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皇妃(绝色yin妃)》 第1章 《绝色皇妃》,又名:《绝色淫妃》 作者:醉笔涂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001章 咚咚咚……咚咚咚…… 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自古被称为佛教圣地的嵩山少林寺的和尚的日子可想而知,他们是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练着功夫,这跟夫练来何用,就算问少林方丈,他也讲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或许他会双手合什的告诉你:“出家人慈悲为怀,学习武功不是为了好通斗狠,而是休身养性,得道成佛。”表面上是这么说,可他的内心却也是寂默的很,只不过他起点表率做用自然马虎不得。 身为少林和尚可谓是百无聊赖,寂默难当,还要守这许多清规戒律,真是生不如死,只不过不是每个和尚都是那么的本分,偶尔也会自己早些刺邀,却能瞒天过海,做得实不知鬼不觉。 午饭刚过,正值严夏的少室山更是闷热难当,在此就想好好睡上一个午,也是没那么容易,何况两个看守寺门的棍僧,他们疲惫的很,可还是挺着个腰,看着门户。虽然偶然会有些江湖人士,为了一举成名而会来少林寺挑战,但一般都是大败而归,可少林寺还是非常戒备,以免好不容易得来的门派领袖之名负之东流。 随着提塌提塌的跑步声,两名棍僧不约而同的朝台阶上望去,只见少林寺戒律原首座绝色大师座下的支客小僧匆匆跑下来。两名棍僧待得他走近,齐声道:“有什么事吗?”那支客小僧道:“受绝色师叔的法旨,下山买些东西?”两名棍僧一听,顿时让开了道,自然不敢询问他下山的真正意图,因为在少林寺,宁可得罪了方丈,也不能得罪戒律院的绝色大师,不然他就要受皮肉这苦了。于是两人都掌立十字,看着支客小僧跑下山去。 报时钟声响起,午时可算是过去了。两名棍僧远远的就看见那位支客小僧回来了,只见他手中并没有多拿东西,反尔身边多了一个青年男子。两人心中都是奇怪,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人走近。知客僧跟在那青年男子的身后,脾躬曲膝,样子甚是恭敬。一张小脸却涨得通红。他身边的青年男子看上去细皮嫩肉,脸上似乎还看得出淡淡的胭脂,身上漂散着一种极浓的香气,似乎还刻意用另物阻隔了香气,不然血气方刚的男了唯到这种气味,定会神魂颠倒,而知道这气味竟是从男子身上发出来时,保准谁都想吐。加上他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不是太监,那就是个变态男子,更加令人恶心。不过说实话,如果他是一位女子那就另当别伦了,那只能用美貌一枝花来形容,可看他的打扮,明明就是个男子嘛。 那知客小僧走在他右首,左手却随着他屁股的一扭一扭,而做抚摸状态,可就是碰到。待得走到那两位棍僧身边时,形态顿时变得规矩,道:“师兄,天热的天真是辛苦你们了。我一定会在绝色师叔面前说你们两人的好话。”两位棍僧没有回答他的话,右首一人道:“师弟不是说出去帮无色师叔买东西,东西呢?”见他手中空空,所以才开口问了。那支客僧突的一怔,表情惊张的很,还来不及回答,左首的棍僧道:“这位施主是?” 看那青年男子的容貌长相,满面一种傲气,此时只“哼”的一声,转头不理。看他不像是个寡言之人,却不听他讲半句话,似乎是个哑巴一样,即使有话也讲不出。两名棍僧从一开始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诱人又恶心的香味,心中只一阵的不舒服,只不过当着他的面不敢有些表现,而强用内气忍着,此时见他转过身去,也赶忙转头吸了几口气,而后若无世事的转过头来。 那支客小僧突然转为镇定,只道:“绝色大师要的东西已经买来,自然是不能给你们看,即使是给你们看了,你们也不懂,看你们愣头愣脑的,哪有这种福气……”此时只觉不对,而后忙道:“……管师叔老人家的事?”棍僧俩他出言无逊心中虽是恼怒,可妒惮绝色也是不敢发作,虽讲皇帝身边的太监,权力比在外拼伤的大将军还大呢?这口气不忍也是不行。 棍僧俩虽绝色的事不敢问,可支客僧如此口出狂言,他们也自然要刁难上他一番,两人齐声问道:“那这位又是谁?”此时连正眼也不敢瞧那青年男子一眼。那青年男子也是自然自的搔首弄耳,全不顾他们的对话。支客僧见他俩有意刁难,心中也是不快,只道:“这位是路上遇到的一位施主,他说要到寺里烧香添油钱,我自然不敢拒绝。所以就带回来了。”两位棍僧正欲出言刁难,支客僧却没耐烦起来,道:“我还等着负绝色大师的命,不然我要怕屁股开花。这位施主你们让进就让进,不让进就不让进,呆会我去跟方丈说,说你们强行将来寺祭拜的客人赶出少林寺,到时看你们如何交待。”两位棍僧没有办法,虽一口气没有夺回来,可还是只能让他俩进去了。看着那青年男子一扭一扭的背影,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支客僧带着那青年男子一路练过数条巷子,走得久了那青年男子撒娇的更加厉害,不断有手掌扇着脸,看样子是热得很。只不耐烦的向前走。可不知为何,就是不说半句怨言,难道他真是个哑巴。只听那支客僧笑脸迎道:“小翠姑娘,就快到了,你不要着急嘛。”小翠姑娘,原来这个男子打扮的俊小伙原来是位姑娘,这样说来,她身上的香味,以及走路的样子也属正常。唯一有些不正常的就是,支客为何会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妙龄姑娘进少林寺,难道他不知,自古以来,女子是不能踏进少林寺半步,其间定会蹊跷。正因为如此,寺中僧人对姑娘一词特别迷感,又加上人人都会武功,支客刚才那一声“小翠姑娘”早已经被身在十丈外的一个扫地僧人听见,他听支客的讲话之后,躲在一边看着,大概猜到那青年男子是个姑娘后,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而后扔掉扫帚,便匆匆走了,看来似要去告知方丈。而支客却全没注意到他。 小翠姑娘跺着双脚一步一步向前走,嘴里只发出嗡嗡的声音,支客带着他双练过了一条小巷,路上虽也碰见几个僧人,但那些人都没有发现。又过了一个庭院,来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支客轻声说着:“到了,到了。”而后看了看四周,在门上笃笃笃的敲了三下。当第三下敲完之后,门随之开了,一个年方三十的的大和尚探出头来,冷冷的看了支客一眼,当看到小翠姑娘时,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顿时发出淫邪的笑容,只道进来了。 小翠走近房去,一屁股便坐在了床边,看来走了挺长的路,累的很。那大和尚转头看了小翠一眼,而后回过脸来,对支客道:“路上可有人刁难。”支客道:“有师叔的话,谁敢阻拦,并没有把看门棍僧的事说进去。大和尚点了点头,而后又压低了声音道:“你有没有……”支客似乎明白他要问什么,不等他问完,便赶忙道:小僧不敢,一路上,我连她衣服也没有碰过。”大和尚微笑着向他点头,道:“很好。”支客听到他的一句赞许,顿时高兴不已,只道:“师叔,不烦碍你了,而后便走了。临走时不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身旁还留着小翠姑娘淡淡的女儿香。 原来这位大尚便是支客口中的绝色大师,他虽只年方三十,可却坐上了少林寺戒律院宝座,看来其中定有过人之次。只不过他叫人诡秘的带一个女子进屋,不知何故。绝色关上了门,而后便念叨着:“出家人无情无欲,普渡众生,姑娘可否知道本座为何会叫人带你来我的房间。”语气镇定自若,手中拔弄着念珠,也是不紧不慢。 隔了半响,不见小翠回应,接着又讲了些佛门守戒的原由,大约只讲了半柱香时间,可小翠始终没有发出半句声音,鼻子只依昔的能闻到那种令人神魂颠倒的气味。绝色终于忍不住了,猛得转过身来,朝小翠望去,只见小翠以大胆的除去了外裳,只留下了贴身的杜兜,此时尽显她美妙的身体,肌肤银白如脂,淡白色的杜兜下突出她那丰满了胸膛。绝色见了,热血顿时上涌,全身热汗直冒,额头上可清清楚楚的看着豆大的汗水,时尔吞着口水,看来根是饥渴。小翠见绝色盯着自己,只是咪嘴一笑,两眼一眨,酒窝一陷,似乎有一股热气向绝色袭。绝色的武功可谓是高深莫测,任何暗器从近处悄无声息的袭来,他都能轻松躲过,可这时却没有躲闪,见小翠迷人的笑容,终于控制不住,小弟弟勃了起来,他只觉全身火热的很,那些埋藏已久的真气突然间聚到了一片,全身更是热的发帐。他强烈忍耐住,道:“刚才本座讲了如许那么多的话,施主为何不吭半声,似否本座讲的不对?” 小翠一直盯着他,此时只微微张开嘴来,似乎想讲话又讲不出,牙齿咬着小唇,又是一笑。绝色见她不停的招惹自己,身体有些抵受不住,而后斗然发觉,才是明白,心道:“那小子还真有一套,他定是怕这位姑娘会生事,所以事先早就点了她的穴道。”现下走近走去,气运食指正欲替她解穴。那姑娘似乎也明白,胸脯便挺了起来,仍是眼含笑脸。小翠身上虽只挂一片杜兜,可就是恰到好久,似漏非漏,而绝色与她近距离接解,更是心中一荡,热血小涌到一个地主,开始翻滚起来,而后轻轻的在她胸前一点。第一次饥肤的接触,顿时感到了弹性,现下只想赶快把手收回。 第2章 小翠原来河南有名的名妓,平时就算靠一双巧嘴,往往能迷得客人神魂颠倒,绝色也是幕名,所以叫支客去把她请来。她一开始就被点了哑穴,早已憋的不行,一被解穴,只“啊哈”一声轻笑,而后双手紧紧的抱住绝色的手,将他捂在悟中。绝色在她面前,绝世武功全都使不出来,此时陷进他丰满了胸脯里,更是心跳加速,赶忙收回了手,念道:“阿弥陀佛。”故自低头。小翠轻声一笑,坐起身来,双手搭在绝色肩上,嘴唇轻微碰在绝色耳边,低声道:“死相?你就别装了。”绝色整个背部都能感觉到小翠的存在,此时紧张的连念珠都掉在了地上,刚想伸手去捡,可小翠只在脸颊上轻轻一吻,那么温柔,那么舒服,顿时停住了手。 小翠道:“你就是绝色大师?”绝道:“本座正……正是。”小翠道:“你即称绝色大师,为什么会把我这个青楼女子请进你的房间,你想对我做什么啊?”言语之中,充满了挑逗的语气。绝色只感受到她身体的存在,已经是欲仙欲死,此时不敢看她,只怕一看她,自己就再也忍不住了。现下念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本座……”突的身体后仰,小翠在他肩头上一拉,让他躺在床上,而后半个身体依在他的身上,眼对眼的看着,相距不过半寸,而后道:“大师不想对本女子无礼,那看来是本女子要对大师无礼喽?” 无色绝无想到,此时身体与她接触的地方,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麻麻的,毫无一点力气,此时见到他妩媚的眼神,最后一抵抗也悄然失去,露出的淫色的眼神。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在扭身,反而把她压在了身下,正欲放纵自己的性欲时,小翠却突然道:“啊呀,走了这么长的路累的很,全身又出了一身的汗,如果此时能洗过澡,那真是过瘾的很。” 绝色一听,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而后走下床去。小翠坐起身来,心道:“我只随便那么一说,他不会是现下去打水吧?真是个笨和尚。”只见绝色并没有出屋,而后在板壁的机括上一扭,一排书架退开,里面竟然是一间密室,隐约听得到叮咚的水声。 第002章 小翠心中好生好奇,现下赶忙起床,心中怀中疑问朝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板壁里面是间密室,走下几步台阶,左右两个方形的凹陷处都聚满了水,水范着波纹,池水底下又不断有清水冒出,而右侧却冒着淡淡热气,左边冷水,右边冷水,设计的极是精巧,俨然就像一个泳池福地。小翠看的呆了,一时间却呆在那儿。 绝色看了心中高兴,只道:“本座早就猜透了你们女人的想法,现在冷热水都有,你是要温水洗呢?还是冷水?”小翠心中念着:“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原来也是这般好色,什么绝色,我看是色无戒吧?”她青楼出身,喜欢的就是这种好色之徒,现下更是心中欢快,虽然绝色大师武功高强,这一手“功夫”也定能让自己舒服,可又怕得罪了他,所以只在心中嘀咕。没想到绝色大师学精了少林功夫,小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个思想,都在绝色的掌握自己,此时点了点头,道:“色无戒,这个名字也挺好的嘛,那么以后在你们女人面前,我就叫色无戒。” 小翠本来漫不在意的想着事情,可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然被绝色看透,起初只是吹了一惊,而后笑道:“看你那色相?”绝色也是越发的忍受不住她的诱惑,一把扑上前来,道:“你刚才不是说,就喜欢我这样的吗?”可没想到小翠身子轻轻巧巧的练到他的背后,双手一推而后身子已经坐在了泳池边,双腿玩逗着清凉的水,更加使人热血沸腾。 要说以绝色的武功,若他要出手抓人,恐怕就是如今的少林方丈,也是不能这么容易就躲开。可这时绝色只怕会伤到她,而且心又带着玩耍的意思,所以扑上去的时候轻轻巧巧,可没想到却被小翠躲了过去,而后自己被她推在向前跌出了几步,现下转过身来,道:“好哇,你竟然敢玩我,现在轮到我玩你了。”尖笑一声,便向小翠扑了过去,心想:“这回再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逃脱。”双手一碰到小翠的双肩,只觉细滑无比,小翠轻笑一声,就如一根泥鳅一样,滑进了水中,顿时就像入水美人鱼一样,向前游出。池水大约一丈之宽,小翠游到了对面,现下露出头来,抿嘴一笑,道:“色无戒,来抓我啊。” 绝色淫笑一声,答道:“好,我就来。”现下七手八脚的脱起僧衣来,现下只留下遮羞短裤,一个鲤鱼跃龙门,便向水中跳去。突然间,绝色眼明手快,他只听啪的一声,有人破门而入,现下身子腾在半空,正要向水中落去的时候,双脚只在水边一点,一个腾空转身,已跃回了池边,双手抓起衣服,边穿衣服便向外冲,刚要出密室门,一队棍僧便已冲到跟前。绝色大怒:“谁叫你们……”正想责骂他们为何擅自闯入时,少林方丈从后面走了过来。 第003章 绝色一惊,口气顿时变得迟缓,道:“方丈师……师兄,你……”身体却仍挡在门口,不让棍僧进入。方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打量绝色,见他一副色相,顿时气的大怒。吼道:“给我让开!”绝色还欲再狡辩,方丈的左手龙爪手使出,抓住了绝色的腰间。要说两人武功可谓是不相伯仲,但方丈突然出手,而绝色又没有防备,被方丈这么一抓,顿时全身发软,动弹不得。方丈把它推到一边,道:“给我搜!”一队棍僧齐声道是,冲进了密室。 方丈随脚便到,只见一间小室被隔做左右两个池子,却没有见到有人。绝色起时稍威缓过气力,可腰间却还有隐隐之痛,一半的气力却已经使不上来。此时低着头走进去,心中不知该如何向方丈解释,或者说如何从少林寺里逃出去。因为他心中商定,此时若被方丈知道,自己的戒律院首座一职,自然是不能做了,可能还会因此身败名裂,甚至不可能活着出了少林寺,因为少林方丈绝不会让天下人知道,戒律院出了一个绝色这样的人。心中忐忑不安之时,方丈转过身来,道:“绝色师弟,想不到你的禅房之中,也有如此建筑,我身为少林方丈,竟然不知晓,你活得真是逍遥啊?”绝色建造这个池水是为满足自己的需要,自然是小心翼翼,他又是戒律院首座,在禅房中建一个这样的室子,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绝色一惊,只以为方丈在开玩笑,现下抬起头来看了看,只见小翠没了影踪,心中一高兴,也不管她去了哪,只道:“真是让方丈师兄见笑了,你也知道,本座经常练功夫练得一身热汗,所以在室中建了一个池水,也好随时沐浴快。”说着勉强一笑,现下在心里嘀咕:“她到底去了哪呢?”看了密室,除了两个池子,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躲在水中。而冷水池子清澈见底,明显是藏不住人。转眼瞧温泉池子,见里面微微冒出水泡,心想:“难道她藏在里面?”因为也只有那里藏的住人。绝色知道这一点定会被方丈的锐眼看穿,现下只想打扰他的注意力。 可方丈已经察觉到了,绝色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回去。只听方丈道:“来人,给我搜这边池子。”手指指温泉。棍僧答应一声,就要伸棍到池子里搅拌。同时只听一女子厉声道:“不用了。”众人都是一惊,只见小翠从温泉中站起身来,就像出水芙蓉一样,被水沾温的头发披在肩上,身上的水沿着皮肤往下流,真是妙不可言。和尚们一时奇怪,所以都睁大了眼睛观看。 由于小翠身只穿一件杜兜,被水这么一湿,更加显现出她美丽的躯,和尚们定神这么一看,顿时激起了心底封储以及的冲动。个个都是一阵脸红,有几个人低下了头。出家人无色无欲,见到此情景应该面不改色才对,那些低下头的和尚反而显得六根不静。 第004章 原先方丈得到扫地的僧人的告密还不相信,因为他和绝色一起生活了数年,绝色的为人一直被江湖同道称赞,绝不会他会做出此事,可为了知道个究竟,还是带着棍僧来了。到了绝色的禅房门外,只见那支客将耳朵贴在窗外,似是在偷听什么,于是便走到他身旁,想问个清楚。刚一走近,便听到了绝色的禅房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嘻笑声,于是便站在原地听到清楚。 原来那支客经常带女子来绝色的禅房,可忌惮绝色,又不能自己先发泄,所以每次都以偷听来满足。二来又可以把风,一旦有人接近,也可以事先通知,让绝色做好准备。以前的女子都是支客从民房里偷偷抓来,人家姑娘大多都是要死要活,没一个愿意,绝色一般都是点住了她的穴道,而后任意妄为,在窗外一般都没有什么可听。可这次不同,绝色是慕名到青楼招来小翠,也好换换口味。而小翠深知男人的需要,让他们欲得不得,弄得绝色更加心庠难当,两人在房里打情骂俏,外面的支客便听的入神,没想过了头,连方丈及十几个棍僧在身后许久,也是未所察觉,兀自入神的听着。 方丈如今年方六十,出家足有四十余年,一开始便杜绝女色,男人的冲动早已被忘得干净,没想到只在门外这么一听,顿时激起了幼时未享受的冲运,沉封数十年的下体,终于有了反应,迫不得已再听了一会儿。而身后的棍僧大多面红耳刺,低声互相嘻笑。只到绝色和小翠进了密室,方丈才开口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支客一惊,从心底打了一个冷站。 第3章 而后只讲不出话来,方丈要两个棍僧抓住他,自己便破门而入。虽然绝色处处阻拦,可方丈早已经知道,他的禅房里,确实有个女人。 小翠见有人突然破门而入,他也知绝色身为少林和尚,如果被人发现屋内藏着女人,定是难以解释,自己也怕有麻烦,只怕少林和尚都起了色心,自己连续要招呼这么多和尚,哪里受的了。可这是别人地头,要拒绝自然不可能。也便趁乱躲进了温泉中,只盼他们一搜搜不到,便即走人,可没想到他们一讲便讲这么久,自己实在憋不住了,终于从水里露出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便厉声道:“色无戒,你简直不是人,说好了只服饰一人,没想到你出尔反而。”而后见场面杀气凝重,便不再开口。双手护着胸口,绕着众僧出了门。和尚们见她衣衫不整,都想拦却不敢拦只看着他出了密室。 方丈回过神来,道:“色无戒?好一个色无戒啊!”绝色只觉解释也没有什么用,可还是道:“师兄,你听我解释。”因为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方丈顿时回神,道:“来人,把绝色押到大殿公审。”说完便首先走出密室。绝色脑袋只觉一片空白,被两个棍僧押着出了密室。出了密室,来到禅房,方丈只见押支客的两名棍僧脸朝门外,像是在回避什么,而那支客,眼睛瞪着老大,似乎在瞧什么,嘴角边都不由的馋出一丝口气。 第005章 方丈大踏步上前,厉声道:“你们两个干什么?”支客一听,赶忙转过身去。而那两个棍僧身体一抖,转过身来低着头,吱唔的念着:“方丈……”方丈转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床,只见那小翠已经穿戴好衣服,正在摆弄的湿透的发丝。看来刚才她是公然在三人面前换衣服,才会使两个棍僧害羞的转过头去,而使那个支客看呆了眼。现下明白也不气愤,只是有些无奈。现下没了不让臭事外扬,在少林方丈的心中,只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杀人灭口,让这件事情永远也没有发生过,也只当少林根本就没有绝色这个人。 小翠见到方丈他们出来,便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身边道:“老和尚,我既然是干这行的,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不过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一时半会自然忙不过来。这样,只要你们肯出钱,我待在少林十天半月的都没有关系,到时每天接待个十几二十个,每逢初一十五休息,你说好不好?看你是少林的头头,今天就让你第一个尝鲜,来吧!”边说边在方丈的周身转悠,一双巧手在他身体敏感部位轻抚,并拉着他就要上床。方丈本来运起一掌想把她打死,可被她弄得全身发热,善有一股内力无法控制,更别说运用真气杀敌。现下只怕再弄下去,真会支持不住,到时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世英明就将毁于一旦。也便将她推在一边,叫道:“来……来人,快把这位女施主送走。” 小翠心中其实早就想走,因为面对这些终年饥渴的和尚,她也没有把握控制的住,但又怕他会反悔,于是又道:“你让我走?你不要我服侍你了吗?”方丈见她又要挨近身来,赶忙甩手道:“快,快把她送走。”有两个棍僧来到小翠面前,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小翠也便跟着他们走了。 小翠走了好久,方丈依然在旁冒着冷汗,只到一个棍僧提醒:“方丈,那位女施主走了。”这才是舒了一口气。方丈瞪了一眼绝色,而后道:“马上击鼓呜钟,招集寺中所有僧人,到大雄宝殿集合。”一个绿袍棍僧受命,匆匆去了。方丈接着道:“把绝色和这个小僧押去大殿。”而后甩袖先行离去了。 绝色从第一眼看方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心里一直空荡荡,不知想些什么,此时眼巴巴的由人押着向大殿走去,不知面临的将是什么劫难。面支客小僧春泥心中却从一开始就甚明白,方丈身为少林主持,不会让这一件丑事传扬江湖,而两人将面临公审,不死也可能永远囚在少林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到时真是生不如死,唯今之际,只有逃出少林,才有生还的可能。可少林到处高手如林,要从这里硬闯出去,跟闯皇宫没有什么两样,如今心中一直想着逃生的计策。 半道中听见钟声骤呜,如雷降临,他知道一听这钟声,少林所有资深弟子,都会放下手中任何要紧的事情,一齐赶往大雄宝殿,到时要想脱逃,更是难上加难,想着想着,全身不由的冒着冷汗,不意间一转头,见绝色呆呆的样子,知他还想不到其中危险,便低声叫着:“绝色师叔,绝色师叔。”身后一棍僧推了他一下,道:“不准说话。”绝色听到叫声,回过神来。见到春泥向自己使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心中顿时醒悟,现下看方丈走在身前一丈之外,马上就要到大雄宝殿,一时激动,说时迟那时快,身体一震,已经将身边两人震倒在地。其他棍僧一时间都将绝色围了起来。方丈听到动静,赶忙转过身来,道:“绝色你干嘛?”绝色一时冲动,只想着要挣脱开棍僧的束缚,但为什么却是说不出,听到方丈凌厉的逼问,更是不知如何回答。而支客小僧春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绝色,没有比这时更好的机会,现下两肩一抖,挣脱开押着自己的两人就走。没想到那两个棍僧发现了他要逃,叫一声:“站住!”同时冲出,抓住自己的肩头就往回揪。春泥肩头一低,左手上按抓住身后一人的手背,随着身体的转动一扭,顿时将身后棍僧的右手背扭断。 两个棍僧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支客,竟会如此武功,都是吃了一惊。另一个棍僧接着挥棍便朝春泥当头挥击。春泥在扭断那棍僧手臂后,又出右拳将他打出丈许。见这棍僧紧接着当头挥棍而来,一时间来不及抵挡,只见他两腿一蹬,顿时有一股内气从丹田窜出,直达头顶。那棍僧练就少林达摩棍法,他见同伴棍僧遭断臂,心中已是恼怒,这一棍下去,即使是石头也要被打的纷碎,没想到打到一个支客的头顶,竟是喀嚓一声,从中断为两截。如今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支客龙爪手径朝自己脖子抓来,惊慌之下两手回颈抵挡,没想到春泥临时抓住了他的手,用手一扭,又将他右手口棍手指扭断。春泥一惊慌,而后夺路而跑。 第006章 方丈见了也是一怔,对着绝色道:“绝色啊绝色,你竟然教一个小小的支客龙爪手。”而后腾空飞起,叫道:“孽徒休逃!”声音有如睛天霹雳,直逼春泥。春泥心中害怕,更是不敢回头,正欲展开轻功,随之背部受到一击重击,摘头到在地下。他刚一倒下,而后马上腾起,只见方丈离自己还有两丈之远,知道刚才自己吃了一击“隔空掌”,现下只觉喉头一阵甜意,而后喷出一口血来。转眼见方丈近身,袈裟一挥,已经将自己的视线挡住,隐隐感觉一只手沿着左手臂窜上肩头,同时便觉左手臂一阵剧痛,而后半个身子都麻了。同时只听到有几个棍僧叫道:“绝色逃走了,快追!”方丈一听,顿时一收袈裟,追了过去。 春泥这时看得清楚,只见自己的左手臂已被卸了下来,鲜血流淌了一地。刚才已是剧痛难当,这时见到,顿时惨叫一声,险些晕了过去。还好他意志坚定,迅速点住了左臂的几个大穴,止住了血。眼见有两个棍僧挥棍向自己打来,知道再不走必死无疑,现下双腿一腾,踢在挥来的棍上,踢的两根棍的前端断裂,左右飞出只刺入了墙上。春泥两使劲一蹬,便窜出墙外逃走。 一个小小的棍僧武功却如此之高,而且受了如此重击,竟然还能有命逃脱,说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绝色每次都要叫春泥出寺找女人,有时候是看到个漂亮姑娘就抢,自然要有一身武功,况且春泥也是嗜武如狂,尤其是少林不传之术“龙爪手”、“易筋经”,只要他一提出,绝色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这么多年下来,他虽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已学得绝色六七成功力,这些棍僧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两个棍僧互相一望,而后追了出去。 绝色拼命的狂奔,一心想逃出少林寺。方丈带领众僧也是紧紧的跟在后面,相差不过几丈,可就是追赶不上。一路上的少林僧人见到绝色惊谎失措的样子,心中都是非常奇怪,只不过都是不敢开口询问。再来绝色奔跑的速度极是快速,只在一恍眼间,便已跑出数丈,他们即使想问,也没那个速度。只到后面赶上来的众僧说明缘由才是明白,现下也是跟着追赶,所以追赶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少林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绝色眼见就要出了少林的大门,远远的便看见两个守门的灰袍棍僧,他心中已经打定注意,只要那两个人敢稍加阻拦,便即痛下杀手。待得离他们两丈之远时,右手早已经聚满了内气。只要一拳打出,即使坚硬的石块也会碎裂不可。就在此时,只见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冲过,脸上只觉一阵丝凉,伸手一摸,手指上沾到的全是血。他以为自己受了人的偷袭,受了伤,可全身各处都没有疼痛的感觉,仔细一看从身边跑过的那人,只见他却步轻快,身体间夹着呼呼的劲风,右臂好像被整条卸了下来,看他施展的功夫,明显就是少林七十二艺之中的蛇行之术,此功夫为轻身功夫,施展开来,有如电光石火般快速。少林寺中会这门功夫的人,除了自己,方丈,以及达摩堂首座外,少林再没听到过有谁会,况且看他的身子不过二十几岁,心中更是奇怪。其实那人就是春泥,蛇行之术也是绝色所教,只不过他刚才只顾逃命,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第4章 同时只听那两个棍僧叫道:“站住!”他两似乎看到了春泥,也便追了上去。绝色心中知道,自己使出蛇行术多时,寺内大半僧众一时半会也赶不上自己,只不过方丈可能随时就到,更是不敢多想,继续向前奔驰。 方丈已在十丈以外,见绝色就要逃出少林寺,便高喊道:“抓住他,千万别让他逃了。”绝色见两个棍僧碍手碍脚的,心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中,竟自从他俩身边跑了过去。两个人听到方丈的叫喊,以为要自己抓住春泥,现下见到绝色又突然从身边窜过,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便误认为绝色也是来抓春泥的。于是边赶边道:“绝色大师……”绝色道:“看你们两个麻烦,先解决你们两个再说,现下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只好那两个棍僧一靠近,便出重手掌将他们打死。此时两个棍僧赶到,一个道:“刚才那人好像是春泥,他怎么断了一条手臂?”另一人道:“他犯了什么事?方丈为何要抓他?还要绝色大师亲手动手?”绝色顿时明白他们两人已经误会,一来都是少林僧人,不想无故杀他们两个,二来也不想多生事端,于是道:“此事一时说不清楚,春泥偷学少林武功,由我一人去抓回来给方丈处置,你们守住寺门,告诉方丈不要出寺,正午时分会有强敌来犯。”刚说话间,身子已经跃出数丈。 第007章 两个棍僧见事情来得突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道:“春泥偷学武功?怪不得轻功那么好。”另一人道:“绝色大师说有强敌来犯,会是谁那么大胆?”正讲间,方丈已经赶到身前,两个还来不及开口,方丈便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一人道:“绝色大师说由他去抓,还说叫我们守好寺门,正午时分会有强敌来犯。”方丈气得不行,厉声道:“我说的就是绝色师。”两个都是一惊,齐道:“绝色大师?这……”一个脑筋还没转过弯来。方丈见绝色已经跑出几十丈,转过一弯去,窜入一片丛林之中,再不追赶,可能就再也追不上了,也懒得跟身前的两个棍僧纠缠,又使出蛇行术,追向绝色。两个棍僧只到后面同门赶到说明事情,才是明白。 此时追赶绝色,寺中武功强弱便很分显,方丈追在最前面,武功稍强者紧跟其后,武功弱者早已被甩出了几十丈。绝色跑啊跑,一刻都不敢停留,此时转过头来一看,只见方丈还是紧跟在十几丈外,现下更是提起一把劲,加快了速度。远远的听到方丈叫着:“逆贼休逃!”声音就像闪电般,直勾勾的窜入绝色的耳朵,震得绝色整个脑袋发花,只是一阵晕花,再跑过几个山间小道突然脚下一个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 绝色知道方丈就是身后,虽一跤摔得全身骨头极痛,但顿时腾起,要准备再逃。没想到只这么一会儿功夫,方丈一个腾空,已经赶到被拦住了绝色的去路。绝色吱唔的道:“方丈师叔,你……”方丈厉声道:“不要教我!你干出这种事来,少林已经容不得你。”绝色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配做个出家人,我凡事未除,只盼方丈师叔念着同门一场,放过了我。”方丈道:“你做出这等事来,怎能说放就放,你可知道,你身为少林戒律院首座,事情传扬出去,对少林的生誉……”此时远远听到一大队僧人正向这里赶来,相距只有十几丈,眼见马上就要赶到。绝色见方丈没有放过自己之事,自己武功虽高,可等到少林的高手到齐,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得命丧当头,唯有一死相拼。现下道:“方丈师叔是铁定了心,要制我于死定了?” 方丈掌立十字,左手拔弄着念珠道:“阿弥陀佛,佛家以慈悲为怀,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淫贼,出去为祸江湖。”念叨间,左手拔弄一颗念珠,食指一弹,只朝绝色的眉心激飞而出。两人相距甚近,方丈又是以少林一指禅内力摧发念珠,别说是绝色的脑袋,即使是坚硬的大理石,这颗念珠也会钳入。幸好绝色早有准备,他见方丈左手一动,便事先做好防备,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脑袋只向侧一偏,那颗念珠正好从眉稍间一擦而过,登的一声,击碎了身后一小石块。绝色只觉好险,眉稍间不禁吓出一丝冷汗,听见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响,于是道:“你不任,就不要怪我不义。”双腿一用劲,丹田内气顿时聚拢到了右掌,并向方丈当头打去。 方丈也决心要除去绝色,免得少林声誉受损,于是在发出念珠的同时,身体猛向前窜出,左手铁沙掌便向绝色后脑打去,只要绝色躲避念珠时稍迟了些,这一掌定会打得他脑浆迸裂。可没想到绝色反应速度比自己想像的可要快得多,自己的铁沙掌还没打到他的后脑,他已经转身出一掌向自己胸口打来。如此下去,自己一掌也可让他制命,只不过他武功何等厉害,自己胸部受他一掌,也非内脏碎裂不可。情热所急,实则没有多大时间可想。方丈马上放低掌心,与绝色右掌相接。掌边稍一打上,顿时便挣脱不开。同时只觉一股内气充入自己左手只致内脏,身体不由的像后退出三步。方丈还没站稳,只见绝色又赶上前来几步,又出右常打来。方丈知他的掌力厉害,实非自己所能抵挡,于是身体赶忙向侧跃开三步。内时只见一声巨响,身后石块激飞。方丈吓了一大跳,只想转过身去瞧个究竟,可这时只听绝色道:“方丈师叔,绝色只有对不起你了。”刚听到这句话,只见自己的呼吸顿时困难起来,整个身体就好像被巨石击中,就欲碎裂。而后身后便硬生生的向后退出数十丈,最后才勉强站住。 第008章 绝色在打出最后一掌时,只觉自己的掌力有三成被打了回来,现下不由的退后三步。整个右臂酸麻不已。而后念道:“金钢硬气功,恭喜方丈了。”而后再不纠缠,向西窜入一片丝林,迅速不见了。少林高僧弟子先后赶到,见方丈站在地上,身前硬生生的给他的双脚压出两条极深的浅勾,就像车轮辗过泥地一样。身旁一块巨大的石块已被打出了一个三丈的大洞。众人都是知道绝色掌力的厉害,此时都非常紧张,纷纷问道:“方丈……你没事吧?”“大家快包围整个丝林,千万不能让判徒逃出少林寺。”有几十人听命,便要向丝林中追去。 方丈突然开口道:“不要追了!”他声音说得很低,可自有一翻威慑力,众人只在周身徘徊,不再追赶。方丈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刚才那一讲话,顿时整个脸变得紫青,喉头突的觉得一丝甜意,而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最后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就欲摔倒在地。达摩堂首座绝欲也随座下弟子赶了过来,见此忙道:“师叔!”扶他坐在地上。绝字辈八名僧众顿时坐立在方丈周身,打通了他的任脉天突、璇玑、神藏直至曲骨、横骨,督脉定喘、肩井、天宗自至白环俞、会阴。以及全身大小穴道,开始源源不断的输入真气到方丈体内。 旁观僧众看得更是紧张,可却不敢冒出一口大气来,生怕打扰到师叔伯们为方丈疗伤。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丈只见有八道真气逐一打通了全身各处穴道,此时只觉难受之极,本能的就想有本身真气来抵御外来的真气。 绝欲察觉到了方丈的微妙变化,心中紧张不已,若是方丈强行用能力抵御外来真气的话,很有可能造成八道真气在他体内互相攻击,导致不但救不了方丈,化而会害得八位高僧也受其伤。现下紧张的道:“师叔,千万不可!”见他已经是难以控制,于是点住了他的胸口华盖穴,暂时阻击了他自己真气的运动。 绝色自窜入丝林之后,便怕少林僧人追击,于是片刻不停的向前跑,转眼间已经跑出十几丈远。突然间只觉胸口一道真气回流,顿时一阵胸闷,而后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只觉呼吸不过来。他心中非常奇怪:“怎么会这样?”而后那道真气延着任脉向下游走,所到之处,都是一阵酸麻,内气也随着消失。他瞑思苦想间,终于想通。当自己最后一常打向方丈的时候,虽然他没有还手之力,胸口中了一掌,整个身体都后退出数丈,就在那时,隐约看到他的右手指一弹。起初还没注意,这时见体内那道真气游走于身体各个部位,也就明白,自己是中了方丈的“追佛指”追佛指一但到了体内,便会不停的游走,只到中指者全身麻弊为止。绝色也心知这追佛指的厉害,于是双腿盘膝,开始调用体内真气,运功疗伤。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绝色才用自己内功将那道真气逼上督脉,包围在神道与灵台穴之间,再用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将那道真气化解,起初只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突觉肚子饥饿,便摘了附近的一些果子在吃。他道:“师叔的追佛指果然厉害,若是一般高手中了这一指,恐怕不历时毙命,也要打坐上几个月。曾只听说过师叔虽未学会少林七十二艺,却学会了少林金钢硬气功和追佛指两项绝手,以前从未见他出过手,这时看来,这两项绝学果色厉害,自己虽精通七十二艺,可当中对于这两项绝学相比的也是了了无几,若是偷得这两项绝艺,那要在江湖称雄也定不是难事,现下他们万也不会想到,我会来个‘回马枪’。”边想边不由自主的朝少林寺的方向走回,心中只夸自己胆大机智。 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少林非常近了,绝色跑上一棵高大的松柏,遥望少林的动静。只见少林寺门前站满了僧人,只怕除了闭关的几位神僧外,寺内辈份资深的都已经出动了。 第5章 心中只觉奇怪,少林不应该为了自己,而如此大动干戈?他虽离寺有五六丈之远,但那边有人讲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只听一人道:“难道少林方丈怕了我们云滇三兄弟,躲在寺中不敢出来,却派你这个小小的‘慧’字辈弟子出来挡架。 绝色刚才只顾寺内情况,却没注意到另三人,此时听那人口气如此狂妄,他身为戒律院首座,自然听不下去,“哼”了一声,朝那三人身上仔细一打量。只见三人身穿单薄长衫,也都是背负三一把长剑,三人长相都是有些相似,看来同是亲兄弟。当中一人年纪最大,大概五十六几岁,满脸却长满花白胡子,他左首那人面目清秀,年纪二十岁,极似个书生。右首那人四五十岁,长相较其他两位难看。刚才于那少林“慧”字辈弟子讲话的都是那二十几岁的书生。 第009章 绝色认识那个“慧”字辈的弟子,知他法号“慧德”他是“慧”字辈资历最深的,旁边站的是他的师弟及一些少林僧人。他听了那书生的话,也是很气愤,但似乎在强烈控制住。只听他道:“小僧已经说过,方丈今日有事,不得见外人,三位施主请回。”语气极是恭敬,跟他的表情极不相像。那书生见此,朝了一眼那五十几的中年男了,低声道:“大哥……”那中年男子手一摆,道:“自上少林善有一事不明,烦请大师告之。”语气比那书生好听的多。慧德见此,顿时怒容稍退,只道:“小僧不敢当,若是知晓,定当奉告。 那中年男子道:“我叫苏秀……”指着右首那人道:“……这是我二弟苏武……”当他要介绍那书生时,那书生却自行说了:“我乃书生剑苏文!我们三人在云南省从未遇到过敌手,而得了‘云滇三兄弟’的称号,你虽是个和尚,大概也知道我们的名号的吧?”他虽是书生模样,但讲话却极是自傲,似不把人放在眼中。 “云滇三兄弟”虽在云南一代很有影响力,只不过也曾经败在一些门派掌门手下,在其他省会名气不是很足,这一次上少林来,也是相一显身手,在江湖上一举扬名,慧德对他们三人也不是很熟悉,可还是道:“三位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虽听得出有敷衍之意,但书生剑苏文却很是得意。而他二哥苏武却似不苟言笑,从刚才到现在,都是没讲过一句话,而且总是扳着个脸,一个样子似乎很想跟人动手。三兄弟虽同母所生,但性格样貌脾气却相差极大,苏文看来从小得到父母和兄长的溺爱,自然是高傲。 慧德道:“苏秀施主,请问言。”苏秀看了看四周,道:“今日我们三兄弟上少林寺来,并没有事先通知,为何我们一到山脚,就觉得少林今日的戒备特别森严,而且好像少林高僧都出动了,这是为何?”慧德也知道绝色的事若是传扬出去,对少林的声誉有极其大的影响,自然不想让外人知道,于是道:“本寺确实出了一点小状况,但并没有什么特大的事情。”苏文有些听不下去,道:“大哥,少跟他废话!我们今日来,是想跟少林戒律院首座绝色大师比试。” 慧德一听“绝色大师”四字,顿时冲口而出道:“绝色师叔……”他是知道绝色在江湖上一向有很好的口脾,今日三人定是慕名而来,但想到今天之事,只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只怕再纠缠下去,绝色的事一定会穿邦,现下只有尽快打发三人为好,于是道:“阿弥陀佛!佛门耐清静之地,平日练习武功也只为强身键体,却不是为了好勇斗狠,争个高下。三位施主可能找错了地方。” 苏文道:“慧风大师看来有些瞧不起我们三兄弟!”话音刚落,只听唰的一声,酷热面前,众人只感觉到一道寒光闪过,而后当的一声过后,众人才是看得清楚。原来苏文在片刻之间拔出的配剑,左脚踢起地上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块,一剑将石块劈碎成两瓣,半边落在地上,半边搭在剑上。慧字辈弟子刚才见他出剑,只觉是一把极好的宝剑,而宝剑劈碎石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表情不怎么惊讶。只不过一些寺内的一些僧人,本身没有练过几年功夫,看到这一招,都是为之一惊。苏文见了,心中一喜,而后听扑扑两声,一只鸟雀从西北方五丈远处飞起,正向松柏林中飞去。众人见苏文斜斜把目光盯在了那鸟的身上,正不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只听嗡嗡作响,苏文右手一抖,手中长剑激起剑上的半块石头,而后手指一弹,只见那时候有如主弦的剑,迅速异常的向那鸟誉飞去。 慧风见了不禁吃了一惊,刚才那一弹若是对学过一指禅的人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可苏文只那么轻轻一弹,就能将半只手掌大的石块迅速弹出,指力着实不小。正在吃惊之时,只见那石块正好砸中那只鸟雀之时,突然从小断为两块,有一物事便蠕动便往下掉,众人正猜想那东西是什么时,只见那鸟雀突然回过身来,而后刁起那东西便吞了下去,最后窜入丝林不见了。众人不禁齐声呼出:“毛毛虫!”刚才击碎石块的东西正是一根弱小的毛毛虫,而那虫子在击碎石块的时候,还在蠕蠕而动,明显还活着,这一下不知让场上众人吃了一惊。 苏文见此,虽一招丢了面子,却不动怒,只在苏秀的耳边低声道:“大哥,丝林中藏有高手!”苏秀向松柏林瞧了瞧,却没发现有人,于是道:“大家要小心!少林确实不是个好惹的地方!”苏文点了点头,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潋了许多。 第010章 慧风也不知刚才那虫子是谁掷出,心中只以为是方丈。其实那虫子就是躲在十几丈远处的绝色所掷,虽然少林的人都在追杀他,但听到有人在少林寺面前耀武扬武,自然也是看不过去。见苏文要对鸟雀下手,便想挫一挫他的锐气,见树身上爬过一只毛毛虫,便随手捏来掷了过来。毛毛虫在他内力的保护之下,自然是毫发无伤。 苏秀道:“我们三兄弟今日除了来切磋武艺之外,其他并无恶意,何不请绝色大师出来一见。难道我三兄弟真的不值得一觑吗?”慧德赶忙道:“当然不是。既然只是切磋武艺,三位施主为何非要找绝色师叔?”苏文道:“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绝色大师是少林千年以来,第三个学全七十二艺的人,在当今世上可谓是数一数二。学武之人谁不知道,只要能跟绝色对上几百招而不受伤,便可立即在江湖上扬名。绝色虽只三十几岁,却坐上了戒律院首座,恐怕也跟这个不无关系吧?” 慧德道:“苏三施主的话未免太过偏激,少林僧侣上千,武功高者更是数不胜数……”苏武从没说过一句话,此时却突然插嘴道:“少废话!快叫绝色出来,再唠叨下去,乞不是天都黑了。”此时太阳西斜,天转眼就要黑了。众人原先也没太注意到他,此时听他冷森森的讲出这句话,只觉他内力极其深厚,刚才那句话用内力摧发,在众僧的耳边簌簌传过,只觉恐怖。慧德左首的慧行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道:“少林戒律院首座,乞是你们这些无名小卒说见就见……”苏武没有动怒,苏文听了却是嗖的一剑只刺向慧行的胸口。慧行想躲闪反抗,却被慧德用手拦住,眼见苏文剑之快速,片刻就要刺穿慧行的胸口,众人都是捏了一把冷汗。苏秀手一摆,稳稳的捏住了苏文的手腕,道:“三弟……”苏文刺到一半的剑又收了回来。 苏秀对着德行道:“这位和尚,那你说我们怎么才有资格见到绝色大师?”慧行还欲讲话,又被慧德给拦住了。苏秀眼睛一瞧,便即明白,于是道:“看来这里是慧德大师说了算。不如就请慧德大师显丑几招,如果小可不幸胜了几招,还望请出绝色,让我们三兄弟一睹他的风彩。”慧德与慧行是同属一辈的师兄弟,苏秀称慧行为和尚,而称慧德为大师,慧字辈的其他几人听了,心中都是非常气愤。齐声道:“慧德师兄,就跟他比试比试,也让他知道厉害。” 慧德却是稳重,他只到云滇三苏武功都不弱,真打起来,非一时三刻都够了结,如今还不知道,方丈和绝字非的师叔们怎么样了,不想再惹出麻烦,心中只想推搪。话没出口,却见眉稍间青光一闪,一柄长剑挺将过来,他本能的退后两步,左脚踢向来剑。突然间那剑回收,又斜斜的向慧德背后刺来,速度之快,实是罕见。慧德躲闪之际,都是显些中招。大约过了十几招,慧德才是看明白,对手正是苏武,他虽少言寡语,动作却是出乎意料,本来两个武功就相差不是很远,此时看明白,慧德接招也省了许多力气。可他似乎有意相让,只守不攻,但一时半会要败下阵来,也是不易。和尚们都以为慧德不是对手,心中捏了把汗,暗自为他加油。而苏文苏秀只以为苏武在玩弄慧德,所以迟迟不肯下杀手,于是喊道:“不要再玩了,我们的对手是绝色。”苏武也知道两位兄弟的意思,可不管自己不如加劲,慧德都是轻松化解,要想快攻取胜实是不易。渐渐的苏文苏秀才是看明白,苏武并非慧德的对手。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个想法:“少林弟子果然不弱,如果连他都打不过,更没脸向绝色挑战了,两兄弟都是一个心思,此时冲口而出道:“我们来帮你。”两柄长剑探入,只攻慧德。 慧德对负苏武一人,本来游刃有余,这时三苏同时攻击,顿时便觉得应接不暇,又是因为空手对三柄呼呼作声的宝剑,肩头袖口腿间都被长剑划破。 第6章 慧行在旁看不过去了,喊道:“三人对付我师兄,算什么英雄?”苏文道:“我们三兄弟一向有架一起打,如果不服,你也多加几个进来啊。”边说边打,剑招丝毫不落下风。慧行听了道:“那好。慧永,我们俩去帮师兄。”慧永答应一声,两人就欲上前。慧德大叫道:“不要!”一招旋风腿,踢开来三苏齐刺来的三柄长剑,冲到慧行、慧永面前,拦住了他俩。 第011章 苏氏剑法本来就连绵不绝,一招即出,余招不断,刚才被慧德踢开,此时三剑又刺将上来。眼见就要刺中三人却突然收手,苏秀道:“我们三兄弟可不是趁人之危的鼠,你们有什么话教代完了再说。” 慧永慧行看了慧德一眼,见他身上已有十几处被剑划伤,只道:“师兄,人流了很多血。要不……”慧德一拦道:“没关系。我是要让三位施主明白,少林不想与他们三人为难,不然只凭我一个小僧对付他们三人已经足够,何劳绝色大师出手。”于是摆开了罗汉拳。苏秀道:“你可别自不量力,刚才我们三人都未出全力,你若逞强,我们可要对不起你了。”他们只知自己未出全力,但慧德也是只出了三成功力。慧德道:“三位施主请吧。”三苏对望眼,而后各自点头,而后苏文走向东方,苏武走向西方,苏秀却站在南边不动,而将慧德围在了正北方。慧德见此阵势,心道:“难道他们要出四方阵?可他们只有三人,怎么能行?”想像间,只见三苏长剑向自己挺来。同样是三人,同样是三柄宝剑,可此时三人的功势,却似增加了数十倍,剑招干脆利落,慧德空手哪能抵挡?只一盏茶功夫,身上已被割了数十招,可没一剑都没到肉,只割破了僧袍,此时整个上身都快露了出来。慧行等人不禁大喊:“师兄!” 三苏突然停手,不再动手。慧德心中念叨:“这哪里四方阵?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剑法?”一时间留神了许多。苏文与苏秀相对一笑。苏秀道:“慧德大师,快请出绝色,不然我们三人可不留情了。”慧德原先只使三成功力,就与三人打成平手,此时几乎使出全力,反而不是了对手,心中有些惊恐。 绝色本来在松树上看着,见慧德一人对付云滇三苏,明显悼悼有余,可他却不还手,心中还在骂道:“绝欲师兄教的都是什么徒弟,这么死板,太丢少林的脸了。”可此时见在苏使出剑阵,突然一怔,心道:“那不是四方阵,而是四方缺一阵,是由四方阵演化而来。他们三兄弟各自占领一个方位,另一个方位便留给对手。对手有多少实力,无疑就是为他们三人增加多少实力,对手越强,剑阵越强,慧德其二实是用自己的实力打自己,自然就不是对手了。”况且慧德身为达摩堂弟子,却使用罗汉拳,这样对他更是不利。眼见少林就要面子无存,绝色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从树上站起,就欲上前帮忙。 同时只听远处有人叫道:“慧德,为何不使达摩棍法,逞什么英雄好汉。慧行,慧永,你们三人上,别让人小看了达摩棍法!”绝色遥望,只见讲话之人正是达摩堂首座,绝欲师兄。旁边便是方丈以及几十个高僧。方丈面容苍白,看来刚才中了自己一掌,还是受了内伤,心里只觉过意不去。突然又庆幸自己逃得快,眼见追来的都是同辈高僧,自己决不可能以一敌几十,到时必死无疑。绝欲等人边说边向那走近,待得说完,已经到了。 三苏刚上少林时,见眼前僧侣虽多,可一个个都年纪的很,看来辈份不高,所以心中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这时见走过来的这些人中,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几岁,而且走路沉稳矫健,尤其刚才发声的绝欲大师,声音虽从数丈之远的地方传来,却让人觉得一种极强的霸气,只让人不寒而栗。此时三苏不约而同的收剑,退到了一边。 慧德向从僧行了个礼,退到了一边。绝欲绝他满身都是伤,心中不免觉得面子无存,而后对着三苏道:“三位来少林有何贵干?怎么会和小徒动手?是不是他们有甚怠慢之处?”心中却是提神,只求找到机会,要教训三位一下。苏秀点头道:“误会而已,误会而已。”原来上山时信心百倍,想少林寺也只徒有虚名,三人又自恃武功高强,这次上少林,定会一举扬名。可此时见了几位高僧,眉耳间那种慈祥的杀气,使人感到害怕。这时知非敌手,只想全身而退。但又怕丢了面子,不肯就此离去。绝欲道:“慧德,是这样吗?”苏秀突然看到左首一位老僧苍白的脸,便道:“这位想必是少林寺主持了。怎么看上去脸色这么苍白,好像受了极其重的内伤。”他见三弟苏文掷石砸鸟时,那石头在半空被一根毛毛虫打为两块,只以为林藏着高手。这时见方丈受了内伤,几位高僧都是内功有损,显是替他疗伤所致,再见少林小倍高僧都是如此紧张,便一时明白,林中确实藏有高手,而且跟少林有仇。虽然如此,他也不敢想捡便宜,就如此问候几句再离去。 第012章 没想到绝欲却没有理会他与方丈的对话,只顾问慧德,慧德也是答道:“这三位是云南省三位剑客,号称‘云滇三苏’,打败云南未逢对手,今日想上少林挑战,准备扬威武林。他们三人指名要绝色出仗,可绝色……由于弟子听不过去,所以跟他们动起了手。”绝欲初见三人的架式,便即明白了些许,只不过要让慧德当众讲出,使得三人推辞不见,此时道:“绝欲身为达摩堂首座,也是绝色的师兄,虽然武功不及他,但愿先行领教三位的高招,三位以为如何?” 苏秀见推脱不得,此时手中只冒冷汗,连苏武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苏文却是脑筋一转,他深知少林寺规森严,慧德怎敢自呼师叔的法名,而且在讲到绝色,除了慧德自己这外,其他高僧都会脸色一变,刚开始还不清楚为什么。此时突然想通:“打伤方丈的不是别人,就是绝色。而躲在丝林中那位高手也肯定就是绝色了。”虽不知他防了什么事,弄得少林如此大动干戈,但心中明白,那并不是什么小事。现下心中一喜,道:“都说自古武功出少林,我们三兄弟也是慕名而来,可否请绝色大师出来一见。”方丈等人都是一怔,不知该如何。脸上明显露出了为难的面容。苏秀却是没瞧出端倪,此时只在苏文耳边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三人对付小小的慧字辈弟子,都用了上百招,不可能打得过绝色的。”苏文手一摆,却是脸露笑容。苏秀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一阵迷茫。看了眼苏武,想从他那得到些暗示。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全不理会,从小就知他的性格,问他也没有用,现下只有先看下去。 隔了许久,方丈道:“真是不巧,一个月前,绝色师侄已经出寺游历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三位要见上他一面,可要等上一些日子了。”绝色在松树上听了,心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没想到师叔说起谎,也是面不改色气不喘。”他为人也道乐观,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被追杀的事情。 苏秀突的一喜道:“真是不巧了,那我们三人就……”边说边抱拳,就欲离去。可苏文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看未必。”众人都了“我看未必”四字,都是全身一颤。而绝色道:“你知道些什么?”苏文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只猜测到他们之间定是闹了矛盾,但是所谓何事,却很想猜透。但他这时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还清楚,方丈刚才打了诳语。”方丈一急,顿时咳嗽几声,只道:“你说什么?”苏秀见三弟正是激怒少林高僧,心中也是害怕,在旁使劲的劝他。可苏文却是不听,接着道:“绝色大师明明就在少室山上,方丈却说他一个月前就出游了,难道这不是打诳这是什么?”苏秀轻声道:“三弟,话不可乱说。”苏文也轻声回道:“大哥,没事的,你就听好了吧。”苏秀见他如此的冷静,在此也不劝说,只是听着。 绝欲一急,道:“你怎么知道?”而后觉得语出不对,赶忙改道:“哪有些事?”绝色在丝林中听着,心道:“这小子果然精明。”他知道苏文虽猜透了些东西,但心中不甚肯定,方丈和绝欲的紧张,正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苏文道:“少林戒律森严,绝色年方三十几岁,却坐上了戒律院首座。恐怕他掌管戒规,自己却忍不住犯戒了吧?”方丈和绝欲不由的一颤,只怕丑事外陷。绝欲看了看方丈,方丈沉思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苏秀突然感觉到不对,忙拦着两位兄弟道:“快走,快走!”见他俩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那儿不肯走,心中一谎,扬掉手中的宝剑,拔腿就跑。”苏文苏武一惊,都是转过身去,苏文高喊道:“大哥,你……”此时只听耳边呼呼声响,侧过半个头,只见一根熟铁棍迅速异常的从身后窜出,穿透了苏秀的心脏。 事出突然,事先没有半点预兆,苏文苏武一时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得回过神来,苏文猛转过身来,想看看是谁出的手。刚转过头去,只见一只手向自己抓来,还没回避,脖子已被那人捏住,整个身体不能动弹,最后短气身亡。苏武又是一怔,大叫:“大哥,三弟!”抬头看清楚杀死他俩的正是达摩堂首座,心中更是不知是为了什么。此次三人上少林挑衅,虽是大不应该,当也不致于狠下杀手。起时一丝泪水滑过脸庞,吼道:“你为什么……”而后唰的一声,抽出背上的长剑,手臂一挥,只向绝欲夺胸而去。 第013章 方丈只觉他出剑好快,现下抢到绝欲身前,右手食指一弹,追佛指正好弹在他的剑尖上。 第7章 只听嗡嗡的一阵响动,苏武手中的剑只向侧一偏,而后又向方丈猛刺三剑。方丈两次想出金龙手将他的长剑捏出,只因他出剑的速度超于常人,非但不能捏住他的剑,反而险些被剑刺伤。但方丈观察细微,见苏武刺出三招,此间毫无剑招变化,定是看到两兄弟死在眼前,乱了分寸,以至第三剑一刺出,就被方丈的金龙手牵牵捏住,无论苏武如何挣脱,手中的长剑就似上了金箍,丝毫没有动弹。 两人手上各自用劲,到得后来长剑吃受不住,乒乒乓三声断做数丈,而后苏武只觉胸口膻中穴气门一塞,而后卡卡卡数声,全身肋骨断裂,身体只向飞出,同时猛得冲出一口血来,最后气绝身亡。方丈抚袖一收,掌立十立道:“阿弥陀佛,愿施主能早登极乐世界。”而后转身回进寺去。 绝色远远的看着,只被吓道,心想:“般若掌,方丈一掌打死了那姓苏的。”就在宝剑断裂的那一颗,方丈的右手迅速窜出,使出般若掌,才将苏武打死。绝色看三苏的狂妄,心中早就想教训他们,可此时见方丈和绝欲出手如此狠辣,不禁打了个冷颤,差点从松树上掉了下来。他曾经有一个冲动,要上前救那三苏,可一想到自身的处置,还是放弃了。心道:“方丈师叔之所以出手至狠,看来跟自己也是不无关系。苏文的讲话,看来是害死根本原因。”此时只觉方丈出手太过狠辣,有违出家人的本道,跟自己心目中相像的简直判若两人。此初由于自己犯戒,方丈出杀手也是情有可愿,此时见他无故杀害三苏,心中更是奋怒之极。少林佛门圣地已不再是他所向往,更是坚定了他出外闯荡的决心。此时太阳虽落山了,但还是能看清楚事物,而且心中有些睡意,便跃下松树,躺在柔软的草萍上,一合眼便是睡着了。他道也是胆大,竟然在此也能呼呼大睡,似乎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或许只是因为没有意味有危险罢了。 一睡醒来,只间已至深夜,夜观天相,大概是在子时上下。少林寺里一片寂静,看来众僧都已经坐完禅睡觉了。此时四击漆黑一片,只有那半圆月亮照着大地,使大地出现了一点点光。但在绝色锐眼之下,这一点光,已经能使他辨清事物。他只觉腹中空虚,于是又采了些果子放在胸襟里,稍稍绕了点路,一路下了石阶,出了石殿门,只想离少禁寺越远越好,于是展开蛇行之术,只不过一个时辰,但已离开少林寺一百多里远,此时来到田间小路,才开始放慢脚步。 跑了这么长的路,自然口渴之极,他随身协带的果子,此时正好可以拿出来吃了,他知晓不远处就有个白马寺,先到那去住上了几个月。此时边吃果子,边在田间小路游荡,也好生逍遥,此间方圆数十里没有民居,四处山室围绕,这处小路也不过一丈来宽,路边偶长有青苔,看来走这条路的人很少。可绝色却觉逍遥自在,走了不到一柱香时间。突然间,他鼻子一嗅,只闻到了一股女儿香,他对这香味是何等熟悉,由于前天小翠的事被方丈发现,他的一股冲动就没地方喧泄,此时闻到这股香味,只以为上天特定送给他的。于是闪身路边树丛中。大约过了盏茶功夫,这香味便越来越弄,绝色知道就在附近,心跳顿时开始加速。 隔了片刻,隐约听到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哥,我们虽在同门,可像今天这样,周围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光,却是第一次。”绝色听着这声音温柔似水,心中更增添了几分喜欢。而后仔细一听,只听一个男子道:“还不都是我爹,从你第一天入师门,我爹就不同意我俩在一起……”那女子道:“你爹还是嫌弃我是个孤儿。”那男子道:“采莲,你可别乱想,我想爹总有一天会接受我们俩的。”绝色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心中自然有些不快,但还是未减半分冲动,小心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第014章 远远的看去,只见月光下一对男女丽影飘动,只觉浪漫之极。虽然夜很深了,但在月光的照射下,绝色还是能看的清楚,只见那女子不到二十岁,左手握着一个长剑,身穿淡黄色衣服,身才苗条凹凸有致,给人无限的暇想。这女子名叫杨采莲,三年前还在街头乞讨,那男子名叫陈少壮,是河南有名的镖局“豫飞镖局”的少主人。他在三年前随他父亲出镖时,在山西榆次街道上发现了杨采莲。当时她衣裳褴褛,在街头乞讨,可却是长得白白静静,姿色可餐,极不像是乞丐出生,倒似个富家小姐沦落到此。陈少壮年轻气胜,一见到杨采莲,便一见钟情,又见他甚是可怜,便请父亲收留他。他父亲名叫陈飞,“豫飞镖局”是他一手创办,总算他经营有致,有时常拿出钱财孝敬黑白两道,所以几十年下来,未曾失过一个大镖,所以名气也在河南河北一带打得极是响亮,只要一听说是陈飞押镖,黑白两道就不会来劫镖,而押镖得了银子,陈飞自然也会拿出银子给这些黑白两道,所以当时陈飞可谓是交流满天下了。 陈飞为人很是紧慎,他不会得罪一个江湖中人,也不会出钱救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心中不想惹麻烦,就没有答应儿子的请求。陈少壮没有办法,只有暗中将杨采莲打扮成趟子手,随镖队出行。不管是趟子手还是镖师,陈飞可谓是熟的很,突然窜出一个面生的趟子手,自然很快便被发现了。但在儿子的一再肯求下,还是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收手门下。但其间管得甚是严密,不许儿子和她有过多的亲密,否则就赶杨采莲出门。可陈少壮对杨采莲已经倾心,让他跟她同在屋檐下,却不能太过亲密,他如何能办得到。而杨采莲盟陈少壮相救,和他处了几天,只觉他为人不错,对他也是暗许有加,可由于陈飞管理也太过严厉,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两人也只有无奈。 这一次陈飞出镖,本来也要带着陈少壮,但由于家母有病,陈少壮要尽孝道,所以留在了家中。陈飞其实也是想到,儿子定是为了杨采莲,自己这一趟出镖,两人一定会在家中闹出事来,所以一定要陈少壮跟随。陈少壮无奈,便只有找母亲诉苦。母亲听了,气愤的对陈飞道:“你也太霸道了吧?连儿子要对我尽孝道,你都要百般阻挠。”陈飞不想麻烦,便答应了陈少壮留在家中。临行道都各自跟杨采莲与陈少壮言明,如果两人在家中闹出事来,他绝不会纵容这件事情发生,还派了两个随手的镖师留下看守。 其实男才女貌,陈飞何必要拆散鸳鸯,他只是不想让人说豫飞少主人娶了一个延街乞丐。其实杨采莲做过乞丐,除了镖局中的镖师和几名趟子手外,外人根本没有知晓,她白白静静的样子,更是没有人会怀疑。只不过陈飞自身做用,总是不能安心。 陈飞出镖几天,陈少壮便忍不住,多次溜进杨采莲的房间,杨采莲只怕出了事,所以都是拒绝了。大约半个月事情,突然华山派发下英雄贴,说华山掌门不久前无故死去,全身没有一处伤痕,也没有中毒和生病过的迹象,所以华山大弟子将掌门的尸骨藏在寒冰洞内,现邀天下英雄上山,帮忙解出掌门的死因。陈飞和华山派掌门有过故交,英雄贴自然也送到了家里。 此事关系重大,陈少壮也不敢私自做主,便名人快马加鞭将此事告知陈飞,陈飞知晓后悲痛欲绝,他这趟镖是要送往京城达官府中,得罪不得。如果放弃这趟镖,他的镖局也只能开到这了。但要想送完这趟镖,再赶去华山,如此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在此儿子主动请求上山,在亲人一直劝说下,陈飞也便答应了,并要家中的两名镖师随行。可家中陈少壮为少主人,他不许两名镖师跟随,两人自然不敢违抗,所以陈少壮和杨采莲看似上华山有急事,但两人却享受着路中的逍遥日子,这是第三天晚上,这三天两人的关系比往常三年更是进了一步。 杨采莲一时低沉着头,自故自的向前走,走了片刻,突然见陈少壮没有身旁,转头一看,只见他在身后一丈处站定。于是走近他身边道:“师哥,你怎么了?”陈少壮突然抓住了杨采莲的手,叫道:“师妹……”杨采莲吃了一惊,手中的配剑不由的掉在了地上,低声道:“师哥,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抓得我好痛。”无论如何挣脱,却是挣脱不开。陈少壮一把抱住了她,道:“师妹,我好喜欢你啊,你喜不喜欢我啊?”杨采莲害羞的道:“喜欢……不过……”这是两人第一次挨得这么近,杨采莲的心只怦怦乱跳,紧张不已。 第015章 陈少壮道:“这条路我们走了已经半天,都没有看到看个人影,不如我们就……我们就……”杨采莲道:“不要!”强行挣脱开,便向前跑出。可没跑出几步,又被陈少壮拉住了手,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要?难道你对我没有感觉吗?”杨采莲整个脸已经通红,在夜色下也是隐约可见。她道:“不……不是,只不过要是出了事,让你爹知道了,他会赶我出家门的,我不想再做气丐了。”陈少壮道:“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我们小心点,不会出什么事的。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没有人会知道的。” 杨采莲道:“就算如此也不行。你爹不同意,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要是我们能在一起,你名媒正娶我,到时……到时你要做什么都行!”讲完便转过身去,低头不语。陈少壮一怔:“名媒正娶,一时愣住了。”杨采莲见师哥不再说话,转过身去道:“师哥,你怎么了?”陈少壮望着她道:“可是,可是我已经忍不住。” 第8章 杨采莲一看他全身,也知道他难以控制,现下忙道:“师哥,你千万要忍住,前面就是白马寺了,我们分头走,早晨在那会合。到时你就能平静了些。”她只怕出事,现下拔腿就跑。 陈少壮冲上前去几步,叫道:“师妹!”此时不管如何挣脱,都是死不放手。杨采莲看了一眼陈少壮,月光下见他显得特别的恐怖,不像平日自己所认识的的师哥,害怕之余拼命的挣扎着,叫道:“师哥,不要,你快放开我!”陈少壮道:“师妹,你就成全我吧,回头……回头我一定要爹取你过门!”说完也不等杨采莲回答,便朝着她的脸宠乱亲。杨采莲害怕难当,拼命的叫着:“师哥,师哥……”可陈少壮色心即起,恐怕连他自己也难自控,行为举止也是粗鲁了许多。双手一用力,已经撕裂了杨采莲的衣裳,朝着他的脖子乱亲,呼吸极重,回归到了原始兽性。 绝色躲在草丝中,见到这副情景,不禁自言自语道:“好你个薄性之徒,竟然比我还猴急,今天遇到我,也算得上你倒楣了。”现下随地捡起两块石子扔了出去。一粒正中脸部颧髎穴,一粒正中他背心魂门穴。陈少壮被点穴道,顿时便静了下来。而杨采莲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见此只道:“师哥,你怎么了?”而后只觉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那人把自己背在背上,便迅速向前跑出。杨采莲头朝下只能看到那人的朋腿,见他箭步如飞,心中只道:“你是谁?快放我下来。”只见绕过一个弯,那人把自己放在了地上。这时月光被高大的树木遮住,周身是漆黑一片,杨采莲害怕不已,只道:“你是什么人?你说话啊!”黑暗中只听一个声音道:“我刚才救了你,你应该谢谢我!”讲话之人正是绝色。此时黑暗中听来,他的声音低沉之极,让人觉得有些恐怖。杨采莲心中余悸未除,身子缩成一团,只道:“那谢谢你了,刚才我师哥怎么不动了?是不是你干的?你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绝色道:“你放心,我只是点了他两处穴道,半个时辰大概就会自行解除。”杨采莲稍稍安了些心,慢慢的站起身来,道:“你真是个好人。我师哥平时不像今天这样,你千万不可说出今天的事,免得……免得……”绝色接道:“免得毁了你师哥的名声?”杨采莲让他看透心思,不由的一阵脸红,但是漆黑一片,自然是不被人所觉。 杨采莲见此处很黑,心中还是很怕,于是便想走出这里,她道:“多谢了。这里很黑,不如……”刚跨出不到几步,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黑暗中只觉害怕难当,失声“啊”的一下叫了出来。忙道:“你是谁……”而后知晓定是救自己那人,便道:“是你……刚才对不起了。” 陈少壮虽是被点住了穴道,只是突然身体不能动弹,一时吃了一惊,这时听到师妹的叫喊,只以为出了什么事,也便高声喊道:“师妹,你怎么了?”杨采莲回道:“师哥,我没事。”而后对黑暗中的那人道:“还请高人解开师哥的穴道,以免他受不必要的痛苦。”绝色笑道:“那你如何报答我呢?”杨采莲看不到他的脸,听到他刚才不同寻常的笑声,顿觉事情不对,现下忙拔腿便跑。可右手臂似被一个铁圈牵牵套住,就是不能动弹,惊张的道:“你干嘛,你快放开我!”绝色笑道:“你万也没有想到吧?刚逃出了师哥的魔掌,却又落入我的手中。”杨采莲气道:“你……你……淫贼!”刚说完,自己已被推倒在了地上,顿时感觉到一只黑手探进自己体内。 第016章 杨采莲原本出生在富贵家庭,由于家中被一伙不明来历的强盗洗盗一空,一家十几口人却都死了。母亲也由于不堪受辱,投井自尽。她幸好为一个好心的邻居相救才活下命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邻居却把她卖进了江南有名的妓院。她在里面受教两年,在准备开包接客那晚逃了出来,以后便流落街头,当了几个月的乞丐,有幸蒙豫飞镖局少主人陈少壮相救才有今天。他虽落魄,但从来没有一个男子真正赔到过他的身体,此时只觉害羞恼怒不已。在豫飞镖局也曾学过几手功夫,此时却不知如何使劲,腰间都隐隐生痛,原来已被点了穴道。身体虽还能动弹,但要出手反击,却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 黑暗中只觉那人不断亲自己的脸,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腰带一松,身体对衣服的感觉已经有些远去,似有似无。那种感觉实在令人不堪。杨采莲此时的脸已经红的象个猴屁股,只不过黑暗当中看不到罢了。夜晚一阵风吹进林中,杨采莲只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天虽不那么冷,但风吹在皮肤上的感觉很明显,她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除去。杨采莲想反抗又反抗不得,起时想起师哥,便大声叫道:“师哥,师哥,快救我……” 陈少壮本来听到杨采莲没事,心中倒是宽了些心,此时听到她如此凄惨的叫声,顿时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叫道:“师妹,你怎么了?你快说,你到底怎么了?”杨采莲只觉有一个刺裸裸的身体挨近,身体刚才那种冷意顿时消失,有一股热度充斥全身,此时心中痛苦,更是没听到陈少壮的问话,只一个劲的叫着:“师哥,救我。师哥,救我……”声音明显带着哭泣声,两滑热泪滑落脸宠。陈少壮见师妹没有回答,但听她那惨叫声,心中但已料到十之八九,他心中早已把杨采莲当成了未婚妻子,他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怎么能忍受这种耻辱,心中除了委屈,更有一股怒火在燃烧着,拼尽全身力气叫着:“师妹,是不是有淫贼?”隔了片刻,除了师妹的哭泣声外,更无其他声音。现下吼道:“淫贼,切勿对我师妹无礼,不然我豫飞镖局绝不会饶了你!我爹陈飞,人称‘飞雄’,如果你认识我爹,就放过我师妹,不然你将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他说话的同时,强引真气冲击穴道,可绝色点穴的手法却极是奇特,他在引真气冲击穴道的时候,只觉有一股麻意散遍全身,再加上他心意散乱,当说到这里时,只觉全身抽搐,痛苦不已。他虽年幼,但自小得陈飞教导,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不但救不了师妹,反而会反其道而行,危害到自己的生命。现下慢慢的坐下身来,盘膝打坐开来,关闭了耳风,此时只像独身处于宇宙当中,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个人如果眼睛累了,可以闭上眼休息,一个人如果嘴巴累了,他可以闭上嘴不说话。一个人如果鼻子出了毛病,他也可以用嘴来代替,但这个人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耳朵,耳朵每时每刻都开着,不能关闭,但波斯有一门功夫,就可以关闭耳朵,使耳朵能向眼睛一样闭上。这门功夫叫“消音术”听说一百多年前传入中土,当时有许多人都会这门功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放弃了这门功夫,因为学武之人,一般都希望把自己的耳朵练的像随风耳一样,能听见方圆千里的声音,谁还会有心思去花时间练这种闭塞听觉的功夫,没想到陈少壮小小年纪,竟会这门武功,其中虽有许多不可知的秘密,但肯定了一点,就是这门功夫救了他。由于听不到了声音,心顿时静了下来,原来乱冲而无法控制的真气,顿时恢复了平静,此时只静待穴道的自行解开。 杨采莲拼命的叫着挣扎着,她没有听到陈少壮刚才的问话,也没有注意此时他没有声音发出,自己仍是没命的叫着,只盼有一个人都把她带出苦海。此时只听耳边有一声音道:“你就少花些力气,你师哥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好,根本救不了你。” 杨采莲的脑海空荡荡的,此时听到有声音,便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时身体的反应是以前所没有感受过的,她知道再过一会儿,自己的贞操就会不保。叫那人不回自己的问话,双手便向他身上抓去。那人正压在自己身上,此时抓去的地方,正是那人的背脊,只觉他的背部已经出了许多汗,现下更是不忌讳,双手顺着他的背脊往上,此时只摸到一个光秃秃的的东西,仔细一着磨,才知对自己无礼的人正是个光头和尚。 第017章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是这样,听那人的急促的喘气声,一惊之下,只道:“你是个和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时显感觉到那人一怔,却是没有吭声,现下只盼她能放过自己一马,于是又道:“你既是出家人,为何还要干这种事,人不怕佛主降罪于你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定吃素,经常烧香拜佛,只盼你能大发善心,放过我一个弱女子吧。”一连讲出了心中能想到的求饶之辞。 绝色听到她的乞求之声,那样脆弱那样惹人心痛,道:“我也想放过你,可是,这时我已经不受控制了。”隔了片刻,又道:“姑娘,我好快活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杨采莲不忍再听,高声喊着:“不要……”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绝色的呼吸越发的急促,道:“我快不行了,我好舒服……”杨采莲闭着耳朵喊道:“我不要听,你这个淫贼,淫贼!”突然只觉那人身体打了个冷颤,而后便不再动弹。杨采莲泣声渐低,她只觉自己已非亲白之身,没有面目再见师哥一面,如今只想自尽而死。 她摸摸身边,见自己的配剑已经不在身边,此时身体柔若的,想用掌力打死自己也是不行,只觉生不如死。道:“你身为出家人,却做出这种事来,如果我死了,那就是你害的。”眼泪早已哭干,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许多。隔了片刻,见那人即不动弹,也不回答,便又道:“你叫我怎么见我师哥,你不如就打死我算了,免得不在人间再多受罪过。” 第9章 又过片刻,还是没有听到那人的回答,却觉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并开始僵硬。杨采莲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此时只听一个人吱吱唔唔的道:“救……命……”杨采莲自己刚才一直喊着救命,都是没人来理,此时听他喊救命,不禁吃了一惊,想爬起身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身体更是不能自主,现下又道:“你怎么了……”此时突然想起,自己在江南妓院中,得妈妈调教,知道如何取悦男人,也明白男人了一些生理反应。刚才见他那样的兴奋,此时身体却开始僵硬。顿时便想起了妈妈当时说,如果男人出现这种反应,定是兴奋过度,缩阳造成,严重者可危及生命。只要用珠钗刺他膺部,再能保住他一命。 面对眼前之人凌辱了自己,杨采莲恨不得一剑将他杀了,而后自尽。可此时见他的生命危在旦夕,心中却有些软了,只踌躇不前:“他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死了活该。但必竟眼前的是一条生命,我该如何决择?”想了很久,还是命不定主意。突然间想起,自己全家人无故被杀,自己流落街头,生命是那样的可贵。眼前之人虽罪恶之极,但却不能死在自己的手里,自会有上天降罪到他的头上。 她自从亲见全家死光之后,曾有一段时间精神变得冷默,见到菜刀便想拿起来砍人。但她本性却是善良的。自从被陈少壮收留后,对她照顾的无畏不至,又使她谗到了初恋的感觉,那种感觉足以抹拭那种冷默,使她又变回了原来的善良。此时强忍着泪水,抵抗着内心的责备。缓慢的从头上拔下一枚珠钗握在手心,小心的朝着那人的膺部就是猛得一刺。这一刺实朝救了绝色一命,但却也是发泄内心的愤怒,只把整个珠钗都刺了进去。 绝色本来已经命在旦夕,但被她这么一刺,终于是捡回了一条命。但由于膺部极痛,不由的惊叫起来。而后猛得拔下珠钗,止住了血。他虽身为男人,但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着磨,于是终于明白,现下慢慢的坐下身来,心中只感觉到了一阵空荡,不敢相信刚才救自己的人竟是自己所强暴过的人,这女子的善良,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顿时从心底升上一阵谦意,刚才自己屁股上的那么一刺,明显可知道她对自己的仇恨,于是更加不明,只喃喃的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真是对你不住,我不是人……”杨采莲厉声道:“你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马上给我滚!”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听她低泣哭声,和那种嘶哑的叫声,谁都能明白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这是绝色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隔了片刻,又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隔了许久,迟迟没有听到杨采莲的回应。心中只一阵的犯酸,自责道:“我真不是人!你刚才不如就让我自生自灭,你如今救了我,只会让我增添更多的烦恼。”讲话间,一滑热泪散在草坪上。绝色本性并不是冷血动物,更不会烂杀无辜,只不过先天好色,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此时见那女子以德报怨,只觉自己显得过于缈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了去。 第018章 杨采莲听到他的哭泣,也是吃了一惊,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虽然看不到,但却似乎已经能感觉得了。因为两人已经有过股肤之亲。虽然连一眼也没有见过他,可此时心中却一种冲动,对他有喜欢之意。心中念着:“他果真是个和尚,如果他不是和尚,他也没有对我……我们就像正常人一样认识,那该有多好。”她不能控制自己,此时摇了摇头,心道:“我怎么能这样想?他一个淫贼,我怎么会对他……”越想控制对他的想法,心情就越麻乱。不禁猛摇脑袋喊着:“不要……我不要……” 绝色一惊,以为她又遭到凌辱,现下赶忙挨近她的身边,道:“你怎么了?”黑暗中只听杨采莲厉声道:“不要过来,不要碰我!”绝色一愣,刚送出去的手马上又收了回来。知道她没事后,才是放了些心。两人静静的坐着,许久都没有讲话,夜深人静,世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彼此心中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只听远处一个声音喊道:“师妹,师妹,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杨采莲听得出声音,那正是陈少壮,他正向此处跑来。现下心中更是紧张,不知是该回答好,还是躲着别出声,一颗心仿佛要跳了出来。绝色回过神来,马上披好僧袍,再替杨采莲解开了穴道,将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后,便跃入丛林里。 杨采莲被解开了穴道,此时力气慢慢的回过劲来,听师哥叫的急切,只怕发现了自己,到时难以解释。于是赶忙穿起衣服来。黑暗中看不清楚东西,再加上手忙脚乱,要整齐的穿好衣服显是不可能。可腰间穴道虽被解,上身能动弹了,可下身却还有些麻木,听陈少壮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时心急,便冲口道:“师哥,你别过来!”要话一讲出,才知更是漏了馅。陈少壮一听她的回应,马上判定了她的方位,便向漆黑处闯了进来。 杨采莲更加惊慌,便也顾不上再穿衣服,起身便向走。可身体软弱,实在是无力走动,一时站立不住,又摔倒在了地上。她刚一摔倒,马上便想着站起身来。陈少壮已在身边,听到她摔倒的声音,马上走了过去,道:“师妹,你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杨采莲厉声道:“师哥,你别碰我,你快出去!”陈少壮听她的声音都变得这么沙哑,心中更是难过,过去扶她道:“师妹,我带你出去。”突然双手摸到光滑的东西,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而后那东西挣脱开,陈少壮才是清楚,那是杨采莲的双臂。见此,陈少壮更是两行热泪滴落。不问杨采莲愿不愿意,抱起她便向外面有月光处跑去,双手碰到她裸露的肌肤,心中紧张的差点摔了个跟头。 杨采莲只怕师哥看到自己被凌辱后的样子,现下拼命的挣扎着,道:“师哥,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出去!”