不留我,我便当真走吗?毫无留恋便离他而去?,从前我拼尽性命要与他撕守,再在只凭一场往日的娃娃亲就能让我离开他?究竟是我的感情太过脆弱,还是我在牵强维持对官然那份愧疚? “如玉……聪明如你,你竟未明白吗?父母之命,我怒难抗拒,所以,请给我时间,在此期间,请相信我,请你不要离开……”他痴迷地抚着我的脸孔,眸中星星点点的灼意,嘶哑着俯首期待地看着我:“……如玉。零三” 他焦虑的模样实是让人心疼,只道是我误会了他,心臆间感慨着这感情来之不易,如彼此间需要一个殷切的拥抱,那便给彼此一个温柔的慰籍,于是我毫不迟疑地怀住他,承诺道:“我会信你……一直一直信你,便是你赶我走,我也不走……就算我无耻脸皮厚的赖定你了!” 官然唇边绽开一朵灿烂地笑容,如破阴云般的晓旭,夺目的闪耀,发此**裸地情意,我又怎会感受不到,官然心中果真有我,我释然一笑牵着他道:“段淳儿一早便要说与我同用早膳,你也这般早,定是与你父亲一起食用,我们快去罢,莫让他等久了……”不然,段淳儿那丫一定得说三道四,在人前说我不是。 “不会,万事有我。”他反牵住我,抚着我的发:“这发丝未梳理完,衣衫也未换,你便这样去吗?” “……呃。”我尴尬地笑,还不是为你与段淳儿的事伤神,略作思量,决定从简,将发丝盘成一束朝上挽去,腾出一只手来在锦盒内翻来覆去,官然替我寻出一支簪子,瞥了一眼不经意道:“这蝶簪好生精致,与你肌肤分外相配。” 蝶簪?我紧蹙了眉瞧他掌中瞄去,本平静无波的眸子被那宝蓝色的蝶簪刺痛了双眼,我几近疯狂地推却那簪子道:“这簪子不好,我不戴它了……”那是莫冉楼赠送的唯一物品,我早已将它连同我那微不足道的感情深藏,此刻突然瞧见,尤如瞧见我肤浅的感情,那般的面目全非,遂匆忙道:“除它之外,其它都可。“ 官然略有疑惑地瞧着我,半响若有所思地将那簪子放回原处,自镜前寻了几支珠花替我插上,似有似无地轻笑,却并未说话,只是灸炎的眸子此刻陡变的有些虚无,似看透了我的心思。 “如玉……”他轻轻唤我,我慌乱应了声,不敢抬头。 “这个送你。”他身后递过一只雪色的物品,鲜红的唇角描绘浓厚的笑靥,居然是那个晴天娃娃,依稀记着,他将此物如宝贝般宠爱,那日我幸得**正想触碰,便被他眼神瞪回去了,此时要送我,莫不是当真作定情物? “为何送我?你不是很珍爱此物,谁人都不可触摸?”我已猜中了七八分,却明知故问。 “……”官然微微俯首,面色微红,却不说,只将淡香的晴天娃娃硬塞入我手中,故作镇定道:“要好生收藏着……知道吗?” “……不知道!”我故意与他唱反调,瞧见他涨红的俊面,嘤吟一笑,正想再逗逗他,便听梅宝在门外焦急地催促:“如玉姐怎还未去,龙老爷已等候多时了,那段小组寻机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梅宝是婢女,只能忍了,莫要说到龙老爷心坎里,到时可就难推脱了。” 我暗暗瞥了官然一眼,发现他正凝视着我,眸光一瞬未瞬,将我略有些无奈的表情尽收眼底,顷刻攥住我的手:“勿须思及过多……一切有我。” 喉间干涩,一句许也未说,只嗪首点头,压却心中那抹异样的情愫,这场局似乎因为我的闯入而混乱了,似乎我做了人人憎恶的第三者,连我都为之不屑的第三者。 “这会才来,可知龙叔等候了多久,晚辈竟让长辈等候,当直是无礼!”段淳儿美目瞥见我与官然相握的手掌,不甚满意地发出妒语,妙目一溜转,转眼便落蓄了泪指着我委屈道:“龙叔,我可是然哥哥的未婚妻,这个女人凭何霸占然哥哥,你替我赶她走!” 龙在青莫测高深的俊颜并无多大波动,只微勾唇角示意我俩坐下,心中忐忑不安地随官然坐了,拘谨坐在一旁,此着满桌的糕点,却一丝味口也无,此刻的我被那小妖精盯着,尤如穿着皇帝的新装,当众裸奔,周围坐了一堆看猴戏的。 “昨日里见你脸色差,也不曾多问,今日瞧了稍鲜明许多,定是精神好了,你与然儿关系若此,我便也不多问,只是你姓甚名谁?家道何处?”龙在青状似不经意问起,唇间茶泽轻抿,水润光泽。 我家道何处?说了你未必会信,难道说我是小二的人?官然惨遭灭门亦与小二脱不了干系,如我着实相告,定会震惊全场,忍受众人白目咒骂,我非但无言相对,还会被逼滚蛋,再不然亦会被灭口,就算官然已知晓不介意,但龙在青定不会放过我,随后父子反目,我便成了名副其实其实的涡水,再得说我是翠倾妓院老鸨,定会让这对我憎恨地情妇脸抓着把柄,造遥生事,此举不妥,再来,当众说慌,会让我愧疚对官然,不说谎,又不合时宜,想来这龙在青也真是不简单,他若不知晓,那前日与梅宝倾谈一下午都在说些什么?闹家常促膝谈心,顺便勾引一下未成年少女? “我……”我吱唔着正想对策,官然便安抚地拍拍我的手背道:“官家遭难,唯她对我知遇……不论她是谁,有这一点便可让我倾尽一生……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好女子,爹莫要为难她,这些日,如玉身子不适,我想早膳之事就此搁置,以后用餐只在房中便可……”官然意有所指的顿了顿,只温柔凝视着我道:“淳儿无事莫要扰她……” “然哥哥,你偏心,我日日夜夜在为你祈福,每时日每随娘亲上香祈求上苍,你可知我的苦,我俩早已定亲,便是注定的夫妻,而你却又带了野女人回来,要置我于何地,你让下人怎样瞧我,不顾我段家的的脸面,不顾一切回来寻你,所见一切便是你的回报吗?”段淳儿气极的尖声质问,泪珠蓄在眸中,长睫轻轻扇动,轻忽间便落下一滴泪来:“然哥哥说过会娶我的,可你却失言了!” 四周一下静了,这早晨本就静谧地空气因这僵硬的气氛更显凝滞,我手指微颤,有些力不从心,心中禁不住的惶恐,官然说过会娶段淳儿……那么,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当真有什么了,莫非,我真做了第三者? 我盯着段淳儿委屈的俏脸,亦是诧异地睨视着官然,半响面无表情地埋头,盯着自己不安的脚尖,心中有些酸涩,有些痛楚,更有种被欺骗的怅然,但却无可奈何,因为这不是官然的错,不是段淳儿的错,亦非我的过错,只错在生不逢时,在对的时间内遇到错的人……这天下,似乎再没比这更令人觉得荒唐的事了。 第94章 情字难诉衷肠 “失言,”官然莞尔的喃呢,眸中却阴煞地冷笑,寒茫尽显,亦让偎在他身边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冷冽地盯着段淳儿星星点点的水眸励道:“他日官家沒落,段家在哪里,你又在哪里,……你便是日夜祈福只为我,那又如何,可有谁听见……需先看清你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对段淳儿尖锐的质问,却让我凉透了心,面色已冷到不能再冷,心如死灰般握着杯盏,指尖冰凉,微颤,虽极力镇定,却怎样也未握住,心臆之间极度的酸楚与凄凉,官然对段淳儿想來必是有感情的,不然为什么这样质问她,如相爱极深的情侣,质问着对方的爱意,一但了解对方的爱恋,必定会相拥携手,眼中只有对方,不容一粒细沙,我怕我连那粒细沙也不能胜任,如渺小的尘埃,和泪揉却便消失无踪,不留半点痕迹, “我是女儿家,不能迈出门槛半步,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福,好歹,你是平安无事了,莫非我并无半丝功劳,”段淳儿脸色倏变,尖锐喝道,目光却忿恨瞧着我, 我黯然瞥了她一眼,很好,你一句功劳便盖过我所有的付出,不错不错,那依你之见,我不用做什么举动,只要成日待在家中烧香供佛就妥当了,那我半生奔走,乞不浪费时间,这么简单的话,我只需坐在家中闲时泡茶养生,疾苦便求神拜佛就能安稳了,段淳儿,我本來觉得有些对你不住,奈何你念着你的苦处,你既是喜欢官然,怎么只拿出你那可笑的迷信观念出來理论,让人怎么信服,莫非,就凭这可笑的理由便想挽回官然,啾,我虽不小气,却也不大方…… “……便已若此,你勿须再为我烦恼,安心做回段家千金……”官然轻谬地冷笑,眼中毫无半分情意,黑眸暗瞥我一眼,似是顾虑到我的感受,将我略凉地指攥在掌中,十指交握,淡淡温热地意味,让人倍感安适,长睫轻扇,瞥向段淳儿又道:“你自小富足,娇赢柔弱,过些时日我会脱离龙父的庇护,那时我仍是一无所有,那种疾苦你是不能承受的,” “然儿,此话严重了,來者是客,不可对淳儿这般无礼,订亲之事也是真实,不可推脱,淳儿对你至情也不可不屑,不如我留淳儿在府中几日,方让你三人思量清楚,再做定夺可好,”见三人气氛僵窒,龙在青出來打圆场,轻拍着桌面上段淳儿因气极而颤抖的柔荑淡笑着,事不关已的模样,安之若泰瞧着我身后焦虑的梅宝道:“梅宝,我等先出去,让他三人安静片刻,” 梅宝担忧睨视着我,红唇紧抿,却又无可奈何一步三回头出去了,可惜,我本答应梅宝要帮她追到龙在青的,现在似乎自顾不暇了, “然哥哥就这般恨我,”段淳儿好似平静了些,垂眸掩去瞳中星星点点微弱的光彩,似乎无力承受更多的打击,这样的她如玉瓷娃娃般让人心疼,似乎只官然一句便可将她打碎, 我局促的坐着,指尖攥着官然送的晴天娃娃,细细的揉捏,实是尴尬不已,不曾想过居然有这么一天,我会与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也未想过纯净如他居然会有这么一段过往,听來,官然也曾对她用情至深,若非我的存在,是不是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是我强求了,心臆之间有退缩的怯意,身子立即附属行动,硬着头皮喃呢道:“你俩慢聊,我先回房去了,”如若官然回答了段淳儿,我一定会心痛,一定会黯然神伤,恨,就是承认对她用情,不恨,就是情比怨深……我怎样都是输啊, 刚起身,双手却被攥住,官然徐徐起身,眸光黯沉,似藏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亦让我无法看清他,见他不停靠向我,我暗暗屏息,盯着他若水般深不可测的眸子,心中有些慌张,他想随我一道走吗,那为什么用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眼神看我,我微一咬唇,暗作思量,刚想抬头问他想些什么,那略凉地唇便缓缓滑下,衔住我猝不及防地唇, 我错愕地盯着他虚无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眼角划出一抹白影,杯盏摔裂在桌角的呻吟,那明亮的身体狠狠地冲撞过我的身子夺门而去,回过神來,心中顿时寒霜笼罩,眸间也充沛着凉意,极度的嘲讽与可笑,我被利用了……我被利用了…… 忘却我是怎样回到房中,迷迷糊糊爬上床,鞋袜也未脱倒头便睡,辗转反侧,连呼吸都好似困难,并非极度的心痛,只是有被欺骗的委屈,而利用我的确是那个让我深信不疑地官然……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他呢,略一翻身,发丝湿淋地粘在眼间,嘴角噙起一丝笑意,虽是笑,却苍凉万分,我的感情为何总这般不如人意,耶路撒冷说让我幸福,瞧这磨难重重,哪里才是尽头,哪里是幸福,那彼岸明明让我瞧见了,怎越离越远了呢, 似乎哪处开始疼痛,我呻吟一声,也不想理会,整个脑袋严密包裹在被褥中,压却痉挛般的痛楚, “如玉姐,醒醒,起來喝些粥,莫再睡了,总吃些什么不是,身子会受不住的,”耳边是梅宝急切地嗓音,眼皮沉重到无力睁开,我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身子却不曾动弹,整个人如浸在火中灼热,直烧灼的体无完肤, “如玉姐,……天,又在发烧,我却叫少爷,”我迷糊着,却不容置疑握住覆在我客间的柔荑,口齿不清道:“不要找他,我可以的,一个人能熬过去……” “如玉姐说糊话,不唤他还能唤谁,还有谁在意如玉姐,我这便去寻大夫來,如玉姐忍耐片刻,莫要下床,梅宝这就回來,”耳边是梅宝越离越远的清脆嗓音,在意识退缩前,我又喃喃道:“不要找他……” 醒來时,梅宝正用冷水替我擦拭脸郏,见我眼睫轻扇,试探唤了声,身后立即冲上來一人,将我虚软手掌握于他的掌中,迷蒙间是官然疲倦的俊脸,心中蓦然感觉好累,方方面面的累,又虚弱的闭上眼,无力睁开,想说些什么,却压却了欲言的冲动,多说无益,我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我自私地想拥有他整颗心,并非一席之地,我总这般自私自利,不肯全心奉上,却要求别人对我毫保留地坦诚心胸,努力牵起一丝安抚的笑容,却只轻轻牵扯眉心,揪心地紧锁,旁人瞧着只会认为我很痛苦, “如玉,醒來与我说话,不要睡了……”官然几近哀求地话传入我耳中,我竭力想抚却他眸中的伤痛,却只是无力的呻吟,听着细微又可怜,当真憎恨我这般模样,灵魂想冲出这虚弱的躯壳,却只能被她束缚, “有些知觉了,些扶她起身,喂下刚熬的药,待她再晕眩过去,便难醒了……”是一老者的声音,应该是大夫了吧,尚未回神,便觉身子微微一轻,被轻巧地扶起靠在后方宽阔的胸膛中,是官然清爽的味道,唇间轻启,溢进一丝若涩的味道,淡腥味苦,我胸中一紧,微咳一声,药汁便顺首嘴角溢出,我讨厌苦涩的味道,一丝一毫也不能忍受, “大夫,这可如何是好,如玉姐喝不下去,大夫,您定要救她,求您了,便是梅宝舍了性命也再所不惜,”梅宝娇柔地嗓音微颤,让我胸中恸动地想落泪,想出声安慰几句,嘴唇微微翕动,却一字也未迸出,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服下,不退了烧,伤及腹中胎儿,必定一尸两命,”这大夫嘴巴真贱,还大言不惭,我哪里有毛病,只是累了,想好好睡一觉,怎么听他诅咒我來了,刚怨天由人,下颚便被一只手掌捏住,唇上温热的触感,缓缓滑进一冉药汗,苦意氤氲,我排斥的扭头呛了一口,下意识想吐出,齿间却滑进一只温软的舌,将药汁强推入我口中,洗舔缠绵,我微微皱眉,无奈地将那若涩的药汁吞下, 就是这样,我被强灌下半碗药汁,心中虽极度窝囊,身上有了气力倒是真的,眼睫微微扇动,有气无力睁开,好心地给了那大夫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大夫,如玉姐醒了,”梅宝欣喜喊着, “醒了便好,让她好生安养,勿受刺激,她身子好生奇特,竟让老夫看不透彻,也罢,醒來便好,老夫诊中有事,先行离去,”那老大夫疑惑地瞧了我一眼,看不透彻地摇摇头, “那我送大夫,”梅宝随即恭谦有礼地随大夫出去了,只剩下半寐的我与黯然地他, “我知道你醒了,如玉,”官然语气略有自责与无奈,似包含了过多的情愫,已至深处,急着想倾诉,想让我明白,虽然他的话一直不多,但我一直明白,一直都懂他,但我却沒睁眼看他,万千情绪纷沓而來,让我沒有勇气面对,他精健的双臂紧拥着我,仿若珍宝的捧在手心,似怕我会消失般紧锁住,淡淡的体温揉进我的身子里,让我莫名平静下來, “我知道你仍在顾虑我与淳儿的过往,我与她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已习惯了她的存在……而官家沒落,我曾找过她一次……但她拒不相见,那般懦弱苍白的听从父母之命,我现下与龙父相认,恢复先前风彩,段家便能容忍了……而我却知道,已是陌路,终不会再有关联,而你不同,首次见你,你如女皇般横冲直撞,不论世俗伦理,是我见过最为美好的女子,相信我,我只有你……心中一直只有你……我是想让你明白,你对我的份量,我不能再忍受失去你的痛楚,如我失去双亲般受创……你或许不懂亦或不屑,但我还需要说,我想要你,想要你倾尽一身陪伴我……自私地想将你禁固在我身边……因害怕失去你,或许我处理淳儿之事有些仓促,有些怪异,但我只是想要你,不管以任何方式,只想要你一人……”柔软的唇摩挲着我的后胫,轻如羽翼般落下亲吻,一滴灼热地湿意落在我脸侧,缓缓滑落,浸入衣襟…… 官然在哭,我知道,他首次说这么多话,只是要我相信而已,心痛的无以复加,遂反搂住他的手掌,落下绸缎般的亲吻,无言的拥着他,官然,我抛弃莫冉楼选择你,因为知道你心里只有我而已,虽然自私,但我会倾尽所有,回报你纯洁的感情,/aut 第95章 我是第三者 自从那次莫名晕眩后,官然将我视若珍宝,如覆薄冰般小心翼翼维护着,虽让我感动,却也成了累赘,这几日官然似乎为某事忙乱,每日早出晚归,也好些日子沒见着了,这让习惯他在身边的我一时不能适应,只听梅宝说,每日我熟睡之后,官然会來瞧我,这让我有些莫名又有些疑惑,所幸下人对我也算恭敬,俨然已将我视作未來少夫人,而段淳儿自那次之后也未來挑衅寻事,到也算安稳过了些时日, 今日天色还是阴沉,虽是初春,便似梅雨时节,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大雨,竟还未有停的迹象,信步出外走走,梅宝随后跟着,小心的扶持,当真将我视作病患了,想想身子也无异常,总觉得最近浑身乏力,双腿似乎不能支撑了,想來怨不得母亲伟大,有宝宝当真辛苦,心中一转,又叹了一声,作殷如玉也很辛苦, 四处瞧着春景,蓦然思及梅宝暗恋龙在青的事,轻侧过头柔声问道:“你与龙在青怎样了了,他待你好不好,这几日都为我忙乱,也难为我说帮你,却不曾理会,” 梅宝妙目微眨,羽睫轻扇,呤声道:“如玉姐莫要为此事担忧了,好生安养身子才是,其实这情字说深非深,说浅非浅,得到未必比得不到妙,这几日梅宝也想透彻了,他是老爷,我是婢女,身份不匹配,更是阅历也不尽相同,如玉姐说的很队,梅宝还是安静的只要能远远看着他便好,不求其他,” 我微微愣然,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半响才问:“你当真这般想,不后悔,” “为何后悔,若是说明,乞非二人受苦,相见亦是尴尬,便顺其自然,他不知情反而沒有压力待我如常,而我也能默默看他,似乎沒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如玉姐,你说是吗,”她仰目凝视着我,小脸灿烂地笑容,眸中隐约可见的哀伤,这丫头果真连撒谎也不会, “梅宝,我说过,与其一人煎熬,不如二人摊牌,说不准,他会为你倾倒,你处处出色,相貌甜美,勤劳懂事且乖巧可爱,又体贴又会照顾人,想來龙在青孤身一人也好长时间了,一定及少接触亲情,有你若此,他一定会满足,若他不接受你,到是他沒眼光了,”这话倒也是实话,除却二人年龄差距,似乎也沒什么不匹配的地方,只是到时有结果了,我与梅宝两人的身份未免太……彪悍了……听她唤我如玉姐习惯了,若到时换我喊她妈咪,想到那情景,我便浑身不爽, “如玉姐万不可说出來,”梅宝急切攥住我的手臂,瞬间浓浓地羞怯及哀意:“如若说了,相见便是尴尬,怕到时见上一面也难了,何不如此下去,我与如玉姐心知肚明就好,不要让外人知道,如让别人听了,一定又是场风雨,到时如玉姐铁定会护短,少说要有些纷争,龙少爷会为难的,” 这丫头,自己都这样了,难为她还为别人着想,料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却看的如此透彻,真让人佩服至极,只是她的事,我岂能置身事外,只是官然最近不知偷偷摸摸搞什么鬼,竟一次也不曾找过我,我也碍于龙在青并不敢前去寻找他,再者每每官然披星戴月才回來,那时我也睡了,晨时醒來,他又出去了,好似躲着我般,让人莫名其妙, 手中拨弄着淡香的晴天娃娃,螓首信步朝前走着,半响便梅宝拉住,嗓音渗着一丝异样道:“如玉姐,段小姐在亭内,还是不要撞见的好,免得又发生口角,我们往回走罢,” 段淳儿,我惊讶地挑目望去,亭内,段淳儿倚栏而坐,今日穿了件雪色衫子,如云秀发披了满肩,烘托的小脸越发楚楚动人,竟有些出尘的味道,不可否认,段淳儿除去小脾性,到真是漂亮,堪称尤物,奈何官然却对她再无情愫,她实为惹人怜爱的女子啊, “如玉姐,别去惹事非了,前些日,龙少爷言辞未免太过激了,怕她对如玉姐怀恨在心,会有所抱复,如玉姐现在身子不好,禁不起折腾,”梅宝看出我的心思,遂拉住我,不让我移动分毫, 我竭力隐藏眼中一抹讪笑,柔声安抚她道:“怕什么,还怕她变成母老虎将你我吃了不成,人心只要是肉长的就会有情,她对官然在意,必然有爱,有爱之人皆为俗人,怕她干什么,”梅宝默不作声,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便紧随着我去了亭内, “段小姐,”段淳儿似乎在想些什么,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思也有些恍惚,听到有人唤她,回头瞧了我一眼,这才回过神,面色微微一变,视线凛冽地射向我,如刺猬般竖起利刺尖锐地指向我:“是你,” 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伪装无辜道:“我正路过此处,见你一人便來打声招呼,打扰你了吗,” 她如瞧怪物般盯着我,直盯的我浑身不自在,才尖锐道:“以往见你盛气凌人,今日如此有礼,意欲何为,是不是见然哥哥心为你属便安了心,瞧我孤身一人便來奚落,我劝你别高兴太早,这婚事早已订下,不是说退婚就退婚的,这婚事是是然哥哥娘亲生前亲订,只要我段家与我不同意,然哥哥决计不能悔婚的,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你死心吧,” 唇瓣微微开翕,欲辨,却甚也未说,多说无益,想必我此刻说些什么,她也未必会听,便是说了,她也未必会懂,就算懂了,我也不会离开官然,只是由她这样怨恨当真好吗,心中有些混乱,不免暗自思量,要如何开口,又听她说了:“不知你是何來头,本事到不小,相貌如此丑陋,竟让然哥哥对你死心塌地,然哥哥面上所伤想必也为你所累,你究竟有何魅力,你那是照顾他又怎么样,我也可以的……只是为我父亲所困,否则……我定会义无反顾追随他的,如若不是我被禁足,我一定做的比你好,” 我许久才应了一声,状似漫不经心,随口问道:“你既是关心他,担忧他,为何官家沒落之后,他去找你,你却拒不相见,” “什么时候的事,休得胡说,我日夜在家中,他來又岂会不知……莫非,是我爹故意不让我知道,”她迟疑地道,眼中浓浓地不信, 我微微默然,目中有些泛凉,如果是她父亲从中作梗,以段淳儿对官然的情意,官然说不冷会原谅她,如果一切只是场误会,我到时该怎么收场,是否要退出成全他俩,我有些不情愿,虽然我是第三者…… “你不要闲言碎语,我对然哥哥情意天地可鉴,为何你要插足,我自小便倾慕他,好不容易盼到了婚配年龄,正满心欢喜待嫁,官家却出现这种事,你可知道我震惊心伤不亚于每个人……只是父亲也是为我好,怕我吃苦,才不允许我随他去……可现在不同了,他已认了龙叔,恢复往日风采,意气奋发,父亲一定会接受他的,我本欢喜寻他,却瞧见了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可知道我盼了多久,等候了多久……你可知道我的苦……”她越说越为悲凄,双目直直定视着我,有诉苦,有悲意,还有憎恨之意, 我僵在原地,不知作何思绪,脑中停滞似不能思考,只剩一片空白,她却倾身攥住我的手,哀求道:“姐姐,我唤你一声姐姐,只求你,将然哥哥还给我,好不好,你我心里真的好苦,他恨我,怨我,我都知道,可是我会弥补,会全心全意待他……求你成全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当真不能沒有然哥哥,自小便对他的感情,我怎能抹却……” 我茫然看着她,心中有些感伤,漾着一份迷茫与无助,瞧她悲凄哀愁,我竟也胸上恸动,忍耐不住想落泪,真想应声说好,可是,我不能,我一但成全,我便一无所有了,我怕,怕所有的倚靠,寄托,再我成全她之后便烟消云散,我几近颤抖着嗓音道:“段小姐,你别这样,我先放开我好不好,咱俩好好商议,须理清一个头绪不是,别哭了,你先放开我……” 她却不肯松手,纤指如爪般攥着我的肩,越攥越紧,似有将我捏碎的意味,只是唇间泣不成声哀求道:“求你退出吧,姐姐……求你了……” “段小姐,你怎能如此对我家如玉姐,有委屈与龙少爷说去,为何寻如玉姐理论,龙少爷倾心如玉姐是事实,并非如玉姐缠着他不放……事已至此,又何必执着,何况,更何况,如玉姐已身怀有孕,岂能说让便让的……”梅宝见我心软,毫无办法忙推开她,口不择言推脱道, “什么,”段淳儿微微愣住,沉默睨视着我,一脸犹疑,似听非听的样子,半响恍然摇头,紧盯着我不能置信道:“她说什么,我听错了吗,她在胡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我安抚她不是,不安抚她也不是,心中很是惶恐不安,这孩子并非官然的,此时梅宝口不择言说出來堵口,以后被拆穿了可如何是好,官然已尽知不会在意,可别人呢,别人会如何看我,更怎么看待官然,/aut 第96章 退而求其次 她哭的凄楚,我也心酸不已,实是于心不忍,却不能轻易承诺,只怆然盯着她梨花带雨的面,雷声沉降,远处阴云翻滚,似也压却了隐忍的苦涩,倾刻便淋漓着落下雨点來,段淳儿早已哭的晕晕浆浆,却仍俯首啜泣,似是那份心伤的缺口怎样也无法填补, “梅宝,你先扶段小姐回房休息,她累了,”面上扭曲着想挤出一丝笑容,只怆然着牵唇苦笑, “那如玉姐你呢,”她不甚担心地凝视着我,神情端凝,瞥了一眼段淳儿,似是不愿扶她, “去吧,我沒事,会自己回去歇着,”平稳地转过身,心中无可抑制的黯然,有委屈,有悲凄,说不出的愁肠情愫萦绕心头,身心均是疲惫,一丝精神也提不起,轻步轻缓顺着走廊往回走,心臆间更是混成,目中闪过段淳儿落花霜欺的面容,她求我退出……她求我这个第三者退出…… 渭叹着,无力的倚墙而坐,当真好累啊,啃咬着自己的衣袖,眼神恍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腰间悬挂的晴天娃娃也好似灼痛了双眼,哆嗦的自己蜷缩着,呆滞地睨视着廊外淅淋的雨,究竟该如何是好,本以为会平静下去,却还是这般让人难以取舍,免力自持让自己不再去想,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汹涌而來的自责与羞愤,我竟然插足做了第三者……本应是美满的一对,这对璧人似因我而被拆散…… 雨声淋漓,我神思游离的呆坐着,攥着那晴天娃娃胡乱揉捏,直到眼帘印映一只白底软靴,鞋面沾了些放泥水,却仍显洁净清爽,小腿稍迈前顺着略湿的长袍色勒出修长的腿型,莫冉楼,我脑中闪过一双碧绿的眸子,满目喜色又被苍凉掩熄,怎可能是他,便是他又如何, “如玉,”是官然有些犹凝地声音,见我抬头茫然瞥了他一眼,微微一愣,随即俯身将我冰冷的手掌攥在手中,柔和问道:“怎么了,怎么在这儿,天气湿寒,你怎么一人独坐在此,”他将我冰凉地身子拥入怀中,见我不答又焦虑问道:“发生什么事,怎么这般苍白,是有谁欺负你了,为何坐在我房外不进去,” 见他如此温柔倾注,我心头便显委屈,只将脑袋抵在他胸膛上,哀怨道:“我在等你,等了一天了……一直在等……”眼中灼然地想落泪,却强忍着,不想被他看出丝毫异状, 他见状将我搂紧,用体温暖着我,轻缓解释道:“只是一些旧事,非我不可,这几日也未陪你……是我疏忽了,你一直在等吗,是否用膳了……我们先回房,你会冻坏的,”说着,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起,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疲惫不堪地横躺在床沿,转身背对着他,心中有感动,有委屈又有些别扭,说不出的不自在,与他亲近半会,便满腹罪恶感,如若段淳儿对我使手段强抢豪夺,我定会毫不退却,可她却哭泣着求我,说的至情至善亦无懈可击,我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天真浪漫的感情……到是我,像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抢人家的男人, “你一定是饿了,我差人送膳食过來,”官然局促不安的替我攒了攒被角,似乎以为我在与他赌气,只关切的讨好并未瞧出异状,半响见我未回应,他无奈地叹了声,疲倦的剑眉略微攥紧,眸中闪过一抹淡伤,转身想出去,我猝不及防握上他的手,轻缓道:“官然,我不饿,你陪我说说话,” 他听了,眸中熠熠亮泽,褪去湿衣,遂倚坐在床边,我我顺势倾身俯趴在他腿上,螓道叹息:“官然最近忙些什么,是不是说來听听,” 他微微默然,目视前方,半响叩首对我露出一个倦极的笑容:“沒什么,不要多想,只是前些日子沒有理会,杂事就堆积了些,再再些日子便会好的,这几日冷落了你,不要气我……” “哦……”我有些失望的垂眸,黯然地盯着他修长的指,他不愿告诉我,他如此单纯的人物会有什么事呢,还是为龙在青办公事,办公事需要几日不见吗,我并不气他,只是有些失望,原來对他來说,我并不是最为重要的,那么如果我成全段淳儿,是否他也会安然接受呢,只是我该何去何从,前方当真是一片迷茫了,沒有官然,我定无容身之所,而此时梅宝亦对龙在青动情……该如何是好,官然,可否不要让我做出决策,请你尽让我安心,你可知道我已万分迷茫,早已无力去思索风花雪月…… “段淳儿很爱你,”我听见自己沙哑到几不可闻的嗓音,眼神更是游离到虚无, 官然剑眉微蹙,神色复杂地凝眸顾我,薄唇微微翕张,却一字也未说,唇角越抿越紧,有风雨欲來的驱势,我不为所动,唇边的笑也轻忽开來,缓道:“很爱……很爱,你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是否她与你说了些什么,”平静无波的眸子紧紧锁住我的眼脸, 我不置可否地轻笑,便是笑,那笑也是虚无的,匆匆瞥了他一眼道:“那日你去找她,她拒不相见,并不是她的过错……她是千金小姐,万金之躯,自是集万千宠爱不是,她父亲见官家落沒,不忍女儿随你受苦,只得代为拒绝你……她一直很想见你,却为家人所困……所幸你认了龙在青,恢复以往衣食无忧,段家自会接受你……而你俩可共结连理……再无所顾虑……”这场戏开幕的突然,又序幕的滑稽,这酸甜苦辣自己尝试过后,便还得笑着将官然送于她人,不知是我脑子有问題,还是对官然的情意不够坚持, 许久,头顶沒有回应,我怆然地埋下眼脸,隐藏起那些酸楚及凄凉,他定是在犹疑,一切都揭了开來,他必会恢复对段淳儿的情意,两小无猜啊,岂是我短短数月与他相处拼凑的感情所能压却的,想必他此刻心中纠结,为此事所苦恼, 颚骨淡淡两点凉意,我顺势被他扭过头去,他面上裹着一层寒霜,脸色绷的紧,眸子如寒潭般定视着我:“你是什么意思,将我拱手送人亦或是让我明白些什么,” 我屏声静气,伸手触及他面上的细长的疤痕,贴合着那痕迹缓缓下滑,落于他紧抿的唇上,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我喜欢的形状,凄声道:“官然,你是真傻呢还是装作不懂,段淳儿一直沒有变心,一直苦苦等待着你,她并未辜负你,也不曾抛却誓言,你曾许诺要娶她,怎可失言……是不是……” 他怔愣盯着我,长睫轻眨,隔雾笼沙让我看不透他的情绪,近在咫尺的俊颜似一下遥不可及,我僵硬的收加指,垂眸苦笑:“她一直不好受,一直在哭,真是惹人怜爱,连我都被感动了,若是缘份未尽,你便与她好生相处,想必这次一定会有结果的……” 他一直黯然盯着我不发一言,我心中一痛急急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只随手提起,便赤脚向外跑去,脚下冰凉的接触,刺骨的冷,心灰意冷地痛,点点滴滴,所有的过往皆为过眼云烟,为何我所认识的男子都未曾学会挽留,亦或注定我一生凄苦,守子度年, 这几日我未曾出房门一步,终日晕沉倚窗而赡,也未有人前來探视,只听下人们说龙少爷与段小姐重归旧好,终日腻在一处,耳鬓厮磨,我顺其自然接受了数双怜悯的眼神,不愿出门走动也变做了众人口中的怨妇,抚着日渐变大的小腹,心中怅然若失却也自得其所,好歹算平静了,风潮浪涌也会过去,我只想安心生下这个孩子,再无所奢求, “如玉姐,披件衣裳,”梅宝挑了件微厚的棉锦衣衫披在我肩上,怕我触景生情,这几日也沒在我面前提及官然,见我仍是呆坐,梅宝妙目透着浓浓地哀伤,倚我而坐,小脸轻靠在我肩上,试探道:“我与如玉姐说说话可好,不要闷着了,如玉姐以前总是蹦跳自得,活泼讨喜,可现下安然若此,到让人不习惯了,当真想念如玉姐原先的生龙活虎,” 风声寂寂,我轻靠在窗桅,缓缓瞌上眸子享受着这片刻宁静,半响才心平静气道:“傻丫头,人总是会变的,不提我,现在的你也不枉从前,原先你只有个我,现在还得装下一个龙在青,也不见你无忧无虑了,说起我,已做了娘亲不是,自然要收敛些……” 梅宝怔愣片刻,垂眸难掩其中的哀愁,悻然作色道:“如玉姐还想瞒过我吗,龙少爷现在与段小姐如此亲近,连我都看不过去,何谈如玉姐你呢,为什么要忍耐,段小姐实是……” “别说了……”我面色倏变,下一刻又平静下來,朝外望去,窗外假石山水,飞悬倒洒,溅起点点浪潮,瞧着这庄严的景色,心便安宁下來,与世无争般的淡然, 梅宝抿唇,黯然地凝着视我,干涩的眸中瞬间漾起了薄雾,已不想再回应这类话題,只得强作笑靥,牵强展颜道:“过去都过去了,说说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传闻,这有了孩子,哪里都去不得,当真无聊,你日日在外听人说话,可有什么奇特的异事传闻,说來听听,” 见我不想再提,梅宝微嘟起红唇,半响应了声,似是想了想才抬眸道:“听说皇帝不过这两日就要驾崩,即将不久于人世,众皇子公主都聚于朝外,对皇位虎视眈眈……想必又有场腥风血雨,自古都是如此,皇位尚未议定由哪位皇子继承,众大臣必然会暗中作梗,拥护自己的主子……这天下又将不太平了,” 众皇子聚于朝外,莫冉楼也会在吧……他会与小二有所纷争,会两败俱伤吗,我漠然无声,倚着窗檐看向远方,究竟会是谁做皇帝呢,/aut 第97章 心灰意冷 岚烟淡染,轻沾一缕薄烟,幻化出一道修长的白影,红唇微翕,长睫轻掩碧绿一点,带着淡淡诱惑道:“如玉……來……” “莫冉楼……”我唇间吐出这几字,脚下不由自主朝他奔去,欣喜非常:“凤,” 轻巧地风声,面前多出一抹纤细地红影,乖巧依在白影怀中,熟悉地面孔抚媚地笑靥,却对我冷然嘲道:“他恋地是我,你只是我随处拣來的弃童,有什么资格拥有我的身份得到他的爱,”如此尖锐地质问,我怔然僵在原地,凄声摇头否认,抬眸间,又是一愣,那面孔已换作段淳儿媚惑地眼脸,轻蔑地嘲笑:“他恋的是我,你只是替身而已……”官然在她身后漠然盯着我,如若无物, 心中阴冷,酸楚悲凉的心境瞬然笼罩心头,盘旋不去,脚下虚浮,节节败退了几步,手中一凉,双手被身前的某物钳制住,印入眼帘是小二阴冷残暴地眸子,嘴角噙着诡谲的邪恶:“你是我的了,” 我面孔陡然惨无人色,惶惶不安挣扎,唇间轻颤,浅声喃呢:“不是的,不是的,你放开我……” “你是我的了……”修长指尖如爪般扭曲而來攥住我的咽喉,骤然使力,嫣红的浪潮浸袭而來,似那串玉珠逐渐张开了巨口一寸一寸将我侵蚀,瞬然的痛侵入四肢百骇…… “如玉姐……醒醒,你做恶梦了,”梅宝焦虑的声音响在耳圈,我惶恐地睁开眼眸,睨视着她担忧的眼瞳,我僵硬的指尖故作安然的拭去睫下的湿意,安抚地轻笑开來, “咦,如玉姐眼角有粒小斑纹,鲜红若血,什么时候长出來的,”梅宝温润的指尖触着眼角一处,细细磨挲, 斑纹,蓦然思及腰间那蝶形斑纹,心臆间突然惶惶不安开开來,却故作轻松道:“沒什么,大概是只是身孕期间会长的斑纹……”鲜红若血,探指抚着眼角平滑细腻有肌肤,指下触及并沒有什么异样,无所谓了,我已这般丑陋了,再添斑纹也无二样,也沒人会看,也沒人在意…… 凄声寂寂,这日,我正坐在桌边无所事事,有一口沒一口螓首啜茶,淡淡苦涩侵溢入喉,刚囫圃吞咽下去,便听梅宝不地嗓音:“如玉姐,段小姐來瞧你了,” 我瞬然被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似要将心肺咳出,直呛的眼脸通红才罢休,整整了仪容,挂上一抹淡然的笑容,装模作样坐着,心中不免思量,她來看我,这到有趣了,不抽空与官然陪养感情,找我干什么,想我了还是來感谢我的退让,这可不是明智之举,随手束发将眼角斑纹掩去,对窗而坐,故作高深, “殷小姐,”段淳儿刚至门边便朝我唤了声,不冷不热,因未转身,也未瞧见她的表情,而我也不想见,她见我毫无回应,只道是我在赌气,讪笑着倚门而入,媚眼如丝再柔柔唤了声:“姐姐,姐姐一人独坐窗台,不冷清吗,” 我微微皱眉,冷清,是冷清了些,瞧我寂寞你就会将官然让给我,明知我的不耐还故作声色跑來装模作样,你个死妖精,为让出官然,知道我作了多大挣扎,还跑來挑衅,遂不冷不热应道:“嗯,” 她娇俏地笑,竟不怒也不恼,只安然步到我身边,妙目轻瞥凝视我道:“淳儿此次前來探望是想感谢姐姐所作决策,本该也是如此,不是吗,我与然哥哥本就有订亲,二人自该情归一处,而姐姐此时独剩下人,虽是寂寞,可不能怨我,”这话说的商量,语气却如命令般,我心中轻谬冷笑,却不动声色,我已作出退让,谅她年龄小,心智尚浅,或许只是说话随意,必无心机, “怎么会,你与官然天作之合,我又岂会怨你,到是我曾让你苦恼了,”目中倦意非常,也懒得回头看她,只满目游离地盯着窗外之景,借已平复自己混乱的心绪, “姐姐明白就好,淳儿也就安心了,昨日里我与然哥哥逛街,其中一对翠绿耳坠由为精致,可惜太为贵重,我本再无意于此,但然哥哥非要买给我,谅我怎样推却,他都不允,然哥哥对我当真好,”她状似不经意出口,纤指优雅地抚着胸前青丝,一脸娇艳羞意,粉嫩地面染着一抹酡红,异样的迷人, 胸中一哽,似乎某处开始刺痛,目中更为疲惫,随意攥着衣袖,咬了咬唇附合道:“恩,你俩自小相处,感情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拟,对你好也是自然……” 她更为得意,小嘴上扬,几乎笑出声來:“当然了,我俩几乎从未分离过,感情自然是深,只是那耳坠虽好,却比不上一物,”她若有所指瞥了我一眼,眸中淡淡试探之意, 