一双软弱无力的手,捶打在陈少壮身上。陈少壮也不管他径直往外跑。跑出十几米,出了丛林,一缕月光直射下来,正好照在两人身上。 陈少壮低头一看,只见师妹几乎光着身子,衣服散披在身上,头发散作一团,身上都是树叶泥土沾着,满脸都是泪水。看到这样,难以还能忍住,只道:“师妹,你……”泪水滴在了杨采莲的身上。杨采莲见此也见解释不清楚,只呆呆的望着陈少壮。 陈少壮将她放在地上,四处观望,喊道:“是谁干的?是谁干的!有种的出来。”再次窜入丛,抽剑便四处乱劈乱砍,口中还一边叫着:“淫贼,快出来。你有胆做,为何不敢承认!”一不小心,剑没有劈到要找的人,反而把自己的手指被割有破了。如此过了一刻钟,丛林中始终没人出来,陈少壮痛苦到了极点,双膝跪在了地上,只仰天一阵大喊,而后又低头念叨着:“师妹,师妹,怎么会这样……”一个大男人,此时已经哭的一塌糊涂了。也难怪,杨采莲是他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人,两人在一起三年多了,由于父亲的不答应,他连师妹的身体都没有碰到过,整日饱受着思念之苦。可没想到,这一次唯一有机会两人单独在一起,却让一个不明淫贼,就在自己眼前夺去了自己最爱的人的贞操,我看谁都难以忍受。 第019章 他就跪在原地哭泣了一会儿,而后突然起身,跑出丛林,问杨采莲道:“师妹,你快说话,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杨采莲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衣服也没见她穿上,眼神默然的瞧着一个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可热泪却是源源不断的流下,惜日的美妙少女,如今已经变得一片狼籍。 陈少壮见她不回话,一口气提了上来,怒道:“你这个贼贷……”随手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只打得杨采莲右脸肿起一大块。杨采莲吃了一惊,转头瞧着陈少壮,吱唔的道:“师……师哥……”两颗特大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明显可见。陈少壮一时心急,见到师妹如此的样子,不禁又心软了,开始有些后悔。右手轻扶着杨采莲被打的脸,安慰道:“师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有心打你的,你愿谅我吧。” 杨采莲本来就觉对陈少壮有愧疚,此时更无心怪他,此时只道:“师哥,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了。如今……如今我已非青白之身,更加配不上你了,我也不想连累你,你就一个人走吧。”陈少壮一怔,而后道:“师妹,你说什么,师哥怎么是那样的人。”杨采莲听了此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再一次抬头瞧着他,只见他也是泪流满面,心中好生疼痛,更是心酸不已。两人深情对望,此时无限柔情升上心头。陈少壮一开始就难以控制心中的性欲,只是被绝色抢先了一步。此时他见到师妹裸露的身体,只知道她已非亲白之身,此时又更狼狈不堪,可心中那股冲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越发的强烈。忍不住不禁亲了师妹一口,而后开始放纵自己的情欲。杨采莲刚遭凌辱,生理和心理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此时见师哥也要对自己无礼,心中一万个想拒绝,但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忍受这种无奈。 奇怪的是,她对陈少壮本就有好感,可此时却不那么强烈,倒似觉得绝色更加诚肯一点,这些东西只在心中一闪而过,她自然不会说了出来。 杨采莲道:“师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你爹绝不会同意的……”陈少壮虽得到了满足,但心中一直未加平衡,他是个追求十全十美的人,怎会忍受捡别人的破鞋。 第10章 他的泪水早已擦干,原先那种婉惜与痛苦的表情,此时却变成了愤怒。杨采莲也似乎感觉到了,心中不由的产生一丝丝冷意,在这夜里打了个冷颤。只听陈少壮道:“如今你已是我的人,爹不同意又如何?只要你我不说,今晚的事谁都不会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说出那人是谁,师哥好一剑杀了他,让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三人知道今晚的是。” 杨采莲顿觉冷意渐寒,身体寒毛都竖了起来,偷偷瞥了一眼师哥,见月光与他锐利的眼神一映,只觉杀气极重,她跟师哥相处了这么久,总决得他为人和善,待人平和,从来没见到过他如此邪恶的眼神,不禁不敢跟他对望。而后低声道:“我……我不知道他是谁。”陈少壮道:“那形态身体相貌,你总该知道一些吧。” 杨采莲低下了头,虽觉羞却,想回答师哥的话,但又不敢再想,只怕刚才那段恶梦再一次浮现在自己眼前,此时只觉脑袋痛得厉害,双手抱头乱摇,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少壮也是急了,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已经跟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杨采莲只觉陈少壮太哥咄咄逼人,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里面膝黑一片,我什么都没看到。”她本来有些平和的心情,此时变得更加紧张,也是羞怯不已。 陈少壮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那怎么办?乞不是找不到那个人了。”杨采莲望着他,道:“师哥,既然你计较刚才的事情,为何还我跟我……若你不计较,为可又要非知道那人是谁不可?”陈少壮被她问得无言以对,不禁退后了几步,而后语气稍平和的道:“师妹,你误会我了。我只怕那人口若悬河,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影响你的名声。”杨采莲厉声道:“那人决不像你想像的那样。我看你是怕我污了你的名声吧?”陈少壮顿时发怒,道:“你个贱货,你竟然帮助强暴自己的人说话,看来我是看错了你,你本来就是个淫妇。” 第020章 杨采莲听了这几句话,真是心如刀佼,望着他道:“你说什么?你竟然说出这样禽兽不如的话来,这样一来,你跟刚才强暴我的和尚有什么区别?”陈少壮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跟杨采莲讲话,此时自顾找寻着四方,嘴里说着:“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今天的事一定不要让人知道。”杨采莲草草穿上衣服,劝道:“师哥,算了,我们走吧,我想那人……”陈少壮突然转过脸来,一双冷森森的眼睛只瞪着杨采莲,杨采莲一惊,不敢再说下去,只低下了头。 陈少壮道:“你又要帮那人说话。你说你连他长什么都没看到过,你骗谁?你们这对狗男女,想到你们做的事,我就觉恶心。”杨采莲听了,本来眼泪早已经哭干,此时却又涌了出来,委屈的道:“那刚才你和我……”陈少壮厉声道:“不要跟我提刚才的事!刚才我一时糊涂,才会受你这个淫妇的诱惑,这时想起,我觉得非常后悔。”杨采莲听了,有如一个知已好友,冷不防的拿两把刀捅进自己身体,那种感觉除了疼痛之外,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种现实,眼泪有如断线的珍珠,不断的向下滚,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少壮没有管他,自顾像在找着东西。此时只听近处有一男子声音道:“你这个负心薄义,无耻好色,不负责任的小子,难道你爹娘生了一个畜牲出来!”虽这言语之中没有指名道信,可陈少壮清楚,那人说得正是自己。此时转身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道:“是那位杂种,躲在暗处鬼祟祟的,有种的出来与我较量。”刚说话这句话,只见月光下渐渐走出一人,由于他背对月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着装。陈少壮仔细盯着,想看看清楚他是谁。 杨采莲听那声音只觉特别熟悉,此时微微抬起头来,瞧着那人。见那人渐渐走近,突然看的清楚,他是一个光头,这与她在黑暗之中感觉到的一样,她顿时明白,黑暗之中的那人,便正是眼前之人。此是只觉害羞与委屈,低头不敢再看。 陈少壮看着那人走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只怕那人看到的刚才的一切事情,一旦传出,自己名声定然扫地,此时怀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灭口。只到那人走到离身一丈之外,才是看得清楚,只见他穿着僧袍,是个光头。嘴里嘀咕着:“你是和尚?”杨采莲听到和尚二字,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差点就晕了过去。还好此间只有三人,不然她真会一头撞死。 绝色道:“剃光头的一定就是和尚吗?”绝色本来已经离开了数十丈,但听到了陈少壮的叫声,心中又是不放心,也许是想再看杨采莲一眼,因为她的纯洁善良,实在让人难以忘怀,于是又赶了回来。回来以后,看到了陈少壮对杨采莲做出那种事来,本来就想出来阻拦,可一想到自己辱她再先,而且他们两人又是情投意合,杨采莲也并没有反抗之意,所以也便忍了下来。只到后来陈少壮讲出绝情的话,又对杨采莲暗加打骂,才是看不过去,所以才走出来。陈少壮道:“可你也穿着僧袍。”绝色道:“穿僧袍的也一定就是和尚吗?”讲这两句的时候,身体还慢步向陈少壮靠近,脚步轻灵,没有半点声音,黑暗中若不是有光,这样子只怕谁都会觉得闹了鬼了。陈少壮有些受惊,随着绝色的前进,身体也向后退了几步。此时两人已经很近,陈少壮看的清楚,只见他的头上还点着佛像印,确信是个和尚无疑。但见他两次都不承认,于是问道:“那你是什么人?刚才讲话的可就是你?” 绝色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是看不过你对你师妹做出畜牲行为,却还那样的对他。”杨采莲听到那人又替自己说话,忍住偷偷抬头,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没想到刚一抬头,绝色的眼睛正已盯着自己,现下还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心中一怕,马上又低下了头。而绝色看到她的那个样子,心中更是一阵酸痛,脸上明显露出了内疚的表情。而后转过头来,只见陈少壮也正是瞧着自己,心中也是一怔。 第021章 陈少壮本来有些心虚,但看了他们俩人的表情,现下顿时想明白,道:“你……你和她,哦……那你想怎么样?”绝色道:“怎么样?你对你师妹做出那种事来,又有承诺在先,你就应该负责,娶师妹为妻。”要说娶杨采莲为妻,陈少壮足足想了有三年,可都未能如愿,若杨采莲是清白之身,他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答应。可此听到娶她为妻四字,顿时便觉难以忍受,只道:“你跟她不是也做出那种事来,我们两人是不是都要娶她为妻。况且,以她这种淫妇,不知在我们俩之先,还跟多少男人做过这种事情……”绝色听不过去,厉声道:“你说什么?”杨采莲也觉无地自容,甩手打了陈少壮一个耳光,道:“你这混蛋!”而后掩面向远处跑去。 绝色见了想拦,可心中只觉不合适,对陈少壮道:“你还不快追!”陈少壮还剑入鞘道:“追!他追什么?那种女人,还不如死了算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杨采莲跑得不是很远,正好听得清楚,此时更是一串泪珠洒向风中。绝色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再说一遍?”陈少壮“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绝色也懒得跟他理会,心中念及杨采莲,便快步追了上去。 陈少壮原先那样哭天喊地,此时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有着无尽的酸痛。他是真心喜欢杨采莲,可他却又是追求完美的人,更不会容许自己的妻子是个不干不净的淫妇。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对师妹越爱,就表现在他刚才讲出的话越发的毒辣。此时见绝色追了上去,终于又有一滴泪水流在脸上,而后随手将剑抛在地上,坐倒在地上低声哭泣。 绝色使出蛇行术追赶,可奇怪的是,刚追的时候,明明还能看着杨采莲的人影,可此时追了一盏茶时分,却不见了她的人影,要说她的武功平平,轻功更不会在自己之上。现下心里万分奇怪,可脚下却还是快速追赶,又追了一刻钟时间,向远处遥望,月光下看得清楚,更没半个人影。心知如此追赶也不是办法,于是停了下来仔细思考。突然间,脑袋中一个念头闪过,此处月光明亮,虽然这里很少有人,但杨采莲受过那种侮辱,按正常人的思维,定是不敢走明路。在原先几百米处是一个三叉。另外一条树林茂密,看不到一点光亮,心中猜想她定是走得这条路,于是赶忙调转枪头,向来路跑回。延着另一条路追啊追,大约又是追了一刻钟,不但没有追到人,反而离山崖越来越近,绝色心中念道:“她会不会跳崖自尽?”不敢再想,拼命狂追。大约又过了一盏茶时分,远远的看着了一丝月光,终于是出了丛林。 突然间脚下一松,身体便有如千斤之势向下急坠。绝色还没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已落下十几丈。绝色先是吃了一惊,而后静下心来,这时见月光高挂其上,离自己越来越远,才是明白,出了丛林便是山崖,自己原本速度就快,再加上没有注意,自己正向悬崖下跌落。只见耳边风声骨骨,以此高度下落,可谓是必死无疑。 绝色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遇到事情往往会沉着应对,他见崖壁上有几株松树,现下双手便向那松枝抓去。没想到下坠之势实在太快了,第一株把捏不住,第二株却又经不起他的下坠之势,咔嚓一声,断为了两截,他的身体还是不断的往下掉。 绝色低下头瞧了一下,隐约的月光可见,在自己的右下方又有一株松树,他看准时机,左手龙爪手抓出,抓在了崖壁上。 第11章 五根手指钳入崖壁,向下拉出一尺有余,左手可谓是血肉模糊了,但终于是止住了下坠之势。绝色不顾疼痛,右手抓住旁边的松树,双腿上缠,坐在了松树之上。所谓十指连心,疼痛可想而知,他撕下衣角僧袍,将左手包扎了起来。在少林学习武功的时候,也会学习一些简单医术。学武虽为强身健体,但又不免伤人,学医却是积德行善,济世救人,所以少林寺的僧人,一般都是武医皆备。有甚者更可称得上名医。 绝色对医理虽算不上十分精通,但也能算作略知一二。他见崖壁上长一些止血止痛的草药,现下伸手采来,放在嘴里嚼烂后敷在伤口上,初时觉得一阵刺痛,而后渐渐的缓和下来。休息片刻,他抬头向上仰望,看到的只是一轮明月,向下看时却是漆黑一片,脑袋一晕,差点摔落下去。 第022章 绝色心道:“如今只有向上爬这一条路了。”此间没有其他东西,于是剥下树皮,搓成一条长绳,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系在松树上。只怕到时一失手,身体再次下落时,也不会摔下谷去。爬了一段距离,便在身边再打一个结,如此慢慢的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是爬到了悬崖顶上。这时才看的明白,丛林的树都长到了悬崖边上,就算是白天,从这个丛林走出来的人,若是稍不注意,也可能会失足掉下崖去,更何这只有月光的夜里。绝色只觉好险,坐在地上好久,突然想起了杨采莲,心里担心她,只怕她已经掉下了崖去,四处观望,都没半个人影。一低头间,看到了一只女子的绣花鞋,此鞋除了鞋底有些泥土外,还算是全新的,不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回头看留下的脚印时,发现除了自己的外,确实还有另一个人走过,两对脚印都只到悬崖边上。如此看来,杨采莲的确是掉落山崖无疑。绝色坐在原地,心中感觉到万分内疚,念叨着:“采莲姑娘,我真是对不起你。”一想起自己强暴她在先,而她却又出手救自己一命,这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此时眼中含着一滴泪水,却迟迟不肯掉下来。 呆坐了一盏茶功夫,绝色以为,杨采莲的这次掉落山崖,安全是由于陈少壮的再次凌辱造成的,心中弊着一股闷气,只想找他好好算帐。起身将杨采莲的鞋子放在怀中,便向来路走回,到时告诉他杨采莲的不幸,看他如何反应,如果他真的毫无血性,就干脆杀了他。绝色越想,心中的火也就越大,气冲冲的找寻着陈少壮。 回到原地,却不见的陈少壮的人影,遂喊道:“小子,你藏到那里我都要找到你!你不能说要替你师妹杀了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来杀呢?”四周依然的非常寂静,只有微风吹动着草木的声音绝色心道:“小子,我不信你跑的这么快。”心里想着他定是躲在附近,看到自己不敢出来,现下故意绕了一个圈,假装离开的样子,也躲在了一边,静静的等着。可时间过了足有将近半个时辰,却没见陈少壮出来,也没观察到任何异样的状况,心道:“难道这小子真的逃走了?”于是从草丛中走出来,又回到原地仔细察看。 绝色发现杨采莲的剑和一些衣服还留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件男人的外裳,那定是陈少壮的了。由于想起杨采莲接连两次受辱,身主不知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内疚便更深了一步,一凝神间,只见男袍的旁边有一张红色纸笺,笺上正中写着“英雄贴”三字,旁边有一行小字,却是看不太清楚。 绝色回忆起来,原先陈少壮与杨采莲的对话,说华山派掌门无故死去,大弟子发下英雄贴,招集武林同道与绿林好龙,上华山驻力。华山派的我头虽不及武当少林响亮,但自古便是名门正派,绝色也是见到华山派掌门,知他武功奇亮,要将他杀死,却又不留下痕迹,那人的武功定是神乎其神。一时性起,便伸手过去捡了起来。只见英雄贴旁边的一行小字写着“湖南豫飞镖局陈英雄察收”,再略小一行字写着“华山派第三十代大弟子苗以秀致上”。 绝色刚从少林出来,正是漫无目的,此时总算是有了盼头,于是将请柬也藏在怀中,这一次华山之行是去定了。 刚走出几步,抬头向远处一望,突然见到离身五丈外,有斑斑血迹,在这寂静的夜里,心中顿时竖起了一阵寒毛。可好奇心驱使他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越发的加深。走近看时,只见地上留着一大淌血,看似未看,随风送来一阵腥味,顿时忍不住有想吐的感觉。仔细看时,只见血迹一直延伸到一块草丛中,月光透进去,隐约看见里面有人藏着。绝色定了定神,道:“里面是什么人?还请出来相告,或许在下还能帮你。”等了片刻,见丛中无人应当,现下走近伸手扒开草丛一看,不禁全身一怔,一滴冷汗只从背脊间滑落,一颗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只见草丛中躺着三具尸体,全身都染满了血迹,死想可怖,连经验十足的绝色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身体向后退出数步,而后才慢慢平静下心来。 第023章 仔细瞧时,只见他们都身穿僧袍,和自己一样,都是和尚,此间方圆数十里,除了一个白马寺外,并无其他寺庙,看来这三人都是白马寺的人,其中一个年纪看似已经有六七十岁了。正想像他们为何会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只觉了左脚踩着的地方高出右脚,并且有松软的感觉。低头看来,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正踩在自己脚下。由于绝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并没有被吓到。他仔细察看三位和尚的身体时,见他们都是四脚健全,那这只多出来的手会是谁的呢?一时间心中产生了一个老大的疑团。 在这冷森森的密林小道上,发生了如此之事,真是匪夷所思,或许只有用鬼神来掩盖事情的发生,绝色为了弄清楚真想,于是准备半夜赶往白马寺,问个究竟。白马寺就在对面的山顶上,离这里大约有五里,绝色使出蛇行术,只不过一柱香时间,以来到白马寺庙前。 见寺门闭着,绝色在门上敲了几下,刚想问有没有人时,门便呀的一下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小沙弥。他看了看绝色,而后双手合什道:“施主何事?”绝色也掌立十字还礼道:“请问你们主持可在寺内?”那小沙弥看了一眼绝色,见他也是个和尚,只不过不便开口相问,只道:“主持不在寺内。”绝色急问:“他去了哪里?”小沙弥语气一阵哽咽,似乎有意在隐瞒什么,只道:“主持在半个时辰前和两位师兄出去了。” 绝色在看到那个六十七岁和尚的尸体时,就怀疑是白马寺的主持,所以想前来问个究竟,可见小沙弥语气如此遮掩,心中又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问,如果问出,他们反问自己,那主持是怎么死的,自己该如何回答。刚一回神,见那小沙弥突然消失在了眼前,心中顿时越觉古怪,正想进寺察一究竟,却听到一阵阵脚步声向自己逼近,凝神一看,只见两阵棍僧手持木棍冲了出来,将绝色围在了垓心。 绝色心想:“越来白马寺是个黑寺,我在少林这么久却从来不知道。看来那三个和尚之死与那一只不知是谁的手定跟白马寺有关。”现下心中多留了一个神,随时准备反击。他见对方虽是人多,但看他们的呼息体态,都只是些只会表面功夫的人,要打败他们不在话下。现下只怕能弄清楚事情,最好是不要动手。正思考间,那个不沙弥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师走了出来。小沙弥指着绝色道:“师叔,就是他。”小沙弥口中的师叔便是白马寺主持化尘的师弟化嗔。 化嗔左手拔弄着念珠,右手持着戒刀,看了绝色一眼,道:“你个淫贼,给我拿下!”绝色听到“淫贼”二字,顿时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他知道自己对杨采莲做过的事情?”不是害怕,却想起了杨采莲,心中又添内疚。随即喊声出一个“慢”字。有两个棍僧一听到化嗔下命令,一个挥棍当头砍下,一个持棍向绝色的腰间捅来,其他听到绝色喊出“慢”字,只觉有无穷的威慑力,顿时一怔,只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动手。 绝色左手擦出,抓住向自己腰间捅来的棍头,手臂一扭间。咔嚓一声,木棍从中断裂。那棍僧一失重心,身体向前跌出数步,幸好由同伴扶住,不然定要摔倒在地上。绝色手持半截断棍迎向当头砍来的一棍,又是咔察一声,那棍也截为两截。持木棍的和尚只觉整双手都麻弊了一样,虎口以不知不觉流出血来,再也无力握棍,咚咚一声,断棍掉在了地上。 绝色只出得两招,当众人都已知道他武功的厉害,也知道并非自己所能抵挡,一个个都退到了化嗔的身后。化嗔本来也是有恃无恐,但见绝色露出这一手功夫,顿时心中胆怯,只不过未加表现出来,身体站在原地不动,持念珠的手却已经抖的厉害。 绝色只怕误会而闹出更大的的事情,忙道:“大家别误会,我并无恶意。”化嗔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半夜三更来敝寺做什么?”那小沙弥道:“师叔,他说来找主持。”化嗔“哦”了一声,对绝色道:“你找我师兄有什么事情?”绝色道:“白马寺的主持是否年过六十,银须过尺,眉毛却都脱落干净?身旁还跟随着两位三十来岁的和尚?” 第024章 化嗔自然熟悉师兄,知道绝色的描述,道:“你把他们怎么了?”绝色只觉他的问法好生奇怪,“什么叫我把他怎么?”不想多惹口舌,此时又不得不说,便道:“我在山下五里处发现了三具尸体和一只不明来历的手,见那三位都是和尚,此间又有一座白马寺,所以前来询问一下。” 第12章 化嗔与身旁的十几位和尚都是大吃一惊,夜色中都似乎能感觉到,他们都是惊恐万分。绝色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恐怖,大概是因为他们知道主持身亡而伤心的缘故,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化嗔的情绪也越发的高涨,厉声道:“师兄是听到一女子的呼救声,所以带了两个师弟下山察看,怎么会死了呢?”此间虽然隔着五里,但山中回音不断,又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白马寺里能清楚的听到杨采莲的呼教。白马寺主持化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带着两名师弟下山,可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绝色追杨采莲回来时,发现的只是他们三人的尸体,还那一只不明来历的手。 绝色也越来越觉事情不对劲,似乎明摆着误会将会将临到自己身上,刚想开口辨博,化嗔又道:“山下有人奸淫妇女,那人一定是你。我看你也身为出家人,白马寺与你无怨无仇,你即做出那种来,还将师兄和两位师弟害死,今天白马寺与你不共戴天!”说着左手拢弄着一颗念珠,呼一声,一颗念珠已经向绝色的胸口激飞而出,同时右手一挥戒刀,斜斜的砍向绝色的脖子。 绝色虽还觉有些糊涂,但从没少半点戒心,听得呼的一声,便知事情不对,身体便想向侧躲避。没想到小小的白马寺,也有武功高强之人,化嗔发躲念珠之快速,可抵的上二三流高手,绝色竟没有躲开,念珠正好弹在胸口玉堂穴,顿时觉得一阵胸闷,若是普通高手,光这一招已被化嗔制住。可绝色却不是泛泛之辈,他将玉堂穴用内气向膻中穴挤了一下,化嗔原本极准的念珠,此时反而偏了方向,绝色才不制于被制住。此时见化嗔挥戒刀挥砍而来,于是低头躲了开去,转身跃到了围墙之上。 化嗔见他中了自己的念珠弹指,并没有被制住,先是非常奇怪,而后明白,以他的功夫,移筋转穴实则普通之极,只是没想到他速度竟然在自己念珠弹指之上,心中还是有些怯意,道:“好一个花和尚。”随手将戒刀向绝色掷出,而后也腾空跃回了围墙。绝色刚一跃上墙头,刚想出手阻止,见化嗔戒刀旋转而来,直夺自己胸口,危及之下双腿一蹬,一个空翻跃向地上。 墙下持棍和尚见绝色跃下墙来,一个个都挥棍向绝色砍去,根根棍棒都夹着呼呼的劲风。绝色此时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反弹踏脚之处,眼见就要被乱棍打中,等落到地上虽可反击,但攻热已经居于下风。就这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绝色见化嗔跃到墙头拿住戒刀,同时跳下墙来,挥刀向自己砍来,刀锋未及身体,却能感觉到一种冷森森的寒气,现下左手探出,使出金龙手将化嗔的戒刀捏住,而后右手便已抓住化嗔的胸襟,身体一扭转间,两人已经掉了个个,化嗔被绝色抓着,身体就似不是自己的一样,简直不听使唤,大叫着:“你快放开我!” 绝色笑道:“好,那我就放开你。”现下双手一松,双脚在他身上一踩,一个腾空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地上。十几个本来挥棍向绝色打去,没想到片刻之中,化嗔摔了下来,一个个都怕打到他,刚一收棍,化嗔压倒数人摔在了地上,戒刀早已脱手不知飞到了哪去。 化嗔挣扎着起来,怒道:“你还有空戏耍与我。”而后对身边的一个和尚道:“此人武功高强,本寺没人对负的了他,你快马到少林去请绝色大师下山助拳。”绝色听到“绝色大师”四字,顿时一怔,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和尚吱唔的道:“不知绝色大师肯不肯来。”化嗔气道:“少林寺为天下名门正派,|qi|shu|wang|绝色又是侠义心肠,怎么会不来?你快去。”那和尚“哦”了一声,协同另一个弟子便快速下山去了。 绝色见化嗔言夸自己,而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似乎并不识得,一时奇怪,便道:“你认识少林寺的绝色。”化嗔本来无心眼这个所谓淫贼和杀死自己主持的人多嘴,只想叫他偿命,可此间没人是他的对手,少林寺离这里虽然不是很远,但快马来回也得数个时辰,若眼前之人想走,谁能阻止的了他,如今只有托一秒是一秒,于是道:“绝色大师慈悲心肠,普渡众生,天下武林谁人不知?我虽没目睹过他的尊容,但他的大名却是如雷贯,夜夜想着能与他见上一面。” 第025章 绝色深居少林,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却如此的响亮,可如今的自己,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不过他容易动情也容易忘情,感动,伤心,难过,快乐都会在一瞬间转瞬即逝。心中只想调侃几句,道:“即然如此,你见到了他,怎么好像没什么表示。”化嗔却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道:“等一下绝色大师来了,我自会有所表示,你若还是条汉子,就在这里等着。”绝色道:“我在这里等着又如何?”化嗔道:“我看你出家人打扮,想必绝色大师你一定也听过,如果他知道你强奸妇女,杀我师兄同门,他会对你如何。”绝色道:“你说会如何。”化嗔“哼”了一声,见仇人在前,却不能立即报仇,反而与他你问我答,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忍下了这口气,道:“你真若想知道,等着就是了。只怕你这种鼠辈心中定是想着逃之夭夭,反正我们这里没一个是你对手,你若是想逃,就趁早夹着尾巴滚吧,等绝色大师来了,你就逃不了了。” 绝色听他开口一个绝色大师,闭口一个绝色大师,心中只觉好笑,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他,看那个狗屁绝色能拿我怎么办?”拍拍屁股,走到旁边几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背靠在墙上,吹起了口哨。十几个和尚可谓都是非常害怕,见绝色身体一动,都是退后数步,见他坐在了石头上,才是稍减怯心。化嗔甩袖不理,在几个弟子耳边嘀咕一声,吩咐两人下山察看主持的情况,另四人封住了下山的走路。白马寺位居五百米的高山上了,除了一条简陋小路上下山外,其他都是悬崖,除了这条路,没有第二条下山的路可走。 绝色斜瞥了他们一眼,表情不屑一顾,高跷起二郎腿闭目养神。可不知道为何,本来心中把杨采莲的事已经忘记干净,可如今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却出现了她的影子,她是绝色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纯朴善良的女孩,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语。他使劲控制自己不要再想,可是没有办法,只要一闭上眼睛,杨采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就难以抹去。一时间从石块上跳了起来。化嗔等和尚见绝色闭上眼睛,都在一旁盯着,心中也都平静了许多。可突然间见绝色跳起身来,一个个本能的退后数步,都聚拢在了化嗔身边。 化嗔心中虽也是很紧张,勉强装作冷静道:“怎么?沉不住气了吧?以你这种胆小怕事的鼠辈,我想你现在是想溜之大吉了吧?”化嗔心中一万个想持住绝色,只奈武功不如他人,根本抵挡不住,现下只怕用激将法,使绝色自己乖乖的留下来,只等绝色大师到来,再行了结。 绝色刚从思念杨采莲的想像中回过神来,突觉事情不对,白马寺的人去请少林的人来帮忙,到时事情一定穿邦,不管是少林的声誉,还是自己的性命都会有危险。现下不管其他,道一声:“爷爷没空跟你们玩了。”化嗔只听他的声音刚毕,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心中一怔,望着四周喊道:“小贼休逃。有种的留下姓名,他们白马寺一定要讨回公道!”而后对封住山路的两名弟子喊道:“小贼想逃,千万不能放过他。”那两个和尚听了,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只觉一头雾水。 远远的只听绝色回道:“本人叫做色无戒,希望有那一天吧。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山崖之间,而后渐渐消失了。绝色即使说他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绝色,化嗔等人也是不会相信,他又不想惹更多的麻烦,于是把青楼女子小翠的一句玩笑话当真了,他叫色无戒,以后都叫色无戒。 化嗔听到“色无戒”三字,先是念叨了一下,而后道:“淫贼,果然是你,休逃!”可色无戒再也没有回应。封路的弟子也没有看到有人从身边逃过。化嗔听刚才色无戒的声音,似乎传至山侧悬崖处,心道:“莫非他从这里下的山?”一想到如此,身体不由的一阵寒意,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在夜色下不为人所觉罢了。 虽然不知色无戒是不是从悬崖溜下去的,但就凭这四五百米高的山是不可能困得住少林寺自古以来第三位学全七十二艺的人。色无戒回到山下,想再去看看那三具尸体,察察是否还有新的发现。刚要到的时候,只见化嗔刚才叫人下山找寻的两个和尚到现在还没找到尸体,于是躲在一边看个究竟。听那二人的讲话,发现他们心中很是害怕,根本无心找寻,只盼呆会儿就回去负命,其实那三具尸体就在他们身边不到十丈之处,只要稍一抬头,就会看见地上的血迹,顺着血迹找去,就不可能找不到了。可两人只靠得很近,全身都有些哆嗦,显然是没有注意到。 第026章 色无戒已经知道那三个和尚是白马寺的人,见有两个弟子在,心中只想着他们把化尘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可又不便当面告之,于是捡了一块石头,朝着血迹的方向扔了去。月深人静,石块撞击之声清脆响亮,两人只是一惊,同时转过身来道:“谁?”看了看没有人影,两人对望一眼,全身打了个冷战,看他们的表情,就似乎见了鬼一样。 色无戒没有办法,又捡了一块稍大的石头,扔了过去。 第13章 其中一个和尚仔细一看,道:“师兄,那面好像不太对静。”那师兄一惊,吱唔的道:“什……什么不对劲。”那师弟道:“那边好像有血迹。”那师兄嘴里说着:“哪……哪……哪……”而后眼睛顺着师弟指的方向一望,果然也望到了血迹,不由的失声叫了出来。师弟虽也是害怕,但却没有师兄那么强烈,只道:“我们过去看看吧。”师兄唯唯诺诺的答应,慢慢的走了过去。两人顺着血迹摸索到了草丛旁。那师兄同样是踩到了那一只不明来历的手,吓得都跳了起来。那师弟扒开草丛,看见主持和两位师叔死在里面,顿时眼泪掉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哭道:“主持,师叔!”师兄过来一看,也是掉下了眼泪。 色无戒见他们找到了尸体,虽还不明白那只手是谁的,但此时也无心再管这件事,根据贴上所说,华山的英雄会还要几个月再进行,于是便想在去华山的路上边游玩边赶路,绕道向西行进。 色无戒深入简出,先是用自己身上带的银子换了僧袍,弄去了佛香印,由于头发长得比较慢,他便买了个假发带在头上,这样才不会引志太多人的注意。他一般都是绕着山路而行,在山中摘此鲜果,打个野味来吃,也好生快活,只不到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都是煎熬寂寞的时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会时不时的想起杨采莲,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色无戒已离洛阳城不远了。 这是色无戒清早起来在山上游荡了一二里路,突觉肚中有些空虚,猛一吸气,只觉一股清淡香气扑鼻而来,清晨万物复苏,这一阵清香有如雨后甘露,让人喜不胜收。色无戒只觉全身一阵舒心暖意,只觉心旷神怡,不禁抬起头来远望。只见正前方离地十丈高的山峰上,毅然写着“北邙山”三字。雕刻精细,字走偏锋,实为行家手笔。再加上这三字刻在如此高的山峰之上,此间又没有任何物事可做凭借,如此巧夺天工,真是令人称奇。 色无戒阅历不浅,虽在山中行走数月,但所走道理却是明明白白,只要不到半个明辰,离这十里的洛阳城就到了。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此处有座北邙山。由于好奇,使他不禁盯了这三个字好久,可思绪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走了神。那一阵阵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实在是太诱人了。色无戒不由的随着清香,向北邙山逼近,不知不觉绕过一条小小的山道,已经身处北邙山道上。 放眼望去,这北邙山上竟生长着一株株不同颜色不同花型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自己也身处在牡丹的包围之中,这种感觉简直不言而欲。此时鼻间的香气更加浓烈,更觉舒服爽快,忍不住蹲下身来,吸吮花瓣上清早的甘甜露珠。 牡丹是中国名花之一,花朵硕大,花容端丽,雍容华贵,超逸群卉,素有“花王”之称。牡丹的根皮在中药中叫丹皮,是具有清热化瘀功效的良药。清晨纯洁无暇的露珠吸收牡丹的精华,色无戒这一吸吮,只觉全身筋骨从头顶一直到双足涌泉穴都是一阵放松,肚子空虚顿时消失,不禁仰倒在牡丹丛中,闭目静思。 牡丹是中国传统的著名花卉。她始于晋、兴于隋,盛于唐,极盛于宋。洛阳牡丹在四川天彭、江苏盐城、浙江杭州、安徽毫川、山东曹州、广东韶关等地相继引种栽培。牡丹之盛,自唐代以来,莫过于洛阳,以“洛阳牡丹甲天下”的美名流传于世。宋人欧阳曾赋诗句“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来称赞洛阳牡丹。洛阳牡丹有一百多个品种,而且有不少名贵品种,其中的“姚黄”、“魏紫”,被誉为牡丹的“王”和“后”,尤为人们所喜爱。 第027章 除此之外,洛阳牡丹还存在着一个历史传说。相传唐后武则天在一个隆冬大雪纷飞的日子饮作诗。她乘酒兴醉笔写下诏书“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百花慑于此命,一夜之间绽开齐放,惟有牡丹抗旨不开。武则天勃然大怒,遂将牡丹贬至洛阳。刚强不屈的牡丹一到洛阳就昂首怒放,这更激怒了武后,便又下令烧死牡丹。枝干虽被烧焦但到第二年春,牡丹反而开的更盛。正因为如此,到北宋已发展到“洛阳家家有花”,“凡园皆植牡丹盖无它”的程度。 色无戒本来是睡觉刚醒来,可此时身处如此深香幽静之中,仿佛顿时化身成仙,那种飘渺的感觉,似乎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不知不觉间,色无戒便已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太阳照在身上,只觉有些干热。再加上肚中空虚,只好离开这一片难得的牡丹园。 色无戒一路西行,不到半个晨,便已经来到河南洛阳的城门口。洛阳不愧为历史名城,人来人往的陆毅不绝。有出城买办,有进城商版,样子甚是匆促,虽然大家都是擦肩而过,可却显得那样冷默,没有人肯留下来停留片刻。色无戒在旁一阵观望,只见城门口用荆棘木条拦道,一次只要通过不超过三人。两名兵卒持矛把守在左右两侧。一位武官带着两位兵卒,正在挨个的察看来往客商。他们看似察得很认真,但只要你行为不怪异,长相不特别,一般都能通过,一些例外的都被抓了起来。所以来往人众都不敢有特异的表现,只怕自己会无缘无故的被抓了起来。 色无戒在旁看了一会儿,如今正是乱世之秋,北宋政府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现下看了看自身的打扮,就准备进城去。突然听到一个小女孩正在大街上大声哭泣,双手柔着双眼,只大声叫着妈妈。这此一来,顿时引起了宋兵的注意。那武官和两个兵卒走了过来,正要对那小女孩进行旁问时,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挤着人群过来,道:“妈妈来了,妈妈来了。官爷,她我女儿,刚才我去给女儿买糖葫芦,没想到就这一会儿,这孩子就哭成这样,实在是对不起。” 那小女孩本来是泪流满面,一看到母亲顿时止住了哭泣,接过母亲手中的糖葫芦,自顾吃了起来。那武官过来没讲一句话,只是看着,见那妇女叨叨的念着,听口音那妇女是河北人士。如今河北暴发了以宋江为首的起义,心中怀疑她是个奸细,与是与身旁的两个兵卒商量了一会儿,而后一个兵卒从腰间拿出铁链,将那妇女困了起来。 那妇女只觉一阵莫名奇妙,紧张的道:“官爷,这是干什么?我是良家妇女,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抓人。”从刚才到现在的短短一盏茶时间,城门口顿时里三圈外三圈的挤满了。他们在旁看着,只是看着,似乎也轻微的议论也是不敢,生怕自己也会被抓了起来。那小女孩一见母亲被绑,顿时又掩面哭泣起来,说哭就哭,似乎那泪水永远也流不完一样。拉着母亲的手,喊着:“不要抓我妈妈,不要抓我妈妈。” 那武官道:“本官看你相貌可疑,怀疑你是宋江起义军来此的探子,现押你回府衙审讯。”那妇女默然道:“宋江是谁?我不认识他,我更不是什么探子,官爷可要明察秋毫,可别冤枉了我这平民百姓。”那武官有些不耐烦,右手抓住那妇女的肩膀道:“少废话,我还会冤枉你不成。到了府衙,由不得你嘴印。”说话的同时,便拽着那妇女要走。那武官嫌她麻烦,右手一甩,将那小女孩推到了地上。那武官手上存着劲道,小女孩又是弱不禁风,被他这么一推,整个身体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丝的血迹。 那妇女心疼女儿,求道:“官爷我跟你走,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她想上前去扶,可被铁链锁着,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住。 那武官道:“这自然更好,我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的,走吧。”正转身间,只觉手背一阵疼痛,原来小女孩被推倒在了地上以后,不顾自己的伤痛,扑到那武官身上就是一阵猛咬,简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第028章 那武官也自是练武行家,整天都是刀口上混饭吃,流些血更是经常之事。可这时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咬着手背,只觉穿心刺骨的疼,甩了两三下才是甩开。气愤之急,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小女孩左脸颊都肿了起来。那武官还不肯罢休,看着手背鲜红的牙齿印,顿时吹胡子瞪眼,道:“你活的不耐烦了。”随手拔出腰间的配刀,就朝着那小女孩当头砍落。烈日炎炎之下,刀背反射着一阵阵太阳的光线,却给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旁观众人不由的退后数步,都发出轻微害怕的声音,人人都不由的退后数步。那妇女看着女儿被打了一记耳光,眼中已有一丝泪水滑落,此时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微抬头间,见到那武官挥刀砍向自己的女儿,这可把她吓坏了,惊叫出一声:“小雯……”当众人都以为那小女孩必当血溅当场的时候,只听那武官“唉哟”一声惨叫来得突然,随即当啷一声,配刀落在了地上。 事情来得突然,周围虽围了很多人,可谁也没有看清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钢刀落在小女孩的脚边,那武官的右手背除了留下小女孩深深的牙印外,如今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一样。他用左手托得右手,表情似乎极疼难当。而后眉毛就皱到了一块,对着周围之人乱喊:“是谁?有种的出来!” 那妇女一惊回来,见女儿安然无恙,心中稍许安慰,哭泣的道:“小雯,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可把妈妈吓坏了。”小雯只觉左脸痛得厉害,扑到母亲的怀里就是一阵痛苦。有两个宋兵离那武官很近,只到现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第14章 凑近一步道:“大人,怎么了?” 那武官道:“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刚才虽发暗器伤我?”两名宋兵吱唔的道:“暗器?没有呀!”那武官更是气愤,每人给了一记耳光,道:“饭桶!”而后捡起地上的配刀,在围观的人群中找寻着那个发暗器的人。 路人吓得是纷纷退后了几步,那武官自然是不肯吃这个哑巴亏,对着人群道:“好,你有种做无种出来。我看你能救他们母女几次,挥刀又向那小女孩砍去。那妇女连忙将身体挡在女儿面前,眼见钢刀向自己砍来,心中也是非常害怕,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其实那个在暗处发射暗器的正是色无戒,他本来无心惹事,可见大宋官兵如此乱抓平民百姓,那母女俩被抓到府衙以后,更不知要受到什么刑罚,慈悲心起,于是出手相救。他虽换去了僧袍,可舍不得扔掉念珠,于是将念珠收藏在衣襟之中,徒逢此事,解下一棵珠子,随手射了出去。出劲自然是轻了许多,不然那武官的右手臂定然废掉。 色无戒本以为那武官会有所顾忌,不会再对那母女下毒手,可却是出了意料之外,见情势更加紧张,右手又暗扣一颗念珠,只欲发射出去,这时手中用足了劲,再不会饶那武官。 突然间只听马蹄声起,远远的便见一架马车发疯似的向城门口驰来。此处人群拥挤,人们走路时都会相互碰到,任何马车到此自会缓车慢行,可那俩马车却越驰越快,一路朝着人群狂飙。本来还有一断距离,只片刻功夫,那马的前蹄似乎都要踏到路旁的行人,路人一时无法顾忌小雯母女的情况,纷纷挤兑着要避开那俩马车,可洛阳自古就是座大城市,如今门口有官兵拦道搜查,人群来往的速度便变得慢了,使得城门口的百姓越挤越多。 那马车来得突然,驰得又快,路人一挤压,场面顿时便是一阵混乱。那武官本来挥刀要向小雯砍去,可被人群一挤,刀锋一偏只砍了个空。他也无心再管,眼见马车朝自己踏来,惊吓得却不知如何是好。扔掉钢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四名宋兵更管不得他,匆匆向旁侧躲闪。 众人眼见马车就要踏在那武官的身上,也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就在此时,车夫一拉缰绳,那马徒然间马抬起前蹄,而后便稳稳的停住了。车前坐着两人,一人把持马车,一人把风放哨,样子极是相像,定是个双生兄弟,只不过一个留着胡子,一个面目清秀。那留着胡子的车夫敢拉住疯马,侧过半个头对着马车里的人道:“小姐,你没有受到惊吓吧?”一个粗犷的汉子,声音却极是恭敬,似是奴仆跟主子讲话一样。同时只听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没事。” 色无戒见这马蹄时是突然响起,又是如此的乱闯乱撞,而且看两个车夫的样子神态与勒马的巧劲可以看出,那马并没有受惊,两个车夫也是身怀武功之人,而且样子粗犷的,实不像中原人士。此时听见马车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温柔的样子,可以想像那人定是极是美貌。而且她讲出“我没事”三字的时候,有种不屑一顾的样子,看来来头定是不小。 色无戒很是好奇,忍不住盯着车窗看。车窗有轻微的薄纱遮着,隐约能看着里面坐着两个女子,浅浅的看见都极是美丽,色无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巧窗口左侧的那女子转过头来,隔着薄纱向外看了一眼,秋波如静,让色无戒更加看清楚了她的美丽,心中似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可只是一眼而已,那女子就转过了头去,这又使他感到一丝丝的可惜。 那武官从马蹄下死里逃生,此时由两名宋名扶了起来,过了一暂茶时分,才是回过神来。刚才的气还未消,此时又受到如此自以为的奇耻大辱,更是怒火中烧,拾起地上的钢刀走到马车前便道:“你他妈的不想活了,给我下来。”钢刀在两位车夫面前晃来晃去。 钢刀反射着太阳光,极是刺眼。可两名车夫却连眼都不眨一眼,也没理会那武官说些什么,竟是眼朝前方。那武官更是恼火,一刀向那清秀车夫砍去,道:“老子问你话,你他妈的聋了。”那车夫头也不偏,左手慢慢的提起,食指只在刀面上一弹。当的一声,武官只觉右手震得厉害,钢刀随即脱手。色无戒在旁频频点头,只觉自己看昨没有错,这两人砍实武功极高。 那武官只觉今天遇到的事特别邪门,伤的都是右手,此时似乎有些麻弊,在旁愣了一下。那四名宋名更不知如何,手中拿着钢刀,互相对望。 第029章 隔了片刻,那大胡子车夫道:“你小小的一个城门武官,不佩让我们下车。”快快让开道路,非则定让你好受。那武官见有人在天子脚下如此狂妄,心中还真怕他有什么大来头,不知如何收场。路人见刚才耀武扬威的武官如今却害怕成这样子,纷纷指点议论起来。 色无戒一直望着车中左侧那位女子,可她却再也没有转过头来。起时只听她又道:“大甘,出了什么事?”这位小姐口中的大甘,便是那大胡子车夫,另外一个是他弟弟,名叫小甘。大甘微微转头,道:“没事。有个城门武官让我们下娇检察。” 车中另一位女子有气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让我们小姐小娇?”色无戒从薄纱透过看进车里,觉得两位女子都是貌美,可大甘口中的小姐口气显得温顺,而刚才那人却泼辣的多,而且听她也叫小姐,看来她也是个随行的丫头。一个年轻的女子上路,有两位可称作绝世高手的人当她的车夫,有一个如此傲慢的人是她婢女,这更增添了那小姐的神秘。 那婢女又道:“小甘大哥,每人给他一记耳光,让他们快快让出道来,问他们还想要脑袋不要了?”小甘答应一声,随即跳下车来。那武官和四个城卒吓得不由的退后数步,表情显得狰狞。 突然,车中小姐道:“小甘算了。”小甘一听,又上得车来。那武官可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小姐又道:“令儿,拿干爹的令牌给武官大人看。”令儿就是那婢女的称呼。令儿道一声“是”,而后扬声道:“狗腿子过来。”那武官知道那令儿是在叫自己,可却不肯承认,只是呆在那儿。小甘道:“令儿姑娘叫你话,你没听见呀。”那武官没有办法,小心的走到马车前。此时帘子掀起一角,一只结白的小手伸家出来,手中拿着一枚金光灿灿的金牌,金牌上写着“河南知府”四字,那武官吓了一跳,顿时瞪大的眼睛,而后道:“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小姐饶我一命。” 令儿收回令牌,道:“你即然有眼无珠,还不快把眼睛挖出来,留着何用?”这话明显是吓吓那武官的,可那武官却当真了,马上跪倒在了地上,磕头认错。其他四位宋兵也是一起跪倒。车中小姐微微一笑道:“武官大人别跟令儿一般见识。”那武官根本没听进去,还是道:“小人不敢……还请饶命。” 那小姐道:“大甘,进城吧。”大甘答应一声,也不管马车跪着五人,扬鞭驾马。五名宋将兵将顿时让开,那武官道:“快快,让这驾马车时城。”城门前的拦路荆棘顿时撤开,那马车扬长时城,顿时陷入茫茫的人海。 路人继续前行,那武官却还是摸不着头脑,一个宋兵道:“大人,那车里的人是谁?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怕她?”那武官也不知车中之人是谁,道:“她拿着知府大人的令牌,我敢不让她进城吗?”那宋兵只是点头,当他们想再找原先那母女俩时,她们早已经趁乱逃走了。他们也不想追究,继续拦道搜查,刚才耀武扬威的气势又显现了出来。 色无戒对貌美女子都是令眼想看,见刚才车中那小姐气质不凡,心中对她的喜意游然而生,紧随着马车进城,可没想到那马车一进城后就消失在了人海中,色无戒四处观望,却没见到人影,延街找了很久,甚至还问了许多路人,没一个人认识那驾马车的来历,就使得色无戒的心里更加增添的疑问。 进得洛阳,气魄果然与众不同,人人面带笑容,显得特别友善,与城门口那样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处处可见文人吟诗作对,店前门牌字副上的书法也都是挥洒自如,与众不同。眼前所见,显然是一副太平景象,与原先色无戒所知的内忧外患,相差甚大。 色无戒随处一阵远望,竟被刘禹锡的名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所吸引。向上看时,一块金光灿灿的匾上写着“牡丹楼”三字,甚为壮观。色无戒稍加沉思:“在这城中建着牡丹楼,难道又与牡丹有关。本来清晨在北邙山被牡丹的脱俗吸引后,一直恋恋不舍,此时便不由自主的走进楼去。 刚踏进屋去,热闹的气愤顿时扑面而来。牡丹楼原来是一家酒楼,里面客人都是扮相丝文的俊生,他们手拿折扇,三五成群的一起吟诗作对,把这酒楼弄得像个学堂一样。时尔听到他们谈笑风声,其他诗词歌赋,色无戒自然是个门外汉,可他听到最多的是什么“花王、花后、高额赏金”之类的字眼,如此心里更添好奇。 色无戒就在原地那么一呆,店中掌柜便笑脸迎了过来,道:“客官是不是要住店?”色无戒还没回答,那掌柜又道:“客官要是住店,正巧小店还留有一间中等客房,若是晚了,可就让人抢了先着。 色无戒从少林寺出来,本来身带盘缠就很少,如今又经一月用途,如今更是所剩无几,他根本没打算住客栈,本来想在洛阳转一圈,再去华山的路上将就一晚,可途中遇见令儿主仆,不由的想一赌方颜,此时见更是被牡丹楼的名字吸引过来,见掌柜如此的问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我没有想住店的意思,对不起打扰了。” 第15章 转身正欲走时,又被掌柜拦住道:“客官即然来到了牡丹楼,就说明与此有缘,如今天色正午,烈日炎炎,何不就此歇脚……”色无戒知道做生意的人都是如此,为的就是一个字“钱”,如果没钱,他们的嘴脸定会变样。如今自己所剩银子根本住不起这店,也不想掌柜的白费一翻口舌,于是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没钱。”这三字一说出,掌柜的只是一怔,脸顿时一沉。 色无戒早就欲料到,于是转身就走,没想到又被掌柜的拦住,此时那此文人也不再谈论,都一起围了过来。掌柜的道:“客官把牡丹楼也看得忒小了,本店即名牡丹楼,就是以牡丹会友,以文会友,提钱乞不是看不起我们吧。”色无戒也是吃了一惊,不可想信竟会有人如此说话。 此时一位书生道:“这位兄台看来是外地人,这牡丹楼就是为了拢聚天下有实之士,不当不收钱,只要兄台学富五车,也许还能得到巨额赏金,乞不痛哉?” 第030章 色无戒听得一头雾水,虽少林寺也属河南,离此更是不过几百里距离,只困少林门风森严,来往的都是各地僧侣,早就与世俗之人阻断了联系,所以对此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时掌柜的道:“客官当真不知?洛阳牡丹甲天下,每年四五月份牡丹盛开最旺盛的一天,世界各地的牡丹爱好者与文人墨客都会汇聚洛阳,此时洛阳也会在龙门举行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评选出赏牡丹花的‘花王’,‘花后。’得‘花王’者可得黄金百两,得花后者可得黄金五十两。各地文人不能以各人身份参加,必须事出有名,我们牡丹楼便是其中一家,与洛阳城内另外五家一争高下,只要客官能胜出花王,就可得十两黄金。我看客官眉清目秀,一定饱读诗书,胜出的概率很高。就看客官愿不愿意以牡丹楼的名义出师了。” 其他文人纷纷应和:“兄台何不一起来呢?”“我看还是不要了,因为这花王贵冠我是志在必得。”“若是花后是个美丽女子,如果能与她一结良缘,那真是千古美谈呀。”色无戒听了他们许多,虽有些心动,但都没有想参加的意思,一听花后或许会是美貌的女子,顿时来了兴头,心中自然想到那花后会是今天遇到的那个女子,一时便爽快答应了。 掌柜道:“好,客官果然快人快语。”而后扬声道:“小二……”小二答应一声,随即跑到门口,在门上挂了个“谢”字,代表牡丹楼已经全满。此后不时的有人来投店,见店满了,有的还一阵劳骚:“我们特定从大老远的地方赶来,怎么这么快满了。”掌柜对着色无戒道:“客官看到了吧,若是稍慢了一点,恐怖……”色无戒也是明白,只频频点头。 此时小二递过来一本选集道:“客官,这里面包含了牡丹的所有历史,只要你熟读了,拿了花王定不在话下。”他自然是对每一个客人都是这么说的。色无戒接过选集,观看左右,顿觉奇怪,刚才还在一起议论的文人,此时都不见了。掌柜见他四下一望,也都明白,道:“牡丹花会会在今晚子时举行,大家此时吃过午餐都去睡了。”小二接道:“我看客官也吃些东西就去睡,也要有精神夺花王贵冠。”色无戒点头答应,吃了些东西,便自回房了。随即牡丹楼也匆匆关门了。 色无戒躺在床上,拿着选集便开始看了起来,也不是说为了夺花王而做准备,只是在北邙山初见数以万计的牡丹,便被它的那种脱俗所吸引,此时忍不住开始翻阅起来,大约用了一个时辰,就将选项集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色无戒在少林整天练武,都不觉得怎么累,可此时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只觉睡意正浓,虽然只是正午,但倒头便睡了起来。 睡梦中混然不知,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进入梦乡的色无戒,满脑子都是牡丹的影子,但在梦中,一个人的本性便暴露无疑,那一朵朵美丽妖娆的牡丹,此时都变成了一个个美丽的女子,色无戒身处万花丛中,那种幸福,那种快乐,简直好似神仙。 突然间,他在梦中发现有一个蒙面的人抢走了自己身边的美女,其他女子害怕的都是一阵骚动,纷纷挤拢到了色无戒的身边。同时无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道:“抓采花贼,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还有数人随着这声音应和。色无戒顿觉奇怪,四处观望,想看看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可不但没有看到了,而且自己身边的女子都面露凶想,纷纷张牙舞爪的想杀自己。刚从温柔乡回过神来的色无戒可是吓了一跳,全身都是出了一阵冷汗,才是发现原来那只是个梦罢了。 色无戒摇了摇头,叹道:“色无戒啊色无戒……”突然此时亲晰的听到一人喊道:“他上了屋顶,我们快包抄上去,切莫让采花贼跑了!”此时听到的声音那么真切,色无戒知道这不是作梦,同时只听屋顶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明显有人在屋顶上,而且脚步甚是沉重,显然不像是一个人。色无戒突的回忆起那人的喊叫:“他上了屋顶……切莫让采花贼跑了!”心想屋顶上那人就是,再不犹豫,说时迟那时快,双腿一瞪,已破木瓦屋顶而出,右手龙爪手只向那人右臂抓去。 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破瓦片从屋顶散落四周,色无戒这时才看清楚那人身上确实背着一个昏昏沉沉女子,那女子毫无反抗,眼神呆滞,除中了迷魂散外,明显身上的大穴以被点住。而那背着他的人身穿黑衣脸蒙黑布,色无戒就在这一瞬间看得清楚,他是个男子,而且年纪稍轻,如今已出龙爪手先发制人,心想那人定是难以逃脱。 那人本来小心的走在屋顶上,突觉脚下一松,心知不对马上转身就走。色无戒笑道:“太晚了!”龙爪手五指寇紧,抓住了他的右臂。就是此时,只觉全身打了一个冷颤,眼前所谓的采花贼原来没有龙臂。就在想像的同时,那人一个后踢,正好踢在色无戒的手上。色无戒丝毫没有防备,右手只震得厉害,心知眼前之人武功定是不弱。可此时他却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想起在白马寺山下那一只不名来历的手,一时间竟走神了。 此时又有人叫道:“我看到采花贼了,大家快一起上。”转头一看,身后已有十几人拿着木棍,冲了过来,只有少数几人拿着钢刀。 色无戒转过头来,见那人双腿相互交踏,正向对面屋顶飞去。此间相隔数丈,可那人身上背着一人,却还是身轻如燕,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色无戒道:“别跑!”也便飞身追了过去。那“采花贼”转头看了色无戒一眼,而后窜入另一间屋顶。 色无戒渐渐发现那人的功夫似乎有些少林的影子,心中只觉万分迷惑不解。心中在想,可腿上并未减半点速度,那人虽背了一人,可色无戒始终与他隔着些许距离,就是不能靠近。此时,他见那人微微蹲下身子,左手撑在屋檐边,眼前就是一条巷子,看来他是要窜入巷子逃跑了。 色无戒一急,却突然想起胸襟的佛珠,便已迅速不及掩耳之势弹出,正中那人的左手,只听“唉哟”一声,那人轻道一失,整个身体摔到了地上。高手过招,就是这片许的缓得一缓,色无戒已经赶到,并出右掌打向那人,左手便要来抢他背上的女子。 那人刚倒地便想跳起逃跑,可万万没想到色无戒竟会如此的快速,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回过神来,身体忙向后一退,已经躲开了色无戒的右掌,可背上的女子已经被他的左手抓住,就像被铁箍销住一般,无论自己如何挣脱都是不行,不由的道:“阁下武功果然厉害!”色无戒笑道:“知道就好,还不快放下这位女子,念在你我志同道合……” 讲出这一句突觉不对,转口道:“我看你也是初犯,小小年纪的甚是可怜,就放过你一条生路。”那人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初犯?”色无戒见他不肯悔改,也是没有办法,右手窜出,点向他胸口膻中、华盖、天突,准备封住他的气门,省得到时又要满天地的追他。 色无戒见他没有反抗,这一招定能制服他,没想到眼前一颗绿色珠子从那人身体中窜出来,而后自己的食、中二指便被钳在一根棍子中间。色无戒一惊之下看得仔细,只见那绿色珠子钳在一个细长坚硬的棍棒上,本来只要自己食中二指一用手,即使再坚硬的兵器,也会从小断烈,可那细小的棍子不断没有折断,而且还咯的两指生痛,一时想明白,随即叫出“打狗棒,你是丐帮……”,随即收回了手,只觉不可能,念道:“丐帮身为天下群众大帮,替穷苦百姓造服,丐帮帮主怎么会做此事?” 色无戒低头念着,只听远处有人笑道:“大师,你还在哪嘀咕什么?快回家念佛吧。我要去快活了,不奉陪了。”色无戒听那人叫自己大师,全身都是一怔,自己完全除掉了和尚的打扮,并且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那人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谁?抬头看那人时,早已经消失了没了影踪,现下万分的想弄清楚,叫道:“你别跑,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是……” 心中只怕那人跑远了,随即腾空想追,此时只觉自己被无数双手抓住,并有人叫着:“你个淫贼?还想跑?”色无戒吃了一惊,不知所为何事,只以为自己所犯的事被人所知,此时只哑口无言。又一人道:“你把张家闰女抓到哪去了,还不快交出来,不然别想离开这里!”数人应和着,纷纷抓住了色无戒,全身上下不留空隙。 第031章 色无戒反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些人把自己当作了那个采花贼。 第16章 虽然眼前有数十人,但看他们都只是些平民百姓罢了,根本困不了自己,只道:“我不是采花贼,我是帮你们抓采花贼的。”众人“啊”的一声,互想对望,显然不相信。纷纷道:“你说不是我们就相信了?你当我们白痴呀?”“少跟他废话,先打他个半死,出出气再说。”“我们还是先送到官府,让官老爷处置他。” 这时不远处发出铁链相击声,并有四人跑步快近,众人闻声望去,渐渐看明白,那是府衙的衙役赶到了。一个为首的道:“采花贼在哪?”百姓们指着色无戒齐声道:“就是他!”见到府衙的差役,色无戒更怕可事情闹上公堂,于是竭尽全力解释着,可场面显得非常的混乱,他一个人的话就显得那么的微弱了。几名差役更是懒得听人解释,就欲将色无戒先押走再说。 色无戒见解释无用,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等到了府衙,不知又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本来以为来到了洛阳没人认识自己,就不会出什么事,这时想来只觉是太天真了。从少林出来到这里的一路上,陈少壮不知所踪,白马寺主持与两个高徒离奇死亡,再加上今晚那位看似丐帮领居人物的人竟然认识自己,这一切无不证明有人在暗中奸视自己,甚到怀疑这一次的采花贼事件也是有人故意安排,就是要让自己落入官府的手中,进行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想到如此,心中就有些害怕。不愿就此束手待缚,就想的同时,双脚死死的站在地上,无论四名衙役如何拽拉,却是文丝不动。 为首的衙役气上心头,唰的一声拔出了钢刀,指着色无戒道:“你想拒捕,不想活了你!”吹胡子瞪眼的,面相可怖。有的村民见此退后了几步,有的反而道:“官府,这样的淫贼就该一刀杀了他,免得更多的无故少女受他凌辱。”一时间,百姓们纷纷应和着这人的话。色无戒见局势无法控制,丹田一股内气便自运上,准备在振断铁链的同时腾空逃走。 百姓们纷纷叫嚷着,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的吵杂不堪,此时有两位中年男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并挤进人群。众人本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不可开交,此时却突然静了下来。此时一位村民走到两位中年男女身边道:“张三叔,张三审。”这两人便是被采花贼抢走的父母。本来两人都已经睡着了,可听到女儿的叫嚷声,便匆匆跑到了女儿的房间。可把他俩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对自己的女儿进行不诡的行为,张三审放声大喊救命,张三便随手拿起桌边的板椅便向那人背部打去。可没想到那人却是身怀武功,将张三一脚踢倒,而后抱着他们的女儿便窜出屋顶逃跑了。那女子软软的此时已经被他点住了穴道。 今日是洛阳牡丹花会的日子,虽至半夜,可街里街外都有人群,一听到张三审的叫唤便纷纷出来帮忙,只追了那采花贼足有一条街。那采花贼轻功甚是厉害,窜高窜低的飞檐走壁,可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也是逃脱不掉,一直追到了这里。 张三父妇喘过气来,道:“我女儿呢,我女儿怎么样了?”张三表情痉挛,此时身体还抖个不停,张三审却已是泪流满面,哭喊着:“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呀!”声音都变得哑了。百姓们听到她悲惨的样子,心中除了同情外只越发的愤怒,纷纷指着色无戒道:“他就是采花贼,我们千万不能饶过了他。”有两名壮汉应和着“对”,三人便挥拳打向色无戒。色无戒已经运足了劲,只不过身体被铁链捆着不能动弹,三人的拳头打在色无戒的身上,反而被他的真气弹了回来。三人都不会武功,一人的手臂顿时脱臼,另两人只被弹出数丈,口吐鲜血。 众人见那被弹出丈许的两人,都是吃了一惊,他们都眼睁睁的盯着色无戒,并没有见他出手。此时个个四处观望,只以为有人暗中偷袭。张三父妇挨近色无戒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张三道:“他不是那位采花贼!”众人“啊”的一声,都是吃了一惊,有人道:“怎么会,我们一直追他追到这,怎么会错呢?”张三审摇头道:“他真的不是抢走我女儿的人,那人我看的清清楚楚,年纪没有他这么大。”众人又是相互议论,不知该如何。 第032章 色无戒松了一口气,将窜出丹田的内气慢慢的收回,只道:“我说我不是采花贼吧。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追那位采花贼,我是好心出来帮你们,本来我已经抓倒他了,被你这么一弄,他早就跑远了。”张三审坐倒在地上,哭道:“我的女儿……”张三此时也忍耐不住流下泪来。 色无戒见此不免起了怜悯之心,道:“这采花贼如此可恶,我一定要抓住他给你们处置。”众人都是摇了摇头。为首的衙役仍然是板着个脸,道:“以后看清楚了再找我们,害得我们大老远的白追一趟。”说着还刀入鞘。众人听到他讲这话虽很气愤,只不过不敢吭声。色无戒道:“你自己还不一样抓错人,还不快放了我!” 为首的衙役走出几步,道:“把他押回衙门!”众人都是不明所以,心中在想:“抓错人就该放人,怎么还要抓去官府?”色无戒道:“唉,你这是干什么,明知道我不是那个采花贼,你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为首的衙役道:“即使你不是采花贼,你也可能是他的同党,不管怎么样,都先抓回府衙再说。”众人都是知道,他定是不甘心就此白跑一趟,想从色无戒身上出出气,或者找点便宜。 色无戒气愤难当,道:“光天华日的,你竟敢如此胡乱抓人,难道这河南府里就没有王法了吗?”那衙役狞笑道:“等到了府衙,你就会真正见识到什么是王法了。”众人都是不敢苟同,小声议论着,衙役们一瞪眼睛,吓得他们不敢再说。色无戒道:“如果我不走,你又能拿我如何?”为首的衙役一听,道:“哟呵,还怕跟老子对着干,你是不想活了。”走到色无戒身边,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挥拳就朝脸打去。可不知为何,左手一碰到色无戒的身体顿时便像被磁铁吸住一样,全身不能自主,右拳停在半空,更是使不出劲。全身软绵绵的,力气似乎在一瞬间都消失了一样。看看色无戒,依然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其他三名衙役见那领队如此奇怪的表情,都奇怪道:“老大,你怎么样了?”三人一碰到他的身体,顿时便变成了和他一样,全身一软,明显看得见有几道内气在他们四人体内窜来窜去。 四周的都是不懂武功的普通百姓,他们见四各衙役怪异的表现,都是甚为不解,却又不敢大声议论,都在旁指指点点。此时马蹄声声渐渐驰近,一输马车停在了旁边,随着车窗帘掀起,只听一女子的声音道:“小姐,你看那人使的什么功夫,怎么如此古怪离奇?”隔了片刻,只听又一女子的声音道:“你看那四名衙役的内气无故窜出,只在体外互相游走,这一门功夫定是少林绝学《洗髓经》。” 色无戒所使的正是马车中那位所说的《洗髓经》,他全身被铁链紧紧捆住,一时半刻都不能动弹,又见那人挥拳打来,于是意念一动,体内的洗髓神功便自发的使出保护自己。这门功夫,除了少林现今“绝”字辈以上的弟子知道外,其他小徒更是闻所未闻。此时听得外人说出这功夫的名字,色无戒万分吃惊,不禁转头朝马车去观看。顿时欣喜若狂,车中那两位女子却又不是今早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人是谁?只是那两个武功高强的车夫没来,此时驾车的车夫四过五十,看呼吸神态,竟是不会武功。 本来在城门一别之后,色无戒便想再见她们一面,没想事隔不到一天便再实现,心中更是高兴,不禁看着车中那位小姐出神,却自呆住了。 丫鬟令儿奇道:“《洗髓经》?我只听说过少林除了七十二艺外,《易筋经》号称天下不二的神功,这《洗髓经》算得上哪门子的绝学?”那小姐嫣然一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了,这《洗髓经》练到一定级别,就可以控制对方的内力,练至顶层时,还能将别人的内气收为已用。连我也是听我二哥说过一遍。他说是一位少林弃徒跟他说的。”令儿恍然大悟,道:“小姐,我知道了,那个人……”讲到这里,那小姐向令儿使了个眼色,令儿于是低头不再说话。那小姐又道:“看这四名衙役的样子,那人没有杀他们的念头,只是让他们暂时损耗内力。我们走吧。” 第033章 色无戒回过神来,心中念叨着:“少林弃徒?他会是谁?我在少林这么多年了,怎么都没有听说过?”突然只听那小姐高声尖叫道:“不要碰他们!”围观的百姓见四名衙役就像中了邪似的站在那儿,都奇怪的的想碰他们的身体。只要他们一碰上,他们一点不会武功,即使色无戒无伤他们之心,他们也会被《洗髓经》所伤。色无戒一怔,瞬间将保护全身各处的真气散去,这样一来,自己身体就会被一股内气击中一样,只见乒哩乓啦数声,捆在色无戒身上的几根铁链顿时被那股内气震断,他自己也硬生生的被震出数尺,好不容易才免强站住,只觉胸口一阵疼痛,险些突出一口血来。 四名衙役缓过神来,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身体都学有些乏力,他们见散落在地上的铁链,以为色无戒要反抗伤人,于是又挥刀向他砍了过去。色无戒见这四人太不知好歹了,如今又有两位女子在旁看着,他什么脸都能丢,就是在女子面前不能,于是动足劲道,心中念着:“别怪我心狠。” 第17章 就在双锋欲交之际,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不急不慢的传了过来:“住手。”这两个字讲得并不响亮,却自有一股威慑力,四名衙役只愣在那儿,不知如何。而后听车轮稍许移动,那辆马车驰近,那小姐对着四名衙役道:“竟然是抓错了人,就应该放了他。”婢女令儿不屑一顾的道:“何况凭你们四人,根本抓不住他。” 为首的衙役一怔,另一名衙役凑近他耳边道:“今天同守城的人说,今天有一对主仆女子坐着马车来到洛阳,那姓刁的武官与她们为难,差点丢了姓命。小的看她们俩极你,切勿得罪了。”他声音极低,自然只有那为首的听得清楚。他抬头看了看车中的两位女子,见那小姐正微笑的面对着自己,不知为何却全身起了冷汗,而后点头道:“两位姑娘既然说了,小的们自然不敢不从。”那小姐递过来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道:“那麻烦差爷了,拿去喝酒吧,毕竟都不容易。”衙役呆在那儿,不知是该接了,还是不接好。令儿最是没好脾气,道:“我家小姐给你的,你还不快拿去滚。”那衙役赶忙接过银子道:“谢谢两位小姐,小的先告退了。”而后四人匆匆离去了。 百姓们互相议论,似乎对两位女子的好奇心,超过了对采花贼的痛恨,都是聚在一起,久久不散。色无戒也是一样,心中想着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当回过神来想上前搭讪时,那辆马车又像黑夜随着日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种神秘,似乎只能在梦中领会的到。 色无戒走到张三父妇身边,看到他们俩人都是憔悴的面容,心都碎了,愧疚的道:“我答应过你们,一定要替你们抓到那个采花贼,否则我誓不为人!”张三父妇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救不回来了,只道:“你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再多的闰女受到伤害了。”数人安慰着他们父妇。色无戒眼微微晕红,突然一只礼炮升上空中,而后敲啰打鼓之声不绝与耳,大家面带笑容,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一人道:“牡丹花会开始了。”有的道:“想不到今天的日子发生了这种中。”众人都看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后道:“张三叔,今年的牡丹花会你们参加吗?”张三没有回答,张三审却喃喃的道:“女儿都没了,还参加做什么?”而后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家了。 色无戒突然想起自己还答应牡丹楼出赛,如今他们定是在着急的找着自己,事不遗迟。街上已经挤满了人,恐怕要挤回牡丹楼都是不容易。于是双腿一蹬,跃上屋顶,展开轻功提纵术,向牡丹楼赶回。 色无戒使出毕生最大的本领,在空中屋檐上行走自如,衣裳夹带着呼呼的劲,只把看到他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见了鬼了呢。不到一刻钟,色无戒已经来到了屋子的窗边,跃进窗去,只见门已经打开,门口稀稀嚷嚷的有人在说话。这声音比较熟,看来是店中的掌柜,他紧张的道:“他到底跑到那去了,都要出发了,怎么人却没有人。”店中伙计道:“莫非他吃完白食,到如今却自跑了。”掌柜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以为人人都向你那样?”伙计低头不答。此时旁边的一位书生道:“我看色兄台可能等不及,提早赶去龙门了。”另一人接道:“说得对,我们现在出发,也许到了龙门就会遇到他也说不定。”掌柜喃喃的道:“也只有这么办了。” 色无戒进屋后听了一会儿,不想让他们着急,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出去过的事,于是躺回床上,盖上了被子,只留出半个头来。掌柜他们要出发了,伙计便来关门,一抬头看床上时,只见被子里明显躺着一个人,不由的吃了一惊,喊道:“掌柜,那位客官好像还在床上。”掌柜等人一听,顿时挤进屋来。 第034章 一位书生走到床边,低声道:“色兄台,色兄台。”色无戒“嗯”了一声,假做被叫醒的样子,掀起了被子。众人一见,都是相互对望,喜道:“果然是他。”同时也有数人疑问:“刚才我们明明都找遍了,这时怎么又冒出来了。”“可能是你眼花也不一定。”色无戒坐起道:“怎么了?”掌柜的笑道:“没……没什么,花会快开始了,其他四楼早已经出发了,我看我们也出发吧。”色无戒答应一声,起床跟他们走了。 一出牡丹楼,大街上早已经是人头窜动,大家争先恐后,欢声笑语不绝与耳。掌柜的拿了一串鞭炮在大门口点着,而后雇了两个壮汉,挥舞着那面一丈高三尺宽的大旗,上面金灿灿的绣着“牡丹楼”三个大字,虽是深夜,可人人门前点着灯笼,灯火通明,尤如白日,掌柜的道:“出发了,出发了。”众人一起敲锣打鼓,向龙门前进。 牡丹花会本来是一些文人为了歌颂牡丹的节日,但随着牡丹在洛阳的盛行,洛阳人民对牡丹的喜爱,与日俱增,所以洛阳的牡丹花会是除东京的元宵节外,最盛传的节日。除了五楼争夺花王花后的霸主外,其余的百姓大多是为了看热闹。 色无戒一路听着掌柜的介绍,期待的心里更是不言而欲。抬头一看,只见前方十丈外人群簇拥着,一面与牡丹楼同等大小的旗子摆动的呼呼声响,黄边红底,“花王楼”三字特别醒目。色无戒道:“掌柜,那花王楼……”声音只是轻轻的说出,但他内功的深厚,使得周围的楼都是听的清楚。那掌柜的回答他的声音,却是扯足了嗓子,他道:“取名花王,可每届都落在我们牡丹楼的后面。” 牡丹楼一位姓席的书生道:“去年他们不服气,和于牡丹楼动手,若不是官兵极时赶到,这花会以文会友的宗旨,就要变成以武争第一了。”色无戒道:“是吗?”表现的极不相信。这掌柜是姓伏,他接道:“那还假的了,你看左前方跟着花王楼的那一队黑衣劲装的人,他们可都是花王楼请来的打手,看来这一届他们夺不得花王称好,又要动武了。” 色无戒顺着计掌柜指的方向望去,那些人足有一百。而且每人走路时都比较奇怪,看来身上是藏了硬兵器。人群一挤,一人右袖中的短刀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他顿时发觉,俯身捡起,瞧瞧左右,大家都一心向前走,人又多,自然没有人注意,只不过这一切都看在色无戒的眼里,使他不得不相信伏掌柜说得是真的。 色无戒道:“他们都请了大手,那你们……”他见牡丹楼中都是一些肉质白嫩的书生,到时真动起手来,乞不是要遭殃。伏掌柜笑了一声。色无戒不明所以。那姓席的书生上前道:“伏掌柜当然不会吃这亏,你别看我们若不禁风,但这里面好些都是会武功的。”色无戒“哦”了一声,表示奇怪。大凡会武功之人,从呼吸步履,以及言行举都可看出。可在色无戒的眼里,这些书生明摆着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要说会武功,自然奇怪的很。难道他们的武功竟已在自己之上,使得自己都看不透,想到这里,不由的有些恐惧。 席书生等人见色无戒面无表情,还以为他不相信,与是当众表演起来。一招一式,有榜有眼,只不过华而不识,看似大多都是从书中死记下来,缺少实战经验,再加上毫无内功底子,呼纳吐气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色无戒自然是看不出了。只不过对负那些黑衣未必会输就是了。此时想通,不由的笑了笑。 人多的几乎都是并肩继踵,席书生等人当众这一阵打闹,使得现场更加拥挤,围观百姓互相一挤,便挤到了花王楼的队伍,有几个黑衣打手站立不住,跌倒在了地上,并踩的只盛下了半条命。此时远远的听到一个大汉转头叫道:“他娘的,是谁搞的毛什?”那大汉满面髯虬,身材挺是魁伟。他一说话,花王楼的人便停在了路上。使得拥挤的现场更加挤弄不堪。 黑衣打手最前端一个身穿黄衣劲装的人,看似是黑衣打手的领队,他走到那大汉身边道:“钱爷,不牡丹楼的人。”牡丹楼的人一听到那姓钱的叫喊,便都挤到了他们身边。钱爷一听是牡丹楼的人,眉头明显一竖,而后见他们走近,顿时转怒为喜道:“伏掌柜,今年又见面了。你们去年侥幸得了花王,今年也不用如此显眼,竟当众耍起猴戏来。”他一笑,引着身后数十人哈哈大笑。 第035章 色无戒答应牡丹楼帮他们出赛,可到现在才知道去年的花王是让牡丹楼夺去,本来姓钱的那么嚣张,他定要出手教训,可此时却不动手,听他们如何说。伏掌柜抱拳笑道:“是啊,若不是官兵来得快,我看钱爷又要浪费一笔钱了。”去年姓钱的不服,命人使人武力,幸好官兵得到主办方的消息,极时赶到,才没闹出事来。姓钱的在洛阳在开赌场与妓院的,即使出了事拿些钱自然好摆平。他出赛花会也不是说是为了百两黄金,只不过是为了那名,可每次都没得到花王,使得姓钱的很不高兴,伏掌柜才会那么说。 姓钱的名叫钱万能,他笑道:“我钱万能其他没有,就是有钱,怎么样?”席书生看不过,道:“花会有你这种人参加,真是丢尽了脸。”钱万能身边那个穿黄衣劲装的走出一步,指着席书生道:“你说什么?”钱万能在旁只是奸笑,即不阻拦,也不生气。而那席书生却是个冲动的性格,踢腿便向那穿黄衣的踢去。若这一脚踢中,现场并将大乱。色无戒见此,正欲出手拦住席书生。陡然间只见伏掌柜右手探出捏住了席书生的右腿,席书生失去平衡,身体便向后倒。伏掌柜右手一旋,陡然变长,已抓住席书生的左手向前一拉,席书生才勉强站住。 第18章 此间人群混乱,伏掌柜始终面对着钱万能,可这一功夫却快捷无伦,旁人虽是没有在意,可色无戒看的清楚,伏掌柜的武功绝非泛泛之辈,色无戒一直没有留意,此时发觉,只觉洛阳真是藏龙卧虎。 