我微微一愣,暗思量了片刻,窜上心防道:“什么,” “瞧,不是这个吗,”她轻巧地伸指自我腰间掏出一雪色物体,攥着那只晴天娃娃纯真的朝我笑:“这可是然哥哥养母亲手所作,然哥哥视作生命呢……” “然后呢,”我冷冷凝视着她,瞧着面前这张美丽的情妇脸,还真是小女孩,有何心机一瞧便出,是想要这晴天娃娃吗,何不言明,说了这么些费话,只想要这娃娃, “这本应送于然哥哥未來媳妇,只道是然哥哥曾误会于我,遂将此物赠于姐姐你,然哥哥本想亲自要回的,但碍于情面,便让我出面要回,不知姐姐意下如何,”我死死盯着窗外新叶,使力攥住衣袖,微微锦帛撕裂声,忿然地闭上眼眸,是官然想收回,他当真对我毫无情份了,连见我都不想见, “姐姐,”段淳儿轻扯着我的衣角,再试探地唤了声:“姐姐意下如何,” “……随你,”我轻谬说了声,指尖颤抖地去解那晴天娃娃,竟怎样也未解下,心中恸然地想落泪,勉力自持忍了,将酸楚哽在咽喉,倔强地咬唇遂连带着衣带一齐扯下递给她, “姐姐真是大量,”段淳儿眼眸一亮,欣喜地接过,任衣带飘滑落地,将娃娃凑在眼前瞧了又瞧,对我嫣然一笑,目光遂落至我的腹前,笑容突然敛了下去:“姐姐的孩儿有多少日子了,” 我目中一冷,凛冽瞥了她一眼,怎么,日子如果不大,便让我做了胎儿,我轻忽地笑着,目光重回窗外,莫测高深地不发一言,见她仍不死心地等待我的回应,便自齿间迸道:“段小姐只需安心待嫁,不用为此事烦恼,我已退出,又怎会再插足,这孩子你放心,待我寻到处所,便会速速离去,决不多打扰,” “姐姐怎么如此说话呢,淳儿决无此意,姐姐住多少时日都无防的,便是住一辈子淳儿也不介意的……”她急急辨解,却有愈描愈黑的意味,我轻缓打断她道:“我知道了,段小姐也來了片刻了,些回去罢,别让官然等急了,” “这便走了,只是以然哥哥现下身份,还望姐姐莫在称作官然,不然下人是非不分,胡言乱语……”我忿然作色盯着她的鞋面,拳头捏在一处,若是以前,我定会吼声“拷之”,然后一拳把她打飞,可我现在寄人篱下,也无靠山,只得作罢,故作镇定道:“段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以后便唤他作少爷,可好,” “再好不过了,”她满足地笑,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眸中深处隐约可见的鄙夷,我故作不知,隐忍了过去,瞧着她莲步款款,飞扬跋扈地离去, 段淳儿刚离去,梅宝便跨了进來,一脸不能置信地望着我,似乎不信所见,只愣愣地盯着我:“如玉姐,”我轻忽地笑,心中五味陈杂,梅宝却不能忍耐,不容置疑将我拉起:“如玉姐,我不信,不信他会这般待你,我俩且去问个明白……段小姐瞧着令人生恶,我已不能忍受了,我定要去与他说,沒有如玉姐,他也不会有今日,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尤若木头,任她拉着步入走廊,瞧着廊外日物是人非,讪笑道:“傻瓜,就算去了又如何,能寻求些什么,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段淳儿刚才说的,你都已经知道,又何必再去确认,他俩的事情也非空穴來风,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安然接受,这出來透气也好,我去街市寻个暂定的住处,总不能在这边常住,否则,那段淳儿一定不让我好过,”我轻轻甩手,不经意间抚去眼中蓄着的湿意,向外院步去, “如玉姐,”梅宝蓦然拉住我,眸中犹疑:“如玉姐当真要走,” “恩,”我不容置疑回了声,瞧着她眸中星星点点的纠缠的情绪,怅然若失地笑:“如果你想留下便留下吧,”如若我离去,她便也无理由留下,至此后,再难瞧见龙在青,我的决定岂不扼杀她的奢望,但我实是不想再瞧段淳儿的嘴脸,却也沒有留下的理由,官然已不是我的官然,我还死皮赖脸留下來干什么, “我自然是要随如玉姐……大概是缘份若此吧,我听如玉姐的,如玉姐现在身子不好,须有人照料,怎能少了我……”朱唇轻抿,掩出瞳中淡淡地留恋,她灿烂回了我一抹笑容:“如玉姐,我去取了票据來,到时也好兑换现银,” “嗯,”我虚浮着脚步,目送她离去,渭然叹了声朝门外走去,半生奔走,一无所有,得來全是空一场,那幸福果真如镜中月,水中花,只得远过观望,触及便碎了,再不能重圆,/aut 第98章 皇帝驾崩,乱局又将揭幕 天际渺渺传來几声孤寂的鸟鸣,我徒步刚要迈向门槛,却见门外台阶跨上一抹修长的蓝影,那眸中一黯,熠然地烧灼着我的脸眼,两人僵在原处,相互瞧着都未开口,许久,我抬眸浅笑,仔细看着他疲惫的眸子,镇静如若道:“官然,” 他且不答话,只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眸中掩示不住的凄凉及浓烈地伤,我酸涩地想笑,却笑花了双眼,他的情我懂,他的内疚我也懂,两小无猜啊,岂是我能压却的……有缘吗,是的,我们是有缘,但缘分太过浅显,禁不起半点风浪……抬眸眨去眼中湿意,瞬然已笑若嫣花,硬着头皮调侃道:“你不陪未來媳妇,怎一人跑了出去,瞧人家未婚夫妻恩爱非常,整日腻在一处,你也得学学呀,哪儿玩去了,也不让段小姐作陪,” 他眸中暗茫瞬间熄灭,失落地看着我,薄唇紧抿,一句话也未答,只瞧着我苍白若鬼地脸,难掩的心疼,伸手想触及我,终因心中压力淡然缩回,面上难看的笑容此刻也难在维持,匆匆低头与他擦肩而去, “如玉……”他动了动唇瓣,艰难地唤着我的名,良久僵硬的转身:“你去何处,” 我漠然低头,却沒回头,因目中凄凄,怕一转身触及他的眼神,蓄着的泪意会克制不住,只故作轻松清脆道:“留在此处也非长久之计,我天**动,整日待在一处,实是闷坏了,要出去寻些乐子,勿须管我了,你忙吧,” 官然深凝着我,唇角微敛,欲言又止,伸手将我扭转过去,面对着他,刚想说什么,便被一声轻亮地嗓音打断,明亮的身影如粉色的蝶子轻巧地飞入他怀中,占有性地攥着他胸衣的衣襟,满脸防预地睨视着我,下一刻抬眸对官然笑若嫣花,甜甜唤了声:“然哥哥,你回來了,” 官然僵硬着脸孔,一丝表情也无,我目不转睛盯着段淳儿朝我示威的水眸,自嘲一笑,恍惚间听到官然略微犹疑的嗓音:“如玉……那个娃娃呢,” “娃娃,”我自齿间迸出这两字,心中瞬间有些忿恨,你无脸跟我讨回,便让段淳儿出面,现下还问我娃娃哪里去了,莫非还得我凭空变出一只來不成,还是段淳儿暗中作埂,我凛冽地凝视着段淳儿略显慌乱地眼眸,眉头紧蹙,淡淡地疑惑射向她, 她妙目微转,眸中暗光轻闪,下一刻盯着我口是心非道:“然哥哥,你不知晓,殷小姐因记恨你离她而去,背地里将娃娃扔了,那处脏乱不堪,幸得被我发现,那娃娃才到我手中,我刚清洗过了,瞧还有淡香呢……”似怕我当场揭穿,她眸中闪过诡谲的光,暗示我最好遂她的意,幽光提醒我既与官然分开,何苦再拆散她们,便让我背回黑锅,也可让官然与我断的彻底, 这妖精,视我为无物,当着人的面说谎,脸不红,心不跳,我再不济也做出忍让,何苦再抹黑我,只是,我如若说出实话,定会又有场风雨,到时我如何全身而退,思量间,稍稍抬头去瞧官然的脸色,见他不能置信地瞥向我,眸光如利刃直刺入我的心房,我目中一凉,直觉想哭,却强忍了,随即淡然地笑,笑的飘忽,朗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与梅宝去街市逛逛,你俩随意,”遂拉着刚赶过來仍不明所以的梅宝向街市走去,官然默不作声,只如木偶般任段淳儿拉着与我相错而去, “如玉姐,刚怎么了,气氛很是僵窒,是否段小姐说了什么,我瞧龙少爷脸色极差,如玉姐却如无事人般,定是段小姐从中使诈……她当真是做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许久才露出笑容坦言道:“官然仍未完全抛下我,段淳儿自是明白官然的心意,她为维护自已所爱,所作这些也属正常,如若她不屑一顾随我去,那官然这会多半跟我腻在一处了,”话毕,陡觉自己当真大度,如是三界重选首脑,我非坐上如來位置不可, 梅宝疑惑不解地望着我,不敢置信道:“如玉姐所说当真,一丝也不埋怨,” 缓缓瞥了她一眼,淡然道:“当然会埋怨,又非无心无肺,我抛却所有随官然而來,误以为他只有我而已,料想不到他会有一段难以忘却的过往,而旧情未斩断,一切误会又被揭开,他理所当然要回段淳儿身边,我知道他心中有我,但对于段淳儿,他有过多的责任与愧疚……其实我本不必与他相诉,却还是不由自主说了,如若我自私一点,想必他此刻仍是我的官然……” “那如玉姐为何还要说呢,你不说,我不说,岂不相安无事,”梅宝疑惑不解地望着我, “傻瓜,如若以后拆穿了,官然定会自责,到时我该怎么办,早些说出也早些安心,此举好极,由他做出选择,我也勿须再庸人自扰,岂不一举两得……”我讪然笑着,瞥到她怀疑地目光,蓦然有些心虚,却勉力自持回头笑她:“莫想太多,先寻处安身之所,我可不想瞧段淳儿的嘴脸,” 梅宝欲言又目的凝视着我,半响才意会,点头道:“如玉姐既是不想说,梅宝就不提了,只是我买一住处,还是暂住,” 我闻言有些茫然地看着街市,面上罩着一层阴郁呢道:“买一住处,买在何处呢,龙马县自是不能,要是以后与他俩遇着了,岂不尴尬,段淳儿也会数落我的不是,最熟便是翠倾了,只是怕小二寻得我便捉我回去,说來,我连容身之所也无……” “如玉姐……”梅宝猝不及防攥住我的手臂,抬眸与我定定相视,眼眶已微微泛红,声音沙哑道:“如玉姐万不能如此心灰意冷,如玉姐心善,人见人爱,又岂会无容身之所……” 听她这般说,原本紧揪地心也瞬间释然了,遂展颜微笑:“我知道,小小女子半边天,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先寻得住处,再作打算,” 街市喧哗好不热闹,只稍比翠倾略微清冷些,人到也多,多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避免与人群相撞而伤了腹中胎儿,梅宝寻得一个茶摊,随意坐了,要了一杯茶及几个小菜,食不知味地瞥着陌生的人,陌生的脸,若有似无的低眸浅啜, “龙马虽不大,人到也多,大概是与皇陵相连,是祭祀皇族世代先祖的必经之路,所以这龙马到也算繁荣,”梅宝随意嚼着糕点,妙目四处溜转,见我心事重重便有意逗我说话,好解心头烦闷, “哦,”好奇心果真被挑起,我立即轻放下杯盏,目中冉冉光泽瞄向她:“当真吗?你怎如此清楚,那龙马离皇陵可远,何时会祭祀,”如若皇族祭祀,莫冉楼也会去吧,是否能让我浅湿瞧他一眼, 梅宝灿烂一笑,一脸我就知道你对此有兴趣的笑靥:“如玉姐忘了,前些日子皇帝便要驾崩,拖了好些日子了,也未曾听闻有事,大概时不继日便会逝世,到时如玉姐自能瞧见的,说來,我也未瞧过,定要大开眼界,看看皇族与所谓平姓追丧到底有何不同,” “还未死吗,”我端起桌上茶盏倾倒一杯,凑进嘴边轻抿一口,借以掩去满眼的失落,想我真是卑鄙,居然诅咒人死,当真是自私,云袖暗袋里安放着一支蝶簪,异样的灼意,心中自嘲一笑,真是怪异,明明是抛却他了,却不能舍却这支蝶簪……人,当真是矛盾的动物, “如玉姐希望皇帝死吗,”她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淡淡惊讶,似乎有些吃惊, “嘿嘿,沒有,怎么会呢,无怨无仇的,我怎会希望他死呢,”我眸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笑空瞬间有些僵硬,牵强陪笑,有些心虚, “收摊,收摊,”几声爽朗声自天而降,铛然敲打着铜罗,策马缓缓向前奔着,那马头戴着一缕白缨,马上骑卫硬朗的额间也缠着一束白绫,重击一声铜罗大道喊道:“先皇降崩,百姓同哀三日,在此之间,红白喜事暂停,众街市不允穿戴颜色鲜明衣物,三日间万不可食荤,违者牢狱十日……听明白了吗,”“铛”一声巨响,直响入心扉, 皇帝终于死了,我渭叹一声,心虚地瞥了一眼梅宝,幸得她未发现我幸灾乐祸的表情,否则又免不了猜疑说教,梅宝与我对视一眼,蓦然瞧着我身后,朱唇微翕,眸子半睁,惊慌失措伸手想拉我,我怪异瞥了她一眼,惶惑不解地扭头,肩际突然一挑,一缕红杏坎肩便被撕裂一道巨口,我怒意愤然,正准备回身质问谁这么沒素质,竟敢当众撕人衣服,一条软鞭便凑到眼前,伴着一声巨吼:“尤其是这种明丽的色泽,此刻立即给我除去,不要命了吗,” 那骑卫凑近一张硬朗的脸,见我愤愤不平地眸子开始喷火,眯起双眸:“怎么,未听明白吗,这身坎肩立即毁去,怎么,如此瞧我,不服气吗,” 我视色更为恼怒,喉间顿时干涩,齿间咬紧,恨地牙痒痒,这坎肩我首次穿便被他毁了,让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在段淳儿那处受的窝囊气还未解,这会还得瞧人脸色,被这莫名其妙的猪头欺负,有无天理了,我忿然作色,中指倒竖鄙夷道:“你才刚说,我便当众脱了吗,我可是小姐,还知些礼节,不如大爷你豪放,说脱便脱,皇帝驾崩,何人不为之动容,要你來提醒,你言必未让百姓准备,便毁人衣裳,你是何意,赔是不赔,”小样,本姑娘正烦闷,你到來惹事生非,/aut 第99章 纠纷 “大胆刁民,”他面色阴沉,蓦然攥住我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竟敢蓄意挑衅,存心违抗吗,好大的胆子,”他眉目勾挑,似是不能置信柔弱如我竟敢反驳他,四周百姓更是避我不及,怕被我连累了, 我不耐的撇唇凛然凝视着他,连分辨的欲望也无,陡觉在此与他浪费时辰纯属无聊,目中随处溜转,瞧也不瞧他道:“岂敢,只觉得此事如此重大,也未贴告示,才听你吼了那么几声,尚有部分百姓未听得,民女眼笨手挫,哪里得空褪下衣衫,再说也与理不合,只道是民女愚笨,反应不及,官爷又何必与民女计较,有损你威武形象,”这一开口,舌头都有些打结,好歹,我那件坎肩算毁了,还得瞧这个猪头脸色行事,真是毫无道理可言,我要做了皇帝,这些势利小人首当其次要予以解决, “官爷莫要气恼,我家小姐实是反应不及,这不,官爷辛苦了,这些给官爷买些酒吃,”梅宝见气氛僵窒忙出來打圆场,自腰间掏了几锭银子,诚惶诚恐递了上去,那骑卫眼中一亮,接了过去在手中掂量着,尚觉份量很足,便大度瞥了我一眼,“铛”一声巨响,铜罗声贯彻在耳边,我紧蹙着眉不耐看着他肆意张扬而去, “梅宝为何蓄意讨好他,实是小人,说我挑衅,实是他瞧我不顺眼,谁人不寻偏來找我是非,这下好了,这衣衫算毁了,混蛋小人,他日我能出人头地,定将你折腾死,”我愤然咒骂着,心疼的看着蜷缩在地的杏红坎肩, “如玉姐,莫气恼了,这些官兵,在营中窝囊气受尽,在外自然要寻解气之处,只是不巧寻了如玉姐,莫要与他计较,”梅官微皱着眉头,神色忧虑的安抚我, 我默然,瞧着四周百姓迅速地收拾摊子,挂外的明丽衣物也飞的收去,不一会,全作鸟兽散,空留若大的街巷,只是不明所以孤零零地小鸟哀声嘶鸣,眉峰一转,我正色整了整衣衫道:“先回龙府,这三日寻事挑衅之人必定多,你我两个女子孤身在外总说不过去,在那外也算有所庇护,待一切安定再寻不迟,” 梅宝妙目幽光尽暗,顿时喜极上前攥住我的手臂道:“我正有此意,如玉姐便说了,只是回去怕会再瞧见段小姐,她不來寻事到好,如玉姐此刻身怀有孕,身子骨也虚,大夫说不能受刺激的,怕到时……”她瞥视我一眼,不安的垂眸, “傻丫头,大夫也未说我必死,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只是段淳儿在其中渗合,实让官然离我越來越远,他要我好好爱护那个晴天娃娃,段淳儿却说我扔在脏乱之地,毫不怜惜,瞧他黯然神伤,似是信了,他当真以为这情字,一刀便能两断,还是他年岁尚小,并未懂得人情事故,男人都不懂得欲语还修的意义吗, “话虽如此,大夫每每说如玉姐腹中胎儿,便是眉目紧锁,毫无头绪的,数月了,也未见如玉姐腹中有何起色……”梅宝小心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试探, “……呃,是太过削瘦,披件衣掌便难瞧出,但可觉腹中胎动,这小家伙很活泼,捣蛋的很呢,呵呵,”我硬着头皮牵强笑道,这日子却实久了,腹中除微凸外,偶觉腹中有淡淡动静,却未有任何迹像,除却味口不大好,似乎也未有孕吐迹像……我头皮了乍,下一刻自嘲地摇头,怀孕便是怀孕,我被数名大夫诊断过,都被判定有孕,怎会再生疑端,真是思虑过多,自寻烦恼, 梅宝微微点头,似是明白了几分,两个默默走着,各自寂寂无声,揣怀心事,半响她忍耐不住又问:“如玉姐……这孩子……是谁的,如玉姐知道吗,……”说完,她小心翼翼锁住我的眼脸,怕我气恼, 我微微愣然,半响,不置可否地笑,坦言道:“我不知道,” “……其实,如玉姐是二爷的人,两人关系非浅,但二爷來时不多,梅宝也不能确定,再者如玉姐接待过的人都是达官显贵,但如玉姐向來洁身自好,并未有多大举动……只是那些日子确与展公子相处甚密,展公子也在如玉姐房中留宿过夜……”梅宝秀眉微蹙,神色复杂地此着我,欲言又止, 我微觉诧异,随即敛了敛神色,镇定自若道:“你继续说,” “如玉姐并未想过,孩子是否为展公子的,”梅宝坦言问道,言毕,又细瞧我的脸色,见我未动怒,这才稍稍安了心, “展子炎的,”心内立即漾起了涟漪,依稀记得,那是个儒雅地男人,却有着邪气地笑容,似乎我将他推下楼去,他便消失无踪了,殷如玉腹中胎儿会是他的,那小二为何不揭穿,还是殷如玉与他们二人玩3p,二者精子结合,孩子遗传各占百分半,寒意瞬间自脚心窜入,直侵入四肢百骸,从脑袋七孔直冒出烟來:“梅宝很奇怪我竟不知孩子是谁的吧,” “是的,梅宝确实不明白,”她专注看着我,眸中难解的疑惑, “说了你未必会明白,”我唇边笑容敛了敛,面色有些僵,伸手触及那伤痕使力揉了揉,使苍的面色染了一层不自然的酡红,微瞄她不解的神色,我渭叹道:“梅宝当真想知道,” “如玉姐不说,梅宝又岂会知晓,如是如玉姐不愿说,梅宝也就不想知道了,”她微微一笑,讨好的攀着我的手臂,乖巧地偎依在我左右,唇角堆积着推心置腹地笑容,直暖人心, 心中一恸,情不自禁抚了抚她娇俏的脸,得体掩藏起眸中淡淡地讽刺道:“我也叫殷如玉,却不是梅宝口中的如玉姐,我是自异世纪而來的现代人,因为在那处送了性命,便到此处來享福,莫名其妙占有了这具身体,做了梅宝口中的如玉姐……”我微侧过脸,口中喃喃:“你……懂了吗,” 梅宝微微一愣,双眸巨睁,似都忘了眨眼,好半响才道:“如玉姐在说些什么……梅宝尚未听的明白,如玉姐怎么不是如玉姐了……何为异世纪,那是什么,” 我犹带微笑,拍拍她的脑袋,假装戏调道:“就知你不信,实是哄你的呢,自知梅宝聪明,铁定不信,这下好了,不能糊弄你了,” “如玉姐好坏,就会编故事吓人,”梅宝娇笑,不依不挠轻捶我一记才罢休, 我淡淡回笑,目中有些凄凉,那也只是一闪而过,我本已丧失了性命,便是被耶路撒冷送去投了狗胎,我也该庆幸自得,算是苟延残喘的活物,便何况是这样鲜明的人物,只是殷如玉命运太过坎坷,这人生如戏,我陶醉在戏中不能自拔,别人却当猴戏在瞧亦将我当猴耍,何时我才能不为人所操纵,活在自己的轨道里,时光自指法流逝,又在某个何时才能找到属于我的幸福,所认识的男人中谁又给的了我想要的,莫冉楼,他眼中只有他心中那个如玉,官然,他抛却不了过往,还有两个可能是我腹中孩子父亲的男人……可终究都不可能,前方当真迷茫,我幽幽感慨了几声,摇了遥头, “如玉姐,瞧龙府门外停了好些马,定是那些骑卫通知老爷了,些许待会就会贴出皇帝驾崩的公示,”梅宝轻扯我的衣袖,妙目勾挑瞧着前方,直催我瞧, 我遂随她的目光向前望去,果不其妙,龙府外停了好些匹高头大马,雄健威风伫立着,红缨色的丝穗垂在宽阔的前额,更添凛然,那群黑色骏马其中鹤立鸡群地伫立着一雪色宝马,两眼仿若有光,似有灵性般向我瞥來一眼,我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怯意,只是一匹马而已,我却如此畏惧,真是莫名其妙, 思及此,我攥了攥梅宝柔软的手朝龙府步去,龙府巨木红门紧闭着,这到有些奇怪,这大门白日里从未见关过,此刻为何关上了,莫不是段淳儿从中使诈,不想见我回來,哼,小妖精,我虽退让,还未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遂垂眸敛目,重击一声红木门沒好气道:“喂,开门,” “如玉姐,我來,”梅宝见我喊地吃力,上前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到一边站着,纤指轻拈,轻缓轻重地敲着门,婉声道:“管家在吗,我是梅宝,随如玉姐回來了,请开门让我们进去……”梅宝便这般温柔地重复着,但未有开门的迹象, 我斜视着她,见她无奈且苦恼地耸拉着脑袋,本就不平静的眼波,更是怒发冲冠,不耐地勾起唇角,粗声粗气道:“怎么回事,当真不让我们回府了吗,还说便是我住一辈了也无妨,这到好,刚出來片刻,便关门不让进了……其他人也随她去吗,”话间,眸中痛楚一闪而过,官然知晓吗,我只说了那么一句,他便心平气合接受了段淳儿,现在连段淳儿这般待我,他也装作不知,莫非他眼中的残留地情意都是假的,瞧我时灼热的恋意也是假的, “如玉姐……”梅宝眼神有些茫然,只无力的看着我,似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他定是不知晓,他怎能安心我独自在外呢,”官然瞧我的眼神曾那般疼惜,怎可能说断就断呢,莫不是只为那个晴天娃娃,本大度的让出他,但此情此景仍教我不能接受,脑中一瞬空白,斜倚着木门跌坐在地,神思恍惚地敲门:“开门……让我进去,官然,莫非你是与我玩闹吗,还是当真由段淳儿胡作非为,”/aut 第100章 躲不去的劫 “如玉姐,莫要如此……”梅宝心伤地來扶我,见我悲凄难忍,目中也是一凉,似也想到了痛处,梨花带雨伏在我肩上,边哭边安慰我,我略微扭头,莫测高深凝视着她凄楚地脸,此刻我的脸也如此懦弱吧……虚无的眸子逐渐清晰,犀利如鹰,轻拍了拍她的脸道:“梅宝,竟是被人赶了出來,便不叨扰人家了,只是我那些残留地东西定要全部带走……一丝一毫也不能留下,我当真该走的毫无留恋才对,已作出退让,就该思量过才对,真是可笑……” 为她拭了泪,便起身胡乱地敲门:“开门……我敲报烦躁,你听得耐烦吗,交我所有东西收拾了來,我便自己离去,莫非还想私吞我的东西不成,些开门……”眸中泪的炽热已逐渐被寒冷消融,敲了半响,口中已不自禁咒骂开來:“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妈妈要进來……你祖先要进來,听到沒,” 梅宝哭笑不得的凝视着我,半响拭净泪痕随我敲击着木门,深一声,浅一声,终于,门内人耐不住烦躁,“吱呀”一声,红木门缓缓开合,透出一丝阴暗的光线,我向旁边退了退,怕门内一骨脑扔出來一堆垃圾将我砸成猪头, 刚站定,目中溜转,瞥了一眼梅宝,见她随着木门的大开,妙目越睁越大,原本柔和的眼神,一丝一丝被恐惧吞噬,指尖点点颤抖的痕迹,颤噤地捂着微翕的唇,來不及等她将喉中哽着的尖叫吼出,我便僵在原地,一瞬面色惨白地地望进对面阴冷残暴地眸中, 那隐藏着寒冷与嗜血的眸子,如魔鬼般邪恶中渗着的嘲讽一寸一寸将我冻结,一瞬间心中涌进了千万种情绪,莫名的情愫,更多的骇异及惶恐,我颤抖的摸索到梅宝冰冷地指尖,使力捏了她一下,下一刻如雷击般弹跳而起向远处冲去,妈妈咪呀……小二, “倪仲,抓住她,”他似是连眉头也未挑一下,便沉着下令,耳内还回荡着他清冷地嗓音,便有一道黑影咻一声现形在我身前,映入我眼帘是那张让我毕生难忘的僵尸脸,难抑住内心极度的恐惧,我尖叫一声,如无头苍蝇般拉着梅宝朝另一方向冲去,指下突然一紧,我怆然回头,梅宝身子已尽落于倪仲掌控,只有那双小手仍与我恋恋不舍地纠缠, “如玉姐……”梅宝带着哭腔, “梅宝……”我进退两难立在原地,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腰间蓦然一紧,目中一眩,眼前的人一阵模糊,鼻中弃沛着浓厚地清爽之意,脚下轻巧地点地,整个人已随一抹黑影迅速向远处消失无踪,耳边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整个人如身置薄雾轻云之间飘渺,禁不住搂紧那温暖地身躯,心中百感交集沙哑唤了声:“官然……” 那搂我的手掌微僵,却不容置疑带我远离了那是非之地,在一处小树林之间缓缓停伫,眸中复杂的情绪纠结,半响才放开我道:“树林间有一小木屋,你先暂避于此,待风头过去,我便來寻你,” “官然,”我冷静唤了他一声,又挫败地低头,半响压却眼中情绪,坦然问道:“官然,小二怎会在你府中,皇帝刚驾崩,身为皇子不是该守孝吗,”不能忍受隔雾般看不清他,遂揭了他面上的蒙布,盯着他清澈地双眼,使力攥住他道:“他怎么在你府上,” “如玉,”见我挣扎,他猝不及防攥住我的手臂,将我压在树杆上,以身子制止我不安的躁动:“乖,听话,这些我以后再告之你,他的出现对你极为不利,我只求保全你一人便足矣,不论你原先与他有何关联,都已是过去,乖乖待在此处,我会随时來看你,”他眼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坚持,凛冽地锁住我的眼脸,一瞬未瞬, 我强压住心中的迥异与莫名,目不转睛盯着他道:“你有事瞒我,” “沒有,”他蓦然放开我,退了半步,似乎有些被揭穿后的不知所措,发丝自耳间散了些许,细碎地随着他的动作飘扬着,发现他神色有异,心臆间更确定了自己所想,上前一步握住他道:“有,都写在脸上了,怎么沒有,你是不信我,还是想保护我,有事为何我对我说,你忍耐地痛苦,我也心烦意乱,何不坦白开來,何必去胡思乱想,” 他注视我半响,微侧过头,垂下眼脸问道:“你当真想知道,” “是,”我不容置疑道, 他怔愣着盯着我,眸中阴暗:“家仇未报,他竟寻來求玉珠,不是我事先准备,你定也会落入他手,此举,定要分出胜负,我不能允他带走你,也不能放下家仇……前些日子我与龙父密筹此事,冷落你也是为彼此距离远些,那样,伤及你也会少些……本想直接将你送离此处,奈何……”他眸中纠缠的恋意,沉痛不堪地凝视着我,唇角微翕幽幽轻叹:“奈何……我一日也不能舍却你,龙父关照事不宜迟,要保全你必须送你离去……每日见你,我竟未能开口……尚且你与我说了淳儿之事,我才找着理由撇下你不顾……” 那他与段淳儿好只是做戏与我看,他心中还是只有我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笑意,喜悦如潮涌而來,原來,我并不是一个人,目光流转间,我仍活在他眼中,我淡笑着拥了上去,将脸凑在他脸膛之上磨蹭,娇软唤道:“官然……官然……官然……” 他随声应着,情动地将我紧钳制在怀中,轻缓磨娑着我的脸郏,心臆间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现在的我,不管对面站的是谁,只要心中有我,我都会为他义无反顾,目中一溜转,蓦然思及些什么,随即疑惑地抬眸问道:“那日你与莫冉楼回龙马县取玉珠,难不成未取到,可莫冉楼说是得到了,我原以为被小二抢了去,遂将他关于牢中,怎得现下小二又为玉珠而來,” 他沉目思索,瞥了我一眼,似未料到我知晓甚多,半响才道:“那日虽是得到玉珠,却只带走赝品,真正的玉珠仍留在龙父宝塔之中,此举实属掩人耳目,” “原來如此,那小二又如何知道事实,莫不是有人走露了风声,莫冉楼与我相处时也未说,如此严谨,怎会透露了出去,那是后话,先不提,那他此次前來便是为寻玉珠而來,为何得玉珠,以梅宝所说,朝堂之上拥护他的大臣不为少数,莫非他当真以为玉珠许愿之事为真,想借此轻而易举得到皇位,”梦中,小二与红衣如玉纠结的感情实为不伦,他刻意的纠缠,新婚之夜对之肆意的**及嘲讽并非出去爱意,无非是想与莫冉楼针锋相对,那种变态心理或许只有小二这种人才会有, 他见我提莫冉楼,神色稍变了变,凝眸顾我,欲言又止,许久才自齿间迸到道:“皇族野心并非我能诠释,只是不能以我至亲血肉做铺垫……” 我的心蓦地一震,心中凛然,抬眸敛容道:“你当真非报此仇不可,便是两败俱伤,或是……当真非报此仇不可,”我顿了顿,以然出不了声,只无言望着他,眸中难以言欲的担忧尽入他中, 官然剑眉微扬,俊目危险地半眯,思绪迅速流转着,却一字也未说,我凝眸顾他,也勿须他说些什么,心中已明白了几分,指尖握紧,直刺入掌中道:“梅宝被倪仲捉了去,小二定会对她施以酷刑逼问我的去处,你些回去,若你不见,小二必会起疑心的,” 他默然,随之点头,手掌在我郏上轻缓地抚过,掩去眼角至深地情愫:“要照顾自己,不得出去以身试险,”如我是小孩子般叮嘱着,下一瞬,身形迅速消失,空留衣角翻飞与空气中残留地的清爽味道, “傻瓜,你年龄尚小,便承受过多,我怎能坐以待毙让你涉险……”在林中果然发现一小木屋,麻雀虽小,五脏具全,有些换洗的衣裳,锅碗漂盆一应俱全,胸中瞬然大恸,一声呻吟哽在喉中,想哭出声來,却只是黯然坐在床沿,神思恍惚, 我有何能力帮他,官然虽会功夫,但对手却是小二,无疑不是以卵击石,无非是送死,……到时我该如何面对,那是何种绝望,唯一的信任与依靠……万千思绪纷至沓而來,原來,我竟是这般渺小,当在乎的人所限困境,我却只能受他庇护呆滞的等待……谁说女子能顶半边天,那我现在该如何做,是等待还是挣扎, 紧咬着唇,只直痛极才松开,莫然回神,衣袖早已被攥的褶皱不堪……当真还如以前般,只身投入小二怀中,挣挣扎扎的岁月原來还是躲不过这劫数,仓皇地趴俯在床沿,蓄了许久地泪炽热地烤灼着眼眶,终忍不住滑落,心中实是不想再与小二有所交集,他阴冷的脸,他霸道的专横,甚至他周身冷淡孤傲地梅香都那般的虚无,那般的令人厌恶……到底何时才能摆脱他,/aut 第101章 镶刻你的容颜 虽是心急如焚,却只能呆滞地目视前方,究竟在等些什么,我亦无法言明。缓缓直起身,伸手触及窗檐,神思恍惚地盯着出林的小路,直到林间隐约出现一抹素色的身影,乌发松绂在脑后,前鬓发丝扬扬扫扫飘逸左右,红唇紧抿,淡薄如烟,那迥然相近的气质,都是那般淡然,只是这种气质体现在莫冉楼身上却是莫测高深的,而官然却清澈透彻,我目中熠熠光泽,下一刻欣喜地朝那身影奔去:“官然!” 见我朝他奔去,官然抿着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温和地注视着我。 “官然,你怎得空过来,梅宝之事如何了,你可否下手了,成功与否?”我迫不及待问出心中所担忧,这些忧虑亦折磨的我快崩溃了,此时迫不及待想求证。 他欲言又止,只温柔地凝眸顾我,修长的手掌抚上我细致的脸郏,不舍般抚触,似是要将这容颜镶刻在脑海,眸中缓缓聚集了一层薄雾,异样的眸光在我脸上扫视,见状,我挑眉不安地睨视他,神色端疑道:“官然,怎么了,为何这般瞧我,莫非梅宝出事了不成,小二难道将她……”我涩然牵起嘴角,言语哽在喉中,再迸不出一字,只殷切地锁住他的眼脸。 他将我的身子扮直,定定注视我道:“梅宝无事,勿须思虑过多。” “……那你是来看我的?”紧揪地心在听到梅宝无事之后便欣然松懈,缓缓舒去喉中哽着的担忧,随即换上一抹灿烂的笑靥。 “嗯,来此镇数日,我似乎从未带你逛过,现在我带你逛逛去。”他一手攥着我,朝林外步去。 “逛逛?”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来此少说也有半月,官然当真未带我出去逛过,如若换了从前,我定会欣喜非常,但此情此景不合时宜,小二尚在龙马县,这世界说大不大,听闻一句冤家路窄,要与小二撞见,到时该如何脱身,况且,此刻梅宝被束缚,我怎可能安心玩乐,遂不确定道:“当真要去逛街吗?” “嗯。”他简短地回了声,并未回头,只拉着我往街市拖:“放心,今日市集,皇帝虽驾崩,但民心不减,集市仍是自得其乐,便是撞见也可安然逃脱,……只剩今日,尚要留下些什么不是……” 闻言,我更是摸不着头绪,只剩今日?那是何意,思量间,人已站在龙马县街市,街市清一色黑白两色,连原先颜色鲜明的蔬菜水果都无,不过,人到也多,街市两旁各家小店都开了门,街头小吃也未有散去的迹象,看来,皇帝驾崩,百姓也未必心伤,也对,并非至亲,并非朋友,何来心伤,只是莫冉楼丧父,不知他是否悲痛到难以自持。麒 虽是三日禁销,人确很多,似是这集会千年才举办一次,人群如上战场般千军万马,万头攒动,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处全是一颗颗人头,听着耳边的吆喝叫卖声,刚刚还一脸愁苦、萎靡不振的我见此情此景,精神立即振奋开来,官然小心将我护在怀中,避免人群相撞伤了我,人挤人的街市,不一会便香汗淋漓,四周傀儡杂耍,讲书和鼓板小唱,喧闹的气氛二冲入云霄。 在书画摊前停了片刻,眼神溜转,蓦然瞧见偌大的横匾上首饰二字,眼中一亮,拉着淡然地他便往内走去:“官然,我们进去瞧瞧,我从未逛过古代的饰品店,进去看看都卖了些什么!” 首饰当真多,各种形状的饰物,以玉银居多,翠绿的翡翠耳坠悬在手间,轻巧地碰撞,发出“叮叮”地互撞声,我低沉着嗓音道:“官然是否买过相似的耳坠送于段淳儿?”虽极力自持,但语间不免还能嗅出浓浓地醋意。(我的男人居然送别人礼物……吃里扒外的东西,拍死!) “嗯。”他自我手间取下那耳坠,淡然地递给店老板,似是没注意到我的神色,自顾自俯首细瞧别的饰物。 竟对我如此冷漠,我嘟起唇,赌气的望着他,半响轻哼一声,也低头去看,送就送了,才不希罕那难看的耳坠,映入眼帘地是一串圆润的黑色耳坠,以银制成的外层,刻着精致地曼佗罗花纹,下以一黑珍珠串坠,分外惹眼,当真漂亮:“老板,这个给我瞧瞧。” “老板,这个……”他与我对视一眼,同指着那黑色耳坠,异样的笑开来。 老板会意的轻笑,自货柜中即出那珍珠耳坠:“夫人真有眼光,此黑珍珠自深海千年老蚌中取出,实为上品,夫人肌肤白皙,细腻,此黑珍珠更能称得夫人天生丽质。”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那一声夫人到深得我心,我淡笑一声,以前额发丝掩了右脸伤痕,将耳坠比在耳下,目中熠然光泽道:“好看吗?” 官然愣然瞧着我,红唇漾着湿润地光泽,随即衔起一丝淡淡地笑,伸手将那掩伤地发丝拂到我耳后,眼神柔和,一瞬未瞬地盯着我:“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那目中熠熠浓厚的情意,我心中一动,面色随即染了一层酡红,娇羞地垂下脸去:“讨厌,就会敷衍。” “相公与夫人感情当真浓厚,真让人羡慕,不如买了此对耳坠,当作情物。”老板见我俩你侬我侬,乘机开口。 不管店老板所说真伪,黑珍珠本就不易,必定价格不菲,我可不是败家子,这首饰最多瞧瞧而已,我正待摇头,官然已抢先拦住,释然地笑容,朝老板淡淡道:“替我包起来。” “不要!”我立即紧张兮兮地拉过他咬耳朵道:“太过浪费了,只是一对耳坠而已,你的心意我领了,此时得省着些,不要了,别太过宠我了,不然我会示宠而娇的!” 他温柔地将我揽入怀中,轻缓道:“你自是该让我宠的,如你所说,只是一对耳坠而已,莫太在意了,我从买些什么什么你,这次,你乖乖听话。” 闻言,心中一刹温暖透底,那暖流在心中肆意窜动,牵引着那情愫涌入心脏牵扯地痛楚,半响涩然道:“如果,我也送你些什么不是,官然,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 “好。”他立即接口道,到是让我愣然,本以为他会推脱一阵的,不想竟信口便答应,到省却不少嘴头功夫,随即转身挑了件入眼的玉笛,长长的红穗轻摆,瞧着清雅非常,亦非常匹配官然的气质,遂扭头道:“官然,此玉笛送你,与你相同的淡薄高洁……” 官然垂下长睫,定视我手中的玉笛,轻吸一口气接过,并未说一句。 “莫太感动了,官然小亲亲。”我调侃道,轻勾了他纤巧地下巴,红唇凑了上去,他俊脸随即不安地瞧了我一眼,却并不未躲开。 “咳咳……”身后传来店老板尴尬地咳嗽声,我并未在意,只眼波流转,以指尖那性感的红唇上摸索,想到此后这张美丽的唇将为我所有,脑中色性泛滥,真想流口水,官然尴尬地攥住我的手腕,俊脸更为红润,遂拉了我迅速朝店外奔去。 我一路注视着他修长地身影轻忽地笑,官然淡薄地性子,与莫冉楼重叠地影子……天际无边的蔚蓝,那般好,不愿去想小二,不愿去想所有的人与责任,只想牵着这双手,与那份熟悉地感动天长地久。 “卖花喽,好看的花喽!”几个花童在人群中穿梭,手中花篮淡白的雏菊。现下竟会有菊花,我眼中大放异彩,随即攥住他的手停住,兴奋道:“官然,我要买花!”他回头瞧了我一眼,俊脸染上的酡红逐渐散去,遂随着我在花童前停下。 “夫人,买枝花吧,可香了!”花童小巧地脸灿烂地笑着,淡淡地祈求。 我随意挑了几枝,眼波流转,斜斜瞥了官然一眼,发现他正紧盯着我,随即兰花指轻翘,捏起嗓子道:“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官然定定锁住我的眼脸,半响神色凄然地抚向我的脸,似有别离意味,唇角轻忽笑道:“人比花美。” “又胡说了。”我假装有气嘟囔着,心里却甜滋滋的,难得我变得这般丑陋,他还会说我美,心臆之间不经更是柔性万千,遂依着他的身子,小鸟依人道:“官然,我累了,我们寻处地方歇歇脚。”他淡笑,轻捏一下我的脸郏,体贴的点头。 “好热闹啊,官然!”在小茶馆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了,探下头去,仍是人头挤人头,我感慨一声,将热茶一饮而尽,再次倾倒了一杯。 “你开心吗?”官然一双精澈地黑眸直勾勾地盯住我,似在期待些什么。 “嗯!”我不容置疑地点头,除却梅宝被小二捉去,一切都很美好,只是今日的官在当真有些诡谲,似在制造些什么,要留下些什么。 “这是……娃娃,不要再次轻易赠于别人,这是属于你的。”修长的指尖上悬着一缕红绳,正吊挂着那雪色的晴天娃娃,瞧着他殷切炽热地眸子,我心中一哽,直觉点头,凝眸与他对望,隔雾观景般看不透他,但那**裸地情意却表露无疑。从未有人这般看我,透过这具身体看向灵魂深处,只有眼前的他目光全然落在我身上,照射在那孤寂的灵魂身上。 “官然……答应我……”我反手握住他略凉地掌:“永远不要让自己涉险,因为你不在是一个人了呀,还有我,是不是,至少要为我保全自己……”虽不明所以,但隐约可以感觉他想与我留下些回忆,这种感觉让我惶惑不安地想抛却,却真真实实印在眼里,触及他眼中浓浓地依恋,一瞬突然明白开来,他定是要出手了,这一次,是个难过的劫数,不得不面对的劫数……官然,会安然无恙吗? 第102章 涉险夺玉珠 眼中一冷,游离地神思蓦然飘回,我斩钉截铁回望着他,不容置疑道:“要保全自己,官然,你要答应我,否则……我是想说,可不可以放弃,冤冤相报何时了……你……” “放心吧。”他突然淡薄地轻笑,打断我安抚着:“不会有事的。”也不待我开口,微微扭头瞧了瞧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阴恻恻瞧了他一眼,知道多说也是惘然,便言不由衷应了声,随即起身道:“此处离树林也不甚远,我自己回会便可,人此刻也还多,小二那种人也无凑热闹的嗜好,段然不会被发现的,我可再买些日常所需物品,你可自行回去。” “还差些什么?我随你去,人多,莫被撞着了。” “不用了,你能抽空出来陪我,我已很开心了,你尚有事,不要因我而耽搁了……”我目中一溜转,拖脱道:“那些物品,也不太方便,此处离树林已不远矣,我会好生照看自己,安心吧,休要将我视作小孩,我可是年长你一岁呢,官然小亲亲。” 他目中迥迥望着我,微一思量,尚觉有理,便轻巧点头:“你小心些,莫被人撞着了,需谨慎些,知道吗?”我立即点头如捣蒜,满脸推心置腹的温柔。他轻拍我端放在桌沿的手,手掌依恋地滑过我的脸,唇角牵起一抹温和地笑容……直到脸郏残留的温度逐渐消融,我才记得回头看他一眼,窗外那清瘦地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满目淋琅地人头攒动,一张张陌生的脸,心中突然有些犯冷,呆坐了片刻,睨看了那些皱菊几眼,起身朝外走去,遗留了淡香一桌,也遗留了所有安然。 在街市与一小乞儿换了衣服,见我衣着光鲜却要穿他那身衣物,虽是疑惑非常,但为了那一锭银子的诱惑,那小乞儿二话不说,成交,所幸,那身衣服虽是又破又脏,却并示异味,整了整衣衫,以土在脸上抹了抹,就着路边水槽细瞧着这张脸,原本美丽地脸虽被那伤痕破坏,但肌肤仍是剔透白皙地,如此晶莹地肌肤该为多少女孩所羡慕,却要为生活抹黑,一层一层,直到那脸上脏黑地面目全非,再散乱了一头乌发,忍着心疼胡乱揉了揉,直到像鸟窝才罢休。 顶着那鸟巢安之泰然朝龙府走去,一路虽有人观望,却只将我当乞儿般,偶尔还会有几个小孩挤着我钻过去,仍几个铜板再扮个鬼脸使我哭笑不得,看来我蛮有作乞丐的天赋,到了龙府门边,手中已攥了好些铜板,想来可笑,随手将铜板扔给静坐墙端的几个乞儿,也不顾那些惊讶地目光,顺着龙府围墙朝内走去。没有广告的 恩,得找个缺点进去探探风,思量间,人已围着龙府围墙转了几个圈,转了片刻,仍未找出高处可让我翻墙进去,刚气馁便听墙内有人说话,隐约可听见是厨房大娘地声音,虽与她不甚熟识,但她到是认得我的,寻得靠厨房小窗,使力敲了敲,耳边传来厨房内帮佣咒骂声:“谁呀?” “是我,快些开小门让我进去。”我再次敲了敲,迫不及待道。 “谁呀,莫非是段小姐?”小窗开了一条缝,凑出一张风韵尤存地脸,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下一刻目瞪口呆不能置信道:“你是……” “没错,我就是段如玉,快些开门让我进去。”眼中精光四射,四外溜转,见无可疑之人这才欺负道。 “哦,是。”大娘怔了片刻这才回神,立即转身开了厨房小木门,半是惊疑,半是怪异道:“段小姐怎成了这翻模样,才出去一日……是否被人欺负了,瞧着竟未认出……” “大娘,莫问太多,我只问你几句,你万不可哄我,需认真回答才是。”我已无心解释过多,脑海印着官然离去的绝决,心中无可抑制的酸楚,他自知此行危险,却不愿为我而放弃,见大娘点头,遂接她去了无人之处,掩去眸中急切问道:“龙府来了位红衣的男人,可走了?” “红衣男人?”大娘愣了愣了,思索半响才道:“是的,昨儿个来的,还未走,此时老爷陪同他去了后院宝塔,说是要送予他宝物,据说那宝物价值连城呢,瞧着那人气度不凡,与生俱来的霸气,定是位人物!” “与后院宝塔取宝了?”我愣了愣,阴冷地目光精锐地扫视着微露出塔尖的建筑物,脑中思绪万千,又问道:“官然……龙少爷可回府了?” “晨间便出去了,这会还未回来呢……只是段小姐这身打份,实是……让人匪夷所思,不如我替段小姐寻几身衣物来换上?”大娘殷切地讨好着,满脸推心置腹地温顺。 “不必了。”我直觉拒绝,见四处仍无人,便稍稍安了心:“梅宝可是被那红人男人捉了?此时关在何处,是否有性命之忧?” “昨日还瞧见的……似是与那男子熟识,紧随着呢,怎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在龙府,不会有事的,还是寻些衣物换上吧,莫叫人看见了,当真……不过眼。”她仍想替我寻些衣裳换了,似是不能看下去,其实,我也并非有甚特殊嗜好,这不伦不类的衣裳我也并不想多穿,可只为遮掩而用,小二对我的容貌想必已刻骨了,我只得变作邋遢模样,方可让他不必认出。 只是官然并未回来,当真让我疑惑,他不是应该回来了,便是要动手,也须回来不是,只是那大娘在我耳边磨磨叽叽说些道德教养之类,真让耳背磨出茧子了,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思顾她,遂打断她道,不甚耐心道:“我已尽知了,谢谢大娘,与我相见之事切莫不可与旁人道矣,只当作未瞧见我。”说着不顾大娘满脸的疑惑,朝院后走去。 一路无人,到也奇怪,想来,必定是龙在青安排,杀人,自是不该有累赘才是,只是倪仲武艺高强,我已见识过,他当真有胜算吗,官然此时又是在何处,莫非,不在龙府动手,还是有何秘密安排,眉头紧蹙着,躲躲闪闪朝那宝塔窜去。 那塔瞧着有三层楼般高,为八角九级楼阁式砖塔,四周林木茂盛,送遮掩了不少剽窃目光,不进院中,只可从四周余光瞧见小小的塔尖,其余都为林木覆盖,心中不经暗赞了声,这龙在青当真有心思,如此会遮掩,不是早已偷听得龙在青的藏宝阁,我便是死也不会猜到。 思量间,心中更为疑虑,此情此景乃伤人的宝地,便是死上几十人,有林木掩示,也不会瞧出异样,怎的官然仍未回来,究竟在打何主意,眼珠一转,头皮不禁一乍,惭愧,我怎在想人死呢,莫非我前生是个刽子手,专对杀人见血感兴趣,这几日都在思量杀人之事……真是汗颜,虽是该死,但还是人不是,必竟也与红衣如玉有过纠葛……怎么说……微一摇头,嘲笑开来,殷如玉,你当真是傻瓜,小二那厮死了有何可惜,你可怜他作甚,他那种专横之人,永远不得人心的,便是他是你腹中胎儿父亲,那也无任何关联! 颤颤噤噤摸索着上了楼梯,果真,四维一圈,中间以一巨柱伫立,旁以红线系吊,上悬众多物品,每一丝线结扣处便系一金色铃铛,果真如此,暗叹几声,刚想迈上二楼,便听一声怒喝,头顶传来倪仲沉稳地嗓音:“大胆!” “铛”一声,自楼上落了一只长形物体,定睛细瞧,竟是一方形锦盒,那锦盒自楼上落下,细弹在红线之上,铃铛被红线牵引,尽数颤动,“叮灵灵”地叫唤开来,那铁盒下落受了阻力,弹跳了上,我鬼使神差探出手去,竟让我握个正着,那楼下探下一道凌励地目光,阴冷地如冬日寒流刮过平原,直刮了我心也冷了。 被逮个正着,我与他对视一眼,如雷劈,勉力自持着小心翼翼伸出的手立即缩回,心已提到喉间,,额际滑一线细汗,轻探虚掩的木盒,开出一道细缝,有晶莹玉润地光泽自内散出,我心中一紧,脑中瞬然一片空白……玉珠串?那鲜红的凤字尤如开合的巨齿,一寸一寸吞蚀着我的理智,这众人窥视的宝,此刻竟在我手中咬了咬唇,瞄了瞄楼上,那楼上已然乒乒乓乓传来打斗声,是倪仲与龙在青的嘶吼,那么官然此时不在,那只剩下我与小二敌对了?……嘎,这可如何是好,跑……对,我跑,不对,许愿,先许愿……我心乱如麻以指触及那圆滑的玉珠,触手一片冰凉,尤如我惨然地心境,遂颤噤举起那玉珠,口齿打架道:“……我,我要许愿了……”口齿不清着含糊地盯着那逐渐清晰地红面软鞋,猛咽一口唾液道:“……我许愿……让……让小二变……变一条小狗!”我哑然吼道,半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小二偏首佞笑的残酷笑容。 啊,救命!骗人,骗人,许愿之事根本就是原说八道,谁说可以许愿,让我得空拍死他,跑定是惘然了,情绪还处于高度紧级状态,只能硬着头皮粗嘎道:“站住,莫在靠近了,不然,我毁了此物……站住,未曾听到吗,我会毁了它,当真会毁了它的!” 他一直在笑,那极致地笑容瞧着我,直笑得我深觉自个儿在犯罪,只是他站在原地不再靠近到让我松了口气,继续装不认识打商量道:“这东西有何奇特的,扔了吧啊……这不是龙家的宝物,你要它做甚,非身身物体,莫强求要它……不要了吧?” 他任出声,只以那种诡谲地笑容直勾勾相着我着我,似要将我看透,周身梅身淡淡袭来,我只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心惊,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拔腿狂奔之际,自耳边呼啸一阵风,一道修长地身影自眼前窜过,指尖寒冷地软剑,银光映射了别样的凉意在那深遂地黑眸上,我惊愕地瞪着那疾速甩向小二的软剑,掩于那硕长的背影前,脑中一片空白,只印着那几字……官然出手了! 第103章 重落狼齿 我倏然抬眸,心中波澜乍现,紧咬着唇直勾勾盯住那上下纠缠的两人,红影与黑影在眼前轻晃,一阵模糊,直觉想离开,但脚步却生硬地迈不动半步,思量了片刻方觉离去较为妥当,便乘乱退了几步道:“官然,我先离去,你要当心,切莫要当心啊,” 闻言,那黑色的身影微微一愣,似乎未发现是我,突听熟悉地声音蓦然回首瞧了我一眼,小二唇边即刻绽开一抹阴冷地笑容,手掌弯曲成爪形朝官然软剑挑去,我心急如焚叫了声:“官然,小心,”手中一轻,人已轻巧将那锦盒朝小二扔了过去,只将那玉珠攥在掌中,因这插曲,官然安然抽身退了数步,扭头怔然地望着我,似是不信, “小心些……我再不能帮你了,我所做只能不让他得到……其实,我也帮不上忙……真是无用”我喃喃着,沉痛看了他一眼抽身朝楼下跑去,官然,你一定要无事,虽想陪伴你左右,但我此时只能是累赘而已,不敢回头瞧上一眼,只急急离他而去, 虽只给了他绝决的背影,心臆间却如火燎般伤痛,勉力自持拭去眼角淡淡地痕迹,刚想下楼转弯间竟与一人相撞,那明丽的身影与我各自跌坐一方,媚惑地小脸尽数皱在一起,是段淳儿,她怎得还在龙府,为不及细想,尚觉身子无恙便速速起身准备离去,膝盖间却一紧,我惊呼一声,随着那不稳的趔趄,整个人直接撞在木栏上,再轻巧地弹摔在地上,眼前有些泛黑,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死妖精,踩我衣角…… “骗人,坏人竟这般沒用,然哥哥还骗我离开龙府呢,幸得我不曾幸服,半路又折了回來,”那明丽地身影此刻在我眼中已甚为模糊,无心去理会她,只颤颤噤噤摸上腹间,刚撞了栏杆,此时如此闷痛,是否流产了, “你是哪里的鼠辈,竟敢打龙府的主意,知晓龙府是何处吗,当真是个傻子,穿着如此邋遢,你是乞儿还是盗贼,亦或是乘乱进來偷窃的,哼,如此匆忙,定是偷了东西了,”只感觉有些纤手在我身上胡乱地摸索,所触之处都如火燎般疼痛,那痛楚自某一点开始向四周扩散,直侵入四脚百骇,方觉得她要触及我掌中死攥着的玉珠,心中一紧,呼吸更为急促道:“住手,” “咦,还有力气说话,”她未发觉是我,只好奇地探过手來,细瞧着:“手中握的什么,还不让瞧呢,你穿着如此脏乱,怎会有何好东西,定是偷得龙府上的,告诉你,我可是龙府未來少夫人,你乖乖让我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乖乖不别,别弄脏我的裙摆……”她如小孩子般无知的渭语窜入耳帘,我很是啼笑皆非,却因痉挛的痛楚只字也并迸出,只得奋力将手向身下缩了缩,咬紧牙关,牙痒痒道:“你个无知小儿,些扶我起來,让你离去是为你好,你还回來做什么,真是添乱……” “你在说些什么,真是无礼,竟敢教训我,何处來的乞丐当真是好沒教养,”她汾汾然指着我吼道,小脸全皱在一处, “……可恶,你可否小声些……,”我愤然作色着,目中溜转,又自楼间滑过,神色冷冽道:“我无空与你唇舌之战,你可否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傻事,今朝你留下我,必定后悔终生,些松开你可恶的脚,”骂人冲动已顶到嗓子眼,却强压下,这些红颜涡水,关键时就会拖人后腿,当真是……真是无话可说, “……咦,”她停滞了动作,愣然望着我:“你是……,” 终记起这声音吧,虽因压抑疼痛而沙哑着,确实实在在存在着,双眸不安地盯着楼上,心中虽焦急,却只能勉力撑起上半身道:“些松开你的脚,可恶……”要是我有何不测,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祭我腹中胎儿, “你还回來做些什么,与我抢然哥哥么,你已退出为何还多生端儿,”她虽疑惑,却收了脚,我立即勉力扶栏而起,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空顾你,遂不吭一气朝楼下奔去, “站住,你手中攥着些什么,是否偷盗了何宝物,原來如此,你这个坏女人,情意是假,就是暗藏在此以偷窃龙府宝贝,幸亏被我瞧见,今日必将你捉去给然哥哥瞧瞧,看他要是不要你,”她不明所以,自作聪明地再次踩着我残破的衣角,我目中一凉,嘴角噙上一抹凄然地笑,逃不掉了吗,是注定逃不掉了吗,莫非,上天注定我要命丧于此, “如玉,”耳边是官然暴怒地吼声,及段淳儿得意地笑声,渗合了小二诡谲地笑靥,一切融合着混蚀在脑海:“好痛……”我只记得喃出这一句,手中紧攥地玉珠与额际伤口的鲜血混着污泥翻涌、阴暗, 醒來时,人正躺在软垫之上,四周摇摇晃晃,直晃的神思也飘忽起來,扩散地痛楚已有些麻木,似乎在马车上,那马车被小石块之类硬物绊了一下,直颠簸开來,似是撞着伤口了,我呻吟一声睁开半眯地眼眸:“官然,” 鼻间却是一阵清冷的梅香,隐隐有方红色的阴影笼罩了我,探下了冰凉地指在我额上拭了拭,这种感觉……蓦然思及是谁,全身立即绷紧,心惊肉跳地感受他只是想知晓我烧退沒,这才稍稍安了心,随即闭目不语,却是屏住呼吸,窜起心防, 小二怎会在此,莫非在回王府的路上,官然呢,玉珠呢,小玉不想杀了我吗,况且,梅宝又在何处,我心中惴惴不得心安,自背脊窜起的凉意寒了全身,冷汗滑过额上的伤口,灼然地痛,不禁意又痛哼了声,随即咽下第二口呻吟,狠狠将那痛呼咽了下去,此时能装便装吧,醒來便要面对他,我不想,也不愿, “倪仲,”是小二淡然地嗓音,方听得他出声,心中不免惶然,他叫倪仲做什么,进來杀我,面色一白,牙齿已开始打颤,小心翼翼将自己缩成一团,蜷在角落中,直咬起拳头,忍住满心疑惑,待那双手掌攥住我的肩,才因恐惧而尖叫出声, “……”他居高临上俯视着我,如瞧着动物般冷然,那双阴煞地眼如梦中般邪妄,好半响,我只能瞳圆眸子,直勾勾盯住他,那双嗜残嗜血的眸子如恶鬼般索然,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见那手掌尤如地狱伸來的恶鬼之爪,紧攥住我的肩侧,那尖锐的叫声哽在喉中,硬是被我压却了下去, 他会杀了我吗,他在使力了,我面色刷的一下惨白,匆匆瞥了他一眼,紧盯着肩际的手掌,那手指干净而修长,分外的纤长漂亮,却是双郐子手,原以为他会掐死我,他却只是扶着惊恐地我半坐着,将手间的茶盏凑到我干裂地唇上,我亦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居然亲自端茶给我喝…… 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我忍不住吞咽一口酸涩地唾沫,盯着那橙黄的茶水,心中天人交战,这水,喝是不喝,但见他仍将茶盏凑在我唇边,未有移去的打算,似是我不喝,他便有心情与我这般耗着,我虽是想喝,但可否莫用那种眼光瞧我,由如**般在他眼前奔驰,那般让人不自在, 终忍耐不住茶水的诱惑,断然嗪首浅啜了一口,那茶水微涩却带着淡淡茉莉香,遂忍耐不住深深喝了一口,他也好心配合着我,让我喝的更利索些,直到那茶喝尽,我不甚满足地瞄了他一眼,他大发慈悲问道:“还想要,”我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一双僵硬的眼珠也换上一抹神彩,感激涕零地瞅着他,瞧此情此景,他似是未曾打算加害我,那我是否可安然无恙,如此顺从他,便可早日康复,再寻空离去……此举甚好,只是不知官然如何了, 他再未说些什么,只又倾倒了一杯,如变戏法般自袖间掏出一些圆形的物体,唇间浮起一抹异样的笑靥,不容置疑将那圆形物体凑到我嘴边,眉目微挑,示意我吃下去, 满心窜起防备之意紧盯着那莫名的物体,如破败的落叶被捏碎后以胶水粘合,瞧着异异非常,还不只一粒,似有好些个,莫非都要让我吃了不成,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莫不是他让我吃些疗伤的药,记忆之中,他似乎并无这般关心我吧,况且这莫名的物体,让人瞧着分外不舒服,道不明那种奇怪的异样,却真正感受到那份诡谲:“这些是什么,我不吃,如是伤药就不必了,我身子好的很,不劳王爷费心,” 他只冷冽望着我,也未表态,却将那些奇怪的圆形物体收回袖中,这举动更让我摸不着头绪,他究竟打何主意,虽是毫无表情,但这样的举动实属温柔了,我愣然瞄了他一眼,心臆之间更是愕然,却未表露在脸上,只得垂了双目, 陡自瞧见身上那残破的乞服已换了清爽的白袍,心中更为惶惑不安,也未见有婢女跟随他,莫非是他亲自替我换的……不对,以他的个性定不会委屈自己做了这般卑贱之事……莫不是倪仲所为,这一思量,一瞬间,脑中思绪似被一下抽离,想着倪钟那张僵尸脸盯着像死猪一般的我会作的表情……眉目抽颤,刚痛苦的蹙紧眉头,却不小心撞入对面一双阴冷的眸子,刹那间,刚回魂的暖意又回到冰点,人也冻结在原地,两人都未开口,各怀心思的直勾勾地互望……/aut 第104章 一别成永久 如潮涌的思绪顷刻间已在脑中转悠了片刻,终是忍耐不住,抱着若死便死的心态道:“王爷,这是要回王府吗,”话间淡淡地试探及讨好,只是一思及回王府尚须几日,而此间须与他同处,便别扭非常,直觉想晕眩过去一了百了,却是这般清醒, 他回了一记凛冽地视线让我浑身一僵,识趣地闭上嘴,他定是在记恨,记恨我以玉珠诅咒他变作小狗之事,只是并未成真,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计较,虽然他在我心中一直以小人自居,静谧了好半响,手指不由自主在腰间摸索,神思飘忽之际,双眸已不由自主瞠大,下一刻弃生死不顾尖锐质问道:“娃娃呢,那个晴天娃娃呢,还有一支蝶簪,哪里去了,” 他冷眸瞬间闪过一丝阴鸷的味道,却充耳不闻,如若无物般继续瞧我焦虑的脸,思绪一滞,半响心中怨恨更深,浓烈地恐惧化作炽热的愤然,不及思虑便忿恨作色道:“王爷若是轻贱我,何不赐我一死,何必在此忍受我,若让我死,也求王爷让我安稳,那些东西请你如数奉还,那是我唯一的东西,王爷莫不是也想霸占,只是一个布偶娃娃及一支普通蝶簪,沒有玉珠那般贵重,也沒有得到殷如玉般满足,何必强夺他人之物,”我狠狠瞪起眼眶,定定凝视着他,当真是无心无肺,相貌这般极致的男子,怎会如此可怕,当真浪费了那张脸,莫冉楼那春风般的人物怎会有如此寒冬般的兄弟, “此行到让你长了些胆子,”他眸中暴戾毕露无疑,却牵唇扯了一抹怪异的笑容,那样的表情相当怪异,亦有些不伦不类,不知是笑是怒,还是恼羞成怒……豁出去了,我只是屏住呼吸吼着,字字句句尽是自齿间迸出:“生死边缘,自然是长了不少见识,再不长着胆子便是王八了,那蝶簪王爷要了也无用,王爷七尺男儿自是用不上,且那娃娃只是小孩子的玩物,莫非王爷对此感兴趣,想以此玩乐不成,亦或是想留给子孙后代作乐,传代吗,”我亦是愤然吼着,只顾发泄,口不择言着,待顺着他诡异的目光瞥向自己微凸的小腹,心中不禁一凉……他究竟作何心思,莫非是在打我腹中胎儿的主意, 终于察觉到我的焦虑,他这才正色地凝望着我,情绪尽掩在那深藏不露的怪笑中,嘴角轻缓开翕道:“那般龊劣之物已尽数抛弃,莫非你想寻回,” “你在说些什么,当真丢弃了,在何处丢弃的,回去,我是要去寻回,你可知那些东西对我的意义……”紧咬了唇,忍住心痛及委屈,挣扎着自软垫坐起,那车轮下又一次颠簸,我惨呼一声自软垫之上摔下,正及力护住腹部准备忍受落地之痛,人已轻巧地被他拉了过去,安稳地被他拉起,可惜腿下却是虚软的,我半跪坐在他两腿开合之前,姿势很是尴尬,无奈那腿似是费了,双手又被他攥住,竟怎样也未能站起身, “身怀六甲,这些时日莫非也这般冒失,”他注视着狼狈地我,眼中泛过淡淡嘲讽,言毕便探出一只手伸向我的后背,微一使力,人被便被他打横抱起重新安放在软垫之上,那一瞬间周围维绕的梅香并不曾使我感动,只让我整个人被惶恐擒住,全身绷紧地盯着他,如瞧怪物般,但见他伸手触及我的小腹,我如被藤鞭般弹跳起上半身,推阻他的手掌,惊恐道:“你想做些什么,”下一刻瞧见他的眼神,又僵硬地缩回手,我忘了,他是小二,我字典中可怕的代名词, 他擒住我的下颚,捕获着我逃避地眼神,轻眯着眼冷笑道:“怕什么,此物是我的不是吗,” 此物,我蓦地大怒,额际的青筋似乎想挣出肌肤的束缚,几欲爆裂开來,他究竟视我作什么,人,物品还是畜生,如若这孩子是他的,他当真不配作个父亲,轻贱自己的子嗣,甚至轻贱给他生孩子的女子,他的心究竟是如何做的,便是有心,定是腐了、烂了,臭不可闻了, “当真怀孕了吗,形状这般小巧,”他似是不信,断然伸手触及我我衣襟,在我尚未回神之际揭开,露出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我惊呼一声,伸手自他夺回我的衣物,愤然道:“作什么,” “……哈,哈哈哈,”他凝视着我又惊又羞地眼,蓦然大笑开來,螓首轻扬,似是笑的喘不气來,声音亦是豪迈不已,下一瞬猝不及防扯下我披散地长发,迫使我仰面对着,红唇紧接着压了下來,衔住我的唇粗暴地蹂躏,似是报复着我的不敬,直到唇齿间尝到一丝血腥味,他才悻然抬眸,盯着我僵硬的眼眸,舔去唇角溢出地血痕,残忍地笑靥,我无來由地一战粟一下,蜷缩起身子拭去残留在唇齿间他的血液,变态……我在心中咒骂,狠狠瞪起眼眶,满脸防备地望着他, “爷,到了,”帘外是倪仲波澜不惊地嗓音,一如继往地沉稳而沒有起伏,小二应了声,未瞧我一眼便下了马车,冷漠地不近人情,我有些茫然,却甚也未敢问,只小心翼翼缩在一角盯着平静的车帘,那布帘微漾起一线小卷,褶皱起伏逐渐扩大,遂探进一双素手,接着是梅宝悲喜交加的小脸:“如玉姐,” “梅宝,”我惊喜地唤着她的名,亦承受了她激动地拥抱,龇牙咧嘴着抚着她柔顺地乌发,眸间已漾起薄雾,心中有喜有忧,半响压制恸动的情绪问道:“梅宝,小二有未对你怎样,是否用了刑,可有哪里受伤了,” “沒有,我很好……只是……”她缓缓离我远了些,秀眉紧蹙着,眸间心痛地盯着我:“我到是无事,可如玉姐怎总是受伤,先前是,现下也是,怎如此凄凉呢……如玉姐这般好的人,为何总被人伤害,这伤是二爷所为吗,痛吗,” 我心中有些泛酸,更是委屈只摇头道:“很便过去了,莫在意,苦尽甘來嘛,只是先前我晕眩了过去,未瞧见事态发展,官然呢,他是否有事,他与龙在青在那宝塔中与小二恶斗,可我得到玉珠只顾逃了,玉珠又去了何处,你随小二一起,一定知道官然在何处吧,他是否有事,有未有受伤,” “与二他恶斗,何时,我一直被困在某处,这些我都不尽然知晓,他不见了吗,那龙老爷呢……”瞧着梅宝无措的眸子,我脸色更显苍白,心急如焚地攥着手指,下一刻得体地掩去眸中酸楚,压却的心中热血涌动,涨然的疼痛,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帘外倪仲地嗓音:“爷传唤殷小姐过去,请殷小姐下车,” 我目中一冷,脸色立即裹上一层寒霜,拉起默默垂泪地梅宝往外走去,临了随意披了件宽大的外衫, 这是一处幽静地山谷,路间天然辅了一层小石,路旁长了些莫名的花草,隐约可间林阴处还有伞状的灵芝,这是何处,我疑惑地望了望四周,这荒山野林地,小二來此处作甚,莫然回神,盯着倪仲面无表情的俊脸问道:“你与辕王在龙府夺玉珠,可知官然去了何处,”瞧了一眼神色祈盼地梅宝又问:“龙老爷又在何处,你与他对打,是否伤了他,” 倪仲充耳不闻,视我为无物,与小二一般轻视我,指尖泛凉,心中愤然窜起地怒意已将理智焚毁,面色随即裹了一层寒霜,因怒意而颤唳唇微微翕张着,下一刻人已朝那向大的身影扑了过去,忍着全身酸痛将拳头挥至在他眼前吼道:“倪仲,你是死人吗,沒有情绪,沒有感觉,当真无欲无求吗,这与木偶有什么区别,别人牵引你一下,你便动弹一下,这样的你活着有何意义,感受不到旁人的喜乐悲苦,摸不到自己的心,与他一般实属无心无肺,你活着就如行尸走肉般已不算是人了……你可知道那些人对我的重要,你不曾有过亲人吗,你失去亲人时不会痛苦吗……你当真毫无感觉吗,”这尖锐的质问已将我逼到疯颠,我奋力摇头:“你只需摇头或点头,官然有未有事,你告诉我……这对你來说很简单吧……” 他沉默地望着我,眸中如一潭死水,便是我怎样看也看不透,半响他自我拳头下闪身离开,迈起一小步上了石阶,还是未曾理会我,我苦笑地愣在原地,盯着梅宝凄凉地眸子,一瞬,泪直接涌了出來,沾湿了脸郏地伤口,火辣辣地痛,轻缓喃呢着:“你不言语,是不是代表官然出事了,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背后仍是悄无声息,我愤然转过身子仰眸盯着他道:“你说,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小二害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殷小姐勿须再问,莫让爷久等了,”他木纳地声音响在耳边,却不是回答我的问題,心一下沉落海底,步步后退着,眸光遽冷道:“我不去……你不答,我便不去,告诉小二,我死也不去……今后他要求我做何事,我都说不,死都是如此,” 他蓦然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只以硕长地背影面对着我,平稳地嗓音:“你当真想知道,” 我听闻,背脊蓦地窜进一丝凉意,只僵伫在原处不敢接话,心间紧揪着,那份期盼如潮水般翻涌,诚惶诚恐盯着他的背影,静静地等待他的发落, “他死了,”静了片刻,他回身瞧着如霜降地我再次道:“他死了,”/aut 第105章 万念俱休 我愣然地睨视着他,依然未有任何反应,目中有些迷茫地,须臾,唇角缓缓牵扯出一线弧度,喉中哽着,屏着呼吸艰难试探道:“你说什么……我未曾听清……” 他平静地望着我,眉目木然,见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神色凄惶的盯着他又道:“你已尽数听闻,何必装作不懂,你是爷的人应为爷所有,心随旁人实属大逆不道,” 我艰难地摇头,目中逐渐仓皇及凄然,胸口似有某物束缚着,直牵引的那扩散的痛楚越发剧烈:“骗人,一群骗子,我尚不曾见他一面,又岂会……我不信……不信……”我拼力摇头,下一刻人踉跄地退了数步,奋力朝马车奔去,我不信,当真不信,他说过事毕便会來寻我的,他如此在意我,又怎会舍得失言,那般年轻英武、沉寂易羞的少年,怎会抛下我呢,我不信……定是倪仲骗我……只是,为何眼前一片模糊,脸郏为何被泪水润湿,我不信的,为何要哭,真是无用, 拼力爬上马背,缰绳使力一扯,那骏马嘶鸣一声,下一刻朝山下奔去,浑身的痛楚抵上心中弥漫的扯痛,那一日官然陪我逛街,我早觉察到他的异样,他反常地接受玉笛,我便应理智的阻挠他的,不论用何方法,都应当拦住他的,为何我沒有,为何总那般自以为是…… 眼中已一片朦胧,身下的马陡地扬蹄嘶鸣,似是受了惊,我惊呼一声,猝不及防自马背上滑下,那一瞬心如心灰般双目微瞌着,淡淡地释然,如若此刻摔死未必不是种解脱,不必承受所有的痛,不必承受所有的自责…… “殷小姐何必如此,”那木然的声音响在耳畔,脑中一乍,身子已稳稳落在另一匹马上,安然坐在随后追赶而來的倪仲身前,紧抿的唇顷刻微微上扬,倏然抬眸,鸷猛地冷茫直刺向他:“他当真死了吗,是死于谁手,是不是小二,是不是……是不是,” 他意昧深长的打量我,迟疑片刻道:“是我,” “是你,”是他……我啼笑皆非,下一刻阴冷地攥上他的双手道:“如此甚好,你便随我下去陪他,”话音刚落,脚下蓦地使力狠踢马肚,那马即刻吃痛受惊,如疯了般颠狂朝山崖奔去,螓首,天空湛蓝的泛冷,四周古木急速向后退着,满目淋琅着官然易羞的俊颜,嘴边的弧度不禁越深,官然,再等等我……说是与我相守的,又岂能失言,失去你便失去我唯一生存的寄托,那样的我,不愿如行尸走肉般苟且独活,唯有陪你才能报答你对我的情意及对你的愧疚, “你当真不愿作爷的人,便是死也无悔,”他在我身后阴侧侧问着,并未有挣扎的迹象,似是随时陪我等死,我只是惨淡地攥着他的手掌回道:“自使至终我都是如此,那次大婚逃离你还未曾领会吗,莫非你随了变态久了也学了他的无心无肺,事已至此,双何必再问过多……我本不想杀你,只怨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本应让你绳之于法,可我却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活着是焦熬,不如让你陪葬,” 颠簸在悬崖之上,那马脚下踉跄一步,遂随着滚落地石子滑下,两人同时被甩出马背,那双大掌紧锁住我,奋力朝上甩去,身子猛然落在崖边上,正惊魂未定,他已顺着巨石攀爬至我身旁,轻舒一口气,波澜不惊地注视着仍未回神的我:“你杀不了我的,” 我郁郁地盯着他,万千思绪如潮涌般袭卷心头,自己纤弱的手掌印在眼帘,空空如也……“哈……哈哈……”我涩然牵唇苦笑,愈笑愈疯狂,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喉中蓦然一哽,被陡涌地悲凄呛了一口,伴着剧烈地咳嗽,冉冉一口浓血自喉中呛出,那触目惊心的红冲击着双眼,官然定是流了好些血……他一定很痛,一定比我更痛…… 人迷糊醒來时,梅宝正蜷缩着身子呆滞地攥着我的双手,眼角泪痕尤在,官然不则,龙在青定不会逃脱,她的心我懂,她的情我亦懂,只是懂了又如何,这如世界末日的感觉,窒闷的身不如死,但见她新泪重染旧痕,奋力撑起上身,周身血气翻涌,喉中一咸,又有血丝自嘴角溢出,整个人如身至火窟,浑身炽热地痛楚,自腰侧如针刺般的痛楚,直痛的双眉紧蹙,痉挛着跌回原处, “如玉姐,怎样了,是不是很难受,刚大夫來诊治过,已服了退烧药,怎还烧成这样,又吐血了,怎会吐血呢,我去叫大夫再來瞧瞧……”我勉力攥住她的手腕,凄然道:“我无事,勿用唤大夫了,若真能死了,未免不是好事……便是活着挣扎不得……只是这是怎样一个乱世,毫无王法吗,当真可以随意杀害人吗,”情绪激动,又猛烈咳了几声, “如玉姐,莫在说了,怎可以虐待自己的身子,如玉姐不是一无所有,还有腹中胎儿不是,人自有命,便是龙少他在世也不想瞧见如玉姐这般黯然,他那般在意你,便是在天上瞧也不会安心……如玉姐还有我,梅宝会倾尽一生陪伴着如玉姐……”她神情凄楚地望着我,自那眸中可瞧见滴滴伤痛地血泪,他也失了龙在青,失了奢望的那几眼, “……不对,是我的过错,如若我拦住他,想方设法留住他,他定然不会有事,如若我不是化妆去瞧他,他也不会分心留意我……都是我的过错……是我的错……”唇瓣微微颤着,心中恸涨地酸痛,泪水在眶中犹未透干便又涌了上來,蓄了许久自脸郏断线般滑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曾有人叫我涡水,当真如此,我是涡水,是带了诅咒的卑鄙小人……” “如玉姐,不是你的过错,当真不是你的过错……”梅宝似也无话可说,只搂抱着我喃喃地安慰,随我一同落泪:“无论如何,如玉姐尚得保全孩子是吗,如玉姐,是吗,是吗,” “保全孩子……”我冷冷地笑:“有何用,还不知是谁造孽,如若是小二的,要它作甚,我当真该自行了断,了绝此事……” “如玉姐又在胡说,留得青山,死了又能如何,龙少爷定然要如玉姐好好活着,如玉姐如此他定然不会安心地,如玉姐……”梅宝哀婉地祈求,浓郁地哀伤却极力安慰着我,与她对视一眼,互瞧见各自眸中死灰的颜色,只混混沌沌地点头:“要保全自己……”她憔悴地小脸惨白不堪,却牵唇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伸手替我理了理发丝, 目光轻轻投向她,难掩满心的怆然,已被伤悲击地千疮百孔,怎可能再安然,我是俗人,不断的失去已让我生不如死,折磨的我疯颠了,当真无法做到释然,真的不能释怀,失去官然,如失去整个世界,我奋力攀上的浮萍终因我的沉重而沒落入水,再不能飘浮……一切都是因为我,耶路撒冷要赐于我的幸福便如此吗, “据听这是皇宫行馆,先帝丧事,他不得不回,遂留下了如玉姐在此养身子,”梅宝替彼此拭去泪水,牵强道:“临了说是让如玉姐待于此处,何去都不能去,还留了这个,”她自袖间掏出一物,细长的宝蓝色,上悬一串同色玉珠,轻巧地摇晃,是那支蝶簪,这饰物稍稍缓解了心头揪心的痛,如此说來,晴天娃娃也不曾丢弃了, 果真,梅宝紧接着道:“还说,那娃娃留于他手中,想得此物便安份待在行馆,待他回來便相还,”整个人被窒内的空气所捂住,心也跳的极缓:“哦”,我木然回着,挣扎着支起身子:“可曾说官然……尸首在何处……”话一出口,心中顿时痛不可言,紧揪着一波又一波的痉挛…… 梅宝只黯然地望着我,似也哭出声來,我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终是再未出声,她的心里未必比我好受:“明日我们去龙马县……我定要去瞧瞧……” “可是如玉姐的身子…还吐血了…我怕,不能再颠簸了……身子要死,”她惴惴不安地劝我,却被我瞬然打断:“只是一时受惊,血气上涌,无事的……在此我一日也待不住,皇帝驾崩定要几日安排,在此之间我必须回龙马,”这番话说的铮然,尽管心中分外痛苦,却还算理智道,我怎可轻易接受他死的事实,不见一面,我当真无法释然, 薄雾弥漫中,如出笼之鹤,月色很美,迷蒙的凄楚,印照在窗幕前的红木桌上,烧已退了些,在床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抚却不了的心悸,遂下了床缓缓朝窗步去,暮色,满天的星辰在天际闪烁,传闻,每一颗闪耀地心代表着一个逝去的人,哪颗才会是他,在那天边,那般的遥远, 目中氤氲的满是官然的影子,记忆中羞涩地淡薄笑容,如风中的落叶,轻点落水,拂在脑海中缓缓飘着,轻缓的,在窗口似乎还有他的呼吸,视线中的每一次回眸都是他绝决的身影,如果,我可以留住他,如果我不是那般自以为是……如果有如果……此刻的我定是偎在他怀中满足的叹息……他死了,我却还活着,那个唯一爱着我内心的少年…… 五指收紧,蓦然攥住窗檐,咬牙齿切齿道:“我定要替你杀了小二……定然要替你报仇……”/aut 第106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铜镜中,那微扬地眼角镶着一粒鲜红的斑纹,扩大了些,如刚出蛹正舒张羽翼的半翅,轻抚着毫无异样,却又细致地痛,隐约有丝凉意自胫间窜入,便听门外轻扣声:“殷小姐,我送了药來,” 心中千转百回的心思也未曾料到会有人送药膳过來,遂镇定合拢衣襟,以发掩了那斑纹起身去开了门,跨进來了只红色绣鞋,半掩的发丝纠缠在脸畔,只露出半张诡异地红唇,待跨进门來,轻甩一下脸侧地发,那乌发便飘飘然落在耳畔,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脸來,我愣了愣,疑惑道:“若水大夫,” “恩”她淡淡地笑,不顾我疑虑地神色,径自将汤药端放在桌面上,这才抬眸道:“殷小姐身子还虚,怎自已开门,那随身的婢女呢,先过來吃药吧,” 她怎会在此,莫非是小二传唤她來,还是,她本就在此,心中实是无力思量更多,便信步过去落了坐,她便端起碗中药膳以瓷勺舀了舀,凑在碗边轻吹了吹,蒸腾的热气有些迷蒙了双眼,微一摇头又清晰了起來:“來,乘热喝了,”她舀了一勺凑到我唇边,淡然道, 轻抿一口,满嘴苦涩地味道,微一蹙眉直觉想吐,但思及明日要去龙马,定须体力,只得强忍呕意勉力咽下,刚想再喝,她却自怀中掏出几粒物体,那是小二那日要我服下的圆形物体,瞧着干枯阴暗地诡谲,我直觉摇头,却被她攥住退缩地手腕道:“殷小姐,想早些日子回复体力,便要吃了这些,对身子有好处的,时日已久,你腹部形状却极小,吃些这个对孩也好,” 孩子,我心生一股厌恶,却有一瞬的恸然,这必竟是个生命,怎样说也是这具身体的附赠物,我沒有权力扼杀它,那些大风大浪这孩子仍未流掉,是天意吧,天意想赠我这个孩子,微一思量便伸手接过那圆物,刚想放于口中,若水又急道:“万不可咀嚼,直接吞下,这药引很是奇特不能嚼的,” 不能嚼,哪里如此的道理,虽然疑虑,也未曾想太多,口中异样地干涩及阴凉,细细品味似还渗了丝血腥气,我微一皱眉只得僵硬地咽下,接二连三服了好些个,似与玉珠相同的数量,就着水嗽口时不免思及这奇怪地药物,难以言喻的不安及焦躁萦绕在心头,哪里不对,却又无从思起,服了这药,若水便退了出去,临了门缝间瞥见她嘴角的笑意,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却因身心疲惫再无力去想, “如玉姐,热水都准备好了,”梅宝将最后一桶热水倾倒入浴桶,回眸牵强笑道,眸中仍是难掩的泪意,打水她去了好久,眼睛都肿了,定是偷偷躲在何处哭了,鼻间一酸直觉想落泪,却怕她触景生情只能强忍了,牵唇挤了一抹笑颜回应她,轻褪去披散在身上的单衣,那雪色单衣落地伴随着一声尖锐地叫喊及木桶与地面相撞地声响, “怎么了,”我疑惑地扭头看着梅宝惊恐地眸子:“为何突然尖叫,” “……如玉姐,”梅宝呆愣地注视我好久才回神,骤然牵引我至铜镜前,铜镜中纤细修长的背部光裸着,细致地线条,腰侧却赫然的爬着极小的蝶形斑纹,自下而上蝶形愈渐变大,背间巨大的蝶翼已尽数展开,尖锐地巨齿亦真亦幻地镶在肌肤之上,如张开巨口随时准备吞蚀这具肉体,蓦然思及那个梦,额际有冷汗冉冉滑落,这些是什么,这蝴蝶是怎么回事,何时长的,伸手触及眼角地斑纹,指腥之下似乎在颤动,似正从蛹中挣脱展翅欲扑扇而出,我呆愣地立在镜前看着如鬼魅般地自己不能自己地瞠大眸子……这些斑纹是什么, “会痛吗,如玉姐……”梅宝淡淡试探地问着我,伸手欲触那斑纹,终究是缩了回去, 