钱万能此时开口道:“伏老头,看着你的手下,小心点。”伏掌柜笑道:“他不是我的手下,我们都是朋友,他是我请来的宾客。”席书生愤愤不平,只不过被几人劝住了。钱万能大笑三声,道:“宾客,哈哈哈。”而后转身就走,他身后的百余黑衣打手一齐挤过来,将牡丹楼的人挤开,而后大踏步向前。牡丹楼的人被这一挤,个个被迫向后退出数步。席书生道:“伏掌柜,你怕他做什?他太嚣张了。”伏掌柜道:“牡丹花会文明的节日,不要跟这种人斗气。” 色无戒看伏掌柜这么宽广,可那钱无能的做为实在太过气愤,见他们大摇大摆向前走去,与是走近身边,身体随腰就是一阵抖动。顿时四周便似起了一阵极强的劲风一样,吹向花王楼。数人站立不足纷纷摔倒,现场又是一阵混乱。 色无戒正想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突然只觉一只手抓在自己的腰间,还以为有人暗中偷袭,气随意到,一时引气击向腰间。色无戒已经练到内气可以自行保护全身,那一只手刚一碰到,即被弹开,此时转身一看,只见那人正是伏掌柜。他被自己的内气弹出,正向人群中摔去。色无戒只怕伤害到他,快速窜去,伸手正欲去扶他。刚要扶到时,只见伏掌柜双腿在空中那么一踏,身体瞬间在空中极速转动,用身体的转动速度,抵消了色无戒的内气压力,而后双腿马步站定,将最后一些压力从身体中散去,才勉强站住。身后数人被内气震倒。 色无戒伸手扶他,半空中不能变招,虽然他自己已经站定了身子,可右手还是扶住了他的右手。正欲收手,却觉所握之处急惧澎涨,不由的收了回来。色无戒已经瞧得明白,不禁奇道:“南岳衡山派的内功。”伏掌柜也看明白了,道:“少林内功,真是看不出。”两人对望一眼,而后相互一笑,道:“失劲,失劲。” 远远的听到席书生喊道:“伏掌柜,色兄台,快来呀。”两人听席书生叫的兴奋,转头一看,只见钱万能的人被色无戒的内气震到倒在地上,其余人有些怕都缩在一边,席书生等人趁此抢到他们的前头。伏掌柜与色无戒相对一笑,客气的道:“请。”而后走上前去。 钱万能狼狈的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真他妈的邪门。”其余人都是摇了摇头,只有伏掌柜与色无戒两人心知肚明。牡丹楼的人走到花王楼的人前面不到一柱香时间,突然一阵推挤吵嚷,花王楼的人赶到旁边百姓,又挤了上来。钱万能看了伏掌柜一眼,而后“哼”的一声,脸朝天上,又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伏掌柜道:“不要理他。我们自然自的走。”色无戒“嗯”了一声,两个楼的人只并排向前走去。 两楼的人沿着京西北路一直南行,色无戒道:“刚才见伏掌柜南岳衡山派的武功着实不弱,定是前悲名宿,怎么来到河南洛阳开起了牡丹楼?”他本来不想开口,可想了又想,还是讲了出来。伏掌柜微微一笑道:“什么名宿前辈,我早已经不是衡山派的人了。”色无戒界道:“看前辈武功早已得衡山派的武功精髓,色某很想知道此中的缘由,伏掌柜可否告知?” 第036章 伏掌柜道:“三年前离开衡山派,我就发誓不再提以前的事,请怒伏某不便相告。”既然伏掌柜不想说出其中的事情,色无戒本来也没有理由一定要知道,可是色无戒是逃下少林,而且刚才又被他看出是少林内功,而且伏掌柜明明身怀武功,却隐藏不让人知,只怕是敌是友善不可知。色无戒自从下了少林,便觉有人一直跟着自己,任何人都可能是怀疑对象,所以他必须非常小心,见伏掌柜不说,便呵呵而笑。 伏掌柜突然停住了脚,盯着色无戒道:“你笑什么?”他这一停,后面的人便无法再前行,有人喊道:“前面的干嘛,还不快走。”色无戒笑道:“伏掌柜何必如此紧张,我们还是边走边说。”伏掌柜本来很是沉的住气,刚才却如此失态,可见色无戒却是谈笑自若,于是勉强笑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快几步跟了上去。 伏掌柜看色无戒走路时,体内隐隐有一股内气充刺全身,就像一个无形的盾牌,在无时无刻的保护着他,众人一般都是挨着身子走路,可他的身边却空出尺许,旁人怎么也无法靠近,这等功夫确实不简单,又透知他属少林一派,仔细一着磨,少林派中有如此高深内力的人除了方丈外,戒律院首座,以及三大游行神僧外,其他人都不可能有此境界,可看他年纪,一时便猜想他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绝色大师。想通此节,不由的发出笑声。 刚才色无戒也是在猜想伏掌柜到底是何身份,却没注意到他异常的发笑,边走边道:“伏掌柜不说,色某未必便不知道晓。三年前,衡山派老常门‘神力铁剑’复道子道长八十大寿,他便想趁此退却掌门由弟子中智历武功最高的两名弟子其中的一位做为掌门。其中一位是衡山派大弟子,江湖人称‘南岳书生’的何泛。另一位便是深得复道子内功修为,神力青出于蓝的‘拳崩泰山’伏……” 伏掌柜越听越气,最终还是忍不住气,道:“绝色大师何必强人所难呢?”色无戒道:“色某并不是有意冒犯,可伏掌柜到底是敌是友,色某……”突然觉得不对,刚才伏掌柜明明叫自己“绝色大师”,一时间有如被人泼了一桶凉水,全身一凉。只喃喃的道:“你叫我……你叫我……呵呵,伏掌柜真会开玩笑。” 伏掌柜却是一脸严肃,道:“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我对色客官的事也并不感兴趣,就请客官别再强人所难,我想你懂得我的意思。”色无戒勉强一笑,对伏掌柜更加添了一份戒心,只不过不好再问,走在路上,心中只空荡荡的。 伏掌柜偷偷看了一眼色无戒,见他没有再问自己事情的样子,才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到了洛阳三年,竭力使自己忘掉三年前的事,这次被色无戒重新提起,不由的回忆起了往事。他想控制,却是无能为力。 伏掌柜名叫伏刚,本居住在湖南萱州的一个小镇,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店门遇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那女孩算不上美丽绝伦,却自有一翻秀色,当时二十出头的伏刚对她一见钟情,初食初恋的滋味。经多方打听,才知那女子是衡山掌门复道子的徒弟,后来收她为义女,名叫风旖旎,于是便上山经过几次波折,终于投入了衡山门下,伏刚天生资历过人,很得复道子的欢心,很快便成为衡山派第五位入门弟子。 他们俩人日久生情,真是羡煞旁人。可世世未必尽如人影,当时大弟子何泛对四师妹风旖旎早有好感,只是不敢表达。自然伏刚拜入衡山门下之后,他见四师妹越来越疏远自己,终于忍不住和她表白自己的想,可风旖旎对待他如大哥一样,根本没有所谓的儿女之情。何泛却是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一时间衡山派被他们三人闹的是鸡犬不宁,经常发生打架事件。 神边铁剑复道子知道这一件事,却是如何从中调和都是没有,事情再如此下去,只怕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复道子没有办法,再加上自己年过八十,早有让位之心,正好借这个机会,用掌门之位,调和他们师兄弟间的磨合。 可复道子却做错了一件事,何泛为衡山派大师兄,本来复道子有事,都是让他转告众师兄弟,可这一次的事情关系他何泛,复道子就不应该让他来转告这件事。可复道子心中所想,他们师兄弟为了自己女儿的事,已经好久没有讲过话,正好可以借这个事情,让他们握手言好,便让何泛去告诉伏刚,十日后两人比试,让他们在掌门之位和风旖旎中做出选择,比武胜方可做掌门之位,并继承铁剑,败者可取风旖旎为妻。 第037章 复道子想这事想了很久,自以为可以做到两全齐美,可结果却是出了意料之外,最终气得吐血而亡。 伏刚自然不知道复道子跟何泛讲的是什么,他当时正和风旖旎在后山练剑,练得累了正坐在岩石上休息,顺便聊天谈笑。突然大师兄何泛走了过来,他们便不敢再那么亲热。 何泛板着个脸走到他俩面前,而后道:“伏刚师弟,为了四师妹的事,我知道我和你的误会越来越深了。”何泛虽从中多加阻饶,可伏刚却始终当他是大师兄,一点都没有怪他的意思,见他如此说,只道:“其实……”何泛拦住了他的话,道:“你听我说。我知道四师妹喜欢的是你。”转头看了一眼几旖旎一眼,只见他半低着头,整个脸已经晕红一片。心中顿时不知是什么感觉,只差点要发作,而后强忍住道:“师父今天跟我说,他老家本来不想介入我们之中,但又不想看我们师兄弟反目成仇,十天后他老人家八十大寿,会宴江湖上的同道好友,师父也想借这个时份将掌门之位让出。” 伏刚与风旖旎吃了一惊,正欲开口相问,何泛接着道:“师父他跟我说,我们俩谁胜谁当掌门,而且……而且还可娶师妹为妻。”风旖旎一听,道:“我爹最疼我了,他怎么会这么做?你不要借师父之名,在这里骗五师弟了。”何泛道:“师妹难道不知,师父这明显是偏袒与五师弟吗?”看了风旖旎一眼,见她满脸疑问,不等她开口,便道:“师父明知道我的武功不及五师弟,他用这个法子,乞不是有心成全你们俩。” 第19章 何泛几乎将复道子的话反说了,他的确是喜欢风旖旎,如果伏刚信了他的话,在比武当天取胜了,等于是舍师姐而取掌门之位,到时事以铸成,为时以晚。 风旖旎本来很是不喜欢义父把她当作筹码一样,当听何泛这么说,义父确实偏袒自己,因为师兄弟练武功的时候时时都会切磋武艺,而每次何泛都不是伏刚的对手,只不过伏刚怕他丢面子,每次都留了一手,打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众人心里却都是非常清楚。想到此节,心中不免暗暗高兴,却没有再紧义父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伏刚,见他沉着个脸,而后听他道:“师父他老人家不会这么做的,把旖旎当成赌注,这样乞不是太不尊重他了。” 风旖旎看着他,明明知道师父是在偏袒于他,可他却为什么这么说。何泛道:“伏师弟既然这么说,到时你当然可以不来比武,这就等于输了一样,到时你做你掌门,我跟师妹……呵呵。”伏刚上前一步,道:“谁说不比,我一定要赢这一场比赛。”何泛一怔,而后狞笑道:“到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话转身就走。 伏刚与风旖旎只以为十天的比武必胜无疑,心中非常的高兴,却没想到何泛的话是真是假。十天后何泛与伏刚比武的事传开了,师兄弟们只知道他们比武是为了掌门之位和风旖旎,但是胜者为掌门还是败者为掌门,却都有些糊涂,也很少有人管这些,只是替自己崇拜的人加油打气。何泛只怕会不小心失言捅破真想,于是以专心练武为由,十天内很少跟师兄弟们闲聊。而伏刚和风旖旎知道师父偏袒自己,更不会跟师兄弟们说了,两人天天笑脸迎人,早已沉浸在了幸福喜乐当中。 十天来临,也是复道子八十大寿。作为五岳剑派中的南岳衡山派掌门过寿,其他四派自然准时前来道贺。时值正午。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北岳大茂山四派掌门协同门下高徒便都聚集在了湖南衡山上。复道子自然也是高兴非,一一都引到了大厅。寿辰刚过,时值傍晚。复道子便宣布让位之事。事先各派都没得到通知,陡然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劝说。复道子以年事已高为由,一心如此,众人也不再勉强。 复道子道:“今日,我的大弟子何泛和五弟子伏刚以比武争夺掌门之位,正好请各派同道掌门做个见证。此处比赛以和在先,不以生死较量,败者不可失礼,胜者更不可骄傲。你们俩人明白了吗?”何泛与伏刚对望一眼,答道:“明白了。” 大家都以用过寿宴,此时仆役上前退却桌椅,五派众人围聚四周,伏刚与何泛当中,两人都做了一个起手势而后上前拆招。 第038章 一开始何泛便全力以赴,似乎存着必胜之心,可总是逊与伏刚一两招,五岳剑派高手在此,大家都是看得出来,也只在旁轻声议论。打过五十几招,何泛突然出双掌,中宫直进,打向伏刚胸膛。速度很快,伏刚来不及躲闪,也只得出双掌相击,砰的一声,各自退出一步。 何泛退后一步,从师兄弟身边拿过两把剑,给了一把伏刚,而后两人便比起剑来。本来何泛攻势猛烈,可一过三十招,攻势顿时泄了下来。伏刚本正全力对付他猛烈的攻势也是全力以赴,可他突然这么一松懈,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一招“衡山劈”,斜斜的劈向何泛,何泛举剑一格,伏刚随势右腿踢出,正中他小腹将他踢出丈许。伏刚见何泛突然示弱,本觉奇怪,又见自己那一腿只用了二成功力,以他的内功,应该没有大碍,可他却躺在地上,似乎非常疼痛,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顿觉事情不对,只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风旖旎在旁看着,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上前道:“伏哥,你赢了,我真高兴。”周围人众也是一阵喝彩。复道子看到这里,心中万分奇怪,“伏刚他尽全力取胜了,难道他竟愿做掌门?”而后看风旖旎喜悦的样子,片刻间便即猜透,定是何泛在传话时做了手脚,此时只觉大错铸成,差点晕倒过去。 何泛站起身来,道:“恭喜你,掌门师弟。”伏刚见他笑脸迎人,正欲笑面相迎。突然觉得他刚才讲的话不对,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何泛倒转长剑,随手一抛,唰的一声,准确的回了鞘。而后报拳向四周五岳剑派的人道:“各位五岳剑派的掌门前辈,师伯师叔们,今日我师父请各位来,一是为他老人家祝寿,第二件事就是衡山派未来的掌门之位。师父说过,今日比试,胜者便衡山派新一代掌门。刚才各位都已经看到了,我五师弟伏刚计胜一筹胜了这场比试,夺得了掌门之位。 伏刚与风旖旎越听越气,似欲喷出火来。风旖旎道:“大师兄,你原先不是这么说的。”何泛笑道:“这是师兄他老人家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请教他老人家。”风旖旎看了一眼复道子,眼眶中却要流出泪来,似乎在问:“义父,这是不是真的?”复道子也知道上了何泛的旦,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无言以对风旖旎的问话。 伏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更无心情去想到底会这样,朝着复道子喝道:“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本来这个事情一想便通,可伏刚却不明白。复道子知如今的局面非自己的本意,但是五岳剑派俱在当场,乞能如此辱了衡山派的威名,只厉声道:“伏刚,你太不争气了,刚才为师说过什么,无论胜败,都要袒然面对。是你自己全力赢者这场比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众人的议论,年少的伏刚只觉难以承受,牵着风旖旎的手道:“旖旎,我们走,不要理他们。”风旖旎看左右,却一时觉定不下心来。复道子道:“孽徒?”纵身跃起,伸出右手向伏刚的肩头抓去。他只想拦住伏刚,手根本没有动内力,可伏刚一心想走,突然间感觉有人碰到自己的肩头,顿时以意引气,转身一掌与复道子相接,手上劲力十足,只听咔咔咔数声,复道右臂三处被震断,由于年事以高,再遇上这种事情,顿时气绝。 风旖旎见此,不肯再跟伏刚,扑在复道子身上痛哭。何泛见机叫道:“伏刚欺师灭祖,大家抓住他。”衡山派亲眼见到伏刚一掌打死掌门,听到何泛的喝令,顿时挥剑攻向伏刚。伏刚见怎么解释已是于是无补转身腾空而去。突然间只觉痛部又有一人挥掌打到,匆忙间也来不及转头,挥左拳与来拳想对,而后逃脱了。 后来才是知道,那个背后挥掌之人正是东岳泰山派的掌门,他身了伏刚一拳,吃受不住,斜斜的倒在了地上,江湖人自以给了他一个“拳崩泰山”的称号,衡山派闹出这事,何泛被师弟们推举做了掌门,两年后风旖旎便嫁作何泛为妻。 伏刚只觉没脸再去见他,于是来洛阳,一居就是十几年。由于风旖旎身前酷爱牡丹,有一日还要千里迢迢的跑到别处,只为看一看牡丹,她虽嫁了何泛,何伏刚始终放她不下,对牡丹也是情有独钟,开这牡丹楼,把牡丹当作师姐来看待。 第039章 色无戒见伏刚神神秘秘的,一路上也不敢再跟他讲话。不知不觉,人群过了关林、谷水,离龙门山已经不远。他向前一望,只见一面大红旗上,刺绣着“花魁楼”三字。底下稀稀嚷的,都是些身穿黄衣服的妙龄女子,各各身材美好,面目清秀。色无戒这一下可来劲了,也不管刚才与伏刚有些不快,只问道:“伏掌柜,那花魁楼的怎么都是女子。”伏刚回道:“她们是来争夺花后的,花魁楼每届都是女子。” 除了花魁楼之外,前方还有两面大旗,一是“状元楼”、二是“掌胜楼”,只不过色无戒一看到花魁楼那许多美妙的女子,眼中哪还有其他人或物。伏刚介绍道:“那状元楼是各地饱读诗书的秀才书生,却是花王争夺的劲敌,而那常胜楼名常胜,却没一届夺得花王。”他一路想起衡山派的事,本来郁郁寡欢,可此时开怀一笑,表情显得有些拘泥。左右一看色无戒时,却见他已经不再身边,他自顾混入了花魁楼的人群之中。 色无戒今日也是穿着一身黄衣服,拿过花魁的一面小旗挡住了面目,左手便抱住一个女子,口中假扮女子口音喊着:“花魁楼必胜,花魁楼必胜!”虽然声音有些奇怪,可是谁都没有在意。其他女子一听,也一听应和起来,花魁楼的人顿时士气高涨。 色无戒抱着那女子,只觉她身上有一股暖和的热气从自己左手臂传入,那感觉别提有那舒服了。见那女子竟似没有反抗,左手不禁下伸抱住了她的腰,纤腰柔溺的感觉又有一翻舒适。那女子只觉奇怪,抬头向色无戒望去。色无戒只怕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将那面小旗挡在左脸,又是扯着嗓子喊道:“花魁楼必胜……” 那女子没有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也和自己一样,穿一身黄色衣服,虽觉他身材特别的魁梧,但也没想到他是男子。色无戒见她这样都不发作,手上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左手沿着她的纤腰往上,隔着柔软的外衣抚莫到了她的胸部,感觉那样的手感十足,不由的全身发热,心怦怦直跳。 那女子本以为色无戒是女子,但看他这一动作,顿时又羞又恼,开口道:“你变态呀!”右手正欲拔剑砍向他,可一时间却不见了他的影踪,此处人群拥挤,片刻间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原来色无戒见右前方一个女子更是漂亮,双眸炯炯有神,酒窝沉陷,看年纪却似二十出头,一时间放弃了眼前的女子,挤身到了她的身边。 第20章 经过刚才一试,色无戒更加色胆包天,肆无忌惮,整个身体贴到那女子身后。那女子一怔,虽一路上人很多,也是挤的很,可却没想如今这般靠的这么近。想转身看看是谁时,却不知如何,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似乎不再听自己的使唤,双腿仍然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可头却怎么也转不过身去。原来已被色无戒点了大椎、肩中、肩外、肩井诸穴,(奇*书*网^.^整*理*提*供)整个颈部已是不能自主。这几下点穴身法轻微之极,被点之人就如被蚊子叮咬一下,只觉一痒,更不会怀疑是被点穴,心中只是非常奇怪。 色无戒紧紧的贴在她的身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就能感觉到身前那女子的凹凸有至,顿时忍不住冲动,本能一般有了反应。那女子似乎还是处子之身,更没经历过男女之事,此时只觉害羞难当,整个脸已经通红,轻声道:“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色无戒假装女生道:“我也是花魁楼的,我也是女子,你不要害怕。”这一句话怎能骗倒她,她本身就是女子,她心中自然清楚,只道:“你不要骗我,你是……你是男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声音抖抖颤颤的,似乎已经带着细微的泣声。 色无戒好色,但最看不得女子哭泣,这样一来,他就会觉得自己像个禽兽,但他又不能就此留下这股冲动,于是伸出左手食指,准备点了她的哑穴。突然间只觉背后有一女子道:“好你个淫贼,光天华日竟敢做出猪狗不如的行为。而后唰的一声,肩头风声极响,色无戒感觉的到有人抽剑向自己后背砍来。现下也顾不得什么,右手拿着花魁楼的小旗甩出,挡开了那一剑,转身看时,只见出剑之人正是刚才自己对她非礼过的女子。色无戒没想到她会这样放在心上,一路找寻着自己,人这么多,却能让她找到,真是不容易。其时她只根据穿着黄色衣服,右手拿着小旗,身材却像个男子的人,找寻起来也并不是很难。 第040章 一听有一个女子喊“淫贼”,身边众人都一起停下了脚来,人这么多,却不知那女子口中的淫贼是谁。可色无戒自己做的事,自然是心虚,见此只道:“你可不要乱说,光天华日哪来的淫贼?”他这么说,众人都是明白,那女子说的正是他。 那女子剑指着色无戒道:“你还想抵赖,若不是我发现的极好,刚才你还要对你身边的那女子无礼了。”那二十几岁的女子知道刚才那个姐妹说的正是自己,此时羞却难当,可就是转不过身来,颈部怎么也转不过来。众人看了她一眼,见她背对着大家,只是默认了。 色无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无礼了?”现在右手四指暗运真气,而后弹出,就已自己的内气解开了那女子的劲部四穴。刚才他也就是以这内力点了穴,此时又以内力解穴,更是神不知鬼不觉。那女子只觉颈部又是一痒,本来尽力想转过头来,此时突然解开了穴道,头是转过来了,可差点把脖子拧断了。色无戒指着她道:“这位女子,刚才有没有对你无礼啊?” 那女子也说不清楚,刚才那样算不算无礼,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色无戒半笑道:“你们看,她自己都摇头了。”年稍长的女子对着年轻的女子道:“你老实说出来,这里有这许多人,不用怕她这个淫贼。”年轻女子低着头,满脸通红,不答她的话。 色无戒指着年长女子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淫贼,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是不是让我淫给你看?”右手假借要向她脸上摸去的样子。年长女子气愤添膺,随手一剑向他的手削去。色无戒收回了手,道:“哇,你想干嘛?”年长女子看看左右,厉声道:“懒得跟你这个淫贼废话?”直挺一剑,中攻直进,便刺向色无戒的胸口。 色无戒见她来剑毫无劲力,脚下虚虚浮浮的,看样子武功却是极差,现下站在原地也是不动弹,待她的长剑快要刺到胸口时,身体只微微向左一侧,那长剑正好从胸襟旁擦过。围观百姓见有人拿剑砍伤,害怕的都是退后了几步,见色无戒不动弹,先是替他紧张,而见他竟轻意的躲开了一剑,不由的“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年长女子回剑刺向色无戒的右胸,色无戒身体只向右侧,又是躲了开去。那女子唰唰唰连刺三剑,色无戒仍是双腿没有移动,轻轻便便的脱了开去。见那女子还不肯罢休,笑道:“你若真不停手,我可要还手了。”那女子气道:“谁跟你这个淫贼瞎闹,有种你就出手。” 她“手”这一说完,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瞪眼瞧时,只见色无戒已在身前,摆出一个鬼脸在吓自己,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挥剑斜着向他壁去。色无戒躲了开去,又是一个鬼脸,右手在她脸上一下轻抚。那女子回剑向上撩向色无戒的右手,色无戒早已收回右手,出左手在她脸上一下轻抚,如此连续数处,两人虽相距极近,可那女子就是碰不到色无戒,反而多次受他调戏,气得几欲喷出火来。 他两人这么一打闹,后面的人当然不能再往前走。牡丹楼与花王楼的人同声走了上来。席书生看到色无戒,对着伏刚道:“伏掌柜,那人不是色兄台吗?他跟那女子在干什么?”伏刚默然不答。花王楼的钱万能见此早就哈哈大笑起来,道:“那小子还真有趣,弄得花魁楼的小娘们一愣一愣的,好玩,好玩。”他一笑,身后向百个黑衣打手也是捧腹一阵大笑。围观之人也是呵呵,看得有意思便笑了。 那女子只觉今天是丢尽了脸,见众人嘲笑自己,转身挥剑道:“一群无赖,你们笑什么?”挥剑一阵空劈。普通百姓退后一步,顿时不敢再笑。而钱万能等人更是笑得可以,钱万能道:“哈哈,小娘们生气了,脸蛋都红了。” 那女子见此,竟气得说不出话来,本来想挥剑向钱万能砍去,突然间只觉后颈一部热气吹来,惊恐之下猛然间转过头来,眼前黑压一片,忽然眼前似一阵风闪过,才是看得清楚,刚才那人正是色无戒。色无戒跃后数步,嘻笑道:“还好我躲的快,不然就让你亲到了。你口口声声叫我淫贼,刚才你想要怎样?”原来刚才色无戒凑嘴在那女子后颈吹一口热气,那女子陡然间转过脸来,若不是色无戒退后,倒是像那女子要强亲色无戒的样子。 第041章 那女子听色无戒这么说,真是耍得自己好苦,喝道:“你跟你拼了!”挥剑虚劈几剑,而后飞身一剑前刺,又再喝道:“淫贼,拿命来!”色无戒更没把她放在眼中,又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突然身后有一人喊道:“淫贼,淫贼在哪里?” 这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过来,显得气力实足,并且地上便有震动感,明显感觉到了一个极大的物事向自己奔跑过来。听那一下声音,本来还以为是个内功高强之人发出,可听这几下地震之声,但感觉那人真是巨大,色无戒不禁吓了一跳,转过半个头来向后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一个极胖的女子向自己跑了过来。身高不可五尺,体胖却也有五尺,仔细一估量,起码有四五百斤。她扎着羊着辫,年纪大概二十上下,如今跑过来,就像一个大皮球,一蹦一跳的慢慢弹了过来,着实让人吓一跳,周围之人不禁都向外围退了一圈。 色无戒被这个胖小妹吓了,竟然忘了那年长女子正出一剑向自己刺来,伏刚在旁看着,本来只要他出内气打偏那女子的剑就行,可他却站着不动,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样子。可周围之人却是喊了出来:“小心呀。”色无戒回过神来,急忙转过头来,只觉那剑尖已经抵到了胸口,只要稍向前送,就要刺穿了自己了心脏。那女子武功虽是平平,可这一剑着实难避,真会要人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色无戒猛吐出一口气,整个胸口便缩进足有数寸,就这缓得一缓,他出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了剑身。那剑陡然间停住,却怎么也不能再刺进去半分。 色无戒再不想跟她纠缠,刚才着实吓得一跳,左手一旋,一股劲力从腰间传到左手臂,再力透指尖,传到了那女子手臂上,那女子只觉整条左臂酸麻不已,顿时松开了口。那把剑夹在色无戒的手中,兀自翁翁作响,刚才只使了不到一层劲力,不然那女左边半个身体的骨格都要断烈不可。 色无戒一刻不停,左手指头夹着利剑却不松开。只听得背后那胖女子叫着:“淫贼,来嘛!我不怕的,你朝着我来嘛。”她肯定是由于太胖,平时没有男子敢接近她,洛阳这不到一个月里,出现了一个采花贼,虽有不少女子被抢,她甚至每天作梦梦见自己被采花贼抢走,此时听见有人见淫贼,便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色无戒只听得毛骨悚然,也懒得转身再看她一眼,左手挥剑向后甩去。色无戒夹着剑尖,这么一甩,剑柄顿时打到了那胖女子的脸部,那胖女子只觉脸部一阵巨烈疼痛,而后脚下便轻飘飘的飞起,虽跌出有数丈之远。她胖得可以,倒在地上一时却爬不起来,只在哪呻吟。色无戒手中夹着长剑,能用剑柄打飞一个四五百斤重的人,内力着实非同小可,再加上刚才胸口陡然间凹进数寸,实非寻常高手所能办到。伏刚在旁看着,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不知道什么武功高低强弱,只觉刚才打得精彩,纷纷鼓起掌来。钱万能上前道:“兄台刚才打得真漂亮,不如来帮我们花王楼,你尽管开个价。”牡丹楼的人也赶了上来,席书生挽着色无戒对钱万能道:“他是我牡丹楼的人,别以为有钱就很了不起。 第21章 是不是,伏掌柜?”伏刚受的惊吓兀自未醒,只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色无戒正不知如何的时候,只听身后又一女子的声音道:“这位公子果然身手不凡,小女子着实大开眼界!”另外有一个女子道:“都说他是个淫贼,你还理他干嘛?”色无戒听得第一个声音,那样动听,那样柔情,不是在城门口见过一次,便即心中想念的那个人嘛,虽然长想记不太清楚,但这声音却怎么也忘不了,赶忙转身,只觉身后两人正是心中所想的主仆二人,一时兴奋难当,不知说些什么话。 那小姐正欲开口再说,身旁的丫环令儿拦着她道:“小姐,不要跟这种人讲话,我们走吧。”拉着小姐就走。色无戒想拦,突然间啰鼓鞭炮声响起,抬头看不远处时,只见前面龙门山上已经敲锣打鼓,在一个方圆数十丈平趟的土丘上驻起了高台,张灯结彩的,一副喜庆的样子。众人纷纷喊道:“花会开会了。”便一窝蜂似的向那走去。 第042章 令儿拉着小姐道:“开始了,开始了,我们快走吧。”一时间消失在人群之中。色无戒看他不着,便和牡丹楼的人一起过了龙门桥,到了龙门山上。 这里群山环绕,青山绿水,草木茂盛,使人仿佛身处凡间仙境一般。耳旁听着叮咚的小溪流水,心情顿时变得舒畅不已。龙门东山(又名香山)和西山(又称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水河切谷中流,使河谷两岸崖石壁立,形似天然门阙。,“龙门山色”在历史上就被誉为洛阳八大景观之冠,古代即是川西著名游览胜地,历代骚人墨客王勃、高适、陆游、汪元量、杨慎、李调元等均到此探幽揽胜,赞颂这里为“天帝会昌之国”、“英灵秀出之乡”。这里四季鸟语花香,是中国西部花山。牡丹楼在此独领风骚,众人一路山上,看到的都是牡丹群株例立在山间,甚至悬崖峭壁之上,也可看到他的影子,北邙山的景色与之相比,就显得甚为逊色了不少。 色无戒四顾远望,猛得吸了一口气,只觉一股清幽香静的气味扑鼻而来,那种感觉不由的让人心情一荡,但这种心境,顿时便被人群的拥挤,和场面的嘈杂所抹煞,色无戒不禁摇了摇头,心情从那种无忧无虑,顿时便跌到了谷低。 牡丹楼、状元楼的人站在东侧,相对的便是常胜楼与花王楼的人站在西侧。花魁楼站在南侧,与主办高台相对。百姓围观四周,有人低高而站,又的挤在五楼的人当中,主办方对他们道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渐渐的,那种嘈杂的声音有些低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着青衣长袍的男子从高台屏风后走了出来,他年纪看来了三四十岁,却是面目清秀,他一出来便道:“欢迎大家每年的今日准时来参加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现在请出评审前辈。”他一边说一边介绍,而后从屏风后风来三个老人,都在高台前桌边的椅中坐下。据那司仪介绍。那两个的年纪在八十岁左右的白发老人,乃是宋神宗年间的进士和探花,其中那人是洛阳的县令,大家请他来是做个公正,他本身也喜欢牡丹,再加上牡丹花会乃属文人节日,他当然也是乐意参加。 那司仪接着道:“今年的牡丹花会应参赛者要求,增设两个项目,无论男女,总得分第一者为此届花王,次者为花后。各比赛楼选出三位代表,比赛即刻就要开始。” 每个楼前都有可供三人就坐的椅子加模桌,西侧的钱万能坐上正中位置,旁边分坐两个文人打扮的人。与他相临的则是两个男子一个女子。东侧状元楼都是三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他们手中各持折扇,不管旁人,竟是自了念起诗经来。 钱万能拍着桌子道:“他妈的状元楼,比赛还没开始,瞎念什么经?”状元楼的三位不屑理他,自顾摇头念诗。钱万能又欲发作,高台上的司仪道:“今日是文人聚会,钱当家怎么口出污言?如若不然,大赛将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他说话声音并不响,却自有威势。那个身穿黄衣的领队在钱万能耳边道:“钱大爷,还是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一届的花王我们是得定他,且让他们嚣张一会儿。”钱万能哈哈大笑,右手甩开金柄扇子,坐回了位置。 牡丹楼的伏刚伏掌柜道:“席兄弟、色兄弟,我们三人坐上去。”两人答应一声,分坐伏刚的左右。突然之间,伏刚起身道:“湛兄弟,你坐上去。”湛书生不明的道:“我……”席书生转头道:“伏掌柜,那你了?”伏刚道:“今年我不想参加了,留给你们年轻人一个机会。”湛书生也便让席书生坐在中间位置,自己坐在了左侧。色无戒在旁一阵奇怪,刚才伏掌柜明明坐在位置,打算自己参赛,怎么一下子便又反悔。只不过也懒得理会这么多,自顾和湛席两位书生讨教起来。 堂堂两声巨响,两旁的两个大汉敲动着高挂在两边的金锣。司仪道:“比赛正式开始。”现场顿时变得静了下来。司仪回到三位评审面前一阵私议,而后回到台前道:“第一回合,由本人出题考各位,答对着方由我们记上一笔,笔数多者为胜。”说着指了指高台左侧,有五个人各自拿着一把大毛笔,壁上挂着五块木板,各自代表五个参赛楼。 第043章 突然间,花魁楼本来选出的三个代表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可此时三人却都站了起来,退到了人群之中。一个身穿艳丽服饰的女子,随着三人的后退走到前面,不急不忙的坐在了正中那把椅子之上。她身边一个少女手持长剑横握于胸,站在她的和身边。色无戒顿时一喜,只见那两人正是令儿主仆,又再相见,心中只说不出的高兴。转头盯着她,就觉满足不已。被她们这么一弄,司仪本来要出题,此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钱万能一拍桌子站起,喝道:“你们花魁楼真他妈的婆妈,到底选谁当代表,一扭一捏的,让我们等着喝西北风呀!”原先花魁楼的领队道:“我们花魁楼临时决定,由这位贵位小姐代表我们参赛,我们将不再过问任何事情。”色无戒好生吃惊,心道:“那女子果真有这等能力,竟然能让花魁楼放弃这场比赛?”坐他身边的席书生与湛书生和围观的无数人都在议论。 钱万能离座走到那小姐身边,道:“你他妈的是任来历,竟敢如此嚣张?”令儿唰的一声拔剑出鞘,指着钱万能道:“你再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我马上削下你的鼻子。”钱万能早有准备,此时身后的几百名黑衣打手在黄衣领队的带领下,也都挤了过来,叫嚷的就似要动手。 钱万能冷笑一声,道:“小娘们,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对我如此讲话,我看你是不想……”刚说到这,而后只听钱万能“啊”的一声长叫,已经跪倒在了地上,下鄂掉落两颗牙齿,鲜血染满了全嘴,显得恐怖。这一惊当真不小,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色无戒正在思考之时,席书生突然问道:“色兄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到钱万能狼狈的样子,心中只暗暗好笑,只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该幸灾乐祸。色无戒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刚才却是看得清楚楚,就在钱万能口出污言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小姐右腿迅速踢向他的右腿骨,钱万能顺势向前倒,那小姐将手帕披在左拳上,而后迅速打向钱万能的嘴部,那染满血的手帕随着她手一甩,已经甩到了几十丈外。 她这一手功夫在行家人眼中看来,并不怎么出神入化,但是现场混乱之极,钱万能的一百名打手正挤着人群过来,使得现场的人大多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以至没有注意是谁出手打了钱万能。但众人明明看到钱万能刚骂那女子,就被人打掉了两颗牙齿,都知道定是那女子或者她的同伴干的,正因为谁都没有看见,所以对那女子产生了恐惧心理。 那黄衣领队这时才回过神来,扶起钱万能道:“大爷,你……你没事吧。”钱万能兀自呻吟着,伸手一摸嘴巴,顿时满手是血,只道:“你们看到是谁打得我?”身后数人都是摇了摇头,黄衣领队撕下自己的衣袖替钱万能擦血,而后指着那小姐道:“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钱万能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仍然镇定自若的站在椅子上,嘴巴似笑非笑,却是全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心中虽然恼怒,但又有些害怕,只对着身后的打手道:“给大爷剁这这两个贼娘们,重重有赏!”身后便有数十人挥刀冲上前去。令儿拦在小姐身边,挥剑模扫,厉声道:“我看谁敢!”众人都是退后了一步,兀自不敢再前。 大赛的司仪挤了过来,恨恨的道:“钱万能,如果你真生事的话,我就取消你的参赛资格!”钱万能没有回答,他身边的黄衣领队却道:“那钱大爷的大颗牙齿就别掉了?”那司仪道:“自然不会,你有没有看到是谁动的手?”黄衣领队喃喃的道:“看……看是没看到,不过我知道就是这两人,你准备如何对付他们。”令儿上前一步道:“好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你既然没有看过是谁打的是那位钱……大爷,还在这里哇哇瞎叫什么?”黄衣领队气道:“你敢骂我,挥刀就向令儿砍去。”刀到一半,突然间却停住了,黄衣领队还兀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听身边一个声音道:“此等优雅的节日,乞容你遭踏。”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抓着那黄衣领队的手,表情威严之极。那黄衣领队只觉右手酸麻难当,害怕更是说不出话来。待那人松开了手,兀自举在半空,好久才放了下来,一颗心怦怦乱跳。 第22章 色无戒心道:“又是一个衡山派高手。”宁神看他,呼吸绵长,内弱不弱。背负一把铁剑,黑暗中兀自有一股气势,知道那是衡山派掌门相传的铁剑,他定是背负铁剑,那定是衡山派掌门何泛无疑。左边一个于他同龄妇女,看此时容貌,知她少女时美妙动人。见他与何泛的亲势劲,定是他的夫人了。 第044章 钱万能擦干净嘴上的血,上前道:“你两个是什么人,干嘛管这闲事,我想你是不想活了。”话中之意,似乎还要动手。司仪在旁忍不可忍,对着钱万能道:“钱贵人,你还想惹事不成?你和别人有什么要处理我不管,但在这牡丹花会上,却不容你嚣张,你若要动武,我姓汪的跟你较量较量。”说着双手击了一掌,顿时便有一队数十人的精兵从高台屏风后冲将出来,将钱万能等人围了起来。 钱万能看看局势对自己不利,顿时收潋了些锋芒,道:“汪总管,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我干爹可没亏待你吧。”汪总管道:“正因为看在你干爹的份上,我已经让你很多了。给我个面子,有事等大赛结束了你们再解决,到时我绝不会插,不要让我难做。”钱万能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想博他的面子,道:“那好。”而后走到自己位置之上。那黄衣领队兀自嚣张,对着众人道:“有什么好看的,走开走开。” 色无戒看得奇怪,问席书生道:“那姓汪的司仪是什么来头,他怎么能调动的官兵,而后听他的口气,似乎和那钱万能有些认识,这是怎么回事?”席书生道:“那姓汪是河南开封府的总管,坐在高台左侧的那个老者是河南知府的好友,所以牡丹花会历届都有官兵保护,不然早让钱万能弄翻了。而那钱万能的干爹和那知府也有所交情,所以……”摇了摇头,色无戒也明白了大概,只点了点头。待得回过神来,不知为何,不由的朝衡山派的何泛瞧了过去,只见他顾自瞧着场上的情景,微一转头,见他身边的夫人眼光朝自己的方位瞧了过来,而后顿时变得惊恐不已,似乎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而后便转身向山崖后边的小路走去。 色无戒见她如此心虚,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转头想问一下伏刚时,却见他也偷偷的朝着那女子跟了过去。他时不时的回头来看,只怕有人会跟着他,而后又朝前张望,只怕那女子会跑得不见了。场上人这么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个别人的一举一动,可他们俩人如此一鬼一崇,色无戒很是好奇,便对席书生道:“我肚子有些痛了,让卜兄弟来替我吧。”不等他回答,顾自捧着肚子来开了现场,席书生也没有理会他,让卜书生坐定,全神贯注的准备比赛。 色无戒走开丈许,看了看众人,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也便跟在了伏刚的后面。走出不到十丈,已经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东西。色无戒凭着感觉绕过一个弯,仍是见没有什么动静,只以为是自己多疑,正打量回去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师姐,你干嘛见到我就走?”色无戒听得出来,这声音正是伏掌柜发出。本来不想偷听别人的私密,只不过伏掌柜和那女子鬼鬼崇崇,实非光明磊弱之人所为,又由于对伏掌柜是敌是友仍是弄不太清楚,所以便躲在一边,仔细听着他们讲话。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我哪里躲你了,你不要再叫我师姐,我没有你这个师弟,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正是风旖旎不知为何,声音却抖的厉害。伏刚道:“旖旎,你为什么要嫁给大师兄,我们俩不是盟过誓,要一辈子不分离的吗?你怎么背判了我?” 色无戒通过刚才一试,知道伏掌柜便是二十年前被衡山派称作判徒的伏刚。江湖上传言,他是为做掌门之位,不惜背弃师兄们之间的感情,而后不堪众人议论,气死掌门复道子后逃出衡山。跟自己离开少林一样,isuu書网都是为了儿女之事。而伏刚似乎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声倒地不说,还为少林的百年清誉蒙上了污点。此时只盼知道一些伏刚不为人知的事情做为把柄,使他有所顾忌,不怕把自己的事说出去。 正在此时,风旖旎小碎步跑近身来,色无戒一惊,赶忙挨身在旁。接着伏刚追上去抓住了她,道:“你别走,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心虚了?”色无戒见他俩人讲着话,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心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丝浅浅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可以看见,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泪光盈盈。 风旖旎突我抬起头来,挣脱开伏刚的手,脸露凶光,道:“是谁先背信弃义?你贪图掌门之位,才会如此,到头来你还来说我,你有没有良心!”忍耐不住,一滴泪水滴在岩石上,似乎落地有声。 第045章 伏刚明显心一软,道:“旖旎,都是我不好,你愿谅我吧。这二十年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知道你喜欢牡丹,所以开了这牡丹楼,每年都来牡丹花会来争花王,我只想见到你,知道这样的大会,你不会不来的。我总算等到了,也没白费我一翻苦意。”上前牵起了她的一手,一时触景生情,双双拥抱在一起,低诉相思之苦。伏刚忍了二十年的感情一爆发,顿时收潋不住,在风旖旎脸上就是一阵乱亲,风旖旎也不抗拒,干柴遇到了烈火,只轰轰烈烈的燃烧了一把,最后才是冷静下来。 色无戒在旁看着也是好生难受,真想做一回采花贼,月光下风旖旎柔美的身姿尽收眼底,虽她已有三十几岁,但却是风姿尤在,看的色无戒也是无比冲动,勉强才忍了下来,念道:“伏掌柜也算是个痴情汉子。”风旖旎道:“衡山派事情很多,虽早知道洛阳每年举行牡丹花会,可就是没有时间来看一看,这一次也是受华山派的英雄贴,路经此地,刚好过来看一下。”色无戒知道她口中说的是华山掌门无故逝世的消息。看来,华山的英雄会,除了各路江湖英雄外,五岳剑派也都会去。 伏刚听到华山派一怔,似乎也听到一些耳风,只不过两人久别重逢,自有说不完的话,他更不想扯别的事情,于是没有理会,两人相拥久久,伏刚突道:“旖旎,我只到现在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骗我们,非要拆散我们,让你嫁给何泛那个……”风旖旎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道:“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想当掌门之位,爹他已经死去了二十年,你怎么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眼见没说几久情话,又要为往事伤和气,伏刚只想出口讨好,可心中二十年间不明白的事情,忍不住还是说道:“何泛来向我传达师父的话,明明说谁胜谁就取你为妻,所以那场比赛,我才那么拼命。”风旖旎退后两步,神色更是默然,道:“伏师弟,你说得不是真的,爹明明说谁胜谁当掌门,败者才娶我……你一定是骗我,你不要再骗我了。” 伏刚也是退后一步,道:“怎么会这样,可何泛明明是这么跟我说的。”两人相距不过三尺,此时却各自低头想着事情。突然间,两人又同时抬起头来望着对方,似乎想通了什么。色无戒心道:“看来沉浸于爱情中的男女是最愚蠢。”他只听两人对话这几句,但是猜到,定是何泛喜欢风旖旎,假传师父口谕,故意要让伏刚取胜,使他遗憾终生。 伏刚一听到何泛说:“谁胜谁就是衡山派新一代掌门,败者可取风旖旎为妻时。”第一个念头便想是复道子骗了他,离开了衡山派,而风旖旎只以为伏刚又是为了掌门之位抛弃自己,事隔二十年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何泛的安排。如此风旖旎已嫁作何泛为妻,她和伏刚更不能像以前那样,此时想通,更是摇头不敢相信,喃喃的道:“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是我们想错了。”泪水夺眶而出。 伏刚道:“一定是这样,原来一切都是何泛那小子搞得鬼,我要去杀了他。”说着就要去找何泛报仇。色无戒初实伏刚,见他坐事稳定,不急不躁,此时却俨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那样的急躁,只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楚,爱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能使一个人的改变如此之在。 风旖旎拦住伏刚道:“伏刚不要!就像一切都是大师兄的错,错已铸成,我已嫁他为妻,我今日跟你……已经是极大的对不起他了,就当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伏刚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也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风旖旎道:“喜欢又能怎样?他已是我丈夫,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你杀了他,我绝不会饶了你的。”伏刚一时激动,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间,四处都是寂静无声。色无戒耳朵一动,感觉到有三人正向这里靠近,而且武功都是极高,正想那会是谁时,远远的便听有一人喊道:“师弟,你在里面吗?没想到在洛阳也能见到北岳大茂山的兄台,快出来我跟你引见引见。”见没人回应,那人又道:“师妹,你在里面吗,黑呼呼你在里面干嘛呀?”听声音好似在渐渐走近。 风旖旎一听,便知叫喊之人正是自己的夫君何泛,一时间惊谎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却在想,若让师哥知道我和师弟在一起,他一定会误会的,到时真的百口莫辩。伏刚和何泛虽是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但伏刚却还听得出那就何泛的声音,一时间怒火中烧,运气拳中,就要出去杀了何泛。 风旖旎更是一惊,知道伏刚的心,忙拦住他道:“伏刚,不要……你快躲起来。”伏刚不听,气道:“让我出去杀了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23章 风旖旎的一张由红变得铁青,她只怕看到两人残杀的场面,见何泛越走越近,再是忍耐不住,拔出手中的长剑架在脖子之上,道:“伏刚,如果你还念着我俩之情,就请你委屈的躲起来,不然,我当场死在你面前。到时,你们两人要打要杀,我看不见,自然不会为任何一个人难过。” 伏刚一怔,见她满面憔悴,心中更是不忍耐,沉思片刻,愣在那儿不再动弹。风旖旎见此,只道:“多谢师弟。”而后擦干眼泪,迎上前去道:“师哥,我在这里。”何泛听到了风旖旎的声音,明显是高兴不已,随即便停止了脚步。过得片刻见风旖旎走了出来,高兴的上前道:“旖旎,你一个人到这漆黑的地方干什么?”语气甚是温柔。风旖旎没有回答,倚靠的何泛身上,想起刚才和伏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心中说不出的愧疚,只不过当时情欲难控,一时间难能理会这许多。 何泛见她脸上兀自残留着哭过的痕迹,不禁问道:“师妹,怎么了?你哭过了?是不是你欺负你了。”风旖旎赶忙道:“没有,我只不过被风沙迷了眼。”此时不想夫君再问自己任何一个问题,只怕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看着身前站着两个背负长剑的的男子,又听刚才何泛说的话,便道:“这两位就是北岳派的兄弟吗?” 何泛突然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只顾担心妻子,却没有注意到有北茂山的兄弟在,有失礼节,只道:“两位贤侄,刚才真是不好意思。”那两人道:“何掌门言重了。”何泛哈哈一笑,道:“师妹我给你引见。”指着左首身材高者道:“这位是北岳北茂山秦萧疏,江湖人称‘擎天剑’,手上的剑法可谓独步武林,是北岳派的后起之秀。”秦萧疏笑道:“这都是江湖同道给面子,小弟实不敢当。”看了一眼风旖旎道:“贵夫人清丽脱俗,实是个美貌女子,何掌门能娶得她为妻,想必此生足慰了。”何泛听得有人赞夸自己师妹,自然是高兴,微笑道:“秦贤侄过奖了。”风旖旎与秦萧疏相互点头。不等何泛再行介绍,秦萧疏指着身边身形略胖之人道:“这位是我的师弟雷轲。”雷轲向众人报拳为礼,却是面无表情,定是平明就是说言寡语。 色无戒在黑暗听着他们的介绍,知道那雷轲江湖人称“雷庭剑”,剑法实是高明之极。南岳衡山派以内功见长,而北岳北茂山则已剑法著称。除这两人外,另外还有“无刃剑”吴里醉,“重行剑”重行行,四人合称“北岳四剑”,功夫自然不可小看。而那秦萧疏和雷轲排行第二和第四。 色无戒心中想着,远远只听风旖旎道:“雷庭剑快如闪电,小妹有礼了。”他俩年轻相若,风旖旎以小妹自称,自是很有礼貌。而雷轲看似不太喜言,只点头以示。秦萧疏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何夫人真是过谦了,四弟区区造艺,怎能让你自称小妹,真是罪煞我北岳四秀了。” 风旖旎见众人的议论离自己远了,正中心怀,接着道:“北岳四剑,剑霸天下。怎么吴重两位兄弟没跟你们一起来?”秦萧疏道:“本来我们四人和师父一起,负英雄会上华山,路经洛阳,忍不住想来白园……”那雷轲胖胖矮矮的,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此时却突然盯了一眼秦萧疏,甚是凶悍。秦萧疏一怔,随即知道不是,勉强一笑,道:“再巧能在这里见到何掌门。”雷轲虽排行第四,可除了排行第一的吴里醉外,都是他说了算。 色无戒心想:“白园不就是在龙门山上,那里有什么古怪,那姓雷的没什么会一反常态?”真是一点也没想通。又听何泛道:“何某也是得到华山的英雄贴,这时正准备赴会。”四人顿时一叹气,议论起华山掌门为什么会无故去世原因,都是不太明白。 色无戒一转头见到站在原地伏刚,他见风旖旎跑出去以后,就一直没移动半步,见到风旖旎与何泛亲热的样子,明显看到他满面怒火,右手握紧了拳头,知道很想出去痛打一阵何泛,只不过碍于风旖旎,才是强烈忍住。他右手猛力一握紧,咯咯数声,指头关节发出响动。此地很是寂静,何泛等人又都身怀武功,听到这一动静,顿时便发现了黑暗中有人在偷听。 何泛见风旖旎出来的地方,仍然有人藏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满面怒容,怒道:“是谁。师妹,里面还有什么人吗?”风旖旎本来已经平静了很多,听他这么一问,顿时又满脸通红,道:“没……我不知道呀。”一颗心早已经怦怦乱跳,只差跳出嗓子眼了。只道:“花会不知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何泛和她十几年夫妻,她心中有什么事怎么会看不出,见她一听到里面出现动静,便变得如此紧张,此间定有秘密,双眉紧缩,对着里面喊道:“是谁?快给我出来,对于偷偷摸摸的鼠辈,我的剑下可不会留情!” 伏刚本来听风旖旎的话,不出去找何泛算帐,已是难以忍受,此时听何泛如此说了,自己怎肯咽下这口气,远远的又听到风旖旎抖颤的声音道:“师哥,你别总是疑心疑鬼的,那里会有什么人。”秦萧疏与雷轲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 何泛又是口出恶言相击,在外人之前,也顾不得什么掌门面子。伏刚终于忍不住,向前便走。突然间呼的一声,只觉身旁一个劲风闪过,速度之快,不由的使人一怔。宁神一看时,只见那人迎了出去,看背影正是色无戒。一时间想到自己和风旖旎在这里发生的事可能都让这个人知道了,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什么滋味,更加觉得色无戒这个人不简单,此时站在原地,愣在了那位。 何泛见有人出来,唰的一声拔出了剑,瞪了风旖旎一眼,道:“你还说没人?”风旖旎见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反而松了一口气,道:“我刚才道没发现,里面还有人。”同时想到他一直在里面,不由的又是面红耳赤,只怕他会将自己的事抖落了出来。 色无戒边系裤腰带,边吹着口哨,竟是没有将他们四人放在眼中,正想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见何泛挺剑指着自己胸口,假装吓了一大跳,道:“你干嘛,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秦萧疏开口怒道:“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堂堂的衡山派掌门,你以为是强盗呀。”色无戒顾作看了一眼何泛,只见他脸部表情似乎都要痉挛了,若是没有外人,他这一剑很可能就会刺了下来,只道:“掌门,那他用剑指着我干什么?” 何泛道:“你是谁?”色无戒道:“我是谁干你什么事?”秦萧疏为人性急,又是爱管闲事,上前道:“小子怎么讲话的。”上前正要给他一个嘴巴。何泛一拦道:“秦贤侄,这小贼我应付的了。”秦萧疏知道自己再是插口,就是看不起他了,于是后退了一步。 第046章 何泛又是问道:“你怎么会在里面,你在里面干什么?”色无戒既然假装毫无武功,见剑指着胸口,自然要表现的害怕,只摇着双手道:“原来掌门来是管这个的,真是对不起了,可我实在憋的太久了,再不发泄可能会被弊死了。真是对不起了,你就饶了我一命吧。”何泛气道:“你说什么?”色无戒道:“我刚才尿急,见这没人就进来解决一下喽,没想到这里是你们管的,可这里没说不准随地撒尿,我也是不知道。”看了一眼风旖旎又道:“哪哪哪,还有她,她也随地撒尿了,要罚得一起罚。” 风旖旎见色无戒讲话疯疯颠颠的,只道是个市井无赖,见他没把自己的事讲出来,定是没被他看到,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她随地撒尿,她只觉面子无存,掩面便跑了出去。何泛见此,知道师妹的受辱都是自己强行逼问造成的,很是愧疚,大叫着:“旖旎,你等等我,我不是故意的。”便随了过去。 秦萧疏在旁听着想笑,见何泛夫妇走了,不禁笑出声来。而后对着色无戒道:“臭小子,今天非要给你一个教训不可。”说着伸掌就要朝他脸上打去。手中半空,却突然停住了,原来已被雷轲拦住,道:“师兄,少惹事,我们这次来可是为了正事,别让师父他老人家久等了。”秦萧疏丝毫不敢违拗雷轲的话,跟着他走了。 色无戒见那姓雷的神神秘秘,此次定是有目的而来,心中却猜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那愣了好久,忽听背后有人快步赶到,掌劲带风,向自己背部打了过来。色无戒知道正是伏刚,于是赶忙侧身躲了过去。 没想到就这么缓得一缓,伏刚的掌力已经击到,色无戒猛然间挥出右掌与他来掌相击,澎的一声,伏刚只跌出数步,差点就要摔倒。色无戒知道是自己体内的洗髓经起了作用,刚才伏刚打来的全部力量,几乎都击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伏刚只觉全身热血沸腾,只想呕吐的感觉,还好忍住了。 色无戒心中内疚,上前道:“伏掌柜……”刚说到这里,只见伏刚动劲右拳,又向自己胸部打来,色无戒隐隐感觉有些不能呼吸,恐惧之余,双腿千斤坠站立,身体却硬生生的向右斜侧,只听澎的一声,身后的岩石被击的粉碎。伏刚号称“拳崩泰山”这一泰的劲道着实不下。色无戒只觉不寒而栗,只道:“你想要干什么?”伏刚没有回答,又是上前猛挥三拳。色无戒不敢怠慢,全力以赴拆解来招。见伏刚出招狠辣之极,明显是要自己的命,不禁气道:“伏掌柜,你竟然以怨报德,刚才若不是我出来解围,现在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以色无戒的武功,对付伏刚自然是游刃有余,虽也知道伏刚这人古怪之极,但对自己却是没什么恶意,所以手上未出全力。 第24章 自己刚讲出那一句,明显看到伏刚手上又加重了许多。于是道:“我已经处处让你了,你若再咄咄相逼,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伏刚开口道:“你躲在角落偷听我的事,你到底有何乞图?” 色无戒跟随至此,原是因为心中奇怪,可没想到以后发生的事,此时听他问起,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道:“我哪有什么乞图?我若真要对你不利,刚才就不会替你解围了。”伏刚手下一缓,两人慢慢的都停了下来。隔了片刻,伏刚道:“那乞不是都让你看到了。” 色无戒转过身去,边走边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能理解伏掌柜你的心情,刚才的事就当我没有看见,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放心好了。”走出十丈左右,看到了灯火亮光。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何泛夫妇和北岳二剑也都在旁观看。 @奇@看那代表各楼的牌子时,只见牡丹楼一个“正”字,刚好得了五分。花魁楼也是五分,其他三楼各为三分。 @书@钱万能站了起来,打了右手侧他请来比赛的一个秀才一个耳光,道:“老子花钱请你来,你怎么都是这他妈的没用?”那书生只觉有苦说不出来,每次司仪还没问完题目,他就抢着敲桌前的小钹,叫人如何对答的出。 @网@色无戒对席书生道:“不错,得了五分。”席书生高兴的道:“你回来了,你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湛书生要让坐,色无戒道:“你坐着,我在旁看就好了。” 司仪道:“下一题,请各位说出至少五种牡丹……”堂的一声,钱万能又抢先敲锣了。司仪停止再讲下去,只道:“请钱贵人答题。”钱万能对着身边的两个书生道:“这一题若谁答不出,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两人一听,全身只冒冷汗,相互商量着完整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右刚书生突然开鞘,起身道:“我知道刚才那题一定是问:至少说出五种牡丹花名。”左侧书生也是恍然大悟,道:“对了,光说这个定不会这么简单,肯定还要答出各种花的形状特点。”钱万能在两个书生头上都是打了一个爆栗,道:“你们两个瞎啰嗦什么,还不快给我答题。”扇子撑开,坐回椅子上。 右侧书生答道:“著名品种有‘姚黄’、‘左花’、‘白玉板兰’比较名贵的也有‘水晶白’‘绿玉’‘满院春光’‘绣桃花’‘二乔’‘掌花案’‘梨花雪’‘夜光白’‘烟绒紫……”钱万能只觉烦的很,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道:“你没完没了干嘛?不是要你说出五种吗,你说这么多搞什么?”那书生只是一时兴起,被钱万能这么一弄,顿时兴致全无。左侧书生接道:“水晶白,花白色绣花球型,颈细而直、柄长、叶稀、黄绿色。蓝芙蓉,粉蓝色、蔷薇型……”他也一连解释了一遍,只觉好生痛快,讲着讲着,突然想起刚才被骂的情景,赶忙停止再讲。 周围之人看了,有的觉得好笑,有的却替他们不值,好好的读书之人,却要被这下流痞子所戏弄,真是枉读圣贤之书。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落魄的连饭都吃不饱的常有,只怪世道中落,他们也只是为了糊口罢了。 花王楼的牌子上多了一笔,钱万能甚是高兴,只哈哈大笑起来。色无戒一转头,只见伏刚已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身边,一时想开口说话,却不知如何说起。突然心中憋着一个问题,此时不知是否该不该问,却也是问了出来。“伏掌柜,据说北岳四剑从小就在一起,形影不离,今日却只看到两人,而且看他们两人神神秘秘的,似乎要做什么不苟之事。”隔了片刻,伏刚才是开口答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其实心中却也是一样的想法。 色无戒道:“那个秦萧疏口没遮拦,刚才提到白园什么的,那个雷轲便竭力阻止他,这其中定非录常。”他只顾跟伏刚对话了,现场的比赛全没放在心上,只听着周围吵嚷不已,但那司仪到底问了什么题目,却也是听不清楚了。 伏刚沉思片刻,表现的不顾一切,只道:“我已非五岳中人,北岳派的事也于我无关。”色无戒看他的眼神口气,似乎有些知道内情,便道:“伏掌柜,能不能告诉晚辈。我知道你不想背后说人,但你刚才自己也都说了,你已经不是五岳中人,又管得了那许多,我只是一时好奇,你跟我说了,也没什么不了的。” 伏刚侧头看了他一眼,自从被何泛欺骗以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刚才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此时看他是有恳求之意,但想若自己不说,他突然翻脸,要把刚才的事情泄露出来,他武功那么高,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这里人又多,到时真是百口莫辩,于是道:“北岳北茂山以剑著长,四剑今日之所以分开,定是为了白氏剑法。”色无戒疑道:“白氏剑法?”伏刚道:“你刚才不是说他们鬼鬼祟祟的说起白园之事吗?” 色无戒道:“对呀,这又跟白氏剑法有什么关系呢?”伏刚道:“看来大师除了武功高强外,有了自己的爱好,对这些文学界事情知道的很少。我就跟你说说,唐代有位大诗人名叫白居易,他去逝时葬在香山寺附近琵琶峰顶,人们为了纪念他,所在那建了白园。”色无戒疑道:“香山寺,就是龙门十寺之首的香山寺吗?”伏刚道:“不错,香山寺位于洛阳龙门东山,因产香葛,故名香山。初建于北魏熙平元年,白居易十分慕恋香山寺清幽,曾写道‘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对香山寺又几经修葺,撰写了《修香山记》。” 色无戒听着又是有疑问,不等他再说,又问道:“白居易这人我虽不是很熟,但既你说他是诗人,怎么这‘白氏剑法’?”不知该问什么。伏刚道:“这就跟他的一生经历有关。他刚出生不久,家乡就发生战事,不得意小小年纪就离家避难。随后南北奔走,备偿艰辛。 “他从此便开始用写诗来描绘自己的经历,叙发自己的感情。后来考功名为官,官场却不如意,老是处在一种忧愤不安的状态之中。一生中看着亲人不断离去,更加增添了伤痛。他虽在诗坛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经历如此坎坷路途,他突然决得写诗没有什么用处,他不能保护亲人,不能救命于百姓,而在乱世之中光靠舞文弄墨的确不行,到洛阳后开始以诗中领悟出剑招,将十二年所写的八百首诗《白氏洛中集》藏在山寺藏经堂内。他自号香山居士,开始用诗悟出的剑法除强扶弱,济世救人,并且传于其他诗人,与草胡果、吉胶、郑据、刘真、卢贞、张浑、李元爽及香山寺如满九位老人,结为‘香山九老’。传说这九人当进武功天下第一,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原因便是写了白居易自创的《白氏洛中集》人称‘白氏剑法’。” 色无戒只觉神奇,一个人竟然能从诗中误出天下第一的剑法。其实综合天下武学,那一门功夫不是从不可能的寺方悟出,白居易能将自己创作的诗变为剑法,完全是由于他一生中所经历的事太过离奇。在如此喧哗声中,色无戒与伏刚却相对默然,对白居易越发产生了一种神秘感。 突然间,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冒将出来道:“这位高人对白大诗的事知道的却很清楚,敢问高姓大名。”这声音从众人的吵闹声中挤进两人的耳中,有如如鬼如魅,沧老的就好像从那万年坟墓中冒出一样,不禁使人打了个冷战。色无戒与伏刚猛然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面色枯干,表情挣尼的的老者近在眼前。他瞪大了他那深陷佝偻的眼睛,隔的这么近,就似乎从坟墓里跳出来一样,更加吓人。 色无戒与伏刚又退后一步,才感觉呼吸过来,看他年纪足有八九十岁。旁边与他同在的还有一个八十几岁的老者,只不过那人体态微胖,此时不觉怎么吓人。色无戒心中还没明白,既然那白氏剑法为天下不二的剑术,那么这么多年来,不知该有多少使剑豪客会前来抢夺,怎么还能完好无损的藏于白园之中,本来还想问个明白,可见到这两个怪异的老人,却怎么也问不出了。 伏刚闷不吭声,仔细盯着两人,发现他们俩除了相貌吓人外,打扮也更不像活人。都是穿着漆黑糜烂的长衫,手中拿着一把破折扇,看样子似乎一扇就会破掉似的。再看他们腰间都悬有一把长剑,却是崭新,更可怕的事,虽隔的这么近,却感觉不到两人有在呼吸,就如木乃伊一样。而刚才听他讲话,却像是内功极其惊人一般,一时间也不禁吓得发抖,只不过强烈控制住,才不至于被他人发觉。 隔了片刻,那人又讲道:“这位高人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他说话嘴巴微动,露出些许笑容,牵动脸上僵硬的肌肉,令人害怕。色无戒看了一眼伏刚,见他突然间变得那么紧张,心中很不明白,突然一转眼,只见雷轲与秦萧疏两人相对窃窃私语几句,而后告别何泛鬼鬼祟祟的绕过人群,往东面山头走上,方向正是伏刚所指的香山白园,一时间便明白他们要偷窃“白氏剑法”。听伏刚的讲述,白居易不愧为一代豪客,怎能让这两人败类偷走剑法。因为色无戒知道,北岳四剑虽为名门子弟,但是自闭剑术,为了天下名剑的称号,无故杀死许多使剑前辈,若让他们练成白氏剑法,为患更大。于是也便悄悄的跟了过去,想从小阻挠。 微胖老者见色无戒要走,便出左手想拦,却又被高悄老者拦下,这些色无戒虽没有感觉到,可伏刚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才是知道这两人的目标是自己。 第25章 色无戒不敢跟的太近,只怕被秦萧疏两人发现。他心中算计,只要暗中阻止他们偷走白氏剑法就行,因为北茂山也为五岳之一,他这次逃下少林,已非少林弟子所容,他更不想惹上五岳这响当当的门派。 紧跟其后,相距只有四五丈。当快要走出花会拥挤的人群时,色无戒不禁被一个微弱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破衣烂衫,满身污秽的乞丐映入眼帘。他身材瘦小高翘,站在人群的角落,背靠在墙边,他手臂以下关节似乎都断了,低垂的摇摇晃晃的,一幅惨状。 第047章 他的脖子挂着一个破钵,钵里残剩着几个铜板。从他的眼神中,可看出盈盈的泪水,见到有人看他时,就会“啊,啊”的发出声音,像是在向人乞讨,如此看来,却还是一个哑巴。他乞讨时嘴巴张的很大,色无戒清楚的看见,他并不是天生哑巴,而是舌头少了半截,一定是被人弄到如此,一想到这里,不免忿忿。 此时一个泼皮模样的人看到了他,另外身后还跟着两人。前面那人走到那乞丐面前,那乞丐便又发出乞讨之声,那泼皮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啧啧的摇头道:“可惜,真是可惜。”他身后一声忙道:“大哥,可惜什么?”那泼皮道:“你猜她是什么人吗?”另一个人道:“这还有用猜吗?一看就是个落魄乞丐,要钱死不赖脸,被人打断了手臂。” 那泼皮道:“她以前可以洛阳有名的人物,你我哪能本事向今天这样靠得她这么近。”一人紧张的道:“莫非他是丐帮的人?”那泼皮道:“当然不是了,不然他哪会在这里乞讨。”而后从怀中拿出一两碎银子拿着那乞丐面前,道:“你想不想要?”那乞丐含着泪点了点头。那泼皮道:“只要大爷高兴,随时都可以给你。”而后伸出右手在她胸口上一扶。色无戒吃了一惊,心道:“他想干什么?”那泼皮的两人兄弟也同样奇怪,道:“大哥,你这里干什么,不嫌他是乞丐,可他也是男的,你不会……”两人相顾一笑。 那泼皮并不发怒,道:“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一边在她胸口摸捏扯拉,一边道:“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是洛阳的名妓,多少男子为她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色无戒顿是一惊,心中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那两人兄弟笑笑道:“是吗?”而后也是伸手去摸,触手之处软柔无比,笑道:“她真是个女的。”一人道:“可她怎么会沦到此?” 那泼皮道:“想必是平时惹急了那个人,暗中把她弄成这样。你说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的名妓,不能说话,手也残废了,她还能干些什么?”三人同时哈哈大笑,手却没有离开过。 那女子乞丐泪水不断落下,却不敢吭声,即使要吭声,她也没有那个能力了。色无戒一时想起那个被知客春泥请上少林的名妓小翠,他知道小翠的肩头有一块胎记,呈花朵形状,非掌奇特,心中很想证实一下。再加上见三个无赖如此对待一个这么可怜的人女子,心中打抱不平,想上去教训他们一下。 此时,一个声音道:“你们三人太过份了,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如此欺负人。”色无戒看看讲话之人,只见他一身穷酸打扮,还有多处打了补丁,全身枯瘦,似乎每天的温饱都是难事。 那泼皮道:“小子,你少管闲事。”三人围着他,就要动手。那乞丐连忙乞求,跪在了地上。那见义勇为的枯瘦男子道:“不要跪他们这群泼皮。现在花会上这么多人,只要我喊一句,你们也别想离开这里。” 那泼皮身边的一人道:“这次花会的靠山很大,在这里闹事,我们讨不了便宜。”那泼皮也有些顾忌,便道:“小子,今天算你走运,别让我再碰到。以前癞哈蟆想吃天饿肉,被人打断了一只手,今天别人落到这个地步,只好跟你这个穷小子是一对。”而后将一两银子放进那乞丐的胸口里,笑哈哈的走了。 枯瘦男子扶起那乞丐,道:“这里没有好人,不要在这里乞讨了。”那乞丐一站起,那一两银子便掉在了地上。她想去捡,那枯瘦男子阻止道:“不要捡,我们不要他们的钱。”而后摸遍了全身,拿出五个铜板,道:“我给你钱。”那乞丐望着他,见他右臂软弱无力的手臂,更是心痛难当。以前那乞丐还是红牌的时候,那么富家子弟肯为她花钱,而这个枯瘦青年却是身无分文,他想把她带出妓院,过正常的生活,结果被人打断了一根手臂。 那乞丐看着他,哭声都梗塞住了。那男子道:“不要在这里,我带你走。”而后扶着她慢慢离开人群。色无戒正想上去一问,只见那乞丐转过身去,肩头却破了一个大洞,正好露出了一朵花的形状,色无戒顿时知道,她就是自己所认识的小翠无疑。一时间的痛心,有如被刀割一样。 默名之中,他却一时走了神。回想起就在今天早上。他在城门口见到令儿主仆,可一跟进城里,却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刚来到洛阳城,找来找去,无意中来到了间楼宇前,就被门边站着的一群姑娘拥进了屋里。她们稀稀嚷嚷的道:“这位公子,进来放松一下呀。”“公子要找哪一种类型的姑娘,我们这里什么样的都有,就看你喜欢了。”“看公子气语轩昂,一定便是大富大贵的相,可要照顾着点我们样。”一连串的说了些顺口溜,色无戒被拥进屋里后,那群姑娘便又回到门口,看到有人进来,又是那几句俗套的话。 色无戒看样子是无意中经过这里,可事实他见就知道这是妓院。因为他要知客春泥到外面找姑娘,那位小翠便是这楼中之人。自从少林禅房中与她打过一个照面后,对她也是久久的不能忘怀。那种欲得未得的心情,实在令人神魂颠倒,若不是方丈从小阻挠,那一天可能是令人难忘的。 色无戒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刚刚在城门口还为令儿主人而牵肠挂肚,这到这烟花之地,马上便想起了老情人。离开少林已经有数月,他心中想着小翠也定是回到了这里,现下正好找她一聚前缘。刚才就那么呆的一呆,一个浓艳装容的中年女子便挥着一条秀花手娟引了过来,笑道:“客官,是来找相好的?”色无戒道:“不……不,我这是第一次。” 色无戒在少林寺虽谗过鱼水之欢已不是第一次,可每一次都是知客春泥替他准备妥当,如今自己出来找却是首次,不免有些紧张。那中年女子便是楼中的妈妈,一到色无戒便笑道:“客官不要害羞,妈妈保证过了这一次,你就会乐而忘还,死活不肯回去了。”扬高嗓子喊道:“姑娘们,接客了。”四周应声起伏,十几个打扮的花技招展,装也花得极浓的妙龄女子引上前来。 第048章 她们手上都拿着一把画有自己容貌的扇子,时尔半关遮掩自己的笑容,纤腰花衣,倍添妩媚动人,让人忍不住的一阵冲动。色无戒一眼看过来,也只觉脸花的很,但他必究也是过来人,随即便看清楚了小翠没在里面,由于多日的思念,不禁随口问出道:“小翠姑娘呢?”那妈妈和这十几位姑娘一听,明显感觉到表情的不对劲,只不过身为这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在客人面前露出皱眉的样子,不管他们她们高兴也好,难过也罢,都是一幅笑脸,又有谁知道她们背后的辛酸和痛楚。若一个锦衣玉食的姑娘,若她有一个美满法憩静的家庭,又有谁肯到这人间地狱来卖静风骚,不过这其中的纠葛,只有上天和她们自己才是知道。 姑娘们退开了几步,妈妈问道:“这位客官认识小翠?”色无戒忙道:“我只是闻名而已。小翠姑娘正在接客吗?”此刻已经适应了这种情况,既然来这里,谁都知道要做些什么,又何必再装清高,反惹人讨厌呢? 一个姑娘答道:“小翠呀,她死了。”色无戒莫名一怔,道:“死了,怎么会死的?”一问却又觉得不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外人,人家姑娘死了又关自己什么事,这一问没想到妈妈会回答他。 妈妈叹了一口气道:“几个月前,小翠还是这里的红牌。有一个年轻和尚来到这里,以重金请走小翠。”色无戒心中清楚,年轻和尚定是春泥。耳中又听着:“一个和尚来这里找姑娘,自然有些可疑。只不过只要有人肯出钱,我们又怎能有生意不做。正好小翠当时闲身,便答应跟他走了,没想到一去数月,一点影踪都没有。” 旁边姑娘又自议论着:“谁也没想到一个吃斋念佛,满口阿弥陀佛的出家人,会来这里找姑娘。”“我看都是那些狗屁寺规弄说,你们说一个好好的正常男子,却要节欲。这种事情呀,只能疏导,那能一谓死制。”说着拿摇扇一挡嘴唇,偷偷发笑。又一女子道:“妹妹可别这么说,他们表面戒色,谁知道背地里干什么坏事,让翠姐姐一人去面对一群恶狼,定是捆在寺中不肯放她回来了,不知道现在……”呵呵而笑。 色无戒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心中听着很不能滋味,但必究是自己做出那事在先,也阻止不了别人去说。更何况自己已脱离了佛门,再去计较这些规矩,只会让自己凭添烦恼。 妈妈见色无戒愣在那儿,便对姑娘们道:“在这里多嘴什么,客官来是你们唠叨的吗?”而后对色无戒道:“小翠是没有了,不过我们这里的姑娘哪一个都不错,客官看上哪个了。”色无戒也懒得客小翠的事了,一眼瞧去,只见一个肤色如脂,装容却是众人之中最浓艳的,向自己抛来了一个媚眼。此时眼神就似乎被勾住一股,难以挣脱。 第26章 那一种似有似无的的感觉,透过色无戒层层洗髓经的保护,占据了全身,不由的心中一荡。 其她姑娘顿时明白,纷纷笑着离开了。妈妈对着那位姑娘道:“好好赐候。”那姑娘点了点头,牵上色无戒的手走上楼去。色无戒一接近她,闹到她身上那极浓的香气,顿时便如喝醉酒一样,似乎走路都有些摇晃。 来到二楼转过一个弯,到隔壁的第二个房间里。那姑娘身体一软,诱惑道:“来呀。”色无戒赶忙搂住她的腰,一转身便扑到了柔软的床上。那女子柔声道:“客官,你可要对我温柔一点。”色无戒笑道:“那是自然。”猛吸一口气,那种醉意又是游然而升。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姑娘道:“我叫小红。”右手修长的五指探进色无戒的胸口,解下了他的外套。熟炼之极。色无戒稍加配合,已除去了衣裳,只留下贴身一件,男子的雄健英伟尽露无疑。小红坐在他身上,这种感觉微妙却不可言语。 色无戒笑道:“你脱我这么快,该我脱你了。”伸手过去欲解她丝带。小红避开,色无戒得不到手,欲得之心更烈。小红道:“我自己来。”而后解开丝带,她身上穿着都是丝绸制丝,轻巧细滑,丝带一解,纱衣滑下露出了雪白的两肩,渐渐的露制胸口,色无戒两眼发红,全身血液聚之一点,男人的威武显现,小红坐在他的身上,自然能清清楚楚的感觉的到。她身体向前一伏,倒在了色无戒的身上。 两人胸口想触,一个尖硬如铁,一个轻柔如水,刚柔相调,阴阳相汇,八卦转太极,万物归元,有如被河堤久固的河书,就是电光石光,千钧一发之际,绝堤倾泻,那拢聚万年的豪气,那不甘寂寞而暴发的顺间,就如天地任我飞行,万物归我统领,尽情的享受一片汪洋,为我独尊的气魄。似仙非仙,却胜似神仙,这种感觉却就在那一片慢慢消寂。 这种感觉刚刚过去,另一种却又继续,有如鱼得水的淋漓畅快,那疲惫的身躯慢慢的酥软,最后有如大地失去地吸引力,全身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身体轻漂漂的,神仙也真羡慕。 两人身处如梦如幻的意境当中,渐渐的一切恢复平静。河堤重新关闭,河水也便被大地所吸收,地吸引力重新出现,松驰的感觉也慢慢的变为正常的紧张。两人拥抱在一起,透明的围帐,淡淡的烛光,诗情话意,难描难绘。色无戒是忧郁的冷静,小红却是甜甜的笑意。 小红道:“客官,你那投河水可真够厉害,冲的大地一片复苏,滋润了花草树木,虽天天都有毛毛细雨,却比不上今日这次河水绝堤来的猛烈。色无戒道:“河水虽早想破堤而出,可那堤实在太是坚固,若不是你从中协助,将堤敲出一条裂缝,河水更不能一展欢快。”小约道:“客官的身体表面看上去是那样的尖硬壮神,但当我促碰的时候,却轻软棉棉,并有一股劲力穿透我的全身,真是神奇。” 第049章 色无戒心中明白那是自然是洗髓经的作用,没想到一门绝世内功,却也有这般用途。刚才那一股河水,差点都倾泻完必,若不是洗髓经级时补上河堤,恐怕就是油尽灯枯。这些烟火女子,大多经过专门训练,能让男子体会前所未有的感受,怪不得男子都喜欢出来寻花问柳,如果每次都能这样,那真比做神仙还要快活的多。只不过河水之一次倾泻,不知何时才能聚满,喜欢这些日子正好大雨,一天恢复大概可以了。 快活不知时日快,不知不觉,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色无戒懒洋洋的起身。小红似乎一油未尽,道:“客官这么快就要走了。”色无戒边穿衣服便道:“反正我已满足,你还要做生意,怎么能搭误你呢?”小红也起身更衣道:“像客官这般人物,我小红还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得到满足过,如今客官要走,来的都是些只会下小雨的臭男人,唉。”色无戒摇头而笑。 小红道:“客官你什么时候再来?红过今日之后,看来我小红再也忘不了客官了。”色无戒道:“像小红这样的姑娘,也是色某梦魅以求的。不过,像今天这样快活的日子,不知要等到何时。”小红笑道:“你姓色?只要客官肯来,小红随时都会恭候,以后就赐候你一个人呀。”色无戒笑道:“这样固然是最美妙的,只不过身边盘缠不过,这次快活之后,我正愁没钱住宿。哪还能来这里。”说着已经从身上拿出所有银子放在了桌上。 小红沉着个脸,一幅很是舍不得的样子。听了色无戒刚才的话,忙道:“客官,你收回这些银子,这回就算……就算……”下面的话不知如何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害羞。以前都是完事后便即走人,哪像今天这样依依不舍。而后魄不及待,只想多看一眼色无戒也好,便道:“客官定也是饿了,不如让小红陪客官喝酒。” 刚才不觉,这时经她提起,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一看桌上了美食都还没有动筷,也便笑着答应了。小红递过几杯酒来,色无戒一饮而尽,而后便开始饱餐起来。 小红见色无戒自顾吃东西,只怕他一吃完,马上就要走人。于是开口谈侃道:“无戒哥哥特地来找翠姐姐,定是以前就和她认识。没想到我第一次见你,以后便各分东西,我心中很是羡慕翠姐姐,恨不得早些日子认识你。” 色无戒听她叫自己无戒哥哥,就真如一个小妹妹在呼喊亲热的哥哥一样,内心一热,而后听她提起小翠,却还是一脸迷雾,她离开少林后应该回来这里,这几个月她又能去哪,难道路上有人对她起歹心,一时又愁眉上扬。突然他耳朵一动,细微微的听到一个脚步声靠近门边,色无戒用余光一看,透过薄薄的糊纸,可看到正是店中妈妈。 小红又自言自语道:“客官你真的要走?”色无戒嗯了一声,嘴里含着一块肉。小红替他倒了一怀,道:“客官不如这样,你每次来,只要不让妈妈知道,我都不收你钱,你每晚偷偷进来,我就在房里等着,这样好不好?”色无戒心中一动,想着若能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感觉得到小红的痴心,知道她也不是有心坠落红尘,不禁心中一酸。想为她赎身,只恨金钱捉弄。眼见着小红渴望的瞧着自己,不知如何回答。 小红又问一句:“客官不开口,那就是答应了。我太高兴了,记住我们的约定。”色无戒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已听到门口那人极促的喘气声,似乎极是气愤。果然呀的一声门开了,妈妈走了进来,自然带着一幅假笑脸。小红吃了一惊,只怕刚才的话让妈妈听见,那自己就要受一顿罚了,不禁起身,全身抖颤。 妈妈笑着对色无戒道:“我听客官要常住这里,那也好,只要客官给足了银子,小红将来只赐候客官一个人,你看怎么样?”色无戒自顾吃着。小红知道色无戒没有钱了,妈妈明显是为难他人,想开口为他说话,可被妈妈一瞪,害怕的低下了头。 隔了片刻,色无戒道:“不用了。”将所有的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我给小红姑娘的。”看了一眼小红,只见她眼中泛着淡淡的泪水,心中不免一痛,而后抓起一杯酒一干而尽,转身出屋。转过一个弯停在那儿,便听到屋里传来妈妈的声音道:“小红,妈妈告诉你多少次了,身为烟尘女子,怎么可以对客人产生感情,即使有那也是逢场作戏,怎能当真?若刚才那人真喜欢你,他就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你一定要记清楚。”小红低泣的声音道:“妈妈,我记住了。”那哭声不像受了委屈,而似乎舍不得什么。色无戒听得心酸,而后离开了这里。 最后他走了几条街才是来到牡丹楼。本来这是他自己的私事,谁没有私事,况且他不想再提起刚才之事,本来不想人知道有这一段,只当是做的一场梦,只不过看到小翠沦落到乞丐,剧情发展,又不得不将他自己的私事通统拿出来洗唰一遍,也好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个问题。 如今看到小翠的惨样,心中冷不丁一寒:“是谁把她弄成这样?是妓院的妈妈?没有理由,小翠是哪里的红牌,她为什么这么做?在路上遇到了歹徒……”反正什么能想到的事情,此时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不知不觉间,他竟走了神,一个人就在这脚落愣在那儿。 突然间,一阵阵木棍敲打石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听似杂乱不堪,实则遵巡着一定的规律,这声音从石块间传透色无戒的脚下,明显能感觉到一震一震感觉。色无戒顿时惊觉过来,转头遥望远去。只见西北角,有一群乞丐走上山去,他们边走边用手中的木棍竹杖敲打着地面。色无戒知道那是丐帮的人,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一定是有什么大会要开。 看着对面山头一会儿,才又是回想起北岳二剑来,此时看看左右,早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他们一定是上一琵琶峰,现下更不迟疑,使出蛇行之术,迅速追了上去。一路越过几条小溪山路,到了白园。顿觉一种威严扑面而来,使人肃然起劲。进门直行,但见路转峰回,林木森森;山泉叮咚,池水清碧。幽雅至极。四周万籁俱静,有如身处迷浮仙境,那一股气势不禁使人全身轻松。 色无戒一路追赶,都没有看到北岳二剑的人影,当仔细看时,他们经过的痕迹却是清楚可见。只盼能追上他们,哪里还有功夫享受大自然的恬静。 第050章 漫步石级而上,山腰有亭,名曰“听伊”,此亭系白居易晚年与其好友元稹、刘禹锡等对奕、饮酒、品茗、论诗之处。 第27章 色无戒只是放眼带过,随即由听伊亭而上,在危岩翠柏中看到一座古朴典雅的阁庐,微驻足抬头一看,只见题额“乐天堂”两旁门楣金漆半圆柱子夺人目耳,上面刻有一幅四十四字对联: “西湖筑白堤龙门开八滩倡乐府诗讽谕志在兼济天下; 履道凿园池香山卧石楼援丝竹赋青山乐于独善其身。” 对书画与文学不太通行的色无戒到此,却身不由己的驻足观看。见这四十四字,字字韵含着剑招法诀,每字起笔轻柔善意,仿佛朋友对招时的起手势,而后每加一笔,剑势就越发的增加一寸,但却不显得咄咄逼人,仿佛点到而止,笔画中有攻有守,有张有驰,而写到最后一笔时,所有霸气都收潋开来。而当一字写罢,另一字开始时,融入的感情又截然不同,字迹草乱,似乎醉酒挥剑,舒发人生之不平。另却有放荡不羁,有如男子身处万花之丛,假装坠落。 色无戒看得出神,仿佛写这四十四字的当面挥剑出招一般,那种气势,那种柔情寸断,那种埋怨、愤世济俗、怀才不遇的感情,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而当“乐于独善其身”的“身”最后一笔划出后,左脚并与右脚之上,一个半醉欲醉的人,自然便要倒下。当此情中,最后一剑画出,剑抵左脚,支持着身体,而后仰天喝醉,宁愿做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人,真是豪气干云,脱离世俗的仙外高人。 不知什么原因,一进入白园,色无戒的思维就仿佛脱离出鞘,不能自主,眼前出现的一幕幕幻觉,都感觉那么真实,那么亲切。似乎自己的前世就是那耍剑之人。只过了好久,才从那种意境中回过神来,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感叹,又似乎婉惜,总之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 此时,色无戒似乎已忘了自己来是干什么,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进入堂内,汉白玉雕成的白居易塑像映入眼帘,素衣鸠杖,栩栩如生,有飘然欲仙之态。听到白居易的名称,色无戒是那么的陌生,可看到眼前的塑像,却似乎曾经相识,他那若有若无的神态,俨然就像看着自己一样。 出乐天堂朝右步石级而上,就到了琵琶峰顶的墓体区。有碑楼、乌头门和登道,在翠柏丛中,那青砖砌矮墙围成圆形的墓丘,即是白居易长眠之地。墓前立有高大石碑三块,其中一块上刻“唐少傅白公墓”六个字,碑高近两米。在墓右侧,有巨石卧碑。刻有《醉吟先生传》。到此色无戒一种心酸升上心头,不禁两腿盘膝,默默的坐在墓前。 山顶上十九棵柏树环绕一棵枣树。枣刺,标志着他针砭时弊的性格;红枣,标志着他为民办事的成果。登高望墓,形似琵琶,白墓所在之丘为“琴箱”,其东南是长长的芳草墓道,四周围以齐整的冬青,翠绿色的草地中央,三根“琴弦”清晰可见,此即为琵琶的“曲颈”。由墓道向左、下至峰腰平缓处,即是古雅的九曲回廊,廊壁尽嵌现代诗人墨客吟咏的诗作以及白居易《琵琶行》全文石刻。 色无戒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却听到不远处有声音道:“吉三哥与刘五哥又去看花会了?”听这声音显得有些干。色无戒顿时惊醒,赶忙躲身周围柏身之后,观看四周。只听另一个声音道:“他们二人每年都会去,也难怪,我们九兄弟打小就一起在这里守护先人,如此数十年过去了,只有这每年的牡丹花会有热闹可凑,就随他们去吧。” 色无戒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两位老人从对面山阶了向这里走了过来。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把精致的宝剑,身体都显有些削瘦。与原先在人群中见到的那两个老人一个德性。他们就是香山九老的继承人。世代这里守护白园。先问话的那人叫做如仆,继承的衣钵是香山九老之一的香山寺如满,名字也都由此命名。香山九老虽早已经仙逝,不可世人也便把这九人叫做香山九老,而他们自己却把自己当作仆人一样,连原先的名字也忘记了。如仆身边的那人名叫“草仆”继承的衣钵是草胡果,排行在二。而色无戒和伏刚同时见到的那两人,身材胖者便是刘仆,身材瘦者便是吉仆。 如仆道:“草二哥,那你怎么也不去凑凑热闹?”草仆道:“对我来说,能天天伴在先人身边,便是最快乐的事了,世间那种吵吵嚷嚷反而不适合我。”而后又道:“你如果觉得闷的话,也去瞧瞧吧,我一个人可以待会。”如仆道:“去年我也去过,并没有什么可看的,我还是陪着二哥。”两人边说边走近,色无戒躲在柏树后,离他们相距十丈有余。但见他们渐渐走近,正是朝着白居易的墓前而来。 草仆道:“想当年白主人也是厌倦了世态,所以才会隐居在此。世间的人本来都是善良的,可也免不了一些腌脏的人,而善良的人往往斗不过恶人,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一定要做恶人,能有谁能像九位主人那样先知先觉。”如仆道:“二哥说得对,白主人定当寂默,我们就去跟他们聊聊天吧。”草仆点了点头,却发现眼前色无戒留下的脚印。 如仆见草仆突然停住了脚步,忙道:“怎么了?”随即低头一看,也顿时明白了,道:“这脚步不想我们九兄弟,而且像刚刚留下的。”草仆点了点头道:“脚印尖深根浅,此人内功极强,并且使轻功上来,鬼鬼祟祟的一定有所图谋。”他们一讲起话来,顿时原先自由自在的散步,这时却变成了全神戒备。 色无戒躲在柏树之后,也不禁一怔,没想到这二人却是如此细心,只凭脚印就能判断敌手的强弱,而他们侃侃而谈,不敢敌人就在附近,而是故意要让他听见。见二人越走越近,自己定会被发觉,半夜三更来到此处,根本解释不清楚,与他们纠缠更是无益,于是便想溜走。 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自己的藏身之处就被他们发觉。只听草仆道:“柏树后面有东西?”如仆道:“二哥让我来。”色无戒听得这声音,只觉耳朵风声劲急,微转头看时,只见一把锋利的剑迅速异常的向自己射了过来,有如离弦之箭,只是一惊。现下已经使出轻身功夫,在柏枝丛中逃窜,没想到这把剑却是盯了自己一般,自己逃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真是匪夷所思,心中更是恍恐。 第051章 越见那把剑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都能感觉到那股剑气正迫不及待的要穿透自己的身体。危急之时却突然想起,世上有一种武功,只要剑一出鞘,必定要见到血才能停下来。眼见这剑奇特之极,更是迟疑不得,见前面有一只野鸡窜过,便飞身过去,抓住鸡往剑上凑去。那野鸡挣扎一下,便即断气。同时色无戒感觉到,有一人正迅速异常的冲了过来,忙扔掉野鸡,窜上一株高达数丈的柏树。就这一刹那,只见一个人影快速异常窜了过来,在剑还没有掉在地上之前,已经握住剑柄,随即左手伸出,抓住了死掉的野鸡。 色无戒仔细看那人时,正是如仆。没想到他年纪一大把,身形动作却如此灵活,而且自己已经使出七十二艺当中的蛇行术轻功,没想到他却能片刻追到,还好自己身手敏捷,藏身于身上,不然被发现,一场恶斗在所难免。见这如仆武功高深莫侧,若九老同时出现,那么自己根本取胜不了。现下更是不敢呼吸,只怕一举一动,都会被他发现。 还好那如仆似乎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负,抓住野鸡哈哈大笑的走出了柏树林,色无戒站在离在十丈的树上,见着如仆回到了草仆的身边,才是敢呼吸。虽离那隔得有些远,但色无戒的耳聪目明,还能隐约听得见他们讲些什么。 那如仆笑着走出,道:“没想到是只野鸡,正好给我们两人下酒,妙哉妙哉。”草仆却是不以为然,道:“你确定真是野鸡?”枯噪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而且看着他眼神朝林中望来,有如一道电光在黑暗中一闪,那样的令人可怖,比之如仆更加令人害怕。 那如仆很是得意,道:“当然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这把剑,他可是一出鞘便见血,无一例外过。只是想不到这野鸡的速度也是不错,竟然能在我的剑下逃出那么远的距离。”草仆唯唯诺诺,道:“如果真是这只野鸡,那倒没有什么了,如果是人,那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他深夜来这,不知为了什么?”草仆自然怀疑,因为在上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人的脚印,此时却变成了野鸡。只不过以为那人早离开了,没有多加留神。 如仆道:“这白园除了我们九个糟老头外,有什么可偷的。就像有人,那定是无意中来此,你别再大惊小怪了,我们找其他兄弟喝酒吃肉去。”草仆道:“不管怎样都不能大意,不管那人为何而来,我们都不能让他扰乱这清静之地。”如仆道:“当然,当然。”拉着他就走了。 色无戒看着他们没了影踪,才是敢大声呼出一口气。弊得久了,只觉胀的难受。不禁躲在树枝上休息起来。想起刚才那一剑,还是惊魂未定。这九人定也是学得白氏剑法,怪不得称为天下第一剑法,果然有真才实料。可色无戒想的却不是这些,他躲在树上,想起了乐天堂的那幅对联。一笔一划,一点一勾,无不充斥着精妙的剑法。色无戒怎么想都是想不通,刚在面对字影,仿佛能从字里看出有人在舞剑一般,此时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刚才想到的剑招路数,只觉莫名的苦恼。 色无戒就在树上呆呆的愣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又听到声音道:“二哥,你看,我说没有人吧。” 第28章 原来草仆与如仆却是假装离去,却守在路旁,如果色无戒以为他们走了,从树林中出来,正好被他们逮个正着。草仆又是“嗯”了一声。而后两人又走了。 色无戒只觉这两人心机极重,现下也不知道他们真的走了没有,呆在树上却是不肯下来。大约过了片刻,四周又是没了动静。色无戒站了起来,不禁吃惊。原来他身处的这株大树,乃是树林中最高的,他如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竟然把整个白园的景象尽收眼底,那种气魄那种雄伟,不禁使得色无戒全身发颤,真怕一不小心摔落下树。他的心情如此澎湃,真想大声喊出心中感受,但又怕被人发现,便忍了下来。 色无戒愣了片刻,突然身后远处一声沉重的声音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嗖的一声穿入自己的耳朵。这声音似乎是打破什么东西发出的,虽然普通,却那样的不可思议。色无戒赶忙转过身去,眼神瞬间盯住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离身几十丈的山坳间,有一条小小的甬道通往一间屋子。那声音确是从屋子里传来无疑。 色无戒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便使出轻功,在丛树密林中穿梭跳跃。此时的他仿佛就像长臂猿猴一样,在离地十几丈的高空而如履平地。渐渐地,只听嗖嗖嗖的穿梭声音,色无戒已经逼近那屋子,过了甬道,突见月光一闪,随即一道光从屋里反射出来,只是瞬间,但色无戒已经知道,屋里却是有人。以他的经验,刚才反射的那光泛着冷意,定是一把利器。于是小心的屋旁的一堵围墙边。 屋里比较黑,根本看不清楚东西。色无戒正想办法时,却听屋里传出一声音道:“你又打破了什么东西?”这声音熟悉之极,却又不是雷廷剑雷轲是谁。原听他与秦萧疏鬼鬼祟祟的说起白园之事,又听伏刚解释,心道:“他们果然想偷白氏剑法。”可又是奇怪,自己上山来时,也差点迷路,而且香山九老时刻都是附近,差点都被发现。他们二人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来到这里? 隔得片刻,碎片相击声过后,秦萧疏难道:“好像是瓷器之类的东西。”雷轲道:“算了,算了。快找吧,香老九仆那几个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若不是我们事先摸透了这里的情形,又借今天人多混乱,这么进得了这里。”色无戒听着他的讲话,知道他并不是第一天图谋,心中就像有人要偷自己的东西一样,忿忿不平。小心的挨近屋边。右手一拉一带,轻轻松松的跃上了屋顶。色无戒的蛇行之术可谓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漆黑的夜里,有如一条蛇不知不觉的滑上屋顶,恐怕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以发觉。 只听秦萧疏道:“师弟,这里这么黑,又都是诗、经之类的书籍,哪有那么容易找的到。不如我们点起火烛,这样总方便一点。”他刚一说话,只听雷轲厉声道:“你怎么这么笨,那九仆那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屋里出现一点亮光,一看就被发现了。”他说话的口吻明显便像是长辈教训小辈,连色无戒听着都忍不下这么口气,怎么相信秦萧疏能忍气吞声,看来他性格如此,平日又是习惯了。 秦萧疏道:“那香山九老武功如此之高,‘白氏剑法’定也是天下绝学,他们怎么会放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定是随手协带,或者藏在更为隐蔽的地方,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能找到。”色无戒着他的话,也觉得有理。可却听雷轲道:“白氏剑法根本就是武林中人相互传诵,白居易从诗中悟出剑术,只是抒发一时不快,在他心中也只不过跟其他诗没有什么两样。既然香山九老所著的诗都在这藏经阁里,白氏剑法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色无戒听了他的话,更觉得有理。却没想到他一个粗犷的汉子,心思却如此细密,怪不得秦萧疏愿意听他喝斥。而后耳旁便听到秦萧疏吹捧的话,实令人不爽。 第052章 色无戒在屋顶上一阵摸索,发现整个屋顶却如岩石一般是天然的一块,根本没有片刻空隙可以偷窥。雷轲与秦萧疏又都小心之极,虽然在找心中想说的书籍,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色无戒愣了片刻,道:“没想到辛辛苦苦练成的‘一指金刚法’,今天却用在这个地方。于是气动右手右指,点在屋顶上。他这一指金刚法,就算坚硬的铁片也非破了洞不可,这岩石屋顶虽是坚硬,但比起铁块来便逊色了,再用上巧劲,屋顶便被戳出了一个食指大小的洞。伏在屋顶上,眼睛贴着洞口,看里面的情景。 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一点也看不清楚东西。可这对学会七十二艺的色无戒来说,却是轻而一举。只不过让人又羡慕又忌妒的是,别人练一项技艺,就可能要花上几十甚至几十年,而色无戒轻轻松松学会七十二艺,而用途却不是所谓的除强扶弱,而是满足自己的耍要,或者说自己觉得值得做的事。就像这时,他觉得要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于是使出“罗汉功”。 这罗汉功为嵩山少林寺正宗内壮功法,是一种专练眼神的功法。少林拳谱云:“百拳者,诸家之拳也,以眼为尊,谓精神巧妙全在眼上。如天空之日月,凡直、横、斜、正、跳、无不照射于人。”在战场对敌搏击时,或开合封闭,或虚守实发,或蹦高跳矮,全靠眼神定夺,故前人日:“由诸心中,而发于诸手,眼为尊焉。”因此,眼多喻为人体的“侦察之官”、“拳似流星服似电,腰似蛇行腿似钻”,眼随手来转,步随身来移”,“一打眼,二打胆,三打手脚快与慢,四打身形似活龙,五打招势玄又玄,六打两耳听八面,七打妙计出心间,八打强敌倒下盘……”等等如此,完全靠眼的观察来决定其他的各种打法,所以说:“目为七窍之一,光明定能视见。可纳出山川之法,毫芒微小细看。悉知去霄之高,泉沙深尽可变。光明尽皆可及,万物勤视察观。”这都说明罗汉功在少林武术中为不可忽视的功夫。这门功夫一练成,即使是再暗的地方,也能观之如白昼。 色无戒一使出这功夫,整天左眼马上涨得通红,就好似有一盏灯笼在他的眼睛里面,顿时便把藏经阁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屋内甚是宽敞,一排排的书柜都摆满了各色书籍。墙壁上挂着已逝的香山九老,他们大多和谒可亲,好似文弱书人,谁又能想到,当时他们可是名震一时的香山九老,剑术被称为天下第一。一看画下都摆着各人的一尊塑像,唯九老之一的李元爽,原来刚才正是被秦萧疏所打破。 看看雷轲与秦萧疏,只见他们蹑手蹑脚,在漆黑的屋里显得不能自主。色无戒看着秦萧疏引头撞在墙上,差点笑出声来。雷轲道:“你又怎么了?”秦萧疏摸摸额头,此时已经明显有气,道:“我们这么找,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不如一把火烧了它,大家都省的劳心。” 色无戒先是一惊,而后知道雷轲不会让他这么做,而且这里着火,马上便会被香山九老发现,他们想全身而退,那根本不太可能。果然所料不错,雷轲走到他身边,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他竟能轻意走到秦萧疏身边,明显可以看出武功在他之上。 秦萧疏语气一低,也知道自己错了,只道:“那我们总不能盲目的找吧。”雷轲点了点头,道:“这里书柜摆的都是些诗书经文,而唯有《白氏洛中集》乃是诗中剑法,一定摆在一个不同的地方。”色无戒点了点头,心中也是这么想。 秦萧疏道:“依师弟看,那剑法会藏在哪里?”雷轲仔细的看着每一个角落,却不回答。突然间把眼光盯在了屋檐之上。色无戒一惊,知道被雷轲注意到了,可此时如果自己把眼睛移开,马上就会被他发现,于是仍然伏在那儿。 罗汉功虽像发出一道激光一样,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可外人却是察觉不到。而雷轲与他眼神相对。只觉从眼睛到后脑勺一阵炙热,而后便是不舒服。秦萧疏瞧出些什么,忙道:“师弟,你怎么了?”雷轲只觉头越来越痛,双手不停的挠头,很是痛苦。色无戒知道,以他的罗汉功即使照在人的身体之上,那人也会感觉到不舒服。何况照在他最脆弱的眼睛上,他自然忍受不住。若再这对下去,那的眼睛可能会瞎掉。 秦萧疏只觉诡秘,忙抱住雷轲道:“师弟,这里太古怪了,我们还是快走了。”扶着他刚离开几步,雷轲便慢慢恢复过来。秦萧疏道:“你没事了,可把我吓坏了。”雷轲先是一阵害怕,而后慢慢的静下心来。道:“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即使有鬼怪,那也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更不会伤害到我们活人。”色无戒只觉雷轲见解独特,江湖术士多为迷信,什么鬼神之说,怨恶相报。 若鬼比人厉害,那为什么世人那么怕死,在人间受苦,还不如化做阴间厉鬼,找害自己的人报仇。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其他都是心里在作祟,若心静坦然,就自然活得逍遥,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雷轲再一次仰望屋顶,回到原来的位置时,突然又感觉到不适,这时他也怪巧,马上退开了。秦萧疏看得离奇,道:“依师弟看这是为什么?”雷轲道:“这里定有一个机关。”于是顺着那感觉一转头,看到的正是居中的白居易画像。 雷轲两人自然是看不清楚是谁了。雷轲小心的拿下画像,并没有什么异常。而色无戒却已经看的清清楚楚,那画像的壁上为空,里面下摆放的一个盒子,心中疑道:“难道那就是《白氏洛中集》?不会这么巧吧?” 雷轲拿着画像,对秦萧疏道:“二哥,你摸摸看,墙上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第29章 秦萧疏“嗯”了一声,伸手解摸的地方却是空空,不禁喜道:“师弟,这里是空的。”雷轲一听,忙把画像放在一边,伸手摸到盒子,随手拿了开来。 那盒子只是用普普通通的檀木制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雷轲打开一看,色无戒似乎看到了什么,心中一惊,想下去去抢,可雷轲与秦萧疏也不是泛泛之辈,要在不惊动山上的人而抢走他身上的东西,定是没那么容易。现下跃下屋顶,躲在门边,趋他们出来时,攻其不备的取去那东西,而后逃之夭夭。 雷轲两人仔细一看。只见羊皮封面左上角,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白”字,两人相对一喜,而后随着那道光线往下推移,而后“氏、洛、中、集”四个字一个一个的显现出来,两人喜而忘形,哈哈大笑开来,而后才觉不对,马上停止大哈,可却忍不住窃窃自喜。 秦萧疏道:“师弟,快让师兄看看,这白氏剑法到底妙在哪里?”雷轲正欲给他,突然知道事情不对。原来屋内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却哪里来的一束光线。秦萧疏也是察觉,两人同时回头一看,只见屋顶破了一个洞,此时月光推移,正好从洞中照了进来。秦萧疏奇怪道:“怎么会这样?”雷轲知道刚才定是有人在屋顶偷看,赶忙道:“不要说了,我们快走。”而后当先冲出屋去。秦萧疏紧随其后,只见雷轲突然停住了脚步,立在那儿不再动弹。 第053章 原先色无戒在门口等着,见雷轲出来,极速出手点住了他任脉诸穴,而后探进他的怀里取走了《白氏洛中集》。秦萧疏突的一怔,顿时醒过神来。唰的一声拔剑出鞘,直夺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不想与他纠缠,左手轻轻一带,卸去他的剑势,而后身体跃出数丈,道:“你师弟被我点了致命脉穴道,你若不赶忙救他,必死无疑。” 秦萧疏的反应和剑速也都非凡,刚被色无戒卸去一招,而后数招将至,只听唰啦啦的剑风,正欲向敌攻去。突的听色无戒这么说,也不免被吓到,只愣片刻。而色无戒早已经行出蛇行之术,在黑暗当中有如一阵黑风吹过,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这蛇行之术不愧为少林技艺,来无影去无踪,如鬼如魅。蛇行之术又名“蜈蚣跳”、“蜈蚣蹦”、“俯耳蹦”。为少林武术中地越功、夜战术的一种功夫。使人不易发现行踪,更是使人出乎意料而措手不有的行动功夫。 只一眨眼中,色无戒已经不知蹦出了多远。从墓道下至山腰平缓处,转头看墙上时,只见“九曲回廊”四个大字展现眼前。墙上尽刻些墨客文人吟咏,其中已《琵琶行》最为打眼。他还不知道这就是白居易的杰作,莫名的一股冲动竟诵起诗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 正入神的念到这里,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这声音从左侧黑暗处传来,使的色无戒莫名的一惊,转头看那人时,他已经来到身边。只见他手握长剑,年过七十,一身褐色素衣,平平无奇。随着又有一老人快步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色无戒猜想的到,他们就是九老其中两位,当先一人为郑仆,身后那叫张仆。如今听他们这么一问,却不知如何回答。原先只顾跑路,《白氏洛中集》一直都拿在手里,此时方才知觉,刚要小心的藏进袖中时。 郑仆早已把色无戒全身打量了一遍,见他如此动作,厉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随即便发出正是《白氏洛中集》。只听唰唰两声,两人同时抽出了长剑。色无戒赶忙解释道:“两位前辈不要误会,这……”没等他讲话,张仆打断了他的话道:“四哥,定是这人偷入藏经阁偷窃。”色无戒来不及开口,只见他已经挥剑向自己一刺去。剑势带风,翁翁作声,着实令人一惊。色无戒好不容易躲开,身后郑仆又挥刺来,色无戒躲的微慢,左臂被划伤。 郑仆、张仆二人并剑而立,对着色无戒道:“小贼,放在白主人的东西,如若反抗,休怪剑下无情。”色无戒从北岳二剑书中抢过《白氏洛中集》,不是想自己独占,而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想让他落入歹人手中。见到郑张二人,应该把发此书,可见二人如此无礼,却又是咄咄逼人,他这一生最恨受人威迫,如此便将书藏时怀中,道:“你要我就得给吗?得看你没有没这个本事。” 郑张二人对望一眼,郑仆道:“好狂妄的小子,是你自己找死的。”话语刚至,凭空唰唰唰的甩起空招来。色无戒一愣,还没有看清楚剑招,只见迎面风势正急,慌忙间双腿一蹬,整个身体轻漂漂的向后浮去,没想到郑仆的剑紧接着跟到,剑尖只抵面部。色无戒吃惊,没想到一个老头子,出剑却如此的迅速,一时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郑仆挥剑从右向左扫击色无戒的面颈,色无戒只觉一觉一阵凉意,赶忙侧身闪过,哗的一声,旁侧的一株小树被拦腰砍断,不可想像,若是刚才自己迟疑片刻,脑袋还会不会挂在脖子上。又是缓的一缓,郑仆紧接进攻,却不给人以喘息的机会,左手挥掌打出,同时右手挥剑连刺色无戒上中下盘。 色无戒以退无可退,反而迎上前一步,出右掌与他左掌相接,郑仆内力稍弱,被震出数步,右手的剑招也就此虚了。张仆原先在一旁看着,以为凭四哥一人,足可以对负,没想到却是小看了他人,不免心中一惊。 郑仆回过神来,报拳道:“这些客人武功高强,实是难得一见,为何半夜偷偷来到这里,偷窃……”色无戒知道他要说的声音,伸手一拦道:“唉,你错了,首先说明,我不是偷。”张仆接道:“你不是偷,手里怎么拿着白主人的东西?难道是自己跑到你手里的?”明显可以看出郑仆的城府之深,与张仆的暴噪。 色无戒没有理会,只微哂道:“对,是有人偷,不过不是我。”郑仆道:“这就奇怪了。”色无戒道:“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见有两个歹人想偷这剑法做不苟之事,我便把他抢了回来。”郑仆道:“即然如此,那现在总可以物归原主了吧?”色无戒从胸口拿出那本书来,此时才抽空看了眼书面,看到“白氏洛中集”五字时,那一笔一划,又仿佛在演习剑法一样,不知觉的引他如做梦一般,全不顾眼前的一切了。只要张仆呼叱,才是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可刚才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偷,未免有些口咬吕洞宾了。”张仆忍耐不住,道:“那你想怎样?” 色无戒道:“若是别人,我定让他给我磕个响头。不过看你们年纪这么大了,我也不好意思,给我道个歉就算了。”郑仆眉头一皱,却没多少表情。而张仆却是怒道:“乞有此理!我四哥看你武功不错,就这么死了可惜,我看你真的是活贰了。”话语刚完,左腿踢在旁边一株树上,顿时唰啦啦作响,树叶纷纷落下。他挥舞着手中的剑,一片片树叶顿时便化解尖刀利器一般,迅速异常网罗似的射向色无戒,此惊着实不下,这时候真是避不可避。只有少林金钢硬气功才能抵挡,可色无戒偏偏不会这门武门。而“洗髓经”内功,一时间只能抵住一处猛烈的进攻,此时树叶简直把全身上下一百多个穴位都包了个严严实,洗髓经的威力也便发挥不出来。 郑仆也是知道这招的厉害,但也明白色无戒不是等闲之辈,只怕制不住他。现下气动剑刃,随时准备进攻。突然间只见色无戒右手轻轻一扶,只觉一股劲风从山岩壁间莫名的吹了出来。那样凌烈,甚是寒冷刺股。同时那一片片树叶便被这风吹的劲道使却,轻漂漂的落到了地上。 郑仆见多识广,不禁叫出道:“旋风掌!”此时风吹的连眼睛都不能睁开了,也看不到色无戒的人影,生怕他会对张仆不利,于是凑近他身边道:“七弟,小心一点。”两人并背相靠,渐渐的这股风的势头退去,场面恢复了一片平静。有些树叶散到在了地上,有些则硬生生的刺入了九曲回廊的壁上,而色无戒却已不知了踪影。 第054章 香山九仆可谓阅读无数,但像色无戒这般的敌手却是第一次见,黑暗中打斗,如鬼如魅,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张仆道:“四哥,你刚才说旋风掌,那是什么武功?”郑仆声音微显抖颤,道:“此人来头不少,虽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却是百年难遇,这少林七十二艺中的‘旋风掌’非二十年不为功,只是耳闻,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想郑仆也算老得持重,讲到这里时,不禁哽咽,使得张仆也随着紧张起来,忙道:“那人是少林寺的人?” 郑仆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此事非同寻常,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两人全神戒备,只怕色无戒暗中偷袭。 这旋风掌又名“麻砂告”,“梅花掌”,“红砂”,为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内外功夫的软功内劲法,纯属阴柔之劲路,专门练习掌部的吸柔软玄功,是少林历代珍秘的单功练习法。 练法:1.取一缸盛满细纱备用。练功者以马步姿势站在缸前,掌心鼓足内力,做好练功准备。 2站好马步,上身前探,用单掌插入细纱内搅动搓摩。初插费力,慢慢练至力尽力度,每日练早、午、晚,三次,或者加子时共计四次。每次搓摩搅动至略感劳累时休息。 3.马步站桩,经久练习,掌在缸上旋转,细纱随手微动漂起。继续锻炼,至细沙随手旋起时则初见成效。 第30章 4.缸内细纱更换为大沙子,以马步站桩,单掌用劲力,在不费力的旋转起时,再更换为铁沙子。朝夕不间断,每日4次,坚持练习,至铁沙子随手转动,在缸内旋起时,则功力大增。 5.练习者以马步姿势站立在缸前,掌心鼓足内力使缸内铁沙不费力的地随手旋起时,可换成不钢球。逐日增力,月月沙子加重份量,至每个钢球重达4两时,放在换盘内继续苦练,直至4两重的钢球随手旋起转动,此大功告成。 要点:耐心坚持,循序渐进,不图突飞猛进,红过15-20年功夫,方可见成效。切不可中间停止,坚持学而不倦,会而不厌,才能使功法前时无后退。 一旦练成,内劲贯达两掌,敌来击我迎之,敌即内部受伤,如果向敌还击,触敌即伤内部,外部皮色暂时不变,两日后伤处出现于印,现出重伤。 这旋风掌重用如此笔默,未免有些托大。不可香山九仆学得天下第一的白氏剑法,乞会轻易把人放在眼中。而郑仆此时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吓得魂不守善,说明这旋风掌的厉害,至以描写颇为详细。 郑仆紧张的检察张仆的身体各处道:“七弟,你没事吧,快让哥哥看看。”张仆本来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可听郑仆这么一说,所谓杯弓蛇影,顿时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吓得两人几欲哭出。 突然间,只听笑声骤起,山涧回荡着笑声,在这漆黑的夜里,真叫人心惊胆站。郑仆与张仆正想看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时,只听嗖嗖的声音从山边悬崖传了上来,两下向下探望,只见一人影迅速异常的窜了上来,吓得两人忙替到石壁旁。转身看时,只见色无戒已经站在身前,并哈哈大笑着。原来刚才他使完旋风掌后,纵身跃落悬崖,以他轻身如燕的蛇行之术,又以壁虎游墙般悬立在徒峭的山壁,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失声大笑开来。这种不知死活,神鬼莫测的行为,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郑张二人只觉今日的面子是丢尽了,幸亏这里只有三人,要不他们乞能偷生。郑仆上前一步道:“你刚才到底有没有用旋风掌打我七弟。”色无戒觉得这两个老人也实在好玩,便想吓一吓他们,道:“你是不是觉得心跳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经这么一说,张仆还真觉得自己正是这样,不禁又是一怔。其实刚才那招剑法,已经很是耗费力气,刚才又被吓到,由于年迈,一时之间不能恢复,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也是情理之中。可他怎么会想到这里,只以为自己真的中了旋风掌,又气又怒,道:“好你个小贼,今天跟你拼了老命。”说完正欲冲上前去。 郑仆拦住了他,而后对色无戒道:“我们之间可能正是一场误会,我七弟平生也没得罪你,还请高抬贵手。你即会这门功夫,定有办法解除。” 色无戒虽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不过知道刚才张仆的那招,明显是想要自己的命。若不是自己夺闪的快,此刻早已见了阎王,不免有些气愤。只道:“我自然是知道如何化解,不过刚才我只要你们道歉,可这个时候……”说到这里,将裤前帘衣往后一甩,高抬起右腿踢在墙壁上,意思很是明显,是要两人从他的跨下爬过。 郑张二人相对震愤,张仆道:“想我们香山九仆一世英明,怎可让这小子玩弄?我们俩人现下拿下这个小子,就像是替我报仇了。”郑仆叹了一口气,始终有些不忍。想到九人从小在一起,无论是要失去任何一个人,都是舍不得。 张仆见此,首先旗冲,左一剑右一剑,朝着色无戒攻去。剑势翁翁作响,有如响屋之蛇,似乎在发出警戒之声。色无戒右腿踢向他的左手,张仆左手一扬,回剑又劈了回来,变招很是快速。色无戒低头躲了开去,正欲攻他下盘,没想到目的里一把冷剑斜着刺到,知是郑仆瞧准时机,暗中偷袭。余招未尽,张仆又低身攻来,两人夹攻,色无戒半蹲着身子,只觉有些束手束脚。双手双脚同时抓在地上,贴着地面滑出数丈,真如巨蛇一般,轻巧巧的落在了两人的身后。 郑张二人不待片刻迟缓,又是挥剑攻到,色无戒渐渐不能支,胸口被划破一刀。色无戒知非敌手,想趋机逃走,没想到郑张二人却是配合的天衣无逢,任何可以脱身的后路都被封销,色无戒在二人凌厉的攻势下,身上多次被剑划伤,溢出一些血丝。好几处都是死里逃生,危险之极,心中也不免害怕起来,开口道:“我刚才只是跟两位开玩笑,何必这么当真,你们快停手,我替你医治旋风掌的阴毒。” 第055章 郑仆一疑,张仆道:“四哥,别听他胡说。”手上丝毫没有放松,又是一掌打中色无戒肩头。郑仆随即攻上,局势每况越下。色无戒手里没有任何兵器抵挡,而二仆的剑术却非比寻常,一不小心,一剑从脑袋削过,幸好闪得快,不然脑袋只要少了一块了。 眼见郑张二人又是唰啦啦的数招将至,色无戒突的脚下一轻,使出蛇行之术,轻轻松松的绕到了两人的身后。二仆转身挥剑,丝毫没有懈怠。色无戒东窜西跳,不再正面交锋,二仆也便赶不上他的速度,但却跟的很近,只要蛇行之术一慢,顿时又被缠上,难以挣脱。所以色无戒便在九曲回廊绕来绕去,心想他两人剑术厉害,内功未必有自己厉害,等到他们心力尽了,便再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到这里,身子一会儿伏在石壁上,一会儿跳下悬崖,一会儿在地上匍匐游动。天色灰暗,二仆渐渐的被弄的头晕脑胀,再加上年迈眼神弱,原先还能看到他在哪里,到最后只能看到一阵黑风在周身呼呼窜过,若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会以为是鬼神之类的妖物。 色无戒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人的破绽,在这漆黑的夜里,对于已经学会罗汉功的自己来说,无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此时要逃走真是轻而易举,可以有把握取胜的色无戒却也不肯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刚才那么浪狈,身上的衣服都被剑划的不成样子,这口气怎么也得出。 刚想到这里,突然间唰啦啦的声音陡如骤雨一样向自己袭来,使出罗汉功一看,只见有数以百计的长不合法有如离弦之箭,旋转着向自己袭来。这又是白氏剑法中高明的一剑,敌人虽看到有如此多的剑向自己攻来,其实只有两把剑,其也都是剑气化成,若是香山九老同时使出,即使是千军万马,也必斩死马下。如今夜晚看来,更像无数星星掉落一般,也亏色无戒使出罗汉功,才能把来剑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郑张二人双手快速挥舞着,似乎在把控着这如许多的剑。 事情紧迫,来不及多想,色无戒头一偏,唰唰唰三声,三把剑从眼角滑过,好险之极。右手旋风掌抓出,呼呼的一阵风起,可这些剑大多都是剑气,没有实物可抓,旋风掌捏了个空,一柄长剑只朝手心刺来,刚一躲过,一柄长剑便刺在了左腿边,色无戒正腾身在九曲回廊的壁上,一失足间摔倒在了地上。 可焉知非福,那数以百计的长剑本是朝着离地三丈高的廊壁上攻击,色无戒起时摔倒在地上,反而化险为夷,趋二仆还没回过剑势,嗖的一声,使出蛇行之术,已经侵近二仆身前。由于太近,二仆的剑招被迫收回,近身肉搏,二仆要防着色无戒进攻,所以攻中带守,攻势便不如原先那么猛烈。 色无戒虽身上多处受了剑法,可此时也不禁笑道:“现下该轮到我了吧。”张仆怒道:“小子,让你侵进身来又怎样?你以为……”刚说到这里,与他四目相接,被罗汉功夫一震,只觉双眼差点瞎掉,退后在旁。色无戒右掌运劲,便朝他当头打去。 斜里刺出一剑,知是郑仆上前救应,色无戒轻松躲开,正欲攻,只见郑仆凭空甩了几招,危急时赶忙一后空翻,躲开了不势。郑个扶住张仆道:“七弟,你怎么了?”张仆只眼睛稍有好转,道:“四哥,这人会妖术,他眼睛刚才像电一样闪过,我就觉眼睛痛的很。” 罗汉功攻击的只是眼神相对之人,郑仆并没有看到色无戒的眼睛有什么异常,但眼见七弟这么说,也不敢掉以轻心,道:“你我左右夹攻……”而后相顾点头,似乎理会什么。郑仆一剑刺上,张仆随即跟上,唰啦啦的剑气划过,将色无戒围了起来。 色无戒这时却已经胜券在握,月光躲在山后,无疑给了他天时地理,而二仆的剑术也便差了许多。两人边攻数十剑,色无戒都轻轻松松的躲了开去。二仆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色无戒都似乎能未卜先知。 他见张仆左肩一偏,知他要右足向自己踢来,于是强抢先击,踢在他的右小腿上,张仆一痛,退后一步,见他右肩一偏,知他要出左腿,于是猛伸腿在他左膝盖上一腿,张仆又是退了一步。现下心中恍恍不完,见郑仆正全力进攻也便上前帮忙。 面对二仆的攻势越来越强,色无戒却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把罗汉功的口诀以招使出,竟是无泄可击。所谓:“视敌肩和臂,敌敌进与退。见敌偏其左肩,知敌先发右足;见敌偏其右肩,知敌先发左足。各有心得之处;总以心定神清,用光锐之目光,视敌眼部为主,则合诸察之长;神传意合,攻击避乱,不失良机,则已得其技击之要旨。”又言:“争场之l,耳听八方,眼观六面。目光如电,视敌急向,见缝插针。乘机而起。”世间拳术名家,视敌左肩一抡,即知其必发人腿。敌右手一扬,即防敌发左拳。虽敌能时时转变调换,但也早有所料。 第31章 望风观色,刚景生情;知彼强劲,我走偏门,我较彼强,必走洪门;观其眸子;彼注我左,防其左攻,彼注我右,防其右攻。北口之拳,其劲必松,闭口之拳,其劲必足;左腿在前,防其右足,右足既来,谨防左足;摇头晃膀,非拳即掌,低头弯腰,下盘来招;敌如虚闪,发招连贯,敌如虎扫,必要逃跑。此各种变换,皆靠跟能明察一切,说明眼法在人的精神上,临阵应敌中起着重要作用。故歌诀曰:“攻击防御拳,眼是侦察官。与敌一交手,二目要滚转。对方动与静,眼官灵敏变。观其何以来,制敌则不难。我眼视敌窜,犯敌难逃跑。二目如闪电,打闪穿针线。大小玄妙手,难以占我先。” 这些歌诀一使出,二仆的每一招每一式,色无戒都了如直掌,直打到近百招,二仆未能一招得手,几乎要使的招数一使到一半,都被色无戒逼了回去。张仆的脸越涨越黑,到后来不敢相信跟自己对手的是一个人。他气动剑锋,准备孤注一掷,丹田之气提起,正欲沿手三阳到达剑尖,可刚到檀中却不再自行流动,原来色无戒洞悉一切,已经出大拇指按住他的膻中穴,而后猛一发力,张仆的内劲顿泄,整个身体跌出丈许,郑仆一惊,赶忙收剑去扶他。 张仆不及跳起,扔掉手中的长剑,疯狂的叫道:“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你是鬼,你一定是鬼……”一个成名几十年的剑术高手,即然被吓得如此疯颠,见郑仆来扶自己,只挣脱掉道:“鬼……别过来,别过来……”郑仆见他这个样子,泪水夺眶而出。 色无戒也是吃惊,没想到张仆的承受能力这么差,竟吓得疯了。可却不知道,他刚才那一套罗汉功歌诀,在这漆黑的夜里耍出来,还真如鬼如魅一般,常人怎么能惊吓的住。只以为是张仆平生自负,如今遇到高手,知道自己的无能才会至此。不管怎样,心中始终过意不去,只道:“不如让我来看看。” 郑仆拦阻道:“你给我滚开!”色无戒一怔,而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正欲转身离去。只觉身后有一股劲力逼来,匆忙间转身一看,胸口已被郑仆抓住。两人几首同时有劲,普通衣服怎能经受的起,唰啦啦数声,碎成碎片。而后藏在色无戒胸口的《白氏洛中集》飞向半中,而后向下落。 第056章 色无戒不禁有些气愤,见郑仆飞身上去抢谱,也便飞身去抢。郑仆劈了一剑,而后左手已经抓住了剑谱。色无戒腾空避过,右手迅速窜出,也抓住了剑谱。随着下坠之势,色无戒踢了他一脚,郑仆便摔倒在了张仆身边。 色无戒安全落在地上,见剑谱的封皮和头尾几页都捏在郑仆的手里,自己手中只剩中心半本。再听声音似有两人向这里快速跑近,心中只以为是其他人到了。现下也不敢再逗留,因为二人已经难以对负,若是九人到齐,要安全离去简直不可能。于是报拳道:“恕不奉陪了。”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人影呼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溜下了琵琶锋去。 下了山峰,色无戒随手将半本《白氏洛中集》藏在胸襟中。想去看看花会的情况,可如今只穿着一件贴身衣裤,只觉不好意思。正是为难之间,只见十几位九中拿着竹片的乞丐,脚步匆匆的向一处地方走。这些人虽穿的破破烂烂,却极是干净,似乎是新买的衣服,故意弄成这样一般。心中想着抢一件来穿穿,总比现在不成体统的好。于是走近身去,在一个人身上一拍,那人转过身来,虽是乞丐打扮,却是白白净净。一见到色无戒,便斥道:“你干什么?”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他,依然匆匆向前走,似乎很是着急。 色无戒笑道:“我刚才在那拐弯处见到有一绽金子,不知是不是你掉的。”那乞丐似乎不太相信,道:“金子,哪有这么好的事。”色无戒道:“原来不是你掉的,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去捡,免得被别人捡去了。”说完便走向那角落。那乞丐中计,赶忙赶了过去,道:“是不是真的,在哪?”便低头开始找了起来。 色无戒暗自偷笑,轻轻的在他后颈上一拍,只听的一身闷吭,那乞丐便即晕倒了。色无戒把他扶到了一个丛林中,便换上了他的衣服,刚好合身。随手拿起那竹片,便准备向龙门上走去。 经过香山寺时,只见那三五成群都是些乞丐,他们纷纷议论,并且向一处聚拢。色无戒穿着乞丐的服饰,手中又打着竹片,只怕会被他们认错,正想扔掉竹片时,一个乞丐迎了过来,道:“你是净衣派的五袋弟子,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到净衣龙头那里去集合。”色无戒一时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丐帮也属江湖上有名的帮派,见他虽也是破破烂烂,却极是干净,而且背负六个极小的口袋,知他是净衣派的六袋弟子,他原先虽没有注意,但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自己背后负着五个口袋。 那六袋弟子见色无戒愣在那儿,只道:“跟着我来,可别乱走,今天关系着丐帮的兴衰荣辱,千万不能出错。”色无戒莫名奇妙的跟着他,见四周起码也有数千丐帮的各袋弟子,便好奇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那六袋弟子低声道:“净衣龙头在西面,我们快过去,少说废话,看着就是了。” 色无戒越来越觉好奇,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便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一个四十几岁的弟子身后。只见他背负八个口袋,便是净衣派掌老。呆了很久,现场吵吵闹闹的,就是不知道为的是何事。色无戒心想:“他身为净衣派龙头,一定知道其中的事情。”便想上前去问。却有一人抢先问道:“师父,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招集我们净衣派弟子在此?”说话之人背负本个口袋。 净衣龙头眼神却甚是紧慎,道:“我们切不可在这里乱说,传功等四大长老发下命令,命全丐帮弟子在此聚会,连东南西北中四大护法都会赶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等会自会有消息。传令净衣派弟子,叫他们不要胡乱说话。”那八袋弟子依着他的话传了下来,众人顿时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吵闹,只是窃窃私语。 色无戒见着连净衣龙头说话都如小心,更想知道其中以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退后数步,对着一位七袋弟子问道:“小弟愚昧,不知大哥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七袋弟子一皱眉道:“刚才没听掌老说不要乱讲话吗?”色无戒又是一泄气,心想:“这里一个个的人都这么怕,却不知在怕什么?”这时却见另一个七袋弟子挤了过来,道:“有什么好怕的,这里都是我们净衣派的人,难道还会窝里反不成?” 色无戒听此,赶忙问他道:“还请指教。”那七袋弟子看了色无戒一眼,道:“连七八袋弟子大多不知,你五袋弟子当然不清楚了。听说是为了新帮主的事。”一听他这么说,不知情的人围的更近了。有数人齐声道:“新帮主?”那七袋弟子道:“以后到底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了。”周围便有数人议论起来:“新帮主?难道向帮主要退位让弦。”“可能向帮主出了什么事也不一定,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还要不要命。”他们越说越是糊涂。这时那个叫净衣派龙头为师父的七袋弟子走了过来厉声道:“谁叫你们在这里说话的,还不快跟我闭嘴。”众人一吓,顿时低头不敢再语。色无戒看着他,只见他也向自己看了过来,冷森森的眼神,面相极坏。 等他走了以后,色无戒偷偷问身边一人道:“这人是谁?”刚才被骂的人心中都是有气,那人走的远了,有人便道:“他就是净衣龙头的侄子,若不是有净衣龙头,他哪能做七袋弟子。”而后说了一些他平日仗势欺人的事。色无戒不是丐帮中人,也懒得理会这些。只不过众人神神秘秘的,好奇的他才会留下来瞧个究竟。 隔了片刻,一个弟子上前禀报净衣龙头道:“龙头,污衣派龙头到了。”净衣龙头一看,只见污衣龙头从东西走出,那些污衣派弟子便拥在他的身后。那污衣龙头看似目的无人,不把净衣龙头放在眼中,自顾站在东首,头仰着老高。而净衣派龙头却笑脸走到他身边,报拳下揖道:“龙头兄弟可好?”那污衣龙头年纪五十出头,全身除了破烂之外,却都是污泥斑斑,一张尤黑的脸,似乎一年没有洗过。那些污衣派弟子也大多如此,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顿时便有一股难闻的体味扑鼻而来,色无戒吃受不禁,勉强才忍住没吐出来,他只以为自己失态,可看看净衣派的人时,个个都捂着鼻子,于是也便没有在意。 污衣龙头仰着个头,“哼”了一声,却不理会净衣龙头的问话。净衣龙头一阵尴尬,勉强微笑一声。他那七袋弟子钟不解气道:“污衣龙头,再怎么说我师父也和你同辈齐名。帮中弟子相亲相爱,这乃是帮规,弟子见面热情问候,也是常理。你这样不闻不问,未免有失八袋龙头的名声。”他语气谦和,句句看似恭敬,却句句都在指责那污衣龙头。众人哪能听不出来?污衣派弟子蠢蠢欲动,只待龙头一声令下,污衣净衣两派定要大动干戈了。净衣龙头故意指责了钟不解几句,心中却是欢喜。 第057章 丐帮在江湖上声势浩大,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影响,色无戒也是知道晓。丐帮,顾名思义,是由一群乞丐组合起来的帮会。随着声势的浩大,一些本生并非乞丐的人,也都加入了丐帮。但他们又不想像真乞丐那样,故意要把身体弄成脏稀稀的,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做过,有的甚至是一些富家子弟,自然难以忍受。 第32章 所以净衣派便游然而升。 但是所谓帮有帮规,穿的衣冠整整,哪里像个乞丐。于是他们就把刚买的衣服故意弄破,故意打几个补丁,全身都是干净净的。而一些天生乞丐,却是看不过他们这样假惺惺。渐渐的,一山难容二虎,污衣净衣两派明争暗斗,视若仇敌。历代来都是水火不融。只因帮中有规定,帮中弟兄不可自相残杀,帮规不得不守,可两派中人又谁都不愿乞和,所以污衣净衣两派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大,平日里见面都是避身走过,当做不认识,偶尔有些小打小闹。本来两派中人已经好久没有再聚在一起过,只因这次大会实属丐帮大事,所以才又再聚头。 污衣龙头道:“我们这些下等乞丐,怎能跟你们这些富家弟子相比?”语气带着嘲讽。净衣龙头道:“大家都是丐帮中人,何分彼此?”他始终带着半分笑意。可污衣龙头却始终板着个脸,道:“丐帮,你们这样还算是丐帮中人吗?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故意把衣服弄的破破烂烂,拿着个破钵破竹片干嘛?不如就穿的达官贵人一样,这样才像你们净衣派不是吗?” 色无戒觉得这位净衣龙头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身为乞丐,过的日子却比一般人还要好,这样总说不过去。可却也太过墨守沉规。这些本身做过乞丐,延沿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样的日子并非是人过的,但如今条件允许,就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如今大半以上丐帮弟子,都是半路出家,原本家庭就富贵,却勉强要他们像真乞丐那样,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丐帮要发展,净衣污衣两派的分化是迟早的事。但如今两派为了丐帮中人应不应该过真乞丐的生活而势不两立,这非是丐帮之福。 净衣污衣两位龙头各自以自己的立场不放松,越讲情势越僵,只差动手打了起来。只碍于顾着大会的面子,所以分居南北,两死不相往来。事实上净衣污衣两派各自拉山头,丐帮已经分为南丐帮与北丐帮了。 隔了片刻,高台上一个八袋弟子喊道:“丐帮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钵掌老、掌棒长老到!”听得如此,丐帮净污两派人人肃静,一起向西靠拢。丐帮帮规甚严,此时谁也没分是净衣派还是污衣派,聚到了一起,如果丐帮一直如此,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式微。 接着两位六七十岁,两闰五六十岁的长老从山后走了出来。众人纷纷用手中的竹片木棍敲打着地面,此间没有号令,却是整整齐齐,丝毫不乱。色无戒怎么也跟不上这种节奏,只怕会被别人识穿,于是便滥竽充数。 传功长老两手一扬,敲打声顿时停住。而后高声道:“各位今日一定很想知道丐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静静听着。传功长老道:“丐帮向帮主与半月前病逝了。”众人顿时恍然。纷纷议论着。色无戒听了也是一惊,他依然记着就在今天,有一个独臂采花贼手中拿着打狗棒,打狗棒为历代帮主相传,他既手拿打狗棒,那这是丐帮帮主无疑了,怎么会又死了呢。此间蹊跷,更是摸不着头脑。 污衣龙头忿忿的道:“向帮主虽年已七十,却是体壮如牛。虽一年没见他老人家了,可时常听到江湖上传出他的消息,怎么会得病,又怎么会……”说到这里,只差没哭出声来了。净衣龙头道:“龙头兄弟说得是,要说帮主死了,我绝对不相信。” 传功长老道:“樊龙头的心,庄某很是理解。当我知道向帮主的死讯时,何尝不向你一样。半月前,丐帮招集我们四大长老在掌棒长老的金谷园里聚首。很久没见帮主了,我们四长老都很高兴。掌棒长老也都布置了一切,恭迎帮主降临。这一些掌棒龙头都可以见证。” 色无戒听那掌棒龙头家居金谷园,便知道丐帮却实变味了,怪不得污衣派的势力越来越弱,原来连长老们都喜欢富贵的生活。金谷园,是西晋石崇的别墅,一直在今洛阳老城东北七里处的金谷洞内。石崇是有名的大富翁。他因于贵族大地主王恺争富,修筑了金谷别墅,即称“金谷园”。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石崇用绢绸子针,铜铁器等派人去南洋群岛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的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金谷园的景色一直被人们传诵。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的时候,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所以人们把“金谷春晴”誉为洛阳八大景之一。掌棒长老能以此为居,定然靠得是他丐帮长老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污衣派龙头也是看不起掌棒龙头。他知道向帮主居无定所,平日吃穿几乎都靠乞讨,虽江湖中人经常笑话,堂堂丐帮帮主也要乞讨,可污衣派龙头却极是敬佩。刚才听传功长老说向帮主会到掌棒长老的金谷园会议,不免“哼”了一声,心中很不相信。只不过这时不是发牢骚的声音,于是便忍了下来。 掌棒长老上前道:“确实没错。当晚传功长老、执法长老与掌钵兄弟早早就是小弟的金谷园等帮主到来。只等到戌时,还没见到帮主到来。当我们四人都怔怔不安的声音,终于听到帮主爽朗的笑容,随即传来声音道:‘四位兄弟,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四人只见人影一闪,只见向帮主早已经坐在了对面亭子的石凳上,伸手抓起石桌上的东西便吃,端起酒便喝。 “我们四人马上迎了上去,道:‘帮主,好久不见了,可想死兄弟我们了。’向帮主哈哈笑道:‘想俺爷们干嘛?快一起坐下来陪我吃酒。’我见菜凉了,便准备叫人重坐。帮主斥责我道:‘俺们乞丐有这东西吃就算不错了。寿兄弟,你住这金碧辉煌的金谷园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但你却不能忘了本,应该给众人起个榜样。这一点,计兄弟做的就不错。’执法长老道:‘帮主过奖了。’执法长老原来只是街上一个落魄乞丐。后来加入了丐帮,做得执法长老的位置,虽现在衣食无忧,可却不奢侈,实则为污衣派一方,与掌棒长老正好相反的事,掌棒长老原来就算了纨绔子弟,进了丐帮,自然也改不了这脾气。 污衣派龙头听着掌棒长老重诉帮主的话,确实像帮主的口气,一想到他病死,不免痛心,眼含泪水。净衣派龙头也觉有些惭愧。此时突然人群中有一声音道:“听刚才掌棒龙头说的,向帮主威风不减当年,怎么会病死了呢?”说话之正是色无戒,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开口喊出。此时头一缩,却没一人注意到是他说的。并且便有数人应和着:“对呀,对呀。向帮主怎么会病死的?一定是你们胡说,想谋夺帮主之位。” 第058章 执法长老道:“大家不要吵,听计某把话讲完。”污衣派龙头敬重执法长老的为人,叫住了污衣派弟子的吵闹。渐渐的,净衣弟子也静了下来。 执法长老道:“寿长老说的话一点都没假,当时我们四人都在场。我们陪帮主喝了数怀,突然见帮主开始闷闷不乐,似乎为了什么事烦恼,掌钵阮长老便问道:‘帮主有什么事?’向帮主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座,脸朝着月空又是叹了一口气。我急切的问道:‘帮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如此闷闷不乐?’向帮主说他有些厌倦了江湖生活,准备将帮主之位传于别人。” 一听计长老这么一说,丐帮弟子顿时群情汹涌,各种猜测都有。掌钵阮长老道:“大家听我说。”他不等众人静下话来,便开始讲了起来。“当时我们四位长老也是向大家一样。我问道:‘帮主,你群领丐帮数十年,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帮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不肯说出,只道:‘我虽身为一帮之主,可帮中大事都都仰仗你们四兄弟,心中实在惭愧。’一听帮主这么说,我们四人都是同一心思:‘莫非帮主嫌我们功高盖主,就像宋太祖一样要怀酒释兵权?’” 此时丐帮弟子又是高声喊道:“你胡说,帮主乞是如此小气之人,你可别含血喷人。”在这个场面,什么长老的威势,都似乎荡然无存。好不容易静了下来,掌钵阮长老接着道:‘这自然是我们小人之心了。向帮主也看出我们的怀疑,并向我们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并问我们丐中谁比较适合做帮主。我们自然是说除了向帮主之外,没人能担这个重任。向帮主哈哈笑道:‘你们觉得我的徒弟怎么样?担当这帮主之位他能不胜任?’ “四长老都是知道,向帮主唯一收的徒弟名叫‘施手信’,他年少时由于灾荒被迫沦为乞丐,正好被向帮主遇中,见他可爱,并有一股子脾气像自己,便把他收为徒弟,带进了丐帮。向帮主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可经常回来教施手信功夫,其余时间都是四大长老,以至丐帮中资深弟子教他。由于他是向帮主唯一收的徒弟,所以大家对他自然是另眼相看,在帮中俨俨然就像一个小帮主一样。他为人倒也聪颖,学武功也是很快,很快做到了八袋弟子。只不过由于从小受致了苦难,使得性格中很要强,对任何事都不肯认输。帮中有些人对他很是不满,关系也是越来越糟。只不过知道向帮主视他如亲生孩儿,所以大家不敢去惹他,也不想去理他。四大长老也知道施手信并非帮主之材,可更不知道向帮主刚才的说到底是真是假,相帮对望,却不肯回答。 第33章 “向帮主似乎也知道我们的为难,只哈哈笑道:‘你们跟了我这几十年,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为人,我向某虽不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但说话却是一言即出,四马难追,哪会拿这个事跟你们开玩笑。” 色无戒听着阮长老模仿着向帮主的话,不禁佩服起向帮主,只是暗暗点头。执法长老接着道:‘帮主的话自然是过谦了,但我们知道帮主既然说出这话来,他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主意。不管我们认不认同,他都会将帮主之位传于徒弟施手信。于是不敢有违忤之心,便自然遵命了。’执法计长老的话确实没错,向帮主对任何事都是成竹在胸,虽大事会招集四大长老商议,但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有时候这样显得他太过独断,但向帮主就是这样一个人。 执法长老道:“当时施手信正在外地,我便派人把他招了回来。而帮主跟我们只喝到半夜,大家都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第二天我们四长老都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帮主还在大睡。我们四人还以为帮主日理万机,没有一天好好的睡过觉,便不想去打挠他。可只到黄昏,帮主仍旧没有起床。我们开始有些担心,便在门口轻轻的叫唤,门却是牢牢的反销在里面,可却没听到帮主的回答。我们越发的奇怪,以帮主的武功,即使有人站在门外,他也能立时从睡梦中醒来。如此我们在外面叫,帮主怎么会发觉不了。我们一紧张,便唤来昨天扶我们回房的人弟子,问了他情况。那弟子道:‘昨晚四位长老都喝醉了,是帮主叫我们把你们扶回进房。而后他叫我拿了纸墨进房间,随即关上了门。当天快亮的时候,我还发现帮主的房中有光,我想帮主定是有什么事要做,便不敢过去打挠。’ “我们四人只觉事情定有蹊跷,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传功庄大哥在门口接道:‘帮主,你在不在房里,你不回话,我们可要自己进来了。’又是叫了几句,仍然没有反应,我们便破门而入。只见帮主盖着被子,正熟睡着。 “我们见帮主没事,都是放心的笑,只觉得是我们太过多心了。突然间我见桌台上的腊烛整只都点完了,帮主昨晚被没有吹息腊烛。我一说,其他三位长老也觉事情不对劲。掌棒寿长老上前一碰帮主的身体,触手即凉,触即鼻息,才知帮主已经死了。” 他说的到里,众丐帮弟子更像疯了一样,嚷嚷的道:“帮主怎么会死了?”“他刚说要传帮主于姓施的,马上就病死了,这太蹊跷了吧?”“对,对,帮主肯定不会这就么死的,一定是被有些人暗害”当时陪帮主是就四位长老,听弟子们这么说,定是不相信他们,说是他们四人合谋害死帮主。四位长老听了,自然是忍气不住,道:“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樊龙头、葛龙头,你们怎么管的弟子?如此大吵大闹,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更不把帮规放在眼中了?” 樊龙头听了是一怔,不知该如何,污衣派的葛龙头却厉言对道:“要说帮主这怎么死的,打死我葛老头都不会有人相信。若帮中真有不诡之徒,徒谋帮主之位,那丐帮帮规惩治的正是这样的人。”葛龙头这么一说,污衣派弟子更是高声呼喊。樊龙头接道:“帮主是樊某唯一敬佩的人,我们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和葛龙头虽然一直不合,但今日却要站在同一立场。”说着走近葛龙头的身边。 污衣派与净衣派弟子合好是丐帮中人日夜以盼的事情,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一时间净衣派与污衣派连成一气,几欲挤上高台。四大长老几乎不能控制现场混乱的场面,帮中入门弟子都围在高台上阻击暴动。但污衣派与净衣派几乎占据的九成以上的丐帮弟子,一但暴动,几乎没人能挡的住。 第059章 色无戒挤在中间,才是明白一个领袖是多么的重要。历代只要帝一逝,新帝王未能服众,产生一场暴动在所难免,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是理智可以解决事情的。正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只见一阵强风吹过,几乎迷人众人的眼睛。而后立在四周的火炉忽的变旺,火星爆烈开来,照着整座山刹那间无比通红。随即天空中便传来一尖利的声音道:“东白金、南绿木、西蓝水、北红火、中黄土,五坛护法驾到!”这数声明显是女子的合声,从东南西北中传来,让人觉得突然。 众人不禁仰头四望,只见炉火光下,五位身穿金白、木绿、水蓝、红火、土黄五种颜色的女子,有如天女下凡一般,从五个方位缓缓的降落到了高台之上。身上的纱带随风飘扬,那么妩媚动人。众弟子见了五人不禁一愣,而后八袋以下弟子全数下跪,拜道:“恭迎五坛护法!” 色无戒混在乞丐群中,虽觉事情奇怪,但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此时见到五位妙龄女子,不禁怦然心动。虽然江湖耳闻,丐帮除帮主外,有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砵长老、掌棒长老。九袋弟子,协助帮主处理帮中事务。净污衣分化后,又选出八袋弟子分管净衣派与污衣派。并且有五位八袋弟子,为东、西、南、北、中五坛护法,分管中原各个地域的帮务。只以为这些都男人做的事,没想到丐帮中的五坛护法却是如此清丽的美妙姑娘,以他对美丽的认识,一时间便把目光盯在了年纪最小,身穿木绿、土黄颜色的绿木、黄土两大护法身上。趋着众弟子下跪之机,悄悄溜到了高台上。 此时场面经历如此变动,谁还会理会一个五袋弟子,自然没有人发现他。五坛护法坐定后,四大长老的入门弟子退居两旁,除了掌棒长老脸有些青外,其也余三人几乎是面不改色。五坛护法向四位行了个礼,四人赶忙回礼。传功庄长老道:“想不到五位护法会来。”五坛护法平日居在东南西北中五面,可算作是丐帮的另一个分支,护法的任命可以由上一届坛主执,帮主不会干预,他们虽然算作八袋弟子,可四位长老对他们也都是非常尊敬。帮中许多弟子只听过五坛护法的事,此时见来,虽是五位女子,却不但没有小觑之意,竟生出了一种敬畏,哪还敢喧哗。 东坛白金护法道:“帮主驾崩如此大事,我们哪能不来。”而后缓走几步看着众人道:“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想把丐帮弄乱?”五坛护法在丐帮中的地位,实着此间对帮主以及长老们牵制的作用,以免丐帮中一人作大,无法无天,这种制度实则有先见之名,若不是如此,刚才那一局面,却不知要如何收场。所以众人对他们无比敬畏。 隔了片刻,污衣派龙头道:“刚才四位长老说帮主喝完酒进房中休息,第二天竟然死了,这个理由怎么能服众?”净衣派龙头接着道:“要是这么说,定是有歹人暗中下的毒手。”污净两派龙头一唱一合,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明显是把矛头指向四位长老。掌棒长老身为东道主,气得正欲发作。东白金护法一时察觉,便打断道:“刚才你们讲的话,我们五姐妹都已经听清楚了。听刚才长老回忆,说帮主半夜让弟子送笔墨时他的房间,你们知道不知道,帮主要笔墨干什么?”向帮主虽是乞丐群首,却也弄文识字,他时察劝道弟子们要学习文化,不能一辈子做乞丐,将来有用时可为朝庭效力。只不过,如今的丐帮的势力,足可以抵的上一个江湖朝庭,众人乐得逍遥,谁都觉那是无用之事,只不过这既是帮主的吩咐,自然不好忤逆,只得唯唯应诺。 传功长老突的想起,道:“当我们进房间以后,发现腊烛是自己熄灭的,即便见到桌边留着一封信。”听到有信,众人又开始轻声议论起来,不知那封信到底写着什么。传功长老从怀中拿了出来,道:“我这封信我们四人已经看过,今天的一切,都是帮主的安排,我们没有自作主张。现请五位护法见证。”众人仰起脖子,只看清楚了信封上写着“传功长老亲启”。有些人认识向帮主的笔迹,他人定然冒充不了。 东白金护法启信一看,上面说向帮主知道自己有病在身,被歹徒趋机抢走打狗棒,这里丐帮的奇耻大辱。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更没面目面对众位兄弟。特定将帮主之位传给徒弟施手信,由四位长老辅佐,帮中弟子不可违逆。一定要助手信夺回打狗棒。 色无戒本来看着绿木、黄土两位女护法出神。此时听到打狗之事,又忽然想起就在今晚遇见的那个采花贼,他手中打的正是打狗棒无疑,因为其他棒不能如此坚硬奇特。而且那人穿的破破烂烂,此初还以为他就是丐帮帮主,只不过对他的年纪起过怀疑。此时听信中所说,难道那人就是抢走打狗的人?由于那人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色无戒一紧张,便顾不上儿女之事,仔细在旁瞧着任何风吹草动。 东白金护法看完信之后,又将信交给净衣污衣两位龙头。污衣派葛龙头认识向帮主的笔迹,知道这封信确是帮主亲手所书,如今低垂个头,不知说些什么。 东白金护法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向帮主的遗命……”葛龙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道:“慢着!”一时间众人都瞧着葛龙头。污衣樊龙头奇怪的道:“葛兄弟,你刚才不是这是帮主的笔迹,你怎么……”经过刚才的事,两人似乎都当对方兄弟一般。此时见葛龙头要忤四大长老,以及五大护法的意思,不禁替他担心。 掌棒长老气葛龙头刚才带头说长老对帮主有异心,对他是怀恨在心,此时指着他道:“葛老头,你还想说什么?” 第34章 南绿木护法瞪了一眼掌棒龙头道:“都是丐中弟兄,葛龙头再这么说也算是八袋龙头,你既身为九袋长老,怎可老头长老头短的不成体统。”色无戒一听到南绿木护法说话,那声音就像利刃一样,进取要害,更觉合自己心中,不禁附言道:“对呀!” 掌棒长老气得不行,见色无戒站在南绿木护法的身边,只以为是他的人,心道:“你绿木护法不过是八袋弟子,竟然这么指斥我?”这些话语只是心中吱唔,却也不敢说出来。东白金对着葛龙头道:“什么话请说。” 葛龙头道:“刚才听各位长老说,帮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受了任何内伤,脸色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既然这样,帮主怎么会病死?”一听此语,众弟子又觉说得有理。掌棒长老道:“帮中在信中都说了,那还假的了。” 葛龙头毅然道:“信虽是帮主笔迹,可未必是帮主本意。”掌棒长老的脸由青变紫,大声斥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他脾气如此暴躁,又忍不住气,只会更加引起别人的怀疑。葛龙头道:“寿长老何必动怒,除非让葛某亲眼看到帮主的尸体,非则我不信帮主会病死。”他这一说,引得无数弟子应和,场面又进高潮。 第060章 掌棒长老气得火冒三丈,正欲应当,掌钵长老拦住了他。而后向众人道:“帮主逝死以近半月,如今早已经入土为安,怎可再打挠他老人家荣登极乐。”这话讲的也确实有理。不过又有人一道:“历代帮主的葬礼,都是隆重大办,如今我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却将帮主匆匆安葬,到底安着什么居心。” 色无戒看的清楚,刚才讲话之人,只不过是净衣派的六袋弟子,想起刚才樊龙头在他耳边嘀咕,便即明白,这一切都是樊龙头教他讲的,不然一个六袋弟子,哪有胆量抵撞九袋长老。那弟子言语一出,场面又是一阵喧哗,连五大护法也觉得甚是有理。 四大长老相顾对望,而后传功庄长老哈哈大笑道:“还是计长老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个时候,真不知道如何向大家交代。”众人见传功长老如此异常的举动言语,更是万分疑工惑,顿时静了下来。只听传功长老接着道:“当进我们准备将帮主安葬,幸好执法长老阻止了我们,说帮主离奇病死,恐帮中有人不服,趋机侍起。当时我们四人议论了一翻,此初还觉是执法兄弟多此一举,这时看来,还多亏有他。”众人一愣,只听他喊道:“有请帮主灵枢!” 众人一时恍然,脸不断往四处察看。色无戒心中念叨:“听这么说来,他们竟将向帮主的尸体留了十五天。”在佩服执法长老的远见之外,他们怎么能让尸体不烂。隔了片刻,只见西面有四个身穿棉袄的壮汉,抬着一具白色的棺材走上高台。那棺材冒着白气,远远的便感觉到一阵寒气扑来,待得近了,在这初夏的夜里,不禁使人打个冷站。 众人再一步凑近了高台,传功长老命令道:“开棺!”两个壮汉打开棺材上的机括,而后缓缓的卸下石盖。顿时一股凉气更盛。众人亲眼见得向帮主躺在里面,葛龙头上前检察,发现向帮主全身果然没有任何伤处,表情更是似睡着一般,安乐的死去。一时激动涌上心头,哭道:“帮主!”而后跪在棺材前竟失声痛哭起来。而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听到弟子哭泣的喊着帮主,都是跪倒在了地上。 过后传功长老道:“为了能让帮主的尸体不腐烂,我们特定用寒冷铸成这棺材,总算没有辱没帮主的死后余生。掌棒长老对着葛龙头道:“你现在相信了吧?”葛龙头也觉是自己错怪了他们,只道:“葛某对不住你们了。”掌棒长老听他道歉,怨气便消了一大半。东白金护法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这便是丐帮的大幸。不能再让帮主死后受辱,让他入土为安吧。” 众人亲自安葬向帮主,在他墓前各磕了几个响头,这件事总算就此了结,不少人暗暗佩服执法长老。众人回到高台上,传功长老道:“国不可一日无群,帮不可一日无主。丐帮弟子亲同手足,前嫌尽弃。现在就应该遵巡帮主生前遗命,选施手信为丐帮新任帮主。众人还有何异议。” 施手信一开始便从来没有露头,只到矛盾化解,安葬向前帮主的时候,他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年纪三十左右,样子却是凶神恶煞,跟向前帮主却实有几分相像。虽看得出有几人不服他当帮主,当只因没有借口,也便忍住不开口了。 只等了好久,见众人没有反对,传功长老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施手信将成为丐帮新一任……”刚说到这里,不知是从那传来一个声音道:“姓施的那小子,没能能力夺回失落的打狗棒,有何能力做丐帮帮主?”漆黑的夜里,似乎每一处都回荡着这声音。四周炉火突的一暗,而后发出的光便更加亮了。 施手信首先第一个忍不住了,喊道:“是哪位鼠辈不服,有种的出来与我较量。”那声音突然哈哈大笑道:“就凭你,就给我提鞋都不配。”施手信看似也是个火爆脾气,脖子上的青筋涨的通红,向着四周喊道:“你到底在哪里,是人是鬼,未何不敢显身。”那声音又是笑道:“你连我是人是鬼,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说,你还能当丐帮的帮主吗?真上笑话,哈哈哈!” 四大长老不知道那声音从哪传来,心中虽是很气,但都不敢吭声,免得自取其辱。可施手信却不知这点,以至被人笑话,都是无奈。色无戒听那声音很是熟悉,当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知道他就在西北方十几丈以外,但这声音听来,却似近在只尺,知道那人的内功确是不弱。而后想讨好绿木、黄土两位女护法,于是在他们两人耳边道:“那人在西北方十丈外的一棵树上。” 色无戒这话说的很轻,却被旁边的东白金护法听着,看了他一眼,一眼便看出他武功奇特,心中思量,丐帮什么时候多收了一个武功这么好的五袋弟子?绿木与黄土两位护法听了色无戒的话,不知为何,却没有怀疑之心,于是走上前去,对着东北方揖手道:“这位朋友有话何必到大家面前来讲,何必躲在十丈外的树上,实非英雄所为。” 众人都朝着两位护法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听那声音道:“想不到丐帮的女护法不断美貌倾城,功夫确也不赖,比起那些什么帮主长老之类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四大长老与施手信都是气得不行,而后施手信对着西北方道:“你这小贼,若不是怕我了这帮主,何必躲在老远的树上,下来比个高低。”四大长老心知肚明,以施手信的武功,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早想拦住他,免得再再丢人,可施手信太过爆躁,根本阻拦不住,也只是一泄气。 只听那声音道:“好,我就跟你比试比试。”话语刚完,众人只见西北方有一东西,正向高台快速异常的飞了过来。待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那人笔直的站着,有如孤魂野鬼一样,轻漂漂的飞了过来。 见那人离高台还有一丈的时候,突然空翻落在了地上。而后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便有如离弦之箭,朝施手信射去。事情来得突然,众人不由的一惊,只见施手信没有射开,那木棍正中胸口,他吃受不住,整个身体跌出数尺,口喷鲜血。四大长老赶忙上前扶起施手信,而且看得清清楚楚,刚才那根木棍,真是丐帮历代帮主相传的信物打狗棒。众人一听“打狗棒”三个字,都是一阵哗然,而后那木棍朝原路飞回,那人腾空接过,耍了几个剑花,反握在手中。 这种时众人才是看得清楚,只见他面目清秀,头发极短,年纪看似不过二十,左手衣袖随风摆动,却是位独臂。见他来的鬼魅,又在四大长老,两大龙头,五大护法面前,未出手就击倒了施手信,不禁从心底产生恐惧之意,纷纷退开了一圈,不敢跟他靠的太近。 施手信气不过,正欲开口骂出,突然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再也站立不住,扑地便倒,幸好由执法长老将他扶住。色无戒见那独臂人的声音,身形都是那么的熟悉,可一时记不太起来,但肯定以前认识。现下看他耍什么花样。 第061章 那独臂人又是笑道:“向帮主临终前将帮主传于人你,叫你哪天找回失落的打狗棒,可刚才打狗棒明明就在你胸前,你却没能力夺回他,就凭你,能当丐帮的帮主吗?”边说边走近身边。众人又是退了一圈。施手信只觉全身无力,即使想出手再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丐帮帮众几千,可一时谁都不敢吭声。沉浸片刻,东白金护法道:“你这打狗棒是如何得来的?”那独臂人回过脸来,先是表情吓人,而后突然露出喜意,狞笑着道:“唉呀呀,想不到丐帮臭乞丐当中,还有如此美丽的娘们,看来我这帮主做的有福了。”看了一眼南绿木、中黄土两使,更是眉开三度,道:“这两个更是年轻美丽,不如别当什么护法了,就当我帮主夫人算了。”他的眼光竟然和色无戒一个样。 四大长老、两大龙头听那独臂人说当帮主,同时五大护法见他贼眉鼠,实属跟淫贼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气他不过,相互喝令一声,一齐攻向那独臂人。什么钵、棒、木棍、竹片,绢布之类的东西,一起向他砸了过去。众人料想在如此攻势之下,那独臂人定然束手就擒。可没想到,一眨眼功夫,那独臂人竟然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第35章 四大长老,两大龙头,五大护法竟然同一时间扑了一个空,这一惊非同小可,场下一阵喧哗,虽有数千两眼睛,可是谁也没有看清楚,那独臂人到底飞到哪去了。 色无戒刚才退居人群中,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的也是吃了一惊,心道:“刚才……刚才那个不是蛇行之术吗?他到底是谁?怎么我一定也记不起来。”原来那独臂人和色无戒一样,也和少林绝色蛇行之术,就在就瞬间,双腿轻轻一蹬,飞到了离地面数十丈高的地方,虽于速度实在太快了,谁敢没有发觉。而色无戒本身就会蛇行术,对这自然是看得明白。 这时中黄土的护法走到色无戒身边来,色无戒一看到他,顿时喜笑开来,哪还理会那独臂人是谁,他为什么会使蛇行术。那中黄土护法看来也有些害羞,有些为难的道:“你……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去了哪?”她这一问,其实很多人都听得见,心中都想:“连四大长老他们都不知道,这区区一个五袋弟子,怎么可能会清楚。南绿木护法似乎对色无戒并不怎么友好,见中黄土如此,不禁斥道:“跟他说什么废话,快上来。” 中黄土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色无戒只在他的耳边道:“那人就上空十丈高的地方,此时正在往下落,你得叫你的姐姐们小心。”