思绪遥遥飘忽,说不出那股异样的感觉,也分辨不出为何心中会突然仓皇,只有些沉闷地步入浴涌中,借热气蒸腾地雾气遮住心烦意乱,自门缝外陡窜进一丝凉意,梅宝警觉地转身喝道:“谁,” 我明不所以转过去瞧,梅宝已走出屏风,屏风后却印着两具身形,一具是梅宝的,另一具似是散着长发,瞧着却高大挺拔貌似是个男子,男子,我心中蓦地一惊,猛然披了单衣将自己埋入水中,一露出一张脸,静观其变,梅宝似是捂住嘴巴,不能置信地踉跄退了几步,身形直撞在屏风之上,那屏风摇摇晃晃一阵,哄然倒塌, 屏风后陡地露出一张脸來,虽是疲惫不堪却迥然有神地紧盯着我,倾投着丝丝缕缕地爱意,我微微讶然,缓缓自水间站起,眉目间难掩的悲怆及不信,嗫嚅着唇瓣虽然千言万语,却只字也未迸出,直到他目间熠熠光泽轻唤我一声:“如玉,” 万千情绪纷沓而來,几欲让我不能支撑,下一刻如炮弹般不顾满身湿意射入他怀中,他背后因悬挂而在胸前系着硬物,直将头埋入他胸膛之中,拼命呼吸着那清爽地味道,不服硬物镶入肌肤的疼痛,疯涌地狂喜之意再也压抑不住,只得五指收紧死死攥住他的胳膊,他亦伸手将我拥至怀中,失而复得的疼惜与宠溺, 霎时屏住呼吸,似害怕他消失,只紧咬着唇,泣不成声道:“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字不成句地问着,仍是死死拥着他,怕他会一瞬消失无踪,怕面前的他陡成幻影, 他目隐隐光泽,两个便是这样对视着,直到我颤抖双手抚个那张疲惫地脸,他才握着我的手腕又唤了声:“如玉,”我霎时静默,只用力呼吸着,蓄了许久地泪再次滑落,紧锁住他的眼脸凄声哀求道:“再唤一声……” “如玉……” “再唤……” 他的眼神温柔得令人沉溺其中,更是疼惜地将我拥抱入怀,手掌按在我的后脑勺,绸缪地亲吻着我的额头柔和道:“如玉……如玉……” 心中紧纠的情绪无法因一个拥抱而满足,只得啃咬着他的胳膊尤是不能置信道:“痛不痛,痛不痛,”下一刻扣下他的脑袋在他红唇上啃着呢喃着又问:“痛不痛,”当瞧见他略有羞涩地笑靥,这才释然的重新拥回他:“官然,你当真未死,真好,真好,我好开心好开心啊,” “我死了,”官然略有疑惑地盯着我,退去脸郏上的酡红,他此时在我眼中分外的漂亮及性感, “是的,”我一时凝咽,喉中一哽,鼻间又是一阵泛酸便委屈道:“倪钟说你死了,说是你死于他手……你怎的无事,莫非是你命大,还是他大嘴巴胡说八道,纯粹骗我,定然是他骗我了,瞧他一副我很老实的模样,心思却这般复杂,他说你死莫非是想让我心随小二,定是如此了,真是人心不古,幸得你未有事……我差些,差些就不能见你了,”庆幸倪仲无心与我陪葬,不然,此时定是见不到官然了, “……”他释然地望着我,淡薄的俊脸上泛出一抹异样,却甚也未说只攥着我的手道:“说來话长,以后再细细道明,此刻随我出行馆,” “出行馆,”我微微一愣,瞟了他一眼黯然道:“小二将娃娃夺走了,说是让我安份待他回來才还我……”说着小心翼翼睨了他了眼,为何这娃娃总与我无缘,为何总保不住,实是惭愧, “……无谓,你安然无恙便好,”他淡淡一笑,随手捏了外衫递到我身前道:“换上吧,莫要着凉了,”我盯着逐渐爬上他脸侧的酡红,娇柔笑着,倔犟道:“你替我换,”那捏衣衫的手掌瞬然一颤,那衣衫便落了我一身,我在身下嫣然地朝他笑,刚想戏调他一番,蓦然记起背后如鬼魅般的蝶纹,面色一僵,面上索然的笑容立即敛了下去,待他背过身去才利索换了衣衫:“那娃娃,官然当真不在意吗,是你娘亲亲手所作呐,”我不敢确信地试探问道,他不语,只回应我以温柔地笑容,我这才稍稍安了心, “行馆也有人看守,怕是要稍作打扮才可出去,先帝驾崩,这些时日行馆内怕都是一身素色衣物,待我去寻些衣物,”梅宝见我在房内唤她便推了门进來,眸中灼灼地期盼之意却甚也未说,官然好似看穿她,沉吟片刻道:“龙父无事,你安心吧,”梅宝目中一亮,瞬然涌出欣喜地泪花,顷刻拭了推门出去寻衣物去了, “你怎知晓梅宝的心思,”我狐疑道,那次我并培养对他说,他怎瞧的出, 他牵唇一笑,波澜不惊地:“她与我瞧你的眼神相同,我又岂会瞧不出,只是龙父性子虽温和,却实属倔犟,怕是要些日子磨合了,”他不曾意识到自己近乎表白的谓语,我心中堪然地盯着他,双目开合仿若有光,他微微一愣,疑惑道:“怎么了,” 我只轻缓地摇头,下一刻将头埋顾他胸间磨蹭,近乎撒娇道:“活着就好,还有,官然,我好爱你哦,”身前的他一僵,抬眸细瞧,果不其然,那俊脸上又染了一层酡红,当真是个易羞的少年,是属于我的官然,/aut 第107章 命运转瞬间 门扇轻扣,梅宝不一会便探身进來,手中一叠厚重衣物端放于桌角道:“我与如玉姐到是无事,只披件素色衫子便可,龙少爷身量过多,便寻了件护卫衣衫,在腰间系束白巾子便行,” 夜晚仍是寂静,残月半笼如细纱遮掩,行馆中现下虽无重要人物,却不时有护卫來回巡逻,戒备很是严谨,三人藏身在树从直到那一群护卫走过,我才抬眸道:“官然先行出行馆,在外等着,三人出去只怕不妥,要是被拆穿,后果不堪设想……”官然一瞬也未离开我,目光如幽潭般深遂,一字也迸出,只攥着我的手掌,丝毫沒有松懈地意思, “不然……我先出去,在此处不远有一家饭庄,路间也是惊鸿一瞥,并未细瞧,饭庄名头到是忘了,只是最近罢了,他们都知晓我是如玉姐的人,定会应允的,有龙少爷护着如玉姐梅宝也能安心,咱们再那处相会,”见我俩如胶相连,梅宝也看出端儿來,唇角勾勒出一丝会意地笑容穿过树从朝院外走去, 周围隐约地嘈杂声,不一会便平静了,刚抬眸要说些什么便听官然在耳边柔和道:“你身子有伤,这般搂你是否会痛,”他以右臂圈住我的腰肢敛目盯着我, 虽微有刺痛,却援头淡笑着,只以双手圈住他的胫子道:“是不是从围墙上出去,我知晓你会功夫,可这围墙说矮也不矮,有我总是个累赘,便是你能越过去,有我总是麻烦……不然,你我分开,我想方设法出去……”话音刚落,身子突然轻软地离地,尖叫哽在喉中來不及吼出,耳边只是黑暗与风声,只能死死攥住他的胫子,紧闭双眸不敢再看,那手掌陡然借助树枝弹力将二人弹出墙内,他安稳地落地随即抚着我的发焦虑问着:“吓着了,还是弄痛了你,” 我只轻抿双唇攸然瞧着四周空旷,下一刻惊喜地拥着他:“官然,我们出來了,当真出來了,我再不要回來此处,再不要受小二的压迫,” 他只是轻笑,似有深意地望着我道:“与那家饭庄与梅宝会合后再去寻我父亲,”刚应允,人便被他打横抱起朝远处飞奔而去,心中实是意非常,想不到,如此轻巧便离了此去,便脱离了小二,想必以后当真不会再发生些什么,生活便可安定下去,心中虽有怅然若失,但已有了官然……而我再不能失去他了, 官然脚程到是,天微亮之际日行至饭庄,这店名便是饭庄二字,到也简洁,只是官然抱我奔了一宿,便是我再轻,他也定是累了,虽是满身大小新伤,心中却分外惬意,人也是笑容可掬,连店家瞧我一脸狼狈地讶然也未曾在意, 睡了片刻,醒來时天已微黑了,分不清是昨夜还是今夜,晚间了,我微一释然,放声唤道:“梅宝……梅宝,”仍未有回应,我微微一愣,下一刻心中开始莫名的难受,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來,那腰间酸涩地痛楚又让人痉挛地蜷缩着,微一咬牙勉力捏了腰间一把,似想将那巨蝶地利齿掐碎,不知所以然,这一掐居然缓和过來,微一扭腰竟再未感受到痛意,我莫名的晃晃脑袋,半响回过神來下了床再次唤着:“梅宝,”仍是未有回应,莫非梅宝还未來,我心中瞬间一凛,涩然牵起唇角:“莫非出事了,那晚嘈杂声也未在意,梅宝难道被捉了,”我微一咬唇,眉目揪得死紧,手中焦急地攥着指尖,发出“咯咯”骨节相撞声,下一刻在房中來回度过,攸然自抚道:“不会的……小二要看住的是我,怎可能理会梅宝……不会的……” 僵然地在桌前坐了,勉力自持倾倒了一杯热水,借以温暖冰凉地指尖,那杯盏逐渐靠近唇边,因心中惶惧牵引着手指颤抖,那杯盏触及唇角,温茶已所剩无几,食不知味啜了一口便听一阵珠帘碰撞声,心中一喜,手边的杯子被碰翻,也不得那一桌的潮湿,我立即站起欣喜唤道:“梅宝,” 黑色平整的服饰,无袖的雪色外袍,削瘦地腰间以一红色的腰带扣着,那是属于男人的身形,修长的手掌拨开了珠帘,映入眼帘的是官然有些担忧的眼神,他一字也未说,但我已感受到他的疑惑,眼中微一黯然,腿下一软便呆滞的坐在原处, 梅宝,怎么还未回來,心中心绪百转千回,蓦然思及刚见小二那刻,我要他死,小二说这句话的冷煞暴戾,眸子中蕴涵的嗜血杀意,那般的残忍,当朝宰相在他口中如蝼蚁般轻易,那么梅宝呢……浑身如被冷水淋头泼下,我瞬间冻结在原地,小二那般有心计之人必然会思量我的行动,他定是吩咐好护卫对我严加看守了,而我却独自留下了梅宝…… 颤抖着双手,努力去扶起倒在桌边的杯子,握住的杯子却无力抓紧,重重摔在地上,一颗提紧的心瞬间支离破碎,我慌乱地去拣满地的碎片,却被一双手握住,看到官然担忧的眼神,我几乎要哭出來:“官然,梅宝她……” “……,”官然只字未说,只将我拥在怀中轻缓地安抚着我,紧皱的眉头泄露些许情绪, “都怨我,都怨我,如若不是弃她不顾,此刻她定是与我一起了,以你的能力三人都能逃出的,都怨我优柔寡断……甚事都不有做到完全,好容易相聚为何偏偏再生端儿……”他俊颜黯然着,轻抚着我的我,细声安慰着:“不怨你,莫要思及过多,一切都会无事的,待夜色再深些,我便去行馆中探察一翻,定然将她带回,” “……当真吗,”我微微一愣,自他胸前螓首轻浅回眸于他,眼中期盼地灼意,又不能置信道:“无妨吗,你当真能安然将她带回,那可要小心些,我虽是想去,却自知无能,只盼你能安然回來……千万要小心些,”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地笑,眸中更漾一抹清愁,细细抚着额上伤痕末处疼惜道:“刚下楼传大夫熬了些伤药,待会店家会端來,你只需乖乖喝了睡上一宿,明日你定会见着她的,” 闻言,万千情绪瞬时涌入心头,令人大恸,朱唇微翕想说些什么,却一字也未说出,回想着他待我点点滴滴地疼惜与在乎,得知他假死地迅息心若死灰的痛楚,这样温存的少年早已用那颗善良地心紧紧锁住了我,便是我怎样释怀也不能抛却呀, 思量间,眸中神色一缓,嫣然笑着牵他坐下坦然问道:“你父亲现在何处,倪仲那翻话,我还定当人俩已不在人世了呢,让我与梅宝好生难受,幸好你俩无事,那日究竟是发生何事,玉珠串又落入谁手,我只记得晕眩前玉珠仍在我手中,” 他双目微翕略有些黯然,轻扬眼角凝视着我,剑眉轻拧道:“那日你离去后,我无心再战,遂逃避出去寻你,却因淳儿牵绊致使你坠落下楼……”好似回已那日情景,那眉头更是蹙地死紧,略一停顿深凝着我半响才又道:“你额际污血覆着玉珠,那珠串微闪了些光烁便黯淡了,原晶莹剔透地玉质串物也变作如苦叶般粗糙……那玉珠实是无用,惹血腥无数,此等不吉之物便留作他用……”他眸中隐忍地狠戾之意此刻在神色中尽显,阴凉自齿间迸道:“虽是恕我与龙父不死,却不能抵过官家一丁一卒……” 我略作思量,却是无话可说,只得缓缓倚着他,指尖轻覆他冰凉地手背,万语千言只在不言中,相对凝眸,情愫在彼此之间纠缠,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在心中小小一处滋长,略有些怅然,目中映着官然的身影,却在某一刻闪过一双湛碧的眸子,下一刻涩然牵唇笑着,甩去那陡自窜入的雪色身影,只使力对官然笑着, 阁楼窗前,孤然立着瞧着官然素色身形一层阴影,渐行渐远,直到他身形消失,人仍在窗前呆滞看着,暮色凉如水,直泛地心也冷了,自袖中滑落手掌间那支蝶簪已被汗水润湿,微微漾着自身的体温,如那双碧眸中氤氲着的温度,为何总不能忘记……为何在尝尽失去官然的痛苦后,仍不知悔改……为何心中总放不下他,娃娃丢了,却剩下这支蝶簪,是否……两人之间还有缘份呢, “扣”,门被轻敲一声便推了开來,我心中莫名一紧,莫名地惶然,下一刻转身注视过去,是一个女人,一身素色的衣裳,头发便那么直直垂着,遮了半张脸,那胸前捧着一个精美的食盒,镶金玉珠,在烛光中闪耀, 若水,我目中涩然,怅然捂唇退靠至窗檐……她怎会在此,我不是逃离行馆了,她怎会知晓我在此,身子比不住的颤抖着,额际冷汗冉冉落过眼帘,炽然地刺痛, 无视我惶惧地目光,若水安然端着食盒直直走到我面前,在外的那双眼诡异地盯着我,透着无比阴冷,似乎一眼将我洞穿,凉意自背脊爬上,我只能瞠大眸子愣然望着她,只字片言也未能迸出, “我來送东西给殷小姐,”若水诡异一笑:“打开给您看,” 我咬着唇压着头着的恐惧,给我看什么,要看什么,我下意识的摇摇头,我不想看,一点都不想,控制不住心头的张惶及恐惧,莫名地冷意直将我的理智也焚烧怠尽, “那便如此,殷小姐便自己瞧吧,”若水娇声一笑,若有似无的粉味薰香窜进我耳鼻,红殷色半张唇隐在半掩的发中即是妩媚异常,瞧着她款款移到门边,突然回过脸來:“当真要自己找开看吗,那可是好东西呢,要知道背叛王爷,所得之物便不止这一样了,”若水嫣然一笑,眼神瞟向桌边的食盒,诡谲非常,眼神似有蚀意,又有淡淡挑衅意味,她不喜欢我,只稍一个眼神便可瞧出,莫非她与澜小姐相同,也是小二的仰慕者,/aut 第108章 无奈 蓦然思及她可能知晓官然的动机,心头不禁一紧,寒意直窜入背脊,直叫人坐卧不安,下一刻禁不住心中焦虑吼道:“里面是何物,为何如此神秘,是辕王吩咐你送來还是你自作主张,”语间淡淡试探,如若她当真对小二有意,那今后生活当真又水深火热了,心中一悲凄,却不勉强打精神回望着她, “是何物何不打开一看究竟,这礼物想必会让殷小姐分外上心,不论是谁主张,此物定能挽回殷小姐,”她势在必得,牵唇神秘一笑,眸中隐约可见淡淡蚀意, “你喜爱辕王,”强作莫然地盯着她,我眉目灼灼锁住她的眼脸,努力在她神情中捕捉遗漏地情绪,陡自见她失去笑容,不免鸷冷又道:“你喜爱他,所以甘心委身于那处,只想以忠心维持他对你的利用,只想他需要你,是吗,是吗,”我兀自提高嗓音尖锐质问, 她螓首回眸望着我,眼中那些诡谲的笑容早已不觉敛了下去,蹩见我直勾勾地目光又急急躲开,不免心虚道:“何必胡猜,不是所有人都配喜爱他的……”她目中一溜转,下一刻沉眸鸷冷地望着我尖声道:“而你如此有幸让王爷留意,便要一心相随,你却不知好歹伪心随王爷左右,究意有何用意,大婚将即,竟不顾后果断然逃脱,你到底作何思虑,先前随王爷百般想千般虑便是求王爷在意,可待到王爷要你,你却如避蛇蝎独行消失,是想赢得王爷的眼光还是刻意报复,” 这样醋意的质问直让我有些啼笑皆非,小二果真善于收买人心,可为何这般可怖的人物会有众多人物对他忠心,他究意有何魅力让别人心亦相随,思及心都揪在一处,便是怎样猜也想不透彻,但见若水直盯着我的眼脸,不觉眼中一抹淡淡异样闪过,若有似无的苦笑随即浮上唇角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我站于何种立场,以何种心境对待辕王,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再强人所难迫使我回头,便是强行押我回去,也如行尸走肉般,如若你与澜小姐般喜爱辕王,中间何必再增添一个我,何必让我进退两难,我已退出便不想沉溺进去,请你放过我吧……”语间不免有所祈求,眸子也黯沉地深凝她, 若水目中一窒,秀眉愈皱愈深,且不答话只若有所思地回视着我,下一刻扯唇牵出一抹茫然的笑靥莫名道:“已难回头,一切都晚了……”说着闭目沉思,嗫喃着:“……你已尽数服下,这便是个劫数,难躲的劫数……你以为王爷是对你用情才要你,实是大错特错,王爷的心早被她人占了去,再容不下她人,若是活人还有处争议,可那人却是死了……怎样去与死人争……而你竟傻得以为王爷会对你有情……可笑,实是荒谬,耐何知晓他谁都不在乎,我却满心相送……这是错吗,当真错了吗,” 死人,莫非说的是红衣如玉,再者,小二怎会对我用情,他也不知我是谁,莫冉楼虽说我是由他牵引而來的那个灵魂,我却未曾信过,便是如他所言,我也是我,是另一个殷如玉, 目光淡淡地拂着她略显迷茫的眉目,心中有一丝湛然,她终究也闯不过小二莫名其妙的魅力,且说小二拥有的是男性魅力,人格魅力实是不敢恭维,不过,小二至今仍对殷如玉不能释怀,哼,未能得到之物总是最好的,恰如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唇角冷冷牵起鸷笑,鼻间不屑地哼了声,下一刻盯着锦盒瞅了瞅,那莫名的惶惶不安又涌上心头, 泰然压抑下那莫名的惊恐,双手捧上那精致地食盒,手指竟有些颤抖,在细缝开合之间徘徊不定,竟怎样也不能打开,下一刻垂眉敛目盯着她道:“言尽于此,里面是何物,是吃食还是他物,为何凭此我便会随你回去,” 她蓦然抬眸与我相对,眼神中隐匿着令人无法窥见的嘲讽及冷笑,扯唇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瞥着我:“竟还未打开,殷小姐胆子何时与鼠辈相提并论了,若你铁石心肠,此物到也无用武之地,只能喂狗,若你还有丝良心及友爱,此物必能牵你回头,” 我眉目犀利如鹰地望着她,虽是惊悚,却极力压下窜起的恐惧,她扬唇又道:“竟然殷小姐无胆打开,那我便亲口告之于你……”若水一顿,眼神逐渐变冷:“确切來说,是一根手指,肤若凝玉,脂若白雪,是怎样一只纤巧灵活的柔荑,可惜却断了一指,当真可惜……”说着眉目熠熠瞥了我一眼,眼中那不易察觉的冷意飞扬跋扈, 什么,我一愣,指尖凉地发颤,那锦盒被随即滑落,“砰”一声,重重敲击在心上,直牵扯的脸口隐隐作痛,强作镇定地试探问道:“你是何意,此内是何物,什么柔荑……莫非你竟将人手指砍了下來,真是残忍,你怀疑我的良心,我便告诉你,我有,我以良心活着,而你尖锐质问我时有无摸着自己的良心……”双唇咬的死紧,带着忿恨更渗着一闪而逝地惊恐,很可笑,我只能以怒吼來遮掩我此时内的恐惧,下一刻盯着食盒,心中已猜中七八分,却不能置信,只能再次问着,只希望她能否决:“是不是梅宝的,是不是你将她砍去一只手指,” 她平静地盯着我,下一刻面目狰狞道:“是,是我砍了,让她痛苦地呻吟不知有多让人味,那一刀下去真像砍在你身上一般让人欣慰,可是我不能杀你,只能折磨她,那小东西却始终不肯叫一声痛,那脾性与你一般执犟,真不让人活……” “卑鄙,你还有何良心,竟如此视人命如粪土……你想杀我,想折磨我只冲我一人就好,何必牵连无辜……”目中早已模糊,只能仰首任泪水倒流,梅宝的眸子,那么纯真,梅宝嫣然的笑气,梅宝可爱的小虎牙……梅宝怕痛,那个不过就是被蜡油烫了一下,便抱着我痛呼了好久的梅宝,那个擅长女工却总被针刺到的梅宝,那个被刺后总抱着我大呼小叫的梅宝,那个待我掏心掏肺陪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才能哄住的梅宝……却因为我被砍了手指……很痛吧,梅宝,你在哭吧,你是不是在恨我……嘴唇不能自己的颤着,心中更是紧紧揪痛,喉间蓦地一哽,又有丝腥甜地气味涌上來,勉力吞咽了下去,只咬唇以刺痛维修残存的理智, “你想怎样,”此刻的我,每一次呼吸都痛到不能自己, 她眼神疯狂尽显,蓦然与我相对,竟有些迷茫地笑道:“我奈何不了你,只能折磨你的人,那样便伤着你了……虽是可笑,何尝不是大人心,你知我恨你多久……可又不知恨从何來,只能怨你不该出现在王府,不该出现在王爷身边,只怨你……只怨你……”她奋力摇头,额际散发落了她满脸,零乱地细丝粘着泪水尽显狼狈,可我却只想笑,只想笑啊,这小二究竟有什么好,这些女人都争先恐后执意将热心奉送过去受伤…… 只是梅宝,苦了我的梅宝……是我连累她,让她承受本应是我该承受的痛,这乱局已压抑的我的心百转千回的疼,千疮面孔地痛…… “可是,我现下又不怨你了……”她诡谲地笑,梨花带雨的眼晶莹闪烁:“因为王爷根本不在乎你,你同样是棋子,只是太过实用了才与你亲近……而你,就要消失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怨呢,谁都注定走不进去,可注定要先有人出來……而出來的恰巧是你,我真是开心,真是愉悦……” 呼吸一窒,眼中更为沉痛:“只是因为怨我,你便伤了她,你这般恨我,为何不恨澜小姐,你相貌绝雅又以大夫冠名,怎能做出这般残忍之事,我一直退避一直忍让,为何事事争对我,同样是棋子,就该互相怜悯,所有的苦我都懂,可你为何执迷不悟,你甘愿作一辈子木偶,而我不愿,我需要别人,也希望别人真心实意需要我,不是辕王虚假的嘴脸,他的心早不能分割给别人,你这般清楚为何还看不透,解决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殷如玉……还有多少棋子,你一辈子活在这种氛围中不痛苦吗,” “痛,”她垂眸冷笑,盈盈泪意在眼瞒中氤氲:“痛又如何,不痛又如何,只要他还需要我,哪怕被利用……” 我瞠大眸子不能置信望着她,心中更是震惊与撼动:“那你活着有何意义,你自己的支撑点又在哪里,如若有一天,他不需要你了……你会怎样,苦苦哀求他要你还是默默躲着哭泣,” “哈……”她仰面冷笑,泪痕逐渐干涩,眼中迷蒙也换上一层平静地伪装:“这般言辞好像在怜悯我,为何不怜悯自己,自己性命堪忧了,还在劝说于我,真是愚昧,便是你看透了也不能脱逃,人是他的,性命也是他的,只能乖乖双手奉上,躲亦是无用……随我回去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会待你好些……那个丫头也不再伤害她,你已活不长久……只要嘴巴不利害些,我定会待你好的……” 喉中有些干涩,溢出的声音沙哑到连我也觉得难受:“为何我会活不长久,我如此年轻……精力旺盛,怎会短命,你在胡说,”/aut 第109章 蝶婴 “胡说?”那素白的纤指篡卷着发丝,越攥越紧几乎使那发丝断裂才回眸讪笑道:“事实本就是如此,便如谁都不能走进王爷的内心一般……论起来,该是我怜悯你才对……你可知王爷留下何物给我,这般说似乎不对,确切说,是留下什么给你?” “什么?”我微一挑眉,调整心态望着她,心中兀自猜测着,却丝毫不想知道答案,心臆间很是恐慌,却不知恐惧从何来,说不清是因为担忧梅宝,还是害怕自己果真如她所说的短命,我当真会早死吗?背脊不禁有些泛凉,勉力压下惊悚地望着她。没有广告的 她牵唇轻笑,信步来到梳妆台前,自上攥着一枚纤巧圆镜道:“拨开你额际发丝,细瞧着眼角,会瞧见一只蝴蝶是不是……早已展翅起舞,是不是瞧见了,多美一只蝶子……” 蝶子,莫非那蝶斑翅膀已长出来了?我诧异着瞠大眸子,颤抖着手试探地拨弄着眼角垂顺地发丝,她轻瞥我一眼,唇角淡淡勾勒出一抹笑意,似是猜透了我的心思,纤指触及我的额,轻捏一缕发丝盯着铜镜中的我道:“是否瞧见了,人身上怎会生出蝶子来呢,你是不曾在意,还是装作不知,莫不是一丝感觉也没有,没有丝毫异样吗?可有腿下虚软,发烧,腹中类似胎儿运作……这些你都不曾感觉出来?” 闻言,喉中顿觉干涩非常,奋力咽了一口唾沫,生硬的牵扯着尖锐地痛楚,目光犀利地射向她,却一字也未迸出。 她只是笑,笑的尖锐及嘲讽,素白地指尖轻捏起我的衣衫,轻巧地牵扯自肩下,目中锐利地盯着我的背,惋惜地谓叹着:“你随王爷回行馆,晕迷间仍是吐血不止,血中有硬块已约微泛紫……这便是那蝶子所为……如此细腻的肌肤,精致的线条,可惜,算是毫无用处了,这蝶子已这般巨大,想多活些时日也难了,原本还能再活些时日,可偏偏不能……可惜可惜”。 她讪笑着,围着我直上下打量,被那异样的眸光锁住,我不甚自在的收扰衣襟,傲然回望着她,极力掩住心中疑虑及恐惧,腿下虚软无力,总是疲累,吐血……都是这蝶斑所致?莫非是种了毒,蓦然思及莫冉楼那日与我说的蝶婴……难道我当真种了毒?不可能,怎么会呢,我不曾胡乱吃些什么,也不曾得罪过人,怎么会莫名染了这种奇怪的毒,难道是占据这身子前,这身子便已种了毒? “心中一定百转千回吧……这小腹似乎凸起了些,本是孕育后代的地方……”她猝不及防靠近我,五指收笼在我腹中抚触,黛眉一勾挑,红唇微翕竟有些讶异:“出乎意料,居然这般大了,这些时日想必你受了不少苦楚……” “放手!”她抚过的地方如蚊蚁般叮咬,麻痒难忍,直至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才推开她道:“你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不要胡言乱语,也不要碰我,你不是恨我,怨我,怎么又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实是言辞难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真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那日里见她,眉目清冷,高洁而不可侵犯地模样,想不到心理接近病态的疯狂,真是脑子有问题,为爱情而颠狂地女人脑子都有问题! 她怔愣地望着我,神情竟渗了些委屈:“我在可怜你呀,得不到王爷的心,却仍不能安稳活着,唯一剩下的利益只能是以性命相赠,实是可怜,我虽恨你,却也可怜你,可怜你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可怜你废尽心机仍是躲不去……你可知道这蝶子的来由及功效,怕是你知道了一定不能接受……我说是不说呢?” 我尚未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但那句可怜我却是听的分明,微一咬唇,狠狠瞪起眼眶冷道:“不用你的可怜,也不用你那丝怜悯,你若是怜惜我,何必伤害梅宝,你若是不再憎恨我又何必告诉我,你的心思实是难猜,思绪也是怪异,你说了些么些费话就是要告诉我,我快死了,活不长久了,那又如何,我已死过一次,早看透这些,这蝶婴是怎么回事也不再重要,只是,不要伤害梅宝……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狠瞪着她,指甲深深镶到肉里,确不觉得的疼痛:“不要再动她,我会随你回去,别再伤害我的人。” 她好似未曾听闻,喃喃着答非所问道:“你当真不想知道?”她瞥着我,下一刻又不问自答道:“此毒为蝶婴,说是毒不如说是春药的一种,此蝶婴有一个功效,量少可提升情欲,若是量多,只要行过房事,女方必能受孕……只是,服了此药却不曾行房便不妙了……” “……怎么不妙?”我心绪激荡,莫冉楼竟猜对了,这蝶婴当真这般神奇?心中七下八下,却不知作何感想,只能顺着她问道。 “……此期间,蝶婴初凝腹壁,会有假孕现象,在此内若是行房,身子也会无事,若是不曾,待蝶婴扩散至四肢,会自腹部左右显现红纹,至此只需服些药物便可痊愈,只是殷小姐似乎也不曾……”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往后,蝶婴至下而上扩致肺腑,红纹便逐渐长全,待蝶纹双翅丰满,服药之人便会全身溃烂,吐血至死,到时,便是华佗扁鹊再生,也无力回天……”她盯着我不能置信地眼眸苦笑:“我虽是恨你,却不曾想过要你死,只想让你难受,尝尽我所受相思之苦……若是那时你应了王爷,做了王妃,也可自保无事,而你却不愿,竟擅自逃离……莫非这是定数,是天要你死?” 我陡然一惊,侧过脸,努力调匀着呼吸,却是喉中哽咽,不能置信地抚着腹腔,那里曾有胎动,应该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的,怎会有蝶婴这种药呢,实是闻所未闻,这腹中当真不是生命,只是蝶婴做崇?我不信,不信……若这孩子不是小二的,为何他不承认,以他的个性决不会要私生子,决不能容忍自己的人背叛他……骗人,一切都是骗局…… “为何不再言语?是不信,还是不能接受?”她俯下脸来细望着我,怕我不信又道:“你最好是信我……这腹中当真是一无所有,只是蝶婴释放地瘴气,那胎动也是瘴气攥动,决不是胎儿所为,我现下当真不恨你,只在怜悯你……王爷对你无意,却还以剩余的岁月利用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仍是一无所有,接受这个孩子时曾让我费尽心力,好容易与它融为一体,现下却有人对我说,没有,没有孩子,心中剧烈地扯痛,只紧紧捣住嘴唇,难掩凄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目光呆滞一瞬也未瞬。 “你都快性命不保了,又何苦在伤心,只剩下约莫两月了……便是你再坚强也决计挨不过的,不只蝶婴做崇,还有……我不说也罢,你节哀顺变,先随我回去乖乖待王爷回来处置,只要你顺从,我不会让你死的痛苦,一丝一丝毫也不会让你痛!”她似是想安慰我,却只将我的伤口愈撩愈疼,心中无力地想哭,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流一丝泪来。 见我纹丝不动,她语间顿时冷冽开来,先前淡淡地怜悯刹那全无,冷冷牵扯着我的衣襟道:“无论如何先随我回去!”我只呆滞地望着微凸的小腹,神情黯然,如木偶般被她攥着朝房外步去,幕色幽静,月如残勾悬于夜暮之上,冷冷凄凄,惨惨淡淡,我任她牵着脚步虚浮在她身后踉跄着…… “铮!”一丝银光迎面向我俩刺来,我只来得及抬眸,那银光已自若水脸侧划过,几缕断发飘飘荡荡自她耳畔滑落,脸郏细微的血丝已开始渗出,她惊恐地攥住我盯着暗处吼道:“谁?” 迎着月光,自暗处隐隐现出一抹精瘦的修长身形,与幕色融为一体的黑衣,若不是外披一件无袖素色长袍,定不能瞧出那处居然有人,殷红的腰带越来越刺目,那人手执软剑,缓缓举握至身前,剑身银亮地寒光印着那双深遂的黑眸,脸侧伤痕更添幽沉,冷戾之气周身骤现倏隐,红唇微翕道:“放开她。” “你是谁?”虽是惊魂未定,若水却勉力自持攥住我的咽喉道:“无论你是谁,我今日都要带她离开,你若是上前一步,我不介意留她陪葬……你退后一步。” “如玉……你怎么了?”他焦虑凝视着我空洞的双眼,眉目紧蹙却又拿若水无可奈何。 “……官然……”一见他担忧的眼神,我便彻底崩溃,蓄了许久的泪再也克制不住顺着脸郏炽热地滑落,难掩心头的委屈,轻唤了他一声便朝他奔去,手间却一紧,整个人便又被若水轻巧拉了过去,那双纤指冰冷地重落回我咽喉上,贴着我的耳背道:“无论如何,你须与我回去,我答应了王爷要好好看住你,便决不能失言,他吩咐之事,我每件都须做的极妙,虽是同情你,却怎样都得让你随我回去,还有两日……还有两日王爷便回行馆了,在此期间,我决不允许有何差错,便是陪上性命也再所不惜。” 心中啼笑皆非,只能盯着官然精茫地眼眸,难掩凄凉地啜泣,这小腹,只因一句便有了生命,再因一句便化为乌有,这一切让我怎能接受,便是失去所有,我仍有孩子可以安慰,可现在孩子没了,却仍要受小二的束缚,挣挣扎扎这些时日,仍是在他掌中翻腾不能逃脱,真是可悲,真是可笑。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10章 哀大于心死 目光轻缓地投注着官然,那眼中微澜,正焦虑地盯着我,说不清心中的情绪,此刻只想偎在他怀中,只想让他将欺负我的人全部拖出去狂扁,可是,现在早已不能那么敷衍及胡闹了:“我回随你回去的……让我先与他交待下事情,” “交待些什么,不会乘机逃脱吧,”她目中疑惑微含一丝冷然,只将我攥的更紧了些:“他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无论如何,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想法子逃跑,逃不掉的,便是他此刻杀了我,王爷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那个丫头不是吗,你若是逃了,我便拿她祭祀,” “是啊……”我释然,下颌微微抬起缓缓扭过头看盯着她阴冷地眸子道:“逃又能逃去哪里,若是注定躲也是惘然,现在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只能答应,为了梅宝也为了我自己,所以只要一会,只要让他安心,我一定会乖乖随你回去的……” 她略有疑惑地望着我,想从中嗅出一丝异样的味道,却愣是什么也未瞧出,便缓缓松开禁固我纤指,见我往官然步去,又不甚放心道:“你不会逃掉的,” 官然紧蹙着眉头,黑眸微眯,更增添了些危险的味道,我忙攥住他朝屋内走去,顺手关门时淡然看了一眼若水,心内纠结的恨意及蚀意,却只能无可奈何合笼门框,将我眼中的忿恨也隔绝在外,深吸一口气,下一刻转身瞬然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來:“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他盯着我,怔了半响,似乎想要问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未说,目光轻扫视着我苍白若鬼的脸,微一摇头,下一刻忍耐不住将我拥入怀中:“我寻遍行馆也未发现梅宝,定是关于他处了,只是那个女人是谁,为何对你动手,瞧你情绪极不稳定,是她说了些什么,我替你去杀了她,” 我微一摇头,忙攥住他的胳膊,将头使劲在他怀中蹭着,这清新的怀抱让我再感受一刻,只在让我贪恋一会,两个月,我当真活不过两个月了,虽是身子莫名瘦弱,却未曾感觉哪里不对,只是这蝶婴实是让人想不透,若是我只能活两个月,请让我再抱官然一会儿……这样温柔纯静地少年,这样待我至情的少年…… “怎么了如玉,你在担心吗,若是担心梅宝,我会再去探寻的,别担心了,身子要紧……”他挑着我的下颚迫使我抬头望着他,他细细瞧着我,手指划过我泪湿的眼睫,目中更是疼惜:“身子怎么这般冷,眼眶也红了,是担心梅宝还是那女人对你做了些什么,别哭了……” 我苦笑倾听,目光如水,以后再不能瞧见他,思量间禁不住悲奋地摇头:“不要这么对我,官然,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受不了……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段淳儿那么美,你俩又定过亲……” “如玉……”他凌厉地目光扫视着我:“你在说些什么,为何不对你好,你会是我的妻呀,若不对你好还能对谁,” “沒有那个机会了……再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我凄然苦笑,泪水如注,记起莫冉楼的话,我与官然不会有结果,果真被他猜对了吗,我來到此处便是与不同格调的极致男子玩暖味地吗,一石击起千层浪,我蓦的瞪大眸子,这便是帅哥的追求,这便是那个可笑的愿望作崇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幸福,一点也不, “……如玉……”他哑然的唤我,他沙哑地声音只触动内心那根紧绷地弦,愈撩拨愈痛楚,真想随他去,可是梅宝怎么办,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我怎可能丢下她不闻不问,思量间,心中一凛,涩然牵起唇角盯着他黯然地眸子硬着头皮道:“我仍是只爱莫冉楼……” 他蓦地瞪大黑眸,紧锁我的手臂也缓缓松懈,黯然退了一步,不能置信地望着我, 心中百感交集的怅然与悲痛在心中纠缠,不敢再看他写满伤痛的眸子,扭头冷声道:“……我仍是只爱莫冉楼,原本离开他只是试探自己究竟有多在乎他,可是与你在一起脑中思及的却是他的身影,他的面容无时不刻不在我脑中晃……甚至看着你也像见到他般……你懂了吗,我心内只有莫冉楼一个……”我喉中哽着,身后灼然的目光如在我心中一刀一刀地划着,鲜血淋淋,盯着自己的脚尖哽咽道:“我不爱你……我从未爱你,那些甜言蜜语只是骗你的……想嫁你也是假的,都是骗你的……都是假话……” “……如玉……”身后是他沙哑略带试探地嗓音,我凄然眨去泪水,转身阴凉地望着他,触及他不能置信地眸子,心中酸涨地扯痛却伪心道:“我只是喜欢你的脸……因为你俊美所以一时为你动容,可是你现在已毁去了容貌不是吗,虽说只是细小的伤痕……可的确是毁了不是吗……所以,我不再爱你……不再爱你那张有缺陷的脸……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吧……不要再找我了,知道了吧,不许再找我了,我不会再见你的,” 强硬地吼着,下一刻眸中一痛,甚然越过他呆愣地身影冲出门去,狠甩上门扉,掩上他落寞地身影也掩去我满溢的愧疚,轻靠在门框上仰头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无言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别再无谓为我受伤…… “走吧……”我漠然与诧异地若水对视一眼,拭去眼角泪水,下楼那一瞬瞥见门扉后投射出一抹修长的影子,目中一凉,再见了官然……请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刚至行馆门外,我便顾不得早已疲累的身心,跳下马车攥起若水的衣袖:“梅宝在哪里,带我去找她,你竟将她手指砍了,真是毫无人性,若不是受制于你,我一定不放过你,” “只是砍去一只手指而已,能保住性命便自求多福了,这可是在勾心斗角的局内,可不是你翠倾的翠竹萱,”她冷然笑着:“随我來吧,她被关在地窖中,好些人看着呢,连只蚂蚁都进不去,更枉说逃跑了,而你若是再逃,我定也会将你关在那处……” 掩了波涛汹涌的内心,我面色毫无起伏,身子却向炮弹般朝她指的方向射去,奋力跑吧,腹中已是虚无,又何必在乎酸软的腿,屋内正坐着几个嬉笑的男人,相谈甚欢,也不知说些什么都竟都打着赤膊,那笑容瞧着竟有些淫秽,我用脚踹开半掩的门,目中冷茫直射向那些男人大声吼道:“梅宝呢,” “……”那一众男人立即呆了,局促不安地互望着,见我疑惑地眼神,下一刻心惊胆颤披上衣衫上前陪笑道:“殷小姐先候着,我下去看看,”说着那男人眼锋一转,示意剩下的几人拖延住我,我眉峰紧蹙,不甚客气几乎是吼道:“候什么候,候个屁,把那地窖门开开,我随你一起进去,”此时的我心中怨恨全化作了愤然的怒意,再顾不了形象,梅宝现在一定很痛,想到她紧揪的小脸,心臆间便如针刺, “下面脏乱,殷小姐还是候着,”那人又是陪笑又是讨好,似怀着些动机,我很是不耐烦揪起他的衣领忿恨道:“罗嗦些什么,开门,”为什么拦住我,莫不是里面发生了些什么,难道梅宝出事了, 那人犹豫万分,面色一下变的苍白,但见我脸上两簇勃勃地火焰紧盯着他,手掌一颤,一串钥匙自袖中滑落,那人猝不及防弯腰捡起那钥匙,抬眸之际瞥见我伸至他面前的手掌,漠然盯着他:“拿來,” “殷小姐……”那人以哀求的音调望着我, “拿來,”我兀自提高音调,音色饱含怒意,渗着不容置疑地威信,那人不情不愿寻出一支钥匙來颤颤噤噤递到我手中,狠瞪他一眼,下一刻心急如焚将钥匙插入孔隙,轻轻旋转,心中沉痛地闭目,缓缓推开门來,耳边却传來淫秽地调笑声,窒闷地空气中渗着血腥及一丝令人作呕地味道,有轻微地啜泣及求饶声传來,我蓦然睁开眼试探唤了声:“梅宝,” 四周一下静了,我也因面前的情景惊愕住,满目触目惊心地红,一个男人赤身裸体正趴伏在一个纤细地身影上如蛆虫般涌动,那干枯的稻草上浴血的女子微弱呻吟了声,缓缓传來的细小呼唤狠狠撞击着我的心胸,苍白细薄的唇瓣微微开翕,楚楚可怜地唤着:“如玉姐……如玉姐……救我……” 我不能置信地捂住嘴,压抑着从喉中窜出的哽咽,轻忽唤了声:“梅宝……”四周噤若寒蝉,那淫秽的男人也忘了动作,只怔愣地盯着我,眼角狠狠地抽动,双掌越攥越紧,狠狠镶进血肉,眼角一转,自身后男人腰间抽出细长的剑來,直向仍趴伏在梅宝身上的男人砍去,尖锐的惨呼声,伴着喷溅而去的鲜血,我蹙着双眉,任鲜血染红双眼,忿恨地脱了衣衫披在那奄奄一息的娇弱身子上,对身后一众吓傻的人吼道:“滚,”/aut 第111章 生死各安天命 那些人立即凛然将那倒地不起的的男人拖了出去,空气中因这喷溅的血液,更显恶臭,我动手了,细致的掌心盛满了那人的鲜血,我第一次伤人,可却不悔,只哀恨着自己为何不直直刺进那人的心窝。 