说完,嘴巴一凑,在他的耳旁边轻轻一吻,在污衣派弟子中,色无戒几乎被臭气熏的快死了,此时闻到中黄土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就好像大自然的感觉,不如的心情一阵舒畅。而那中黄土护法似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亲吻,不禁脖子一缩,整张脸已经涨得通红,赶忙退上了高台,还不时的回头一看,更是低头不刚相望。 突然间想起,于是抬头一看,只见那独臂人正快速异常的从空中飞了下来。于是叫道:“他在上面。一时们众人抬头一看,又是挥钵、棒、木棍、竹片、绢布向那人砸去。那独臂人本来像出奇不意的击倒几个,见此不得不被迫放弃,在空中腾了几个圈。而后落在高台西首,与众人离开有一定的距离。 女护法看了一眼中黄土护法,而后转向台下群丐,看了一眼色无戒。独臂人也微微转头,没想到丐帮中果然是卧虎藏龙。长老们也实不知丐帮有这个人,色无戒穿着净衣派衣服,连樊龙头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此时正面临大敌,竟然色无戒帮的是自己,就不可能是敌人,也便没那个功夫去追究什么。 执法庄长老道:“哼哼,难道当丐帮帮主,光靠躲闪逃避就行吗?”这话明显是激他的意思。知道那独臂人轻功没人及得上,但必究会寡不敌众。那独臂人自然是知道庄长老打的算盘,经过刚才一试,也是自然不能下瞧了这些丐帮领袖,他们只是一时被自己的轻功所折服,一但真刀真枪的打斗,自己未必就是四大长老的对手。听执法长老出言激自己,也便想激他一激,道:“丐帮在江湖上的地位可颇高,难道靠的是以众欺寡?”执法长老被他这么一激,反而不知如何回答。 污衣派葛龙头最是忍不住气,道:“好,就让葛某会一会你,你要别说我欺负弱小。”说着挥着竹片走上前去。净衣派龙头估计葛龙头并非是那独臂人的对手,伸手一拦,不想他去冒险。若在以前,葛龙头要去送死,净衣派龙头会最是高兴,但此时却替他担心起来。 独臂人一眼瞧出,道:“我道不会说你欺负弱小,我只怕我胜了你,又有人会说我欺负老人。你随便选一个人帮你。”众人只觉这独臂人太过狂妄,污衣派更是气不过,就是不肯邀帮手。净衣派龙头抢先道:“净衣派与污衣派兄弟齐心,葛龙头既然上了,怎能留下兄弟我?”净衣污衣两派弟子听樊龙头这么说,都是大出意料。四大长老更是如此,净污两派分裂几十裂,削弱了丐帮的总体势力,没想到今日一役,却实得两派前嫌尽弃,化干戈为玉帛。那独臂人可谓对丐帮有恩,只怕他打狗棒的来历不正,帮主的无故病死或许与他有关,到如今还是先问清楚为好。这时见污衣派净衣派两位龙头互相对望,显然很是感动。而后便道:“大家且慢。”庄长老走上前去,道:“两位龙头稍慢待,让庄某问他几句话。” 独臂人道:“庄长老有什么可问小弟,若是知晓,当知无不言。”庄长老直截了旦的道:“你手中的打狗棒从何而来?是否真是本帮的镇帮之宝?”独臂人笑道:“打狗棒乃玄天玉铸成,通体碧绿,坚硬无比。”随即挥手一扔,那打狗便脱手而去,在半空中旋转了数个圈,击在远处岩石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岩石上被炸了一个大洞,碎石四处飞射。而那打狗棒自动飞到了独臂人的手中,却丝毫未毁。众人确定那就是打狗棒之外,对这独臂人的武功,更加恐惧关分。 执法计长老道:“向帮主临终前说,他的打狗不幸失踪,不知高人是从何得来?”那独臂人道:“不需瞒你们,这打狗棒是从一处荒上捡的。”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比哗然,没有人肯相信他讲的话。因为谁都知道,丐帮帮主惜打狗棒比自己生命都重要,若连打狗棒都保护不了,怎么群起丐帮,何况还无顾扔在荒山之上。 听得众人的议论之声,那独臂人却是面不改色,道:“此初我也是不相信,但事实却是如此,不得我不相信。我想,这定是我与丐帮有缘,所以我投身丐帮,并不一定要当帮主。但更不能无故给一些姓施的九囔饭袋。”众人都是知道,独臂人说的是施手信,有些本就不满施手信的人,心中却是感谢那独臂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气。施手信自己已能站立,只不过他早已被吓破了胆,只假装没听见,缩在角落边。 传功长老道:“那我问你,向帮主是不是你出手害的?”那独臂一口否决,道:“我一向敬重向帮主为人,我无意中捡到打狗棒,本来是想拿来还于他。可是向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没机会见到他。又不想让打狗棒落入奸人手中为祸丐帮,所以一直协带身旁。前几日得知向帮主出去逝,丐帮会在香山聚会,所以特定赶来。” 第062章 一时间丐帮群雄聚首议论,不知那独臂人讲的话,是不是真的。过了片刻,执法长老道:“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独臂人不慌不忙的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打算要让你们相信。我也不是非得当这个帮主,只要你们谁能打得过我,打狗棒双手奉还。”掌棒长老脱口而出道:“若没人是你们的对手,那你不是坐定帮主了?”刚一说话,却觉得有些失言。丐帮高手几乎都在此,若没人是这个独臂人的对手,丐帮颜面何存,更没权利要求别人做什么。那独臂人哈哈笑道:“掌棒长老言语过谦了……” 丐首又是议论,四大长老和两大龙头几乎都同意了。而后传功长老问五大护法道:“护法觉得如何?”西蓝水护法道:“那小子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南绿木护法呵呵笑道:“他年纪都还没我大呢?”东白金护法却是道:“若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是他一人的对手,他当帮主,定然能使丐帮兴盛,何乐而不为。”众人都是点了点头。 污衣派葛龙头道:“那就让我和樊兄弟接你的高招。”两大龙头左右开立,一人伸竹片,一人伸木棍,相互敲打着。那独臂人看着两人的人模样,只觉有些好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樊龙头与葛龙头对望一眼,而后葛龙头在地上一滚,直攻独臂人下三路,而樊龙头直攻直进,直攻独臂人上盘。呼呼数声,两人连续击出数十招。独臂人右手一带,左腿一踢,身体左一侧右一斜,轻松松的退了开去。 色无戒见那独臂人的功夫越加眼熟,照此下去,不出十招,两位长老必败无疑。由于两位长老上中下三盘都紧罗密鼓的攻击着,那独臂人在躲闪的同时,身体不免要不断的往后退。经过几十招的进攻,已经退到了高台的边上,已是退无可退,一不小心,就要摔下高台。 独臂人两退一蹬,凌空腾了起来,从两人的头顶飞了过去,立在了两人的身后。若刚才他再加上一腿,净衣派樊龙头必然立脚不住,非摔下高台,可他没有这么做,已经足留了余地,这些高人眼中都看的清清楚楚。 樊龙头挥木棍,转身打了过去。独臂人方使拔出打狗棒,在手上旋一个舞花,便后直立打出,以棒代指,点中了樊龙头的右肩巨骨穴。樊龙头一棍挥出,左手却留着后招。虽右手被点,左手却顺势动劲打了出去。独臂人右手收棍系在腰间,随即右手又再打出,与他左掌相接,将他震的退后一步。同时葛龙头在下盘用竹片就剪刀一样剪了过来。独臂人拔棍一竖正好点在竹片上,无论葛长老如何挣脱,却是挣脱不开。 葛龙头伸手抓住打狗棒,正欲一拽。独臂人指头旋,那打狗棒便向电钻一般,快速旋转的往地下钻洞。葛龙头的手被弹了开来。正欲起身攻他上盘,独臂人在高速旋转的棒上一弹,打狗棒便飞弹出去,在葛龙头脑袋上一打,澎的一声,将他打倒在了地上。众人都是一惊,樊龙头竟自行解开了手上被点的穴道,上前扶起葛龙头道:“你没事吧?”葛龙头只觉脑袋晕呼呼的,伸手一摸,头上即没起包,也没流血。知道是独臂人手下留情,不然打一棒被打得脑酱蹦裂不可。樊龙头也不可能自行解开穴道。两人都是双手揖地道:“多谢手下留情。”众人见葛龙头没事,都是息了一口气。 同时只听执法长老喊道:“让计某领教高招。” 第36章 独臂听完他讲话,只见一根木棍有如离弦之箭,迅速异常的向自己右胸攻来。独臂人已是知道他避开自己要穴,只怕伤了自己。可自己却也没那么容易受伤。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木棍打在他的右胸之上。此初都是一惊,而后只见独臂人似乎一点事都没有,而后胸口一弹,那木棍竟被弹了回去。色无戒道:“好狂妄的小子。”原来色无戒看的清楚,那独臂人将内力聚于右胸,就在木棍就要击在的那一刹那,身体微微向后一缩,卸去大半来势,而后借力打了回去。 执法长老挥手接棍,却觉棍上有一股极大的冲劲,自己怎么也不能把握。那木棍竟脱手而去,斜斜的刺入了地面。突然又见那木棍飞回到自己手中,耳边便听到传功长老道:“计长老,我来帮你。”原来庄长老快速的拔出木棍,交回计长老手中,而后于他并肩斗那独臂人。 执法长老与传功长老是前后夹攻,过了二十几招。掌棒长老大声道:“那年轻武功很是厉害,恐怕我们四长老要一起上了。”他话讲的很响,却没行动开来,像是在等什么。必究丐帮四个九袋长老围攻一个少年,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只听独臂上喊道:“四大长老愿意与小弟切磋,小弟很是感激。”掌棒长老道:“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却之不恭了。”而后挥棒攻了上去。掌钵龙头自然也不示弱,将钵震了出去。 独臂人只有一只右手,面对三大长老的快速进攻,明是有些手足无措。再见铁钵飞来,更是抽不出空来抵挡,想逃开却也是很难。眼看着就要中招。色无戒看不过去,想出手相救。突然间见一条黄色绢布挥出,打偏了那铁钵,原来是中黄土的护法出手相助。四大长老也没在意,合力围攻。其他四位护法看着她,中黄土护法不好意思的道:“我看他英雄了得,所以……所以……”下面的知却不知怎么说了。 独臂人很是感激,抽空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小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不知姑娘愿意否?”中黄土护法羞的不行,只道:“你胡说什么?”脸早已涨得通红。其也护法有的窃笑,有的却是面无表情。 色无戒见那独臂人竟然和自己一样,却是如此放荡不羁,越发觉得熟悉。再见他右手一旋,一股风吹过,夺去了执法传功两位长老手中的木棍。而后又是一旋,掌钵长老的铁钵,掌棒长老的铁棒,都一起掉落在了地上。这一招最熟悉不过了,正是色无戒对负香山九仆中的郑仆张仆的少林绝色旋风掌。本来越先就有些怀疑,这时突然想通,心道:“他就是春泥?想不到这么些年来,我学会了我的不少功夫。他手手臂怎以会断了?这么说他一定就知道我是谁?那么小翠会不会是他伤的?陈少壮以及白马寺三位僧人又会不会是他杀的?”一时间许多问题涌上心头,就欲上前问个明白。可见他正在激战之中,而自己的事又不可能一时半刻说的明白,到不如先等他解决完,自己再问不迟,于是又忍了下去。 四大长老都失去了手中的兵器,竟同时出掌打在独臂人周身四处。本来众人都是点到为止,留了一手,并没有要以性命相拼的意思。可打的如火如荼,却都失了这个分寸。眼见要出现两伤的局面,都是众人所不能看到的。 西蓝水护法道:“大姐,他们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东白金护法也是知道,上前道:“四位长老切不可以性命相拼,要不我来助你一手。”执法长老道:“此时我们已经不能自控了,内力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独臂人道:“美女千万别抢手进来,不然伤了你,我就过意不去了。”东白金护法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逞强。”独臂人便是色无戒在少林寺的知客春泥,他道:“不会有事的,等一会儿我们五人同时收功,这时我们先玩一会儿。”众人听得他话说的轻松,似乎很有把握,不由的一愣。 第063章 掌棒长老功力最弱,渐不能支,只道:“我们快收手,我支持不住了。”春泥正欲说出好字,突然四周发出哈哈哈的无数声大笑,有粗犷的有尖锐的,有沙哑的,也有稚气。几乎包含老弱幼小。随即便传来声音道:“葫芦中岂只存五福”“轻摇小扇乐陶然”“花篮内蓄无凡品”“鱼鼓频敲有梵音”“手执荷花不染尘”“剑现灵光魑魅惊”“紫萧吹度干波静”“玉板和声万籁清”这八句话出自八个人的嘴里,却是一句一句冒将出来,衔接的恰到好处。 色无戒听到这八人呼出这八句话来,不禁吃了一惊,据他们所说,竟是铁拐李、汉钟离、蓝采和、张果老、何仙姑、吕洞宾、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他们各自所持的兵器为,葫芦、扇、花篮、鱼鼓、荷花、宝剑、笛、玉板称作暗八仙或八宝,听这么一人竟是八仙齐下凡,这可是天下奇谭,四周观望天空,想看看传说中的八仙到底长得什第模样。 而丐帮中人听到这声音,都是喜不自胜。中黄土护法高兴的拉着南绿木护法的手道:“刚才我听到洞宾哥哥的声音了。”而南绿木却是一阵红晕,低头不语。这一句话,色无戒与春泥特别在意,心道:“她口中的洞宾哥哥,难道真的是吕洞宾,她们认识?”而跟独臂人春泥拼内力的四大长老也都高兴的道:“真的是他们。”春泥问道:“是谁?”虽于五人开口讲话,真气一散,本来矜持着留有全力,此时全都散发出来,必将有一边人受到重创,命在旦夕。 众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正要惊呼出来时,只见从四周发出八道真气,从独臂的背部穿过,而后随着气流,通过四大长大的体内,呼的一声,就像一阵风吹过,从四人的背后散了出去,而后五人各自退后数步,可谓是有惊无险。而后只见八个打扮奇特的人站在了高台之上。 色无戒看那八人时,只见当先一人脸色黝黑,头发蓬松,头戴金箍,胡须杂乱,眼睛圆瞪,瘸腿并拄着一只铁制拐杖。背负着一只葫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仰头便是喝了一阵。模样还真像个乞丐。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连许多丐帮弟子,也像五大护法一样,大多没有见过。色无戒连续问了数人,却没有一人知道的。突然身后冒出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乞丐,以他的年纪,背负着九个口袋,想必是九袋弟子。 他道:“这位就是丐八仙中的铁拐李。”身边一些“啊”的一声,包括色无戒在内,都是莫名的惊奇。那九袋弟子接着讲道:“这丐八仙也属丐帮中的九袋弟子,几乎可与四大长老齐名,只因为他的打扮性格都和传说中的八仙相似,众人几乎忘记了他们以前的名字,只以八仙的名字称呼他们。”一个弟子问道:“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丐八仙?”另一个接道:“今天的事真是太奇怪,先是来了个五大护法,如今又是丐八仙,我们身为丐帮弟子,却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话。” 九袋弟子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了,我和丐八仙与四大长老几乎相继入的丐帮,以后这么多年来,很少听到丐帮提起丐八仙八人。”色无戒仔细着磨,突然想到:“以前江湖上曾流传这么一句话,丐……”想说却又不敢说。九袋弟子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这句传言,看你的年纪不像样。”他似乎知道那句传言是什么。 色无戒一怔,道:“我也是听一些前辈讲的,不过我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有几个弟子忍不住了,忙问道:“什么传言?什么传言?”九袋弟子道:“如今丐八仙都已经出现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众人仔细听着,那九袋子便略微压低了声音,渐渐的让人对以前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 原来,就在向帮主以前的一代丐帮帮主姓骆。丐八仙便是骆帮主那时的九袋弟子,向龙生帮主便是九袋长老,和丐八仙属同一辈人。后来骆帮主将帮主之位传于向龙生,丐八仙都是不服,曾为此起过一些争执。不过骆帮主还是决意让向龙生担任帮主,并嘱咐丐八仙辅佐。“龙生八仙,龙主八仙。”这句话便流传开来。这句话明显含有讽刺意味,丐八仙哪里容的下这口气,竟是一去不返,到处云游的生活。由于一去无踪,丐八仙渐渐的便消失在了世界上。 再听那九袋弟子讲述,那手摇扇子,衣衫不整,袒露大肚,行为放荡不羁,乐呵呵的胖子,名叫汉钟离。他也喜欢喝酒,只不过不像铁拐李那样随手协带酒壶,一但酒瘾发作,便来抢铁拐李的酒壶来喝,实是个大小孩。 那手中提着一个装满各异东西花蓝,打扮的像个女子的人便是蓝采和。他行为怪癖、玩世不恭、以行乞为生,却和向龙生帮主有一拼。其中年纪最老,手拿鱼鼓老头便是张果老。丐八仙唯一的女性为何仙姑,手拿一朵何花,年纪虽是不小,但是半老旬娘的感觉。那手拿宝剑,戴着头巾,容貌俊秀的人,便被称作诗仙、酒仙、剑仙的吕洞宾。其余手拿笛子的叫做韩湘子,手拿玉板,身穿官服的为曹国舅,仙人之中要算他的脸最白了。 丐八仙几乎和神话传说的中八仙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打扮都是破烂,还真像乞丐一样。听了九袋弟子的一翻说明,色无戒总算清楚了这一切,但竟然他们自称八仙,肯定武功非比寻常,现下手中不由的留了一个神。 连四大长老见他们八人突然到来,都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呆了好久,四人都是抱拳道:“仙位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 第37章 虽然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陡又相见,难免有些手足相逢的感觉,都是激动难当。 铁拐李笑道:“四位长老如今很威风呀,哪哪哪,小弟敬你们一杯。”把自己的葫芦递了过去。四大长老也是高兴,随手接过一人一口。这可把汉钟离惹馋了,道:“你这个瘸子可就不对了,我整天问你拿酒喝,你说没有,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你们四个人可真有口服,这瘸子的酒可真带劲,喝过一次都把我们馋死了。”听他的说话,就可看出跟老顽童差不了多少。 传功庄长老笑道:“当我们以后乞不是惨了,万一瘾犯了,我找谁拿酒去。哈哈哈。”这时五大护法走了过来,齐声道:“师兄弟们好。”八仙一听,齐朝五大护法看了过去,蓝采和不禁笑道:“唉哟,原来丐帮之中,还有这美丽的八袋弟子,若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以为七仙女少来了两个。” 他一个男人,讲话却故自装作女人,北红火护法笑道:“我们五姐妹,哪有采和姑娘长得漂亮。”蓝采和道:“好你个小丫头,竟敢戏弄大哥。”引得众人轰的一笑。何仙姑看着南绿木护法低着个头,脸都快发烫了,再见中黄土护法扶着她的手,只看着吕洞宾,那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心中窃笑,正想提醒时。中黄土护法却已经是嚷着道:“洞宾哥哥,洞宾哥哥。这是绿木姐姐,我是黄土妹妹。”吕洞宾听了,看着她俩道:“两位姐姐好。”他年纪比两人都大好多,却叫人家姐姐,如此一微笑,更加惹得两人心怦怦直跳,怪不得人家都说吕洞宾风流了。这风流看来只不过是一双甜嘴罢了。 第064章 张果老不禁要跳了起来,道:“完了,完了。”众人齐问:“怎么了?”张果老道:“看来我们八仙要再独走江湖难了。”有几个人不明白,又是一问。张果老哈哈笑道:“这还用问,就算吕小洞愿意,恐怕护法中有人不愿意了。帮主惹得,长老惹的,这护法都是美人胚子,这可千万惹不得。”众人都知道他为老不尊,也不管他讲的时候,只当作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北红火护法偷偷一笑,东白金护法道:“妹妹,你笑什么?”北红火护法竟也说了:“那个穿着官服的人可好好笑呀。”铁拐李见此,走到曹国舅身边,用拐仗敲了一下他的官帽,道:“我说老曹,老李我都说过多少遍,叫你脱下这套难看的行装,还把脸涂的像个僵尸似的,另人不知道,还以为诈尸了,吓坏了仙女妹子就不好了,是不是,呵呵。”又是一个为老不尊,和张果老确实也差不了多少。 曹国舅平时就不太爱讲话,也常被几个人欺负,不过没次他都不会生气。只是呵呵笑着。东白金护法道:“小妹不太懂事,曹大哥可别放在心上。”曹国舅道:“没什么事,反正都习惯了。”铁拐李抢着道:“你看,他生的就是这个命,若没人骂他,他还真不舒服了。” 众人哈哈大笑,多年不见了,却是有许多话讲不完,只讲了很久,而后才又提起向龙生之事,一时间笑声骤然停止了。执法计长老道:“兄弟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沉默片刻,却是没有人回答。传功庄老道:“都这么些年了,我们向前帮主却是时常惦记着你们,也曾想找回你们,可就是找不到,还你们已经……”叹了一口气。 吕洞宾道:“如今人都已经不在了,说什么也都没用了。”韩湘子始开始讲话道:“其实向龙生也是不错的帮主,只不过他比我们晚入丐帮,只以为他讨好骆帮主才当的帮主。如今看来,当时向龙头确实是最好的人选,若是让我们八仙当帮主,你看一个个都像老小孩似的,还不乱了套。” 执法长老道:“若向帮主在地下有灵,听到你们这么说,他会很高兴。”一时间人人都开始伤感起来。此时净衣派樊龙头与污衣派葛龙头突然跪在众人面前。众人一时都不知所措,传功庄长老道:“两位兄弟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丐八仙齐道:“这两位是?”由于丐八仙离开丐帮之时,净衣污衣还没分化,更没有什么污衣派龙头与污衣派龙头之分,所以丐八仙不认识他们。执法长老于是把丐帮这些年来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丐八仙都是明白,此时都是叹息,却不知何开口。 葛龙头竟泣声道:“向帮主一直尽心人丐帮的事物,我们污衣派却不思进退,始终不能接受净衣派,以至闹得丐帮四分五裂,使得曾经江湖的大帮派,变得如今这副局面,葛某有罪。”樊龙头竟也自悔道:“樊某更加有错,自以为身出贵门,不愿跟兄弟们一起穿旧衣吃剩饭,有违丐帮忠旨,樊某真是该死。”曾经的死对头,如今却相互忏悔,最后竟报在一起痛哭。 汉钟离一挥扇子,顿时一阵强风吹过,却是有把人吹走了一样,而后大叫道:“原来是你们两个祸虫……”铁拐李拦道:“汉二弟,事情都这样了,你再怎么至他们的罪也是无疑。况且污衣派还要他来打理。”汉钟离忍住了气,却呀呀的叫个不停。 葛龙头本身为人就要强,此时自己却觉得不能愿谅自己,道:“帮有帮主,丐帮弟子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不然怎么有面目带领污衣派弟子,做一派龙头。”众人听他完,只见他右手五指紧抓住左手巨肩穴等多处穴道,而后擒拿手一使将出来,竟将整条手臂都扯了下来,整时鲜血洒满了一地。 众人都吃了一惊,却没想到葛龙头竟冲动的做出这事来。色无戒更是看得清楚,刚才那一招擒拿手,确实和少林的龙爪手不分上下。众人一时间都围了上来,执法计长老流泪道:“葛龙头,你这又是何苦呢?”铁拐李等人都看着汉钟离,知道葛龙头自断手臂,全是出于汉钟离的一激,再不愧为是一条好汉。 众人虽没说出口,可汉钟离哪能不知晓,走到他身边道:“葛兄弟,是汉某对不住你。”低头叹了一口气。葛龙头道:“这不关你的手,我把丐帮弄成这样,就算杀了我也不为过,今才断一条手臂,只是想留着性命,弥补自己的过失。”说话间竟也晕了过去。 樊龙头却是没有想到,不过知道除了葛龙头外,另一个祸首便是自己,此时一冲动,右常按在地上,整个肩部一扭,竟硬生生的将右臂扭断,顿时失去只觉,倒在了地上。众人几乎又是吃了一惊,一时间却手足无措起来。 断臂之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若不及时救治,却是有性名之尤。色无戒见两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心中非常佩服。况且净衣派与污衣派的重组,还得靠他们俩人,怎么能这个时候出事。他虽和丐帮一点渊源都没有,但丐帮自从分化以来,两派弟子常会在一起无故嘶杀,造成太多的杀戮,这不是江湖之福,更不是人们之声。虽是两个人的生命,可此时却觉得特别的重要。 他已经认出那独臂人便是春泥,但心中还是有许多问题不明白,便不想就让他这么认了出来,于是走到旁边捏了点泥巴涂在脸上,身为丐中人,即使弄的再脏,在众人的眼中也是理所应当。色无戒上前道:“葛龙头与樊龙头不愧为英雄豪杰。”说完,上前各自把了两人的脉,葛长老整条手臂卸了下来,生命却是没有了危险,随即封住了他的巨骨、曲垣、肩髃、肩髎、肩俞、天宗等肩部诸穴。手法纯熟,点穴准确,明显便可看到血注少了,随即撕下衣角将葛龙头的整个左个左臂窠了个严严实实,替他止住了血。 众人见了都是非常佩服,而且稍有眼力之力,便已经知道色无戒并非寻常之辈。韩湘子道:“真想到如今丐帮的一个五袋弟子,武功却是非凡,我们八人还称什么仙,真是惭愧。”由于两大龙头都晕了过去,众人都不知道色无戒属于哪一派,见他满脸泥土吧,衣服却像是净衣派,一时都觉奇怪。四大长老分管丐中事物,一个五袋弟子当然不可能认识。四人相顾对望,都是摸不着头脑。 中黄土护法道:“汉钟离伯伯,你的扇子能起死为生,快救他们起来呀,我看二位伯伯很可怜。”众人只觉好笑,可这个时候那还能笑出声来,只显得有些掬泥。 色无戒看到中黄土护法的可爱劲,只想个邻家小妹,哪像丐帮中坛护法,对她的喜爱越发的加重。笑道:“你还真以为他们是神仙,那扇子用来扇风还差不多,其他有个屁用。”听了这话,有些人觉得对理,有些人却觉得他太没有规矩,可知道丐帮却是帮规森严,怎么可以胡乱讲话。不过却谁也没有说出口。 第065章 色无戒对铁拐李道:“李兄,借你的玉丸丹来。”以铁拐李的年纪,做色无戒爷爷也还差不多,他竟叫起来兄弟来,看来色无戒心中已经没有年龄界线。而且他不知道铁拐李有没有玉丸丹,但他们即称八仙,打扮模样跟黄中又都是一模一样,那暗八仙也不可能全是虚的,于是便叫了起来,没想到铁拐李还真递过来所谓玉丸丹的药来。色无戒接过,把药放进葛龙头的嘴里。可葛龙头已经毫无知觉,当然也不可能直行吃药。只见色无戒大拇指按在他身后神道、灵台、至阳三穴,便又一股劲人从三指间传入葛长老的体内,便有几人叹道:“好强的内功。”连他周围的人都能感觉的到。 随即便见葛龙头见丹药吞进了肚里。色无戒再对蓝采和道:“蓝姑娘,都说你的篮中什么都有,可否有‘一夜青’?”这“一夜青”乃是一种极珍贵花的叶子,可入药,由于宁气安神,固本培元,效果确实不错。 第38章 蓝采和虽为男子,可之这反把自己打扮的像一个女人一般,那是因为他恨天生错了他,他喜欢做女人,喜欢像女人一样打扮,喜欢像女人一样把身子涂的香香的。可必究他是男人,谁都笑他打扮成这样不成样子,谁也不会承认他是个女子。可听色无戒称呼自己一声姑娘,顿时心中一荡,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仔细看着他,只因色无戒涂的满脸是泥,所以容貌难以辩认,可蓝采和竟看的呆在了那儿。 色无戒也是知道蓝采和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他懂得尊重别人,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外人都应该理解尊重,而不应该排斥他,笑话他,所以称他一声姑娘。见他愣在那儿,只道:“没有啊,哪算了。”蓝采和突然回过神来,却不知刚才他讲什么话,只道:“啊,什么?”张果老道:“采和,你的篮里不是有一叶青吗,刚才他问你,你怎么不回答。”蓝采和方始恍然大悟,忙从篮中拿出一小张如指头般大小的叶子,递给了色无戒,一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时,竟整个脸涨的通红,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色无戒接过那一叶青,只见那叶子在黑暗中兀自发出淡淡的绿光,一握在手中,顿时便感觉到了一股清凉,道:“想不到你的篮中还真有这东西,葛长老吃了这东西,我看他有福,胜过练上十年八载的内功了。” 蓝采和不知为何,竟然不敢跟色无戒对眼,却害羞的说道:“我这篮中东西还有很多,你如果需要的话,随时说一声。”色无戒说完那句话,早已转过脸来,将一叶青按上述方法送入葛龙头的嘴里,而后道:“葛龙头没有大碍,只可惜好好的一个人,宁愿舍弃一条手臂。” 而后由两名弟子拿木板抬了下去。执法计长老赶忙道:“这位兄弟,快,快也救救樊龙头。”掌棒长老道:“你刚才说葛龙头没有生命危险,就应该先救樊龙头。”掌棒长老平日里明显就是坦向净衣派一方,看他家住金谷园就知道了。 色无戒道:“樊龙头用内力扭断了右臂,肩部和手部的一些骨头刺进了心脏,很是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致命。而葛龙头正条手臂断了,只要止住了些,一般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错过了时机,也是会有其他麻烦,这样一来,何不先救自己能救的。”众人觉得也是有理。色无戒开始自由分配起来,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丐帮帮主,不过他说的话自有一股威慑力,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却没去想为什么要听他的。 色无戒一便命长老们发功护住樊龙头心脉,一边吩咐丐八仙中人持住他左手,总之每一步都是光键。色无戒说他色还真不过分,在这个时候,他竟也忘不了南绿木、中黄土两位护法,趋此道:“麻烦两位长老,把手放在樊龙头颈部。”两位护法乖乖的听命,色无戒道:“我现在要为樊龙头续骨,你的千万不能乱动。”众人答应一声。 色无戒将手放在两位护法的手上,两位护法顿时觉得一羞,显然未与男人接触过,这样一人,色无戒对她们的喜欢更是加盛了。感觉他们的手是那么的嫩滑,一时间却忘了替樊龙头续骨,脑中里想的全是进一步动作,差点没有表现出来。 突然蓝采和挤了过来,却还不知道色无戒的名字,只道:“这……这位大哥,我能帮你什么忙?”色无戒才回过神来,只道:“没有,谢谢。”向他点头微笑。蓝采和的一颗心怦怦乱跳,明显对色无戒产生了感情,也难怪,谁能抗拒色无戒那迷人的淡淡的威笑,和那充满男子气魄的声音。见色无戒满头是汗,觉得他很是辛苦,道:“我帮你擦汗。”拿出手帕在色无戒的头上轻轻抚了抚。一碰到色无戒的身边,那种似有似无的洗髓经更加吸引住了蓝采和,竟擦了老半天。 铁拐李道:“采和,你不要打扰他救樊龙头。”蓝采和一怔,而后羞的退到了人群之外。色无戒手透指尖,五指似乎能亲自碰到骨头的位置一样,而后使出在少林寺学的接骨功夫,将樊龙头的骨头接了回去。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有惊无险。” 掌棒长老道:“樊兄弟怎么还像死的一样?”色无戒看着他道:“我说掌棒长老,我只是帮他的骨头移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要好些日久才能自行长好,况且受了如此重创,不晕才怪。”明显见掌棒长老有气,但却不理他,对蓝采和道:“蓝姑娘,不知你……”蓝采和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马上又挤了进来,道:“来,来,什么都有。你是不是要透肤续骨膏?”随即便从篮里拿出是白色圆柱形的盒子,递了过去。 色无戒见他竟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不自禁的道:“蓝姑娘真是聪明,看来你的篮子里真的是什么都有。”色无戒其实是不经意的一赞,可蓝采和却句句都记在心中,一阵红晕升到了耳朵旁,若别人不知道他是男儿之身,还真以为是个漂亮的姑娘。 吕洞宾道:“有了采和的透肤续骨膏,樊龙头的右臂可算是保住了。”曹国舅道:“若葛龙头不是整条手臂都断了,也不至于……”色无戒对传功长老道:“樊龙头此时切不可移动手臂,叫两名弟子小心的把他抬到一个地方去休息,一定要小心。” 由于刚才有事在前,众人都听色无戒的号令,此时正想向他问罪,一个五袋弟子,凭什么对长辈无礼。却被春泥打断了。 春泥在旁看了很久,道:“葛龙头与樊龙头不愧为英雄豪杰,今天这事未必是本帮的不幸,经此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污衣派与净衣派了。”刚才四大长老与春泥大战,突然遇到这个事情,众人几乎都把他给忘了,此时才又注意到他,掌钵长老道:“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再比试一下。”却被执法计长老拦住了,道:“其实胜负已负,刚才若不是八仙出手相救,可能我们四人当中,未必能站到现在。” 由于丐八仙来的时候,就见到春泥与四大长老比拼内力,但到底是为了何事,却也不太清楚,见春泥手中拿着打狗棒,便更增添了疑惑。传功长老便把事情简略了说给了他们听。 汉钟离挺着个肚子,挥着把扇子,笑道:“嘿嘿,看不出这独臂小子会有这么好的功夫,小离我正是皮痒,那就和你较量较量。”不等众人发话,更不等春泥反应,已经挥着扇子攻了上去。他手中拿着的蒲扇也不过普通大小,这么轻轻一扇,却产生极大的风力,使的身边的人都迷了眼睛,虽说不能起死回生,当要扇死一个人,却也容易的很。 第066章 春泥一时不觉,脚下没有留住根,再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差点撞到岩石,还好使出色无戒教他的蛇行之术,双腿轻轻一踏,又轻飘飘的躲了开去。若不是他带女人满足色无戒的性欲,哪有机会学这手功夫。 汉钟离也是吃了一惊,而后笑道:“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刚一说话,身体已经欺进身边,出左掌打了出去。来速还真快,春泥刚立定脚步,胸口已经中掌,幸好他在瞬间身体整个向后陷了半寸,避过了一次大的冲击。没想到汉钟离又是快速近身,伸右膝踢了出去。春泥来不及躲闪,竟被踢倒在了地上,腹部疼痛难忍。见汉钟离又快速跑了过来,马上腾起身来,正准备反攻时,却见身前人影一闪,有一个人挡住了汉钟离凌厉的攻势,待得看得清楚,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色无戒。其他人不知道汉钟离的武功,自然没什么表情,但八仙中的其他人都是知道,汉钟离虽是有些胖,却是八人之中动作最快的,竟然有人能挡住他的来招,都是吃了一惊。 色无戒笑道:“这位汉钟离果然武功不错,小弟最喜欢跟武功高强之人比武,不如我们切磋切磋?”汉钟离自己心里比别人更是清楚,只觉手掌隐隐作痛,知道色无戒的内力和速度都不在自己之下,他便恭敬的道:“汉某自然乐意奉陪,就是不知道那个要当帮主的人,丢不丢的下这个面子。” 春泥上前哈哈笑道:“八仙的武功高下一绝,恐怕当年向帮主也未必是你们的敌手,在你们面前,我自然只有甘拜下风的份。”色无戒看了他一眼,原先跟春泥接触那么,还真不知道他这么会说话。听他刚才说的那句,即说明打不过丐八仙未必不能当丐帮帮主,又是奉承了汉钟离,替丐八仙出了一口气,真是一举两得。果然丐八仙都是呵呵而笑。 汉钟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领教高招,就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色无戒报拳答道:“小弟色无戒。”众人一听这名子,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却也有人不以为然,只听得见三言两语:“色无戒,好一个色无戒。”“登徒浪子,不知羞耻。”春泥却在心中想:“色无戒,这个名字如果用在绝色师叔身上,会更中合适。色无戒没有管他们怎么说,随目想看看南绿木与中黄土护法,由于高台上围满了人,却一时见不到她俩在哪,却与蓝采和对了一下眼。蓝采和不敢与之对视,低下了头,心道:“他叫色无戒。” 汉钟离道:“好有个性的名字,跟我汉某有些像,如果你能打胜我,那你就是我汉钟离的朋友。如果怕输,就趋找滚人。”色无戒道:“说实在话,我太想交你这个朋友了,看来今天我是非赢不可了。”汉钟离哈哈大笑,道:“说得好,那就接招吧!”刚说完,呼的一声,欺近了色无戒的身边。 色无戒的身体没有动弹,可突然间人影一模糊,人便消失在了眼前,以汉钟离如此快速的进攻,竟然没有打中,丐八仙都是一阵哗然。 第39章 而春泥在旁看着,不禁心道:“这动作太熟悉了,刚才那明明就是蛇行术,他到底是谁?” 汉钟离有些恼了,道:“我说无戒兄,你这样不像在打架呀,我老汉打架从来都是面对面的,你这样躲了起来算什么。”远远的只听到一个声音回道:“真是对不起。由于汉兄的动作实在太快,小弟不得已才这样。既然汉兄这么说了,那我就奉陪到底,你小心了。”汉钟离哈哈笑道:“你只要顾着自己就行了,老汉的贱名不需要你关心。”他在讲话的时候,竟然没有防备。吕洞宾叫道:“汉叔,他在上面。”汉钟离一抬头,只见色无戒正直直的飞了下来,出一掌向自己的天灵盖盖了下来,头顶隐隐感觉到一股劲力压下来,仿佛就像天蹋下来一样。随即向旁跃了开去。 色无戒一招打空,还没落地,左手在地上一撑,整个身体又腾了起来,双腿此起彼伏的向汉钟离踢去,汉钟离反而笑道:“无戒老弟还真有两下子,该看我的了。”色无戒听他刚一说完,只见汉钟离也像自己一样,突然间消失了。而后便感觉到背力有劲风袭来。 色无戒已经察觉到,只听蓝采和叫道:“小心了,他在后面。”色无戒猛然转身,运出先髓经护住全身,而后将劲力集于右手,猛得打了出去。与汉钟离的来拳硬碰硬的一对。色无戒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汉钟离却是立地不住,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又退了三步,最后竟是站立不住,正要仰天倒在地上。幸好被吕洞宾接住了。 汉钟离笑道:“无戒老弟果然有魅力,能使得蓝采和不帮我这个叔叔,反而来帮你,我服了。”色无戒虽在蓝采和告知以前就知道汉钟离在背后偷袭,但心中还是很感激他,向他点了点头。蓝采和却是红着个脸,微笑的相对。不知道的人道不会注意,可知道蓝采和性格的人,都不禁摇了摇头。 南绿木与中黄土护法赶了上来,道:“汉伯伯,你没事吧?”汉钟离笑道:“我哪有什么事,你们是想问吕洞宾吧?”这么一说,不但两个姑娘不好意思,就连吕洞宾也是一嗔。而后报拳道:“我没有事,多谢两位妹妹关心。” 色无戒这可气不过了,不知为什么,对吕洞宾的讨厌越发加深了一层。不用说,定是吃醋了,只道:“我又没打到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中黄土护法道:“那多谢你了。”色无戒一听,不由的心中一甜。而南绿木护法对他却是冷冰冰的,道:“小妹,你跟他废话什么?这种爱逞强而自以为是的人,以后不要再跟他讲话了。”色无戒没想到南绿木会这么讨厌自己,正想解释,吕洞宾却在旁笑道:“绿木妹妹说的是,这种人不过跳粱小丑吧了。” 色无戒更是有气,道:“你别口口声声妹妹,妹妹的,你瞎叫什么?”没想到南绿木道:“洞宾哥哥叫我妹妹,干你什么了?”随即还挽住了他的手,顾作亲密之状。面对着吕洞宾得意的样子,色无戒更是忍不可忍,你小子有种的就跟我比试比试。” 吕洞宾道:“比就比,让你尝尝我剑法的厉害。”汉钟离在旁劝道:“洞宾啊,我和无戒老弟已经是朋友了,你……”吕洞宾打断了他的话,道:“正因为是朋友,我才要跟他比试比试。”汉钟离道:“比试比试最好,你可不要一时气愤,出手伤了无戒老弟,那就是薄汉钟离的面子。 色无戒道:“汉兄,小弟没那么容易受伤的。”吕洞宾怒不可遏道:“小子,你用什么兵器,场人任何人一样兵器谁你挑。”色无戒不屑一顾的道:“对负你还用的着兵器。”吕洞宾道:“岂有此理,看招。”唰唰两招,直向色无戒胸口招呼。 第067章 色无戒一开始便没有将吕洞宾放在眼中,可冷不防有两道白光闪过,还真像是夜空中一道鬼魅一样,吃了一惊,差点中招。原先跟汉钟离打,都是以快打快。没想到吕洞宾的剑更是快速,只听得扑赤扑赤,唰唰唰唰,呼呼呼的剑气之声,色无戒空手竟不能挡,胸口衣袖,都多处被剑划破。虽没受伤,可已经狼狈之极。吕洞宾在旁狞笑,看来已是顾着汉钟离的面子,手下留情了,不然这几剑非见血不可。 眼见吕洞宾又是三招刺来,色无戒躲开了两剑,第三剑却只刺胸口而来,竟躲闪不开。汉钟离叫道:“切勿伤他。!”而后便见剑一偏,将胸口划破了一道极大的口子,衣服都垂了下来,狼狈之极,众人都是哈哈的笑了出来。 唯独蓝采和替他担心,出篮子里拔出一把宝剑,向色无戒掷了过去,道:“色大哥接剑。”色无戒转头一看,随即腾空接过,唰的一声抽出一剑。只见剑身极薄极轻,柔软似中,真不愧为一把好剑。于是道:“蓝姑娘的篮子真是神物,连这么大一把宝剑都能藏身里面。”只可惜色无戒什么都会,就是不会使剑。眼见吕洞宾挥剑劈来,便硬生生的向上一格,没想到手臂一酸,宝剑竟脱手而去,插在了旁边。 吕洞宾哈哈笑道:“原来是了剑盲,这把玄镔剑在你手中,真是糟蹋了。”刚说完,便见色无戒捂着肚子蹲在一边,样子很是难过。汉钟离赶了过来,对吕洞宾道:“我说过别伤他的,你这是干什么?”吕洞宾一怔,刚才明明自己挥剑一劈,真没有伤他的意思,难道是自己的剑气伤了他?蓝采和也跑了过来,扶起色无戒道:“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色无戒好不容易讲出一句话来,道:“没事,没事。只是这肚子不紧气。”众人顿时明白,还真松了一口气。蓝采和与汉钟离两人也退回了人群。 吕洞宾道:“莫非是吓得肚子痛了吧,要不要等你解决了,我们再比过?”色无戒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唉呀,不能再说了,我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随即便向山后无人的地方走去,身后还听到众人哈哈的笑声。 色无戒走远了,肚子突然不痛了。原来他是假装的,他见吕洞宾的内力不及自己,可剑术却真是高明,随即出来想想办法,怎样对负他。突然想起从白园上拿来的白氏剑法,曾听说这是当时天下第一剑法,恐怕吕洞宾的剑法未必有他厉害,于是找个没人又有月光的地方,将《白氏洛中集》拿了出来。 照着月光一看,本来以为剑谱里面定是一副副的剑招图解,可没想到翻了几翻,竟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色无戒觉得奇怪,最后将那本书全都翻完了,竟没一副图。呐闷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本不是剑谱?不对呀,要说北岳二剑有可能会认错,可香山的郑仆与张仆总不可能会认错吧?”心中一点都不明白。 最后一翻,无意在一页中看到《琵琶引》三个字,头两句便是“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心道:“这《琵琶引》不是跟刻在九曲回廊上的一模一样吗?怎么又会在剑谱当中?”一时间越发觉得奇怪。 又是随便翻了几页,不但没看到一幅图片,所写的内容便都是一些诗,什么“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记得归诗章,花多属洛阳”。“何以东都正二月,黄金枝映洛阳桥”。还真是诗集,大多写的都是洛阳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剑招心法。本来还想从书中写点东西对负吕洞宾,这时更是没法。突然,察觉有脚步声正向这里走进。听他脚步落地声音极轻,却是个高手。想必是丐八仙中人,于是假装蹲在旁边,吹起口哨来。 只听有一个声音叫着:“色大哥在里面吗?”色无戒看那人影拿着个篮子,再加上听着声音,正是丐八仙中的蓝采和,不知他来到这里要干什么。于是答道:“唉,我在这呢。这肚子真是不紧气。”说完便见蓝采和转过身去了。色无戒只觉好笑:“两个人都是男人,还来这一套。”于是问道:“是蓝姑娘吧,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而后便听着蓝采和道:“不……不知色大哥的肚子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拿点药给你。”色无戒只觉他对自己还真是关心,不过自己根本不需要,便道:“谢谢你了,我可是练武之人,这点小心,马上就好了。”而后故意穿好裤子的样子,走了过去。到了他身边,他却还背着身子,只道:“多谢蓝姑娘关心呀。” 蓝采和道:“你……你……穿……”色无戒笑道:“我早就穿好裤子了,你转过来吧。”蓝采和慢慢的转了过来,而后那种结巴才恢复。只道:“洞宾的剑法很厉害,你有没有把握打赢他?”色无戒向前走出,道:“那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我没这个把握。”蓝采和跟了上去,道:“那你打算怎么样?”色无戒道:“总有办法的,到时再说吧。”蓝采和道:“洞宾的剑法为虚实剑,单招为虚,双招为实,当他出单招时,你不要理他,而在他双招未出之时滞止他出招,这才有把握取胜。” 色无戒似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每次我拆招都落空,而来不及防他下一招,原来如此。蓝姑娘好像对我特别关心。。”蓝采和本来跟在色无戒身后,只觉没有什么,突然见色无戒转过来对自己笑,一时间又害羞的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道:“你救了樊葛两位龙头,我也是丐帮中人,也该帮一帮你。”色无戒哈哈笑道:“好,蓝姑娘不愧侠义心肠。”说着已经离高台不远了。色无戒一转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蓝采和已经不见了。随即没有理会,竟自走上高台。 一见色无戒到来,众人也都打起了精神。吕洞宾笑道:“小子,解决完了没有,不要到时又吓得肚子疼,那可就太丢脸了。” 第40章 色无戒微微一笑道:“多谢吕兄对我出恭的事都这么关心。”而后走到边上,拔出刺在地上的那柄宝剑。微一转头,只见蓝采和早已经到了高台上,一看到自己又是一低头。 吕洞宾见色无戒拿起了剑,便道:“小子,小心了。”一招便直夺胸口,来速之快,还真是非比寻常,若不是蓝采和事先提醒,这时还真全力抵抗不可。不过已经知道这是虚招,便镇定自若的站在那儿。果然,这招未使全,吕洞宾的实招总算耍了出来。色无戒挥剑一挡。吕洞宾笑道:“唉哟,看不出,你小子进步的挺快。”而后一虚一实,的攻了出去。过了十几招,色无戒还是输了,剑又脱手而去。 吕洞宾道:“小子,现在该认输了吧。”色无戒提剑回鞘,还给了蓝采和道:“谁说我输了?”吕洞宾一皱眉,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想抵赖不成?”色无戒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抵赖了。高手过招,比的是内功。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比比内功?如果不敢趋早走人,免得惹人笑话。”吕洞宾实则已经知道,不过被色无戒这么一激,心中还真为些恍忽。 第068章 南绿木护法劝道:“洞宾哥哥,别跟这个无赖讲话。”色无戒抢先道:“对呀,如果没种就退到一边去。”如此一来,吕洞宾还真难忍下这口气,将剑抛在一边,走上中央。吕洞宾平日爱剑如命,如今却将剑随便乱扔,可见已经怒为中烧了。 色无戒不待细想,见吕洞宾刚走上前来,也便迅速冲出,出右掌打向他的脑门。吕洞宾也不含糊,硬磁硬的跟他对了一掌,如今掌沿一接触,却是怎么也挣不开了,比得是真正的内力。众人看的紧张,都越靠越拢,似乎都能感觉到两人的真气在体内乱窜。 铁拐李哈哈笑道:“色无戒这小子真牛,吕洞宾快不行了。老李我也来拼一拼内力。”说着右掌按在吕洞宾的背部,内气源源不断了输送了进去。见铁拐李这一举动,丐八仙的其他中人乞会不明白,定是要打败色无戒,免得侮了丐八仙的名声。张果老道:“铁拐李都这么说了,我来也玩玩。”色无戒又多了一个劲敌。汉钟离道:“这样不好吧,若我们丐八仙围攻一个人,怎么也说不下去吧。”何仙姑道:“我们只是切磋武艺,没有欺不欺负的。”曹国舅道:“说的对。”两人同时加入了战斗。 汉钟离看着韩湘子道:“韩小子,你打算……”还没说话,韩湘子便吹起了笛子,明显看到色无戒心神为之一乱,被笛声所扰。汉钟离摇了摇头道:“汉某好生为难,算了,顺其自然吧。”走到边上,故自坐在地上摇起了扇子。 丐八仙之中,汉钟离弃权,只剩下蓝采和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急的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两边的人都是聚集会神,看样子是士军力敌。见铁拐李等人看着自己,明显是让自己帮忙。蓝采和想着是要帮上一忙,不过要帮也得帮色无戒。于是上前问道:“色大哥,你能不能坚持?” 众人都是以为,在这关键时刻,只要谁稍稍一泄气,就可能引真气冲击自己的身体,非死即伤,哪还能说出话来。没想到色无戒却哈哈大笑道:“小事,还能坚持个一两天。”这话当然有吹牛的意思,不过能开口说话,已经足为旁人敬佩。许多人纷纷嚷着:“色无戒好样的。” 蓝采和又问道:“你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色无戒笑道:“看来蓝姑娘还是帮的你的兄弟,正常,呵呵,正常。”蓝采和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后便也明了,在这个时候,引色无戒说话,明显是扰乱他的心神,受益的一方当然就是丐八仙了。蓝采和原来没有这个意思,想解释清楚,却也无从下手,只吱唔的说出话来。 色无戒笑道:“既然蓝姑娘想要知道,色某多说几句话也是无防。我练的可是洗髓经,他们的内力一到我的身体,哪就像是进了无底洞,能拿我怎么样?”铁拐李等人听他这么一说,起初吓得不行,到后来察觉色无戒的内力渐渐示弱,已经不能支持,才是知道色无戒讲的话太多,早已将内力泄掉,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春泥本来见色无戒使出蛇行之术,就有些怀疑。此时听他说起洗髓经便更加肯定,大叫道:“师叔,你是绝色师叔?”众人听得“绝色”二字,不由的奇声惊叹道:“绝色,少林寺戒律院的首座绝色大师?”一时各种表情神态都有。 色无戒忘记了春泥在旁,让他认出的自己,这时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少林寺的绝色,不知会惹来什么麻烦,本来内力就不支,此时一惊,内力一阻,顿时被铁拐李等六人的内力击飞出去,砸在了岩石之上,轰轰的一声,只砸破了一个大洞。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春泥与蓝采和大叫:“师叔!”“色大哥。”一起冲了上去。众人也一起围了上去。汉钟离本来坐在旁边优闲的摇着扇子,陡逢如此大变,不禁纵身而起,挤进了人群,道:“色无戒怎么样了?色无戒怎么样了?” 众人都以为色无戒这回非粉身碎骨不可,却见他从洞中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扭了扭腰,伸了伸手,好似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这一吓可非同小可。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天哪,那人是不是神仙”“受了如此重的冲击,居然毫发无损。”“这真是太厉害了,我刚才都看花眼了。”“听说色无戒就是少林寺的绝色大师,怪不得这么厉害,其他人恐怕没这个本事。”“怎么可能,绝色可是个和尚,这人叫做色无戒,明摆着是个好色之徒,那不是犯戒了吗?”“真是不可思议……”总之有不少的议论,不少的疑问。 汉钟离看着色无戒没事,上去就抱着他道:“哈哈,好你个小子,你可吓死老子了。”他这么一抱不知轻重,色无戒只觉骨头都快散了。汉钟离赶忙松开了手。色无戒笑道:“刚才真他娘的比生孩子都痛苦,这个骨头都软了。”他是个男人,当然不知道生孩子有怎么痛苦,只不过是随口说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蓝采和只觉过意不去,道:“色大哥,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引你说话的。”色无戒道:“我知道,你不必内疚。”汉钟离问道:“老弟,岩石都破了个大洞,你怎么会没事?”色无戒回神气力,总要那么骄傲一番。道:“这就是我的绝计了,就在他们六人的内力像我打来那一刹那,我收回己用,将他保护在周身四处,所以岩石都碎了我却没事。说来说去,还要算丐八仙的内力高强呀。”到此还不忘调侃一翻。汉钟离哈哈笑道:“你老弟,真有一套,有空教教老哥。” 色无戒一转头,只见春泥正盯着自己,而后便有数人围了上来,道:“你真是绝色大师?你是不是犯了什么戒,被少林赶了出来,不然你怎么还俗了。”色无戒见这么多人,只怕会越讲越糟,便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双腿蹬,身体已经腾在了几十丈外,而后有内力传送声音,喊道:“春泥,本月中旬,城东关外的中通巷见。”而后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这隔空传音有针对性,只有春泥听的清楚,其他人自然只听到嘈杂的声音。色无戒几个腾跃,离开了几百米,本来想回到龙门山的花会上,却突然想起不能就这么走了,心中却有什么东西放不下,竟大摇大摆的拦在路中央,似乎在等什么人到来。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到有一群人议论着走了过来。听声音不是丐八仙还有谁,看来色无戒是有意在这里等他们,却不知为了什么。铁拐李道:“没几十年时候,江湖又出现了一个武功厉害的人,我们都老了。”汉钟离捧着肚子哈哈笑道:“他可是我的老弟,你们别在他背后说坏话。”张果老道:“汉钟离呀汉钟离,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呢?”曹国舅道:“都说那人是少林寺出来的绝色大师,可依我看来与地痞实是无异,希望他不要再把江湖闹的天翻地覆。” 蓝采和道:“你们不要这样说色大哥,他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汉钟离看着蓝采和道:“唉哟,我到现在才是发现,今天的采和好像总是帮着无戒兄弟,不知是什么原因。”蓝采和的脸一红,道:“我那是识英雄重英雄,哪像你们。”说着故自抢到前面几步。韩湘子调了一个调,吹了一句歌,而后道:“采和,你可要想清楚,你们两人都是男人。”蓝采和退后几步,敲了一个韩湘子的爆栗,道:“小子孩瞎说什么?” 第069章 色无戒听着他们的讲话,也觉的有些奇怪,心道:“韩湘子说的对,蓝姑娘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正在思考的同时,只同背后两个人喊道:“色大哥”“无戒兄弟”。而后引了上来,色无戒转过身去,只见蓝采和与汉钟离满面笑容的跑了过来,虽只分开不到一个时辰,但重又相见,都是高兴不已。 蓝采和道:“色大哥,我们可真是有缘呀,没有到这么快又再见面。”汉钟离道:“无戒兄弟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们的吧?”色无戒笑道:“什么都逃不过汉兄的眼睛。的确,我特意等一个人跟他说一句话。”其他几人也是跟了上来,韩湘子以为他等的是蓝采和,只道:“是该说说清楚,不然乞不成体统了。” 色无戒笑道:“说得好!”走到吕洞宾身边,绕来绕去,眼睛只盯着他。吕洞宾还真给他看的起毛,道:“你小子命真大,刚才没把你震死,算你走运。”色无戒道:“嘿嘿是吗?”吕洞宾怒气未消,道:“你想要怎样? 第41章 是不是要再比试比试?”说完就要抽剑,脾气还真火爆。 色无戒伸手拦住道:“刚才已经比过,不必再比。我只问你,你和南绿木与中黄土两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一见到你,就那么高兴?”只到现在,众人才都是知道,色无戒等着丐八仙的真正意思。吕洞宾抽到一半的剑又收了回去,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色无戒,不会是连丐帮护法都看上了吧。”色无戒还真不抵赖,只道:“你的对,这两位姑娘是你的,你休想打她们的主意。” 吕洞宾听到这话却是不怒,反而蓝采和气的确良只跺脚,见韩湘子吹起笛子,总以为是在嘲笑自己,上去夺过他手中的笛子,扔在了地上。韩湘子不急不忙,走到一边捡起笛子,握在了手中,却是摇了摇头。 吕洞宾道:“南绿木两位姑娘喜欢谁,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我吕洞宾可管不着。”色无戒道:“你这样说最好,如果知道你对她两人无礼,我绝绕不了你。”而后对蓝采和与汉钟离道:“兄弟后会有期。”而后使出蛇行之术顿时消失在了眼前。汉钟离与蓝采和还没来得及答应一声,色无戒已经来到了牡丹花会上。 刚一挤进人群,而听到人舌曹杂,众人都不知为了什么事而争的面红耳赤,色无戒走到牡丹楼身边,伏刚,席书生湛书生等人也都在。花王楼的钱万能的打手们,各各都手拿着钢刀,看那样子,就似要动武一样。司仪与几位评审都相互交头接耳,也在紧张的商量着什么。 色无戒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了几个时辰,花会竟闹成了这样,却不知为了何事。伏刚一看到自己,道:“你回来了?”听这句话,似乎知道自己去了哪一样。也难怪,他刚跟自己说起白氏剑法之事,自己便不见了人影,他当然猜的到十之八九。 席书生一见色无戒乞丐打扮,更觉莫名奇妙,道:“无戒兄,你怎么了?”色无戒吱唔着,还真一时说不太清楚,却反问道:“如此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什么事?” 席书生答道:“我们牡丹楼与花魁楼分数相同,花王却是落后一分。花王楼不肯认输,一定要要比武分胜负,简直可笑,牡丹花会是文人的盛会,动刀动枪像什么样子。”仅此一句,就说明了大会几个时辰来发生了大致事情。 只听钱万能提着老高的一把刀,道:“你们是不是不敢?不敢给老子早点滚。”便有一人怒气的答道:“你这个地痞,简直侮辱大会,你才应该滚。”随即众人闹在一起,只要是谁先一动手,场面顿时要闹成一锅粥。 这时听得高台上打鼓的声音,敲了好一阵,众人都纷纷静下心来,各自回到自己的方位。看来众还是忌惮官兵,不然早闹翻天了。 司仪道:“介于这届花会情况特殊,花王楼、牡丹楼与花魅分数相差只有一分,花王只有一个,花后也只有一个,如今却有三队争夺,评委会很难判定。又因花王楼有人提议用武力解决胜负,可大赛的宗旨耐是以文会友,动武难免会有些损伤,幸好大赛幸好早有准备,出一道题目让三个参赛楼争夺,花王楼与花魅楼任何一翻获胜即为花王,若花王楼获得,就再加赛一题。” 钱万能道:“司仪大人,我钱万能可把话说在前头,若再比什么吟诗作对的东西,那就当我们弃权。”他手中众人纷纷拿刀子敲打着,发出相击之声,道:“对,对,弃权,弃权。”情况可想而知,一语不合,便即动手。 色无戒望着高台,只见司仪从旁边接过一把火箭,拉满弓朝着对面瞄住。众人一时间也从箭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的是漆黑一片,因为谁都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嘈杂的声音便稀稀落落的停了下来。 只听嗖的一声来得响亮,一枚火箭划过长空,射出几十米开外,而后轰的一声,离地几十丈的高空上,有一个物体被火箭射中,并随即爆炸了开来,将天空映的突的一阵红晕。而后火势蔓延到烛台四周十平方米的圆圈,火圆有如巨大的太阳,一时间将漆黑的夜里映得仿如白天。 众人见此情景,不禁“啊”的一声惊呼起来,一张张被火映得通红的脸,表情都惊呼吊滞了。只见一个高达几十丈的竹子搭成的高台,浮游在深达几百丈的湖上面,高台的最顶点,也就是火圈中心下面一丈的地方,挂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圆形透明物质,眼力稍好的,就能看到透明物质里面是一颗泛着红光的圆形石块,在火光的映射下,发出红色特殊的光线,直达四周百公里,兀自闪烁个不停,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好的东西。 有一人高声问道:“汪总管,这是什么意思?”汪司仪道:“大赛每年都会出奇新意,即然有人一定要用武力决胜,大赛特地恐起这高台,如果谁能取得高台顶尖的西域圣红石,就可得一分,这块圣红石也就归他。这一分的重要性,我看三位代表都是清楚。” 钱万能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汪总管,你他妈的还真带劲,这么好玩的游戏你都能想出来。”又有一人道:“汪总管,那个西域圣红石有什么用?”汪总管笑道:“用是没有什么用,不过价值足有半个花王贵冠。”钱万能却是等不及了,道:“少他妈的废话,这一分我姓钱的答定了。” 汪总管道:“还有,如果哪位群众也想参加,大赛很是欢迎。如果能取胜,圣红石规他本人,而那一分可由他自行决定给哪一个参赛楼。如果大家都准备好了,只要听到一声敲啰声,比试正试开始。” 众人整装待发,只听的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啰声,无数群众便一窝蜂似的的冲了上去。钱万能高举着钢刀,大叫道:“兄弟你,给老子拿下那块石头,老子重重有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起如此,那一群黑衣打手更加奋不顾身,场面几乎乱成一片,众人相互贱踏,唯恐落后,不管会不会游泳的,都跳进了湖里。 第070章 席书生在旁叹道:“难道五十两金子真的有如此魔力?”伏刚叹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名和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只要是人,都逃不过一个钱字。”席书生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要上去抢夺。”伏刚道:“我看算了吧,那一分就让给钱万能吧,不是还有一道加赛题吗?”色无戒挤了过来,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弃权呢?你们就在这里瞧好了吧。”席书生急道:“色大哥可要小心!” 色无戒向他点头笑了笑,而后像令儿主仆走了过去。只听令儿道:“小姐,现在怎么办?这么些臭男人,看了我都觉恶心了,要我上前跟他们挤,我是不能。”那小姐笑道:“我又没叫你去,这么热闹的场面,看热闹不是很有趣吗?这正是所谓的中原人?” 她两人顾自对话,只听有一声音道:“这位小姐……”两人转过身去,只见讲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色无戒。不知为何,令儿似乎非常痛恨男子,尤其是色无戒,一看到他,就一直没什么好脸,此时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又来干什么?”拉着小姐道:“小姐,我们走!” 可那小姐似乎对色无戒有些兴趣,微哂道:“干嘛要走,我们还没拿走花王贵冠,怎么能走呢?”色无戒接道:“我和小姐实在有缘,如果小姐不嫌弃,可否把手给我。”如此直接了当,还真把人吓了一跳。令儿唰的一下抽出了宝剑,道:“终于露出了淫贼的面目,小姐别怕,有令儿在,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色无戒不知是不是自己长相讨厌,使得令儿一见到自己,就要动刀动枪,正想解释,只见那小姐伸出了手,道:“兄台说话直接,小女子佩服,不知有何见教。”令儿气的不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只跺着双脚。色无戒微笑道:“姑娘不愧爽快。”随即向令儿做了个鬼脸,还真有那一分讨气。 色无戒道:“你可要握紧了。”那小姐初握色无戒的手时,也是害羞。刚听他讲话这句话,便见脚下一轻,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手握的生痛,那小姐便本能的双手抱住了色无戒的身体,正中色无戒的阴谋之中。身后只听着令儿高声喊着:“小姐……” 两人拥抱在一起,轻飘飘的向竹台上飞去,有如那神仙眷侣,何等浪漫说之不尽。那些正拼命的向竹台靠近的人,抬头看到两人时,不禁失声喊道:“他们飞起来了。”“呀,神仙下凡了。”“真壮观呀。”都是目瞪口呆。 那小姐抱着色无戒,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腋味,竟不知不觉被迷得神魂颠倒,抬头看看色无戒时,只见他高昂着头,面部微微带着笑容,在火圈的映射下,别有一番情趣。随即见他转头向自己点头微笑,只觉受用不穷,竟将整个头都靠在了色无戒的身体。 色无戒感觉到那小姐柔软的身体,也早已魂归天外,只盼永远飞不到尽头,两人久久相拥,沉浸于在浪漫的时刻。只到飞到竹台上面,两人还久久的拥抱在一起。 隔了许久,见有几个人已经游了过来,正向竹台上爬了上来。色无戒才是轻轻的道:“姑娘,我们到了。”那小姐睁开眼来,与色无戒对望一眼,而后眼见着那圣红石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及。两人一时间惺惺相吸,竟谁也不肯去拿。 色无戒道:“你为什么不拿?只要你摘下它,花王就是你的。”那小姐低声道:“能和公子相识,已经是小女子的荣幸,这块西域圣红就请公子拿去,你稳拿花王,我们花魁楼也稳拿花后,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第42章 说这话时,不由的低下了头。 色无戒只觉甚是,见她低头那一刹那,伸嘴在她的右颊上轻轻一吻。两人还自拥在一起,这一口不偏不移,正好亲到。那小姐便羞的满脸通红,却也是不怒。色无戒更是欢心,却听有一人立着嗓子叫道:“给老子砍掉竹台。”顿时便有数十人挥钢刀砍竹台连接处,顿时竹台数根支柱断掉,竹台摇摇欲坠,并且竹台是浮在水面上的,这样一来,竟向后漂浮出几十米。 色无戒低头一看,只见有一人已经挥着钢刀爬到了脚下,正挥刀向自己砍来。于是伸手摘下那圣红石,叫一声:“抱紧了。”随即在那人头顶上一踏,整个身体又飞了起来。那人把握不住,“啊”的一声掉进了湖中。 其他人见此,又转身喊道:“他们拿走了圣红石,他们飞回去了。”一时间游到一半的人,都纷纷调转方向游了回去。色无戒一油未尽,道:“姑娘,不如我们来往蜻蜓点水吧。”那小姐还没会理会,只见色无戒身体下纵,点在一个游在湖中的人的头上,整个身体借力又弹了起来。而后身体又是下纵,借着别人的头又弹了起来,一纵一跃,一高一低,真是有趣。那小姐越觉色无戒有趣,心却怦怦的乱跳起来,春心已动。 色无戒正欲再一次下纵,突然间四周一暗,想必竹台倒下来,火圈被水所灭。这一踩竟采了一个空,左脚只向水中陷了进去。那小姐惊呼一声:“公子,小心!”色无戒自然不肯在美人面前丢脸,使出蛇术之术,双腿相互在水面交踏,有如燕子戏水,轻漂漂的回到了岸上。 一时间众人纷纷挤了过来,议论之声也随之响起,可在色无戒与那小姐的眼中,只有对方,别人的议论自然没心去听。丫头令儿过来,道:“小姐,你怎么和他抱在一起。”声音极是小声。只加上席书生等牡丹楼的人赶了过来,嚷嚷着道:“无戒兄,真是太漂亮了,我都看傻眼了。”两人才是回过神来,都是一阵羞怯,又是相互望了一眼,久久的难以分舍。一见钟情的缠绵,足以至此。 色无戒高抬起那圆形的物质,那东西突然爆炸开来,发出一声轻响,无数粒闪烁的颗粒散向空中,有如那万千繁星,美丽之极,煞是好看。想不到色无戒还真有风流的样子,真会讨女孩子欢心,恐怕这一片星光,早已将令儿小姐的心收入囊中,想争脱都难了。 那两个拇指大小的圆形圣红石,在星片的映射下,也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入苍穹,都快迷了众人的眼。色无戒将圣红石递到那小姐身边,道:“姑娘,这圣红石也有你的份,不如我就送与给你,还请收下。”令儿在旁劝道:“小姐,千万不要!”可那小姐小女了心早已被色无戒拿走,哪还有其他心思拒绝,竟伸手收下了。顿时便感觉到一股暖气冲入心田,那种感觉微妙却不可言语。 色无戒微笑道:“是不是感觉很温暖,很舒服?”那小姐点了点头,道:“嗯,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做到的?”色无戒骄傲却不回答,其实色无戒只是将洗髓经聚在圣红石的四周,那小姐一握圣红石,顿时便感觉到了洗髓经的存在,就好像亲身与色无戒接触一样,她即对色无戒有了感觉了,自然会感觉到了温暖舒服,她的一颗心,已经成了俘虏。 这时钱万能的打手与一些群众三三两两的回来了,身体都湿透了。与色无戒的逍洒自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万能找到汪总管道:“这该如何评审,他们两人同时拿到那个东西,到底该判那东西为谁?”汪总管怔怔的道:“钱大爷难道还要再问吗?”而后回到高台上,道:“本人宣布。本届的花王为牡丹楼,花后则是花魁楼。”而后将花王花后的贵冠分给了两队,便宣布大赛结束。众人便纷纷离开了现场。 第071章 牡丹楼的人都是万分高兴,可伏刚却是闷闷不乐,看到色无戒逗女孩子开心有那么多的一套,而自己却是个愣子,就算以前在衡山的时候,与师姐风旖旎也没这等浪漫,只觉缺少了什么。而后四处一望,冷不防与风旖旎对了一眼,两人似乎想的是同一件事。而后风旖旎不敢与之对视,拉着何泛他们走了。 席书生和其他一群人拥住色无戒,一阵欢呼,席书生道:“伏掌柜,今日多亏有无戒兄台,怎么,到酒楼去摆庆功宴。”不等伏刚回答,另一个人道:“那还用说,一定的了。”同时便有一声音接道:“他娘的,让老子丢尽了脸,难道就想这么走不成?”说话之从正是钱万能,他见汪总管带官兵走了,心中的顾忌终于消除了,便想以武力出一出这口气。一时间,一百名黑衣打手便将牡丹楼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胆小的更是不敢凑近身来,只有一些好事之徒,远远的瞧着这热闹。 席书生一等人挡在前面,道:“钱万能,你们想干什么?”钱万能哈哈大笑道:“唉,他问我们要干什么?”旁边那个黄衣领队附和道:“你说我们要干什么?”同样是一阵狞笑。席书生道:“你输了不认帐,想动武。”钱万能哈哈笑道:“算你小子有几分头脑,今日不敢怎样,我都要留下几颗人头,不然我怎么向兄弟们教代。”他被打的缺了一颗牙齿,如今笑起声来,更像流氓了。 席书生笑道:“钱大爷有几颗人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留下几颗。”引得一些人也哈哈笑了起来。钱万能知道凭自己一群粗人,嘴巴上自然不是他们一群书生的对手。只是气上心头,怒道:“你娘的不想活了。”挥刀向他砍了过去。 席书生正想躲闪,却见钱万能的刀砍到一半,突然停在了半空。事情突然,众人只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只见色无戒两根手指,轻轻的将刀夹住了,无论钱万能如何挣脱,却是丝毫不动。席书生叫一声好:“无戒兄弟好样的。”色无戒笑道:“你们先走店里准备庆功,我收拾了这一群人马上便来。”席书生已经见识到了色无戒的厉害,知他不会有事,于是道:“伏掌柜,我们先走吧。” 钱万能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他妈的给我干掉他们。”色无戒两指一扭,咔一声,钢刀从小断裂,钱万能吓了一跳,忙缩身在众人的保护范围之内。色无戒随手一挥,那半截断刀直飞出去,将钱万能的裤腿钉在了地上,钱万能正自向后退,如此一怔,顿时摔了一个仰朝天。 面对挥刀拥上来的众人,色无戒此起彼伏,时尔纵身跳跃,时尔抓拿提打,只片刻功夫,都将近百人打的四脚朝天。色无戒踏着两人的身体飞到了半空中,笑道:“老子不奉陪了。”而后一转身,便消失在了眼前。一路赶上伏刚等人,到了牡丹楼摆起了庆功宴席。 喝了几杯酒,色无戒问道:“伏掌门,在花会上那两个奇怪的老人定是香山九仆中人,我走之后,他们又没有为难你们。香山九仆的武功可不是吹的,很难对负。”伏刚“哼”了一声,道:“我也倒是要动起手来,结果却只是聊了几句话,没发生什么事。”色无戒又喝了一杯酒,道:“唉,你怎么不问我去了哪了?”伏刚也喝了一杯,道:“你自有你的去处,我何必要问。”色无戒笑道:“伏掌柜定是个怪人。”语气中已有醉意。 席书生突然插上一句话,道:“我说无戒兄弟,刚才没来得及问,你怎么穿了一身乞丐的衣服,初一见你,还以为你加入了丐帮。”看来这群人都喝的很多,说话的时候呼出的都是酒气。色无戒笑道:“你还别说,这一晚我经历的事情还真多。”席书生道:“都有些什么事?”色无戒道:“我不说,说了你也不相信。”不管席书生如何死缠烂打,色无戒都没说出这晚去干了什么。到了后来,席书生他们也懒得问了。 喝了大半个时辰,众人都累了,有些人早已醉倒在了桌上。色无戒报拳道:“各位朋友,今天遇到你们,色无戒很是高兴,既然牡丹花会的事结束了,我也该告辞了。”众人一再婉留,色无戒却也不肯留下来。伏刚要分给他花王的金子,色无戒固辞不受,只提了一小罐酒,就带着那一分醉意,摇摇晃晃喝街走去。 或许是太高兴了,色无戒本就醉了七八分,如今还拿着一小罐酒沿街喝着,也不只过了多久,走到了哪条街上,一个脚下踉跄,竟摔倒在了地上。想要站起,却也懒得很,竟把街当做了床,竟自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不远处马蹄声起,正有一输马车不急不慢的从东到西的向自己驰来。色无戒虽然醉了,又在睡梦中,但那一份警觉却是什么时候都没有放松过,只听远远的有一女子声音传:“小姐,你今天怎么不让大甘与小甘当你的车夫,有他两兄弟在的话,我们会很完全。”另一个女子答道:“难道今天我们遇到危险过吗?”前一个女子道:“危险倒是没有,只不过我看有些人对小姐图谋不诡。”后一个女子嗔道:“死丫头,你想太多了吧。”而后便传来两人呵呵的笑声。前一个女子又道:“小姐,你让车夫在这一条街上来回慢驰,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是不是贵重的东西掉了?”那马蹄声越驰越近,越驰越近,到得最后马的前蹄竟向自己身上驰了下来。定是天还没亮,马车没看到街上躺着一个人。 色无戒闭着个眼睛,伸左手抓住了向自己踏下来的马蹄,极驰中的马车,竟硬生生的半道停住了。色无戒只本能的左手一旋,那整只马蹄顿时断裂,马悲嘶一声,伏地便倒。 第43章 马车放才察觉,还真吓了一跳。因为半道里有一只鬼手伸出来,差点吓得晕了过去。 马一倒,车厢差点摔倒,幸好马车还有点技巧,勒住了另一匹马,车厢颠了颠,才没倒下。车厢里传出女子呻吟的一声音,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到我家小姐,你可知罪。”抛开车帘,竟给了车夫一记耳光。车夫只觉委屈,但也是不敢吭声。 车厢中传出另一位女子的声音道:“发生了什么事?”车夫下车一看,见色无戒正懒醉如泥的躺在地上,右手还紧抓着打破了的酒罐,神志却还没清醒。车中那女子探出头来一看,见躺在地上的是色无戒,便道:“把他扶上车来。”色无戒迷迷糊糊的抬头一看,隐约看的清楚,见车中的两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令儿主仆,不由的一笑,却是发自内心的。车夫一怔,而令儿劝道:“小姐,恐怕不太方便。” 那小姐道:“不方便什么?难道任由他躺在地上,万一再遇上一辆马车把他踏死了怎么办?”令儿道:“这人古古怪怪的人,一会儿穿的风度偏偏,一会儿又打扮的像个乞丐,恐他会对小姐不利。那小姐一怔,此时胸口还能感受到色无戒送他的圣红石,想起还在刚才的事,不由的甜甜一笑,道:“什么时候论到你来管我。车夫,把那人扶他车来。”车夫不管违命,自然将那人挥到了车厢里。 令儿道:“车夫,马还能走吗?”车夫道:“右边的马腿断了,恐怕不能再跑了,不过左边的一匹还行,载我们几个没有问题。”令儿道:“那好,你把那匹马卸掉,我会跟你钱的,这个不用担心。”车夫顿时有了底,卸掉受伤的马就道弃在路中,而后一声鞭斥,驾车往前驰去。 第072章 色无戒醉的难以坐起,车厢被他一个人一躺,就显得特别小了,令儿主仆只能束手束脚,有些狼狈。令儿更是埋怨道:“小姐,这小子定不是个好东西,你干嘛老是……”一下子说了好几句话,可小姐却全没听进去,看着色无戒莫名的觉得好笑。 色无戒看了她一眼,还是能认出来,不禁笑道:“唉,真巧,花会结束后,我就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又再碰着了。”其实这位小姐之所以叫车夫来回慢驰,为的就是想找色无戒,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心有犀,心中只觉一甜。令儿也随即明白,只“噢”了一声。那小姐道:“你噢什么?”令儿只摇了摇头。 色无戒本来对那小姐就是有情,只是不敢直言,可此时喝醉了,却没有了戒线,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冲动,竟握住了她的手,道:“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那小姐赶忙一缩身。令儿瞪着眼睛道:“小姐,不要告诉他,驰到路边把他放下去吧。”色无戒呵呵傻笑,道:“喝醉,喝醉。”那小姐脸转向一方,不好意思的道:“我要真情。”色无戒念叨着:“真情,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 令儿怒道:“我家小姐的名字,你也敢取笑?”真情怒道:“令儿,你太多事了。”令儿脸一沉。突然间车轮好像驶过了一个小吭,车厢这么一抖,本来就挤的空间,顿时变得更加挤了。色无戒道:“呵呵,真情小姐,如今在这个车厢中,就是躺着不要动,也会有那一种动感,你说妙不妙?”令儿也真情都是一红,而后令儿喊道:“你这个淫贼!”随手打了色无戒一个耳光。 半醒半醉的色无戒被打了这么一下,不但没有醒来,反而呼呼大睡起来。真情斥道:“令儿,你太过分了。”令儿道:“小姐,这淫贼口中讲的都是脏话,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真情道:“这哪算脏话,我佩服的是他敢想敢说。总比那些人只会做不敢说的强。”令儿还欲再说,真情道:“你再多话,我就让你下车,你自己走着回府去吧。”令儿不敢再讲,况且色无戒睡了过去,也没有吵闹的对像,于是不再讲话,只向色无戒瞪了一眼,伸手狠狠的捏了他一下。不过睡的像个死人一样的色无戒,自然也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色无戒的酒渐渐有些醒了,他还没睁开眼来,只觉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而全身毛孔却聚有冷意,缓缓睁开眼来,竟见自己光着身子,不知谁给摆了一个姿势,侧躺在床上。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明明记得昨天在真情的车里,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正想起身穿衣,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别动,别动,就快好了。” 色无戒又是一怔,更没想到在自己光着身子的房子里,竟还有其他人,微一抬头,只见正对着架着一张纸板,纸板的后面坐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坐姿端正,纤纤有态,可惜整个脑袋被纸板挡着,却看不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谁,最重要的是漂不漂亮。只能看到他的双手在纸板上动来动去,像是在描绘什么。鼻子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芳香,不禁失魂。待得回过神来,才是道:“姑娘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身上的衣服呢?你在做什么东西。” 只听那姑娘偷笑一声,却是没有回答。色无戒又道:“你为什么叫我别动?你若不回答我,我就……”还没说话,只听那姑娘高兴的叫一声:“好了!”色无戒一怔,想要说的话终于忍了回去。只见那姑娘站起身来,脸带微笑,白里通红,柳眉一条,樱桃小嘴,一身艳丽的衣服,将她配饰的美伦美幻,若不注意,还真为是哪位仙女偷便下凡了。却不是别人,正是真情小姐。 色无戒几乎看的呆了,好久才是回过神来,见真情正对着自己笑,冷不防的禁被迷住,突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左右看时,见自己乞丐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床旁边叠着一叠整整齐齐的衣服,是男装的,看来是为自己准备,此时还管他那许多,拿起一件,便穿在了身上,你还别说,正好合身。真情只是捂着嘴笑着,越发显得迷人了。 色无戒见到她,心中说不出的高兴,道:“怎么会是你?”真情道:“可不就是我喽。”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似乎都牵动着色无戒的鼻息。色无戒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真情道:“你不会连我也记不起来了。这是我的家,你这身衣服还合身吧,那乞丐装给我扔了,你再想要也没处找了。”色无戒道:“扔了最好。还没来得及欣赏这衣服,实是有姑娘在,小生有些不耻。”真情道:“哦,是吗?”又是微微一笑,真是美丽之极。 色无戒突然想起,道:“你在纸板上弄了些什么?我能不能看看。”真情道:“当然可以了,我正想让你自己评一评,看我的水平怎么样。”色无戒实不知那纸板上都有什么东西,心中非常渴望知道,于是起身走了过去,顿时一怔,只见纸板上不是别人,正是赤身裸体的自己。一丝不挂,几乎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器官,都描绘的仿佛似真。一时间羞怯难当,只盼找个地方钻了进去,而后却不禁笑了起来。 真情道:“你笑什么?是不是哪一个地方画的不对。我可是画了一个早上,很是细心。”色无戒道:“那乞不是什么都让你看了。”真情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况且我是用艺术的眼光,不会有其他想法。”色无戒道:“都让你看了,你当然这么说了,谁知道你趋我不注意,对我干过什么事。” 真情微怒,道:“是你自己不要脸,假借喝醉酒,以无礼的话挑逗于我。况且我画的时候,你自己都同意了。”色无戒只觉委屈,自己都喝的迷迷糊糊了,哪还知道什么跟什么。真情又道:“你觉得我画的怎么样?”经此一问,色无戒仔细瞧了瞧,道:“说实话,画的还挺不快,各个部位都已经描写着很是传神。只不过……”真情急切的道:“只不过什么?” 色无戒又想了想,道:“只不过你把我的小龙画的不够威伟,这个根本不像我。”真情扑赤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道:“你睡着的时候就这个样子。”