回目盯着毫无反应的梅宝,眼神沉痛地望着那苍白的小脸,陡自窜入的凉意一瞬凉透心扉,她纤细地手掌正隐在枯草中,四围冉冉零滞地鲜血,下身柔嫩的肌肤印满了青紫的瘀痕,说不清心中此时纠结的情绪,只想抱着她说对不起,可说了又怎样,黯然拭去泪水试探唤着:“梅宝……” “……呃……”细若蚊蝇的嗓音自她齿间溢出,缓缓伸手艰难的在四周摸索:“如玉姐……” “梅宝。”我默默掉泪,低头陡然瞧见那纤白玉润的手掌截去了一只小指,鲜肉红嫩地泛着血淋淋地光,白骨刺目惊心镶在其中,我心中如被针刺,直痛的无法呼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握住那柔嫩地手掌,哽咽着:“梅宝……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梅宝,对不起……”千言万语哽在喉中,都凄凉的化作这三字。 “如玉姐……”半瞌的眸子缓缓滑落一滴浊泪,梅宝蓦然攥紧我的手掌,似仍有浓浓地不信:“如玉姐……” “是我……是我,梅宝,是我殷如玉,对不起……”我泣不成声,几乎不敢碰她。 “怎么回事?”身后陡然传来一声疑惑地嗓音,眼帘跨过一双粉色绣花鞋,若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惊疑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怎么衣不蔽体,刚瞧见他们几个抬了个人出去,是不是……” “住口,若不是你……梅宝怎么会……”我忿恨作色,下一刻轻抚梅宝苍白的额头心疼道:“你不是大夫,还不救她,她很痛……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为何要伤她,为何伤她,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同样是女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咳…咳…”喉中蓦地一腥甜,直觉咳了声,自胸肺内似有什么直往上涌动,喉中剧烈滑动,我恍然瞥了若水一眼,下一刻剧烈咳嗽开来,腰间一酸软,四周便旋转开来,软软跌倒在梅宝旁边,喉中咳出的鲜血与地上的污血融合,刺目惊心,疲惫的闭上双目,紧紧攥着梅宝瘦弱的手腕,直希望就这样睡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可睁开眼印入眼帘是若水平静无波的眸子,心中一声叹,还是醒了,下一刻头皮一乍,整个人蓦然清醒过来,慌忙攥着她的手腕吼道:“梅宝呢,梅宝在哪里?” 若水淡然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将我按躺在床沿:“还未曾醒呢,自己都这般狼狈了,何苦再担忧别人,瞧瞧镜中的自己……”她自哪里甩袖挥过,手中便攥了一枚圆镜,端正摆在我面前又怜悯道:“瞧那眼角,整只眼都被蝶纹覆住了……” 铜镜晕黄,眼睫轻扇,那只鲜红的蝶子便随肤肌轻扇羽翅,尖锐的利齿,似在镜中嘲笑,我当真会死吗?当真活不过两个月?心中微微泛凉,下一刻疯狂推开她手中的圆镜,“叮……”铜镜在床摆四下分裂,碎片四溅,亦如此刻混乱的心,微一咬唇直直吼道:“死又怎样,活着生不如死,到不如死了,只是你害了梅宝…她本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你……她在哪里,严不严重……那个将她……那个该死的男人……”我口不择言,声音直哽在喉中也迸不出半字才听她哧一声笑一了声。 她笑的疯狂也笑的莫名:“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到真是有趣了,那只是一个丫头而已,便是此刻死了又能如何,她是随你在翠倾侍候的丫头吧,本是个琵琶仔,早晚要做妓子的不是……” “住口!”唇瓣因气氛微微的颤着,下一刻再忍受不住心中爆然巨涨地忿恨,挥手骤然朝那素雅地面容掴去,“啪”一声巨响,纤白的面孔爬上雪色的五指印,再微微泛红,她茫然盯着我,似是未曾料到我会对她动手,下一刻五指轻扬直甩向我的脸……她面上纠结的怒意及愤恨,五指在半容轻颤终是未掴下,只是摸着自己火辣辣地脸颊,森冷地朝着我笑:“心虚了?” 我仍是未从怒意中反应过来,只紧盯着她吼道:“再不准你侮辱她,她的纯静善良,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还有良心存在吗,早被小二那厮蒙蔽了双眼,你便是他的傀儡,他掌中的一根无用的棋子,你除了伤害人还会做些什么,你那身医术要它何用……梅宝在哪里,我要见她。” 她涩然牵起嘴角,切齿冷笑着:“若不是你还有用,我决计不会留你放肆,你那个性最好收敛些,否则我会让你更痛苦,我说到做到,若你打何主意,那丫头定然不会好过……我是个大夫,还是精通毒术的大夫,如若不乖乖听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看着自己一寸一寸腐烂成水,却不能死……”盯着我惊恐地眸子,她放声大笑,声音中却渗着一丝莫名的无奈及凄凉。 “梅宝呢?”勉力自持压抑着心中肆意漫延的惊惶,干涩着嗓子一字一顿道。 她冷冷地笑,双手猝不及防攥住我散乱的发丝,猛力向后拽着,迫使我抬眸看她:“我本想对你好些,奈何你不知分寸,若不是看在王爷面子上,我定让你不得好死……你与那殷如玉一般下贱,一般执犟,实是让人厌恶,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若不是你是她的人,你早已死了……那一巴掌我会要回来的,待你被王爷利用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16k小说/.1文字版首发…”她眼中冉冉向外窜着蚀意。 女人心真是多变,本说已不恨我,可仍是恨不能我死,我死了又如何,小二便能喜欢她了,怅然的心绪盘盘在心头,不为自己的处境,只为同为女性的悲哀,从未见过这般疯狂地女子,苦心孤诣换来的只是小二的傀儡,爱情并不是茫目信服,她却乐此不疲,不惜伤人,也不惜伤了自己,只是她伤了梅宝……我决不能原谅,思及梅宝浴血的身体,那男人趴伏在她身上丑恶的嘴脸,我便禁不住的疼痛,真想将她千刀万剐尝尝我此时内心所受的煎熬。 “梅宝呢?”我仍是问着,紧锁住她的眼脸,压抑着心中的忿恨及焦虑。 她骤然冷笑:“何必气恼,只是一个丫头,若是气坏了身子,倒算是我失责了,现在,你只需保住自己安然便得,何必再担忧别人……她在隔壁,怕是未醒,情绪也不是极好,若不甚伤了你,还得劳烦我,你可小心些……” “不劳你费心!”我森冷回眸瞪视着,下一刻焦虑地向门外冲去,冲至那门槛边,又蓦然停住,我该如何面对梅宝,她心向龙在青,本就觉得配不上他,可现在又被……她的心痛怎是那样虚弱不堪的身子能承受的,断指之痛,身心皆受到凌辱,我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他,为何我身边的人总在为我受伤,我当真是灾星,当真是涡水? 指尖微微泛凉,轻颤着,思量了片刻极缓地推开门,那软塌上纤瘦的身影一下灼痛了我的双眼,苍白若鬼魅,已接近灰败色,干涩的小唇在梦呓中不安的喃语,万千情绪纷沓而来,满心冰凉,胸中直觉一恸,牵扯着四肢百骇如针刺般痛楚。 “梅宝……”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千言万语的愧疚及抱歉,只能让我压抑着嗓音低沉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仍是未醒来,仍困在那个可怕的梦呓中不安的攥动挣扎,那小指已被纱布密密麻麻的包裹住,手腕、脸郏处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心中直痛的不能呼吸,这小小的身子承受了怎样残酷的虐待,若不是因为我,她铁定不会受伤,思量间,心中更是凄然,又哀哀地唤着:“梅宝……” “别扰她了,这些天怕是不会醒了,我也不曾料到那些看护会对她起色心……”若水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俯首望着梅宝,虽是说着歉意的话,面孔却无一丝表情,似是事不关已的淡然。 “不曾料到……只是这几字便能赎罪了吗?你可知道她的苦,你若是恨我,只冲我来,为何将她推至虎口……为何累及无辜,我真是恨你,恨的入骨,那些男人一个都不许留,全部都该死,该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心中忿恨,越发口不择言,眼瞳只要触及梅宝苍白的小脸,便狠狠的收缩,心,已然痛及到麻木:“你定要救她,让她彻底好起来,我死了无所谓,她一定要活下去……” “……那些人早已不在了,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思,本也是该死,留那些废物有何用处,我自是会让她好起来,而你自然是会死,在此间得善待自己的肚腹,若是你乖乖听话,我可保你全身溃烂时一丝一毫也不会痛。”她铮铮然说着,惹得我目中苦笑,却惊疑道:“溃烂?” “是,眼角都已全然长出蝶纹,连眼眸都已覆盖,注定非死不可,我已说过不是,只是你未曾在意,待蝶纹长全,只能等死,眼见身子会一天天的虚软,一寸寸腐烂,化浓,不是因蝶婴而死,你也会受不住而痛死,到时不是求生,只能是求死了!”她说的得意非凡,眼角微挑熠然望着我:“你可知道,这毒是谁下的?” 我眉目一冷,灼然望着她,直觉问道:“谁?” 那红唇更是得意的上扬,牵扯的满目淋琅的险恶及恨意:“林澜!”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12章 心若死身死又何防 林澜,我微微一怔,心中泛过一丝疑惑,迟疑问道:“澜小姐,” 她什么时候下的毒,万千情绪纷沓而來,脑中山回路转直将先前在王府与澜小姐相处的那些日子理了个大概,与她相处不过三次,一次是刚至王府随清幽与那些下属一同用膳,再一次是随处晃荡偶遇了她并喝了她的茶,思量间眉目便紧蹙着,那次她的神色着实诡谲,莫非是那次,这么算來,还是我抢了她的**给自己吃了,被关牢中时澜小姐也曾送过饭给我……莫非第一次量少,她便乘机在饭食中渗了大量蝶婴,那些次我可是自愿吃的,如此说來我便是甘心做了傻冒, “有觉悟了吗,”她微微勾唇,已如阴冷地笑开來,唇角绽开的笑,直让人毛骨悚然,眼中更藏着嘲讽:“那次她幸得与王爷独处,便寻我要了这味药,那时我不明所以便给了她,岂料她又再次跟我讨要蝶婴……”她斜睨我一眼又道:“整整一包……真是奇怪你怎能熬到现在,要是寻常人现在早已腐烂为无物,你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当真是奇迹……只是,你再执犟也活不过两月了,你若是还有何心愿,我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除了放你走……” 我的心被不安及恐惧攉住,全身被陡然窜起的寒意束缚住,心中万千情绪,有委屈有不甘亦有丝释然,微一咬失去血色的唇,黯然地凝眸顾她:“当真活不过两月了,可我并不觉得有哪里特别不对,你不是在骗我,” 她怔然地望着我,半响扬唇一笑,淡然道:“我为何要骗你,莫非你仍是不信,” 死,我不怕,只怕失去所有,只怕失去心中的依靠,只怕零死之际也忘不了那双碧色的眸子,与官然伤痛的眼瞳,两个割舍不了的男子,同样深深镶刻在内心,我只怕零死之际仍是凄凉与孤寂,在尝尽所有酸甜苦辣,我只是害怕孤独而已…… 这情字当真难以猜侧,一阵风,一阵梦,多变又莫测,如烟花般灿烂,却來的璀璨,去的仓促,让人來不及眨眼便已消失无踪, “还有两月不是,日子还很长……该断的已断,该了的也了,再沒什么牵挂,只是梅宝……若是她好了,我定要送她离开此处,离开这污蚀的泥潭,这般纯静的人已不能再承受什么了,若是我死了,对谁都不要说便好……”这张小脸喜欢盯着我笑,可现在却一眼都不看我,秀眉依然如黛,小鼻子依然笔挺,灰败的嘴角却沒有熟悉的甜笑, 她喜欢抱着我甜甜的唤如玉姐,喜欢将赖床的我直接拖出被子,在我对她示好后,会小脸一红,眼珠亮晶晶的瞅着我,我想让她做什么,也从不说不……眼中的疼痛赶不去也抹不掉,泪水泛滥成灾竟无法克制,终究还是顺着脸面滑落,我仰起脸面,缓缓拭了,梅宝,你万不可有事才好, 感慨着,唇边缓缓聚起一丝浅浅的弧度,那笑含着一丝凄凉,心中漠然着,只回眸盯着梅宝仍在梦中不安呓语的小脸,心猛一收缩,某一处又剧烈地疼,牵扯着喉部滑动,直觉咳了声, 她眉头微蹙,眼中有浓浓地疑惑:“你当真是殷如玉,” 我微微一愣,眼神中泛着一丝古怪,抬眼睨视着她道:“事已至此,是不是又能怎样,不是我便能活着了,不是,你便会放过我了……是不是都不再重要了……”言毕,又剧烈地咳了声,似要将心肺咳出才肯罢休,她眸中一黯,猝不及防攥住我的双臂道:“别在此处扰了她,她需好生静养,你自然也是……”微微一顿,我伸手在我后背某处抚了片刻,那欲吐的欲望立刻被缓解了,扶我至门边正下台阶,攸然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见我苍白的脸又忍耐不住道:“**院中有一温池,种值四季长常树木,环境幽雅也有对心肺有宜养功能,你且住在那处……那原本是供皇家贵族落脚,可依你现下的身子,只能住在那处休养……王爷知晓也不会怪罪的……” 轻瞥了她一眼,想问些什么,也一字也未说,再问些什么也是陡增烦恼罢了,剩下的时日只够收拾我麻木的心境,再不想承受更多氛围,只是我还是无法释怀,行至大半,我仍是一无所有,想抓住些什么,可又能抓住些什么,实是不甘心…… 这庭院环境果真优雅,四围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隐隐的幽香窜入鼻中,身子直瘫软地晕晕欲睡,小巧地凉亭临驾于一潭幽湖之上,那湖水冉冉蒸腾着水雾,靠近些竟有别样的暖意,微一扭头,澜小姐已淡淡道:“这是自山间引來的泉水,或许是地质的缘由,这池水终年温暖如初,便是寒冬也是暖的,你可在此中泡些时辰,可缓解身子溃烂的速度,” 腐蚀,活着的人会一寸一寸腐化为水,记得,若水是这么说的,真是会腐烂吗,纤白玉润的肌肤仍是晶莹剔透的,当真会溃烂掉,惶惶不安的心绪在心胸盘据,下一刻又听她漠然说着:“你放心吧,在这几日内还不会溃烂,我自有药物保全你,只是你需乖乖听话,收敛些脾性,好生护住你的肚子,一日三餐我会特意为你调制,若是有哪处不适,需与我说,莫要瞒在心内,那只能不利于你的身子,可听明白了,” 我轻缓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冷意:“你不必这么待我,你不是还恨我,何必待我好,我死了岂不如你心意,” “待你好,”她掩唇讪笑:“我本也这般想,奈何现在见到像便思及那个人,便再也激不起怜悯你的心,若不是你还有用,我岂会医治你,万事不可太铁齿了,我俩仍是敌对的处境,只是,现在赢你似乎胜之不武,也无多大意,只要你如了我的意,王爷便会对我令眼相看,我便不会折磨你……你可听懂了,” 最毒妇人心,这话不知是谁说的,虽不可全信,却不能不信,只是这句要用在被爱情蒙蔽双眼的痴情女子身上,爱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吗,若是他不喜爱你,你便是追他到天涯海角,便是万事随他的意愿,他都会当作理所当然,甚至会不屑一顾,这个道理,若水不是不懂,只是看不透,只是抱太多奢望,只是割舍不去,其实在某处,她与我相似,只是她不顾一切的前进,而我只是畏畏缩缩地妥协…… 我便在此处住了下來,除却探望梅宝的时辰便整日呆滞坐在窗前迎着风凝滞着自己的思绪,压抑着肆意窜动的情绪,只是午夜梦回会思及某些身影而落湿枕巾,我仍是无法做到全然忘却, 关于那个梦呓,那个称之为凤的男子,我已沒有资格再去思念着他,至于官然也会与段淳儿一起吧,青梅竹马,在我狠狠伤害他之后,他一定会将我忘记,原來,我只如风吹过,短短一瞬便被刮去踪影,留不下丝毫痕迹, “如玉姐,在吗,”门扉轻扣声,传來一个银亮地嗓音,带着微微地忮意,自门缝间探出一张清丽地小脸來,见到我呆滞的目光,目中半忧半喜,似笑非笑又唤了我一声:“如玉姐,” 一身素白的衫子,飘飘然伫在我身前,只是本披散地青丝此刻已盘成鬏向上挽去,已是一个小妇人的打扮了,只是那明亮的小眼上镶嵌的双眸仍是那般清澈及透明,我愣愣地回望着她,不确信唤了声:“清幽,” “如玉姐,”她惊喜地又唤了我一声,眸中立即漾起了水雾,薄薄的一层已让我目中模糊,待她攥着我的手腕,泪水已禁不住滑落,任她抱着我一同哭泣,干涩的双眼一次次被泪水润湿,似将这几日压抑的心情一次便释放出來,再不能忍受,哭是女人的权利不是吗,为何要将泪水吞入腹中…… 好容易止住哭声,我已一句话也迸不出,万千的情绪在喉中哽动,竟不知如何开口,只盯着她,想问她过的可好,却仍是未说,只是凝眸柔和的望着她,她眸中的漾满的幸福,我曾经也有过,只是再也找不回, “如玉姐,你变得这般瘦削,眼睛怎么了,怎用头发遮住了,趁着先皇驾崩,我随同前往自倪仲口中探得如玉姐落在此处,便得空过來探视,如玉姐过的可好,为何要逃走呢,如玉姐可知道清幽好担心,”她面上挂着推心置信的担忧及焦虑,我只是疲惫地望着她,一字也不想说, 许久,见她仍是殷切地望着我,才牵扯唇角露出难看的笑容:“我过的很好,清幽不必担心,” “又在骗人了不是,如玉姐笑成这般模样,定是过的不好,是不是辕王待如玉姐不好,都瘦成这般了,好苍白,瞧着好让人心疼……”她眸中又蓄满了泪,眼看又要落下,我只得勉力自持抚着她的发,牵强起身:“哪里有的事,我好的很,瞧,这不是活蹦乱跳嘛,”说着忍着腿间的酸软勉强跳了几下,这才发现,这小小的动作对我已是高难度了,刚跳了几步,脚下便一踉跄,直接往地下摔去,刚攥着眉头准备忍受落地之痛,手中一紧,人便已被一只手掌拉直,印入眼帘是一张尖锐的俊脸,邪魅上扬的眉宇,眼睛却是极清澈的,双唇正不耐地紧抿着,与小二迥然相似的脸……小三,/aut 第113章 生命莫测 小三怎么会来,他父亲不是死了?不去随同去祭拜,来此处做什么,莫非是依恋清幽太深,一刻也不能分开?我牵强一笑,直觉否定,好歹也是个皇子,且不说,不去祭拜于理不合,也不怕大臣们嚼舌头,论事非?想来,我要在此处待了好些日子了,莫非,皇帝也祭拜完了?我还以为需要它十天半月呢。 “如玉姐,无事吧。”清幽焦虑的扶着我,见我无奈地朝她笑,眉目紧蹙哀声道:“听若水大夫说了,如玉姐身子很不好,是不是?如玉姐为何不说……” “没事。”心内跳动的厉害,似藏了只兔子奋力的跳着,直觉想吐,微一咬唇又将那**压了下去,只重坐回了窗前,暗压着自己骤然收缩的腹部,那其中似有某物攥动,细薄的肚皮之下更有些什么贴着指尖划过,异样的触感,肿瘤? “你去唤若水大夫过来瞧瞧,如玉姐似乎不舒服。”清幽稍一回头盯着小三道,语间焦急又凌励,我眉目微挑,刚觉诧异,小三便瞥了我一眼出去了,我心中更为惊奇,只几月不见,小三竟这般听话了,再瞧瞧清幽盘起的发,眼中略见成熟的韵味,莫非两人结婚了? “如玉姐眼角似乎有些什么,怎用头发遮掩住了,是不是伤了?”清幽眼尖,握手纤白的手立即去拔开那发丝,心中一惊,瞬间离她远了些,只惊惶地忘着她,瞥见她的疑惑地眸子,又紧咬了唇硬着头皮道:“没什么,你定是瞧花了眼,脸上怎会有东西呢……”言毕更是埋下头不让她瞧。 “如玉姐哄我,如果没有为何不让清幽看,如玉姐莫不是不信清幽,清幽决计不会对外说的……”她信誓坦坦道,眸中又蒙了一层雾气,眼瞳虽蓄满了泪,唇角却勉强上扬,终究是未曾笑出来,下一刻靠我近了些:“清幽知道如玉姐一定过的不好,如玉姐为何要逃,留在王府不好吗,如玉姐不是很喜欢王爷,为何要逃,若不逃了,如玉姐现下一定过的极好。” 唇边缓扯出一抹凄凉的笑,闻言,呼吸倏地紧窒,喉头似有细微的声响传出,轻轻一咳,忙扭头用手捂了,纤细瘦弱的手掌心刺目铬着一块血痕,唇齿连接的唾液都是淡腥的味道,直盯着手掌那块血痕,心中冰凉刺骨,下一刻眸中轻漾一抹凄然,以丝帕拭了血痕扔出窗外,回眸如无事人般笑道:“傻清幽,我若不走,又有多少喜爱王爷的人会受伤,细数府中在乎王爷之人似乎太过繁多,我若作了王妃,铁定不会快乐,再说,王爷也未必会全心全意待我不是吗?” 是否,我若不曾逃,我便能躲过死劫,可与那样冷漠的人发生关系,我实是不愿,时时刺激我中脆弱的痛,那样的人,我怎可能与他携手永久,若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逃脱,还是会随貂儿寻得莫冉楼,还是会带着深刻的痛随官然而去,所以,我不悔,便是死,也不后悔。 “怎会呢,王爷要如玉姐定然会有他的理由,王爷性子冷漠,若是喜欢如玉姐铁定不会说出口的,如是说了,到不像王爷了,要对如玉姐无半分情意,王爷怎会要如玉姐呢,只留在身边便好,是不是如玉姐?”她急切的质问我,丝毫未曾注意到我面上隐隐地嘲讽。 喜欢?小二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若是喜欢那红衣如玉,为何让她痛苦,他若是对我有情,为何不懂怜悯,专横与霸道会让他失去所有,他若是真的喜爱我,在尝尽丧爱之痛,怎又学不会爱人,所有的种种,归根到底,他仍是不会对我用情,若水也说过,以我剩下的时日还在利用我,究竟在利用我些什么,我亦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与他有关的所有,我再无心去理会,若是他死了,我幸许会瞧他一眼,其它一概与我无关。 “我这不是回来了,清幽不必担忧了,只是刚瞧你不唤他作三皇子或是王爷?怎直接称啦你来了,又见你发丝尽数盘上,莫不是与他成了亲?他瞧着似乎分外听话嘛,清幽将他调教的很好啊!”实是不想再提及小二,目中一溜转,便改了话峰。 语毕,清幽清丽的小脸便染了一层酡红,稍瞥了我一眼,三分娇羞,七分媚意,小手紧攥了我的手掌,不依挠轻甩:“如玉姐又逗我,哪里有成亲,先皇刚驾崩,也不好逾了规矩,只是坐了几日马车,实是闷热的慌,便将头发盘了上去,如玉姐真坏!”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又不委屈的睨了我一眼。 只是轻甩的力道,那手臂似被她晃断了般,酸痛难耐,瞧她娇羞的小脸又不忍破坏气氛,只咬紧牙强忍着,淡淡地戏调道:“那皇帝之事一过,你俩之事不就成了,还不是一样,羞些什么……对了,皇帝可下葬了,鸣王怎么随你来了,可是他的父亲,他不用去吗……”心中哪里紧揪着,微微瞥了她一眼,试探地问道:“大皇子可来了?” “先皇仪葬之事昨日刚完,现下公主皇子勿须在外候着,只需法士和尚讼经几日便妥了,只是……”清幽微微一顿,终于放了我的手,眉眼微微一挑,带着淡淡疑惑:“如玉姐怎突然提及大皇子来?……其实,如玉姐也是知晓,大皇子与二皇子向来不和,大皇子虽是来了,却不曾到达行馆,大概是去了某处,也不知可会来,迄今不比从前,先皇驾崩,定有皇位之争……所幸他年岁尚小不必争对此事……” 瞧着她垂眸的眼脸,心中窜起的情愫半是庆幸半是失望,淡淡的哀婉在心中盘旋,当真是割舍不了,闭目全是他的身影,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虽是愧对官然,但仍是无法抑住自己的心,或许在刚来这时代,那首次的梦,凤优雅地身影早镶刻在心怀,只是自己不曾在意,可是,现在的我,连自己都不忍回顾,怎能让他瞧见,自脸至身子,哪里不是残破的,剩下的日子却只是在等死,等着自己哪天溃烂了,再不能苟活于人世,便这样消失……不敢想随官然离去,那碧眸中深邃的忧伤,不敢想伤害官然时,他给我背影的凄凉,为何,我总在伤害人,心臆间实是不愿啊。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怎样一句凄凄切切的词,奈何,我竟是谁都不曾等,生命真是莫测,等都等不来的结果…… “咳……咳……”寒风直吹入喉,呛了几口,便使力咳了几声,腹间更是痛楚难当,似是心肺都绞在一处,双手死死攥住衣襟奋力咳着,任泪滑过唇角伴着淡淡血丝一滴一滴滴落掌心,如今只有等死了吗,心中的绝望及不甘心怎样理的清。 清幽在旁侧呆愣地望着我,下一刻不能置信地瞠大眸子,盯着我掌心一滴滴凝聚的鲜血与泪水,不安嗫喃着:“如玉姐……你……为何会吐血,如玉姐,你究意是怎么了,身子是不是极不好,为何吐血,是不是哪里痛,别哭了,如玉姐,若水大夫一会便来了……怎么还不来,她做什么去了……”她又是跺脚又是安抚我,眸目溢满了伤痛及焦虑。 我只是怅然地笑,缓缓拭去唇角的鲜红,声音因强抑疼痛而沙哑着:“无事,只是在想些事情,情绪过激了,无事的……”语间不免又咳了几声,面色更是揪心的惨白,直接近灰败,我若说了我只能是等死,她定是会哭,而我已见不得泪水了。 “骗人,若不严重怎么会吐血,如玉姐就会骗人,怎么会没事,情形这般严重,王爷可知道了,一路走来,也未见有下人照看,王爷怎么能安心,对如玉姐都不闻不问吗,我去与鸣王说说,定要让他与王爷说上话,再不能这样了……”她仓皇抚着我的背,微微讷涩,泪水晶莹如珠串,一串串挂落在她娇丽的面上,看着实是惹人疼爱。 微微眨眼,眨去眼中酸楚与委屈,替她拭着泪安慰道:“没事的,我当真没事,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怎会不清楚,说了无事便是无事,不要随意与人说,更不可告诉鸣王,若是他对人说了,定要有事非,我百般逃脱便是谁都不想连累,你若是说了,我便不再理你了……”这付模样,我已不想再让任何人瞧见,不想让官然瞧见,更不想让莫冉楼瞧见,毕竟我也曾美丽过,那便只留下些美好的东西就好。 “不必说了,我已尽数听去了。”门外是朗朗的男声,伴随着一抹素色的身影,探出的是小三瞧不出情绪的面孔,他背于身后的手掌缓缓递过一方粉色的丝帕,粉嫩的色调,中间却染了几抹鲜红,晶莹闪着些稠粘的红光,那我方才扔去的丝帕,怎被他拣了去? 眸间轻眨,我抬眸望着他,清幽已冲上前去,直拽下那丝帕仓皇地望着我:“如玉姐,刚已咳出了血吗?为何要骗我,究竟哪里不舒服,这般苍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不要骗我,你好吗?你好不好?” 我好吗?我微微地怅然,凝眸倾注于她,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望着她眼中浓浓地担忧,温润的泪瞬间又侵袭了干涩的双眼,泛滥成灾,缓缓抬眸任泪水倒流,压抑着纷纭而来的情绪,勉力自持牵扯起唇角,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好。”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14章 故人展子炎 那双眼瞳轻瞥我一眼,微微一眨遂低了头去,似是在思量些什么,唇角微微地轻颤,眼圈儿也逐渐泛红再抬眸之际,泪珠已顺着眼睫轻颤着滑落,清幽只将丝帕紧攥在手中揉捏,紧咬着唇黯然地望着我,默默啜泣却是一句话也未说。麒 小三疼惜地望着她,暗睨了苍白的我一眼,无可奈何地将清幽圈入自己怀中,轻顺着她的发细心安慰,两人之间轻缓轻荡的爱意深深刺中内心某处,也曾在某时我也如此被疼惜过,只是,再不能了,怕再触景生情,只得苦笑地别过头去:“若水大概是瞧梅宝去了,我今儿个也未去,你俩先歇着,我到前院看看去。”言毕笼了笼发丝,牵强扯出一抹笑容,正想出去,却被小三攥住衣袖。 虽是不喜爱我,他眼中却透着些动容与淡伤,不知是为清幽还是在同情我,他微一顿沉声道:“若水刚说只要在庭院中温池泡上几个时辰,方可解除痛苦,先考量着自己的身子,那个女孩方才我见着了,自会派人侍候好她。”说着,松懈了攥着我衣袖的手指,俯首此着清幽泪湿的小脸柔声道:“你是随她一起,还是随我去前院休息?” 清幽立即拭去唇角的泪水,跳到我身旁攥着我的手道:“我要随如玉姐一起,我不累。”小三微一沉吟,也未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瞥了我一眼,转身度到门边又陡然扭过头来道:“清幽,随同马车上不是有一千年人参,一会熬成汤药给她补补身子……”说着怕我误会有道:“这快死的模样,瞧着真让人难受,到底是我二哥的女人,也不能亏待不是……”言毕,微一甩袖,好似掩着淡淡的尴尬,急急离去。 我这付模样当真可怜吗?连一向讨厌我的小三都关心我来了,不知是福是祸,我微一摇头,淡然笑了一声,遂抬眸替清幽拭去残留的泪水,无奈道:“哭些什么,说了无事了,只需泡温泉就好了,这小脸都哭丑了,小心鸣王不要你了。”怕她再担忧,只得强提精神,淡淡地调侃她。 “如玉姐……”她口中喃喃,也未听清说些什么,只是眸中错综复杂的担忧尽纳入我眼中,她对我好怎会不知道,遂揉了揉僵硬的脸孔笑道:“去泡温泉去,清幽要不要体验一下,可是很舒服的!” “温泉可不是人人都泡得的,清幽就不泡了,如玉姐还痛是不痛,快些去泡吧,可别再吓我。”她眸中仍是惊魂未定,只是催促着,牵着我的手朝楼下步去,下楼更是小心扶持,那样的温柔对待让我心中不能自持的恸动,这些日子,终于有人是真心待我,终又体会到一些暖意,暗暗眨去眼中的酸涩,牵唇笑着点头。 冉冉热气在四周蒸腾,温热的水份在身子四周围绕,缓缓聚集的暖气逐渐驱逐体内的寒流,连腹中细致的痛楚都好似感觉不到了,微一仰头,轻漾漾满足的笑开来:“清幽,当真不要下来体验下,真是很舒服呀,连带体内的疲惫,心内的忧伤尽数洗去了,洗出一身铅华,真是畅快!” “清幽不下去了,这温泉对人身子有益处,如玉姐多泡些时辰,清幽去取了人参熬汤,一会端给如玉姐喝,顺便再拿了换洗的衣裳来,瞧如玉姐比得从前真是瘦削不少,瞧着真让人揪心,只是为何史褪去外衫,这里没有外人,便将衣衫尽数褪去了吧,那样暖气才能侵入骨骇……”她自温泉盘站起,叮嘱了片刻又扭头道:“当真不会有人来瞧的,若是如玉姐不信,我再去吩咐声,清幽这便去了……”语毕,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我,确认我不会再吐血这才咬了唇朝前院跑去。 才见她消失的身影,我唇边牵强的笑意立即敛了下去,只剩下空洞的眼中布满零碎的泪,傻清幽,我岂会不知裉尽衣衫泡温泉,只怕我若是尽数脱了衣衫,你瞧见我后背狰狞的蝶纹,面上那蝶纹与疤痕已不敢让我安然凝望你,何况那更令人恐惧的蝶纹。 轻缓闭上眼眸,恹恹地靠在温泉池边,任蒸腾的暖流在脸侧拂过,其实这样死去未曾不是好事,种种的好都留下了,剩下丑陋狰狞地我便留给同样丑恶的小二吧,是啊,这样何尝不是件好事,应该开心才是,思量间,唇间绽开一朵清澈的笑意,谓叹了一声唱道:“竹马之约,齐眉并肩,携手天边,他昔相依,褪色成烟,蓦然回首从前,繁华已过遥远,喃喃呢哝,可忆当年,一转眼,沧海桑田,何苦念,曾否相恋,难再现,一切已逝去,转身变,多情似盅岁月似梦魇,无奈何便是姻缘; 看世人蹉跎容颜,忆往昔苦,却是相依无间,你我只剩来世缘,匆匆行,漫漫路,悠悠山涧,借昔相依,恰似昨天,蓦然回首从前,何尝不忆当年,呐呐难言,你我之间,拥有你便是姻缘,何苦却难遂心愿,难再现一切已逝去,转身变,多情似盅,岁月似梦魇,无奔跑何,便是姻缘,看世人,蹉跎容颜,梦里相见,追溯昔日岁月,定下来世的契约,一瞬间便成姻缘,一世缘天上人间,梦里相约,说好来世再见,无论你我多遥远……” “梦里相约,说好来世再见……无论你我多遥远……”有人似在耳说喃喃的说着,声音低沉而深远,淡淡的沧桑,我微微一笑感慨地接口道:“是啊,无论多远,总会在梦中相见……”语音还遗留在唇间,我蓦地惊恐睁大眼,腿间便是一软,人蓦然趋后踉跄了几步,差些跌落入水中。 眼前是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紧蹙着眉头,再定睛一瞧,居然有些熟悉,踏一双厚底官靴,一身素色的袍服,腰间一块绝顶美玉,通透纯净,无一丝杂色,面如冠玉,皓齿明眸,眉宇修长,正弯着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瞳中光眸流转,别样的深意,细看却渗着了一些邪魅,是……是那个人。 我瞠大双目,不能置信地望着我,双唇微微开翕,声音哽在喉中想吼几声,却是一字也未迸出,他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邪气的弧度莞尔的将我震惊的神色尽收眼底,见我仍未回神,随意在凉亭栏杆上坐了,这才朗声笑道:“娘子记性真是不敢恭维,连为夫都不记得了。”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我闭目奋力摇了摇头自温气蒸腾的池中再次瞠大双目,那身影仍坐在栏杆上,此刻正仰躺着,托着脑袋,跷起二郎腿紧盯着我……不对,还是幻觉,我再瞧瞧,再睁开眼时亭内栏杆中已空无一物,我微微平缓心胸,轻呼一口气:“果真是幻觉,还以为人快死了,便会被冤魂索命呢,原来当真是幻觉,真是自己吓自己,被我推上楼,不死也是终生残废,怎可能生龙活虎对我笑,若当真无事,逮到我还不将我大卸大块,拷之,殷如玉,打起精神来吧,再不能混吃等死了!” “怎么混吃等死了?”耳朵幽幽传来一句,近在咫尺,我眉目一挑,下一刻惨淡叫了声,脚下又滑了一步,手掌立即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攥住,那声音无奈地道:“小心些,别摔着了,身子这么轻,估计剩不了几两肉了。”我惊魂未定与那双晶亮的丹凤眼相对,自喉中窜出古怪的响声,唇角轻颤着,刚缓缓张开便被他捂住:“叫些什么,被不知情人瞧见了,会以为我将你如何了,站稳了吧,我可放手了,若是再摔了,我可不再顾及你。” 他一松手,我立即退的远了些,盯着雾气中那张儒雅地脸,微一摇头,混乱的脑袋总算回复了些理智,心臆间仍是因刺激而迅急跳着,遂还是吼了声:“展……展子炎!” “正是为夫。”他安然在池边盘腿而坐,笑容却阴魅了些,淡然瞥了我一眼,暗藏了些莫测高深的味道,被雾气阻隔,让我无法看进他的眼底,双手紧紧攥住湿襦的衣襟,喉中滑动,我硬着头皮拭探道:“展子炎,你当真是展子炎?” 他瞟了我一眼,静了好些片刻,逐渐敛去唇边笑意,低沉道:“是我。” 闻言,心中更是惶惑不安,自某处陡又窜起了一丝欣喜,如此看来,他似是无事,那我便没有伤人,那……我仍可以算是个良民,心中一喜,牵唇笑道:“展子炎,你当真无事吗,你彻底好了?” 他赞同的点头,下一刻又恢复杂抹邪气的笑容:“娘子这般担心为夫,为夫心中真是悲喜交加,只是为何离为夫好般远,好容易见上一面,娘子既如此生疏,真令为夫痛心……过来些,我好好看看娘子,也好与娘子交交心,以解相思之苦。”他对我伸出修长的手掌,蜷起食指勾了勾,唇角魅惑地笑容,凤眼更带了十万伏特的电力。 若不是已见与莫冉楼和官然那些俊美的男子相处过,铁定会被他迷惑,只是见他明显勾引的模样,我仍是微微染红了双郏,借着升腾的雾气遮掩,虽是他前来**,但因对他愧疚实是不能吼他,只得勉力自持假装有气道:“好你个展子炎,竟敢调戏二皇子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我若是叫上一声,你的名声便被毁了,你若是当真想看我,怕是瞧了之后会后悔,我可不是原先貌美的殷如玉……”语间,轻触脸郏粗糙的伤痕及被蝶纹覆住的眼角,现在的我与妖物没什么分别,若不是这残破的身子只剩两月可以苟活,我定不能见人。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15 活着最重要 他神色微敛,似是瞧出了些什么,只是意未深长的笑,也不再过问,敛去眸中尽显的精芒仰躺在池畔,再次跷起二郎腿,也不知何时从哪里扯來的青草放入口中嚼着,那细长的草有些像狗尾巴草,耸拉的毛绒绒的尾端在上空晃來晃去,直晃的我神思也飘忽起來, 半响回眸瞧他仍是闭目养神,似未曾有离开的打算,如不是那狗尾巴草仍在他口中攥动,我几乎误以为他是睡死了,眼珠一溜转,见仍未有人來,这才安了心,遂盯着他提醒道:“既是不想看了,还留在这里做些什么,要让别人撞见了,言辞难却,难免要惹些事非,你还不离开,清幽一会便过來了,” 他好似未曾听闻,半响才扭过脸來,眼神中漾着一抹异样道:“娘子在担心为夫吗,” 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耸拉着脑袋强打精神道:“你这个笨蛋,我已害过你一次了,还嫌不够吗,上次是你幸运,这次若被发现,你定会难逃一死,小二早瞧你不爽,你竟不知死活过來招惹我,若不是不想再害人,我才不理睬你,” 他薄唇微扯着,却是默然,我的话他到底听了多少也瞧不出來,似乎一字也未入他的法耳,瞧他淡然的神色,心臆间蓦的窜入一丝怒意,双目勃勃似燃着了两团火,炽然瞪着他,想再训他两句,刚叉着腰作出恶妇状,便见他突然扭过头來:“为夫正思虑如何将娘子给偷出去,” “……呃,”我微微一愣,目光在他面上溜转了一圈,有些摸不着头脑,实是想不透彻,遂迷糊地盯着他:“偷谁,偷我吗,为何将我偷出去,” 若是我仍与先前般貌美如花,偷我到是能让人接受,可现在都这般模样了,偷我去做什么,莫非是因为任在记恨我推他下楼之仇,想将我拉去游街,额际滑下细细地冷汗,那凉意自背脊直窜出心肺,便是温泉也未能阻隔那抹寒流,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若是平白无故将我偷了去,我仍是会乖乖回行馆,梅宝可还在若水手中,我再不能让她受伤,那会让我良心不安,而梅宝曾受的伤害已让我痛心疾首,尚未赎罪,怎能轻易离她而去, 他又邪邪地笑:“你可是我展某人的娘子,偷娘子出去自是所为团聚,莫不是偷你出去卖了,再得卖的钱也塞不了牙缝,我也不舍得,”真是三句话不离老三行,仍是那付欠扁的痞子样,这气质真浪费了那张儒雅地脸, 我哭笑不得,垂眸思虑的片刻,决定坦白,遂拨开纠粘在脸侧的发丝靠他近了些,仰起面孔,紧锁住他的眼脸,捉摸着他面上闪烁的情绪,见他不曾动容的神情,我疑惑道:“莫非你眼瞎了不成,我现在可是丑女了,偷我出去做什么,老实说,我再活不过两月,你若是将我偷了出去卖人,我也洗不了衣,做不成饭,也生不了孩子……你可清楚了,”兀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觉察到他陡变的脸色又否认道:“口误,我是说,我毫无利用之处……” 他兀自打断我,疑虑地望着我:“活不了两月,”见我郁郁不安的神色,脸上掠过一丝索然的意味,半响恍异样地笑着,意味深长的又朝我勾手指,示意我再靠近些,我更是摸不头脑,只得又靠近一步,斜睨着他:“做什么,” 他似乎突然來了兴致,注视我半响,俯身单手支撑起身子,另一只手触及我的脸郏,我怪异地望着他以指腹在我眼角磨蹭,忍耐不住蹙起眉头,嘟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未曾甩开他的手,说不清心中的诡异,直觉他想做些什么,而他却只是细致地望着我的眼脸,随后慵懒道:“将脸凑近些,” 我更为怪异地望着他,紧盯着他眼中深藏的暗茫,他是个极精明的男子,这一点我是信的,所以他的深藏不露我也是难以猜透的,所以也不再自作聪明,嘲讽道:“我的脸可都在展公子手中了,怎么再凑近,莫非撕了这张脸皮贴到你脸上才算近,” 那指尖微一紧绷,直捏的我的下鄂有些痛,刚想挣扎,那手掌猝不及防滑到我的后脑勺,迫使我离他近了些,直嗅到他身上青草的味道,我微微皱眉,直觉挥手去揍他,他却将我的手掌攥住,略有些无奈地笑:“瞧娘子身子这般差,还想欺负为夫不成,见你眼角斑纹,可是中了毒,是蝶婴吧,” 我怔愣地盯着他,他竟瞧的出來,刚想赞叹他几句,那双手蓦地下滑,连带我贴身的内衣滑落至腰侧,背后一凉,我蓦然瞠大瞳孔,刚倒抽一口冷气,便见他将衣衫重新为我整理好,眼中隐隐地沉重:“斑纹都这般全了,何时有的,怎未见你提及过,” 原來,他是想瞧我的状况,只是突然揭人衣衫未免太过随便了,再瞧他眼中除了担忧并未瞧见**的味道,这才将奔涌至喉口的咒骂压回肚子,整了整了衣衫假咳了几声:“你已知晓,又何必再问,我推你下楼也有了好些日子,怎么与你说,再说,若那时便中了此毒,现在你见到的就是一具腐尸了……”再微瞥他一眼,掩去眸中酸涩:“我已知道活不过两月,只是你还要偷我出去吗,我可算是废人了,要思量清楚啊,” 他仓促一笑,答非所问道:“你怎会种了此毒,莫非在翠倾惹了是非,” 目光流盼,我冷冷地笑,笑的苍凉及讽刺:“是,自我落入翠倾便卷入了场事非中,万般抗拒都不能逃脱,若我不曾來到此处,到也算死的坦荡荡,只是不甘心,只是因为不甘心便來到此处尝尽所有不曾接触过的酸甜苦辣,到头來仍是空一场,这双手,仍是什么也未握住……”我将纤细的手掌伸入他前面,因温泉的浸泡已略微褶皱,模糊模糊的掌纹:“展子炎,我仍是什么也沒有,只是我死了到无所谓,你能将梅宝偷出去吗,带她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替我好好照顾她,她太可怜了,都是因为我……” 双手蓦然被他紧紧攥住,触及到我疑惑的眸子,他沉稳笑道:“其实,蝶婴并非无药可救,你身子尚示变软腐败,还是有救的……所为,为夫自然要救娘子出去医治不是,” 我的手微微一颤,唇瓣微微开翕,不能置信道:“怎么可能,若水说蝶纹长全便无药可救的……当真能救吗,我能活吗,真的能活下去吗,展子炎,我好想活下去,当真好想活下去,我欠了多少人,仍沒有偿还清,我真的不想死……” 他神色凝聚了些忧虑及释然,目光柔和的投注我,轻顺着我的发:“自然,为夫怎能让娘子死于非命,”说着邪邪一笑,将俊脸凑到我唇下,淡淡的魅惑,嘟起红唇委屈道:“娘子也不补偿一个,” 我心中悲喜交加,狂喜地心再也压抑不住,五指蓦的攥紧将他的脑袋狠拽过來,奋力扯了一阵这才牙痒痒道:“登徒子,总唤我娘子娘子的,谁是你娘子了,就会占嘴上便宜,性子不改改谁敢嫁你,只是这蝶婴要怎么医治,能否先将梅宝偷出去,我实是担忧她,她的处境比我还要差……”一思及梅宝,刚松懈的心便立即紧揪了,沉痛的望了他一眼又道:“先将她偷了出去,若不然,我决不能离开她的,再不能让她承受更多的苦难……” 刚要再说些什么,他蓦然以指点住我的唇,微一摇头,身形一晃人便已消失在雾气中,我瞠大双目四下张望,仍未发现他去了哪里,咻一声就凭空消失了,我使力揉了揉脸自池水中站起,耳边陡地飘來清幽焦急地嗓音:“如玉姐,在瞧些什么,身子可好些了,” “呃……好,好多了,”我惊惶地重钻回温泉中,心中突涌如被人捉奸在床的尴尬,羽睫轻眨也不敢瞧她,只疑惑问着,借已掩示自己仍速跳的心:“这般便熬好了,” “是啊,如玉姐,清幽炖了鸡汤,味道分外好,先将衣衫穿了再回房,然后美美睡上一宿,精神便会好上许多,若水大夫说了她一会便过來,”她素白的手掌托了一袭月白的衣衫,妙目微一溜转将衣衫放于栏杆之上,便伸手攥住我的手指,目中推心置信的温柔:“如玉姐怎还未褪出衣衫,莫不是害羞了,这庭院这般空矿怎么会有人來,先将这身湿衣换了罢,莫不要冻着了,” 怎会有人來,说笑,刚展子炎那厮不是偷窥來了,若那时当真一丝不挂到真让人羞愤而死了,只是,我还有救,若不是展子炎说,我此刻定还在自怨自哀,会活下去啊,思及此脸郏便禁不住浮起一抹会心的笑靥,喜悦如潮涌而來,活着的感觉,当真好,已不奢求任何可笑的愿望,只需活下去,便是幸福了,只可惜,现在我才懂,庆幸,为时还不算晚,/aut 第116章 迷茫 只是,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行馆内,以他的身份不是应该与小二敌对,莫非所有王公大臣,只要在朝中有地位便得参加皇帝的葬礼,想來也是,他好歹也算是个宰相,微一摇头,伸手理着额际乱发,又是万千思绪,这展子炎所言不知是真是假,他怎会突然出现帮我,难道他喜爱殷如玉,思及此,我微微一怔,心中泛过一缕怪异的情愫,面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这展子炎不是当真喜爱殷如玉吧, “如玉姐在想些什么,又喜又忧的,”虽是问着,素手却不曾停住,轻捏了我的湿衣瞬间就要替我褪下:“如玉姐,这些是什么,”她蓦然惊叫一声,唤醒神思游离的我,瞥了一眼震惊地她,垂眉敛目重将那湿衣披回肩上,淡然道:“沒什么,只是在背后画了些图腾,只为好看而已,别如此大惊小怪的,”自顾不暇,也未曾多作解释,心臆之间只在想着,展子炎会如何将我与梅宝偷出去, “图腾,”她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我,似是不信,却未在说什么,只又重挂上笑容道:“似是血气自体内氤氲而出的,虽说有些奇特,如玉姐喜欢便好,怎又将湿衣穿回去了,若是如玉姐害羞,那清幽便不看了,清幽转过身去,如玉姐换了再唤清幽可好,” 瞥见她有些黯然的眸子,心中波澜乍起,默然片刻只得点头,当真不想让她瞧见我后背的蝶纹,迅速换了衣服随她朝房中步去,四围宁静,似这空气都凝滞了般,半响因这沉闷的气氛,也为解除心中疑惑,状似漫不经心问道:“皇帝葬礼,都有谁去了,人多吗,” 她淡淡垂眸,替我舀着汤汁,思绪片刻道:“众皇子公主都去了,如只算足文武百官及各处官差县令,随行约莫千余人计,若算及其他人物,尚有卫兵及随葬的嫔妃与侍婢,那人可多不胜数了,” “随葬的嫔妃与侍婢,”闻言,眼睫轻轻颤着,下一刻瞠大眸子不能置信的望着她:“陪葬,”见她黯然地神色,我震惊地直起身子,猝不及防奋力拍着桌子口不择言道:“陪葬,拷之,活人给死人陪葬吗,这皇帝怎么当成这样,奈何生出小二这种人渣,原來他父亲就是个混球,”似有一口恶气自腹中窜出,说不出的怪异味道,轻嗬出一口气,竟有淡淡的潮气及腥臭,我有口气了, 正在我震惊地不能自己,清幽陡自站起,眸中带着怯意睨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终又忍耐不住道:“如玉姐怎这般说话,与清幽说到无事,若与旁人说了,定难逃一死,如玉姐再不能口无遮拦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是要被斩首的,” 我闻言,也不争论,只又嗬出一口气,仍是那股异样的腥臭,微一皱眉,垂眸喝了一口汤汁掩示道:“我以为你不会听懂呢,原來听懂了,放心吧,再不会出口伤人了,只是陪葬这样残忍的事有些骇人听闻,只是听说过,尚未想到奴隶制之后竟有活人陪葬,难道不残忍吗,”嫁于皇帝,不论自己的意愿,真是生死相随啊,舔去唇角的汤汁,牵起一抹讽刺地笑, 清幽颔首不语,似是释然了,半响略一抬头嘟起红唇道:“虽是如此,如玉姐也不能这般大声喧哗,此处不比它处,若让外人听了,定是难逃一死,那随葬也不是牵强人意,那些嫔妃都是自愿服毒随葬的,” 自愿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只守着一个男人,竟还用情,不知是那皇帝太有魅力还是那些女人有问題,微一摇头,压下心中突窜涌的酸楚,莫冉楼与小二总会有一个做皇帝,若是莫冉楼做了皇帝,岂不拥有众多的女人,目中怅然,须臾,唇角缓缓牵扯出一丝弧度,渗了些无奈及嘲讽,本已选了官然,为何还在奢望莫冉的温暖,真是不知羞耻,只是,此刻官然大概与段淳儿一起了吧, 思及官然精健的胸膛靠着另一个身子,五脏六腑似被强行撕扯着,我竟同时喜欢了两个男人,可都不属于我,想來真是可笑,渭叹之际,眼神游离至门前,赫然发现伫立的一抹素色身影,我怔了怔,压抑住哽在喉中的惊呼,竟然又是展子炎,他偷听做什么, 他对我牵唇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魅惑的眼神渗进了一些警觉的味道,瞥见我异样的眼神,似乎瞧着某处飘忽一阵以唇形暗道:“二皇子过來了,” 我微微一怔,当读懂他的唇形,心脏一下恐惧被攉住,人也不安地直起身,手指轻颤,竟碰翻了瓷碗,淋湿了一桌的汤汁,心中惶恐的瞥了门外的展子炎一眼,他正双目炯炯的注视着某处,精茫乍现,唇瓣牵出一抹冷冽地笑容,轻巧扭头再瞧了我一眼,修长的指尖印在唇上,对我嘘了一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门外, “如玉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手怎么冷成这样,这若水大夫怎还未來,真是让人焦急,我再去催催,”清幽慌忙扶起瓷碗,紧张地攥着我的手焦虑着,刚要出去,却被我颤噤的手拉住,呐中滑动,自齿间迸出几字,淡淡地哀求:“不要走,清幽,怎样都不要走……”我不要跟小二待在一处,我不要跟他在一起,那种恶魔化身的人物,只能将人拉进地狱, “如玉姐听话,身子不舒服总要瞧大夫不是,莫在推脱了,身子这般差好让人担心……”她刚要在说些什么,门槛边便跨进一只厚底软靴,纯白的缎面连着修长的腿,其上是一张冷冽的侧面,似是极其漫不经心,长睫一扇一记x死光便射了过來,瞳孔蓦然放大,微一咬唇,紧攥住精幽的手掌稍稍往她身后移了移,防备地盯着那逐渐靠近的身形, “王……王爷,您回來了,清幽见过王爷,”清幽瞥了我一眼,浮起笑容面对着小二,似是见惯了小二的冷漠,她竟暗暗垂眸对我累笑了一记,素手也轻缓地反握住我,似是安慰,瞥见小二投射而來的目光,虽是勉自自持,仍是无可抑制的颤抖了下,究竟为何怕他,心中纠结的情绪,一时也说不上來,或许是他为人处事太过残忍,亦或许梦呓中他所露出的嗜血笑容,虽在惧害怕,但禁不住又想,若是他知道我与红衣如玉的关联,究竟会作何举动,是强占,还是不屑,不过,对那结果,我暂时还沒有欲望知道, 不过,他这会來做什么,探视我,他不会这么好心,若水虽说过他会利用我,但至今也未想出他会怎样利用我,小二的心思当真是难猜,这男人我始终是隔雾看景,费尽心思也不能看透,瞥见他越來越近的身子,我只能攥着清幽,愈攥愈紧,直到小二眼神瞥向窗外漫不经心道:“清幽先下去吧,” “是,王爷,”清幽微一点头,瞥了我一眼,眸中虽有安抚,却仍是不能安心,见我攥着她不肯松手,只得硬着头皮道:“王爷,如玉姐身子现在不是很舒适,待晚间王爷再前來商议可好,如玉姐刚刚一直吐血,怕是太累了,便让如玉姐歇息片刻,您看如何……”语间淡淡拭探及商量,我在她身后默默点头,深表同意, 小二蓦然回头瞥了清幽一眼,眼神陡地与我对视,我惊慌失措埋下头躲避着那异样的眼神,若水怕不是对他说了我与官然逃跑的事吧,依若水对我的怨愤,怕会添油加醋的说,若是说我与别的男人私奔,小二定不会放过我,虽然我的确是想与官然私奔……若不是这个家伙,梅宝也不会出事,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早已做了官然的新妇,早与幸福握手…… “未曾听到我说吗,”虽是极淡薄的嗓音,却藏了风雨欲來的朕兆,耳边陡然听到清幽猛咽唾液的声音,那滑动牵强的滑动声,直压抑地我想尖叫,她迟疑地瞥了我一眼,左右为难地咬唇唤着:“如玉姐……”,不忍见她略显委屈的面孔,只得神色复杂的点头, 见清幽一步一缓出去了,我这才硬着头皮道:“王爷,坐,”坐字仍含在齿间,舌头早已打结,被他**裸的眼神索住,忍不住又一记寒噤,抬起眸子牵强扯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我仍是处于下风,莫不可对他撕破脸,若我必死,定要与他单挑,只是展子炎说了我仍有救,我便得小心护着这条命,先苟延残喘活着, 他充耳不闻,目光瞥过桌上满溢的汤汁,沉声问道:“你吐血了,”虽是关怀的问候,但声音中仍是涩然及冷冽,更藏着些阴谋的味道,我慌乱用桌布抹去汤汁,诚惶诚恐点头老实承认,希望他会有些良心顾及我的身子,必竟这身子也为他做过些事情…… “嗯,”他微微应着,在桌前轻巧地坐了,高傲的扭头回望着我,眸中似藏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唇角微微开翕,语出惊人道:“将衣服脱了,” 我抽一挑眉,下意识捂住双唇,脚下步步虚浮踉跄退了几步,额际冷汗更是冉冉的滑落,不是吧,又……又來,/aut 第117章 以下犯上 心臆间狠吐百十字粗口,这死变态除却斗狠耍阴险,外加让人脱衣服还会做些什么,为何每次见他都让人脱衣服,我又非脱衣女郎,这么喜欢脱衣服,为何不自己脱了裸奔去,以你那身材与脸蛋幸许还能招些桃花运呢,心中轻谬地想冷笑,蓦然瞥见他结霜的脸,我的心直接沉落入谷底,实是忍的无可奈何只垂眸讪讪道:“为何脱衣服……可是我身子不行……若是王爷想的话……我可以去唤别人來……”让若水來陪他做活塞运动的话,若水一定乐死了, 他微睨着我,不知作何心思,这气氛僵窒的实是不能让人呼吸,我不时暗暗瞟着紧闭的门扉,若是小二脑残对我用强,展子炎是否会冲进來,若他不來救我,只在某处偷窥的话,岂不是当众欣赏**画面,心中蹉跎万分,直觉将衣襟攥的更紧,该怎么办,为何小二总让人脱衣服,瞧他清冷的面孔也不是个重欲之人,眸中冷漠如初,也毫无欲望可言,莫非只是想**我, 抬眸之际,触及他的目光,面如寒霜,直冷入心扉,微一咬唇,我惊慌失措退了一步,直揉捏着衣角,紧盯着他,怕他再如先前一般撕裂衣锦,他不动声色抿去唇角泛起的冷笑,似乎再沒有靠近我的欲望,只沉声问道:“当真中了蝶婴,” 我听闻身子蓦的一僵,心中百转千回,极力抑住泛滥地惊惶不安,直将会有结果尽数想了个遍,但瞧他安之若泰的神色,却是毫无头绪,谁对他说了此事,莫不是若水对他说了,那小二就知道我根本未怀他的小孩了,心中一咯噔,从脚心窜入的凉意一寸寸爬上背脊,直接攉住我的喉咙,只得勉力自持,一面踟蹰,一面硬着头皮点头, 他也未再看我,只垂眸优雅地沏了一杯茶,缓缓啜了一口,再缓缓啜了一口,我只能盯着他,看着茶水一次次润湿他的唇,终于那杯茶是被他喝尽了,我也站的僵住了,莫非二人就这么耗着,这小二究竟想做什么,若想将我丢出去,不用他说,我自己走,跑到我这边让人脱衣服,不脱就喝茶,还死赖着不走,真是脑子有问題, 正在我暗暗对他吐舌头扮鬼脸时,那沏茶地手陡地一顿,眸光自袖后扫视过來,蓦然与我对视,我面色一僵,心中更是凛然,只得假装无辜地回望着他,那唇角缓缓向上扯出一丝弧度道:“怎还未脱,” 他还未死心啊,为何要我脱衣服,蝶婴是**,行房便可无事,我微微一怔,思绪一瞬有些停滞,莫非展子炎所说的能救便是要嘿咻,可若水不是说过,蝶翼长全便不能再救,还是若水在骗我,嘿咻当真能救我,微一咬唇瞥了一眼淡薄地小二,又攥了攥手指,心中密密渗透的纠结,虽是想活下去,但并不想与小二发生关系,当真不想, 唇瓣微微翕动着,敛目牵强挤出一抹笑容:“如玉身子现下很是丑陋,王爷就不必看了吧,况且……况且,先皇刚驾崩,王爷定是心力交瘁,还是,还是回房歇着……”语音刚落,小二手中的杯盏已重重落在桌前,他微微瞥向我,额间蹙起一道深深的皱摺,那眼神射过一道狠冽的精茫,下一刻便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彻底倒在桌间,一桌的温茶缓缓浸润了他素白的衣襟, 晕,晕过去了,咽下一头唾液,调匀呼吸,亦将眼神彻底集中到他身上,喉间略微干涩,不试探地唤了声:“王爷……王爷,你睡着了吗……王爷,小二,……小二变态……”真的晕死了,莫非那茶有问題,犹疑地瞥了那茶壶一眼,轻拍了拍他的脸,还当真晕死了, 厚,死小二,死变态,你也有这天,先前受你压制,现在还不是乖乖躺在这边等死,我微一咬唇,双眼开合仿若有光,亦将蓄了许久的怨气一并发泄:“你个笨蛋,傻瓜,二百五,杀千刀的人妖,你也会有今天,谁下药老娘不管,可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睡死了吧,老娘好好折腾折腾你,” “你不是会放射x死光吗,再瞄啊你,再瞄啊,就会让人家脱衣服,想脱你不会自己脱吗,养尊处优的过生活,不知人间疾苦,不顾别人的感受,为达目的只会不择手段,这样的你还有资格竞争皇位,若你做了皇帝,岂不鱼肉百姓,岂不如秦始皇那个暴君,”盯着他秀气的侧脸,手指弯曲成爪状,缓缓触及到他光骨的脸郏,刚想使力撕扯,陡然听到门扉轻声,轻巧的扣了几声,便缓缓推开一条细缝,透进了隙光线,伴着一慵懒声:“若将他折腾醒了,你岂不是又得畏首畏尾了,如此大好时机,不随我离开此处吗,” 我微微一愣,瞥了他一眼,僵硬地收回手,下一刻纵身奔向展子炎急道:“我当然要离开此处,只是梅宝可出去了,若她未出去,我便不能走,我决不能丢下她一人的,” 他虽是笑着,双目却避开我的注视,眼中清晰可见的犹疑:“只此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以二皇子的精明,决计不会有第二次,你需思量清楚,若是错过此次,我便再难救你,再者,依你身子状况,再支撑不了多久,当真要先救她出去,” 目中隐隐泛凉,我抿了抿唇,心中虽是蹉跎万分,但思及梅宝浴血的身子,楚楚可怜喃喃呢唤我的模样,心疼,自责,懊悔霎时全涌上心头,百般情绪在胸膛中击撞着,直至撕心裂肺的痛才黯然的点头:“要先救她出去,她再不能承受更多了,身心都受到了创伤,当真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不然,我会良心不安,会心疼死……” 他微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对着趴伏在桌面上的小二偏首佞笑,眸中灼灼的光泽,竟有些残酷的意味,半响突然将我护至身后,螓首淡淡道:“二皇子,对不住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对他道歉,刚抬眸疑惑地望向他,呼吸登时一窒,眸子也不由自主瞠大,那原本晕眩如死人的身影竟缓缓立了起來,淡薄地面瞧不出一丝情绪,猜不出是在发怒还是恼羞成怒,触到他诡谲的目光,那恐惧感冷不防地席卷全身,我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躲在展子炎身后,紧紧盯着小二,他怎醒了,他不是晕过去了,那……那我方才说的话,便全都听见了……拷,我死定了,展子炎救我,想着,蜷缩着身子更往展子炎偎近了些, 就在我惊惧地颤噤,肩侧却被另一股莫名的蛮力攥住了,呼吸一窒,睛睫轻扇着与小二对视,那压迫感顿时将我笼罩,我挣扎了一下,攥着展子炎的后襟不肯松手,像小二这种杀人如麻,视人命如粪土的人,一定会将我折磨至死,在我知道我能活下去,我怎肯轻易死了, “展相不在房内歇着,怎在此处与她纠葛,”他眸眸半眯,语气却很是淡然,若不是了解他老奸巨滑的性子,此刻的他看起來似乎漫不经心更是不在意,只是他铁钳似的攥住我的臂膀不肯松手,让我心中更是沒底,他定是生气了,一定是生气了, “二皇子见笑了,此女在翠倾与展某有段情缘,奈何半途分别,竟不知是二皇子的人,真是巧合,”展子炎微饮眸,逸出的嗓音带着淡淡地嘲讽,一抹近乎邪恶的坏笑挂在嘴边,低头俯视了我一眼又道:“若是二皇子的女人,怎舍得弃于妓院不顾,若不是二皇子的女人,那便作个人情送于我怎样,” 小二写满淡漠的眸子倏合,待再睁开时,近乎残暴的冷冽取代了原本淡薄的漠然,他也不答话,只以二指扣住我的下鄂,迫使我抬眸看他:“你愿随展相走吗,”那手明明是温热的,但我的双臂却沒來由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我下意识缩了缩肩,为难的瞥了一眼展子炎,那二指蓦的用力,恐惧与疼痛瞬间侵袭了我:“我……我是王爷的人,怎能随展相走呢……”我痛苦地自齿间迸出, 我不能弃梅宝不顾,若注定我死,那么,我接受…… 展子炎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缓缓放开我,任小二将我拉于他臂下禁固,鼻间四溢的梅香,清冷地让我想落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任凭我怎样都不曾脱离小二的掌控,不想与莫冉楼交集,更不想与小二交壤,因为那其中的女子不是我,与她兄弟二人纠缠的也不是,为何要我來承受所有疼痛, 莫冉楼说,我是他牵引而來的魂魄,我便是那个殷如玉,实是可笑,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可笑的理由,那耶路撒冷是怎么回事,我是在现代死了,才游魂至这乱局,为何要那梦呓要让我知道所有的过往,继承了红衣如玉所有的感受,竟还要我选择,我当然要脱离,当然不甘心只做那红衣如玉的影子,我要有自己的爱情,所以我选择爱我的官然,所以我才能走的义无反顾, 只是那梦中小女儿的一腔柔肠,只有我自己在无边的暗夜里,慢慢品尝,细细咀嚼,当暮色四合,心痛的记忆便像幽灵般复活,纠缠在那纷繁可怖的梦魇里,关于前生今世,关于遭遇,关于凤与红衣如玉的爱恋,关于小二与红衣如玉的缘错,还有那些纠缠复杂的感情,那些不属于我的过去,为何要我來承受,/aut 第118章 面对 汗……突然有事,55,先上传下,亲们表骂我。5555明早补上^ 展子炎凝视着我,若有所思,随即粲然一笑俯首对小二恭敬道:“即是如此,那展某告退了。”以小二的个性,本以为他会治展子炎的罪或是砍头什么的,孰料,小二只是漠然的目送展子炎离去,盯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我微微地怔着,心中陡生的伤感及凄凉。 回眸蓦然瞥见小二紧锁住我的眼神,耳畔哄响呼吸蓦地一窒,四周空气一下都凝滞了,我微一咬唇,喉中滑动直觉咽下一口唾液,那腥臭气味似又自胃内泛出,直窜入滑头,咳了一声惊惶垂眸敛目,楚楚可怜道:“……王爷,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我的错……决对不是我的错……”被他满是噬意的瞳子盯的毛骨悚然,我直觉退了一步,牵强扯动唇角,浮起一抹难看的笑容,身子直抵着木阁,满是防备的的望着他。 “铮”轻微去刺耳地声响自我脸侧划过,擦过脸郏细致的痛楚,细长的寒光连带着束发的软带,钉落在身后的木阁上,似锦的发丝如飞瀑般倾泻在身前,散落了一头一脸,抬眸之际,小二的身影已至门外,尚未回头,却缓缓传来一句:“若想缓解蝶婴毒性,将那袋内药丸服下。” 注视着他离去,我喉间顿觉干涩,唇瓣微微翕动,许久才不能置信地自齿间迸道:“拷!……”揪紧的心一下便松懈了,我必须承认,小二确实是个善变的变态! 木阁细缝中插着一支细长的银钗,其上钉着一只红色的布袋,思虑了片刻,还是捏出那银钗,微一咬唇自袋内攥出一个圆润的物体,干枯的类似以枯枝败叶团成的,是与若水曾喂我吃的那种药,凑在鼻间嗅了嗅仍是那股淡淡有异味及腥味,我以为一次性都吃了呢,还需吃吗?吃了这个当真能缓解?老实说我并不信,王府中的小二在我眼中从来不是个好东西,只是,小二不是要利用我,竟然他知道蝶婴便会知道此毒的厉害吧,大概是想保全我的性命,微一思量,将那药丸直接吞入腹中。 微微的触动,似乎能感觉那枯涩的药丸随着喉管干涩的滑动缓缓下滑,与肠胃绞合在一处,双手困难的下滑缓缓落在腹间,仍是异样的攥动,若是从前我铁定以为是胎动,思及此,神色僵硬着,脸上掠过一丝索然的苦笑,那定是瘴气吧。 “殷小姐,若水大夫那位姑娘醒了,传您过去看看。”门外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嗓音,探进一只小巧地脑袋,是个面生的小婢女,心中剧烈瞬时剧烈激荡,半喜半忧,原本迷茫的心更为茫然,下一刻笼了笼发,挤出一抹笑容遂随着她朝前院走去。 强抑住心内的紧张及骇异,揉捏着衣角扭头拭探问道:“梅宝状况如何,是否有不正常的举动,是不是哭了?有没有唤我?旁人有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那小婢女似乎怕我,头也不敢抬,只柔柔道:“刚醒来,很是平静,似还未意识到什么,旁人也不敢多嘴,知道殷小姐担忧那位姑娘,也未细瞧,若水大夫便让我过来唤殷小姐了。” “这样啊……”口中嗫喃的呢语,心内更是惶惶不安,思及梅宝意会过来会有的情绪,心中便是一阵揪痛,我该如何面对她,那样的事,便是怎样道歉,怎样补偿都弥补不了的,那样纯洁的人,还一心一意喜欢龙在于那种人物,若那样甜美的笑容从梅宝脸上失去,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内恸然的酸胀,又一口腥臭自腹中窜涌而出,我下意识捂住唇斜靠在墙壁,腹内一波又一波的攥动,牵引那腥臭的恶气又自喉头涌出,蓦然一声尖叫自那小婢女口中喊出,她惊恐地上前握着我的手臂急道:“出血了,被墙壁擦破了手腕了,殷小姐痛是不痛?” 擦破了?我微微挑眉,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瞧向自己手腕处,的确是擦破了皮,正冉冉渗着血丝,只是小伤口而已,我微微释然,朝她温柔笑着:“没事的,只是小伤口,也不觉得疼,若不是你说,我也不会发觉的。”这丫头,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我又非娇娇女,这么点疼痛还是能忍受的。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19章 活又能怎样 虽是血流不止,却未有疼痛的迹象,只是血为何不能凝固?是血小板太少了?虽不觉得的疼痛,却觉身子愈来愈冷,加之内心的惶恐及哀伤,脚下虚浮的踉跄,几欲不支。 正斜靠在墙边喘气,蓦然听到微微嘈杂声,自院外缓缓步入几行人来,八人抬的黄色软轿,以素色曼帘围封,从外隐约可见其内有一身影,四周摇晃飘荡的黄色线穗,直飘忽的我神思也恍惚起来,半响眨了眨眼,垂眸思索,谁这么摆架子,这行馆说大不大,这么点路程也舍不得沾地?小二好歹是皇子,也没见他有这么大排场过。(虽然我没瞧见) 随他去吧,管他是什么人与我有何干系?我微一摇头,重新捂起湿淋的衣袖,眼珠溜转,刚想唤个婢女带我去寻若水,不知自何处跳来一只阴影,“咻”一声,劈头盖脸猝不及防朝我压来,措手不及地尖叫一声,我连人带那阴影一起摔落在地,“砰”刚摔的满眼冒火花,便有一**的软舌舔了过来,滑过眼脸落在胫子处细细地嗅着,时不时伸出小舌轻舔,我被摔的哭笑不得,微一蹙眉使劲瞪着眼前的物体,眼神蓦地与一条湿淋的舌头交壤,心中剧烈激荡着,唇瓣微微开翕,也忘了手臂仍在流血,猛地抱住那只小身子在那柔软毛皮的蹭着:“貂儿,小貂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想我了?”换来的是更厉害的舔吻,直将我脸上舔的口水四溢才依依不舍跳了开来。 我刚想再抱它,岂料它窜跳着钻出栏杆朝软轿处奔去,我微一抬眸,刚想唤住它,自软轿中探出一双劲长的手掌来,其后是一双波光潋滟的碧眸,四月蓦地相对,我即刻怔住,缓缓站稳身形,盯着那波澜不惊地眼,双唇微微开翕,一刹万语千言哽在喉中,却只字片语也未能迸出。 那碧色的眸中炽灼的熠光幽幽浮现,这恍若隔世的相见,出乎意料的让我沉痛,心臆间充沛的不是满足,而是凄凉与绝望,双手垂在两侧,手腕处滴滴答答滑落的鲜血陡然唤回我的理智。在选择官然那一刻,我就该明白,相见也是陌路,无论他在心上烙印多深刻,只能选择漠然与遗忘,对他的感情已不单纯是依恋,而是彷徨及无奈。 本以为不会再动容,孰料,万千情绪只因他一个仍旧温暖的眼神而倾塌,我可以刁蛮,可以任性,可以假装坚强,却仍为那眸中饱含的关怀而崩溃,只是,我仍是我,他仍是他,能见一面已足矣,再不奢求更多,我淡笑,垂眉敛目,思量着两人远如天涯的距离,无言的苦笑,倾刻转身顺着原路迅速消失在他的眼帘。 “如玉姐怎么得回来了?”一见我偎靠在门边凄然的眼脸,梅宝黯然的双眸即刻转向我,满眼疑惑又问:“伤口怎得还未处理,是谁欺负如玉姐,为何这般心伤,是不是很痛,还是听闻了什么,是不是龙少爷出了事?如玉姐不是随龙少爷离去了,如玉姐怎还在此?一时情急,也未问,龙少爷当真出了事?……” 心中紧揪的痛,牵扯的眉心一点也深深的蹙着,闻言,我怔愣地望着他,龙少爷?官然?是啊,官然,我只该思念他一人才对,整个人蓦然醒悟……只是,心中某一点开始刺痛,说不清那窒闷的缘由,眼瞳中虽泛凉,却没有泪水,下一刻凝视着梅宝担忧的眼神道:“傻瓜,总问些有的没的,首当其次是梅宝要养好身子,有了力气才行,官然好的活蹦乱跳呢,当然龙在青也会很好,这些勿须担忧了。” 梅宝抿了抿唇,掩去眸中苦涩:“也由不得我担忧了,只要如玉姐好,梅宝死也无悔……”她微一抬眼,紧盯着我泛凉的手掌:“如玉姐的伤口怎还未处理,这血得快些止住,总不能这般流着,会失血而死的……”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我轻缓的打住,脚步虚无的朝她迈去:“无事的,只是刚刚衣袖上沾染的血,只是陡然发觉好久未曾锻练了,刚走几步便气喘嘘嘘……好累,当真累了……” 趴伏在梅宝身侧,脑海中镶刻的满是莫冉楼与官然纠结的脸孔,眸中同样的热度缓缓炽伤了我,心内是热的,身子却逐渐泛凉,将眼脸埋在梅宝腿间轻蹭着,嗫喃着缓道:“梅宝……我好冷,这天气真冷……睡一下是不是就不会再冷了?一定是的……我睡一会,就睡一会儿……” “你幸福吗?”身后隐隐传来一声慵懒地嗓音,“喵呜”声声,伴着一道波光潋滟地眸光,雪色的身子优雅地度到我的眼帘,飘浮在半空,那张充满诱惑味道地嘴巴盯着我怔愣的眼睛,再次问道:“你幸福吗?” 我幸福吗?闻言,思绪蓦地有些凝滞,脑海中闪过片片刻刻,却都是分离与泪水,我顷刻怅然地摇头:“不……我不幸福,一点都不……我仍是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幸福太过虚无了,我感受不到……” “真的不幸福?那么些极致的男人环绕着你,仍然不幸福?”它好似不信,深碧色的眸子缓缓眨着,再轻轻扇着,只扇的我心情也飘忽起来:“幸福,只要一个人给予,太多的人,给予的便是痛苦与无奈……至今,我仍是很疑惑,耶路撒冷,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一只可爱的猫咪,来无影去无踪,无忧无虑……喵呜,喵呜……”我心下仓皇,涩然看着它在我四周飘荡:“为何让我附属在那具身体上,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还有那个红衣如玉的死与我有何干系,为何承受殷如玉的身体,却还要承受另一个女人的感情……我不懂,你是在帮我,还是在耍我……” “那些关系,你都已理清了又何必再问我……如你所愿,你只想要一位异性陪伴吗?那么,看着我的眼睛……”淡淡的蛊惑,那碧眸轻眨,定定的凝视着我:“看着我……你在我眼中看到了谁,又选择了谁?”看到了谁?碧色的眸子,潋滟地媚惑,我半眯着双眸痴痴道:“耶路撒冷眼瞳的色彩与莫楼楼好像……看到谁……我不知道,我可以爱上两个人吗?可以吗……耶路撒冷,我竟摸不到自己的心……我谁都看不清,你真能帮我吗?我中了毒,就快消失了,我有力量再去选择谁吗?”我捂着胸口,感受着胸口平稳地起伏,平稳地近似虚无:“所以,我谁都不选择……因为,我没有资格,失去生命就失去爱人的资格,是不是,耶路撒冷,是不是这样的?” “……万事随缘,一切莫强求……”答非所问的嗓音消融在耳畔,我刚想再问,身子剧烈的疼痛将我拉回现实,撕心裂肺的疼,细致地直侵入四肢百骇,找寻不到好疼痛的焦点,只缓缓自喉中益出一丝呻吟,倏然惊醒,额头涔涔冷汗,迷糊地望着四周的摆设,试探唤了声:“梅宝?” “如玉姐……你终是醒了,若不醒……”清幽啜泣声哽在喉中,将我冰冷地手指攥入她温暖地手掌中,感受她的泪滑落在我手背,竟灼人的痛,我微微挣扎了下,喃呢道:“疼,我冷……好冷……” “若水大夫,如玉姐醒了,快替她瞧瞧,万不能有事的……”清幽黯然拭泪,迅急地向后吼了声,缓缓退至一边,让一抹红色身影坐落在我身侧,灼热的两点印在我手腕上,细细的感受着脉博跳动,沉吟半响道:“身子不舒服为何不来寻我,你是一心求死吗,如若不是那丫头大声呼喊,任血液自伤口流出,你是必死无疑,你当真想死?” 我半睁的眼眶,虚弱地望着她,仰脸用力呼吸着,手指反攥着她的手腕:“我想活……我能活吗?能吗?”喉中哽着,下一刻剧烈地咳嗽,温咸的液体自喉中窜涌而去,淡淡地腥臭,见她屏声静气默不作声,我勉力自持抬眸尖锐质问道:“能吗?能吗?” “王爷已将最后一颗喂于你吃了,必死……”她眼中掠过一丝怜悯:“本可再活两月,只是王爷再不能等了,先皇遗诏,立大皇子冥凤为帝,虽不知原因,但必有王爷的道理,我再无能为力救你,你体内的血已被玉珠破坏……再不能多活……” “玉珠?”