谈起绘画上的问题,真情却也是不拘束,侃侃而谈。 色无戒叹了一口气,真情又是问道:“又怎么了?”色无戒道:“今天我算是吃大亏了,我什么密秘都让你知道了,那我还图个瞎。”真情道:“看你那小气的样子,你说要怎样?”色无戒就等着她说这句话,上前牵住她的手,道:“你已经欣赏过我的身体了,接下来该我欣赏你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真情挣脱手掉,道:“你要看我的身体,我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你不得起什么歹念,对我做什么无礼之事。”色无戒真是着磨不透,道:“这是为什么?”真情道:“我喜欢画画,裸身给人画或画别人都是经常的事,我能接受。既然我看了你的身体,你觉得不公平,你也可以看我的身体,这算作一次交易。但如果你对我做不诡之事,我也是良家女儿,怎么能随意跟男人做苟且之事。” 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反而觉得真情更加值得自己喜欢,心中不免一荡。可还是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看到你的身体,而不对你起歹念。说白了,不是我自己骗自己,就是太看不起你。”真情觉得他说得也有理,脸不由的又发起烫来。于是道:“那你发誓你会娶我,你会一生一世的爱我。” 第073章 色无戒道:“自从第一次见到姑娘,我便对姑娘牵肠挂肚,若姑娘不嫌弃,我愿爱你一生一世。”真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再不会想他的心会不会真诚,况且昨天晚上对他的印象越发的加重,在加上色无戒身上那与众不同,初时闻来刺鼻,渐渐的竟欲罢不能的香气,再没有反抗的心,只道:“只要你记住现在说的话,那真情也就没有其他要求了。 第44章 色无戒如焚欲火,再是忍耐不住。搂住她的腰,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只感觉到淡淡的优香扑鼻而来,不禁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嚅动。真情起初身体向后侧,可腰被色无戒坚强的臂膀挽住,都不能自主了。色无戒只觉真情的骨头都是软的,自己抱着她,只觉软绵绵的,不禁伸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背部。 真情似乎有些难以呼吸,竟伸手环抱,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都是欲罢不能。色无戒将真情轻轻抱起,又轻轻放在了床上,自己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感觉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有她身体的软绵舒适,正欲伸手去解她的丝带,真情却欲阻,道:“无戒,我有些紧张。” 色无戒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随即轻轻的解真情的衣裳。真情看似害羞,竟闭眼转头转向一切。随即衣裳的除去,真情雪白的肌肤都显现在色无戒的眼前,丰满的乳房,纤纤的细腰。伸手触摸她的身体时,只觉细滑无比,真情的呼吸也是越来越快,胸口明显可看到一起一伏。 色无戒在她的乳尖上轻轻一吻,真情突的睁开眼来,伸手竟将色我戒紧紧的抱在杯中。而后亲着他的头发,亲着他的脸颊,解除了他的衣服。色无戒也越发的激情,好像在比谁脱对方的衣服脱的快,床边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俩放下床帘,透时的看进去,只见真情高抬着并屈着双腿,将色无戒整个身体夹在中间,时尔发出哦哦的声音。色无戒道:“你准备发了吗?”真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色无戒随即明白,便慢慢的将小龙放在真情的两腿之间,而后腰部不停的扭动。真情的呻吟声越发的加强,并且带着一些节奏。 两人不断的变换姿势,从男上女下,到女下男上,侧身,半跪,倒挂,什么都使用过了。最后真情从在色无戒的身上,色无戒的双手揉搓着她的双乳,她的屁股便是一起一落,同时陪和着色无戒一怔一怔的动作,越来越快,两人都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高潮的来临。 最后真情叫的声音,几乎都要滞息了,只道:“公子,我……我好舒服,快,再快。”色无戒一儿再再儿三的遵守着她的要求,到后来道:“不行了,我快不行了。”真情急道:“再坚持一会儿,我刚刚来,我要再享受一会儿。”色无戒本来要完了,听她这么一说,怎么能让她失望,随即调用洗髓经,将射枪再延迟了半刻钟时间。最后随即真情无比响亮的一声大叫,这场战斗才算是真正的结束。真情事先早已经将令儿等一些人调离开了。不然听到她大叫,还会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真情伏在色无戒的身体之上,用手轻轻的扶着他的胸口,道:“公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记住你跟我说过的话。色无戒唯唯诺诺,为了得到,他不知跟多少女子说过这句话。 好几日,色无戒就和真情待在这个房间里,饭来张开衣来伸手,初试激情,却也过得逍遥自在。真情以画画为乐,色无戒却是以真情为乐,只盼这样的日子永远别停止。在这里他们不分日夜,累了睡,睡醒了就干,好不快活。 听着嘀咕的水声,色无戒渐渐的睁开眼来,只见水声是从隔房里传来的,并且有热气冒出。色无戒一下淫笑,挥了件长袍,便走到隔房门边,眯眼向里瞧去。只见一个圆形的木桶里,真情正在里面尽情的沐浴。温度适中的水,加上有些微香的花瓣,别有一番情景。 真情的肌肤浸泡的更加饱满,更加的白嫩,更加的惹人喜爱。虽然不久前还进行过大战,可色无戒觉得自己又冲动了。于是轻轻推开门,真情听到,随即问道:“是无戒吗?”色无戒走到她的身边,舀了一勺热水,轻轻的倒在她的身边,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洗起澡来了?”真情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臭臭的,这几天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你身上更脏,也进来洗一洗吧。” 色无戒正乐意不过,脱下外套,小龙早已挺着坚硬,踏进了木桶里。真情脸一红,倒过头去。色无戒道:“你干嘛还这么害羞?”真情却不承认,道:“我可没有害羞。”也舀了一勺水,替色无戒擦拭着身子。这模样,还真像老夫老妻,无限温心,令人羡慕。 两人拥抱在手中,互相抚摸着身子,色无戒轻轻吻着她的耳唇,扑鼻而来的除了她身上的香味外,还有淡淡的花香。色无戒道:“怎么这么多花瓣,都是些什么?”真情一一给他介绍,看来对花的研究还少。色无戒奇道:“怎么没有牡丹。?”真情道:“你很喜欢牡丹吗?” 色无戒道:“这洛阳的人对牡丹情有独钟,每年都有花会举行。况且我见牡丹花香扑鼻,甚是迷人,如果用来沐浴,定也有另一番滋味。”真情道:“公子只知道表面,牡丹虽是好看,却也是邪恶的根源。只要稍加培育,将为成为世界上最受人胆寒的巨毒。”色无戒还真吓了一跳,似乎想起了那一句话,美丽的女子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怕,没想到华丽的牡丹,却也跟女子一样,只道:“为什么?” 真情道:“听说西域曾有一位用毒高手,世界上任何有毒的动物植物,他都了如直掌。他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牡丹花中有一种极强的制毒潜力,于是便潜心研究,终于培值出有毒的牡丹,培值方法他只传入世弟子,外人不知道。” 色无戒道:“有毒的牡丹?”真情道:“将这种牡丹撵成粉末,摄入人的人体,人会不知不觉的死去,没有任何伤口,没有任何异状,而且粉末会在生命结束后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色无戒听到这里,着实吓了一跳,手中的水飘不禁掉在了地上。心道:“中了这种毒,那乞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真情似乎知道色无戒的心思,而后笑道:“不过会使用这种毒药的人少之有少,况且这种牡丹不是说种就能种出来的,你不要这么害怕。”见真情笑了,那一层恐怖的阴雾才是散去。色无戒还以为真情在骗自己,上面哈着她的痒。真情吃受不重,一直笑个不停,木桶中的水纷纷外溅,传来两人嘻戏的笑声。 后面几日,真情常说色无戒的体味不好闻,特定给了他一杯自己用的香水,要他也涂在身上。色无戒表面答应,却是把香水收了起来,心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这个东西,那我不成了蓝采和了。”真情拿他没办法,经过这几天的接触,真情早已经习惯,所以也就没有勉强。 第074章 风流不知时日过,偶然间才是想起,已经到了中旬,色无戒约春泥在中能巷见面。于是跟真情说了事情,便道:“我走了,可不许想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正欲走时,真情道:“等一下。”色无戒道:“我都还没走呢,这么快就舍不得了。”真情道:“你是不是想打着出这屋子?”色无戒一惊,自己在这屋子带了十天,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怪自己为了女色,竟忘了所有一切。随即便向真情请问才是明白。原来真情是知府的女儿,千金小姐,两人整天交鱼水之欢,色无戒却是第一次知道,也不免有些唯色是物。不过有种种问题还不明白,这知府对真情却是必恭必竟,服饰的比老娘还考顺,不过爹疼女儿,天经地义,没有什么话好说。 真情从身旁拿出一个令牌来,道:“你带着它,就省的动手了。”色无戒接令牌的时份,轻轻一抚真情的手,而后笑道:“多谢。”真情扑赤一笑。 有了这令牌,色无戒轻松的走出了府衙。他虽约定春泥在中能巷见面,只因刚来洛阳,只知道洛阳八景,有一些有名的地方,当时又是情急,便随口说了个中通巷。只因中通巷是洛阳八大景的最后一景,称为“铜驼暮雨”。隋、唐、宋时叫“铜驼陌”,它位于隋唐城的城东北隅,当时国际贸易市场叫“丰都市”一带。它西傍洛河,桃柳成行,高楼瓦屋,红绿相间,每当阳春时节,桃花点点,蝴蝶翩翩,莺鸣烟柳,燕剪碧浪,其景色之美,别有洞天,不亚于石崇的金谷园。隋唐时代这里人烟稠密,每当暮色苍茫,家家炊烟袅袅上升,犹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这就是人们赞不绝口的“铜驼暮雨”的由来。邵雍有一首诗“人间佳节惟寒食,天下名园重洛阳。金谷暖横宫殿碧,铜驼晴合绮罗光。桥边杨柳细垂地,花外秋千半出墙。白马蹄轻草如剪,烂游于此十年强。”是为真实写照。 到了中通巷,园园的看到有一座亭子,春泥早已经在里面等候。见到色无戒到来,便扬手招呼。色无戒走亭中,只见并没他人,只有他一个。随即坐在了石凳之上。春泥满面笑容,似乎甚是高兴。只道:“绝色师叔,自从少林一别,我只以为没有机会再侍候你了,没想到我还有命相见,上天对我不薄。” 色无戒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手中拿着打狗棒,于是道:“怎么?你大闹丐帮,那群乞还能让你活着。”春泥道:“丐帮之中,都是有信义的英雄好汉,如今我已是丐帮的帮主了。” 色无戒道:“丐帮帮主。我不管什么帮主,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春泥道:“没有呀。我只是在洛阳的时候看到你,所以我才说有缘。”色无戒不相信,道:“在我面前,你还敢狡辩?”右手擒龙式抓向春泥。春泥只以为色无戒张他来只是续续旧,没想到刚聊到没几句话,就动起来。先是一怔,而后身体一侧,幸好左臂为空,色无戒只抓了个空。 色无戒一怔,道:“你的左臂怎么了?” 第45章 随即想到一到洛阳,便看到春泥被人称作采花贼,一定是作恶时被高手擒住,落的一只残废,不免忿忿。春泥道:“原来师叔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眼眶中却露出泪水来。色无戒却没注意到,只道:“谁知道你干过什么事?不过必究相识,你告诉我,臂是怎么断的,或许师叔还能替你报仇。” 春泥道:“算了,就当事情什么都没发生,反正你也不会相信。”色无戒气道:“你小子别给我废话,我让你说你就说。”春泥道:“就在当天,师叔和小翠的事,被方丈发现了。师叔是逃了,可我一个小知客哪是方丈的对手,若不是师叔原先教过我功夫,恐怕今天春泥不能做上丐帮帮主之位,更不可能与师叔见面了。” 色无戒道:“你胡说什么?方丈心定善良,况且你只是听从我的命令,有什么理由至你与死地,你若再胡说,我马上憋了你。”春泥道:“我就知道师叔不会相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色无戒又道:“我在龙门山看到小翠,发现她的舌头被人割了,双手五指都被人折断了,这是怎么回事?” 春泥紧张的道:“你见过小翠了?”而后见色无戒瞪着自己,眼神中似要喷出火来,只道:“看来师叔又是以为,小翠是我把她弄成这样的吧。”色无戒见他在香山面对丐帮那么英雄,都是一脸严肃,镇定自若,此时却流出泪来,不免也有些心酸,只道:“我知道,你非常听我的话,也很照顾我的声誉。可我已经被逐出少林,小翠却是无辜的,你为何还要对她下手?”只是摇了摇头。 春泥急道:“师叔以为,小翠是我弄成这样的?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是方丈做的。”色无戒见他不肯承认,又要赖到方丈身上,不待他说完,便打了他一记耳光。只打得他整个脸都肿了起来,泪水也顺势洒到一边。春泥又道:“是我亲眼看到方丈做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色无戒。色无戒更是不忍,但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方丈会那么心狠手辣。因为在他的眼中,似乎把方丈当成了亲生父亲,平日都以他为榜样。从小如此,却怎么能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个不择手断的人。只道:“这件事我不想再提,就这么算了。” 春泥也不再讲,只不过气兀自未消,只不讲话。隔了片刻,色无戒道:“看样子,那天晚上那个采花贼就是你了,你也早就认出我来。我问你,你把那个姑娘怎么了?”春泥虽然有气,但对色无戒却从来都是敬畏,不敢有半点违拗,只道:“我让她回家了。”色无戒道:“你对那姑娘都做出了那事,你现在让她回家,她还有脸活吗?”春泥道:“她若真那样还真好了。自从那次以后,她整天缠着我,我甩都甩不掉。”色无戒怒道:“你吹什么牛,你以为你是谁?天皇老子,还是绝世美男。她一个姑娘家,会缠着你一个残废之人。” 春泥也有些怒意,只道:“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说,我为什么要撒谎,就算那姑娘受辱自尽,那又怎样?”色无戒道:“你小子说什么?”伸手又欲再打。春泥这次却是不退却,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有多少女子是自愿跟你上床,还不是你用武力强暴,你自己害死了多少女子,我想你比我更是清楚。我的好色,还不是从你那学来的。怎么,你可做我就不能做,如果真要受到惩罚,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这些话,要说以前,春泥是不敢在色无戒面前说的。可如今他已经身为丐帮帮主,不再是以前的小知客,气势自然也是见涨。 色无戒只知道教训别人,听春泥这么说,满呛的怒火爆发出来,右手猛得拍击亭中的石桌,顿时卸下了一角,掌力如是厉害。但随即想到春泥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自己确实有些自以为事,怒气总算忍了下来。 春泥突然跪在了地上,道:“师叔,春泥有罪,春泥不该那么大声的跟你说话,你惩罚春泥吧。”色无戒本来就没有怪他的意思,此时见他下跪,顿时心都软了。上前扶起道:“春泥,真是委屈你了。本座也是知道,你到处为本座找姑娘,确实不容易。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你以后重新跟着我如何?” 第075章 春泥道:“能再跟着师叔,春泥求之不得。只不过我现在身为丐帮的代帮主,我答应过四位长老,找出抢夺向前帮主打狗的人,替丐帮中人出一口气,才有资格要正式的帮主。”色无戒也不为难,两人各自聊起这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还真是奇遇良多。 色无戒道:“你们丐帮的南绿木与中黄土两位护法姑娘,你可不准动她们,那是师叔先看上的,你得让给师叔。”春泥吱唔的道:“这个……”色无戒道:“怎么了,你不答应?”春泥微哂道:“南绿木护法我要以让你,不过土黄妹妹……我们两人已经对上眼了。” 色无戒道:“你小子,近水楼台,原来当丐帮帮主整像的就是这个事。”春泥道:“这没办法,一切都在师叔那学的。”而后又道:“不过木绿妹妹你可要动点脑筋,她可是心属吕洞宾。女人一旦认定了,想要她改变很难。”春泥年纪不大,却遇谁都叫妹,色无戒年纪大他十岁,却见谁都叫人姐姐,这或许是两人唯一不同的地方。 色无戒骄傲的道:“吕洞宾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你看好吧,师叔早晚把南护法抢到手。”两个人越讲越是投机,怪不得色无戒向他下手。 过了不久,只听北面有一人高声喊道:“豫飞——振远,威武——雄伟。”两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镖师正向南前进。众趟子手镖师都是轻装,看来是押完镖,正是反镖路途。一位旗手高高的举着镖旗,旗上贺然写着一个“飞”字。中间一个五十几岁的汉子,身体微胖,满脸髯虬。不过脸色却像有些心事,都表现在了脸上。 左右两个年纪略小的镖师,左右四方的探头。走的近了,便听得清楚他们讲些什么。左首的镖师道:“总镖头,还在想少镖头的事?”原来这家便是豫飞镖局,那中年的汉便是陈少壮的父亲名叫陈飞。左首的镖师姓安,右首的镖师姓马。 陈飞叹了一口气,道:“我就少壮这个儿子,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马镖师道:“少镖头为人和善,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安镖师道:“前面有个亭子,不由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色无戒听那人就是陈少壮的父亲,一时便想起了白马寺山下的那一晚。杨采莲掉落悬崖,草丛中却莫名出现了三具和尚的尸体和一只不名来历的手。此时想起,还觉事情蹊跷。于是跟春泥坐在栏边,故意不惊动他们。春泥收起打狗棒,尽量不惹人注意。 陈飞和几个镖师走进亭来,各自坐下了。陈飞叹了一口气,道:“恐怕那人不是跟少壮有仇,他要对负的是我。”马镖师疑道:“总镖主何以这么说?”陈飞道:“若那人真是对犬子有仇,为何不干脆杀了他,而只是斩下他一条手臂,结果很是明显,那人要对负的是我,特拿犬子开刀。 色无戒在旁听的是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只不名来历的手,竟然是陈少壮所留下,此时听陈飞说明,只觉自己想问题我够透切,可又有问题不明,那人为什么只砍掉陈少壮的一只手,难道真是陈飞说的,可白马寺主持又是怎么回事,一时只觉头痛。 安镖师道:“不知那人会是谁?难道是我们走镖时无意中得罪的人。”陈飞道:“犬子在书信中说的不明不白,这一回趟刚送到,我便马不停蹄,日夜奔,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到现在还不明不白,乞不是让你看了笑话。”他说话的口气,只觉的很是气愤。 色无戒看了一眼春泥,心道:“会不会是他干的?”一时间不敢肯定,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但春泥见他看着自己,心中已料到几分,低声道:“师叔,绝对不是我干的。我又不知你去了哪,更没可能趋此杀人。”色无戒仔细一着磨,也觉有理。要说夜深人静,有人跟着自己,自己乞能同不出来。 两人在角落这么一议论,却让陈飞瞧出来两位都是身怀武功,他便语众人道:“大家小心,有强敌在前。”马镖师看看左右,只有色无戒与春泥两人,于是提刀走上前去,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鬼鬼崇崇的在这里干什么?” 安镖师就要来搜两人的身,其中见春泥衣服穿的破破烂烂,仔细一瞧,竟发现了他手中的狗棒,叫道:“你们是丐帮的人?”春泥点他无礼,打狗棒轻轻一甩,正好打在他的腿上,安镖师只觉吃痛,竟倒在地上站不起来。马镖师吃了一惊,大叫道:“大家快来帮忙。”顿时,不管是趟子手,还是脚夫,都拔出刀围了上来,有数十人之众。 陈飞见两人不是等闲之辈,忙拦住众人道:“大家不要乱动,先弄清楚事情再说。”安镖师由一个人扶着,才勉强站住。陈飞报拳道:“两位英雄,敢问高姓大名。若有什么事吩咐兄弟,尽管开口。”春泥一旋打狗棒,插在了腰间。陈飞一看,道:“都说丐帮声势浩大,没想到帮主的年纪却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敝人自问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众人一听丐帮,都是一阵恍然。 色无戒见陈飞还较有理,便笑道:“我的这位兄弟刚才无意打伤你们的镖师,还请总镖头不要怪他。”陈飞笑道:“好说,陈某最爱结交朋友,既然是误会,那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来人,拿酒来!” 第46章 安镖师受了伤,气却未消,只不过见总镖头不愿惹事,也只有忍了下来。 有两人拿出酒来,放在石桌之上。陈飞一看石桌缺了半块,迹像正新,知道是色无戒两所为,为这雄厚的掌力,心中不免暗暗吃惊。色无戒笑道:“总镖头真是太客气了,小弟虽不甚爱喝酒,但也经常乐一口气,我就先干为敬。”说完端起一碗便仰头喝了。 陈飞笑道:“英雄豪迈,难道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色无戒笑道:“我看总管头随行带着良酒,定是个爱酒之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的行迹。”陈飞哈哈笑道:“过奖了,在下陈飞,是豫飞镖局的总镖头,见英雄光明磊落,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不知英雄赏不赏脸?”色无戒听说陈飞喜欢结交天下好友,今日一见,才知此言非虚。便笑道:“在下色无戒,没有赏不赏脸之说,只要谈得来,就是朋友。” 陈飞又是笑道:“爽快!”又替色无戒倒了一杯。他见春泥手拿打狗棒,定是丐帮帮主有很深的渊源,可他却恭敬的站在色无戒的身边,甚是不解,便道:“这位英雄手拿丐帮信物打狗棒,不知如何称呼。”春泥道:“在下丐帮代帮主春泥。” 陈飞道:“我与丐帮向龙生帮主虽没见过面,可一直敬仰,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春泥道:“向前帮主已经病逝。”陈飞一皱眉道:“可惜,可惜。” 喝过几杯,色无戒道:“看总镖头似乎有心事,不知是为何事而发愁?”陈飞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犬子,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被人斩了一条手臂。”色无戒见陈飞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内情,只有些失望。又喝了几杯,陈飞道:“由于要务在身,实是不便久留,下一次有机会,定和无戒兄弟喝个一醉方休。”然后叫人拿来些银子,想赠与色无戒。色无戒婉言拒绝了。含参几句,陈飞便率众走了。 第076章 陈飞走后,色无戒见春泥看着自己,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又不敢问,色无戒便把遇到杨采莲,而后杨采莲掉崖而死,以及那一只无名来历的断臂说了。不过这断臂的来历算是清楚了,可凶手是谁却还不明了。春泥又一再重申,道:“绝对不是我干的。”色无戒道:“我和陈少壮没什交情,就算是你干的,我也不会怪你。如今我担心的事,那个在暗中下手的人是谁,若一日不把他找出来,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春泥点了点头,道:“那师叔有什么打算。”色无戒道:“我准备去华山一趟,但愿在华山英雄会上,会有新的发现。”于是与春泥匆匆道别,还嘱咐他在南绿木护法面前做工作。 走在路上,只见一对老夫妇对着色无戒张望,而后女子道:“老头子,是不是就是那位?”那男的一看,道:“就是他了。”而后“英雄,英雄”的叫着,向色无戒走了过来。色无戒一怔,过了一会认出来,这两人竟是张三夫妇。那晚答应他们一定要把抢走他女儿的淫贼抓住,任他们处置,可答应他们的事却没做到,只以为他们找自己回事,只有些不好意思。 张三道:“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了,真让我遇到你了。”色无戒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还没说完,张三婶便抢着道:“你有没有抓住那采花贼,有没有把他怎么样?”色无戒道:“对不起,暂新还没有。”本来以为要受到张三的咒骂,说什么言而无信之类的话。可没想到张三却道:“那真是太好了。”色无戒顿时觉得莫名奇妙,道:“太好了?” 张三道:“唉,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女儿,就在前几天,她突然回到家里,我让她说出那采花贼的样子,让官府去抓他。可没想到,我那女儿却……却对那淫贼产生了感情,说非他不嫁,这真是怨孽。”色无戒一愣,这事也听春泥说起过。当时还只以为他在吹牛撒谎,这时知道事情是真的,不免惊叹不已,只觉春泥那小子有自己的风范。 只听张三婶接道:“我们见英雄身手了得,只怕你会伤了那淫贼,所以在这条路上等了好几天。如今知道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就放心了。真是麻烦英雄了。”色无戒愣愣的跟张三夫寻告别,隔了片刻,才回到了知府衙门里。 一走近屋去,只见真情正坐在窗边,入神的看着自己的那张裸画,浅浅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肤色尤为可人。愣了片刻,随即关上了门。真情听到门声,转头看见色无戒,顿时喜悦的起身,扑身上去搂住他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色无戒伸手环抱,道:“我也是。”爱情之东西还真让人着磨不透,才分开不过几个时辰,就如生离生别一样,别提让人有多羡慕。 真情道:“你是不是出去找姑娘了。”色无戒反而笑道:“对呀,你是不是吃醋了?”真情微泛怒意道:“好你个色无戒。”竟开始打情骂悄起来。又纠缠了很久,只听咚咚的敲门声,便后只听令儿道:“小姐,令儿给你拿来吃的了。”这十数日,几乎都是由令儿送进来食物。 真情与色无戒还抱在一起,真情道:“令儿进来了,不要让她看到我们这样。”色无戒道:“为什么?她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真情轻轻打了一下色无戒的胸口,道:“她还是黄花闺女,会害羞的。”色无戒笑道:“你以前也不是一样是黄花闺女,怎么画我的裸体都不脸红?”听了这话,真情还真一阵脸红,使劲掐了一把他的肚子,道:“无赖,我不跟你讲了。”随着起身整好衣冠。色无戒道:“不要生气嘛。”也整衣坐定。 真情道:“令儿,你进来吧。”令儿这才敢进门,只见她托着托盘,上面有几蝶小菜,最显眼的还是那一壶酒。色无戒本来只好色不好酒,可自从和真情认识以后,知道真情一个女孩子,喝酒却是豪迈,于是不免受她影响,喝起酒来,没想到一喝,便上瘾了,因为喝醉酒,迷迷糊糊的干起男女之事来,别有一翻滋味。此时一见,不待令儿放在桌上,便抢上去,道:“还是令儿关心我,知道我正喜欢喝醉,每天都拿那么一小壶。实在是感激,将酒菜放在了桌上,随即倒了一杯就喝。 令儿道:“你瞎说什么?这酒是给小姐准备的。”色无戒笑道:“对,对。真情,你看这丫头真关心你,快过来坐在我身边。”随即又倒了一杯,送到真情的嘴边。而后又倒了一杯,道:“令儿,你连累了,要不要也来一杯。”令儿怒着嘴,道:“谁要你那么好心?”拿着托盘,竟负着气走了。色无戒笑道:“这丫头还真可爱。”夹了一块牛肉在吃,见真情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便道:“怎么了?小子喂你吃一口。”嘴里刁着块牛肉,便凑到真情的嘴边。 真情一闪,道:“恶不恶心,我不吃。”色无戒道:“这时候说恶心了,就昨天你还用嘴喂我酒呢,当时你怎么不觉得恶心。”真情似怒非怒,坐回到了床上,道:“你啊,整天没个正经。”色无戒道:“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吗?”真情道:“接下来说一句正经的。”色无戒收潋笑容道:“好,正经的,我边吃边听你说。” 真情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道:“你觉得令儿这丫头怎么样?”色无戒道:“不错,待人细心,又天真可爱,有的像你。”真情道:“她整天跟你斗嘴,你还这么夸她。”色无戒道:“斗嘴归斗嘴,但我知道她是无心的。”真情突然倚到色无戒背上,道:“这么说,你也喜欢她了。”色无戒一怔,差点没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他只当令儿是小妹妹一样,确实没有非礼的想法。 真情见他如此大的反应,脸微微有些不高兴,道:“让我猜中了吧?”色无戒道:“对呀,让你猜中了。”转身便在真情的腰间哈腰,这是两人经常打闹的情趣。真情阻止道:“你不觉得你越来越花心好色了吗。”色无戒一愣,以为是开玩笑,笑道:“我有吗?”唰的一声拔出挂在墙上宝剑,便唰唰的开始舞了起来。 剑招逍洒干脆,似醉似嗔。随即嘴里还吟起诗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身体一后仰,以剑抵着背部,仰天喝了一杯酒。真情见色无戒舞的兴起,也是忍耐不住,笑道:“我来陪公子玩玩。”又抽出了墙上另一把宝剑,唰的一剑挥出,道:“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宝剑挥地一扫。 要说色无戒与剑道一窍不通,香山大会上还曾输给吕洞宾。没想到过了几天,剑术之高实令人张目结舌。此时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真情与色无戒交欢后的第二天。当时色无戒睡到第二天中午,真情却早早的就起来了。两人吃过令儿送进来的东西后,色无戒突然觉得少了一样东西,仔细一想才知道从白园拿来的《白氏洛中集》不见了。真情随即从床底拿了出来,道:“是不是这本,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本东西,我道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打开一看,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诗经。你这个大老粗,怎么也懂这个。” 第077章 色无戒接了过来,道:“你也以为这是诗集?”真情笑道:“难道不是吗?”色无戒道:“我起初的看法和你一样。不过你知道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本剑谱,而整日睡不着觉,我也是拼了命才从别人手中抢了过来,不应该是区区诗谱而已吧。” 真情见色无戒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又接过那本书看了一遍,道:“这明明是诗吗?白居易的。”色无戒道:“对了,就叫什么白居易,这本书就叫白氏剑法。” 第47章 真情念叨着:“白氏剑法?”色无戒道:“听说姓白的以前是个大诗人,后来他将诗演化成剑法,称为‘白氏剑法’,曾被江湖称作天下第一剑法。” 真情很是惊讶,而后道:“怎么好像少了许多,连封皮都没了。”色无戒道:“别人都当这东西是宝,我在跟人打斗时,让人撕去了其它的页数。但既然是诗谱,像必都是差不多,多几页少几页倒也没什么。” 真情道:“那可不一定,一般书籍的首几页总是总纲,而尾几页都是总结,你既没头又没尾,怎么知道这诗怎么转的剑法,吃亏就在这。”色无戒觉得有理,道:“你真的以来这是本剑法?”真情却反问道:“难道你不这么认为?”色无戒想了想,道:“我曾从书法中看出剑招,想必这诗也能变为剑招。”真情追问道:“书法中捂出剑招?”色无戒与是把他白园之时,看到乐天堂门柱上的对联,随即想起剑招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有了这剑谱的中间部份,都跟废纸没有什么两样。” 真情却是不以为然,道:“照你说来,剑招不是诗的表面,而是思维与精神所在,你盯着这些诗看,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色无戒盯了一会儿,除了密密麻麻的字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真情又想:“无戒既然能从对联上的区区几十个字,便能看出一套剑法,为何看这诗经,却没有任何感觉?”沉思片刻,而后似乎突然想到,便加令儿去拿纸墨来。色无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真情却是微笑着,却是胸有成竹。 隔了片刻,令儿拿来了纸与大毛笔而后走了。真情将纸钳在画板之上。色无戒道:“你不会是让我写字吧?”真情道:“没错。你将在乐天堂领悟到的剑招,以同样的方法,将诗上的字写到纸板上,理会它的精髓。” 色无戒照她说的,开始练习。开始觉得没劲,当写完《洛城东花下作》、《柳枝词八首》、《长恨歌》、《琵琶引》后,渐渐有了感觉。只觉得那一横一竖,一便一挪,都好像剑法中的劈砍刺划,一旦领会到白居易诗中的精髓,就好像在梦中亲自与白居易对练,得到白居易口诵一样。再加上色无戒是练武奇才,很快便很快领会了白氏剑法的精髓,学会了一套以思维控制的剑招,在临敌时可以随心所欲,敌人不能探听出招的动作,确是天下无二的剑法。所谓耳濡目染,真情整天对着他,也学会了几招,便经常跟色无戒对招,日子过的好生快活。 色无戒兴致更盛,吟道:“何以东都正二月,黄金枝映洛阳桥。”身体轻轻腾起,转了几个圈,一个倒挂金勾,一剑斜斜的劈出。真情道:“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提剑向上一格,左右又是唰唰两剑。 色无戒赞道:“好剑,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跃至桌旁,倒了一杯酒,放在杯尖之上,提剑微微一送,到了真情的嘴边。真情笑道:“小女子却之不恭了。”正欲伸嘴去喝,色无戒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就让我喂你喝吧。”一招“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将酒喝进嘴里,而后抱住真情,就用嘴巴送入她的嘴里。 真情挣脱开来,有一半的酒已经喝进嘴里,剩下的半口便喷了出来。色无戒连使三招,道:“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单剑唰唰使出,顿时有如无数把剑,只听的叮叮叮的连续声音,从真情嘴里喷出的酒,被色无戒的宝剑拔弄,一滴滴全都弹到了嘴杯里面,竟是丝毫不少。色无戒笑道:“美酒是美女一样,乞可浪费。”端起便喝。 真情一剑挺出,道:“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话语刚尽,只见色无戒身体一闪,又将剩下的半杯酒送入了真情的嘴里。而后哈哈笑道:“真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呀。”真情似羞非羞,似怒非怒,将剑抛在地上,道:“不玩了,不玩了,刚才那招哪里是白氏剑法。”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色无戒将两把剑都挂职回了墙上道:“白氏剑法不是形势上的剑法,它厉害之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任何思想都可熔入剑招之中。”真情揪着嘴道:“对对,算你色无戒最聪明,我看你越来越好色了。”色无戒道:“你还不是从你那说的。”真情道:“我哪有东西让你学,这几天跟你在一起,学的可都是你那一套。”两人斗嘴几句,又是亲亲热热,恋爱如初。 其实连色无戒也不知道真情为什么说自己越来越好色,其实一切都是学了白氏剑法的缘姑。白居易一生有许多不如意之事,为了涤除人生的烦恼,便以妓乐诗酒娱乐自己。他蓄妓与嗜酒无厌,只至暮年。从他的诗中,经姓名之妓便有十几个,嗜酒,据他自己所说“唯以醉为乡”,“往往酣醉,终日不醒”。所有如此,都是为了逃避现实,自我麻醉。他还进一步从佛教中,寻找精神寄托,寻求解脱之法,用佛家消极出世思想麻醉,安慰自己。曾有记载,白居易向名僧致礼稽问佛法宗意,与名僧探讨佛理妙义,多在出守杭州后。白居易进而持斋坐道场,并且从此后一直好佛,经常持三长月斋,即在一、五、九月在家坐道场。 其实他之崇佛,并非真心事佛,而是为了解除烦恼,寻求解脱,是对社会的消极反抗,是一种退缩,也是在当时社会环境中,一种无可耐何的选择。是仕途坎坷,感到失望所致。饱经忧患后,才潜心释氏以寄托。白居易晚年所撰《醉吟先生传》自我表白云:“性嗜酒、耽琴、淫诗。凡酒徒、琴侣、诗友多与之游,游之外,栖心释氏。”可知他是先酒乐而后佛的。他甚至怀疑真有佛否。同时又炼丹学道。从严格意义上讲。白居易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佛教信徒。同时,他之崇佛,还出于健身的原因。这便是他有时一边持斋、坐道场。一边又在心中想着妓乐美酒的原因。 因如此许多,他的诗中自然而然的充满了他的性格习性,色无戒学得白氏剑法,等于是将白居易的思想贯注自己的脑内,自然会时不时的出现白居易的影子。虽说是真情让色无戒喜欢上了酒,当归根究底,却是白氏剑法的剑意。色无戒学了白氏剑法,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不知是否会因为无法解脱,而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感觉后悔,这一切都似乎很难事先知道。 色无戒跟真情说了要去华山一趟,两人刚刚处于激情缠绵之中,当然不会就此分开。真情自然陪着他一起上华山去。令儿当然在旁边侍候 一路上一男一女,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令儿始终离开两人一丈之外,显得有些多余。跨过青山小路,走过浅溪小滩,一路嘻戏,一路玩耍,却也是如诗如画,快乐无比。色无戒忽的转头一看,见令儿沉着个脸,无奈的走在后面,便喊道:“令儿姑娘,你走在后面干什么?快点跟上呀,可不要走丢了。” 第078章 令儿还是有气,连回答都懒。真情笑道:“她就这个脾气,不要管她,她丢不掉的。”色无戒呵呵而笑,牵着真情的手,跨过小溪石间,此时还不忘浪漫一番,抱着真情来个腾空,迅速跃过了对面的山头。令儿见走的远了,大叫道:“小姐,等等我。”跨过小溪时,连鞋子都湿了。 色无戒问真情道:“你为什么要跟我来华山,不怕路途辛苦吗?”真情道:“我当然怕了,不过有你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靠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色无戒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自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色无戒道:“我自从在城门口见过你那俩车夫的身手后,就好像没有再见过他们,你怎么不让他们来送你。他们武功不错,那样你比较安全。” 真情道:“他们武功再好,也是比不过你这个好色之徒,哪有谁会比遇到你更危险。”一言一语都是那么幸福。一路过铁门、常村、千秋、渑池、观音堂,到了陕县。无风无浪,只是逍遥。不知过了多少天,由于都有令儿在身边,色无戒与真情虽都是性欲的冲动,但碍于顾着令儿的面子,总不能两人躲到一边去享受,让令儿一个人呆在一边,于是两人都忍了下来。只是延路你摸我我摸你,纠缠在一起,就是不肯分开半寸。 色无戒见令儿不太注意,便在真情的儿边道:“我等的有些急了,是知道不要带他来了,我都忍了好几天了。”真情脸一红道:“你就再忍一忍吧。”色无戒道:“难道你不想吗?”真情走开几步,道:“你胡说什么?别让令儿听着,她可是冰清玉纯。”色无戒走过去抱着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胸部,道:“反正天快黑了,我们早个地主,等她睡着了,我们偷偷的跑出来怎么样?”真情转头看了令儿一眼,见她没有注意自己,便点了点头,道:“好啦,你别老是想着这些事情,要知道是你说来华山有正经事。”色无戒笑道:“只要你答应就好了,免得把我憋坏了。” 身体轻轻的碰探着真情的身体,道:“把手给我。”真情道:“你不是正牵着我的手吗?”色无戒道:“我说的是另外一只。”真情伸出右手,不知色无戒要干什么。色无戒抓住他的右手,马上放在自己的下体。真情只觉触手坚硬,不免想缩手道:“你好恶心。”色无戒道:“恶心什么?在你家的时候,你不知道抓的多起劲。”真情道:“你无赖!” 色无戒道:“我无赖什么?我是让你过过瘾,都这么多天了,你定也想摸了。” 第48章 真情见越讲越是露骨,也懒得跟他理会。五指猛力一抓,色无戒“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觉极痛。而后又怕令儿听见,马上闭上了嘴。 又过片刻,令儿在后面道:“小姐,我都快渴死了。”真情道:“令儿,等过一会儿,我让无戒去找水喝。”令儿突然引上前来,笑道:“小姐,我看对面长着梨子,我想吃。”色无戒与真情顿时向对面望去,果然有一片梨地,不过离这很远,恐怕摘了回来,天都黑了,于是便没有满足她。 色无戒见一路上让令儿陪同,也确实难为她了。什么行李干粮,都要让她一个人拿。使的她一路上都是不太高兴,见此正有个机会讨好她。而且看她梨园,如果没有意外,以自己的蛇行之术,也不会浪费很长时间,于是道:“既然是令儿姑娘要的东西,我就跑一趟吧。”令儿虽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可听他这么一说,却不免嘴角一甜。 色无戒刚准备使出轻功,却是天公不作美,轰隆隆一声,前时还日光犹在,这时却是乌云密布,一阵阵的压了下来,不多时便会有大雨。真情道:“刚出了陕县,恐怕这近处没有人家,天又快黑了,还是快找个地方躲雨,真等雨来了,我们可工遭殃了。”令儿明显一泄气,可又不好让色无戒冒雨去掉什么梨子,只好放弃了吃梨的念头。 色无戒最不愿看到女孩子生气的样子,为了讨女孩子欢心,他宁愿冒这场雨。可被真情拉了回来,道:“你个傻瓜,我们都淋的像个洛汤鸡似的,哪还有闲心吃梨子,快找地方躲雨。”正在此时,只听几百丈外,有两骑正迅速异常的向这里驶来,由于过远,真情与令儿都看不清楚是谁,但却看得出,那马极是强悍,速度之快实是特异,只片刻功夫,已近了很多。只因天色太暗,还是看不太清楚。令儿道:“小姐,这些马恐怕只有咱们老家岁寒马能追得上。”真情道:“无戒,你看不看得清楚,那两人谁?” 色无戒使出罗汉功,眼睛有如两道极强的光线,穿透层层的薄雾,就像把眼珠子送出去一样,看到了那骑马的两人,很是熟悉,仔细一瞧,竟是真情的车夫大甘小甘,他们正猛踢着马肚,挥鞭猛拍着那马的屁股。那马一吃痛,便奋不顾身的狂奔,速度实属极快,日行千里恐怕也悼悼有余。 真情与令儿一听是他们俩人,都有些不太相信,心想:“他们迟迟的赶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放眼眺望,见人影渐渐逼近,也便渐渐的看得清楚。大甘小甘遥遥的叫着:“小姐,小姐,等一等!”真情与令儿一听,还真是他们。令儿看了色无戒一眼,道:“那么远你怎么看得清楚。”色无戒还没回答,真情却是抢先一步,道:“他的能耐可多了,你渐渐都会发现。”令儿“哼”的一声,不以为然。 过了片刻,那两马离着十几丈,却勒马停止,不再前进。远远的向真情一揖,似乎招呼她过去。色无戒道:“叫他们一起过来呀。”真情见大甘兄弟故意避讳色无戒,顿时明白,便道:“无戒,你先带着令儿去找地方躲雨,我去看看什么事情。”色无戒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我陪你一起去。”真情拦道:“不用了,大概没什么要紧事,你先快去找地方遮雨,我可不想淋湿了,不然今晚没得享受了。” 色无戒见真情这么说,只想傍晚快些到来,也觉她说的对,而后带着令儿向前走去。大约走了没有多远,色无戒见前方山头有一间庙宇,定是建起为夜间行路,或山中狩猎的人暂住,于是道:“我们进去避一避雨,这天可能随时都会下个不停。”令儿看看后面,真情并没有跟上来,只有些担心,道:“小姐怎么还没有上来,我得回去找她。” 色无戒想着晚上能和真情又再一起鉴战,便迫不及待,只怕令儿一去,若是语了路,就又得去找她,于是牵住她的手道:“你顾着你自己吧,你小姐有大甘与小甘,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说着向庙宇冲去。令儿也觉得有理,见色无戒握着自己的事,明显害羞难当。一时急了,竟伸嘴在色无戒的手上一咬。 色无戒痛的啊啊直咬,松手一看,只见一个深深的牙印,血肉模糊,不禁怒道:“你干什么,要害姑爷呀!”令儿也觉得对不住,只道:“谁……谁叫你牵我的书,若是别人,我要把他的手砍下来。”说着做了个砍的手势。色无戒还是第一次看到令儿脸红,不由的心中一荡,手上的疼痛自然也忘的干净,道:“算了,算了。”看手上的伤势时,只觉有一种不同于真情的香味扑鼻而来,顿时一怔。 第079章 令儿道:“你傻愣愣的干什么?”色无戒回过神来,只见令儿已经跑进了庙宇,笑道:“你小丫头,只顾着自己。”也跟着追了上去。刚进得屋去,又听轰隆隆几声,大雨终于开始下了,顿时打的地面屋顶响亮,随着一声声的雷声,雨便如海水漏底,倾下来,实足有些害怕。令儿道:“下雨了,小姐会被淋湿的。”说完正欲向外跑出。身后便有一人叫道:“令儿,令儿。”令儿听的出,那是小甘的声音,随即引出门去,只见小甘穿着蓑衣上了来。 色无戒见只有他一个人,便上前道:“真情呢?是不是上不来了,我出去接她去。”小甘拦道:“小姐已经随着大哥回去了。”令儿也色无戒不禁同时叫道:“什么?”而后色无戒道:“她还说什么?”小甘道:“小姐说家里有些事情,来不及向你道别,请你不要怪她,只要她办完了自己的事,就会来找你相会,请你不要挂念。”色无戒道:“她走的这么匆忙,我怎么可能不挂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小甘道:“只有小事而已,请你不要担心。我要赶上去和大哥相会,先告辞了。”令儿紧抓住着他道:“那我呢,带我一起去呀。”小甘道:“小姐说,让你好好的照顾姑爷,不得待慢。”说完就匆匆走了。令儿坐在地上,竟低声哭泣起来,道:“小姐,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吱唔的听不太清楚说些什么。 色无戒也觉得事情来的突然,但听小甘说真情没出什么事,也是放了些事,只不过心中有些空虚。呆了片刻,整个天都黑了,庙宇里漆黑一片,只听到令儿低泣的声音,好象哭鬼一样,不免有些怪怪的。幸好事先跑近庙宇,火烛没有被雨淋湿,虽拾了些枯草,晃火着点燃了。顿时庙内出现亮光,将两人的影响到子映得一闪一烁。 色无戒见令儿哭的伤心,便上前道:“别哭了,过来拷拷火,别让湿心伤了身体。”令儿猛力挣脱开,道:“不要你管,都是你害的。”色无戒莫名道:“我怎么害你了。”令儿转过眼来,哭泣的眼睛盯着他,越见楚楚动人,道:“若不是你先让我来庙宇,我在小姐身边,她怎么可能留下我一个人。从小到大,小姐都没离开过我,我也没有离开过小姐。” 色无戒此时看令儿,简直就像幼小儿童一时间丢了母亲一样,心中不免好笑,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令儿一听到笑声,顿时气上加气,指着色无戒的鼻子,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色无戒想忍却是忍不住,道:“我看你今年也有十六七岁了,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似的。”令儿道:“我是小丫头又怎样,要你管哪?”被色无戒这么一说,倒是抹了抹眼泪,忍住了哭泣。 色无戒道:“事情都这样了,你后悔也没有用,如今天下着大雨,你那小姐早不知去了哪,你就算出去,也找不到她了。万一遇上个色狼,你可就遭了。”突然一个雷声打过,随即哗啦一声,一大滩水落在屋顶上,正好陪衬着色无戒的声音,着实吓了。令儿看了看左右,也觉有些害怕,可嘴里确实强硬着,道:“色狼遇上我,我便一剑了结了他。我只恨小姐扔下我,跟你在一起。” 色无戒笑道:“我没什么,跟谁在一起我也没所谓。”令儿瞪了他一眼,道:“你自然是高兴了,看你那贼眉鼠眼的,不知小姐喜欢你哪一点?”色无戒贫道:“对呀,你家小姐为什么会喜欢我,等见到她我得问问。” 令儿不去理她,故自坐在一个角落。色无戒看了她一眼,道:“小心着凉,怎么不过来拷火。”令儿头一偏,却是不理会。隔了片刻,两人在庙宇中,却是没有一句话。色无戒道先忍不住了,见令儿坐在角落处有些黑暗,便想吓一吓她道:“唉呀。有鬼。” 令儿本来不相信有鬼,但见色无戒都吓成这样,赶忙向身旁一看,只见黑暗处有一影子一起一伏,匆忙间吓了一跳,整个身体都跳了起来,靠近火边。其时那只是她自己的影子。色无戒又不禁偷笑。令儿还不服输,道:“你笑什么,我是看那有只老鼠,才大叫的。”说着蹲在了火边,不敢离色无戒太远。 色无戒道:“是吗,哪个老鼠这么大胆,敢吓令儿姑娘,肚子正饿,抓来拔皮抽筋,把它吃进肚里。四处一找,还真有几个老鼠洞。抓了好久,只抓了两只,其他老鼠害怕的都躲在洞里不敢出来。色无戒左手捏着两只老鼠,在令儿眼前一晃,道:“今晚有福了,每人一只。”令儿见到老鼠本来还真有点怕,不过听说要把它们吃掉,不免有些不忍,道:“你太残忍了。” 色无戒收了回来,道:“残忍什么,弱肉强食,你不吃它,难道自己挨饿呀。”随即在雨水中将老鼠杀死,清洗干净,用木条架着,拿在火上去烤。只片刻功夫,就已经香味四溢。令儿始终不望色无戒一眼,都把脸转向一边。 第49章 色无戒递了一只老鼠在她眼前,道:“熟了,真香,可以吃了。”令儿还是没有回答。色无戒道:“照你这样,你还不如饿死算了。”令儿道:“我干嘛要饿死?” 色无戒道:“你不是菩萨心肠,觉得吃老鼠肉残忍吗,你不吃东西,当然会饿死了。难道你是神仙,不吃不喝的就能长这么大。”令儿道:“谁说我不吃东西的,青菜水果不是东西,难道不能吃呀。”色无戒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令儿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哦什么?”色无戒道:“我原先还没看出来,原来令儿姑娘却是个虚伟的人。”令儿厉声道:“我怎么虚伟了,难道不吃肉,就算作虚伟。”色无戒又点着头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吃肉,反而肯吃青菜水果?”令儿道:“动物都是有生命的,你为了口福,把它杀来吃了,这……这实在是残忍。”色无戒又问道:“那你吃青菜水果就不残忍了?”令儿只觉莫名奇妙,道:“你瞎说什么,青菜水果又不是活的。” 色无戒正言道:“谁说没有生命?青菜也像动物一样,有血有肉,有生有死,只不过它不像动物那样,遇到死时会发出惨叫,还且还会流出红色的鲜血,但是它们的感受,却是和我们一模一样,都知道痛,也不喜欢被人吃掉,只是它开不了口,动不了身体而已。” 色无戒刚才说的话,其实是不满出家人的那种虚伟。他曾经就想不通,当和尚为什么要不准吃肉,难道就因为动物会反抗,会叫会动就说不能杀生,而青菜水果不会反抗,不会叫不会动,就可以拿来吃,这跟欺软怕硬,自以为是有什么区别?色无戒小的时候就这么想,曾经还为此让方丈罚他面壁。其实色无戒说的话何尝没有道理,世间万物应该都属于平等,不管是人,是动物,还是花花草草,都有生存的权利。但要生存,就得吃东西,不应该有吃肉吃素之说。难道说一只老虎吃掉一头山羊,你都说他烂杀无辜吗?而如果有一只特别的老虎,他不吃肉,却像羊一样吃草为生,你就能说它大慈大悲吗?世间万物都有定律,生老病死,以他物为食,或被他物所食,都是一人的造化。老虎吃羊那是为了生存,羊吃草也是为了生存,他们没有残忍与慈悲的分别,而对于人类之间互相的残杀,争个你死我活,却是天所不容。因为难道你不杀人,你就活不了吗,你就会饿死吗?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没有一定的规律。 第080章 令儿听着色无戒侃侃而谈,也觉得有理,再加上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只道:“只从我懂事之后,我就从来没吃过肉,这可是第一次。”而后接了过去,轻轻咬了一口,只觉特别的甜美,大概是由于很久没有吃过肉的原故或者其他。 色无戒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姑娘了。”令儿道:“小贫嘴了,我吃了你烤的肉,不代表我对你的态度会改观,你可别乱想。”色无戒又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隔了好久。还亏他忍得住,看来他真的是当令儿为妹妹一般,不然如此孤男寡女,以色无戒的性格,怎么能忍得住不做出一些无礼的事。 令儿见雨有些小了,但还是下个不停,于是走到门边。色无戒以为他要走了,只道:“天都黑了,你还准备去哪,真不怕色狼。”令儿道:“谁要我要走了,我可没那么傻。”而后用手接了一口水喝了。色无戒一看他那样子,便知道定是渴了。令儿喝了几口水,转过身来,色无戒早已经不知了影踪,里外找了一遍,却没见到人影,如今这个庙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在,不免有些害怕,叫道:“喂,你在哪,你不会一个人逃了吧?”叫了数声,都是没人应对。 令儿还以为色无戒见自己无礼,才故意不出声,于是又道:“无……无戒……哥哥,你在哪呀,不要玩了,快出来呀。”还是没人应当。这一下可真吓坏了,见雨还未停,风又起,心道:“他到底是去了哪?”幸好庙宇中还生着火,不然还真害怕。这时只怕火会被风吹灭,便不断的加柴添火,嘴里还埋怨着:“死拿人,臭男人,留下我一个弱女子,就这么快了,真没良心,我要告诉小姐。”突然风越吹越大,几乎吹的她都睁不开眼来,同时还不知哪传来口哨之类的声音,着实令人心惊胆战。不免又念道:“老天爷,我今天是吃肉了,但我可不是有心的,你可不能怪我。”总算庙宇里柴草还比较多,火越吹越旺,却是没有灭掉,这才是稍稍静下心来。 又等了好久,还是没色无戒的身影,不禁又是念道:“这个色无戒到底去了哪?难道他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先跑了?不会的,他刚才还是好好的对我,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都怪我自己,对他爱理不理的,定是惹他生气了。”正所谓距离产生美,跟色无戒接触了这么久,令儿还是第一次想念他,晚一刻看到他,心中都是不舒服,这种感觉,连她自己也是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心中只求着色无戒快快回来。 突然,大风又吹,并且比刚才更加猛烈,风夹带着雨水,洒在火上,火顿时便要灭了,令儿一怔,正想上去添柴,可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一点火光灭了,庙里顿时漆黑一片,一个雷声打过,只吓得令儿大叫,不由的往里面跑。再接着几个雷声,竟把她吓得哭了,喊道:“色无戒是我错了,你快回来。”刚一说完,却听到正脚步声向庙里走近,她只以为色无戒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正想出去时,却觉得不对。这脚步时极杂,不像是一个人的,随即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唉呀,早知道就在陕县先休息一晚,也不至于落的如此浪狈。”又有一人声音道:“都是伍师兄,说天还早,还能再赶些路,早日上得华山,知道事情的原由,免得到时出丑。”那伍师兄道:“劳师弟,你就别说后话了。谁知道天还好好的,突然会下起雨来。” 首先开口的一个人道:“岸青说的对,早到华山总比晚到好,为师和华山掌门素有交情,谁料他突然猝死,华山长徒发下英雄会,如果晚到了,显得太看不起他了。”那伍岸青道:“今天够倒楣了,过了陕县,连个遮雨的地都没有,幸好这里有间庙宇,不然不知道要湿到什么时候。”说完便见他们走近庙来。 令儿一个人,本来就害怕的不得了,此时听到有人向庙里走了进来,哪还听得清楚他们讲些什么,只以为正让色无戒说中,遇到色狼了。一个姑娘家,可吓的不行,匆匆找地方想躲,找来找去,只觉得庙堂前的佛像背后最安全,于是小心的挨近身子过去,躲到了佛像后面。里面较黑,又有些帏布挡着,外面自然发现不了。 听得出说话的有两个人,一个师父,两个徒弟。但从脚步声来看,不下十人,其他的人都不说话,看来都是辈份极的师弟。那伍岸青道:“我的火烛子都让雨水湿透了,劳师弟,你们身上有没有带。”众人搜了一阵,总算还有一只。伍岸青晃了晃,火烛发出些许亮光,照的庙宇一隐一暗,反射着数十人的影子在墙上。 伍岸青道:“劳师弟,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干的柴用来生火。”姓劳的不乐意,道:“凭什么我去,黑灯瞎火的,怎么找呀。”伍岸青道:“你越来越大胆了,连师兄的话都敢不听。你是不是怕,有师父在,你有什么好怕的。”姓劳的还是不服,道:“我怕什么怕,我是不服,这么多师弟,你偏偏让我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又自吵上了。 那师父咳嗽了几声,两人便不敢再说话。姓劳的道:“夏师弟,田师弟,去找些柴来。”夏田两位师弟答应一声,渐渐的向四周找柴火。众人也顺着伍岸青的火烛,慢慢的走进庙里。姓劳的突然叫道:“师父。”众人见他叫的奇特,都挤了过来。 那师父斥道:“丰乐,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瞎叫什么?”劳丰乐道:“师父,你看这地上有生过火的迹像,像是用水洒灭的。”令儿一听不对,知道这些人疑心重,一定会到处搜索,佛像后面不是很安全。正想找个地方躲藏时,却见佛像乃是中空,年久背部剥落一大块。令儿只觉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藏身之所了。于是也不顾脏不脏,爬进了佛像里面,微一下蹲,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果如令儿所料,伍岸青与劳丰乐等人觉得事情不对,便道:“庙宇可能有人,大家四处找一找。”便有几个人提着单刀,把整个庙宇都找了一遍,还真有一个人来佛像后面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令儿的藏身所在。 劳丰乐叹道:“这就奇怪了,这火是刚浇灭,或许那人看到我们竟冒雨逃了?”那师父道:“如此鬼鬼祟祟,定是有不诡图谋,我们可要小心。”伍岸青道:“师父,我看用不着这么紧张,那人或许只是个过路良民,见我们手中都拿着刀上来,误以为我们是土匪,所以逃了。”劳丰乐道:“就属你大胆。”看样子两人又要嘴上较戏了。那师父道:“不要吵了。江湖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大家聚在一起,不要走远了,等雨一停,马上赶路。”他说话总是不加重气,可却有一股威慑力,众人不敢不听。 令儿虽然没被发现,但心中还是很害怕,因为她蹲在佛像体内,几乎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见庙内那群人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走,更是紧张,竟念叨着:“无戒大哥,你赶快回来吧。老天哪,你快别下雨了,雨一停,这群人就会走了,我也就安全了。”却在那里祈祷起来,把天上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地上的土地公,阎罗王,自己认识的人,都说了一遍。 第50章 第081章 隔了片刻,又道:“无戒哥哥,你回来吧?”说完这一句,只听的见耳边有一轻微的笑声,而后一个轻轻的声音道:“现在想我了,我还以为你很恨我呢?”在黑洞洞的地方,令儿听到这声音,吓得就像见了鬼似的,竟失声大叫一声。同时天空中响起一声巨雷,将她的喊声压了下去,才没被庙中的那群人发现。 黑暗中那声音又道:“你这样大叫,可要让人发现了。”令儿听这声音那么熟悉,鼻中又闻到那气味,却又不是色无戒是谁,这气味几乎都成了色无戒的身份的标志了。令儿喜极而泣,道:“是你。”竟扑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色无戒着实吃了一惊,也没想到这遭,看令儿的样子,还真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妹妹,对她竟没有半份非份之想,想安慰却不是他的强项,只有莫不作声。啪的一声,色无戒只觉脸颊一痛,原来已被令儿打了一记耳光。漆黑的佛像里面,真没想到令儿来这一招,竟是被打了一掌,才是想到,只道:“你……你打我干嘛?” 令儿道:“你刚才去哪了,都快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色无戒还真是哭笑不得,道:“就算这样,你也犯不着打人呀。”令儿道:“我就打,我就打,谁叫你突然间连人影都不见,谁叫你故意吓我。”双拳乱挥,她虽无意,但打在身上,还是隐隐生痛。 色无戒抓住她的双手,道:“好了,好了,算我不对,你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吧。”令儿感觉到色无戒握着自己的双手,脸不由的发红,急忙挣脱开。只不过里面黑的,虽是面对面,却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无戒自然发现不了。 静了片刻,令儿又道:“你刚才去哪了?”色无戒道:“我只是出去一下,没什么事情。”令儿道:“这么大的雨,你跑出去干什么,你犯傻呀?”见他不说话,又道:“你来了多久了?”只怕自己害怕的样子都让色无戒碰着。 色无戒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想逗她一逗,道:“我来了很长时间了,你刚才求神拜佛的,好像还求我了吧?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令儿道:“你胡说什么?”又是一拳挥了过去,这时色无戒有准备,自然轻而易举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若再粗鲁动手动脚的,我又要走了。”色无戒明显是说笑,可令儿却是吓怕了,忙道:“不要……是我错了,我以后不再打你了,你千万不要走。”色无戒笑道:“这样就乖了。” 刚才却是没有注意,令儿发现色无戒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只道:“你真的出去过了,有什么事这么要紧,要冒雨出去,你的衣服都淋湿了,等会肯定要感冒了。”色无戒笑道:“有令儿小姐照顾我,感冒了也值。令儿噱着嘴道:“谁知道你这个好色之徒,冒着大雨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我照顾你,你还想的真美。”色无戒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就算我做什么,你令儿小姐也不会感激我。”令儿不泄一顾的道:“你为我做了什么啦,就让我感激你。”原先的胆战俱烈,此时似乎早已经不复存在。 令儿道:“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色无戒笑道:“令儿姑娘身上的淡淡香气,那些傻男人当然闻不出来,但怎么能逃得过我的鼻子?”令儿见他得意的样子,道:“少吹牛了。刚才算我白问。”隔了片刻,令儿无意中随手触摸到一个圆形东西,只觉手中一凉,而后渐渐的感觉到微暖,大小刚好一握,不禁拿了起来,道:“这……这是什么?”色无戒没有回答。令儿随即想到,身体不由的一颤,道:“这……这是梨?你冒雨出去,就是去摘这个梨?”色无戒没有回答,令儿抓着他的身体道:“你回答我,是不是呀。”声音中明显带着点泣声。 色无戒道:“对呀。”就此简单的两个字。令儿身体一怔,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冒雨出去,竟是为了摘几个梨,你真是个大傻瓜。”说到这里,竟是大哭起来。令儿哭的色无戒的心都要碎了,色无戒道:“你哭了?”令儿道:“我没有。”哭声兀自未停。 色无戒不知怎么劝解,道:“我叫你口渴,又想着吃梨,所以我想摘来讨你欢心,没想到惹的你哭了,真是对不起。”令儿听到这,泪水更是如大雨一样下在脸上,竟忍不住再一次的扑在色无戒的怀中。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湿的。色无戒又是不知道如何劝解,心中想着安慰的话,可嘴里却不知道怎么说。 女人的心很容易被一个人感化,在色无戒眼中,冒雨为女人摘几个梨,那是应该做的事。但令儿的心终于被这小小的一个梨征服。当她想起眼前之个人,是自己小姐的夫君时,那一种托付终生的想法悄然而逝,身体缩在一边,似乎不愿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谁,只想逃避,却无处可逃。 漆黑的里面,色无戒感觉不到她身体的存在,只道:“令儿,你怎么了?”隔了片刻,只听得令儿道:“我没……我没事。梨很好吃。”色无戒会心一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又是隔了好久,色无戒道:“又有人来了。”令儿一惊,随即便听到庙宇中的那位师父道:“大家注意了,有人正向这庙里走来。”色无戒听得脚步声,来人分作三路,中路为三人,左右路各两人,武功都是不弱,正走走停停的向庙中避近。 隔了片刻,那师父才听出来路,只道:“大家把火都熄灭了,找地方躲起来。”劳丰乐道:“师父,来人是谁,我们干嘛要躲起来。”伍岸青抢着道:“师父,刚才我们来这庙宇的时候,有人匆匆逃走,已经很古怪,这时又有人来这庙宇,不得不防。”那师父道:“岸青说的对,大家快躲起来,切兀惹事。”众人答应一声,四处躲起来。就得就倒在地上,用茅草柴木盖在自己身上,有的跃上屋顶,有的干脆躲在门后,有的也躲在佛像四周,可就是谁也没有发现佛像竟是中空的。 令儿在色无戒的耳边,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拜破庙?”她讲的很轻,虽然有好几个人就在身边,但因雨声太大,发现不了有人讲话。色无戒道:“看来来者不善,我们先看看。”色无戒仔细听着,只见语声音有一人道:“帮主,刚才明明看到里面有灯火,怎么赶上来就没了。”色无戒在佛像肚子上挖了一个洞,有罗汉功照射出去,只照的清清楚楚,只见庙门有三个头戴蓑的人,刚才讲话之人年纪三十左右,中间那人五十几岁,他身体右侧那人二十几岁。 那二十几岁的人道:“会不会有鬼?”那三十岁左右的人道:“你又不是第一天出来跑江湖,胡说什么?”那五十几岁的人道:“不要吵了。”随即吹了一个极响的口哨,便又两队共四人挤上前来。那中年人道:“有没有异样情况?”有一人答道:“禀帮主,方圆几十米我们都察看过了,没有发现异常。”那中年人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刚才古人节说这里有火光,若真有人的话,一定还躲在这庙宇里面,你们谁带了火烛?”六人左找右找,大多没带,只有古人节道:“帮主,我带了。”从身上把火烛拿了出来,顿时被雨水湿透,不能再用了。 第082章 那中年人气道:“饭桶!”甩了他一个耳光,道:“大家把整个庙宇察看一遍,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六人答一声“是”便冲动庙宇,四处找了起来,他们身上穿着蓑衣,动作起来声音极大。只不过雷雨交加,似乎越下越大,把庙宇照的忽明忽暗,由于实在太黑了,肉眼根本看不到东西。一个人走到门边,就在他的眼前站着伍岸青,可伍岸青早已闭住了呼吸,两人面对对相距不过只尺,却没有被发现。 突然一个闪电,把庙宇照在如似白天,古人节见伍岸青突然出现在门后,还以为见了鬼了,只“啊”的一声大叫。闪电过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众人一起赶了过来,道:“发生了什么事?”古人节道:“帮主,门……门后有人。”众人一惊,突然又是一个闪电,众人都看的清楚,门后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帮主怒道:“人在哪?”古人节也觉奇怪,吱唔的道:“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在屋后。”忽有一人道:“不会又是见鬼了吧?”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古人节只觉丢脸,正欲发作,那帮主道:“都别笑了,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要是这件事情办不好,我们谁都会没命。”众人顿时收潋了笑容,向屋中间聚扰,相互坐定。 令儿在色无戒的耳边道:“这群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凑的近了,不免亲到色无戒的耳朵,但是不是故意的,却谁也说不清楚。色无戒微微一让,道:“我不认识,我们先听他们怎么说。”说的都是蚁语蝶音。 那一群人围着黑暗坐下,有人一说道:“地恶帮主,到底那神教使者是何方神圣,能命令你替他办事?”色无戒听着“地恶”二字,顿时吃了一惊,他知道,就在以前,江胡有个恶人帮,所集帮众做的都是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一直为江湖同道所不耻。但自从恶人帮帮主病死,两大入门高徒互不相让,谁都不服输,为了帮主之位,闹的互相残杀,恶人帮式微。后来两大高徒各立门户,分作天恶与地恶,只因天恶的势力在地恶之上。可历代帮主又算将归并天恶与地恶,重新建立恶人帮,两帮之间争斗不断,势成水火,仇缘也越集越深,到得近些年,竟是两死不相往来,恶人帮也从的江湖大帮,沦落到乌合之众。 第51章 与此同时,一些曾历代受恶人帮欺负的大小帮派,趋此向他们寻事。渐渐的恶人帮在中原一带消失,听说躲到了西域,这次重来中原,定是有重大图谋。 色无戒从洞孔中看进去,只见那被称作帮主的人,衣角左侧有个白色恶字,便知是地恶帮主,那天恶帮主的衣角右侧绣有黑色“恶”字。 只听地恶帮主道:“鲁贤侄,你先算天恶帮的入门弟子,天恶大哥派你来,难道没有告诉你神教使者是谁?”姓鲁的道:“我师父派我来只说一切听地恶帮主的吩咐,其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色无戒越听越奇,心道:“天恶、地恶两个分支,早应该势成水火,怎么两帮弟子一起,却平安无事,到底江湖发生了什么事,能使得天恶、地恶近百年的恩怨化为乌有?” 那地恶帮主叹了一口气道:“那可就奇了,我只道天恶大哥神通广大,会认得神教使者,这样看来,事情真有点不对劲。”姓鲁的惊道;“地恶帮主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又是怎么得的命令上华山?”地恶帮主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神教几十年前被中原武林所破,新使者当然不肯轻易出现,我是听到使者的波音,才知道的任务,想必天恶大哥也中了波音。” 众人一听这波音,只觉万分奇怪,古人节问道:“帮主,这波音是什么东西?”地恶帮主道:“波音是一种极邪的武功,一但进入人体,能控制人体的所有器官,而使者通过波音传递消息,就好像有人在耳边亲口嘱咐一般,别人听不到,只有中了波音的人,才能收到瞬息。” 有几人摸着自己的身体,惊恐万分的道:“这么说来,我们不是也中了波音,我们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地恶帮主冷哼一声,道:“这波音也不是想中就中了,我和天恶大哥中了波音,等于将整个恶人帮都掌握在了手中,你们哪有这种福气?”说之话似乎有些冷嘲势讽之意。那几人反倒是舒了一口气。 那姓鲁的道:“师父叫我跟着地恶帮主,他在暗中里应外合,不知这次上华山,要对负谁?”古人节抢先道:“那使者神通广大,竟然能从千里之外向我们帮主发信号,那我们帮主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次行动很是机密,若泄露了秘密,谁能担贷?”色无戒听他们越讲越神秘,心中很是渴望见一见那什么使者,脑海中却在想:“如果那使者是位漂亮的女子,那该有多好。”想着想着,竟不由的笑出声来。 令儿在他身边,听着他之笑声,正是第一次见到小姐时的一模一样,不禁道:“色戒又犯了?”色无戒一愣,顿时停止了笑容。眼睛又凑近洞眼上,只听那地恶帮主道:“这有什么可怕的,不知中了波音的人有多少,那使者再厉害,也不可能随时监听,我就是呐闷,天恶大哥既然派你来帮我,怎么不告诉你这次行动的目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姓鲁的道:“我师父说了,一切地恶帮主都会有安排,我只要听你的命令就行。”地恶帮主点了点头,道:“那你真的想知道?”姓鲁的道:“都说这次行动凶险万分,随时都可能会没命,如果死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乞不是太窝囊了?” 众人哈哈一笑,地恶帮主道:“说得对。我可不像天恶大哥那么胆小。告诉你,这次上华山,是要在众英雄的饭菜中下毒。”此时一出,数人哗然。色无戒以及周围躲藏的数人,差点叫出声来。那姓鲁的一怔道:“下毒,对我们恶人帮来说比吃饭还容易,使者怎么会派这么简单的任务给我们?” 众人一起瞧着他,虽是瞧不见,但都是好笑。古人节道:“如山兄弟,你以为这任务简单呀。华山掌门猝死,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受华山邀请的不是掌门帮主,便是成名宿人,要在他们的饭菜中下毒,哪有那么容易,一但露陷,我们这几个人还不知出不出得了华山。”鲁如山听到这里,觉得甚是有理,心中不免扑扑乱跳。 地恶帮主道:“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一旦被发现,马上服毒自尽,不要落入敌人的手中。我给你们的散魂丹,你们都带着吧。”大家应道:“都带着。”鲁如山匆匆从身上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道:“这是散魂丹?我师父跟我说是假死丹,吃了之后,让敌人以为敌手已死,放松紧悌,趋机逃跑用的。” 地恶帮主哈哈笑道:“不用看了,这么黑谁看得到。定是散魂丹无疑,我在江湖闯荡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有假死丹的。天恶大哥也真是的,明说不就得了。鲁贤侄是不是怕了?”身边几人哈哈大笑。但鲁如山虽有些怕,但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只道:“天恶帮从没有怕死的人!”地恶帮主拍着他的肩膀道:“好样子,说得好!恶人帮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希望这件事完了之后,恶人帮能重整当年的雄风。”七人一起大喊:“重整恶人帮,重整恶人帮。” 第083章 色无戒心道:“这次华山英雄会果然是龙蛇混杂,若真中了恶人帮的毒药,那天下武林还不一溃而散,正中了那什么神教的心。”只觉这次华山非去不可。 雨依然下着,似乎越下越大,恶人帮的一些人围坐在一起,却是相对无语。庙中没有火光,所以声音就显得那样的清晰,躲在四周的人大多微弱的呼吸着,只怕会被高手察觉。而这些人所藏的位置,几乎都逃不过色无戒的耳朵与眼睛。 刚才伍岸青确实藏在门的后面,被古人节发现以后,趋着庙宇一暗,便溜到了庙外。外面大雨倾盆,几乎都没有可躲身之处,伍岸青虽紧贴着墙壁,可全身还是湿透了。夜半湿气又重,再加上雨水只冲他面门而来。鼻子一敏感,竟打了一个喷嚏。随即觉得不对,拔腿就跑。没有光声音对于耳朵是最直感的,屋里的人顿时纷纷叫嚷:“帮主,外面有人偷听。”便都挤了出来。 地恶帮主朝南一看,只见一个人影闪过,随即叫道:“给我追上去!”有两人答应一声,冲了上去。令儿在色无戒的耳边低声道:“你说那人能不能逃掉,这些恶人相必心狠手辣。”话语刚话,只听两人跑近庙来,地恶帮主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追到!”便有一人答道:“那人不慎摔下了山崖,必死无疑。” 色无戒听那两人说完话,便感觉到躲在佛像后面的两人很是激动,左边一人道:“师父,他们杀死伍师兄,我们一定要替他报仇。”右道那人答道:“先沉住气,这仇一定要报。不过这些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万一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谁去告之他们的阴谋,便有更多的人被他们所害。”左边那人正是劳丰乐,他明显已经摘泪了,压低了噪子道:“难道伍师兄的仇就不报了。”同时只觉帏布轻轻一晃,一个躲在檐上的人抓着纬布,奇qisuu.书轻轻的溜到了他的身边。这轻功游刃有余,不过却未臻上乘,若不是大雨遮蔽了他的声音,定会被恶人帮的人发现。 那从檐上下来的人道:“伍师兄的仇应该马上要报……”声音越来越轻,看来是在耳边告知计较,色无戒的耳朵再灵,也是听不清了。 地恶帮的人自然也不是傻子,一见伍岸青躲在庙门口,便知刚才古人节确实见到了人。鲁如山道:“相必还有贼人躲在庙中,刚才我们讲的话都让他们听去了,切不能留活口。”地恶帮主也觉有甚是有理,道:“给我关起庙门,看到有何异动,格杀勿论!”话语刚尽,门呀的沉重的响起,咚的一声,庙门关上了,雨声渐小,庙内更加显得万籁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毫无疑问的暴露无疑。 场内行何一个人都是清楚,此时的智者不会乱动,而是用耳朵听味辨声,一但谁稍有动弹,便会被发觉。令儿又在色无戒的耳朵轻声道:“你些恶人把门关上了,我们该怎么办?”色无戒道:“要不要我出去解决他们?”令儿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他们竟然称为恶人,肯定有两把刷子。”色无戒一时兴起,道:“那你就看好了。”正欲起身。可没想到那个躲在佛像后面被称作师父的人,和那个地恶帮帮主都不是等闲之辈,色无戒讲话自然压着口气,只有令儿一个人听的清楚。可令儿却没有这个本事,她刚才一讲话,既然被两人发现。 地恶帮帮主道先开口,道:“佛像后面有人!”便有一人拔出剑冲向佛香,只听得清脆的一声,随即那人“啊”的一声大叫,顿时又是一静。令儿吓了一跳,正欲呼出声音,早已被色无戒捂住了嘴巴。事情来得突然,连色无戒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地恶帮帮主道:“是谁躲在里面,快出来照个面。”只听得见回声,却没有其他声音。鲁如山最是沉不住气,大概是由于害怕缘姑,竟乱挥起剑来,口中嚷着:“是人是鬼,出来我鲁如山却不怕你。”一般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而称为恶人的人未必都天不怕地不怕。 地恶帮帮主见鲁如此大闹,正好成了敌人活生生的把子,正想劝住他时。只见细微的一声轻响,便一把只冲鲁如山而去。地恶帮帮主顾着他是天恶帮主的入门弟子,不能让他有所闪失,随即看准时机,抢先一步砍向黑暗中的来人。 那黑暗中向鲁如山偷袭的正是那被称作师父之人,见地恶帮主一刀向自己砍来,回剑一格,顿时你一招我一招,交上了手。其余人看不清楚东西,顿时大乱。都握紧了刀剑,护住身前,只要一有人靠近自己,马上乱砍。黑暗中有一人叫道:“杀了这般恶人,替岸青报仇。” 第52章 随即唰唰数声,钢刀出鞘,兵器相交之声大乱。而这一切只有色无戒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地恶帮主与那师父都认准的对方,彼此交手不分上下。而其他人几乎乱了,看见人就砍,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有几个聪明的,竟蹲在一个角落,挥刀把刀左右上下的砍,总之乱的很。 令儿听得刀剑乒乓乱响,并伴着惨叫之声,越听越难受,只道:“他们打得怎么样了?”他虽也会几手功夫,但四周空洞洞的,有如身处宇宙之中,难能不害怕。 色无戒笑道:“你想不想看。”令儿听色无戒讲话轻松,似乎不把所听到的一切放在心上,不由的一怔,而后便觉得庙里有了些许亮光,原来色无戒已经取火烛,点燃了周边的纬布。有了光亮,令儿也便看得清楚。只见地恶帮的七人中已死了三个,地上全都是血。恶人帮在不善于在黑暗中打斗,略显下风,此时有了光亮,顿时便有一人死在古人节的手中。 恶人帮主这时才看清楚与自己对手的人,只道:“原来是山东麻扎刀严介溪。”严介溪见对手认得自己,而自己却不认得他,只吃了一惊,而后道:“快把火弄灭!”便有一人冲过去想扑那火头。麻扎刀的强项就是乱中取胜,场面越乱,麻扎刀越能使出威力,所以刚才黑暗中就能占得上风。 恶人帮主自然不会让他把火弄灭,只道:“人节,快阻止他。”古人节答应一声,飞身上前,挡住了那人。而后扯下半截纬布,就朝那柴上仍去,顿时火燃的越旺。 严介溪见地恶帮主招式越来越猛,猛一暇身,整条手臂都被砍了下来,一时间吃痛不过,就晕倒在了地上。地恶帮主补上一切,可算是了却了他的性命。劳丰乐等人见此,大喊一声,道:“师父,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地恶帮帮主哈哈大笑道:“山东麻扎刀不过如此。”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劳丰乐几人都不是对手,一个个都成了刀下之鬼。 地恶帮主收起剑,道:“快把火扑灭,我们还得靠这个庙躲雨,留点火种。”便有一人答应一声,上前将火扑灭,在正中央升起了火,并将尸体都搬到了脚落之上。 鲁如山道:“想不到麻扎刀的人会躲在之庙中,我们真是太大意了。”古人节道:“山东麻扎刀还真名不虚传,刚才黑暗中还真不知道谁是谁,害得我们死了三外兄弟。”地恶帮主气道:“厉害个屁,只不过趋着漆黑计个便宜,还不是被我几招干了。”古人节应承几句,道:“那是当然。”随即向角落一看,只见还有一个麻扎刀的人蹲在那儿,拿着把刀左右上下的挥着。他的眼睛流着两行血,看来是混乱中被刺瞎了。 第084章 鲁如山道:“地恶帮主,我们要怎么对付他?”地恶帮主看了那人一眼,道:“大家正闷,拿他玩玩,不要一下子把他杀了。”便有两人过去将那人挥到中央。那人握着刀,害怕不得了,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们。” 鲁如山笑道:“他说要杀了我们。”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握刀轻轻贴近他的脸,道:“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杀了我们?”那人挥刀一砍,鲁如山一收手,随即砍出,将他的小腿划出一条血痕。他一吃痛,愤怒的挥刀乱砍。身上又多次被人砍伤,却都是皮外的轻伤。 令儿在佛像里看得有些不忍,道:“你为什么要帮那群恶人?”色无戒道:“谁说我帮他们了?”令儿道:“若不是你点起火来,好人就不会被恶人杀死了。”色无戒冷笑一声,道:“好人?你说那个麻扎刀老头?在我眼中,根本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表面看上去想个好人,未必就是好人。”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起方丈杀死前来挑战的苏氏三兄弟,又把小翠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些日子里,开始怀疑,跟着自己,又杀死白马寺主持的人也是他。平时看他满口佛意,是自己最佩服的人。却没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所以对好人与坏人有了新的判断。 令儿又道:“就你一个人是好人。你看他们还欺负一个瞎了眼的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色无戒道:“那你想要怎样?”令儿道:“你刚才说的不是很英雄,现在难道怕了?”色无戒被他一激,只道:“借你的剑一用。”随即向前一冲,佛像顿时爆烈,色无戒就从佛像里生出来一样,挺剑站在了高台之上。恶人们都是吓了一跳,不由的退后了数步,都盯着色无戒。 地恶帮主道:“你是什么人?”色无戒懒得与他对话,只道:“令儿姑娘,你看好了。”随即身体一腾空,一剑挥出,顿时将一人砍为两截,动作干脆利落,速度快得惊人。 地恶帮主与鲁如山、古人节三人只不由的吃了一惊,待得回过神来。色无戒已经一剑抵住古人节的手臂,他刚一动,便斜斜的刺入了他的胸口。一拔一刺,又刺中了鲁如山的胸口。三招杀死三个恶人,着实让人吃了一惊。地恶帮主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免害怕不已。见色无戒年纪不大,剑招却是如此厉害,再加上刚才明明见他从佛像中跳将出来,哪想的到他事先躲在里面。只以为是天神派人下来惩罚自己,更是惊谎。转头便跑,谁想到庙门还没打开,竟迎面撞了上去。同时便觉得耳边一凉,只是色无戒挥剑刺来,匆忙间向侧一让。 色无戒笑道:“不要走嘛,先陪我玩玩!”装作撒娇的样子,声音故意压的极低。地恶帮主额头上吓出斗大的汗水。知是九死一生,便道:“我跟你拼了。”连出十剑,可每一剑都被色无戒挡了回去,并且每挡一剑,色无戒就在他的身上划一道伤痕。地恶帮主吓得不行,想到自己每出一剑,砍到的却都是自己身上,想出剑却不敢。 色无戒看着他那样子,道:“你到底出不出招,我出招那我先动手了。”地恶帮主豆大的汗水在额头只冒,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跟你无缘无仇,你何必要赶尽杀绝。”色无戒道:“你自称地恶帮主,却也太懦弱了一点,不本无心伤你,只因你们做的事太没血性,麻扎刀的人应邀上华山,没想到半道上让你恶人帮给灭了,如果我再见视不理,我还算作是人吗?”地恶帮主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呀。”色无戒道:“受谁所托?” 这时令儿也从佛像里爬了出来,站在色无戒身边,道:“无戒哥哥,这样的恶人就该一刀杀了,跟他说什么废话。”色无戒见令儿一出来,地恶帮主便瞧着她,于是笑道:“你以为你的速度快得过我吗?”而后把剑递到令儿面前,道:“要不让你杀!”地恶帮主本来想抓住令儿作为人质,也好趋机脱身,没想到却被色无戒看了出来,一时间的防备全部撤消,跪倒在了地上,求道:“求两位饶了我吧。” 令儿听说要自己杀人,不由的害怕起来,道:“我,我才懒得杀他呢。”色无戒道:“怎么,你平日不是很野蛮的吗?怎么要你杀个恶人,却害怕成这样?”令儿微微一怒,道:“你胡说什么?谁说我平日野蛮了?我看你那双狗眼,哪能注意我这小丫环,一门心思都只知道我家小姐了。”色无戒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注意到你?我第一次跟真讲话,就被你从中阻拦,而后又无故说我是淫贼,又无顾打了我一个耳光,这些你都忘记了?”令儿脸微微一红,道:“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而后又突然怒道:“这点小事都耿耿于怀,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色无戒还真觉得女人善变,只道:“你一会说我不记得你,一会又说我记得太清楚,我还真搞不懂你。”用手一托小巴,做一个无奈的姿势。令儿反而高兴的一笑。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只顾自己讲话,全没管地恶帮人在地上磕破了头。地恶帮人见两人明显有欺辱自己之意,不免气上起头,用手抓起剑来,怒道:“要杀就杀,我忍无可忍了。”中攻直中,一剑刺向色无戒的背脊。令儿正面对色无戒,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叫道:“小心了!”没想到色无戒却是不慌不忙,脸始终带着点笑容,猛得一转身,猛得一转身右手一伸,握住了剑身。轻轻一旋,整个剑扭曲开来,却是不断裂。脸始终带着笑容道:“终于忍不住了吧,要我杀一个向我求饶的人,我下不了你。让我放了你,我又没那个心,现在你自己偷袭与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地恶帮人听了吓了一跳,才知原来色无戒刚才是故意讲话,好引自己动手,知道他绝不会饶了自己,怒吼一声,我跟你同归一尽!”右手向侧猛一用劲,咔的一声,宝剑从小断裂,只见地恶帮人握着半截剑柄,猛得转身,紧贴色无戒的身体,挥剑刺向自己的腹部。那剑柄刺穿了自己的腹部,便向色无戒的身体刺了进去。地恶帮人哈哈大笑道:“临死也要拉个垫被的。 令儿见此,只以为色无戒的腹部也中剑了,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上前道:“无戒哥哥,你,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能有事。”色无戒的脸色表情也变得难看,道:“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我快不行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跟我说,不然过了今天,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令儿的泪水更是涔涔而下,整张脸急的发青,道:“你不会有事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色无戒的身体仍然是贴着地恶帮人的背部,忙道:“不用了,如果一拔出来,血流不止,我就会马上死去。”令儿连忙摇头道:“不要,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呀。”紧得表情都快僵硬了。 色无戒道:“你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马上就快不行了。” 第53章 令儿听他这么说,哪还想得了许多。以前很讨厌他,巴不得他马上在自己面前消失,可自从进了这破庙之后,对他的态度突然改观了,似乎有点芳心暗许之意,没想到此时却发出这种事,只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心中所想的话就再也讲不出来了,不由的哭道:“无戒哥哥,我喜欢你,我不要你死,我喜欢你呀,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第085章 色无戒听到这里,突然间一愣,不知什么表情。令儿见到如此,还以为色无戒已经死了,更是痛苦,扯着他的身体道:“混蛋,我不让你,你为什么……”刚说到这里,拉开色无戒的身体一看,只见他的腹部只是衣裳破了个洞,没有任何血迹,地恶帮主的剑身太短,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只留出半寸左右在外,却不能刺进色无戒的身体。令儿顿时知道,刚才色无戒的一切都是骗自己的人,不由的一气,跑到案边哭泣,可知道色无戒没事,却又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在今天以前,色无戒见令儿对自己都是没什么好脸,只以为他有什么事误会了自己,正好借这个机会想知道是什么事,没想到却听到她讲出喜欢自己,这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不由的一愣。地恶帮人最后一口气在,见没能伤到色无戒,不由的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随即向侧倒去,眼睛还是瞪着老大。 其实那一剑确实刺到了色无戒的腹部,只不过少林七十二艺中有一门叫做“铁牛功”。铁牛功又叫“混元气”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外壮功夫,属阳刚之劲,兼内壮阴柔之力,为少林武术中的重要功法,专门练习人身腹部的弹力和耐力,以及腹肌的坚实力量。 一旦练成,可以防身护体,任敌人脚踢拳打我胸部毫无感觉,甚至枪刀亦难伤我腹;敌如靠近,我用肚腹顶之,即弹出丈许;任何人按之,我腹用内气一鼓,众人皆弹仰倒地。此功肚腹的弹力和持久力惊人无比,众所莫及。少林寺历代武僧多有练习此功法。此练法简便易行: 1:初练习时以马步站稳,腹部鼓气,用手指环扣点击自己的肚腹。由轻至重,渐渐加力,不可猛力扣击,以免伤损内脏。每天扣击数次。每次几十下至几百下,多至几千下为度。 2:经日久扣击,至肚腹不觉疼痛时,在睡卧时可用掌心在腹皮上擦摩,以使肚腹皮肉坚实,强壮肌肤,舒通气血,使功法长进速度加快。 3:练习日久,发指头扣击点插不觉疼痛时,可以变成拳头向肚腹撞击,一次捶击数十拳,渐渐增加至数百拳乃至数千拳以上。每天早、午、晚、夜不懈地练习。 4:用拳捶击天长日久以后,至肚腹不觉疼痛,可以更换木裉捶击肚腹。先捶微有疼痛,渐渐加力,缓缓增加力量,至捶周不疼为度。依上法继续锻炼。 5:经日久练习后,至腹部不觉疼痛,每日捶打自如,慢长可以把木裉更换为铁锤。初用铁锤击打肚腹微觉疼痛,逐步由轻到重,捶至不觉疼痛,微有敲木之声,再进步练至捶击时发出金属的挣挣声响,肚腹即内气固足,功力惊人。 6:在睡卧时,可用大石块压在肚腹上。由轻至重,先放20斤、50斤、100斤,最多可达200斤,练至毫不影响呼吸喘气,也不觉肚腹有压力,不觉重感,睡卧自然时,即告成功。 练习铁牛功法的要点:宜慢慢进步,不可贪多图快和突然重击肚腹,以致内部受伤,不但不能练好,反而练坏。歌诀曰:“铁牛功夫是硬功,指扣捶击十数冬。睡卧腹压大石块,铁锤敲打金石声。有朝一日功成就,就战强敌会英雄。” 刚才地恶帮人的那一断剑,本来已经刺到了色无戒的腹部,只因破不了色无戒的铁牛功,只划破了腹部了一些衣服。不然那地恶帮人也不是傻子,明知刺不到色无戒还出此险招,要不然他临死时也不会那么的莫名不解了。 色无戒愣了好久,见令儿还在那哭泣,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心都有些软了。上前安慰道:“令儿姐姐,我可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令儿道:“有你这样开玩笑的,你知道刚才可是吓死我了。”随即竟是扑过去抱住了他,道:“看到你没事了,我真的很开心。”色无戒一时呆住了,若是其她女子,他还不马上伸手环抱,可从第一眼看到她,色无戒就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怎么能对她有非份之想,此时双手垂一块,不敢环抱,也不知说些什么。令儿却是越抱他越紧,死都不肯放。 待得回过神来,令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而脸红的不行,忙又退到了一边,色无戒也不免有些为难,呆在一旁不知该干些什么。 而那个在打斗中被刺瞎眼睛的麻扎刀中人,刚才又被地恶帮的人戏弄,此时还精神恍忽,挥着刀兀自不放,刚才他根本没心听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身前围着地恶帮人的,他受尽了侮辱终于爆发,挥刀向色无戒砍了过去。刀还没到,声音便已经是叫的老响。色无戒自然轻易躲过,伸手在刀柄上一弹,刀轻轻弹了开去,差点脱手。色无戒懒得理他,转过身去,只听那人道:“你们这群恶人,你们这群禽兽。”挥刀自刎而死。色无戒自是想拦也是拦不住了。心道:“如今他眼睛都瞎了,死了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夜里发生这么多事,雨是停了,天兀自未亮,色无戒与令儿免便要在庙里睡一会儿觉。令儿道:“这么多尸体多恐怖,我怎么睡得过去。”色无戒道:“等天亮了,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庙,就当你把他们送葬了吧。” 令儿在这庙里认识了另外一个色无戒,就这庙特别有感情,只色无戒说要把庙烧掉,那能舍得,只道:“若是前人向你一样,都把庙烧了,我们今晚哪来的地方躲雨?哪来的地方借宿。”色无戒道:“死了这么多人,到处都是鲜血,留着也只吓到平民百姓。”令儿道:“我不管,我就不让你烧。”色无戒只得道:“好,不烧就不烧。我是有些累了,不能再说话了。”倒头便靠在一边睡了。令儿叫醒他道:“这么多死人,你怎么睡得过去,我们快把他们埋了吧。” 色无戒惊道:“这么多人,我们乞不是要累死。”令儿撒娇道:“就像做件好事吧。我看你也没做过几件好事,眼前就有一件,不要错过了嘛。”色无戒没有办法,由于身边又没有锄头之类的农具,幸好刚下过雨,泥土有些软,便砍下一根木头,挖了几个浅浅的吭,将众人葬了进去。虽然挤在一个吭里,未免对他们也不太尊敬。不过总比他们的尸体腐烂,被野猫野狗偷走的好。况且他们生前是拼死拼活的死对头,但愿他们死后同穴,来生做个好朋友。 累了色无戒喘不过气来,对令儿道:“我的大小姐,你总算满意了吧?”令儿不由的得意,却不说一句话,只是微笑。忽然色无戒听到身后有脚步时前来,很杂看来不下十人,于是道:“有人,我们先躲一躲。”令儿却是什么也听不到,道:“哪里有人?”色无戒捂住他的嘴巴,双腿在地上一蹬,身体整个飞到了旁边十丈高的大树上。 色无戒见令儿有挣脱的意思,才是注意到,赶忙把手松开,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令儿微微一笑,转过头去,见四周哪里有人,只以为色无戒故意使出这一手,只为和自己亲近。不由的满脸通红,微微有些发烫。色无戒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仔细看着北面。 第086章 呆了好一刻,令儿正想开口讲话,却果然瞧见有好几人正向这里走了过来。随即便听到有声音道:“帮主,你不是跟地恶帮主说好了吗?他先上华山,你做后应,怎么今晚你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不要跟地恶帮商量一下,不然到时乞不是弄乱了。” 为首那人叹气答道:“还商量什么?圣教使者连夜通知我们天恶帮接替地恶做的事,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问话的那人吃了一惊,道:“教主的意思,难道说地恶帮的兄弟全都丧命了。”身边几人都是一怔,都“啊”了一声。 色无戒听那人说,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才不过过了几个时辰,地恶帮那群人的死就让那使者知道了,到底那使者是什么人,有如此能耐,由于摸不透那使者的来临,不免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仔细看下面这群人时,只见刚好十个。为首一人面目极丑,一身黑衣长袍,手持铁锏,脸上生着麻子,鼻子大的挤的一双眼睛和嘴巴都小了。年纪五十几岁,看来就是天恶帮帮主了。于他对话的人那人手持铁榔头,四十几岁,一张黑脸,长满了胡子。还有天恶帮主左侧的一位使判官笔书生模样的人,身穿绿的洗的退白的长袍,头戴书生冒,样子看上去也极文静。刚才众人都是吃惊,只有他低头沉思。可不知他这样的人,怎么也会是恶人帮的人。 那个黑脸大汉见他不为所动,问道:“戌梁兄弟,你怎么好像并不吃惊?”那个戌梁姓马,他道:“听帮主以前的安排,是让地恶帮的人先混入华山,我们天恶做久援,突然间要我们天恶接替地恶帮要做的事,不用说自然是地恶帮出了事情。” 众人都是频频点头,都道:“马大哥不愧为秀才出身。”众人这话似乎惹动了马戌梁的伤心事,明显见他有些不快。天恶帮主道:“使者要我们路上别惹事,想必就是不想我们出事。”那个黑脸大汉道:“帮主不是说,使者让我们别走这条路,更不要进庙去吗? 第54章 怎么帮主偏偏让我们走这条路,这乞不是不遵守使者的话?” 天恶帮主看了他一眼,道:“武厥,凡事不能都问人,要自己考虑。戌梁你告诉他吧。”只听马戌梁道:“使者不让我们走这条路,定是地恶帮的人在这条遇上遇险,只怕我们会碰到那个人。可帮主怎能看着地恶帮的人白白死掉,走这一条路若是能遇上杀死地恶帮主的人,我们天恶帮正好替地恶帮的人报了仇,将来天地合一,恶人帮又人重现江湖。”黑脸大汉武厥点了点头。 见他们从脚下走过,令儿道:“你真厉害,那么你都知道。”色无戒得意的道:“这有什么?”令儿道:“他们来找你报仇,你打算怎么办?”色无戒仰头躺在树枝上,道:“能怎么办?天快亮了,等会还要上华山去,我可要休息一下了。”令儿见他那样子,道:“你不会是想就躺在这里睡觉吧?”色无戒那又能怎样?这些天恶帮的人定是去庙宇,我若是过去,乞不是又要给他们动手,杀了他们,你又要我葬了他们,那我乞不是累死了。” 令儿见他说的也是不错,只道:“你在这里睡了,那我怎么办?”色无戒道:“这树枝之么粗,足够让我们两个睡了。”令儿脸一红,道:“你,你让我跟你睡,这不太好,小姐若是知道了,我没脸见他,况且,我们刚相识不久,不应该……”说到这里,竟然听到色无戒的打鼾声,见他竟自睡了,连叫几声都没反应。 其实色无戒只是装睡,见她唠唠叨叨的没完,不装睡就别想睡了。令儿也此,慢慢的躺在了色无戒的身边,脸越发的通红,由于怕摔下树去,只紧与他靠的很近,鼻中闻到他腋下的男子之气,不由的神魂颠倒,那气味很是独特,不同于常人的狐臭。于是久久的难以入睡,半惊半喜。 树林里静静的快得不知天明,色无戒睡来,见令儿早已经醒来了,女孩子就是爱漂亮,色无戒看到她,见她已经打扮的漂亮,就好像一夜没睡过一样。于是跳下树去,道:“你怎么早就醒来了?”令儿道:“现在还早呀。”伸出手帕,替色无戒擦脸。手帕浸过水,色无戒只觉凉快舒服,不禁朝着令儿的粉脸出神。而后突然想起:“天恶帮那群人呢?你没有遇见他们吧。”随即便已知道了答案,若是令儿遇到了他们,哪有这么闲情。令儿笑道:“他们早走了。”色无戒道:“他们可能先上华山走了,我们也赶路吧。”于是便与令儿向华山赶去。 过了陕县,来到阳店,色无戒与令儿各买得一匹马,一路向西,过焦村、阳平、故县、风陵渡,出河南入陕西,到了华山脚下。此时时尔有武林人士骑马从这里经过。 如今天色已晚,根据华山大弟子所定的英雄会,明天就是,即便今天赶上山去,也要天黑不可,色无戒与令儿都是心领神会,下马在华阴县中行走,见面前有一家华山会馆,进去一打听,才知是住宿客店,交了房钱,正由伙子领着上房看时,突然马蹄声响,驰至店门口而停。听着一个声音道:“帮主,前面就是华山,天色已晚,我看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再说。”随着声音,便有十人走进店来。色无戒一看那些人,左首正是持判官笔的马戌梁,右首便是持铁榔头的武厥,正中那人便是天恶帮帮主。 色无戒见自己刚到,他们随脚就有,看来他们起程的时候,这些天恶帮的人,也刚从庙宇住了一夜才出发。于是和令儿各自住下了一间饭。一天骑马,路上没有搭搁,只觉累的不很,吃了些东西,便准备躺到床上睡一下,由于一昨晚睡在树上,未免有些酸累。忽听咚咚的声音,有人正在敲门,色无戒道:“请进。”只见令儿笑吟吟的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色无戒笑道:“是你。” 令儿道:“可不是就是我喽。”将热水放在色无戒的脚下,便来脱色无戒的鞋子。色无戒突的一惊,道:“令儿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令儿笑道:“帮你洗脚呀。”色无戒听了,更是吃了一惊,忙阻拦道:“这怎么行?要我给姐姐洗脚还可以,怎么能让姐姐为我洗脚,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令儿微哂道:“你呀这张嘴整天没正经。我是个丫头,侍候人是应该的。不要再让了,听话!”听他的口气,还真把色无戒当成了小孩子。色无戒不好违她的意,奔波了一天,我的脚可是很臭的。“令儿微微一笑,伸手便来脱色无戒的鞋子。色无戒被她那柔软细腻的双手一触碰,心中怦怦直跳,还真有那一点感觉。看真情对她的那样子,也不像是整天让她干这种活的。这样一来,心中便更是感动,道:“令儿姑娘,你对我可真是好。” 令儿笑道:“你就别贫嘴了。”见色无戒的脚碰到热水突的一缩,忙道:“是不是太烫了。”色无戒忙道:“不是,只是有些不习惯。”令儿微微不乐,道:“我看你是不愿我这个丫头给你洗脚,你心中早想着如果是小姐给你洗就好。” 第087章 不知令儿提起,色无戒一路上还真没有想到真情,经这一提醒,又似想到了什么。我答应过真情,要爱她一生一世,为何她离开我一天了,我都没有想起她。接着只听令儿接着道:“不知道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连我都不顾就走了。我看的这个时候,她多半也在想你。”色无戒心道:“难道我哪天跟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不成?”想到这里,竟像是走了神一样。 令儿轻轻的抚摸着色无戒的腿,竟情不自禁的说道:“如果小姐都一辈子带着我,那我就一辈子可以为无戒哥哥洗脚,如果这样,你心中定是乐意死了。打自从我一懂事,我就侍候着小姐,小姐从小就对我很好,她读书也带着让我读书,她练剑也让师父教我练剑。只不过他的哥哥却不怎样,有一次还想……”说到这里,竟脸一红,道:“我怎么变得这么唠叨了,你可别嫌我烦,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可见到你之后,总算跟你讲讲话。”红晕升到了耳角,更是微微自喜。色无戒呆呆的会过神来,刚才全没听进去,只唯唯应诺。 令儿见了很不高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色无戒为难的道:“有呀,有呀,你讲什么?”令儿更是气他不过,只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面前对着一个,心中又想着另一个。尤其是你色无戒,名字就取名这么露骨,不知有多少女子想着帮你洗脚,你哪在乎我这个小丫头。”说话的同时,竟有丝丝泪水流了下来。而后端起脸盆,便朝外走去。 色无戒一怔,只道:“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女人脾气的变换速度,真是让我反应不过来。”越想越觉得令儿这样对自己,明显是钟情与自己,而自己却如此对她,只觉过意不去。也想去哄哄她,也便向伙子要了一盆热水,准备到她的房间,也为她洗一回脚。 刚过得一条走廊,突然听到隔壁屋子里传出一声音道:“帮主,明天我们就要下手了,那使者为何不肯给我们毒药?”那帮主答道:“使者说那毒药危险之极,只怕我们一不小心把自己毒死了,或者一路上把别人毒死了,闹出事来。”色无戒见这些人正是天恶帮的,知道他们正在密谋下毒之事,也便在窗户戳了个小孔,向里面偷看。只见圆桌旁围着五个人,周围站着五个人。天恶帮主背对着色无戒,马戌梁与武厥面对着色无戒。 马戌梁一个书生,为人却极是小心,只道:“帮主,我们来的时候,看那一男一女很是可疑。那男子双目有神,好似电光一样,走路沉稳有劲,不像是普通之辈。”只听天恶帮主赞道:“不愧是玉笔判官马乐伯的徒弟。” 玉笔判官马乐伯,那不是云南大理玉笔门的人,怎么会加入了恶人帮?一时间心中有所疑问。见天恶帮主提到马乐伯四字,马戌梁的脸色顿时一变,端酒喝了一杯。而天恶帮主便是为难一笑,道:“兄弟可不要怪我,我是一时说走了嘴。”色无戒又是不明,那天恶帮人为何会对一个天恶中的人如此尊重? 只听马戌梁道:“帮主言重了。我根本不认识马乐伯这个人,你提起他来,又于我何干?”天恶帮笑道:“说得对。我再敬你一杯。”往马戌梁的碗中倒了一杯酒,而后对武厥道:“出去看了一下,有什么情况。叫两个人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武厥怔怔的道:“马大哥也太胆小了一点。”马戌梁淡淡的道:“这次不是过家家,小心驶得万年船,若走漏了风声,恶人帮将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听他说这句话,明显感觉到其他人有所不快,可却都不敢发作。只听天恶帮主呵呵笑道:“说得对,还是小心点好。”而后催着武厥出去看一下。 色无戒见那天恶帮主对马戌梁尊敬成这样子,更是觉得马戌梁非比寻常,见武厥带着两个人出来,赶忙跃起到了屋顶。他的蛇行之术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跃上屋顶有如浮尘微微落后,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以感觉的到。他将水盆放在边上,又像在白园藏经阁一样,在屋顶上有指头戳出一个小洞,凑近眼睛去看。只见武厥走了进来,道:“什么人都没有,已经夜里了,我看伙计都睡了,哪有什么人。” 色无戒对马戌梁好奇,也便瞧的他更加仔细了,只见他吐气均匀,呼吐一口气隔的很长时间,都说大理玉笔门以内力催发笔劲,能在大理云上自由的书法,可见内力着实不凡。若不是色无戒无声无息的蛇行之术,那能躲得过他的耳朵。只见他耳朵微微竖起,显是在注意四周的情形。 第55章 恐怕隔壁两间屋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武厥已经说了外面没人,他却还是这么小心,看来绝不能小看了他。 天恶帮主笑道:“这次使者派马兄弟来,可否也带来了波音的解药?”色无戒一听,那马戌梁竟是那称为神教使者的朋友,怪不得天恶帮对他如此尊重。只听马戌梁淡淡的道:“使者没有通过波音告诉过你吗?只要你顺利完成了这件事情,你的波音自会帮你解除。神教也会助你登上中原第一帮派的位置。” 天恶帮主听得如此,顿时喜不自盛,又倒了一杯酒,道:“那真是要多谢马兄弟了。马兄弟既然是使者的朋友,可否告知那使者到底是什么人?”马戌梁瞪了他一眼,天恶帮主脸顿一沉。只听马戌梁道:“你只要服从神教的吩咐就行,其他的事休管。”武厥喃喃的道:“我们舍命办事,却还不知道为人,明天若是死在华山,也是死不瞑目。”事前说这种话,可谓甚不吉利。天恶帮主只斥责了他一声。 突然间,色无戒看着天恶帮主,只见他捂着耳朵,感觉甚是难受。其他马上围了上去,道:“帮主,你怎么了?”马戌梁喝了一杯酒道:“不用担心。使者在吩咐他使命。”众人听了稍稍坐定,但只觉的这波音可怕之极。 只见天恶帮人道:“为什么?不敢……是,属下遵命,一切都听神教的指令。”而后恢复了平静,一切都过去了。武厥忙问:“使者他说些什么?”天恶帮主道:“使者让我赤水旁边拿药。”武厥道:“时间不多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天恶帮主愣了一下,道:“使者让我一个人去,一路上小心紧慎,切勿让别人注意到。”武厥怒道:“为什么要帮主一个人去,使者哪信不过我们兄弟了。”天恶帮主也觉有些害怕,望着马戌梁道:“马兄弟,你说这会是怎么回事?你帮我跟使者说说。” 马戌梁依然是镇定自若,道:“使者只是让你去拿药,又没叫人去杀人。你自称天恶帮主,却如此胆小如鼠,将来怎么统一中原武林。”武厥见他指斥帮主,便觉气不过去,心里想着:“你只不过是个使者的朋友,竟敢如此狐假虎威。”而后听他要恶人帮统一中原武林,不竟又是沾沾自喜,一怒一喜,显得有些不和。 天恶帮主也觉丢脸了,只道:“马兄弟说的对。兄弟们在这里等我,待我去去就来。”武厥道:“兄弟们不能去,我陪帮主去。”天恶帮主看了马戌梁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便是哈哈笑道:“武小子,你当真以为帮主怕事吗?如此小事,一个人足已,说完便开门出门。门口两个人见到道了声帮主。 第088章 色无戒正想看看那神秘的神教使者到底是什么人物,见眼前就是个大好时机,于是慢了几步,偷偷的跟在了天恶帮主的后面。临时前还看了一眼马戌梁,只见他依然喝着酒。这么一会儿,已经十数杯入肚,脸上却还是苍白的很,看样子去却似显现出些许病态。 一路跟随,只见天恶帮主起身跃出墙外,如此突兀,轻功还真有两下子。色无戒紧跟不放,只见他还真小心了不少,时尔转头看,时尔加快脚步,晚尔放慢了脚步。绕过一个街,径朝南边而去。出了县城又走了数里,渐渐的可以闻到海水的淡淡气息,和那潮落起伏的声音。色无戒跟了这么久,心道:“怎么还没到?再这样走下去,天都亮了。”再走出不到几百米,便听到哗啦哗啦的间接息海水冲击声,可以知道已经到了海边。绕过前面一块石礁,便见天恶帮主在海边四处观望,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才知就是在这没有错了。于是躲在石礁后面,静静的看着他。 只见过了好一会儿,天恶帮主见眼前没人,开始着急起来,念道:“怎么使者到现在还没出现,莫不是我走错地方了?不应该呀,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把它记错。况且这里明明就是赤水了,使者说的就是这个地方。突然忽的一下风声来得突兀,天恶帮主一惊,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黑对着自己站定。 天恶帮主从来没有见到使者的面,但是料想眼前之人正是,便马上跪在了地上,道:“光迎使者降临!”色无戒离他们两人大概不过十丈之外,只不过没有月光,看不清楚那里的情况,于是使出罗汉功,朝那望了过去。只听那使者道:“朱孝纯……” 色无戒一听这声音,却是女子。而后见他转了过来,只见她用薄纱蒙住了脸面,一露出一双迷人的双眸,柳条细眉微微挡起。色无戒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她虽没瞧着色无戒,可色无戒望着,却久久的哪里离开。她眉梢一动,眉角露出一颗细小的黑痣,随着言语的牵动,而微微抖,位置着实生的不错。 本来色无戒听那那使者的神秘,满心盼望那使者是个女子,没想到果然如他所愿。一时间激动万分,微微发笑。只听那使者缓缓的说道:“这次的行动,你可有把握?”朱孝纯愣了一下,那使者接着道:“不管你有没有把握,此事都是非成功不可,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朱孝纯连连道:“知道,知道,使者放心好了。” 那使者将一黄色瓶子递给他道:“你将这药下在那些人的食物当中。”朱孝纯见不过大拇指大小的瓶子,道:“华山上这次英雄会,少说也得几百人,这瓶……”那使者似乎知道他要说些什么,道:“你放心好了,你那瓶足可以毒死一万人。”朱孝纯听了吃了一惊,瓶子差点脱手而去,吱唔的道:“华山不不凡一些能人异士,恐怕他们未必发现不了食物下了毒。”那使者淡淡一笑,千娇百媚尽藏其中,听的色无戒心中怦怦乱跳,真想上前掀起她那薄纱好好的看一看她的容貌。 只听那使者笑道:“这只是其一,本身根本没毒,即使毒神下凡,也未必发觉的了。”朱孝纯更是疑惑不解,正待问出,那使者又递过来一包白色粉末,道:“两者为一阴一阳,中了其中一种,对人体不会有任何害处。但若阴阳合一,二者皆种,那么毒性才会发觉。事先没有半点征兆,隔得三天,顿时死去,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活。 色无戒一听,还真想起真情说过西域有一种有毒的特丹,跟这位使者说得极像,心中不免一怔。那使者道:“你已知这毒的厉害了,我之所以不先把毒给你,只怕你一不小心,没毒到别人,反而把自己毒死。两种毒药一定要分开收藏,你若不幸中毒,可在三天之中向我来拿解药,否则,必死无疑。” 朱孝纯惊魂未定,小心的收起毒药,道:“使者还有什么吩咐?”那人摇了摇头,道:“如果有事,我会用波音通知于你。”朱孝纯道:“这波音可真是神奇,能在千里传音,而能神不知鬼不觉。”那使者知他吹捧自己,就是为了波音之事,看了他一眼,只道:“你不用担心,等你完成了任务,你身上的波音,我会帮你除去。”而后怒目厉声道:“如果完不成任务,你就别回来见我,自己服了药也好劳我动手。” 朱孝纯赶忙连连道是,而后诡秘一笑,道:“马兄弟在我那,使者要不要去见一下?”虽然看不到那使者的表情,但明显可以发现她的脸一红。色无戒一见,醋意顿时上来,心道:“难道马戌梁是她的相好?不然为何她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羞成这个样子。”心中只觉愤愤不平,也不知道他是为的什么,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便掷撒在地,竟是发起了劳骚。 礁石背后的丝微动静,顿时让那使者发觉,她瞪了一眼朱孝纯道:“没用的东西,让人跟踪都不知道,如果事情闹砸,你就应该知道后果。”随即一腾空,转身向海的尽头发去。朱孝纯见那人生气,这可吓得不行,喃喃的竟欲掉下泪来。 色无戒见那使者远去,哪肯舍得,大叫一声:“姑娘留步。”也腾空追了过去。朱孝纯看到色无戒,才知道使者刚才的那话,不由的更是心惊。色无戒使出蛇行之术,一个腾空,而后双腿相互交踏,已经追到那使者,只见她身形一动,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不由的叫道:“姑娘,等一等我。”那使者转过头来,见色无戒正淫笑,十足小人嘴脸,不由的觉得讨厌,伸手便打向他的脸。色无戒微微一躲,右手一伸,抓住了那姑娘的手,只觉得软绵绵,握在手中甚是舒服。不由的赞道:“姑娘的手真白真嫩。” 那使者明显怒道:“好一个淫贼,你不要命了。”伸左手又打了过去。色无戒左手一伸,又将她抓住了,而后竟将她抱在了怀中。那使者万没想到色无戒竟然如此无赖,可双手被她抓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不由的气上气头,身体不由的左右摇晃,厉声道:“快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全家,让你不得好死。” 色无戒的前身贴着她的后背,她这么一扭,惹着色无戒的小龙不由的挺了起来,只道:“你如此摇晃,乞不是要挑豆于我?你说我一个正常男子,能轻易放你走吗?”两人在空中飞着,只飞了好远。 那使者道:“你要做怎样?”色无戒猛一吸气,只觉阵阵芳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顿时觉得五骨酸软,不由的神魂不已,赞一声,道:“真是太香了。”感觉她身边软绵绵,松拉拉的,更是不能自主,道:“我一猜你就是一个美人儿,为何要用薄纱蒙住脸呢,待我掀开一看。” 那使者更是怒极,道:“好一个淫贼,你敢……”话语未必,只见色无戒凑近嘴去,伸嘴咬住她耳边系着的薄纱,轻轻一拉,顿时薄纱飘落,露出了那女子的面容。 第56章 只见粉颊已经通红,长长的婕毛一眨一眨,丝丝流水在眼中打转。薄薄的嘴唇泛着怒意,却更加迷人,色无戒看的呆了,不禁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第089章 那女子看着他那样子,真是羞怯难当,只奈双手被他抓住,不能自主。这时见他握自己的手突然松了,随即从身上抽出一条极软极韧鞭子,猛得向色无戒的脸上抽去。色无戒哪里躲闪得过,待脸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才是“啊”的一声惊醒,脚下一松,差点掉落海中,赶忙一个转身,落在旁边礁石之上,只见那女子的身形,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色无戒坐在海中突出的礁石之上,兀自感觉脸上的痛楚,伸手一摸,不免丝迹般般,只道:“只有漂亮的花才会带刺。”想到这里,不但没有发怒,反而会心一笑。想起刚才与她紧紧相拥,感觉她身体的无线酥软,不由的醉意之有,仰身躺在礁石之上,竟是笑个不停。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只见东西边淡淡的晨光露出头来,顿时叫道:“不好,若那天恶帮主朱孝纯认出是我,那令儿姑娘不是有危险了?即使没有,他拿了毒药,可能现在已经上了华山,我得马上赶过去。”想到这里,再容不得片刻停留,飞身向华山会馆跑了回去。 大约没过一柱香时间,已经回到了客店。上房间四处一找,令儿和自己的房间的门都是开的老大,可却瞧不见令儿的影子,陡然间遇到这事,色无戒也是束手无策,只怕令儿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忙抓住店中伙计道:“和我同来的那位姑娘去哪了?”由于过于冲动,抓的伙计的手臂就快断了一样。那伙计吃痛不过,泪水都流了下来,哪还能讲出话来。 色无戒马上意识到,松开了手,道:“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伙计待得回过神来,只道:“一大清早,隔壁房的几个人说是那姑娘的朋友,带着她走了。”色无戒更是吃惊,知道令儿真的被天恶帮的人抓了去,如今吉凶未卜。急道:“谁说他们是朋友?那姑娘难道没有反抗?她们往哪里走了。”伙计见到色无戒吓人的样子,又想到手臂的痛处,不免更是紧张,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只道:“小的,小的没有注意。” 色无戒知道,再问也是白费。朱孝纯定是认识海边的人就是自己,于是抓走令儿,就是相要协自己,今日正是华山英雄会,他们定是上华山而去,于是便出店骑上快马,朝华山赶去。 出得玉泉院,马不停蹄,一路过鱼石,五里关,石门,莎箩坪,毛女洞,云门。本来和令儿在一起的时候,色无戒还没觉得什么,只觉她甚是可爱,起初对人冷淡淡了一点,但可以看到她有些改观,就从肯为自己洗脚一事,恐怕就是夫妻,也没有女子会这么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无比笑利刃割痛自己的心,心道:“令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会恨我自己。”像色无戒这样多情的人,对待爱情却变成了烂情,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做一个冷血之人,当然不会好受一点吗,这样一来,痛苦的除了那些女子,还不就是他自己了。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驰出有二十里,到了一处叫做青柯坪的地方。马蹄乘风,色无戒鼻子之中只觉闻到淡淡的香气,一时大喜过望,只道:“令儿,这是令儿的香味。”女人身上的香味,对色无戒来说,自然是认不错。于是再驰出片刻,只见东侧立着一块大石,石上刻着“回心石”三个大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心?难道上天在告诫自己,此想法只在脑袋中一闪而过,而后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道:“放开我,你们这群恶人,等无戒哥哥来了,你们全都得死。”这声音不是令儿,却还会有谁?只听一个男子道:“帮主,你要带着这丫头做什么?这么麻烦,搁误了时机,让和她同来的小子追上了,我们乞不是很麻烦。” 问话之人正是武厥,只听朱孝纯回答道:“那小子功夫可是了得,我看他就朝华山英雄会而来,一定会碰到。若不带着这丫头要人质,才会坏了大事。”令儿怒道:“呸,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算什么英雄。”便有数人笑道:“我们恶人帮的人,不想做什么英雄。”便听一个文弱的声音,就是马戌梁,他道:“那小子虽有两下子,可也不必吓成这样子,我看他也未必胜的了我。” 朱孝纯道:“马兄弟自然不用害怕,可昨天我看到那小子连圣使都跟他交上手了,他还怕圣使抱在怀中,圣使都拿他没办法。”马戌梁听到这里,明显怒道:“你说什么?”朱孝纯道:“可能太远了,我也看不太清楚,况且我只看了片刻,便匆匆赶回来了。”色无戒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更加拼命骑马,马越吃痛跑得越快,可明显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也难怪,被色无戒轻轻一踢,石头都被碎裂,何况是一匹马的血肉之躯。 突然又听朱孝纯道:“马兄弟,你怎么不走了?”马戌梁道:“那小子太不知好奈,我要在这里跟他过过招。”朱孝纯道:“这可不行,我们还没完成任务,况且到了华山有的是机会,现在为了这丫头,我们赶路已经慢了很多,那小子很快就会追了上来。” 色无戒听的声音就在前面,果然转了一个弯,便见到朱孝纯正劝说着马戌梁。而令儿被两个缚着双手,强行的向前推。看到令儿没事,一时间热血都快涌了出来,大喜不已,大叫道:“令儿,令儿,我来了。”只觉片刻也等不得,左腿在马镫上一蹬,整个身体顿时轻飘飘的腾了起来,落在令儿身边,左手一掌,右手一拳,将缚着令儿的两个恶人当场震死。 这一惊极是快速,只在片刻之间。众人大多没有回过神来,而令儿看到色无戒,更是说不出的激动,泪水盈盈的竟自掉了下来。叫道:“无戒哥哥,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顿时泪水止不住了泪,一把扑进了色无戒的怀中。色无戒也是伸手环抱,这是他第一次抱令儿,别有一种感觉。 此时朱孝纯等人才是回过神来,叫一声:“啊,是你!来的真快。”随即便见马戌梁判官笔朝色无戒的胸口刺了过来。中攻直中,何无招式,可刺法却极是凌厉,夹着劲风。色无戒猛然察觉,右手抓过令儿,左手迅速抓住了判官笔。只见马戌梁不待刺法使老,左手一掌又快速向色无戒面门打来,极是紧迫。色无戒赶忙收回右手,伸前一挡,已经使出了七八成功力。只见马戌梁的掌力极是柔软,自己的铁掌几乎被他化掉,色无戒突然调动洗髓经,将掌力蓄于掌心一点,迅速打了出来,只见马戌梁还来不及反应,却觉得胸口有一股极大的气力压向自己,身体已不知道不觉间退出了数步,而后心血翻涌,只觉喉头一甜,便要大口的吐出血来,可马戌梁又强行将血吞进了肚里,嘴角只溢出一丝血迹。 色无戒只觉右手微微一麻,而后渐渐恢复,才知果然没猜错,马戌梁的武功却直不弱。马戌梁也在心中念着:“奇怪,刚才他明明被我的绵常化解掉了,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极强劲的内力,这人真是古怪,若不是我有意撤掌,胸口乞不是要被他震碎。”想到这里,不觉隐隐冷汗直冒,站在原地不讲一句话。 其他恶人准备在色无戒与马戌梁斗掌的时候,出奇不意的出手攻击,没想到马戌梁经不起片刻,便即败下阵来,有几个人刚冲到一半,又退了回去。 第090章 朱孝纯走近马戌梁的身边,道:“马兄弟,我们该怎么办?”马戌梁却是忍着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开口,那口气一泄,定然会有鲜血涌出,在众人面前可不能丢了这个脸,于是就是不说。朱孝纯见他不说话,不知该要怎么呀,于武厥对望了一眼,武厥道:“不如我们跟他拼了。”朱孝纯道:“马兄弟被他一掌打的……我们哪里打得过。色无戒见令儿没事,也不想为难这群恶人,只道:“你们就此走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你们要在华山英雄会上下毒一事,我已经知道,你们别想得逞,如果就此罢手,或许还有命在。” 朱孝纯与武厥又是看了看马戌梁,马戌梁气的甩手向前走去,朱孝纯等人也都一起跟了上去。色无戒脸露喜色,转过身来道:“令儿……”只见令儿的身体摇摇晃晃,看似要摔倒的样子,不是看似,她正向地上倒去。色无戒赶忙向前扶住,道:“令儿,你受伤了,我去追他们回来。”令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没有事,我只是想你想的头晕。”说着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微晕红。色无戒也是一喜,竟是没有怀疑,到底刚才发生过了什么事情。 令儿慢慢的站直了身子,道:“你等我一下,我到河边梳洗一下。”色无戒不放心,道:“我只所那些恶人来个回马枪,我放心不下。”令儿微微一笑,道:“如果真的,我只要一生大叫,你不就听见了。”色无戒见能看到前面的河,只以为令儿大清早被他们抓来,还没有打扮,爱美是女子的天性,这个时候定是到河边打扮,想到这一节,也便答应了。 过了半柱香时间,令儿回来了,脸色却没有比原先好看多少,色无戒道:“你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像病人一样?”令儿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可能是下雨那天淋了雨。”色无戒见也这个样子,心里好生难过,指着前面的回心石道:“这石头似乎在告诫我什么,你若真的有病,不如华山我们就不要去了,我们回去找真情。” 第57章 令儿一想到回到小姐那,色无戒就不会向如今这样担心自己,心只想和他多呆几天,于是道:“我哪有那么娇气,我们走吧。”说完便向前走。 色无戒道:“我看你那样子,我就有些担心,让我来帮你把把脉。”结果是脉像正常,还真以为是太过劳累了,于是将洗髓经输入令儿的体内,暂时为她补充内力。果然,洗髓经的真气一进入令儿体内,便觉令儿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过得半个时辰,已经看不见有病态了,于是才放了些事。 令儿也觉得奇妙无比,嘴角微微一和,高兴不已。凑前在色无戒的脸边一吻,而后脸红着向前跑出。色无戒怔了一下,而后微笑着跟了上去。 咽喉要地千尺幢,过了回心石,就来到华山的咽喉要地“千尺幢”。这是一处在山崖极陡处开出的一条小路,石级的宽度只能容纳一个人上下,两旁挂着铁索,人们手攀铁索,一步步向上登,往上看,只见一线天开;往下看,就像站在深井上。令儿叹道:“这里怎么这么挤呀。”说话的同时已经气呼呼喘吁吁,色无戒伸出手来,要不要我拉人一把。令儿的脸微微一红,伸出手来,想要收回时,已被色无戒紧紧的抓住。 越往上攀,渐渐的光线被东西遮住了,便觉眼前一黑。令儿一紧张,贴紧色无戒的身体,道:“怎么了?”色无戒道:“不用怕,这是太华咽喉,上前有一外铁盖,封住了顶部,是防止外人进入的。”令儿道:“华山难道是皇宫内院不成,弄得如此神秘?”色无戒微微一笑道:“虽然不及皇宫内院,但对练武人来说,华山却是个聚宝盆。”令儿听了,只觉奇怪不已。只听色无戒接着道:“华山古时常有仙人隐居于此,那些仙人一般本领高强,死后有可能留下神功秘笈。华山自从开山立派以来,顿时便在江胡上引起哄动,一些武功高强之人层出不穷,大家都以为华山定是藏了仙人秘笈,才会至此。“令儿问道:“那你认为呢?”色无戒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 再不得几步,已经到了尽头,只见平日有如井盖的太圆盘,今日却打开了。两人一抬上头去,便见左右拿着两个拿着青衣长袍的华山派弟子。两名弟子一见,赶忙把色无戒与令儿,就像从井中拉了上来一样。而后左侧一人报拳道:“阁下尊姓大名,也好做个通报。” 色无戒早知道有这一招,于是拿出陈少壮在白马寺附近留下的英雄贴道:“我们是豫飞镖局的。由于途中有事耽搁,来得晚了,真是失礼了。”右首一人一听,道:“莫非你就是少镖主陈少爷,这旁边这位姑娘定是杨姑娘了。”左侧之人道:“先师与尊父向有来往,真是麻烦陈少爷了。”色无戒恭迎道:“哪里,哪里。”此时只听一老者的声音叫道:“北岳掌门云千载,协同弟子吴里醉、秦萧疏、重行行、雷轲求见!” 左首弟子一听这声音,喜不自胜的道:“北岳派的也到了。色无戒听到秦萧疏与雷轲的名子,听怕他们会认出当晚在白园上抢去《白氏剑法》的就是自己,于是报拳道:“不打挠二位接待客人了。”右侧弟子道:“那好,二位千万要小心,前面的百尺峡比较危险。”色无戒道:“多谢提醒了。”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华山还真险,我们北茂山可没这地势。”听声音竟是秦萧疏无疑。于是拉着令儿的手,匆匆几前走去。只到绕了几个弯,转头看不见人影为止。看来他们都是五岳中人,一见面定要寒碜几句,一时半刻也上不来,才是慢慢定下心来。 令儿明显有话要说,只不过刚才当年众人的面,不好意思问出,此时见四周没人,也便道:“杨姑娘是谁?你怎么姓陈了?我听着色无戒这个名字就是假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色无戒也瞧出一些她刚才有些不对,此时明白是为了这一事,不禁哈哈一笑,向前走去。令儿紧随其后,怒目问道:“你笑什么?” 色无戒道:“你真是个傻丫头,看不出你原本笨的可以。”令儿一气,伸掌便向色无戒打了过去。色无戒轻吧躲开。只听令儿道:“干嘛说我是傻丫头?你不说清楚为什么,我就替小姐杀了你。”说完唰的一声拔出剑来。色无戒一愣,而后严肃的道:“既然让你看透了,那你真杀了我吧。”而后竟是忍耐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令儿知道他在戏耍自己,气的站剑扔在地上,走到一边,道:“你若不说清楚,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你一个人走好了,我回去找小姐去。” 色无戒朝远一望,只见不远处两壁高耸,中间夹着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上刻“惊心石”三个大字,状如鱼脊,山壁陡绝,石级两旁加要着铁索,两旁也站着两名弟子,正在接待两人,一男一女,只觉甚是熟悉,仔细一看,竟是衡山派掌门何泛与他妻子风旖旎,想不到他们也只快了片刻。这时也不想再跟令儿开玩笑了,过去哄道:“说你傻丫头还不承认,怎么这么不会变通?” 第091章 令儿忽的转过头来,道:“你说什么?”色无戒道:“那英雄贴是我事先准备,你想要上华山,当然要有英雄贴,不然他们怎么能让你上山来?”令儿一愣,只觉有理,当时她也没想什么,只是听到杨姑娘三字,便吃起无名醋意来,这时气消,也便从上捡起了剑,还入鞘中。 色无戒笑道:“令儿姑娘就是通情达理,一点就通。”令儿微微一笑。走到百尺峡,两名弟子迎上前来问了个好,而后引着色无戒与令儿从小路通过。出峡后,仙人桥、俯渭崖、黑虎岭,便到了登山第三道险关老君犁沟,这是夹在陡峭石壁之间的一条沟状险道,深不可测。色无戒笑道:“这猜这叫什么?”令儿摇了摇头,道:“什么?”色无戒道:“我给讲一个故事,如何?”令儿脸微微一红,道:“你那些故事,我才不屑听。” 色无戒见她这个样子,道:“你脸红什么,可别想别处去了。”令儿喃喃的道:“我哪有想什么?你要说就说。”色无戒道:“以前有个仙人叫做太上老君,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牵来青牛一夜间犁成这条山沟,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令儿扑赤一笑,道:“你可真能胡编。”色无戒道:“在沟的尽头是被称为“猢狲愁”的陡壁再向前进,就到了华山北峰。我猜那里又会有两名华山弟子。”令儿道:“你什么都知道。”表情显得很不相信。 色无戒笑道:“你难道不相信?和不我们两人来打个赌。”令儿把头转向一边,径自向前走去,道:“我才不跟你打赌,我是女孩子,我怎么能做那种事。”色无戒摇了摇头,跟在了后面。过了不远,果然见到有两名弟子,又是寒碜几句,将两人引上另外一条道路。并嘱咐道:“前面是苍龙岭,山道极陡,要不要我们送两位过去。”色无戒不想跟别人多说话,因为他对陈少壮的家底根本不太了解,只怕一不小心被人戳穿了,于是道了声谢,径自和令儿向前走去。 由北峰南上,闯过“仙人砭”、“天梯”、“阎王砭”等险处,来到近前,两人不禁抬头一望。不禁微微心惊,只见眼前是一条长几十丈,宽仅二尺,坡度极陡山脊。这里两旁千丈绝壁,仅有这条石脊通达对岸,人若行走其间,还真有些心惊肉跳。但对武功高强者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旁模着左右条一根粗铁索,给人作扶手。令儿虽双手扶着铁索,但脸下劲风吹过,不免有些腿软,脸也吓得惨白,每走一步,心跳便加快了一步。色无戒过去扶住她向前走,不禁哈哈大笑。令儿虽有气,但也没心思跟他斗嘴了。色无戒道:“眼睛别向险处看就可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还真又想起一个故事来,你要不要听。” 令儿这时吓得真是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眼睛不屑一顾,时时注意着脚趾,色无戒见她没答话,下面的话也不好接下去说了。突然一对男女的笑声传时耳来,色无式朝前一望,只见十几丈外走着六人。中间那人年过八十,头发半黑半白,个子矮小,陀着背,双手相交于身后,看上去毫不起眼,道像个病态的老人。但见他走路和令儿一样,一波一颠,还真怕他会掉下崖去,双手却不扶铁索,为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身后紧紧跟着三个浅黑衣服的人,看来是他的弟子。身后不远处,另有一对少男少女,手拿宝剑,女的花女绿裳,男的淡黄搀白的一身长袍,看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况且又都是年轻美貌。他俩在小小的脊道上并排而行,男子在左用右手握着女子的左手,另外一只手握在铁索上,慢慢的向前移动。 远远的只听那男子道:“师妹,华山这条苍龙道还真够险的,你怕不怕?”那女子嫣然一笑,道:“我觉得很好玩,有师哥在,有什么好怕的。”那男子听了这话,心中高兴不已,道:“师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那女子高兴的道:“好呀,好呀,我最爱听故事了。” 色无戒看他们两人的那个样子,道还真和现在自己与令儿差不多,只不过令儿此时吓得说不出话来,自己一个人没法逗趣,只听那男子道:“唐代有些大文学家名叫韩愈。”那女子一听,高兴的道:“韩愈,我听过,他怎么了?”那男子道:“师妹听过韩愈的名字,那我讲起来可有趣的多了。那韩愈来游华山,好容易鼓足勇气爬上了‘苍龙岭’来,回头一望,见山路如此险绝,不禁大惊失色,想着这次可能回不去,一定是死定了,你猜他怎么样?” 第58章 那女子听得高兴,忙问道:“怎么样了?”那男子微微一笑,接着道:“他便写了遗书投下山涧,纵声痛哭,躺在地上竟不敢走了。后来给山下的一个人发现后,才上来帮他救了下去。” 那女子听的高兴,一个劲的欢呼跳跃,叫着:“这可真有趣。”他们两人讲得开心,向前面那个老人慢慢走去。突然那个老人转过脸来,一双小眼挤着眼珠子,射出来一道冷冷的光,只见他嘴巴微微一动,便听到一极响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两人不要闹了,可别丢了人。”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师父生气了,我们快赶上去吧。”说着甩开男子的手,一蹦一跳的向前走去。男子故作追逐的样子,道:“师妹,你等等我呀。”那女子嫣然一笑,快得稍微加快了速度,就是不让男子追到。 令儿转头看着色无戒道:“你刚才说我给我讲故事,是不是就是前面那男子所讲的呀。”色无戒搔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令儿脸一沉,道:“你们男人就喜欢有这招哄女孩子。”说着向前走去。色无戒笑道:“你怎么不怕了?”令儿见前面那个女子和自己差不大小,无缘无故竟和她闹成便扭来,见她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怕的样子,也就鼓足了勇气向前走着。 色无戒摇了摇头,朝前一望,只见前面的男女,在小小的脊道上追逐打闹,好不快乐。只见那男子道:“师妹,我终于抓到你了。”右手握住那女子的手,左手便要去搂她的腰。那女子只觉害羞,身体整个向后挣脱,突然间脚下一滑,一只脚已经偏离了脊道边,顿时身体便有下坠之势,幸好右手被那男子抓着。那女子已经不能自主,脚下一踩空,便即害怕的喊道:“师哥,你要拉住我呀。”说完整个身体已经县在了脊边。 那男子也是吃了一惊,随着那女子的下坠之势,身体不由的卧倒在了地上。便觉师妹的下坠之道越发的加重,自己却是拉她不住,反而要随着她摔下崖去。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只见听师妹连连叫着:“师哥,你千别松手。”那男子在电光石火般的时间里,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不松手,我和师妹定要一起摔下崖去。想到这节,右手竟然一松。那女子顿觉支持自己的力道一散,身体便要摔下去,右手使劲抓住那男子的手,只不过那男子已经松劲,那女子在下方借不到力,手一滑,随着一声大叫,摔下苍龙脊,而那男子只觉右手腕处一阵刺痛,提起来一看时,已经被师妹的五指抓出了五条极粗的血痕。 第092章 那男子吃惊之中,突的想起,于是高声喊道:“师父,师妹摔下崖去了。”刚说完,只见人影一闪,那老头已经到了身边,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见她已经掉下去足有几十丈,而且越摔越快。见此情景,只是微微有些吃惊,而后双手握住铁索,准备拉断铁索,飞身下去救那女子。突然间只见铁索一沉,右侧一头竟自掉了下去。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拉着一头铁索,正好弹秋千一样,弹了下去。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色无戒。他一看到那女子脚下一松,便知道她要掉下崖去。随即双手猛力抓在铁索上,左手向上用劲,右手向下用劲,竟硬生生的将粗大的铁索扭断,随即左手握着铁索,整个身体便飞了下去。 那往下的女子,几乎吓得都不敢睁开眼来。一见到色无戒的手碰到自己,便拼尽全力的出手抓着。可却没有想到,那铁索的长度只有这么长而已,那女子的劲力握不住身体的下坠之势,双手一滑,竟又掉了下去。 色无戒见此,不极多想,忙解下腰间细带,甩了出去。那细带有如擒龙之绳一样,系住了那女子的腰部,只觉猛得一次下坠之势终于停住了。那女子兀自不敢睁开眼来,只是大叫着:“不要松手,不要松手。”双滑热泪从两颊滑落,一滴滴的掉下崖去。 色无戒这时的劲力分散在两手臂上,正想把那女子拉上来时,只觉自己整自身体被向上一提。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八十几负的老头双腿马步站定,左右手正此起彼伏的向上拉。色无戒万万没有想到,那老头却是身怀绝技。只觉有一股劲力透过铁索传到自己身上,不急不慢的一点一点,将自己和那女子拉到了苍龙脊上。 色无戒松了一口气,随即便站了起来,便见迎头令儿扑到了自己身上,泪水湿了胸口,道:“你怎么这么傻呀,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双手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色无戒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也是没有想到,不知怎么说,只道:“不会有什么事的?”令儿哭的更甚,道:“你还说,你还说。刚才若是你手上一松,你武功再高,掉在崖去也必死无疑,你让我怎么向小姐教代?”色无戒见此,只道:“对不起呀,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令儿突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生狼狈,色无戒看在眼里,忍不住一笑。令儿顿时知道,忙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宠,道:“你还笑的出来,刚才我的心都快跳出噪子眼来了,你好没良心。” 那被色无戒救上来的女子,眼睛兀自不敢挣开,双手死死的抓住色无戒的腰带,身体颤抖着。那男子虽然是在危险的时候只想到自己的性命,但也是很担心那女子,一个大男人,脸上已经流满了眼睛,此时见师妹半死不活的,只紧张的道:“师妹,你怎么样了?你快说说话呀,别让我担心了。”而那个老头子看着被硬生生扭断的铁索,再看看色无戒,竟一时呆了,也不管那女子怎么样了。 色无戒听那男子哭的伤心,也算作一个痴情的男人,于是走过去道:“你师妹一般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惊吓过度,我输些内力给她,相信她马上就会醒来。”而后蹲下身来,左手抓住那女子手腕,右手便接住那女子的胸口膻中穴。那男子见到这里,怒时双眉皱起,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怒声道:“轻薄之徒,你要做什么?”双手伸出抓住色无戒的双肩,伸出力来,便要把他拉开。可没想到自己的劲力,似乎拍进了水里一样,劲道一泄,却无借力之处。而后便觉体内的真气,竟借着色无戒的体内,输入到了那女子的手腕上,一时间便觉的丹田有一股刺痛,真气不断涌出。 由于色无戒在输真气给那女子的时候,有人用内力击打自己的时候,等于是输内力在帮他,所以那男子刚才那么一抓,丹田内气自然涌出,由于内功稍弱,整个脸已经变得惨白。那个八十几岁的老头子,看着徒弟的这个样子,知道他再这样下去,必会精尽人亡不可,于是厉声道:“阴里,还不快快退下,别在高人面前丢人现眼!”见那男子没有反应,旁边一个黑衣弟子赶忙道:“杨师兄,还不快照师父所说的做。” 那男子叫做杨阴里,他此时已经身不由已,好不容易讲出一句话来,道:“师……师父,徒儿,徒儿收不回来了。”脸部表情僵硬,越发显得惨白。那老头子见此,忙蹲下身来,一掌接在杨阴里背部,一掌按色无戒背部,想将色无戒与杨阴里的劲道牵制到自己身上,可没想到一接上手,连自己的内力也向色无戒的体内流去。看了色无戒一眼,只见他表情自然,而且输送给那女子的真气以及收回,起时明显是在试自己内功。刚才一试,便也知道自己一个八十几岁的人的内力,却也比不过一个年轻小伙,于是道:“大侠的内功果然天下无敌,还请手下留情。” 色无戒微微一笑,道:“老英雄过奖了。”见那老头子的内力时断时续,偶尔串至胸口,而后窜到腋下,至后三阳,正要从手指送入色无戒的体内时,却双从手背上倒回,贯入了丹田,怎么也抽不出他的内力,于是哈哈一笑道:“泰山掌门蒋名嵩,久仰久仰。“随即一股内劲弹回,有如一个剪刀一样,剪断了牵住三人的一股劲力,三人都是脱身,而杨阴里内力稍弱,晕了过去,蒋名嵩伸掌在他背上,送了一会儿内力给他,他才是悠悠醒转。 色无戒报拳道:“令徒看似已经没事了。”那女子一醒来,还以为自己还向崖下摔去,现下不顾自什么,抱住色无戒就不肯放,道:“不要松手,不要松手!”色无戒一阵尴尬,与她身体相碰处柔软之极,并能感觉到她胸部的丰满,不仅有些吃受不住,只想出手还报。 突然间愣儿赶了上来,便要把那女子拉开,道:“你干什么?女孩子家乱抱人家,你害不害羞呀?”还有杨阴里虽明知不是色无戒的对手,但还是将色无戒推出数步,怒道:“你放开我师妹!”色无戒怔怔的向后一退,没想到那女子兀自不放,也跟着退后了数步。令儿扯着她的手,道:“你快放开,你快放开!”色无戒见两个女子在身有较尽,也觉无奈之极,站在原地不敢有何动弹。 泰山派掌门见此,也觉面子无存,咳嗽一声,道:“施儿,不得无礼。”可那女子已经走了神,哪知道什么跟什么,兀自越抱越紧,道:“不要松手,不要松手。”似乎一松手,就要摔个粉身碎骨似的。蒋名嵩没有办法,走过去在那女子的背部轻轻一提,将她提了开去。令儿见此,赶忙把色无戒拉出几步,只怕那女子又会扑上来不肯放手,嘴里嘀咕着:“真不害臊。” 那女子方才醒转,睁开眼来,随即想到刚才的一切,不禁双颊晕红,羞的转过身去。一个弟子上前道:“解师姐,你没有事吗?”那解姑娘一听到有人问起刚才之事,只觉无地自容,捂着脸不肯说话。 第59章 杨阴里赶忙把三个弟子赶到一边,道:“你们管什么,快走一边走。”三个弟子自然不敢不听大师兄的命令,走到了一边。 解姑娘瞪着杨阴里道:“你也给我走开!”杨阴里刚才担心的她已经不行,刚见到她没事,不知有多高兴,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沉下脸来,道:“师妹,你怎么了,刚才我们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对我这么冷淡淡?” 第093章 解女子微微怒道:“刚才你只顾自己,都不管我了。”杨阴里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拉不住你呀。”解女子道:“如今你自然这么说了,当时你想着你自己活命,哪还管得我许多。”杨阴里当时还正是这么想的,不过此时觉得万分后悔,怪自己不该这样自私,道了一声歉,道:“师妹,你看,为了你……”解女子一看,只见他的右手腕血热模糊,顿时吓了一跳,只道:“怎么会这样的?”而后看着自己的指甲,见指甲缝里还夹着一些血肉,顿时便觉对不起杨阴里,竟流下泪来,道:“师哥,真是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拿出手帕,替他包扎。 杨阴里见此,心中只觉温柔之极,身不由主,竟伸出另一只手想抱住解女子。解女子不敢再躲,只是道:“有外人在。”杨阴里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而后便听蒋名嵩道:“施儿,还不快过来谢谢这位大侠。” 解女子一听,赶忙走了过去,报拳道:“小女子解若施,多谢大侠出手相救。”色无戒微微一笑,道:“在娘真是客气了。你现在没事了吧?”解若施想起刚才的狼狈,脸不免微微一红,道:“刚才……刚才真是失礼了。”色无戒道:“哪里,真是客气了。”令儿看了一眼解若施,见她淡淡的脸红,色无戒看着她却是目不转睛,定然是对他不感觉了,而后伸手在色无戒的腰间一扭,色无戒吃痛想叫出声来,可随即又忍住,转过脸来,道:“你干嘛呀?”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让别人看了笑话。令儿噘着嘴道:“小姐还在等你呢,可别老想着别的女子。”色无戒又是一怔。令儿见色无戒一看自己,那种眼神顿时消失了,不禁心中念叨道:“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难道他觉得我太过粗鲁了?” 蒋名嵩哈哈一笑,真是老若虹钟,走近身来道:“我好像和小兄弟并不认识,小兄弟为何会识得我呢?”色无戒道:“移精走脉,阴阳混合功,是东岳泰山派镇门法宝,除了掌门蒋名嵩外,恐怕并无他人了。”蒋名嵩哈哈大笑道:“真是让你见笑了。”看了一眼断折的铁索,顿时想到刚才自己想要弄断铁索,却是丝毫不动,没想到被色无戒轻轻一扭,便即断裂,惊恐之极随即想起,也便道:“少林绝学金龙手,小兄弟年纪轻轻,竟学得此艺,可否就是少林门徒?” 色无戒见刚才自己只出一招,便让蒋名嵩看出是哪一种功夫,不禁暗暗惊叹,道:“只是胡乱学得,可能类似你所说的金龙手吧。”蒋名嵩见色无戒有意推脱,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也便不好再问,但心中知道,色无戒刚才那一招金龙手纯熟之极,并能在片刻扭断粗达拳头大小的铁索,不是正宗的少林绝艺,旁门绝不能厉害至此。 金龙手又名“金龙掌”,也叫“合盘掌”,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硬功外壮之功,属阳刚之劲路,是专练两掌部的重要功夫,为少林寺僧经常练习的一种功夫。 少林金龙手法在少林武术技击实战中起着一定的防守作用。如与敌搏斗;搓敌则受伤,令其失去战斗能力;抓拧敌人之手,则筋断骨碎;按敌人之眉尖,则骨头粉碎,威力惊人。练法: 1.初练习时取竹筷子30支,用丝弦牢固扎系成捆。两手虎口相对抓握竹筷,用力向相反方向拧转。 2.两手打过以后再互相对控,每天练数次,每次拧转搓练数十遍,数百遍,不可间断。 3.两手再握30支一把用线弦扎紧的铁筷,向相反方向近旋转动,依上法继续练习。 4.两手用力搓切铁筷,用内劲搓切,经久磨炼 5.左右两手抓握铁筷,对拧旋转,微使筷变曲。 6.两掌用足劲力,对搓铁筷,铁筷渐渐因年深日久的搓压而变细,并长出三分之一。 7.左右手抓握拧转,或双掌用力对搓,经数年后铁筷变得更细而长出三分之二。仍要锐意进修,不可间断。 8.左右两手抓探搓切,逐渐使铁筷变细,而长度增加一倍。此大功告成,必须经过十几个春秋,方可练成此绝妙功夫,直练至铁筷弯曲自如,方为老到。 练习金龙手的要点:要循序渐进,不要性急,至少要15个年头方可成功。寺内的和尚往往几十年才练成此功,绝非轻而易举可以成功的。此功完成后,无论何物,举手一搓,立时粉碎。纵铁石之坚,也难以相抗。 歌诀曰:“金龙手法搓切功,合盘抓握筷把拧。若旋搓摩数十载,铁筷细长一倍增。对搓彼长艺惊人,两掌搓刀妙无穷。” 蒋名嵩道:“小兄弟今日上得华山,定是有所交情了?”色无戒随便绕着讲了几句道:“华山掌门空余真人,德高望众,天下武林人士对他都是极是敬仰,谁知天妨英才,就算没收到英雄贴,这一次也自会不请自来不可。”蒋名嵩叹了一口气道:“华山位居五岳之首,同气连枝,知道他的死讯,蒋某真是难过的很,若查出空余大哥是被奸人所害,蒋某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断,不然难消心头之狠。”隔了片刻,看杨阴里与解若施正在高兴的谈着情话,不禁道:“刚才小徒多谢出手相助,还不知小兄弟姓名。” 色无戒报拳道:“在下色无戒。”解若施一时,凑近身来,绽放着笑容道:“你是色无戒,这名字可真有趣。”蒋名嵩无奈,报拳道:“小徒不知礼节,还请不要怪她。”色无戒道:“哪里,哪里,解姑娘天真浪漫,实是认人羡慕。” 杨阴里听有人夸自己师妹,自然是高兴,只道:“你身边的姑娘也不错呀。”色无戒只是微微一笑。忽然耳朵一动,听得身后一粗犷的声音道:“师父,这就是苍龙岭。”这声音熟愁之极,透着空气震荡而来,却不是雷轲是谁。一时间紧张,忙道:“苍龙岭险的很,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再说吧。”蒋名嵩哈哈一笑,道:“那好。”众人一起走了过去。 刚过得苍龙岭不远,色无戒便想与蒋名嵩告别,突然身后有人说话道:“二师兄,他身影怎么那么熟悉?”说话之人正是雷轲,他口中的二师兄便是秦萧疏。他听雷轲这么一说,仔细看了一看,确实像极,便道:“一定是他。” 色无戒听得这声音,知道已他们认了出来,现在拉着令儿的手,便要飞奔而去。可没想到肩头有一只手掌压了下来,抓住了自己,并有声音道:“是不是还想逃,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令儿见此,看了雷轲与秦萧疏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色无戒突然转过身来,大笑道:“唉呀,老朋友,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们还好吧,我可想死你们,你怎么也来了华山,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我可以与你结伴同行呀。” 雷轲与秦萧疏只听着莫名奇妙,却已经被色无戒拉到了边角上。不知为何,两人被色无戒这么轻轻一抓,就好像提了两只小鸡一样,却是不能有违拗之心,乖乖的跟着他。秦萧疏与雷轲都不由的吃了一惊。秦萧疏道:“臭小子,你想要搞什么鬼?”色无戒严肃的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声张,如今华山英雄会集,让人知道你们夜闯白园偷盗武功秘笈,传扬出去,对你们北岳派的声誉极为不利,还且还会为英雄同道所不耻,到时你们还哪有脸在江湖上立足,你们自己衡量一下。”而后哈哈大笑,道:“二位朋友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小弟我真是高兴之极呀。” 第094章 此时有三个拿剑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六十几岁,头发半白,一身袍衣长袍,手拿宝剑,昂道挺胸,面色极黑,皱纹满面,也与普通年老之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便是北岳北茂山的掌门云千载。他身后随着两人,身穿青衣长袍,各都是拿着长剑,左首一人的剑更似铁锏,似乎还没有开刃,看来便是无忍剑吴里醉了,年纪在四十左右。旁边那人身体魁梧,脸虽极胖,可身体却壮实的很,双手垂在两旁,似乎要摸头顶都比较难。他手中拿着一把极厚极粗的铁剑,看样子不十六十斤,可他拿在手中,却毫不觉费力,胳臂比令儿的大腿还粗。想必便是排行第三的重行剑重行行了。 只听云千载冷冷的道:“萧疏,雷轲,什么事呀。”秦萧疏与雷轲一怔,不知如何回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色无戒抢先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岳掌门了,久仰,久仰。”云千载瞪眼瞧了一下色无戒,道:“阁下是?”色无戒微笑道:“我是秦大哥与雷大哥的朋友,有幸能在这里见到云前辈。”云千载不是等闲之辈,他刚才静静的听色无戒讲话,便觉他内气充盈无比,实是不敢小看。 手持无刃剑的吴里醉走了过来,道:“秦二弟雷四弟,怎么你俩在外面结交了朋友,也不跟我这个大师兄先打了招呼,乞不是让我在别人面前出丑。”而后报拳对色无戒道:“兄弟高姓,在下吴里醉。”色无戒道:“无刃剑吴里醉,秦二哥跟我提起过。”吴里醉看了一眼秦萧疏,笑道:“还算你没把大师兄我给忘了。” 北岳四剑之一的吴里醉,江湖上早有所传,又何必别人介绍,色无戒自然清楚明白。 第60章 而秦萧疏与雷轲都是无奈的表情,只道:“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众位英雄久等。这时旁边只听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云掌门,好久不见了。”说话之人正是东岳泰山派掌门蒋名嵩,他见色无戒与秦萧疏正讲的热闹,不敢从中打挠,只等到此时才开口。 云千载转头一看,只见蒋名嵩走了过来,顿时满面笑容,报拳迎道:“唉呀,原来蒋掌门也在,真是失敬了。”蒋名嵩也客气的道:“哪里,哪里。想不到我们前后脚到,真是幸会之至。这四位想必就是云掌门的四大高徒,江湖人称‘北岳四剑’的四位贤侄吧?”五岳剑派虽是同气连枝,可是由于身处东南西北中,局域所限,若非关系到五岳剑派的重大事情,很少能聚在一起,一般都以书信来往。自然几十年前衡山派一聚之后,三三两两也就聚过四五处,所以各派中人都不甚清楚。 云千载笑道:“见笑了。”而后让四人忙向蒋名嵩敬礼。吴里醉、秦萧疏、重行行、雷轲各自介绍了一遍。蒋名嵩也向他们介绍杨阴里与解若施等人,竟是边说边向前走去。秦萧收与雷轲被色无戒一激,还真不敢追究那晚白园之事,他们这么怕让云千载,甚至吴里醉等人知道,看来定是瞒着他们私自所做。 色无戒见他们怒火中烧的样子,不禁好笑之极,不由的以笑脸相对。秦萧收与雷轲看了,更是火冒三丈,只不过都强行忍住了。令儿见这些名门正派的人,一见面便你来我往的寒碜,只觉全身发凉,见他们走后,于是对着色无戒道:“你刚才拉着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觉得那两个人不像是你朋友,道像是你的敌人,看他们的样子,真想一口吃了你。” 色无戒也慢步向前走去,道:“你说对了,我们确实不算朋友。”令儿更是不明白了,道:“那你刚才还跟他们讲的那么欢快,原来都是假了。”色无戒看了她一眼,便把在白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令儿扑赤一笑,道:“你可真狡猾,随即向前奔出几步,过了苍龙岭,她又活泼了起来。色无戒看她的那个样子,道:“怎么,现在不害怕了,刚才有没有尿裤子呀。”三步两步的跟了上去。 过了五云峰、金锁关,将到镇岳宫时,已经将近中午。只见镇岳宫里里外外都聚满了,这些人大多手拿兵器,昂道挺胸,有的双手放在身后,有的抱剑在胸,谈吐之间,自然不失为名门正派的威风。华山派的弟子都在热情接待,却是紧紧有条,不急不慢,果然风气不错。 令儿看了看众人,高矮胖瘦,老弱壮男,不禁道:“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上了华山。”色无戒道:“华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果然显赫,连少林寺都没这等气势。”突然间想起天恶帮朱孝纯那帮人,此时左右四方的找寻他们,现场人虽很多,可色无戒看得出来,那群人没一个在人群当中。现在心中甚是奇怪:“不对,朱孝纯那些人快我们一步,为何一路上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形?难道他们路上出了事,根本就没有上华山来,又或许他们此时潜入厨房准备下毒,若是让他们得逞了,那可怎么行?”想着想着竟自走了神。 令儿看了他一眼,伸手慢慢的升上他的额头,一个暴栗打了下去,本以为色无戒可以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没想到却是没有躲开,起了自己一个爆栗,随即才回过神来。色无戒不由的“啊”的一声,摸着脑袋道:“令儿,你这是干什么?”只见令儿扑赤一笑,道:“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竟然被我打了都不知道。” 色无戒摇了摇头,随即见一个头带发髻的小道士,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华山派的弟子,随即过去微一揖身。那道人停下脚下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色无戒摸了摸肚子,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肚子有些饿了,不知厨房在哪?” 那小道士指了东首的几进屋子,道:“我们大师兄已经吩咐弟子们做饭接待各位,过不多时便可就餐,还请多愿谅。”色无戒忙道:“哪里,真是有劳了。”那道士揖了一下身子,而后走了。 色无戒朝那离镇岳宫不远处的几进房子瞧了一会儿,只见有两名穿着青衣长袍的华山弟子,一丝不苟的站在门口。随即心想:“难道朱孝纯他们已经进去了?”令儿见色无戒东张西望的,又想伸手敲色无戒的额头。这回色无戒自然躲开了。令儿微微一笑:“看来你还不傻,你东张西望的,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又在找漂亮女子?”说到最后一句话,明显微微一怒。 色无戒心中只是焦急,只没有闲情功夫跟令儿开玩笑,只道:“令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到那边去看看。”不待令儿回答,便径自朝那里走去。 到得那时,只见那两个守门的华山派弟子甚是警觉,忙将色无戒拦住了。左首一人道:“朋友,你有什么事吗?”甚是恭敬。色无戒微微一笑,道:“我这肚子真是不争气,能不能……”右首那人赶忙道:“由于近日华山发生了许多大事,所以有什么殆慢之处,还请兄台见谅。”色无戒道:“哪里,哪里。”还没讲出其他话来,左首那人又道:“如今正午还差一个子时辰,各路雄都是早早的到来,华山派真是感激不尽,我们正在加紧赶工之中。”色无戒微微一笑道:“能不能……”右首那人道:“由于掌门死因不明,我们只怕有不苟之徒会在今日对天下武林人士不利,所以大师兄发下命来,任何一关都不能疏乎,尤其是膳食这一方面,更要加倍小心,所以只有先委屈一下兄台了。” 第095章 色无戒只得微笑道:“哪里,哪里。”其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讲,只得走开了。心道:“这位华山大弟子还真是个人物,把事情都想到如此周到。”但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只觉得天恶帮的人诡计多端,能偷偷进去下毒,也无必会被这两人发现,随即绕开两人,来到厨房的南面,只见这厨房建的地点也甚是奇特,除大门一面外,其他三面都是依着山崖,就好像从崖腹里打个洞,而后在里面建屋子一样。喃喃的道:“如今封闭的厨房和如此严密的守卫,天恶帮那群人应该下不了手。”可又想:“可华山掌门空余真人生活在这里,如今还不是死因不明,其间一定有什么破绽。”虽是不敢疏乎大意,一望这崖,光滑的特别,一定就是事先打磨过的,心道:“这样做对付一些三九流武功的人道还行,但竟然上得华山,又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没有几下本事,这把山崖打滑,就显得多余的很了。” 想到这里,运劲在双手之上,只见双手渐渐发红,而后手掌上出现一大块若隐若现的皮肤,就好像整只手掌放进水里烫过一样,随即将双手贴在墙上,身体便离空了。而后左右掌交替向上爬去,就好像壁虎一样,游到了山崖上。 色无戒抬头一看,在这山壁上竟然能看到大半个华山,巍然屹立的群山尽收眼底,那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山峰,不得不赞叹一声。想到既然自己能看到地面的情况,地面上的人也一定能发现自己。随即向下游走了几步,斜斜的向山壁上滑了过去。 转过半个山壁,终于是看到了建筑出来的屋子,再游过去几步,双掌在山壁上一推,轻轻巧巧的落在屋檐上,只见身前便是一个极大的院子,从月形洞口出来,便是一条半圆形的走廊又通到另外一进屋子。 