我幽幽嗫喃,静默片刻忍住腹中翻涌的锥心剧痛,抬眸定定锁住她的眼脸:“什么意思?” “虽不明所以,但缘由玉珠因你额际污血污染,失去原有光泽,此玉珠有灵性,必需寄生宿主腹内,吸收宿主体内精华以滋养其灵性,你可明白,事已至此,告知你也无防,原先由我喂于你吃的药丸便是玉珠,已滋养数日,但需药引一枚,而王爷回来给予你的那药丸,便是药引,此物与玉珠凝合,再加之你体内精气便能使玉珠完好如初,但会加速蝶婴蔓延,后期,人身泛软,肌肤尤为脆弱,两指使力掰开肌肤便能裂开一道血口,而裂开的伤口不会愈合,只能任由血流尽为止……你可明白了?” 任血流尽?玉珠?心中剧烈地激荡,一瞬败血又自胸口泛涌而出,人猛烈咳着,一口口吐出黏稠的败血,勉力自持咬着唇忍着一波又一波痛楚盯着她道:“那么,玉珠如何取出?” 她微微蹙眉,眸中隐隐的不忍,眼珠微一溜转,见我仍盯着她才道:“待玉珠吸尽精气,你便不再是活物,待时机成熟,只需剖开腹部取出玉珠便妥……” 剖腹?我想笑,却笑的泪眼朦胧,我当真活不了了?呵呵,当真啼笑皆非。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20章 是福是祸 “若水大夫,如玉姐为何吐血不止,你与她在说些什么,为何不为她医治……如玉姐可是王爷未来的王妃,若她有何差错,王爷定会怪罪你的……”清幽见若水只是替我把脉再无动作,又见我似是而非的笑,嘴边不断涌出的血液触目惊心,口不择言冲上正想再说些什么,若水轻缓地扭过头,眼中渗着一丝讽刺瞥了她一眼,盯着清幽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三道:“鸣王可要护住清幽小姐,若她做些什么坏了辕王的大事,可难辞其咎。” 清幽唇角微微开翕,妙目含泪正想哭诉,小三微一沉吟将她拉入怀中轻道:“乖,随我出去,若水会替她医治好,莫要在此打扰了她,ri后要她还你一个完整好初的如玉姐可好。”言毕,将清幽拉了出去,临了,门缝外传递过来清幽焦虑的眼神,灼的我胸中大恸,缓缓别过头去,咽下上涌的血液,无言崩溃。 等死?呵呵,这世上似乎没比这更贴切的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了,我该反抗吗?只是,就算再挣扎也只能是妥协。 “将这枚药吃了,可缓解吐血症状。”若水细指轻捏一枚杏sè圆丸凑到我唇边,见我倔强地不肯张唇,略微怅然道:“这是真正的药丸,以你的身子也再承受不了更多猛药,这些药物可保你多活几ri,乖乖服下去。” 我嗤之以鼻,yinyin的冷笑,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这坐姿可比卧姿舒服多了,连yu呕的yu望也缓解了不少,见我下床,她不能置信地盯着我:“你怎还有气力起身?那般虚弱……总之,先将这枚药丸服下,若想活命,就得乖乖服下,你可明白了?” 我视若无睹,以素sè的衣袖试去嘴角残留的血痕,踉跄度到门边才缓缓牵唇挤出一抹笑靥,淡淡地嘲讽尽显其中:“保住这条命继续做小二的棋子?如若我早死,这玉珠岂不是无用武之地,嘴是我的,吃不吃也随我,这条命我不要了,还给小二!” 她沉目思量,陡地扬眉尖锐道:“你当真想死?” 我只是笑,笑的如烟云般飘渺,转身之际,目中印染一抹苍凉,喃喃自语道:“谁会想死,但若生不如死活着,到不如死了……”或许是命将绝,心思竟也平静到死寂,从没有这般清醒过,将所有思绪理了个遍,忧忧感慨道:“我死了,总该为活着的做些什么,我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了……倾尽一生也不能偿还的债……”我将生命之杯倾斜,饮一小口,醉了千年的月sè,雕一管百孔长箫,整ri整夜地浅吟低唱在诗韵低扬的风中,吹彻人生一页页颤抖荒芜,尘世的归路,只是那身不由已的路已走到尽头了…… 素sè的身影仰卧在栏杆之上,口中仍旧叼一青sè草枝,草枝尾端悠悠地晃,尤如我虚浮的脚步,缓缓晃到他面前,牵唇嫣然一笑:“展子炎,原来你在这里。” 他微微一愣,红唇蓦然僵住,下一刻双指捏出草枝缓缓牵唇一笑,双眸jing芒暗敛:“你怎会寻来,这一身素sè的衣裳,苍白的眼脸,到真像个鬼魅了,莫不是想透彻了,想来寻我将你偷出去?”他稍一沉吟,难懂的思绪牵引的眉头紧蹙,微一伸手触着我面郏肌肤:“只一ri不见,这蝶婴蔓延竟如此迅速?” 我惨淡的唇噙着一丝释怀地笑容,任由他的指尖在我面上磨娑:“死了到也无防,今ri寻你是想拜托你一事,以你的身份,便是光明正大做出,也无人会反对,你可愿意,算是我求你。” 他黯然望着我,若有所思,半响抽去手掌,缓缓坐起身子,束手走到我身前微一扭头淡然道:“仍是为梅宝之事?你想求我将她送出?”见我点头,他牵唇笑着,笑意却不曾抵达眼中:“现在的你与原先的你当真是天壤之别,我曾听过传闻,莫非你当真是那个人?” 又是那个人?我是我,与那个人有何干系,为何总将我与那个人挂上钩,心上纠结的痛楚顿时席卷而来,死死攥住自己的手掌,牵强笑道:“我是我,怎会是他人,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帮我,只此一个要求,你一定能帮到我的,如若将她送出去,请找到一个叫官然的少年,将梅宝交于他就好,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闻言,他的脸sè蓦然冷却下来,眸中藏着让人无法窥视的东西,伸手抚着我的唇角:“你吐血了?” 我轻轻点头,平静地朝他笑:“你答应帮我了吗?” 他默然回望着我,眼中流转的温度逐渐将我围绕,轻叹一声,似是怜惜,情难自禁将我圈入怀中,五指收紧将我压在他的胸膛之上:“我答应了。”静静感受他怀里的温度,他是喜欢殷如玉的吧,只可惜,我不是那喜欢的那个女子。 “展子炎,你可知道玉珠的事?两串,一串无凤,有串有凤,男女各配一对,玉珠被下过诅咒,情牵彼此,是不是有这样的玉珠,得到它又能怎样呢,当真是无价之宝,还是普通的男女信物?”感觉腹中翻涌,似有一股热流直接从腹中窜涌至喉头,微微的腥甜,渗着一股腥臭,微合上瞳子,奋力咽了下去,这小小的动作将我唇边牵强的笑意都给耗尽,只得微微抚着手腕,细致的刺痛稍稍挽回了我的理智,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到底是止住了,这会我还不太想死呢。 “玉珠?你也知道此物?”他抬起我的下鄂,淡淡地疑惑:“……你曾是她的人,知道此物也属正常,或许是她告诉你的……只是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手双微微一颤,有些心虚的慌乱,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些才道:“听闻先帝遗诏传位于大皇子,二皇子费尽心机想得到玉珠,必定有他的理由,如若玉珠无用,为何他千方百计想得到,这玉珠定是藏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懊密,定然不止是牵回殷如玉魂魄那般简单……以二皇子的为人,怎可能只想得到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河山呢……”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随即轻笑出声:“你似是知道不少,我曾听闻一些……即是如此,为何不亲自质问大皇子,他知道的铁定多过我。”他自何处攥着一素sè方巾,凑到我唇边轻缓拭着柔和又道:“将唇边血丝拭尽再去。”那眼神中隐隐传递过而的热度,炽热的我有些慌乱,不知是因为提及莫冉楼的缘故,还是他的动作太过亲呢,我惊惶使力擦拭着唇角:“我只是想问你……” 我现在的模样,即丑又苍白,都能与鬼魅相提并论了,我怎能再去见他,那天以那般狼狈地模样与他对视,已让我仓皇至极,怎会再有勇气去见他…… 他微一思量,缓道:“玉珠自异国而来,原因情侣至情相爱,而恳请巫师对此玉珠下情咒,生生世世相恋誓死不分离,拒闻男女各拥有此玉珠便能情比金坚,便是异世也能找寻到对方……除却此功能,似乎并无他用,江湖传闻得玉珠得天下,也只是传闻罢了……” “当真吗?只有此功能?那小二为何要得到他,莫非他当真喜欢殷如玉,不只是为报复他的哥哥?他不是应该气恼未坐上皇位吗?还是想得到玉珠,那殷如玉便不能重回凤的身边,他心里就舒服了?”想必也是如此了,小二气恼自己的哥哥夺去了他想拥有的一切,美人包括江山。 “我曾有幸见过那位姑娘,也唤作殷如玉,个xing到是与现下的你极像,只是大婚尽然与二皇子私会……实是耸人听闻,大皇子因此而发怒,可惜那位姑娘为此而死……真是可惜,让兄弟俩魂牵梦绕并反目成分的因,奈何今天种出的果,两位皇子至今仍不能重归旧好。” 令兄弟反目,仍然是涡水……可这一切,当真都怨红衣如玉,都是她的错?我蓦然轻笑,笑的极其苦涩,心中一恸,直觉咳了声,窜涌的腥臭直让我蹙眉捂住唇,步步踉跄,展子炎上前一步拥住我虚软下滑的身子,替我顺着气喘的后背,眼中清晰可见的担忧:“身子这般虚弱怎跑了出来,哪里不舒服,这似乎不是蝶婴症状,前ri还未见你有事,怎今ri便如此虚弱了,莫非二皇子对你做了什么?” 攀着他的胳膊,忍着一波又一波锥心的痛楚,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离,我使力呼吸着,喃道:“小二让我服下了玉珠,让玉珠吸食我体内的jing气……这样才可回复玉珠原本的灵xing……”嘴角缓缓溢出了血丝,我愈喘愈厉害,直捂着肚腹虚软顺着他的身子下滑跌落在地。 “……什么?”他不能置信的忘着我,俯下身子轻拍着我的背,两道浓眉深刻地紧攥在一处:“你服了下玉珠?当真?何时之事?那么……你吐血也是为此事?” 微一咬唇,垂首奋力的点头,忍住那找不到焦点的痛楚,那痛肆意蔓延,直侵入四肢百骇,忍不住恳求道:“展子炎,麻烦你将我抱回去……我好冷,痛的受不住了……” 他眸中一紧,瞬间将我打横抱起,朝前飞奔而去,半眯着双眸,盯着他紧皱的眉,看不透他的情绪,半响提醒他道:“展子炎……我房间在另一边,你跑错方向了……” 他微一垂眸瞥了我一眼,柔和道:“没错,我带你去见大皇子,只有他能救你。”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21章 释怀 “大皇子?”我喃喃着,脸色随即僵硬,下一刻在他怀中忍痛挣扎道:“放无下来,我不去……我不去,我与他再无瓜葛,我不要再见他,放我下来……” 他眼中虽有焦虑,却双宛然轻笑:“你与他有何瓜葛?只是让他救你,莫非你一心求死,乖乖别动,大皇子腿正有伤,我可不想太过惊扰了他。..co首发 盯着紧闭的门扉,心无力的颤噤,只得缓缓转身,抬眸蓦然与一道税利的眼眸对视,心中深深地震动,与他对视良久,紧揪的心瞬间释然,万千的情绪全化作此刻从容的微笑,我微一垂眸,得体掩去眸中行行酸楚,缓缓行至他面前的软垫前轻巧地落坐,凝视着他的眼脸:“好久不见……”双唇微微开翕,欲言又止只是与他相对笑着。 他安稳地坐着,内穿一件雪色单衣,外披一件绣满花纹的青黑色锦服,玉冠以银带束缚端正坐落在发迹,那眸中无法诠释的温柔,让我目中隐隐泛着泪光,微一侧脸眨去眼中潮湿道:“听展子炎说你受了箭伤,怎会受了伤,痊愈了吗?” 他蓦然直起身,双手紧紧钳制我的手腕将我拉入他怀中,另一手自后攥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按压在他胸膛之上,暖意围绕,与展子炎的怀抱不同,那是让人极其安心温暖,只是这种温暖再不能持续,也不再属于我,只是思及他眼中及心中都是那抹红的身影,心内便汹起不可抑制的哀伤,卿喜红色……那个她爱红色,可惜,莫冉楼,你可知道我最讨厌红色,你可知道…… “你果真中了蝶婴。”修长的指尖抚触过我的眼角,红唇轻呼出淡淡地热意缓缓爬过我的颈子,那是种令人安心的感觉,见我点头,他眸中一紧,轻捏住我的衣襟缓缓下滑,凝视着我背后刺目的红殷色蝶纹,眉间越蹙越蹙紧双问道:“他当真让你服下了玉珠?” 我淡淡应了声:“在龙府中摔落楼下,说是玉珠被我污血破坏失去灵性,如若使玉珠复原,必须将它寄生在宿主体内,玉珠是我损坏的,想必我便是那个宿主……只是,我不明白,小二为何千方百计想得到这玉珠?此玉珠到底有何用处,当真能使愿望成真?我曾许过,可毫无用处啊,难道是方法不对?” 他眸中尽是冷意:“你摔落了楼?” “是啊!”来到此处当真多灾多难,若不是懒散如我,换作其他人早与小二拼个你死我活,哪里会拖到现在,深吸一口气盯着他道:“那些都过去了,你还未告诉我,玉珠究竟有何用处?皇帝传位给你,小二便迫不及待想得到玉珠,定是有隐情,这玉珠现下在我体内,给不给他也是由我……”虽然这赌局我以性命做了筹码,但我必竟算是胜了,代价虽大,可好歹算是赢了他。 “……玉珠只为唤回你,再无其它用处……”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却让我莫名的心虚,心中恸然直牵扯的胸腔隐隐作痛,迎视他沉重的眼眸,喉间滑动,蓦然咳了声,随即蹙紧了眉用手捂着唇剧烈地咳嗽,耳边蓦然听到他唤我:“如玉,来……” 勉力自持抬眸,盯着他抬起的手腕,眼神有些涣散:“血?……人受伤了?”他的眼神温柔地让我沉溺其中,骤然拉过我的身子将向外渗血的手腕凑我唇边,柔声诱哄着:“喝了它。” 我执犟地不肯喝,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疑惑道:“为何要饮用你的血,我不饿又非吸血鬼,为何喝它,我不喝,手腕很脆弱的,里面散布着各处筋脉,或是伤着了哪里……我不喝,快些止住血……”他将唇凑在渗血的伤口处,眸中丝丝缕缕的爱意向我横扫而来,另一双手猝不及防攥住我的脑勺,微一倾身,将唇印在我唇边,以舌挑开我紧闭的唇齿,淡淡地腥味便溢入我口中,刚想挣扎,却被他使力攥住,我只能艰难吞下他的血液。 感受那血流顺着喉管滑下,一路路拂过淡淡的暖流,我舒适的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唇边红殷色的血痕,复而折回盯着他的眼脸疑惑道:“为何?为何要饮你的血……可是喝下之后又很舒畅……很温暖……” 他只是淡淡地笑,又以唇会聚一口血液凑在我唇边软软的磨娑,迎着他温和的目光,唇角情不自禁开合又尽数吞进一口鲜血,使力咽下道:“不要了,你还未回答我,为何我会感觉很舒服?” 他幽幽地轻叹,将我重拥回怀中,眸中的神色就如他唇边的笑容一样温和:“因为你是殷如玉,我是凤,玉珠情咒是真,生世使二人紧密相连,我的血自然会对你利。”他反握住我横放在胸前的手掌柔声道:“如玉,可记得那首歌?” “什么?”心内难得的平稳,便让我多贪恋一会儿,只一会儿就足够了,这样温暖又让我安心的怀抱,我似乎很久未能体验过了。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你可记得?”他的声音很是沙哑,空旷的近似虚无,声音飘缈在耳边,竟有丝丝的暖意,我微一垂眸,掩去眸中淡淡地失落,默然道:“我记得……只是太过摇远了……莫冉楼,抱着这样的身体,你心内想着谁?仍是那个红色的身影是不是?我只是那缕红色身影遗留在你眼中的痕迹是不是?” 他缓缓俯首凝望着我,指尖微微地僵着,触在我脸上的温度却是灼人的,我蓦然直起身子,眸中深深的疼痛及不舍:“我仍是无法释怀,我知道我是谁,知道此殷如玉非彼殷如玉,你依恋的人是她,是与她有关的影子,并不是我,如若我与她无关,你并不会爱我是不是……其实,我不必问你,那结果我从来就知道,所以,我自始至终都不曾选择你……我是自私,但我只想要属于我的感情,真正属于我的感情……其实,我仍是要感激你……是你让我看清自己……”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22章 坦白 刚在窗前静坐片刻,门外便奔进一抹娇小的身影,见我疑惑地眼神便看唇微笑开來:“如玉姐,找到你了,怎么自己回房了,若水大夫怎么说的,身子可好些了,”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回应她一抹飘忽的笑容,随口道:“好些了,清幽不用担心,” “如玉姐,”她缓缓靠近我,微一垂眸自身后抽出一支玉制短笛來,腥红的线穗,盯着我蓦然放大的瞳孔,她疑惑道:“行馆外有位少年要寻如玉姐,说是如玉姐的旧识,只是被护卫拦了,便将此玉笛交由清幽代为传交给如玉姐,说是如玉姐一看便知,” 我思绪一滞,背脊蓦地僵直,缓缓站起身子怔愣地接过那玉笛,玉笛孔洞似还残留着一丝温度,他仍是放不下我吗,泪水缓缓自眼眶中滑落,万千情绪直涌上心头,直牵扯的眉心一点也深深蹙起,那个傻瓜,不是让他不要來找我吗,我的性命操纵在小二手中,他仍未得到利益,怎会轻易放过我,这傻瓜现在來寻我,岂不是送死…… “如玉姐为何要哭,莫不是那少年曾欺负过如玉姐,那,我让护卫好好教训教训他为如玉姐出气,”清幽见我心伤落泪,秀眉微蹙,淡淡地试探望着我, “不能动他,”我急切喝道,见她错愕地神色,轻抿了抿了唇握着她的手道:“谁都不能动他,辕王在何处,我寻他有事,清幽带我过去,” “知道了,王爷在于园中抚琴,清幽这便带如玉姐过去,如玉姐切莫着急,若是再咳血清幽便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喃喃道,语间浓浓地关切之意,半响抬眸嫣然笑道:“清幽再说些什么呀,如玉姐福大命大,怎会有事,真是多嘴,清幽这便带如玉姐过去,”这一瞬,心绪剧烈激荡,有些自顾不暇,并未回应她时时顾盼的关怀,只点头催促道:“些带我去吧……”如不迅速解决,我怕这身子再不能支撑了,总不能一直靠莫冉楼的鲜血维持,那样的我与吸血鬼有何分别, 那是一处亭台水阁,不甚宽阔的凉亭四垂竹帘,外围笼罩着素色的丝锦,隔着薄纱隐约可见青铜炉中凫凫升腾的烟雾,悦耳的古琴似高山流水缓缓穿过心田,我勉强挑了挑眉毛,语带保留道:“这小二竟还有这等雅致,是个人才,可惜却是个变态……可惜……” “如玉姐说些什么,”汪幽只顾眺望亭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半响回头茫然地问我,微微调整心态,唇边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轻缓道:“清幽去行馆外替我看着,不许让人欺负那个少年……如若有人欺负他,便不要对他客气,出了事由我担待,” “……哦,那清幽去了,如玉姐注意着身子,”她叮嘱几句,对我灿烂一笑,穿过拱形圆门,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王爷……”似乎是人将死,一切都释怀了,现在注视着他的身影却不觉得惊恐,或许他并不是可怕,而是我排斥与他过近的距离,见他仍是不为所动,长指在琴弦上奏出曼妙的音符,我渐渐失去耐心,缓缓步到他身侧,纤长的十指尽数压在琴弦上,默然盯着他垂着的长睫道:“王爷……” “丝……”一条琴弦跳动,“啪”一声甩在指尖上,我吃痛收回指,仓皇地盯着自己已泛红的指尖,庆幸不曾流血,微一咬唇盯着他仍弹奏的双手,那鲜红的唇紧抿,仍是冷漠如昨,却不再让我恐惧,一个人,如若沒有了性命,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这个人,让我失去所有,就是这个人,让我失去爱人的资格,都是这个人,若不是这个人,不知我现在有多幸福,思量着,脸上逐渐笼上的一层阴郁,牵唇冷道:“王爷竟然已经回來,请将那晴天娃娃还给我,我的命都已送给你,何必再欠着我的东西……是不是,何必再让我怨恨你,” “铮……”一条琴弦应声而断,散断在小二指下渗着一滴殷红色的血液滴落其上,那血珠弹跳一了下溅落在我的手背,我微一皱眉,拭去那抹鲜红极不耐烦又道:“王爷可以还回我的东西了吧,若想弹琴,待还了我的东西再弹不迟,王爷的日子可是久的很……”他陡然站起的身子,让我错愕非常,剩下的话语哽在喉中,退后了半步盯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形,他想做什么,脱我衣服,恐吓我,欺负我, 那眸中隐隐跳动着的幽光,闪过错综复杂的神色,直让我有些迷茫,这个男人总让人看不透他,想必他恼羞成怒了吧,失去做皇帝的资格,又被我以下犯上刺激,瞧他小鼻子小眼睛定是生气了,只是,我敢肯定他不会对我动手,必竟我以性命护着他宝贝的玉珠,我若提前出了事,这玉珠便损了,心臆间速思量,半响昂了昂头傲然回视着她, 他缓缓靠近的步子,压迫的我不停后退直抵在圆柱上才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防备地望着他,他却在离我一步之隔停住,定定注视着我,就那样异样的凝视着我不发一言,我只能无辜地回视,一头雾水,半响,他猝不及防将手指伸至我脸前,弯曲了二指贴在我脸侧轻轻抚触,那微痒的感觉直让我鸡皮疙瘩一身,脑中速溜转,仍未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阿蛮……”轻轻地嗓音沙哑在我耳畔,他抚着我的脸再次唤了声:“阿蛮……” 阿蛮,那是什么,莫非……我定定注视着他复杂的神色,莫非是小二唤红衣如玉的呢称,阿蛮,呵呵,这不甚熟悉的名字却让我有一瞬莫名感动,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柔和,太过缠绵,与以往冷冽地他不同,莫非她知道我是谁了,何时知道的, “阿蛮……”他再次唤着,轻轻将我拥入怀中,那股清冷地梅香瞬间环住了我,让我神思更是恍惚,半响理清思绪回过神來,忙将手掌抵在他的胸膛推推拒着,牵强道:“王爷在说笑,我是殷如玉,是王爷手下一条狗,不是什么阿蛮,王爷错认了我,我是來要回晴天娃娃的,王爷若是累了先还了我东西再去歇着……” 那拥我的手掌却愈攥愈紧,缓缓向上托着我的后脑勺,唇瓣便印了上來,刹时脑中空气似都被抽空了,小二究竟是在意江山还是美人,下一刻我在他怀中疯狂挣扎……一个莫冉楼一个官然已让我头痛,再不要添一个难懂的变态进來绞合:“放开我……我不是阿蛮,我是殷如玉……我是殷如玉……” 蓦然自园处传來嘈杂声,逐渐靠近,有惨呼有尖叫,更多是一群黑色身影圈维住一抹白色的身影,刀剑相撞声,那白影散乱着发丝,迎风飘散挥着银灰色软剑向亭内冲來,眸中凌厉及疯狂的目光斜斜睨视着我,深藏地情愫及担忧一瞬攉住我的心脏……那个傻小子,难道不知道危险吗, “住手,住手,”我近似疯狂朝亭下冲去,猛然地吼声牵扯地心肺剧烈地疼,剧烈地咳了几声,牵强压下欲呕的欲望,我攀住小二漠然的身形道:“求你让他们住手,他们会伤着官然的……求你了……”注视着官然的身形逐渐被护卫的身影包裹,再难瞧见官然的神色,我心急如焚地再次攀着他的衣袖:“求你了……求你了……” “你喜欢他,”他俯下身子将我捞回怀中,定定注视着我问道, “……是,我喜欢他,一直喜欢他,求你了,让他们住手……咳……”剧烈地咳嗽,牵扯的心肺猛烈攥动,喉中艰难滑动,下一刻再难阴止血气上涌,喉中一串串被腥咸包裹,倾下身子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狠狈地吐了几口黏稠的败血,神色却是楚楚可怜地祈求着,他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半响沉声道:“住手,” 那一众人立即散开,官然半跪在地,袖际被刀剑所杀,破开一道细口,可看到鲜红的血肉,他仍是受伤了,目中一凉,人便虚弱的下滑,手腕一紧已被小二搂入怀中,目光在半空与官然眸子相触,那情我感受到了,那担忧我也感受到了,只是我身不由已,唇角微微开翕,喃呢道:“官然……你好傻,真傻,为何还來寻我,你会死的,如若随着我,你会死的,当真会死的……我已将死,再不想拖累任何人,你是我想要珍惜的人,我怎能让你涉险……求你走吧,再不要來找我……” 官然黯然望着我,被一众人挟持着动弹不得,目光流转,我知道他与我一样倔强,头顶幽幽传來小二压抑地嗓音:“为何不对我说你是阿蛮,为何不告诉我,” “为何不对你说,”我怆然地笑,被你压制这么久,到头來居然怨起我來了:“为何要对你说,她不爱你,而早已忘记所有的我更不会爱你……你不是嫉恨凤,嫉恨他是长子,嫉恨他会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嫉恨他的所有……我竟然一心向他为何要告诉你……”其实我刚來谁都不认识,如若你待我好些,如若你自始至终用现在的眼神看我,说不定我会为你动容,可惜你不曾,/aut 第123章 苟颜残喘 你所做的一直是专横及强占,所以只要莫冉楼一个眼神我便能感动,而你此刻再多的懊悔也是惘然,思及着他原先待我的态度及现在灼人的迫视,我竟有些想笑的冲动,那欲笑的唇角还渗着一抹得意,虽然不知道得意些什么,但我终于伤着他了,他心爱的女人接二连三毁在他手上,他会毫无感觉?我不信。麒麟.首发 注视着默然无言地他,拭去唇角的血痕道:“你还想我死吗?” 他只是怔愣地盯着我,邪佞的冷冽缓缓从他眸中溜走,沉眸一眨注视着我身后,万千情绪瞬间自他眸中一闪而逝,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对视到一双平淡地瞳子,淡薄地碧色,他居然出来了?轻缓地脚步,很慢很慢,身后跟着两名黑衣护卫在他身后要扶不扶的样子。 三个男人……在思及这个场景,有一瞬身子直泛冷,莫名其妙的心虚。(上帝证明,我决对不是招蜂引蝶的毒花,我是被逼的,我真是的被逼的……)本想离小二远些,但身子被他禁固动弹不得,只得咬唇关注着官然及莫冉楼的神色,眸中焦虑万分,我当真与小二毫无干系。 那青黑色身影缓缓摆了摆手,身后的护卫立即意会,倾身将官然搀扶起来。他微一停顿扭头注目着亭内,半响缓缓朝亭内步来,心中瞬间有些慌乱,更多的惊惶,梦中他曾为红衣如玉与小二的暖昧而发怒,此情此景会不会触及他心中的暗礁?他会不会再愤怒,他每行一步,我的心便凉上一分,待他步至面前,我已全身虚脱地靠在小二怀中,眸子却紧锁住他的眼脸,不放过一丝隐藏地情绪,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发怒咆哮? 莫冉楼瞥了我一眼,眸中似隔了层雾气怎样也猜不透,只缓缓对我伸出手:“我来要回她。”见此情景,我迫不及待将手伸至莫冉楼手中,小二五指弯曲成爪状紧攥在我腰间,将我时时钳制,他两人的眸光来回转着,靠在小二怀中,嗅着他特有的梅香只觉身子愈来愈冷,半响蹙眉咳了声,刹觉呼吸困难,见我如此,莫冉楼眸中一紧又道:“二弟莫非仍想重蹈覆辙?” 我惴惴不安地倾声猛烈咳着,小二会放过我吗?会心甘情愿放过我吗?他爱殷如玉吧,能为殷如玉放弃执着吗?直到身子被一席温暖地怀中环住,我才暗松一口气,我终究是赌赢了,小二心里果真有殷如玉,牵唇缓缓笑着,那席涌而出的鲜血刹时顺着唇角溢出,刚疲惫地闭上眸子,莫冉楼瞬间将我打横抱起,焦虑地嗓音便响在耳畔:“如玉,先饮些血液缓解,我立即带你前去医治……” 我缓缓摇头,忍着痉挛般的痛楚使力呼吸着:“官然……还有梅宝,不能留在此处……” “我知道,乖,先饮些,如若不饮怕你会撑不住……”他眼神已涣散,眉际焦急地紧蹙着,迅速露出手腕仍不曾愈合的伤口,脚下却一踉跄,似乎伤着了痛处,我半睁开双眸艰难道:“不用管我了,你的伤仍未好,怎能抱我……” “我来。麒麟.首发”淡淡涩然地嗓音,半响我落入另一方清爽地怀中,官然半垂地发丝拂在我耳边,轻微的痒意,却让我的心瞬间紧揪住,早蓄着的泪再抑不住滑落:“傻官然……我已让你不来找我了……你为何还来,这下受伤了……你痛不痛?”论此生,我最为愧对的人便是他了,这样纯洁的少年,一直默默为我付出,我却总不能回应他所有,今生如若能活我将全心全意伴他一生,可是我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唇边缓缓聚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我不痛,一点也不,你哪里痛,为何什么也不说……”他牵强的笑意更让我愧疚难当,筋疲力尽黯然道:“对不起……官然,对不起……”他垂眸深看我一眼,忧郁地眸子黯淡无光,牵唇涩然道:“不要说对不起……不要睡,如玉,不要睡过去……”耳边是他模糊地声音,可我当真是困了,只好敷衍地应了声,人已沉沉晕睡了过去。 “在想什么?”俯身将眼脸埋在双膝上,刚想平静些,身后便传来一慵懒声,伴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尖锐的爪子在我蓬乱的发丝上挠了挠:“傻姑娘,又在想什么?” “……死猫,臭猫,杀千刀的,如若我的身子没死,再碰到你一定将你送到博物馆去解剖,你害的我好惨!”我忿恨地转身,猛力向它甩了过去,却被他轻巧地躲开,凝视他无辜地碧色瞳子,满腹的委屈及不甘心全化作无止尽的泪水:“哪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让我吃香喝辣做女富豪就算了,这酸甜苦辣让我尝尽之后,却让我一无所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真凶,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它低低嗫呢了一声,但触及到我脸上两簇勃勃地火焰立即缩下脑袋:“我只是个媒介,命却是注定,好歹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是看你痛苦才会出面安慰你,你却来吼人,真是好心错当驴肝肺!” “哈,你还是人,雷死人了,你根本没心没肺……”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指,空洞的眼中满是不甘心的泪:“这当真是命吗?是注定吗?那我是谁,我虽也叫作殷如玉……可是,那个殷如玉当真是我的前世吗,为何我会不记得,我一丝一毫也不记得啊,如若不是那梦呓,我仍是一无所知啊,耶路撒冷,我到底是谁……” 它扬眸深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这一切都不为我操纵,并不是梦魇,我已说过,这一切你已理清就不必再过问我,人各有命,如若遇到命定之人只能错过,这也是天定,而你,只能听从天意……生生世世,如若今生不能相会,那么用来生来偿还,你可明白了?” “来生?”我微微一顿,不置可否地轻笑,垂眸思绪片刻才道:“这些话当真动听……似乎打动了我,可我为何仍是不能释怀,我并不止欠了一个人……我欠了官然,欠了梅宝,欠了所有人,如若下世,我仍会再欠别人吗?会吗,耶路撒冷,我可否不要再迷茫?可以吗?” “那么,你选择了谁?如若活着,会选谁?”待我说完,静默半响,那粉色的唇瓣微微开翕问道,盯着它蛊惑地碧眸,眼神微微地涣散,近似虚无地痴痴喃道:“碧色的瞳孔……真像一个人……” “……我明白了。”那碧色瞳孔微微一转,身子也扭转了过去,缓缓消融在黑暗中:“我再不会来找你,真是麻烦,我去寻别人找乐子去,真是执犟……” “死猫,是你害了我,到怨起我来了,再让我见着你就将你宰了煲汤!”忿恨地怒吼此刻含糊在唇边,在旁在听来只是痛苦的呻吟,梦中的愤怒也全化作此刻楚楚可怜地蜷缩,隐隐感觉温热地两点印在手腕之上,伴随着淡淡地药香,耳畔徐徐飘来一道沉稳地嗓音:“情形不妙,老夫手中不曾有这类药材……腹内玉珠也是难取,这蝶婴之毒也为末期,怎这会才送来?” “神医,究竟是否能救?”似是莫冉楼地嗓音,感受着他的焦虑,心中忧喜参半,半响又听那沉稳地声音道:“可以救……但代价却颇大……”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我微咳一声缓缓睁开眼来,微微挪动着唇瓣,尝到齿间残留地血腥,他给我喝了血?道不清心内的情绪,任他攥住我的双手殷切地问着:“感受如何了?” “我很好……”伪心地说着,压抑着腹腔内壁翻绞的扯痛,牵唇挤出一抹安抚地笑容,朝身前的老者微一点头,眼珠四处溜转,半响抬眸道:“若是不能救便不救了吧,别再为我做些无谓的事了?” “如玉,别胡思乱想,你会无事的。”他将我拥入怀中,细细地安抚,温暖的怀抱,久违了的柔情顿使我心中大恸,如若在这样的怀中死去,也未偿不是件好事,只是讨厌我现在病恹恹的身子,真的讨厌,思量间,攀着他的胳膊缓缓下床:“趁我腿脚利索,我出外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需要休养……”他立即按住我,眼中不容置疑地阴暗,那被称作神医的老者微一拂须缓缓道:“出外透气也好,需多活动筋骨,才不致于太快酥软。” “我带她出去。”不曾在意,门边竟僵立着一素色身影,自幽暗中缓缓走来,脸侧浅显的疤痕,清冷地眸子在与我对视那一刻微微黯然,紧抿地唇瓣缓缓牵出一线弧度对我伸出手来。 “也好,我与大皇子商议出解决的方法,小兄弟先带这位姑娘出外透气。”那神医淡然道,一脸宠辱不惊,发须尽白,脸上却毫无岁月的痕迹,只是那双湛碧的眸子却透着仓桑,似是看透万物的沉着。莫冉楼微睨了一眼官然,轻巧地点头,双手缓缓松懈任官然将我搂入怀中朝外步去。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24章 婚礼 仰躺在他怀中,仰视着他长长的眼睫,半响牵唇笑道:“傻官然,我能走的,放我下来。/.”见他不信地神色,我只得轻捶他一记假装有气道:“官然不信我了,说没事就没事嘛。”他仍是不为所动,缓缓将我抱至草坪间。那是一处斜坡,坡底四散的小石块,沿边都是茂密的树木,以巨石铺就的蜿蜒台阶延伸向树木深处,这地方有些眼熟,我似乎来过。 那次随小二来此处,只是半途被倪仲所欺骗,说是官然已死,害我心情低落差点拉他陪葬,想来这些天似乎未见着倪仲,自顾不暇了,理那个僵尸做什么?微一摇头随即牵起一抹笑容伸展二臂仰首长叹道:“好舒服啊……今夕何夕,随心所欲,无事一身轻……” 使力呼吸着四围清凉地空气,淡淡地草木香泌人心脾,原想与官然隐居山野,拥有自己的房子,拥有自己的花园,生一大堆儿女,在夕阳落山,一家人能围着方桌吃我做的菜……是多么美好的事,我近乎痴痴地想,可惜,我再没那个福份,不提我心内装了一个莫冉楼,就这身子也撑不了那么久…… 缓缓垂眸苦笑,陡觉背后有两道熠然的火焰直烧灼的我有些酸楚,半响扭头盯着他深邃眸子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官然,你来。/.” 他微微一顿,僵硬着身子缓缓落坐在我身侧,我顺势将头枕在他肩际盯着远处烟云缭绕地树木道:“官然,这边的风景真好,真适合静养,好幽静啊,如若天天如此能瞧见这景色便好了……是不是,官然?……官然?”他垂首,将表情尽数掩在阴影之下,让我难以看透他的情绪,但他周身环绕的凄然我感受到了,我知道他在担心我…… 心中微微的酸涨,牵扯的眉心一点深深的蹙起,缓缓抬眸盯着远处近似虚无道:“抱歉,我骗了你,我很爱官然,心中一直有官然的存在,本已抛弃所有只想与官然在一起……本不奢望官然会给我些什么……而官然却对我求婚,官然可知道我是多么感动……我好想嫁给官然,好想为官然披上嫁衣,可天意弄人,行至此处,我仍是不曾如愿,如若不曾遇到我,官然会幸福吧,不会如此踩在浪尖上心惊胆颤,是不是,是不是官然?你为何不说话?” 他缓缓抬眸望着我,黑眸中隔着一层雾气,剑眉依然坚挺,唇瓣依然红润如初,嘴角却没有那抹羞涩的笑靥,见我紧盯着我的眼脸,奋力对他笑,那唇边缓缓聚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虽是笑,却渗着浓浓的凄寂及哀伤,深深盯着他幽黑的眸子,鼻间酸意更甚,仰目任泪水倒流,平复了心绪沙哑道:“傻官然,为何那样看我,这么纯洁的眼神,我到像披着羊皮的狼了,莫非你不接受?不曾想娶过我?” 他扭转眼神静静盯着远处,半响单手圈住我,喉间似是零滞的哽咽:“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日思夜想,我怎会不要你……” 盯着他阴暗地侧颜,缓缓凝结的感动,官然,如若此生有缘,我会用此生爱你,这短短几日我只爱你一人,这数日我会全心全意待你,虽不能补偿你对我至深地情意,但那也会让我好受些,微一垂眸问道:“官然的软剑借用一下。” 他微微一怔,半响旋身抽出背在身后的软剑,细长银亮直刺眼眼中的寒茫,微一沉吟挥剑将自己胸前发丝割下一结,再旋剑向他挥去,剑锋滑落,一缕乌发也落入我手中,两缕乌发以粉色的丝帕擤住系成蝴蝶状,举至眼前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天地鉴证,我殷如玉愿嫁官然为妻,誓死不分离……如若官然愿意,我殷如玉愿倾尽此生陪伴其左右……”言毕,扭头回望着他,眸中有一丝哀伤及愧疚,下辈子我仍是要留给莫冉楼,是自私吗,只想以这短短几日陪伴官然,是我自私吗? 他眸中纠结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但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知道,他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他一心随我,而我却仍是心向他人,是自私吧,再没比这更自私的感情了,他微一旋身手中软剑呼啸划过指尖,溅出殷红的血液:“以血起誓,我官然愿娶殷如玉为妻,誓死不分离,生死相随,执愿倾尽所有保护她,生世纠缠……”他将滴血的指尖划过两个相结的发,俯身深深凝视着我,眼中有一抹深沉的撼动。 生世纠缠?听着这句话,背脊竟有些泛凉更渗着了些仓皇,我已不敢想像再在两个我都在乎的男人中选择会是什么样子,若有可能,我不再好男色,只想一个值得依靠的另一半可以攀覆,下一世还很遥远,究竟会怎样又有谁会知道呢?重新依偎在他怀中:“真难想像,我的婚礼竟如此简洁,天地为证……真是再好不过了,官然你幸福吗?” 他并未回应,只将我更加紧实地拥住,鼻间满是他清爽地味道,年轻有朝气的味道,可却隐隐嗅到淡淡地伤痛,陡临的困意瞬间侵袭了我,让我无力去想更多,只缓缓闭上眼眸,听着他徐徐自齿间喃着:“我爱你……”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25章 肤浅的感情 “龙少爷听神医说了什么便出外了,莫公子也是有事……对了,展公子刚來不久见如玉姐未醒便在后树林候着,如玉姐现下身子不适,梅宝让展公子前來见如玉姐,”梅宝微一挑眉,便起身准备出去,仍未站稳便被我攥住,语间疑惑道:“展子炎找我做什么,神医也说了让我出外透息,梅宝扶我前去罢,”这展子炎寻我做什么,莫非仍要我当他娘子,思及此,背脊更是泛凉,人也不确信的直摇头,展子炎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怎会这般无聊, 思臆间万千蹉跎,却理不出头绪,只得攀着梅宝的手腕缓缓下床朝后林走去,一路仍是一望无际的绿海,晨间清爽的空气直扑散入鼻喉,淡淡地草木香,心旷神怡地清爽自在,怨不得文人墨客都喜爱做隐士了,这般大好河山都以绿色诠释,居住在此的确令人精神舒爽,如若还有未來,我便寻一相同地域就此幸福地过生活,如若这算奢望,便让我再奢望这一次, 绿荫间以巨石搭建的石桌,四周环绕着五处天然方石,边缘平整似是被刀削过,一袭淡蓝地身影突然落坐在其中一块方石上,轻巧地扭过头來,红润地唇随即扬起一抹招牌式的邪气笑容,我微一沉吟,半响挤出笑靥朝他步去:“hi,展公子……展公子今日怎有空前來寻我啊,真是劳您大驾,” 他微微一愣,半响未回过神來,见我还算清爽地神色,眸中邪气蓦然消失,骤地换上一抹委屈地神色:“娘子真是见外,才几日不见便如此生疏……”说着眼圈竟然微红做欲泣状,对这种状况,我可统称为勾引,不过,他的演艺水准当真是高啊,如若我是星探一定紧抓住他,就那欲语还休的无辜,懦雅地俊脸,一定红的发紫,紫的发黑,黑的种毒……可话又说回來,他怎突然找我,莫冉楼有事定是处理继位之事了,展子炎好歹也是个宰相,皇帝登基大典礼当去参加才是, 见他仍是委屈地望着我,我啼笑皆非只得笑骂道:“少來了,谁是你娘子啊,休要胡言乱语,先前之事望你不要记恨才是,至于原先你所说的情缘,我也似懂非懂的,你那付样子出去迷那些无知少女去,少不正经了,今日找我何事,” “娘子当真是心狠,”他红唇一撇,哀怨地瞥了我一眼,下一刻盯着我身后的梅宝道:“梅宝,去泡些茶來,”梅宝微微一愣,盯着瞧了半响,见我释然地神色便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听闻莫冉楼要登基了,你是宰相身负重任,怎偷跑了出來,不怕人说三道四,你宰相的面子也挂不住,”轻捍一枚落地嫩叶在手指胡乱的揉捏着,直到将那嫩叶揉烂成泥他才正色道:“你身子可好些了,话虽如此,瞧你神色自在到真是好了些……”他自语着自身后递來一只雪色瓷罐,我怔愣了半响盯着那白底绿纹的普通瓷罐有些纳闷道:“送这东西做什么,也沒什么用处……哟,到挺沉,是什么,” 我疑惑地挑起眉,伸手便去揭那瓷盖却被一方大掌按住,自那手掌中依稀传來的暖意瞬间让我尴尬缩回手,缩回手那一瞬触及他的神色,我便觉有些心虚,只得以笑掩示道:“里面是些什么,竟然送我为何不让我打开,真是奇怪,” 他缓缓收回手,敛去唇角邪邪地弧度正言道:“其内是以大皇子鲜血浸泡的千万人参王,这数日大皇子实是抽不开身,只命在下前來相送此物,每日切下一片浸润茶水,服下便可缓解腹内疼痛……”他话语仍含在齿间,我便不能置信地站直身子,瞠目结舌盯着那瓷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喉间艰难地滑动:“鲜血,……你是说莫冉楼的鲜血,”这么大的瓷罐,他竟然……目中顿时一凉,狠狠咬了唇盯着那瓷罐,只觉视线愈來愈朦胧,我许诺今生不会与他相伴,而他却为我舍却这么多鲜血, 思及与他种种的过往,满目淋琅都是他的温文及笑靥,心中甚时一痛,刚调整心态准备说些什么,便听他在耳畔道:“这莫冉楼听当真是刺耳,大皇子名讳唤作冥凤,只在翠倾才化名莫冉楼,你便如此随意直唤他名讳与礼不合,两日后大皇子登基为帝,此名讳便是禁忌……”他未曾说完便听身后踉跄地脚步声,凌乱不堪渗着梅宝惊慌失措地嗓音:“如玉姐,二爷來瞧你了……” “呃,”我疑惑地与展子炎一眼,直觉问道:“他來寻我做什么,”话毕又有些懊悔,展子炎甚都不知晓,我如此问他,他定然也不知道,只是小二为何此时來寻我,那日他让莫冉楼带走了我理应死心才是,怎还來见我,莫不是仍想得到玉珠,或是押我至莫冉楼面前逼他退位让贤, 展子炎唇边闪过一抹异样的笑容,眸中更是诡谲莫测,让人难以看懂,只是那老奸巨滑地笑容让我有些泛冷,难道他想致小二于死地,否则为何笑的这般不伦不类,微一扭头,他伸长手臂,以食指挑起我的下鄂:“娘子的旧情人可寻來了,为夫需得做些什么才是,” “胡说,他才是你的旧日情人,姓展的,总随意唤人作娘子,真是气人,谁是你娘子了,我俩何时拜堂成亲了,我现下可是官然的妻,是有夫之妇,你不能随意勾引娘家妇女,”我忿恨道,我已身在独木桥中摇晃不定,他偏还要渗合进來搞的人心惶惶,真是脑子有问題,谁人不好偏來戏弄我, “……有夫之妇,你嫁于官然……何时之事,”他微微怔愣,指尖缓缓松懈怅然所失地望着我, “那与你有何干系,我想何时嫁便何时嫁,今日嫁明日嫁总之不嫁你,我这累赘不劳你费心,这声声娘子的你当着我的面胡乱唤便好,定不能当着官然的面,他那般纯洁会误会的,我再不想伤害他了,听到了吗,展公子,”我恶狠狠吼吓道,半响抱起那瓷罐垂眉敛目又道:“要他勿须管我了,再不能伤害自己,我若是注定死,神仙也难救回,不要再做无谓的傻事……”随梅宝走了几步,感受背后熠然地目光烧灼着我的背,蓦然顿住脚步也未回头,只轻缓道:“谢谢你,” 声音极轻,细如蚊蝇,但我知道,他定能听到, “小二寻來做什么,”我被梅宝小心搀扶着往回走,怀中抱着的瓷罐异样的暖意,稍稍缓解了我心头陡生的惊惶,见梅宝目光直在我面上打转,只得硬着头皮问着以掩示自己慌乱地心, “二爷未说什么,梅宝也不敢过问,二爷仍是那般冷漠任谁都不敢亲近,况且他身边的黑衣护士一直守护在门外,梅宝也不敢多看便來唤如玉姐了,”她搀着我的手指有些凉,似是惊魂未定,的确,我承认小二的清冷足以冻死人,若是小孩子哭闹拿小二出來吓唬,定能唬住, 或许是思及小二那日瞧我的眼神亦或唤我阿蛮的温和,我竟有些释然,暗暗松懈了提紧的心,刚跨至门边便瞧见了回廊处的倪仲,任是毫无表情僵然站立,想到那日马上惊险地一刻,心中有波澜漾动,下一瞬扭头让梅宝回房,抬眸朝倪仲走去时已得体掩去眸中情绪, 倪仲瞧我的眼神一成未变,只是隐隐多了些让人难以猜透的东西,或许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亦或只是那日让人对我陡生了抵防之心,我朝他淡淡一笑跨入房中, 小二仍如初次见面那般独坐在窗前,眉目高远,仍是一身红衣,林间风大,他束发同色发带随风渗合着发丝在我眼前起舞,理不清心头一丝莫名的情怀,是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缓缓朝他步去,心内已非刚刚的蹉跎,只是淡定地笑,揣怀着释然的平静:“王爷,” 他眸眼有丝波动,却未作任何动作,充耳不闻的望着窗外的盎然的树木,我随着他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生机勃勃地绿境,幽幽地叹息,陡觉人是那么缈小,连感情都那般卑微,他的发丝拂动,拂的我的心绪有些混乱,半响听他清冷地嗓音问道:“你当真是殷如玉,” 我当真是殷如玉,我微微怔愣,盯着他扬扬扫扫地发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我若承认他会怎样,如若不承认他又会怎样,盯着他蓦地投注而來的目光,冷漠及尖锐,心中有些凛然,迟疑良久才道:“我也唤作殷如玉,只是自异世界而來的孤寂魂魄,如若你听不懂,我也无话可说……我谁都不是,我只是那个一无所知的魂魄……我记得王爷曾唤我作阿蛮,实言相告,我并不知晓阿蛮是谁,或许是二爷错认了我……” 他眉睫轻扇,盯着我半响又转过脸去,仍留给人无限暇思的背影,窗外的暖风仍然徐徐地吹,这窒闷地空气却因他传递而來的温度而零滞,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他总那般难猜,那样故作高深当真很愉吗,/aut 第126章 宿怨(1) “你手中所捧是他的血?”阴侧侧地只字片言自他齿中迸出,我顿觉心惊肉跳,半响紧攥住那瓷罐硬着头皮道:“是又怎样?” 他沉默半响才问道:“你为何怕我?怕我杀了你?” 我听闻背脊蓦地僵直,不敢冒然回答,万千情绪纷沓而来,眼神也是飘忽不定,先前我怕他是因为我怕死,先下我怕他,是怕他不择手段得到我亦或是将我视作他的傀儡,他的感情太过浅显让人难以看出,见他凛冽地视线瞥向我,我猛吞唾沫,牵强道:“是……不是……” 他淡淡盯着我,目光轻漾着极微小的情绪,却自窗前站起缓缓向我靠近,紧攥着胸前的瓷罐不安地退了几步直抵在墙上才艰难地看向他:“二爷找究竟有何要事?仍是想得到我体内玉珠?……我仍没死不是,玉珠难以取出……若真想要玉珠,待我死了……” 他飞扬地眉下,眸色很是复杂,只将我逼至墙角,语带怅然道:“你自何时依覆这具身子的?” 我双目避无可避只得迎着他,思绪略微犹疑,略一思索老实道:“约莫是王爷要我杀宰相前一日。麒麟.首发” 他眉头深深蹙起一道皱痕,凝视我良久陡然牵唇浮起一抹异样的笑容,那笑是酸楚,是懊悔亦或是不在乎我也不想去猜,只抱着那瓷罐平静地望着他。 他蓦然离开了我,向后退了几步,徐徐朝门边走去,那背影瞧着竟然有些凄凉及寂寞,门边的他突然回头,露出已柔和的侧颜,半响自齿间缓缓迸道:“阿蛮……对不起……” 这空气太过清冷,闻言,我只默然抱着瓷罐盯着他丝丝纠结地长发,对不起……他跟我说对不起,微一咬唇,有想笑的**,而我果真笑了,直笑出泪花,泪水中冻结着酸楚及无奈:“对不起……只有这句对不起吗?你当真爱殷如玉吗?或你想得玉珠只是为唤回殷如玉,大可不必……事实上,你根本不会去爱人,当初如果你不爱这具身体为何不放手,为何不让别人去爱她,那么多人喜爱你,而你居然看不见,任她们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而且,你爱的人不爱你为何不放开自己,好让自己去爱别人?爱一个人就要使她幸福,如若你爱她,就该给她选择的权力,就算她选的是凤不是你,那你就应该学会放弃,让她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泪眼迷离地盯着他僵然地身体,我牵唇冷笑道:“你当真爱殷如玉吗?其实你并不,你只是不甘心任何东西都被凤抢了去……你根本不懂爱!” “有的东西你再喜欢也不会属於你的,有的东西你再留恋也注定要放弃的,爱是人生中一首永远也唱不完的歌。人一生中也许会经历许多种爱,但千万别让爱成为一种伤害,如若她不需要你那种爱……你就该放开她,也放开自己……” 他双唇微微翕动,似是欲辨,终究是甚也未说留给我那孤寂地背影,越变越模糊直至门外黑影也消失不见,我才苍白着脸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万千情绪直涌入脑中,致使有一瞬大脑完全空白,似是连呼吸的力量也消失不见,半响疲惫地闭上眼眸……黑暗无边的晕迷再次侵袭了我。 梦中仍是复杂交错的记忆,来回闪过许多人的身影,一个个走进来再一个个走出去,伸手想触及却一瞬便消逝了,我仍在梦魇中虚无的游荡,依稀听到疲惫地唤声:“如玉……如玉……”一声声致情致极,我奋力的应着,却只能模糊自唇间溢出令人纠心的呻吟。麒麟.首发 “非如此不可吗?”迷糊间依稀听到有人在问。 “恩,她的身子太过瘦弱,再不能支撑,非如此不可,你的血对她再不会有作用,但她体内鲜血凝结成块实是让人担忧,若再不理会,只能必死,不可他可愿意……”后间的话语逐渐模糊,勉力自持的理智也让胸腔内迅速耗尽,微微翕唇想睁开眸子,终究是又合上眼睫。 身子一会掉入火窟一会又置身冰窖,只能死死咬住唇痉挛的蜷缩,细致地触感,感觉一双略凉地手缓缓贴向我的手掌,顷刻,自那掌心向我传递着灼热地温度,熠然地气息,唇边绸缪的吻落在我的眼角,似有一滴冰凉地泪痕滑落在我脸侧,伴着浓浓地不舍:“……我爱你……” 清影悠悠,耳边依稀有话语呢喃嗫嚅:“结发便要恩爱白首,若不能,便要生世纠缠……你总在问我是否幸福,我似是从未说过,世事难料,其实凡事都是在它适当的时候降临,只是我们没有适当的心情去迎接它或是没在意,为你倾尽所有,或许只是那日,只是你像女皇一样双手叉腰,猝然跳进我的眼帘,横眉竖目却无杂质的笑容,便让你永远镶在我心上……只是,你虽是喜欢我,却并未全意爱我,每见你独坐窗台垂眉敛目又喜又忧,我知晓,那并不是为我……而我仍是毫不介怀,只哄骗自己那双眉是为我而蹙,笑容也为我而牵起……如若你当真属于他,便随他去寻获自己的归属……他当真爱你……” “官然……”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傻官然,为何这样说话,我已是你的妻……已经是你的妻了,听着他在耳边极缓地倾诉,却始终不能睁开眼来,任胸中涨涨地酸涩及疼痛,而我只能乖乖向黑暗投降。 醒来时,手双正被一双温热的掌攥着,依稀向上,是一双修长的手臂,零乱地披着镶花纹的黑袍,那稍散乱地发丝以一金冠松懈地束缚在头顶,垂着银行的系带,双手微微动着,缓缓凑至他脸郏边,那唇边隐隐蒙着一层青影,竟是胡渣,有一瞬我竟有想笑的冲动,那般温文高贵的莫冉楼也有这样邋遢地时候? 手指刚触及他的发丝,那半掩地长睫微一扇动便睁开一汪幽深地碧潭来,见我眸中灵动地望着他,缓缓牵唇一笑:“你终于醒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盯着他头顶那镶着玉珠的金冠,眸中目光流转半响试探道:“你做皇帝了?” 他释然浅笑,半响点头道:“你可好些了?” 神色一怔,良久才活动双臂,竟觉体内似有无穷力量供我挥霍,再没有原先软榻榻地虚软,微一摇头,斜斜瞥了他一眼,揉了揉僵硬地脸孔挤出一抹笑容:“我身子似是变的很有力气……我晕了几日了?莫非这几日神医将我医治好了?”见他点头,我微微一笑,将目光投注至她身后,瞥到梅宝捂唇地妙目及展子炎复杂地神色,半响挑眉问道:“官然呢?” 梅宝触及到我询问的眼神,垂眸掩去眸中流转的神彩竟有些刻意躲避地嫌疑,心中蓦地隐隐作痛,蓦然思及梦中官然似乎对我说了很多,而我此刻竟无全记不得,抬眸转过展子炎,目光又定视在莫冉楼沉着的俊脸上,疑惑道:“官然呢?” “……他见你无事便先行寻他父亲……待你身子好些,我便送你去见他。”他一字一顿道,似是费了好些力气才凑全这一句,眸中更藏着若有若无的凄寂,我不置可否地点头:“待我身子好些便送我去见他吗?”他认真地凝望着我,微微牵唇浅笑将我拥入怀中,仍是我熟悉地温暖,而我竟觉这温暖中藏了某些不为人知地东西,虽然疑惑,却极温柔地展开笑靥……这大概是此生最后一次与他殷实的拥抱了,因为,我已是官然的妻呀。 不知那神医是用了何种药物,我具身子好的极快,几日后便能下床活蹦乱跳了,在此山中静养了这些日子就快要道别了,披着梅宝为我缝制的红衣薄衫子,红色,我最为厌恶地色彩,可今日却穿上了,因为那是莫冉楼喜爱的身影,也因为这是嫁衣的色调,而我该为官然拼上嫁衣了,我要以最美的笑容盛放在他的眼前。 心中喜忧参半,缓缓行至屋前,刚抬眸准备敲门,便听屋内传来巨响,刚怔愣着准备破门而入,便听展子炎焦急地嗓音:“陛下何必骗她,只道是官兄与如玉换了血,即是已逝,陛下今日送她离去,又将送予谁?到时言辞难却她必会更是难过,届时,陛下如何推脱……” 已逝?什么意思?我怔怔地盯着门扉中央纷乱的纹路,喉中干涩地滑着,冷意直至头顶逐渐往上泛凉,他说什么……,我不能置信地摇头,怆然自语着:“胡说,莫冉楼说官然先去见龙在青的,他会在那里等我……骗人……他说会送我去见官然的……”虽是强迫自己不信,但那无可抑制的悲伤早已弥漫至全身,脚下虚浮地踉跄几步跌坐在地:“骗人……骗人……” 门扉轻轻扇动,我缓缓抬眸仰视着眼前模糊地碧眸,凄声道:“莫冉楼,你为何骗我……官然他并不曾,是不是,你为何骗我……”他伸手欲触及我的肩膀,却被我蓦地挥过,疯狂地摇头:“你骗我……你骗我,莫冉楼……你居然骗我……” 心中悲痛难以自持,蚀心蚀骨地疼痛,下一刻忿然起身疯狂朝林间奔去,身子在晚风冰冷着,泪已冻结在心头却仍是无可抑制涌出,我已决定今生与他相伴,为何天意还要这般折磨我,是妒忌我的幸福吗?是吗?恍若隔世,如沉睡了几世纪,恍惚间,他的一颦一笑仍在脑中缠绕,他的泪珠残留在我脸侧的温度……可是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不信……不信…… 心头痉挛地疼痛,漫天都是官然依稀低喃地温柔,眨去眸中泪,瞬然向前跌去,如坠落地风筝迎着风缓缓滑落,细小的石子擦过脸郏细致地痛,却极不上心内的涩然,手臂被崖壁上一双温热地手掌紧紧攥住,暮色越发深沉,幽然抬眸盯着崖上那惊慌失措地碧眸,凄然自齿间迸道:“放手……” “傻瓜,快上来。”他微眯着眼睫,目中被疲惫印染出的血丝,我只是凄惶地笑,笑落地泪珠沿着脸测的擦伤缓缓滑落:“……官然怎会死,他怎会死……为何不拦住他,我是他的妻,是他的妻呀……”他的眸中纠结的复杂,那一刻面若寒霜冷冽,如柔声轻哄着:“如玉…先上来…掉下崖必死,莫要胡闹,上来!” 我抬眸抑望着他,与他眼中柔情凝结,半响嘶声力竭吼道:“放手……”见他身子一寸一寸朝崖坡移来,我咬牙道:“放手……若不放手,你也会掉下去的……” 他盯着我不发一言,忧邑敛眉,星星点点地情绪,半响以指尖轻触我的手指,依稀传递而来的温度:“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他牵唇笑着,猝然使力,那股绝然的力量奋力牵扯着我向崖上撞去,与我眼神交叉而过,他指尖印在我脸郏的温度,下一刻身影疾迅地消失在我的眼帘,耳边轻缓地低吟:“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心中颤动,陡然盯着他奋引朝向我的手掌,直凛凛地僵在原处,下一刻喉中艰难地滑动干涩嘶吼道:“不……” 晨间,山中空气很是清爽,丝丝甜润的味道直入心脾,深呼吸将肺间感慨缓缓呼出,徐徐睁开眼眸映入一眼帘的绿色,梅宝穿一件水色衫子,怀中抱着咿呀学语的婴孩,布巾裹着小脑袋,微一晃动便可见跳跃的黄色胎发,梅宝俨然一副母亲的样子,眸中散着慈爱及温暖,那是梅宝的儿子,被那些男人强占后遗留的种子,这孩子虽来的让人忿恨,却解了梅宝心中系着的结,没有心爱的人却仍可以有孩子可以安慰,我牵唇一笑自她怀中接过那小小软软的身子,凑在他柔嫩的脸上磨娑着,刚在那小额头落下一吻,便听梅宝在一旁幽幽问道:“如玉姐是否听说皇帝陛下并不曾死……” 我微微一怔,熠然瞥了她一眼,下一刻将婴孩举至头顶任那银亮地笑音响彻耳边:“是听说了……” “皇帝陛下传旨将帝位传给二爷,现下与继承神医衣钵,在深山中与世无争,如玉姐莫非不为所动,经历了这些许,梅宝也懂得太多……这缘份当真不易,转眼便可逝去,只能学会珍惜现下所有……” “我知道……”凝视着她释怀地笑容,我浅浅笑着,又逗弄着怀中婴儿。 笑容恍惚,再次度到这片树林,仍然记得他的一颦一笑,官然的泪珠残留在我脸侧的温度足够我回味一辈子,这样以生命爱着我的少年,我会倾尽所有去腼怀他……感情,原来很简单,恰朵朵花瓣点缀着一路旅程,这场青春的洗理足够让我明白所有……那么,我希望用今生所有的岁月,拦截起他三生的幸福,如若是我前世欠了他,那么,就请让我绕过这秋风瑟瑟万水千程,以今生所有的笑容永远盛放在他的坟前…… 雪色的身影伫立在绿坪坡间,衣角翻飞的飒爽,眸中闪过一缕情绪,浑身散着温柔地气息就那样在他身后凝视着,看着他的双手缓缓背向身后,修长而干净,不经意地转身触到我凝望的目光,眼中这无波动,只是缓缓牵唇浮起一抹沉稳地笑容,心内陡然颤动,半响牵唇涩然着又有淡淡地试探:“我来了……你还要我吗?”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我,情愫肆意在他眸中生长,凝聚成一抹更是温柔地笑靥,并不需要更多语言,只缓缓舒展双臂向我伸展开来,浓烈地情意直向我拂来,晚风轻轻地吹过,心田慢慢在放松,缓缓牵起唇角凝结成一朵灿烂的笑容,踮起脚尖朝他飞奔而去。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127 宿怨(2) 冷漠的湖邂逅暖意的昆明,将错就错,发生了一段动人恋情,昆明湖由此而来。转眼冬季将至,昆明也因误放春而被勒令返回受罚,昆明与湖在离别之时,湖强忍悲痛,外表冷冷地接受了分离的事实,原先已准备好为爱而战的昆明,失望地离去; 昆明离去的刹那,湖的泪水再也无法下咽,没有昆明的昆明湖,满湖水变成了满湖泪,在冬天冻成了冰;半年后,满湖的泪开始融化,悄悄地蒸腾起来,乘着云到了南方,在昆明下了一场泪雨,落在了昆明的普洱茶里,而当初的一场爱,又默默地还给了昆明……” 夜风轻缓吹,言毕空气似乎凝窒,官然脸色微敛,半响才自齿间迸道:“那爱为何要还给昆明?如玉似乎想与我说些什么……是否……” “嘘……”我以指尖轻点在他唇上,牵唇苦笑道:“我并非要说些什么,我曾说过我自异世界而来,因为在那世界丢失了性命,魂魄被牵引到这具身体内,我知道官然不能释怀我与莫冉楼之事……而今我已是官然的妻,自是不该对官然有所隐瞒……关于我来到此处,每夜所困扰我的梦境……” 他静静望着我,眸内藏着我无法窥见的东西,良久俯首猝不及防印在我唇上,淡淡地凉意,依稀传递而来的情意却被我感受到了,回拥着他,感觉他将唇瓣移至我耳畔低语道:“我想知晓……关于如玉所有……” 我微一点头,低头沉思了一下决定坦白,唇边漾起一抹笑容道:“官然现下见到这具身体的模样并非我原来的模样,那个梦中有位喜穿红衣的女子,与我迥然相同的貌,也唤作殷如玉,殷如玉父亲在朝内为官,因学识渊博被任命为太傅,伴读于二位皇子,私下与大皇子凤交好,而凤喜扮作常人出宫游玩,每回出宫必去太傅家中,而此太傅膝下有一女,名唤作如玉,年芳10岁,如玉喜穿红衣,与常穿白衣的凤行走一处,被下人戏称为一对鸳鸯,而如玉少女情怀初懵懂,自是芳心暗许,因凤不愿暴露身份,如玉不知他的身份自是黏他的紧,那时正值盛夏,荷花满塘,大皇子应邀前来看荷,殷母让如玉唤他作凤叔,如玉却倔强不肯如此唤他,年岁虽小,却也知道,若是唤了这一声凤叔,她与凤的距离会愈来愈远……”我近似痴痴地说着,盯着胸前的发丝被风拂动向远方:“很可笑的缘份造就了如此的痴恋。” “那是宫内最大动荡,皇帝亲弟谋反,牵连很多无辜,而殷父亦被牵连进去,殷家上下几十口全陪了性命,而凤只保住了如玉一人,凤本想将如玉送至一富裕人家,但如玉执意跟随凤,许诺死也不悔……虽丧失了亲人,但那是如玉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能感受到凤对她异样的温柔,而她苟活的性命便是为爱恋凤而残留。如玉年轻,天性活泼浪漫,为死气沉沉的宫延注入一道和询阳光,凤有一弟名唤辕,自小体弱多病,性子更是阴晴不定,如玉爱乌及乌,时而抽空去瞧他……很可笑,本是无意之举,在如玉看似平淡的关怀却被辕深种心头,但因如玉是凤的的人,辕只将此爱恋压抑在心头……那一日,宫中新进供了上等琼酿玉液,凤刚好与如玉姐说成亲之事,如玉心内难掩的欣喜,便多贪了几杯……只是多贪了几杯,晚间回房见有人正在她房内……因醉酒错把来人当作了凤……后来之事我不必多说,如玉虽心存愧疚但为了与凤相守只有隐瞒……本是新婚大喜之日,孰料辕却心有不甘,在婚庆当晚情难自禁寻了来,而后两人纠缠之际被凤撞见……凤大怒……于是如玉穿着当日的喜服,带着凤送于她的玉珠串溺水自尽……”我合上双目,眸中满是阴郁及黯然,轻轻的笑着,那笑飘忽不定,最后落在官然突然的索吻中。 “……如玉”他在我唇边喃着,缠绵地吮吻:“凤便是莫冉楼……所以如玉才会在意他,是不是?” “……是,明明是梦中的爱恋,而我却延续至现实……我当真好矛盾,好痛苦……”泪水滚滚滑落,再也抑制不住:“若我一切都不知晓,我必定会很快乐……可是,官然,我原本真的很痛苦……可是,我现在有了官然,有了寄托便会幸福着……因为,有官然的关怀陪伴,只要有官然……只要有官然就好,官然会一直陪伴我吧,不离不弃……我们是夫妻了呀……” “如玉……”他更加紧实地拥着我,如怕我陡然在他怀中消失:“如若离你而去,除非我死……” 我在他怀中释然地笑,只是那笑太过无奈,连自己也觉得虚无。 官然一早便出去了,因为我让他寻觅一处方便的住所,若我有幸能存活些时日,总不能一直住在这树林中,那神医也未曾给我怎样医治过,若是非死也不能死在这处,离去,总会减少太多哀伤。 也许,离去总要与他道别,微一垂眉对着身后整理被褥的梅宝轻道:“梅宝,我出外逛逛,你也跟来吧,这几日见你身子不大好,顺便去给神医瞧瞧,我的问题已让人担忧了,你再不能出事……随我来吧。” 梅宝听了,微一迟疑,红唇微微开翕,欲言又止,见我疑惑地眼神牵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身子无事,陪如玉姐去就不必替梅宝瞧了吧,梅宝身子可好了,不用瞧的……”说着微微垂眸,斜斜瞥了我一眼,脸色微微的苍白。 我顿觉疑惑,只含糊地应了,牵着她的手缓缓朝院中步去。 那以树杆围成的木栏边,伫立着两具同样高大的身影,一抹白,一抹灰,竟是莫冉楼与神医,我微微挑眉,骇异的盯着他二人迥然相似的气质,当真像,若不是凤是皇子,我真会以为他二人是父子,睨了梅宝一眼,见她正埋着头,不安地攥着衣袖,我心中疑惑更甚,信步朝他俩步去。 刚靠近几步便听神医低沉地嗓音:“你娘亲可好……?” 幽幽地叹息声,莫冉楼眉目高远盯着远处盎然的绿境,半响淡然道:“很好。”略一停顿,莫冉楼轻缓扭头盯着神医同样平稳地面孔道:“若当真在乎,当初何必将之拱手让人,让她误以为带着遗腹子心灰意冷嫁于他人,你心内当真好受?” “……你不明白,我配不上她……”神医微叹着,眸中波光闪过却遗下浓浓地哀伤:“我一无所有……给不了她需要的安逸……而皇后的贵冠只有她能拥有……” “……哈哈……”莫冉楼飘忽地笑,直笑的我的心都为他揪紧的扯痛,那碧眸中缓缓蒙上的一层淡淡地薄雾:“安逸?何为安逸?这么些年,你竟还未明白,当真是执迷不悟……如若你当真那般想,为何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做了皇帝的好皇后,我的好母亲,而你蓦然出现仍用当年那温柔充满爱恋的眼神**裸的揭示她的无奈?你要她如何做?若宿命注定会携手,当初何苦分离,枉断愁肠,只可惜,她为你用情至此,竟还唤不回你的理智……” ……他们,他们果真是父子?我半是震惊,半是错愕地望着他俩,那莫冉楼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竟然做了皇帝?莫非那皇帝是个智障,竟然瞧不出来儿子有异?这么一想,我蓦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笨蛋,皇帝若知道了,莫冉楼还会活这么长久?真是脑残,岁数越大,人也越笨!” “……是我对不起她……”神医眼神黯然,碧眸内说不出的哀伤:“我并非不明白……只是错认了她的需要……可惜,错过终究是错过……只要她现在好,我便安心了……” 我微微愣然,半响墙角的风骤然变大,我被猛烈呛了口,下一刻开始疯狂咳嗽,想掩都掩不住,莫冉楼眸中一黯沉,下一刻迅速上前搂住我,殷切抚着我的后背问道:“可吃了参片?”我摇摇头,扶着他的胳膊,喘了一阵,半响才平复抬眸望着她道:“……我刚刚都听见了。” 他的眼神一下变的虚无,半响复而将我拥进怀中,轻叹了声:“回房,别受了凉。”我挣扎了下攥着身后不自在的梅宝道:“梅宝身子不适,先替她瞧瞧吧……” “不……我不……梅宝身子无事,当真无事,不必看,看的……”梅宝节节后退,如受惊地小鹿望着我,我愣了愣,下一刻不容置疑拉过她道:“为何不让瞧,身子不好便要看大夫的,为何不让瞧……” “如玉姐……”梅宝黯然地眼泪瞬间涌出了泪花:“如玉姐……不要逼迫梅宝,不要逼迫梅宝……”我心中蓦地一痛,因情致极处,牵扯胸中剧烈地痛楚,半响疲惫地闭上眼眸……黑暗无边的晕迷再次侵袭了我。 梦中仍是复杂交错的记忆,来回闪过许多人的身影,一个个走进来再一个个走出去,伸手想触及却一瞬便消逝了,我仍在梦魇中虚无的游荡,依稀听到疲惫地唤声:“如玉……如玉……”一声声致情致极,我奋力的应着,却只能模糊自唇间溢出令人纠心的呻吟。 “非如此不可吗?”迷糊间依稀听到有人在问。 “恩,她的身子太过瘦弱,再不能支撑,非如此不可,你的血对她再不会有作用,但她体内鲜血凝结成块实是让人担忧,若再不理会,只能必死,不可他可愿意……”后间的话语逐渐模糊,勉力自持的理智也让胸腔内迅速耗尽,微微翕唇想睁开眸子,终究是又合上眼睫。 身子一会掉入火窟一会又置身冰窖,只能死死咬住唇痉挛的蜷缩,细致地触感,感觉一双略凉地手缓缓贴向我的手掌,顷刻,自那掌心向我传递着灼热地温度,熠然地气息,唇边绸缪的吻落在我的眼角,似有一滴冰凉地泪痕滑落在我脸侧,伴着浓浓地不舍:“……我爱你……” 清影悠悠,耳边依稀有话语呢喃嗫嚅:“结发便要恩爱白首,若不能,便要生世纠缠……你总在问我是否幸福,我似是从未说过,世事难料,其实凡事都是在它适当的时候降临,只是我们没有适当的心情去迎接它或是没在意,为你倾尽所有,或许只是那日,只是你像女皇一样双手叉腰,猝然跳进我的眼帘,横眉竖目却无杂质的笑容,便让你永远镶在我心上……只是,你虽是喜欢我,却并未全意爱我,每见你独坐窗台垂眉敛目又喜又忧,我知晓,那并不是为我……而我仍是毫不介怀,只哄骗自己那双眉是为我而蹙,笑容也为我而牵起……如若你当真属于他,便随他去寻获自己的归属……他当真爱你……” “官然……”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傻官然,为何这样说话,我已是你的妻……已经是你的妻了,听着他在耳边极缓地倾诉,却始终不能睁开眼来,任胸中涨涨地酸涩及疼痛,而我只能乖乖向黑暗投降。 醒来时,手双正被一双温热的掌攥着,依稀向上,是一双修长的手臂,零乱地披着镶花纹的黑袍,那稍散乱地发丝以一金冠松懈地束缚在头顶,垂着银行的系带,双手微微动着,缓缓凑至他脸郏边,那唇边隐隐蒙着一层青影,竟是胡渣,有一瞬我竟有想笑的冲动,那般温文高贵的莫冉楼也有这样邋遢地时候? 手指刚触及他的发丝,那半掩地长睫微一扇动便睁开一汪幽深地碧潭来,见我眸中灵动地望着他,缓缓牵唇一笑:“你终于醒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盯着他头顶那镶着玉珠的金冠,眸中目光流转半响试探道:“你做皇帝了?” 他释然浅笑,半响点头道:“你可好些了?” 神色一怔,良久才活动双臂,竟觉体内似有无穷力量供我挥霍,再没有原先软榻榻地虚软,微一摇头,斜斜瞥了他一眼,揉了揉僵硬地脸孔挤出一抹笑容:“我身子似是变的很有力气……我晕了几日了?莫非这几日神医将我医治好了?”见他点头,我微微一笑,将目光投注至她身后,瞥到梅宝捂唇地妙目及展子炎复杂地神色,半响挑眉问道:“官然呢?” 梅宝触及到我询问的眼神,垂眸掩去眸中流转的神彩竟有些刻意躲避地嫌疑,心中蓦地隐隐作痛,蓦然思及梦中官然似乎对我说了很多,而我此刻竟无全记不得,抬眸转过展子炎,目光又定视在莫冉楼沉着的俊脸上,疑惑道:“官然呢?” “……他见你无事便先行寻他父亲……待你身子好些,我便送你去见他。”他一字一顿道,似是费了好些力气才凑全这一句,眸中更藏着若有若无的凄寂,我不置可否地点头:“待我身子好些便送我去见他吗?”他认真地凝望着我,微微牵唇浅笑将我拥入怀中,仍是我熟悉地温暖,而我竟觉这温暖中藏了某些不为人知地东西,虽然疑惑,却极温柔地展开笑靥……这大概是此生最后一次与他殷实的拥抱了,因为,我已是官然的妻呀。 不知那神医是用了何种药物,我具身子好的极快,几日后便能下床活蹦乱跳了,在此山中静养了这些日子就快要道别了,披着梅宝为我缝制的红衣薄衫子,红色,我最为厌恶地色彩,可今日却穿上了,因为那是莫冉楼喜爱的身影,也因为这是嫁衣的色调,而我该为官然拼上嫁衣了,我要以最美的笑容盛放在他的眼前。 心中喜忧参半,缓缓行至屋前,刚抬眸准备敲门,便听屋内传来巨响,刚怔愣着准备破门而入,便听展子炎焦急地嗓音:“陛下何必骗她,只道是官兄已逝,陛下今日送她离去,又将送予谁?到时言辞难却她必会更是难过,届时,陛下如何推脱……” 官兄已逝?什么意思?我怔怔地盯着门扉中央纷乱的纹路,喉中干涩地滑着,冷意直至头顶逐渐往上泛凉,他说什么……,我不能置信地摇头,怆然自语着:“胡说,莫冉楼说官然先去见龙在青的,他会在那里等我……骗人……他说会送我去见官然的……”虽是强迫自己不信,但那无可抑制的悲伤早已弥漫至全身,脚下虚浮地踉跄几步跌坐在地:“骗人……骗人……” 门扉轻轻扇动,我缓缓抬眸仰视着眼前模糊地碧眸,凄声道:“莫冉楼,你为何骗我……官然他并不曾,是不是,你为何骗我……”他伸手欲触及我的肩膀,却被我蓦地挥过,疯狂地摇头:“你骗我……你骗我,莫冉楼……你居然骗我……” 心中悲痛难以自持,蚀心蚀骨地疼痛,下一刻忿然起身疯狂朝林间奔去,身子在晚风冰冷着,泪已冻结在心头却仍是无可抑制涌出,我已决定今生与他相伴,为何天意还要这般折磨我,是妒忌我的幸福吗?是吗?恍若隔世,如沉睡了几世纪,恍惚间,他的一颦一笑仍在脑中缠绕,他的泪珠残留在我脸侧的温度……可是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不信……不信…… 心头痉挛地疼痛,漫天都是官然依稀低喃地温柔,眨去眸中泪,瞬然向前跌去,如坠落地风筝迎着风缓缓滑落,细小的石子擦过脸郏细致地痛,却极不上心内的涩然,手臂被崖壁上一双温热地手掌紧紧攥住,暮色越发深沉,幽然抬眸盯着崖上那惊慌失措地碧眸,凄然自齿间迸道:“放手……” “傻瓜,快上来。”他微眯着眼睫,目中被疲惫印染出的血丝,我只是凄惶地笑,笑落地泪珠沿着脸测的擦伤缓缓滑落:“……官然怎会死,他怎会死……为何不拦住他,我是他的妻,是他的妻呀……”他的眸中纠结的复杂,那一刻面若寒霜冷冽,如柔声轻哄着:“如玉…先上来…掉下崖必死,莫要胡闹,上来!” 我抬眸抑望着他,与他眼中柔情凝结,半响嘶声力竭吼道:“放手……”见他身子一寸一寸朝崖坡移来,我咬牙道:“放手……若不放手,你也会掉下去的……” 他盯着我不发一言,忧邑敛眉,星星点点地情绪,半响以指尖轻触我的手指,依稀传递而来的温度:“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他牵唇笑着,猝然使力,那股绝然的力量奋力牵扯着我向崖上撞去,与我眼神交叉而过,他指尖印在我脸郏的温度,下一刻身影疾迅地消失在我的眼帘,耳边轻缓地低吟:“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心中颤动,陡然盯着他奋引朝向我的手掌,直凛凛地僵在原处,下一刻喉中艰难地滑动干涩嘶吼道:“不……” 晨间,山中空气很是清爽,丝丝甜润的味道直入心脾,深呼吸将肺间感慨缓缓呼出,徐徐睁开眼眸映入一眼帘的绿色,梅宝穿一件水色衫子,怀中抱着咿呀学语的婴孩,布巾裹着小脑袋,微一晃动便可见跳跃的黄色胎发,梅宝俨然一副母亲的样子,眸中散着慈爱及温暖,那是梅宝的儿子,被那些男人强占后遗留的种子,这孩子虽来的让人忿恨,却解了梅宝心中系着的结,没有心爱的人却仍可以有孩子可以安慰,我牵唇一笑自她怀中接过那小小软软的身子,凑在他柔嫩的脸上磨娑着,刚在那小额头落下一吻,便听梅宝在一旁幽幽问道:“如玉姐是否听说皇帝陛下并不曾死……” 我微微一怔,熠然瞥了她一眼,下一刻将婴孩举至头顶任那银亮地笑音响彻耳边:“是听说了……” “皇帝陛下传旨将帝位传给二爷,现下与继承神医衣钵,在深山中与世无争,如玉姐莫非不为所动,经历了这些许,梅宝也懂得太多……这缘份当真不易,转眼便可逝去,只能学会珍惜现下所有……” “我知道……”凝视着她释怀地笑容,我浅浅笑着,又逗弄着怀中婴儿。 笑容恍惚,再次度到这片树林,仍然记得他的一颦一笑,官然的泪珠残留在我脸侧的温度足够我回味一辈子,这样以生命爱着我的少年,我会倾尽所有去腼怀他……感情,原来很简单,恰朵朵花瓣点缀着一路旅程,这场青春的洗理足够让我明白所有……那么,我希望用今生所有的岁月,拦截起他三生的幸福,如若是我前世欠了他,那么,就请让我绕过这秋风瑟瑟万水千程,以今生所有的笑容永远盛放在他的坟前…… 雪色的身影伫立在绿坪坡间,衣角翻飞的飒爽,眸中闪过一缕情绪,浑身散着温柔地气息就那样在他身后凝视着,看着他的双手缓缓背向身后,修长而干净,不经意地转身触到我凝望的目光,眼中这无波动,只是缓缓牵唇浮起一抹沉稳地笑容,心内陡然颤动,半响牵唇涩然着又有淡淡地试探:“我来了……你还要我吗?”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我,情愫肆意在他眸中生长,凝聚成一抹更是温柔地笑靥,并不需要更多语言,只缓缓舒展双臂向我伸展开来,浓烈地情意直向我拂来,晚风轻轻地吹过,心田慢慢在放松,缓缓牵起唇角凝结成一朵灿烂的笑容,踮起脚尖朝他飞奔而去。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