在屋檐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四周竟是没人,随即便跑了下去,朝着走廊,一直向前走,鼻子上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朝走廊尽头一进屋子看去,只见油烟纵横,香气极盛,便知那里就是了。就是这么片刻的怔的一怔,旁边有一个声音叫道:“什么人?”语音刚尽,只听唰唰的两声拔剑之声,色无戒还没转头,两人已经跃到了身前,看来武功却是不弱。 色无戒只觉尴尬,只见两个持剑的弟子年过三十,左首一人胡子已经有了一大把,一只鼻子长得特别的大,一双眼睛也较常人为突,挤着鼻子,使着脸部四周很小有空隙,只把嘴巴挤的很小了,不过面目看上去一点也不难看。右首那人年纪二十左右,眉清目秀,长衣束服,身体略瘦,拿剑的手却是暗暗用尽,一双眼睛只盯着色无戒。 左首那人恭敬的道:“敢问朋友如何称呼,为何会来得此处?”色无戒挠了挠头,忙道:“真是打挠了,我是奉了华山的英雄贴而来,谁知赶得急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时间肚子难受,见厨房里香气扑鼻,这双腿便不由自主的进来了。” 今日来华山的大多是请的客人,所以两名弟子也是不敢无礼,那很是奇怪,右首清秀的弟子道:“师父吩咐过的,任何人都不得进厨房,怎么门外的两名师兄没有拦住你吗?”色无戒听他说师父,一来二想,门外两人是奉了大师兄的名把守门口,那这人口中的师父,便是那大师兄了。随即笑道:“是吗,那真是奇了。我问了一名小道士,我告知我厨房在这里,我便进来了,门口没见到有人哪。” 两名弟子一疑,而后左首的大胡子青年道:“定是偷懒了,我去教训他们一下。”右首的清秀弟子忙拦道:“可能是两位师兄有事走开了一下,师父叫我们不能离开这条走廊。”色无戒笑道:“我不太懂事,麻烦两位朋友了,我看我还是到殿中去等候吧。”两名弟子忙道:“委屈朋友了。”色无戒转身往回走,心想:“把守如此严密,要无声无息的进得厨房,有要无声无息的饭中下毒,那是绝计不可能的了。” 第61章 走出月形洞口,便见到两个弟子依然把守着门口,心道:“还是不打挠他们算了。”随即使出蛇行之术,从两人的中间有如一阵轻风般穿了过去。 两名弟子一惊,道:“背山之处哪来的风?”左右看时,没有见到任何异样,虽然觉得甚是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色无戒摇了摇头,心中真是想不通,一路上都没再见到天恶帮的人,不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有或许躲在哪里,正在图谋什么,想着想着,迎面走来六人都不知道,差点迎面撞了上去,正想开口道歉,却一下子怔住了,只见六人当中,眼前一人正是少林方丈了圆,没想到当面遇上,色无戒一时之间愣住了,不知该讲些什么,眼睛盯着了圆,顿时觉得一湿,便不由自主的要流出泪来。 这些日子里,色无戒可谓是变了许多,头发长了出来,衣服穿着真情送与他的丝绸锦缎,身体也胖了许多,一时之间竟没认出来,见色无戒如此看着自己,只觉似曾相识,掌立十字,道:“阿弥陀佛,施主,老讷与你相识否?” 色无戒见了圆竟没有认出自己,随即心想:“这样更好,过去的事何必重提。”不由自主的也是掌立十足,道:“了圆大师久闻其名。”突然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和尚叫道:“他,他是绝色师弟。”包括了圆在内的六人都是一怔,连色无戒也是吃了一惊,只见说话之人正是达摩堂首座绝欲。他身后三人正是“慧”字辈弟子,慧德慧行慧永。而随着了圆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僧,却是方丈了圆的师弟了缘。微看他右手,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他竟拿着一把少林九环紧背大刀,长约半尺半,高过头顶,刀刃极细极薄,刀背串着的九个铁环,随风微微摇晃。 少林僧人向以慈悲为怀,手拿兵大多为棍,但也会练一些刀械功夫,为的只是防身护体,但平日无事不会拿在手中,只有遇到强敌,或者被迫要使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此时见了圆等人来到华山,了缘手里拿着这把九环紧背大刀,不由的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方丈他们相对付的是我,因为他们知道华山英雄会我一定会到,所以只到见到我,便要与我动手将我除去。”随即看了慧德慧行慧永三人手拿熟铁棍,绝欲手拿戒刀,都是一幅武装,想到这里,不免心中一寒,又不免微微发怒,想要流出的眼泪,顿时又忍了回去。 绝欲忙道:“绝色师弟,你怎么这一身打扮,还不快向方丈认错,求他饶过了你。”色无戒道:“我如今已经不是绝色,我的名这了叫做色无戒。我如今也不是少林弟子,我和少林已经毫不相干,没必要向他认错。” 那个了缘一愣,道:“原来你就是在香山丐帮大会上大闹的那个色无戒?”色无戒没想到江湖上的事情传得如此之快,自己在香山上的事情,连少林僧的人都知道了,不免一怔。了圆气得只欲冒出火来,道:“你这个畜牲,今日撞在我的心中,看我了结了人的性命。”挥着那一柄五十斤重的铁杖,便要向色无戒头顶击去。 了缘与绝欲赶忙拦道:“今日在华山不能乱来,不能薄了华山派的面子,切勿乱杀人。”此时一个华山弟子走过,揖身行了个礼,而后走了。了圆见此,一口气难以平复,不断的喘着气,眼露凶光,只想把色无戒斩成十七八块一样。 色无戒见他那个样子,心道:“他们果然要对付的是我,想我不是破了戒而已,大不了将我逐出少林,为何一定要将我致之死地,而且连小翠也不放过。”顿时觉得了圆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刚见到时的那一点愧疚,顿时化为了乌有,反而有些气愤。 第096章 了缘见方丈还是难以忍气的样子,又道:“若师兄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就让了缘代劳,就当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少林无光。”绝欲此时又拦住了了缘,道:“师叔,绝绪的仇何必急在一时,等下了华山也不迟。” 色无戒一听“绝绪的仇”四字,突的一怔,道:“绝绪师弟,他怎么了?”了圆突然怒道:“你还有脸说,跟我来!”随即向对面山头走去,铁仗钲钲的发出响动。色无戒不知他要干什么,只是跟了过去。了缘等人也要跟来,了圆只道:“你们不要跟来,这是我跟这孽徒的事。”了缘等人不敢有违,绝欲再一次提醒:“方丈师叔,千万不能开杀戒,一定要忍住。了圆没有回答,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看似走的极是缓慢,速度却是极快,身子突的在眼前消失,又突的在前方几十丈远的地方出现,而后又在几十丈远的地方消失,又在更远的地方出现,片刻间已经过了一座山。色无戒也使出蛇行之术,紧紧跟在后面。 过不了一柱香时间,已经来到华山西峰。西峰悬绝异常,状如莲花所以又叫做莲花峰。色无戒跟到,只见了圆面阳站在东首,背对着自己。向旁一望,有一长形巨石,石中有一大裂缝,犹如斧劈。心中想着,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斧劈石”。民们有传说:古代有一个书生刘彦昌,进京赴考途经华山,与华山娘娘相爱,生一子名叫沉香。那娘娘乃是玉皇大帝的小女儿。娘娘的大哥二郎神杨戬,认为妹妹私配凡人有失仙体,把她压在西峰大石下。沉香成人后,刻苦学艺,终于战胜恶神杨戬,用宝斧劈开华山,救出母亲的故事。 色无戒也是知道晓,愣了片刻,道:“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了圆却是一声不吭,突然转过身来,挥仗便向色无戒胸口击来。速度极是快速,事先没有半点征兆,色无戒只觉胸口有一股极强的气体压迫过来,只觉得难以呼吸,惊恐之中,身体忙身后退了数步,才是躲了开去,但胸口还是觉得一阵难受。 一招刚尽,突然又见了圆转身近仗当头向色无戒击去,色无戒忙将气力运在左手,向上一托,仗掌相接,色无戒只觉手臂一沉,身体退出了数步,怒道:“你难道非我至我于死地?”了圆道:“你邪性未泯,不杀了你将是武林的祸害。”说话的同时,一仗又是快速的横胸所了过来。色无戒双手一向旁一托,没想到了圆不待一招使老,突然挥仗势欺从头顶盖了下来。色无戒只觉头顶有如大石一样压了下来,赶忙向旁一跃,那一仗击在地上,顿时整座山峰都微微摇晃起来,铁仗已经在地上击出了一个极大的洞。 色无戒看了一眼脚下,知道刚才若是自己没有躲开,那一仗便能要了自己的命,于是怒道:“到底为了什么,你再不说话,可别怪我要还手了。”了圆又是乱挥三仗,道:“你还你吧,你还你败在我的手下而被我所杀,我才不会心软。” 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身形突然一晃,转到了圆的身后,右掌动劲便向他背部打了过去。见了圆没有反应,心一软,手上松了些劲,当快要打到了时候,了圆的身体突然转了过来,一仗便向色无戒眉心击去,色无戒吃了一惊,知道了圆这是拼死的打法,若自己一掌打中了他,他的一仗也能要了自己的命,突然间手收了回来,见铁仗的劲风夹面而来,却已经没有时间躲闪了。突然风声一停,那铁仗刚碰到自己的闻心,突然停止住了。随即听得一声叹气,钲的一声,了圆竟收回了铁仗往地上的撑。 色无戒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中竟也微含泪水。他刚才招招都想要自己的命,可这个时候明明是个机会,他却放弃了,只是不太明白。而后心中一软,双腿一伸,竟是跪倒在了地上,道:“师父,你,徒儿,对不起你。”而后在地上微磕响头,地上碎石多的很,他又不用内力抵御,顿时便磕破了头,鲜血染红了石头。 原来了圆真正的身份是色无戒的师父,他不让色无戒在众人面前叫他师父,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他偏心,而且色无戒是他从一岁抱大了,吃喝拉撒睡,了圆就像一个母亲,把他扶养成人,想起色无戒儿时的讨皮,想想自己曾给他撒了一身的尿,却还是高兴的大笑,此时却要以死相拼,非至他于死地不可,一颗心别提有多痛苦,眼泪自然而然的掉了下来,不过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掉泪,眼泪还没涌出眼眶,就被他用内力蒸发了。 了圆恨恨的道:“孽仔,你天生魔性,是我太姑息你,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狠我恨不下心杀你。”色无戒也觉知错,便道:“师父,徒儿不是有心犯戒,只是,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犯了戒后,我心中都是恼悔的很,可事情一旦,我又忍不住自己了。” 了圆听了这里,心道:“他天生如此,我早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早该当日便不该救了他,此时想起,已是追悔莫及。”随即指着色无戒,道:“你这个冷血的孽徒……”气的提起铁杖往地上一击,顿时石屑分飞。 色无戒有些奇怪,只道:“师父为何这么说,徒儿,徒儿不懂。”了圆气的两根眉毛挤到了一块,道:“死无悔改,你到现在还不想承认,你说,你到底把绝绪怎么样了?”色无戒猛得抬起头来,道:“绝绪论师弟,我没把他怎么样了。自从离开了少林,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了圆将色无戒踢倒在了地上,道:“你还想狡辩,当日你逃下少林,绝绪带人追你而去,直到现在了无音讯。定是你这个孽徒下毒手而死了他。想绝绪最敬重于你,你竟不肯回来悔过,为何还要下此毒手,我真想将你碎尸万断。”上前一步,运掌击在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顿时便觉得呼吸一滞,喘不过气来,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道:“我真的没有害绝绪师弟。” 第62章 了圆越发愤怒,手上加了一把劲,道:“还敢嘴硬,虽然在华山清理门户,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也没有办法了,我了圆不能再错下去,不能留你在世上。”色无戒见他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劲力正在一点一滴的增加,只觉难受不以,脑袋晕晕的,却是有些支持不住,大叫一声:“我真的没有。”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运起经髓经“身定神即定,两目内含光,鼻中运息微,腹中宽空虚,正宜纳清熙。”随即渐渐忘记恐惧之心,双眼慢慢的闭了上去,接着想到“右膝抱左膝,调息舌抵腭。”随即在地上单盘坐定。照着经上所说“胁腹运尾闾,摇肩手推肚。分合按且举,握固按双膝。鼻中出入绵,绵绵入海底。有津续咽之,以意送入腹。”了圆的掌力不但伤不到色无戒,反而被色无戒从膻中引入,渐渐的被送入脐下一寸三分的丹田之处。嘴上默默念道:“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一切无挂碍,圆通观自在”竟好似进入了寂静无声的山洞之内,丝毫感觉不到了圆的掌力在胸前。 了圆见得如此,大吃了一惊,赶忙想将掌力收回,可却为时已晚,体内真气有如江河绝堤,倾泻而下,竟是不能自主,不禁恐惧的说道:“这是……洗,洗髓经,快,快住手!”色无戒呼出一口气来,双手弦形向上举,手指微合,将行至周身的真气,紧于掌门,而后送到口中,吞进肚内,随着双掌的向下之势,下沉到丹田。并融会贯通归于己用,升至膻中穴,从了圆的掌心,将气注还入了他的体内。 第097章 这股劲力虽是从了圆身上所得,但一经色无戒的奇经八脉,顿时变为了他的,此时又送还给了圆,等于是拿内力击打了圆。了圆只觉手掌一热,一股极强的劲力,顺着手上三阳迅速上窜,渐渐行至印堂百会。了圆吃了一惊,知道若是真气在百会穴侵蚀,就有可能使得脑内出血。见此时的真气已经不受控制,随即慢慢呼着一口气,用意念引导百会穴的真气,从背部下沉,沿足三阳经下行至双脚十趾。 一口气呼尽,慢慢提气,将内气从双足涌泉穴,引至向上丹田之处,而后从丹田正中开始,由左往右,再由右往左如此反复旋转三十六圈,这一股内气,总算是回到了丹田之内。了圆已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洗髓经,刚才的一定是洗髓经,这孽徒他怎么会?”见色无戒兀自在打坐沉思,随即心想:“孽仔本来流着魔性的血,如今练的这门邪门武功,将来必是武林一大祸患,如今他全身各处被洗髓经的真气包围,已经是无泄可击,看来只有于他同归于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全身最大的力气,击打他的头顶百会穴,要让他的洗髓真气来不及反应,将他击毙。”想到如此,迅速引出丹田之气,只见他的右手慢慢的变得通红,明显可以看到有真气在不断贯注,使的右手越来越澎胀,随即一击爆发出去,打向色无戒的印堂百会穴。 了圆见色无戒依然没有反应,不由的心软了一下,随即又狠下心来,就在拳头要接触色无戒百会穴的那一刹那,色无戒的头不由自主的微微向后一仰,刚好错开了了圆的拳头。了圆更是吃惊,见自己的右手越来越粗,若这一拳不打出去,只会让整条右手都爆裂掉,随即不顾一切,连续不断的向色无戒挥去。 色无戒双瞪一蹬,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眼睛兀自没有睁开,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了圆快速猛烈的数十拳。当到得三十六拳时,突然间站定不动了,了圆的一拳正好击在色无戒的胸口偏上。了圆觉得自己的内力聚于一点,不偏不移的打在了色无戒的身上。色无戒突然睁开眼来,双手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大喊一声,全身各个毛孔便有一股劲力爆发而出,散至四面八方,身体却依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损伤。 在香山上时,丐八仙同时以内力击打他时,色无戒也是由这一招化解,了圆的功力未必比丐八仙弱,只是通过练习白氏剑法,使得色无戒对意形神的更加了解,功力可谓是更进了一步。了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色无戒,竟然就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 色无戒掌立十字,道:“阿弥陀佛,师父又教了徒儿最后一招。”了圆惊道:“我教你什么了?”色无戒道:“洗髓还本原,凡圣同归一。超出生死关,只此是真谛。”刚才师父那一掌,让徒儿从生死间转了个来回,顿时明白了洗髓经的本在含义:万物虽都有形,却也都无形。真气虽无形,却也有迹可寻。就让我再谢谢师父。”说着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而后站起身来道:“你我今后不再是师徒,我们俩以前的情份,就随着这个响头,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四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了圆的脑中响起,有冲动的眼泪忍不住想掉下去,可终于还是忍住了。厉声道:“你刚才使的是不是就是洗髓经,到底是谁教你的?”色无戒走开了几步,朝着华山的巍峨大山叹了一口气,道:“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突然在少林寺的一个隐蔽山洞中,遇见了一个全身被铁链索着的头佗……”不待他说话,了圆欺到身边,道:“原来了心师兄是你给放走的,你知不知道,了心练了洗髓经,已经走火入魔,如今被你放走,不知已经害死多少武林中人,你快跟我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色无戒淡淡的道:“我随那头佗学了一年的功夫,他说他被一个师弟害成这样,我见他可怜,愉愉的放走了他。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更不知道他在哪里。”了圆眼眶又再通红,道:“怪不得你会变得如此,听为师的一句劝,不要再练洗髓经了。”色无戒瞪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了圆道:“少林内功两大绝学,一为易筋经,二为洗髓经,易筋经为正,洗髓经为邪。正因为如此,师父将洗髓经封印在藏经阁里。没想到了心师兄偷偷的进入藏经阁,并盗出洗髓经暗中练习,最终练得走入魔道,胡乱杀人。你如今也练洗髓经,难道也想像他一样,变成冷血魔鬼吗?” 色无戒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现在还以为我还会当你是师父吗?真是太天真了。”了圆心中一寒,但又忍了下来,道:“就当我是一个普通人,你听一下我的劝好不好?邪气过甚江湖必又再大乱了。” 色无戒淡淡的道:“何为正?何为邪?有些人满口人义道德,杀人却是心狠手辣。有些人一腔正气,却被千夫所指,称为魔人,天理何在?自古正邪颠倒,老天无眼,苍天无眼。”了圆更加怒极,脸变得铁青,道:“畜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色无戒紧接着道:“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正是你。我问你,小翠是不是你给折磨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了圆一怔,不知如何回答。色无戒紧接着道:“还有,白马寺主持,豫飞镖局陈少壮,这些人又做错了什么事?你不是以为自己正气凛然吗?没想到做的这一切事情,都会让我知道吧。”了圆只觉气血上涌,怒道:“孽徒,你还敢胡说!” 色无戒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诡秘,笑得痛苦,笑得似哭出声来,狠狠的瞪着他道:“你做过的事别以为没人会知道,总有一天,江湖上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做的事,你将被天下人所唾弃。”了圆的脸变得紫红,一张嘴抖的竟是合不上,最后竟气的一口气也转不过来,右手猛然抬起铁杖,使劲全力往地下一推。突然间晴天响了一声惊雷,突兀之极。色无戒只觉一股极强的冲击力,扬起极大的浓雾,竟是有些睁不开眼来。以为了圆又使什么计谋,竟是用内功护住全身要穴。 那声音慢慢淡去,浓雾也渐渐稀释了,色无戒左右看了看,只见了圆已经不知了去向,一看地上时,只见铁杖硬生生的钳入了岩石之中,只末入柄,一时间觉得茫然失措,想起刚才自己讲的话,也觉得太过咄咄逼人,此时心中空荡荡的,脑袋只觉一阵空白。忽然间听到一个声音道:“别再吵了,我说过今天不必为我送饭了,再吵我也不会理你们了。”这声音粗犷之极,色无戒只觉心中一热,只觉这声音太过不寻常,四处寻找起来,喃喃的道:“是谁?刚才是谁在说话?”四周找了起来,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哪里有人在,只看着一块长形巨石中有一大裂隙,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了圆选这里,难道这里有所古怪,石洞中难道有人?” 想到这里,走近石洞的裂隙间,叫道:“里面有人吗?刚才打扰了?如果有人,请回答我一声。”过得片刻,只听到自己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应过来,却哪里有其他人的声音。心中很是奇怪,却一时不死心,又向裂隙中叫道:“有没有人,在下色无戒,如果有人,可否回答我一声。”这声音传进去,马上扩散开来,心道:“这裂隙之内明显有一个很大的山洞。”于是左手半个身子侧进去,想使出缩骨功钻进裂隙去看一看。这裂隙刚好能让左边的半个身子进去,本来使出缩骨功,刚好可以。可奇怪的是使没使出缩骨功,身子也只能钻到同样的程度,再试了试,脚尖在一块突出石块上猛瞪,身子又是微微进了一步,可头却怎么样也钻不进去。 色无戒伸手向里面挥了挥,叫道:“里面有没有人,看到我的手了吗?”见没有人回答,心中只想:“除非有其他的小道进里面去,不然这么小的裂隙,里面不可能再有人。”想到这里,身子便向往外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你如果再往里面钻,到时夹在中间,进又进不来,出又出不去,死定了!” 第63章 色无戒听到这声音不太熟练,就好似一个刚学会讲话的孩子,讲得甚是不清楚,可听声音,却不像是个孩子,心中一惊,又是一喜,因他知道里面确实有人。听到他刚才说的,赶忙把身子退了出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斧劈石里?” 里面那声音道:“你不是华山派的人?你是谁?”色无戒一愣,刚才自己问他问题,他都还没有回答,如今却又反问起自己来,可不知为何,听这声音亲切不已,不由的回答道:“我确实不是华山派的,我叫色无戒的。”那声音又道:“听你声音武功却是不弱,那是你哪个门派的?” 第098章 色无戒更是吃惊,觉得洞里的人着实厉害,隔得这么远,只凭声音便能听出自己内功的深浅,而自己只能听出他会武功,到底是高是低,却也是着磨不透。想起刚才他问的话,心道:“我本来属于少林派,如今少林派不认我这个弟子,只怕我玷污了少林的清誉,如今我也不想做少林派的人。”随之这么一想,里面的那声音又道:“吐吐吞吞,趋早给我滚的远远的,我可没功夫跟你消遣。” 色无戒赶忙道:“前辈真是误会了,我色无戒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无门无派,所以刚才不知道如何回答与你。”只听里面那人“哼”了一声,明显有不悦之色,道:“如此藏头露尾,不佩跟我说话,不要再找扰我看书了。” 色无戒一愣:“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躲在洞中看书?真是奇怪之极。”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听他的声音和蔼之极,他到底会是谁呢?”洞中那人听到色无戒叹气,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叹什么气?小小年纪的,可有什么想不开的?” 色无戒见里面那人听凭声音,就能判断自己长幼,更觉吃惊,见他开口,又是一喜,道:“我不是替我自己叹气?”那声音道:“那是为何?”色无戒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有些人好端端的要躲在洞中看书,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 只听里面的那声音微微笑道:“为何在洞中看书,必定就有什么见不得人?世间万物皆是虚幻,众生平等。贫富贵贱,只不过是人类的自以为是罢了。”色无戒听他的口气如此感叹,听他刚才讲的话,不由的道:“你是出家人吗?口中讲的怎么都是仁义道德?”洞中那人道:“难道出家人就一定懂仁义道德吗?出家人与普通平民都一样是人,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一国之君是人,街上乞丐也是人,是谁将这些分了等级?这都是人的愚昧无知。” 色无戒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听着他的话语,也觉甚是有理,不由的想起了圆,他逢人便说阿弥陀佛,口中讲的也都是大慈大悲的话,可做出来的事,为免有多少光明之处?但觉洞中那人的感概也并非都是道理,心中想到一点,便说了出来:“贫富贵贱之分是人的本能天性造成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就一定有贫富贵贱,就好像生老病死一样,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洞内那人紧接的道:“为什么这么说?”听这声音清楚了许多,感觉那人有所走近了,便接着道:“就好像每个人自己一样,就有手和脚之分。如果你用手拿着一样吃的东西给别人,别人会微笑着收下,并且会道声谢。但若你用脚夹着东西送给人家,结果可想而知。”洞内那人听色无戒讲出这话来,不由的吃了一惊,忙问道:“为什么?”只听色无戒接着道:“那是因为手高高在上,由肩膀抬着它,很是逍遥自在,而脚支撑着整个身体,它与地面接触,就好像处于下层阶级的平民,这一切都是自然,都是规律,没有人能说谁对谁错,也没有人让它分化,这是必然结果。” 洞内那人听色无戒侃侃的讲出这些话来,不由的愣了好久,觉得甚是有理。赶忙问道:“年轻人,你到底是谁?”色无戒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在洞里做什么?”洞内那人道:“以前,我很不想在这洞里,不过数十年过去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色无戒心道:“原来他是被人关在这里的,不用说,定是华山派的人。但有一事不明白,这人与华山派有什么怨仇,不何要将他困在这里?”突然间听到铁链钉咚的声音,色无戒正想这铁链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时候,只见旁边那斧劈石的裂隙中,有一团半白半黑的东西挤了出来,吓了一跳,而后只见一个人头钻了出来,那一团半白半黑的是他的头发,上面沾满了灰尘。 他一探出头来,便是带着微微的笑容。头发散乱挥到肩上,连着眉乱与胡须,面目较黑,不过笑容却是和蔼可亲。他探出头来看了色无戒一眼,道:“唉呀,果然是个小伙子。”色无戒吃了一惊,见他的头明明比自己还大,自己不能钻进里面,他怎么钻出来的?听他刚才那一句讲话,已经知道刚才在洞中说话的人便是他。 只见他双手伸到两耳边,而后在两边岩石上一撑,整个身体便钻了出来,只见他衣服破破烂烂,身体却是壮实的很。身上发出淡淡的异味,看来很久没有洗过澡。色无戒见到他呆了半晌,才道:“你,你怎么钻出来的?”那人转头看了一下裂隙,道:“我都钻了很多次了,习惯了。” 色无戒看看他的头,又看看裂隙的大小,不禁报拳道:“前辈果然武功高强,刚才晚辈无论如何都不能钻得进去,没想到前辈轻轻松松的就钻了出来,实是佩服。”那人盘膝坐定,淡淡笑道:“不要如此客气,刚才听你讲一些人生的道理,使我茅塞顿开,我们坐下来好好讲讲。” 色无戒见他如此平宜近人,更是吃惊,随着也盘膝坐下了。一看到他,莫名的感觉到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的脸虽被头发与污垢遮住,但隐隐觉得相貌是那样的熟悉,似乎天天见到,又似乎从来也没有见过了,心中只觉万分奇怪,虽他是个男子,可色无戒却也忍不住朝他身上各处打量。 那人瞪大了眼睛,见色无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也不由的奇怪,随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只道:“小兄弟,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色无戒经他这么一问,才是回过神来,为难的笑了笑,而后道:“前辈,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真是冒犯了。” 那人哈哈笑道:“小兄弟定是认错人了,我在这洞里住了近三十年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见过我?”他的笑声粗犷的很,可色无戒却觉得更加亲切,也是哈哈大笑,只道:“说得对,可能是我误会了。” 色无戒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只觉眼前那人的身体猛得被一股强烈的真气包围,自己的胸口便隐隐能感觉到压迫感,而后竟见他挥起右掌,向自己的胸口打来。从他手上发出的那股气体,只压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来。色无戒吓了一跳,如今第一次与他见面,更是不知是敌是友,刚才见他和蔼的样子,如今更没料到他会出此狠招,说一声:“前辈,你……”刚讲到这里,那人的拳头已经击在胸口之上,顿时觉得胸口巨痛,比刚才了圆的那一拳还要厉害。幸好刚才色无戒已经摸透了洗髓经的真谛“超出生死关”,如今又是冥神静坐,想像着眼前什么都没有,那人的拳头就好似风轻轻吹过胸口一样,如今一打坐,顿时万籁俱静,也不觉得有压迫感了,呼吸也变得自然。 过了片刻,忽听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后生可畏。小兄弟年纪轻轻,有如此功力,将来前途无量,真是可喜可贺。”色无戒听到这声音,也便收起功来,面对眼前之人的笑脸,想像不到刚才他那一狠招,只觉莫名奇妙,喃喃的道:“前辈,我真是摸不透你,你刚才……” 那人似乎好久都没有跟人讲的这么开心了,又是哈哈大笑,道:“我见小兄弟呼吸绵长,身体四周有一股强烈真气包围,便想试一试你的内功,结果比我意料之中的还好厉害。”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才知事情的原由,更觉得他做事太过自以为是,也太过鲁莽,刚才那毫无征兆的一击,还真会让人误会,见他如今笑得这么开心,也只勉强应和着。自从离开少林,遇到古怪的人也很多,没有一个向眼前之人这样着磨不透。 那人看了色无戒一眼,只道:“小兄弟莫不会是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小气可怎么行,以后能干什么大事?”色无戒忙道:“晚辈不敢,多谢前辈指教。”那人道:“刚才小兄弟怎么也不肯说师出何派,但经过刚才一试,怎么也不像是无门无派,小兄弟是不是信不过我,不原相告?” 色无戒心里知道,眼前之人神通广大,如果单打独斗,未必能稳操胜券,想瞒自是没那么必要,于是把如何逃出少林,如何到了洛阳,又如何会来华山的经过,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丝毫没有隐瞒之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得这么清楚。 那人听了,脸便变得越来越难看,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愣在那儿没有了反应。色无戒见了,还以为他有些看不起自己,只喃喃的道:“前辈,你在想些什么?”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山峰边上,看着正午高挂的太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偶而听得清楚他说了一句:“三十年的清闲时光,自以之后再也没有了,本来想就此得道成佛,如今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第099章 色无戒听了他这几句话,更是莫免奇妙,摸不着头脑,走近他的身边,只道:“前辈,你在说些什么? 第64章 恕晚辈愚昧,未能听懂前辈刚才讲的意思。”那人突然转过脸来,呵呵的笑了几声,也不像刚才笑得那么自然,笑得那么开朗,似乎藏着什么心事,他既然不说,色无戒也不好再问。更让色无戒没有想到的是,那人这时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全身打量起来,就好像自己第一眼看到他一样。被他那深邃的眼神看着,色无戒只觉全身不自然,心中有话,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也看出了色无戒的为难,也是回过神来,呵呵笑道:“真像,真像,太像了,真是太像了。”竟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色无戒见他又恢复了原先的笑容,也陪着大笑道:“前辈说什么真像?晚辈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那人道:“有些事未必要听懂,也未必也从嘴里说出,只要是心领神会就行。”色无戒正欲再说,那人却抢先说道:“小兄弟武功超凡,内功又是惊人,可未必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样?接我几招看看?”他好像是在问色无戒,可不等色无戒回答,身体一闪,已经欺近色无戒的身边,伸肩头便向色无戒撞了过去。 色无戒本来见他笨重的样子,更没想到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不由的想起了汉钟离,汉钟离也是和他一样,貌不惊人,可速度却很快。不过汉钟离比起他来,却显得有些逊色了。色无戒不由的吃了一惊,不过见他的速度虽较常人为快,可招式却是毫无精妙可言,身体微微向侧一让,躲了开去。可没想到那人的肩头一撞,竟然是虚招,只见他左腿伏地扫来,速度实在是太快,色无戒躲闪不开,只觉下盘不稳,整个身体便要向地上倒去。 就在要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色无戒左手在地上一撑,借着劲道向后跃了几个空翻,心道:“好快的动作,现在该伦到我反攻了。”双腿使劲,右手一旋,一股真气牵引到右手掌,身体准备跃近身去,出掌向他击去。可没想到眼前那人脚下微微辗地,人影突的一晃,待看得清楚,已经到了眼前,自己的右掌只打到一半,已经被那人出左手抓住手腕,却怎么也使不出劲。又见他腰部一动,右肩又向自己撞了过来。 色无戒又以为这是虚招,只道:“又来这招,前辈以为还能得逞吗?”现下不理他的肩头,以为他又要伸腿向自己扫来,于是双腿一蹬,微微跳了起来。可没想到那人的腿扫到一半,便不再动弹。右肩坚实的撞在了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双脚正是离地,没有借力反抗之地,吃了这一重击,顿时仰天倒在地上,只觉全身股头都要摔碎了一样。色无戒也算是久经杀场,他虽摔得疼痛异常,可知道对方会趋这个时候又再向自己进攻,于是忍住伤痛,整个身体好似僵尸一样,从地上直直的站了起来。果然见到那人快速的近身,双手相互交插,便要向自己的胸口抓来。 色无戒见他的动作招式都是平平无奇,就好似街上混混赖皮的打法一样,可往往都能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如今更是不敢掉以轻心,肩部一抖,引出八成内力在双手上,见那人的双掌击了过去。心道:“你招式虽奇,如今就跟你比一比内力。看是你的内力强,还是丐八仙的内力强。”在香山大会上,色无戒以内力力拼八仙,却是毫发无伤,如今见敌招厉害,自己没有本事赢得了他,于是也便想跟他比一比内力。 只见色无戒的双掌发出逼人的真气,就要与那人的双掌相交的那一刹那,眼前那人忽然双手一旋。本来他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如今这么一旋,顿时变为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微微放低,双双抓住色无戒的两手腕向左一旋,他的手分开了,可色无戒的手随着他的劲道,被迫交插在了胸前。 色无戒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人又使出这怪招来,如今发觉,却已为时已晚,只见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被他的双手弄的在胸前乱舞,那引到双手的劲道,也慢慢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抽空一看他的双手,只见他的双手渐渐的肿大,原来自己的掌力都已经被他吸了过去。而后见他双手猛的推了出来,更是恍恐。自己的掌劲被他吸了过去,如今他又打向自己,等于是自己刚才八层的功力都打在了自己身上,后果堪言,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人的双手一偏,打在了色无戒身后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只听轰隆隆的一声,整个山峰摇晃了一下,转头看时,山边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色无戒自从少林逃出之后,几乎未逢敌手,丐八仙的武功也算得上一流,可却也打成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没想到这个从山洞里爬出来的怪人这么厉害,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想起刚才的瞬间几招,如今还是心有余悸,脸也微微有些苍白。待得听到他的笑声,才又是回过神来,不由的报拳道:“前辈的武功都是神乎其技,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人小觑的看了一眼色无戒,只道:“怎么?这么容易就服输了?这不应该是你的做风?”色无戒听了,不由的一愣,心中所想,也便讲了出来,道:“我和前辈第一次见面,前辈怎么知道我的作风如何?”那人又是哈哈笑着,似乎任何事情都觉得好笑一样,答道:“刚才你自己不是说了吗?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你应该是个不服输的人,敌手越强,你应该越是喜欢才对。” 色无戒恍然大悟,不过面对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人,那份斗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道:“可我在前辈的面前,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我不可能赢得了前辈。”那人的笑容一沉,道:“怎么这么容易就泄气了?我们才对过几招,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的对手?男子汉大丈夫,要有不服输的精神,除非被敌手所杀,否则就不算输。” 色无戒听了他的话,只觉得热血沸腾,顿时又变得精神百倍,笑道:“前辈的话讲的在理,晚辈不才,愿再领教。”摆开架势,正欲全力以赴,那人突然阻止道:“慢着……有人来了。”色无戒刚才全神贯注的准备迎战,事先倒没有注意,听他这么一说,耳朵微微一动,果然听到有一个人正向这里靠近,脚步有些轻浮,不像是厉害的高手。不由的报拳道:“前辈好耳力。”那人道:“定是送饭的弟子。”说完走到劈斧石的那个裂隙里,轻易的又钻了进去。 色无戒见了,不由的暗暗佩服,而后身体躲到旁边的一块岩石后面。耳中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而后便听到一个青涩的声音道:“吃饭的时间到了。”同时听到山洞里传出一个空荡的声音道:“放下吧。”色无戒不由的探出头去看了看,只见送饭之人年纪不过二十几岁,虽是如此,武功却也自不弱,从他刚才的那一句话可以听出。看来西岳华山不愧为五岳之首,山上任何一个人都是身怀武功,恐怕也不逊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色无戒心道:“他既然要送饭,一定要走进洞去。可洞口只有一条小裂隙,不可能钻得进去,看来四周定有什么机括。”只见那送饭之人左手抓在石壁之上,双腿一蹬,一个猿猴翻身,溜到了劈斧石三丈多高的地方,动作轻巧的很。 色无戒心道:“送饭也这么多讲究,难不成机括设在上面?”只见石头上方有一处好似圆台一样平坦的地方,旁边架着一个好似水井上提水用的器具,他将托盘放在上面,而后摇动旁边转轴,只听得齿轮转动,响起铁链当当的声音,将托盘慢慢的放下井去。那井口很窄,恐怕一个十岁孩子的头,也未必能钻得上来。 色无戒看了,不由的心道:“华山可谓英雄济济,可他们还是那么小心,送饭的人武功高强,做事又仔细,山洞设制的如此牢固,明显是怕里面那人逃出来,不知里面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那弟子将饭送将下去之后,左手贴在石壁上,轻轻松松的滑了下去,就空手走了。 待得他走远后,色无戒也跃上那圆台,从天井的口子往里一看,里面空荡荡的,离地面十丈有余,没有可攀登的屏障,恐怕轻功再厉害的人,也不能凭空飞到顶部,更何况井口是那么的小,心中欲知之心更烈。 正在此时,只听洞内传来声音道:“小兄弟,是你吗?”色无戒回过神来,不由的一惊,他上得圆台的时候,根本没有发出声音,那人竟能听出是自己,让人不由的产生了一丝丝的畏惧,答道:“是呀。”刚说完,只听那人声音从左下方传来道:“小兄弟,下来吧。”色无戒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见那人又从那裂隙里钻了出来,正在向自己招手。于是双腿相互交踏,几个旋转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向自己微笑,却不知该讲些什么。 第100章 那人见色无戒愣在那儿,只道:“怎么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认识我了?”色无戒勉强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华山派为什么将你困在洞里?防守看似固若金汤,而你却能轻而易举的从裂隙中爬了出来,真是搞不懂。”说到这里,只是摇了摇头。 那人道:“有些事情就是用嘴讲不清楚,小兄弟没有必要知道。刚才我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我们接着来。”色无戒只觉这人不太寻常,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的事毫无保留的告知他听了,可他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心里只觉得不太舒服,因为根本摸不透眼前之人是好是坏,是敌是友,却跟他谈论起武学之道,为人之道,讲得那么投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只不过一看到他的样子,便觉得格外的亲切,也就没了那分介怀,道:“说得对,我们接着来。” 第65章 说完摆出一个格斗姿势。 那人突然道:“慢着,如今刚好正午,小兄弟定也是饿了。反正饭都送来了,不吃就浪费了。”说完,只见他两脚尖分别在那石壁上交踏,片刻功夫到了三丈高的圆台,就好似如履平地一样,不由的暗自惊叹。心道:“以他的武功,别说离开这个劈斧石,就算逃下华山,也未必办不到,可他为何心甘情愿留在洞中,过着被囚禁的生活?”心里很想知道,可也知道那人不会说的,也便坦然面对,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何必非要让外人知道? 见得那人端着托盘下来,只道:“前辈老当益壮,晚辈真是佩服。”那人哈哈一笑,便盘膝坐在了地上。色无戒随着坐下,只见托盘上有肉有酒,看来照顾的还是不错。两人也便各自分享,吃了起来。自从离开真情后,色无戒已经很少喝过酒了,如今又再尝了尝,顿时想起了白居易和那天下不二的白氏剑法。只道:“前辈,我突然又想到了一门功夫,如今显丑耍将出来,还请前辈指教指教。” 那人看似也是个武痴,一听到这里,顿时高兴难当,道:“真是太好了,小兄弟尽管出招。”色无戒转头看了看四周,似是在找什么东西。那人奇怪的道:“小兄弟难道掉了东西?”色无戒呵呵笑道:“我要使的是一门剑法,这里没有宝剑,又没有树枝柴干可以代替,看来这剑法使将不出来了。”心中却在想:“若是令儿在身边,就可以借她手中的玉女长剑一用,如今和她分开,还真怪想念的。不知她一个人在镇岳宫面对天下武林高手,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不由的一愣。 那人笑道:“谁说没有剑就耍不出来?可以用衣服代替。”色无戒听了,顿时毛塞顿开,只要将内力聚集在布条身上,那布条就可变成杀人的利剑。想到这里,便要撕下自己的衣服。那人赶忙阻止了他,而后在自己的腰间撕开一个角,沿着身体拉下一条长一米的布带,在布带的一头打了个结,作为把柄,交与色无戒的手中。色无戒道了声谢,接过布带,那布带随着轻风微微飘荡,而后见他将内力从丹田冲到膻中穴,而后沿着腋下传到五指,最后直达整个布带。他右手一抖,只听得唰的一声,那布带顿时直了起来,就好像成了竹片一样。 那人感觉到了色无戒雄厚的内力,不由的叹道:“好内功。”色无戒道:“显丑了。”而后唰啦啦原地使起招来。只听得布条划过空气时发出的清脆响动,那神鬼莫测的白氏剑法,不按常规出剑的招式,似乎每一招都是独立的,却又似乎连绵不绝,形成完整的套路。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时也猜不出色无戒使得是什么剑招,心中兀自没底,也不像原先笑的那么轻松了。 色无戒念道:“六么水调家家唱,白雪梅花处处吹。”身体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看他右手只是随便一挥剑,其实已经将全身各个部位都照顾的天衣无缝,就好像一个长满刺的钢圈,套在他的身上,任何人只要一近身,非得中剑不可。他又念道:“白雪花繁空扑地,绿丝条弱不胜莺。”挥剑放在右腿之上,而后使出扫膛腿,便见得一股灰尘随着他的剑招起伏,那细小的石块腾到身前,他挥剑一一打了出去,所到之处,只听到乒乒乓乓的相击声。 色无戒一剑直刺,像是要向那人刺去一样,可刺到一半,右腿点地,左腿向前一踢,踢在剑尖之上,剑尖顺势向右划了一个舞花,使一招“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最后双腿相互交踏,已经腾到半空之中。只见他身体倒转,剑尖直直的朝下刺了下去。当点到地上时,身体惯性的高速旋转,只听得嗤嗤的声音,那布条用内气催发的剑气,就好似电钻一样,在地上刺出了一个大洞。 色无戒看了那人一眼,只见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表现出几许不同的表情,看得很是仔细,兴头又起,吟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右手一收,就在头顶到点到地上的时候,左手伸出,大拇指在地上一点,微微用劲,身体向后旋转几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听得剑声已毕,那人才是回过神来,忽又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好剑法,好剑法。”色无戒听那人赞不绝口,自己刚才也处于轻飘飘的状态,只因喝了酒,意境就好像回到了白居易活着的时候,自然剑术也高明了百倍。上前报拳道:“还请前辈指教有哪里不足之处?”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这剑法叫什么?是哪门哪派的?老朽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听你刚才嘴里念叨着不像剑诀的剑诀。听你刚才说你无门无派,莫非这剑法是你自创?”露出极奇惊讶的表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色无戒道:“晚辈哪里有那能耐?晚辈刚才所练的,名为‘白氏剑法’。”那人听了,心中更是疑惑,不待色无戒说话,便即插嘴道:“白氏剑法?”色无戒道:“白氏剑法的创始人名叫白居易,是个诗人,他在晚年从诗中悟出剑法,藏于香山白园的藏经阁内,晚辈无意之中所得,有幸练得几招,正好请前辈来指教指教。” 那人听色无戒这么一说,才是恍然大悟,只道:“白居易,‘白氏剑法’原来是这个意思。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传说这是天下第一的剑法,难道你刚才练得就是?怪不得,怪不得,看似无招,却招招严严实实。看似有招,却又招招无根可查。这白居易乃是奇才,小兄弟也是一样。”色无戒道:“过奖了。”只听那人又道:“不过我刚才看你剑招有些虚浮|奇+_+书*_*网|,而且不注意防守,一味强攻。动作连接上并不是无泄可击,是不是白氏剑法的剑意就是如此?”色无戒道:“不瞒前辈,晚辈所练的白氏剑法,只是中间半本,头尾半本让别人撕去了。根本不知道剑意是如何。” 那人背过身后,只道:“怪不得。而且从剑招中可以看出,小兄弟剑走偏锋,与天下任何一种剑术相背,若不是剑意如此,恐怕会走火入魔,如今悬崖勒马,尚且未迟。”色无戒听了,不由的心中一惊,他自从练白氏剑法以来,只觉得自己的武功又上了一层楼,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听到眼前的人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人突然笑了笑转过身来,只道:“呵呵,或许是我太过担心也不一定,小兄弟可不要给我的话吓倒。”色无戒听他语气又突然转变,更是摸不着头脑,只道:“前辈还请明言,晚辈实是不懂。”那人呵呵而笑,只道:“任何武功不能一味防守,也不能一味进攻,要攻守结合,才是武学之道。”色无戒不解的问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在敌人来不及防守之前,自己先强占上风,有何不可?” 那人喃喃的道:“是吗?那你就用白氏剑法全力攻我来看看。我保证,五十招之内,绝不还手。”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知道眼前之人的武功绝不寻常,他既然有心相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见他右手一抖,那布带又挺了起来。使一招“叶含浓露如啼眼,枝袅轻风似舞腰。”中攻一剑,便朝那人刺去。待快要刺到的时候,身体一剑身,剑尖由左向右的带动。他也学会了吕洞宾的虚实剑,第一招看似全力以赴,实是虚招,厉害的却是在第二剑。心中在想:“他一定全力对负我那第一剑,如今我第二剑挥出,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躲开了。” 可却是没有想到,那人双手负在背后,双腿站在地上一点不动,身体先是后仰,而后矮身转了一个圈,轻轻松松的将色无戒自以为是的剑招躲了开去。色无戒吃了一惊,更觉得大意不得,于是快攻数招,朝着那人的身体各处劈砍刺划,不留半点空隙。可那人只是左一侧右一斜,身一低,腿一跳,没有离开一米距离,面不改色气不喘的躲了开去。 第101章 眼见着第五十招“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使出,便听那人笑道:“五十招到了,我该出手了。”而后右手踢到色无戒的来剑身上,猛得下压,将剑踩在了地上。色无戒的内力传不到剑尖,布剑也便软了下去,绵绵的垂在地上。而后那人又笑道:“小兄弟,小心了,注意我的手。”色无戒一听,不由的朝他的手上看去。只见他的右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抬到胸口左右的时候,突然变换出不下十只手的影子。见到这里,色无戒吃了一惊,而后听得他的头顶叮的一声,朝他头顶看时,只见数十双手的影子朝自己胸口而来。色无戒不知哪一只手是真的,扔掉布剑,双手乱挥,可都捉空了。就在那人的手要近身的时候,见他突然退后了数步,退到一块石壁面前,清清楚楚的看到好似有数根指头点在那石壁之上。 如此片刻,色无戒才是真正看清楚,他的手到底摆在那里。他走近身来,朝着自己微微而笑,可那被点中的石壁却是一点异状都没有。色无戒心中不明:“刚才那招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用处?”刚想到这里,只听咔咔的几声从那石壁上发出。色无戒转头看时,竟见石壁裂开了一条小缝,随后哗啦一声,竟自倒在了地上,使得整座山都摇了起来。那些碎石大多手掌大小,均匀的很。色无戒看得呆了,想像不到若是刚才那一指点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那人严肃的道:“你知道那岩石为什么会碎裂吗?”色无戒怔怔的回过神来,一滴冷汗不由的从背脊间滑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为……为什么?” 第66章 那人道:“那是因为石头是死的,它硬碰硬的接我一招,当我的力量超过它所能承受的时候,它自然就会吃受不住,你明白吗?” 色无戒一愣,仔细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却是不太明白。只听那人接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要想打败天下无敌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遇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高手,就不能硬碰硬,应该用自己的长处,去攻敌手的短处,这才是上策。” 色无戒听了,顿时恍然大悟,不由的露出笑容来,只道:“我明白前辈的话,多谢前辈教导,晚辈一定紧记于心。可就是不清楚,前辈刚才厉害的一招叫什么名字?”那人道:“不能用“厉害”二字来形容,要记住永远都没有厉害的武功。刚才那一招名叫‘六神幻影指。’只是幻影术中的一种,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色无戒听得“六神幻影指”只觉跟他刚才使的那招确实贴切的很,但听他说只是幻影术中的一种,不由的更是惊讶。他从小就在少林寺,自以为学会了七十二艺已经是天下无敌,没想到江湖上却还有这种武功,自己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不由的自惭形秽。 色无戒就在那愣的一愣,只听那人问道:“小兄弟,我看你资智不错,你想不想学我的武功?”色无戒回过神来,心道:“我跟他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教我这么厉害的武功?”心中有些想学,只是想知道幻影术到底有如何神奇,可似乎还顾忌着什么,只摇了摇头,道:“由于各种原因,我不会再拜任何人为师,前辈的好意,恐怕要白费了。”没想到那人道:“看你身为男人,怎么这么婆妈?我教你武功,却没有要收你为徒。你是你,我还是我,根本不存在师徒关系。我见你是个练武奇才,想教你几手功夫,你若是愿意,就点个头,若是不愿意,也只须说一声,我绝不会强求。” 色无戒听了,更是无地自容。他从少林逃出来,只以为是不受陈规约束。没想到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却还是这般束手束脚,道比不上一个在劈斧石里呆了三十年的怪人,如今事情想开,只哈哈笑道:“前辈教训的是。” 那人点了点头,只道:“练幻影术靠的是悟性,我现在传授你口诀,你要认真记清楚。”说完便自念起口诀来。色无戒冥神静听,只觉这口诀有些不同于以往的武功,一般听口诀,就大致知道练法。可如今听他滔滔不绝的讲述,就好似一个门外汉在听一个老和尚念经一样,什么都听不懂,只得将口诀默记于心。色无戒可谓是从小练功长大,对记武功口诀,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一套。那人只念了一遍,他竟也背了下来。 那人点了点头,只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很聪明,有点像我……”后面不知为何,却不再讲下去。色无戒虽记下了口诀,可根本还不知道幻影术是怎么一回事,正想问出,只听那人又道:“接下来你仔细看我的动作。”听他这么一说,色无戒也不再问,见他的面容变得很是严肃,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只见他右手微微抬起至胸前,掌心对着自己。他故意把动作放慢,可就这么轻轻一抬,都能让人产生幻觉,就好似有好几只手向前抬一样。 色无戒虽心中疑惑,可就是不敢打扰到他。那人左手从后面甩向身前,身体便向后转去,随即右手由上往下旋转到身后,每一个动作,都好似有数个人在做一样,若是夜晚见到,还真以为见了鬼了。色无戒的眼睛不敢眨片刻,死死的盯着,只见那人旋转着身子,双手相互划着圆形,慢慢的向自己逼近。越靠越近,似乎要撞上自己。 色无戒不由的吃惊,只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想退后躲开几步,又想伸手去挡,脑袋就在思考的这片刻,只见眼前的人影消失,那人依然在身前一丈之外,并没有近身。刚才只是看到他的影子而已。那人双手划至胸前,做了一个收手的姿势,而后道:“你看清楚了没有?”色无戒猛眨了一下眼睛,只觉这幻影术邪门之极,只愣在那儿。 那人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总会想明白的。”说完便即走到劈斧石的裂隙旁边,便欲钻了进去。色无戒赶忙拦道:“前辈……”那人转过头来,道:“你还有什么事?”色无戒道:“刚才多谢你的指点,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他日定当图报。”那人哈哈笑了一声,只道:“我的名字你没必要知道,我也不要你什么回报。”色无戒正欲再问,只见他使出缩骨功,钻回到了洞里。 色无戒愣在那儿,不可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碎裂的岩石,看着那留在地上的布带,似乎隐约知道刚才的事都是真的。想起刚才他教给自己的口诀,如今竟坐在地上冥神思考起来。没过一盏茶时分,突然想起天下英雄还聚集在镇岳宫,令儿不知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忙站起身来,对着裂隙喊一声,道:“前辈,晚辈有事在身,先行一步,今日多谢教导,我们后会有期。”而后不等那人回答,便使出蛇行之术,朝着镇岳宫跑去。 到得那时,华山弟子正撤去桌椅,看来是刚吃完午饭。群豪纷纷站起,聚集在镇岳宫内,人头窜动之中,便听到一个声音道:“今日多谢江湖同道赏脸,如约赴华山英雄会,苗以秀代表华山派,在这里谢过大家了。”他口齿清楚,带着些伤感。 色无戒听到那人自称苗以秀,顿时知道他就是华山派的大弟子。如今挨近人群,朝苗以秀看了一眼,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丧服,头扎白巾,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却是面目清秀,鼻下无毛。略显消瘦的身材,混身被一股真气包围着。他身后站着十几个也都是穿着丧服的华山派弟子,个个低垂着头,一副苦脸。 那苗以秀刚讲完那句话,天下群豪都是激动,应和着:“苗兄弟的话见外了,想空余道长身为华山掌门,群起五岳,声名仅次少林派。如今空余道长无故去世,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给华山派与替天下武林一个交代。”众人都是纷纷应和着,个个显得热血沸腾。忽有一人道:“我怎么没看到少林方丈了圆大师?”众人一听,四处开始找寻起来。只见少林派站在东首,除了手握九环紧背大刀的了缘,手握戒刀的绝欲,以及慧德慧永慧行外,了圆却是不知影踪。 不仅众人奇怪,连色无戒也一时摸不着头脑,心道:“师父他下了西峰,应该回到这里来,怎么没见到他的影子?他又会去了哪呢?”随即又想到:“他已经不是我师父了,他去哪不关我的事。”如今在人群中找寻起令儿来,只见她正在四处张望,看样子也定是在找自己。于是偷偷的挨近身去,在她身后道:“这位姑娘鬼鬼祟祟的,意欲何为?不知贵姓名字,请报上名来。”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又故意发出一丝沙哑,明显看到令儿一怔,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102章 令儿起初听了色无戒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今听到他毫无掩饰的笑容,顿时猜到是他,转过身去便道:“无戒哥哥,是你吗?”色无戒道:“你这小丫头原来也不笨。”只是笑脸对着他。令儿看到色无戒,别说有多高兴了。自从两人到这镇岳宫,他就消失不见。令儿只怕他会出了什么声,曾多次找寻,都是找不到人影。她又以为色无戒扔下她一个人走了,要知道女子最怕被别人抛弃,所以很多次都想哭出来。如今见到他的人影,是又高兴又愤怒,扑在色无戒的胸口,便欲拳脚相加,把心中所要讲的话都骂了出来。 色无戒忙伸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这么做。令儿自然也是明白,挂着泪痕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色无戒看了,是有不忍,伸手擦去了她的眼泪,道歉道:“都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了。”令儿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怕你会离开我。你答应我,以后别再离开我好吗?”离开那一会儿,色无戒心里也是很牵挂令儿,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不由自主的将她抱在怀中,道:“我答应你,我绝不离开你。”他没有想过这答应过她的事能不能做到,只是不由的从心底发出。他俩对着镇岳宫这么多人窃窃私语,似乎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只不过众人正在为少林方丈了圆去了哪还费神,自然没有注意到两个不起眼的后生小辈,只以为是当中哪位高人前辈的徒弟。 群豪当中有一人道:“少林了圆大师,我刚才还跟他打过照面,这时却又见不到人影,真是奇怪。”众人不由的朝讲话之人望了过去,只见他年过五十,留着一撇胡虬,一身褐衣长袍,样子魁梧,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正是中岳嵩山派掌门左破弦。他身后跟着不下十人,都是青衣打扮,样子似他的徒弟,可个个都目光炯炯,锐气逼人,武功却自不弱。听他这么一说,见过了圆的也都应和了一下。众人心中怀疑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但心想少林派的了圆大师武功高深莫测,能出什么事。况且以少林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谁会没事去惹他们。 了缘与绝欲等人见方丈了圆带着绝色去了另外一个山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也是着急的很。由于这是少林的私事,他们不想让太多的外人知道,如今听别人提及,了缘只敷衍几句了事,道:“方丈师兄确实同我辈一同上得华山,如今去了哪我们也是不清楚。” 苗以秀道:“既然连了缘大师都不知道,可能是方丈大师有事耽搁了。”擎天剑秦萧疏道:“这个场合没少林派压阵,难成方圆。”秦萧疏为人就是口快,往往没有心机,不过刚才那一句话却是惹得数人不乐意。 第67章 如今五岳剑派的高手聚集在此,何况少林派又有了缘,难道少了方丈了圆,这事就没法解决?”众人只是心中不快,只怕伤了和气,没有说出口来。那一股冷冷的气势,已能说明一切。北岳掌门云千载瞪了秦萧疏一眼。秦萧疏方使明白,低头退到一边。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无语之时,却听到一个空洞沙哑的声音从人群中静静的传来,说话之人正是东岳泰山派掌门蒋名嵩,只听他道:“苗贤侄,英雄贴上说空余道长无故死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问题众人在拿到英雄贴时都不由的相问,如今到了华山,只盼知道真相。听蒋名嵩这么一问,众人顿时把注意力聚集中在了这个问题身上。 苗以秀道:“就在三个月前,师父还教我和师弟们练武讲道,谁知第二天醒来,就看到师父他……”讲到这里,似乎心情很是激动,哽咽的讲不下去。但他似乎强烈控制住,如今面对众人,又不能哭哭蹄蹄的不成样子,冷静下来接道:“师父竟死在了床上。”众人“啊”的一声,北岳掌门云千载道:“为何会这样?是不是空余道长原先有病在身?” 苗以秀道:“师父虽年纪渐老,可一向体态健壮,临死之前更是没有任何异状。”云千载接着问道:“难不成给人事先下了毒?”苗以秀道:“弟子也曾这么猜测,可是却查不到蛛丝马迹。所以遍邀各位同道前辈,希望能查出师父的真正死因。如果师父是安享晚年终老,自是无话可说。若是被奸人所害,华山派非找出此人,为师父报仇不可。”他越讲越是高亢,都快控制不住的样子。 色无戒抱着令儿,却是久久不松手,如今听的入神,渐渐的松开了手。令儿一直甜甜的笑着,只觉幸福之极。更是觉得害羞,转过脸去,伸手摆弄着头发,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心中却在想:“如果永远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色无戒朝对面看了一眼,只见那正站着衡山派掌门何泛与妻子内旖旎。心里想着伏刚也会不会来时,左右看看却没见他的影子。却听何泛上前一步道:“据贴中所说,苗兄将空余掌门的尸体封存在华山寒冰洞内,如今事情扑朔迷离,只有带我们去看一眼空余掌门的遗体,才能找出原因。”众人也都是点了点头。 苗以秀道:“晚生之所以将师父的尸体用寒冰冷冻,为的就是此间,我现在就带大家前去。只因洞内寒气刺骨,大家可要受点罪了。”说完当先引路。如今天气严热,众人大多穿着单薄的衣服,如今进入寒冰洞,就靠各人的内力强弱了。 一时间,除了自认内力太差,不敢进洞的人留了下来。其他都跟着苗以秀走出了镇岳宫。色无戒与令儿跟在他们后面。令儿刚才只是激动,如此回过神来,也便问道:“你刚才都去哪了?”色无戒不想说起跟了圆断绝师徒之事,也不便提起在劈斧石里见到的前辈高人,如今见到令儿天真无邪的样子,任何烦恼都没有了,只道:“我刚才肚子饿了,我就到厨房里大吃了一顿,你们以后吃的,都是我吃剩下的了。” 令儿扑赤一笑,道:“你胡说。”色无戒道:“我怎么胡说了,不信你摸摸我肚子。”令儿的脸一红,低头娇哂道:“干……嘛,谁想摸你的肚子,真不要脸。”色无戒道:“你既然不摸,看总可以看出来吧。”说着肚子一鼓气,用手在腹部划了个手势,小腹就好像怀孕一样,突出了一小块。令儿觉得好玩,笑道:“怎么你们男人也会生孩子的吗?”伸手便在他的小腹上轻轻一拍。 色无戒一泄气,只道:“你不是不摸的吗?”但看到令儿满面笑容,也忍不住还笑着,牵住了她的手。没想到令儿却突然甩开,弩着嘴径自往前走。色无戒更是不明白了,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变脸了,跟上前去,只道:“我的令儿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令儿道:“你就爱胡说,你只想着你一个人在厨房里有吃有喝的,我却空担心你没东西吃会饿着,本来还给你留着一些花生米,如今看来是我瞎操心了。”色无戒听着她的话,见她竟相信了自己跟她开玩笑的话,只觉得她是没有心机。可听了后半句一时没听懂,只听令儿手一挥,咣当一声,一个碗摔在地上碎成四瓣,随即沙沙沙的一阵响动,花生米散落了开来。色无戒顿时明白她后面半句的话。原来令儿怕自己饿着,特地给自己留了一碗花生米。本来一个姑娘家有如此举动,被众人看见甚是难为情,令儿又很爱面子,肯为自己做这事,心中不免激动万分,一丝泪水含在眼中,想要掉了下去,可又忍了回去。 色无戒从心底叫出“令儿”二字,想再牵起她的手,令儿却自顾向前走去。童趣的脸上,泛着些许愁意。色无戒望着地上的花生米,突然蹲下身来,捡起一颗花生米,兀自念道:“这可都是令儿姑娘的一片心意,怎么可以就这么浪费了呢?”说完放进嘴里,咀嚼一块会,又道:“虽是花生米,却吃出了令儿对我的好意,色无戒真是无以回报。”说完又是捡起一颗吃了。 令儿听了色无戒的讲话,莫名奇妙的转过身来,见到色无戒正一颗一颗的捡起花生米放进嘴里吃,也不管脏不脏,又听到他嘴里讲的话,少女的心顿时被软化了,只觉得他有些傻,不过傻傻的自己很是喜欢,走近身去拉起他道:“唉呀,一个大男人捡地上的脏东西吃,你害不害臊?” 色无戒趋此赶忙将令儿的双手握在的手中,对着她微笑道:“谁说这是脏东西,这可是令儿姑娘对我的一片心,怎么能浪费。”说完蹲下身来,又是捡了一颗在吃。令儿看的又是扑赤一笑,道:“你就一张嘴甜,我看你是肚子饿坏了,所以才会对这花生米恋恋不舍。”讲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脸微微一沉,而后又泛起笑容来。 色无戒对女子的心思,可谓是了如直掌,何尝不懂令儿刚才的意思。令儿的意思是,色无戒如今身边没有其他女人,所以才会对她好。她把色无戒比作肚子饿的人,而把自己比作了这落在地上的下等花生米。色无戒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强颜欢笑,心中一酸,想想她的话,何尝是没有道理。当她看到南绿木与中黄土护法的可爱时,他心中自然没有想到令儿。当她看到真情那样了解人意,又温柔体贴,她依然没有太在意令儿。若不是令儿在他与真情两人之间多加阻挠,色无戒根本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如今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他也像讨别的女孩子一样,讨令儿欢心。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此时更不知讲些什么。 第103章 正在这时,只觉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色无戒正想转头看时,只见低处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色无戒矮着身子,正好看见他的一双脚。看他走路轻飘,似乎根本不着地一样,正要踩到散到地上的花生米。色无戒心道:“令儿姑娘的一片心,怎么能让人随便贱踏?”这时也不管这人是谁,伸出右手即向他的左脚抓去。没想到那人的脚却不再踩下来,右脚一蹬,凌空跃起,跳了过去。身体轻飘飘的,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走路似乎总是垫着脚,脚根并不着地。 色无戒见他露出这一手功夫,只觉武功却是不弱。抬头看他时,只见他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全身似乎没有骨格,好似水袋一样,软啪啪的,真怕他会一不小心倒在地上。他背对着自己向前去,身材极矮,左手拿着一酒葫芦,右手拿着一只旱烟杆,左一口酒右一口烟,样子萎缩却好生逍遥。色无戒看了他一眼,只听他喃喃喃念道:“肉麻,真是肉麻,年轻男女真是让人搞不懂。”声音极是尖税,若没看到他的人,似乎还以为是女子的声音。 色无戒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不过听他的声音,看他的样貌形为,心中在想:“难道他就是山西四怪之一的郝三通?华山英雄贴中,难不成也请了他们不成?”他知道山西四怪的名声在江湖上并不怎么好,多被称为邪魔一道,想华山大会断不会请这种人。如今只见郝三通一个,其他三人却不知影踪,心中还是很奇怪。 令儿见他愣在那儿,只道:“怎么了,即使让我说中了,也不必这么小气,竟不理人家了。”色无戒方使回过神来。却没听清楚她刚才讲些什么,只是默名的笑了笑。忽然听到前方有一个声音道:“师叔,他不是绝色师弟吗?怎么没看到方丈?”色无戒听这声音熟悉之极,抬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正是绝欲。人群走远了,色无戒在最后,绝欲无意间一转头,便即看到他了。 色无戒见他们正向自己靠近,便即知道他们要问了圆的事。如今他心中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也不想再惹少林派的人。牵起令儿的手,便道:“我们走。”令儿见他冷默的表情,也便不敢给他开玩笑。两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已经被了缘等人拦住了。 令儿见几个光头挡在身前,便即没好气的道:“好狗不挡道,快快给我让开。”色无戒低着头,牵着令儿的手又欲向前走。绝欲道:“师弟,你暂且听我们讲几句话,我有话要问你。”色无戒道:“师弟?别再这么叫我,我的名字叫做色无戒。”绝欲一愣,只道:“好,色无戒施主,那小僧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色无戒道:“大师身为出家人,恐怕我没有能力回答大师的问题,请大师借个道。”绝欲听色无戒讲出这话来,心中一凉,只道:“师弟,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师兄弟一场,你讲话何必这么伤人的心,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讲出来说个明白,何必弄到如此地步。” 第68章 色无戒的心情也不免有些激动,只道:“我无话可说。”又再走出一步。绝欲又是伸手一拦,道:“师弟……”下面的话还没有讲完,令儿拦到两人当中,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对着绝欲怒道:“我说你这个臭和尚还要不要脸了,无戒哥哥都说没话好讲了,你还咄咄逼人干嘛?还不快给本姑娘让一边去。”慧德慧永慧行见令儿如此无礼,不由的有些奋怒,齐道:“你这丫头,怎么可以对我师父无礼。”令儿道:“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什么无礼不无礼,本姑娘就是如此,你能拿本姑娘怎么样?”胸口向前一挺,傲气十足。慧德等三人正欲再说,绝欲瞪了他们三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再讲。而后掌立十字,道:“这位女施主,想必你也是绝色师弟的朋友。我是他师兄,如今有几句话要跟他说,请姑娘不要阻拦。”令儿道:“什么绝色绝丑?他的名字叫做色无戒,不是你口中的绝色师弟……” 色无戒刚才一直低着头听他们讲话,这时只道:“不要再讲了。”令儿随即道:“本姑娘没空理会你们这群臭和尚,还不快快让开。”挥剑虚劈,呼呼声响。了缘在旁越听越气,怒道:“师侄,不要跟他们废话。”而后指着色无戒道:“我问你,你把方丈师兄怎么了?你们两人到山后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如今回来了,那方丈师兄去哪了?”语气傲慢的很,明显就是长辈在责问晚辈一般。 色无戒最是听不惯有人对自己喝斥,只道:“大师说的好笑,少林方丈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怎么管得住他去哪了?”令儿在旁听的拍手叫好,用手指划了划脸蛋,只道:“自己师兄不见了,却来质问别人,真不知羞。”了缘瞪了她一眼,道:“女施主,我们少林派在处理事情,请你不要插嘴,否则别怪我无礼。” 令儿见他那样子,却是不害怕,反而上前一步,道:“你想对我一个女子怎么无礼呀,我倒是要看看。”了缘气得不行,若令儿是个男子,他还真想出手教训教训,如今面对的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女,与情与理,这手怎么能出?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右手虚劈一掌,只听轰的一声,离他左前方一丈远的一块大石被震碎,石屑分飞。令儿还真是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扑在色无戒的怀中。 色无戒抱着令儿,对了缘道:“大师莫不是要与我动手,请大师选个地方,色无戒随时奉陪,何必吓唬一个弱质女生。”少林寺规森严,了缘辈份又高,寺内僧人几乎都很敬畏他。哪里受得过这等气,握九环紧背大刀的手一抖,怒目道:“那你说要在哪里动手?”大刀上的九个环敲打着刀面,发出叮叮的响动。阳光在锋利的刀锋上划过,显得火药气十足。 色无戒虽嘴里硬撑,可心里实不想再跟少林派的人动手。因为他必竟不是冷血之人,从小在少林长大,对少林的人或物哪能没有感情,如今却要反目成仇,刀戈相向,哪里下的了手。愣在那儿不再讲话。令儿见了,还以为色无戒胆怯了,他似乎从来没看到色无戒这样过,心中一酸,在他耳边道:“无戒哥哥,你不要怕,他若真敢动手,我挡在你面前,料定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她心中虽也是害怕,可这时却又走到两人面前。 色无戒听了令儿的话,还真是不知什么感觉,忙把她又拉回身后,低声道:“别再胡闹了。”了缘的一口气迟迟沉不下心来,刚才又是一怒,胸口不住的起伏,两行眉毛都快皱到了一块,似乎再要一激,还真会不顾一切的动起手来。绝欲看到他这样,赶忙道:“师叔,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切要忍住气,免得越弄越糟,况且如今身在华山,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动手。” 了圆方丈也正是因此,所以带色无戒去西峰解决事情。了缘也是因此,所以好几次有要动手的冲动,都忍了下来,如今听绝欲又再提醒,背过身去不再理会。绝欲走近色无戒身边几步,看着他却是不再讲话。色无戒自然不敢与他的双目相对,眼神左飘右闪,无处耽搁。 愣了片刻,绝欲道:“绝色师弟……就让我再这么叫你一次……同门学艺几十年,我怎么代你你应该清楚。想起小时候,你调皮贪玩,偷偷的抓青蛙抓蛇来吃,后来被方丈知道了,罚你面壁三天不得进食,是谁偷偷的送饭给你?你以为是我,其实是方丈怕你饿着,特地让我送给你。”色无戒听到这里,眼中顿时泪光闪闪,那回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还因此生方丈的气。如今想来,小时候的时光真是太有趣也充满了爱,一想到如今,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绝欲接着道:“看到你这样,我很难过。你不愿做少林和尚,我没为难你。绝绪师弟由于下山找你而遭到不测,我不相信不是你干的。可是今天,我亲眼看到方丈和你去了那山头,如今不知所踪,不值得我们不怀疑。只要你说一声,我绝对会相信。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将方丈怎么样?方丈他到底去了哪里?” 听了这些话,别说是色无戒,就算令儿心中也不免被感动。她一个少女,如今竟流出泪来,呆在一旁低声哭泣。色无戒饱含泪水,可就是不忍掉下来,只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把方丈怎么,你知道我不是哪种人。在西峰上,我和方丈也都讲清楚了,他先我一步下山,如今去了哪里,我心里也是不知。”而后将在西峰上发生的事情,除了劈斧石里出现武功高手一节略去外,其他都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第104章 绝欲听了,只是点了点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而后转身就走。了缘道:“绝……色无戒,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绝不会饶了你。”而后也走了。色无戒千百次相哭了,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令儿见他这个样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劝说,她自己却早就哭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想到一句:“无戒哥哥,不要难过了,只要不想那不开心的事,自然就不会苦恼了。”她在心中先念叨着这句话,正欲讲出来时,只见色无戒突然转过脸来,笑着向自己道:“令儿,我们快赶上去,不然进不了寒冰洞看那美景了。”说完牵着她的手小跑出几步。 令儿先是一惊,不敢相信色无戒还能笑出声来。如今见他满面春风,似乎把刚才伤感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心中也顿时一喜。她不知道其实色无戒是用笑来掩饰内心的痛苦,只道:“无戒哥哥,那寒冰洞里有什么,你这么紧张?”色无戒道:“你到了不就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说,没机会进去过。”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来,令儿不明所以,只道:“怎么了?”色无戒道:“洞里冷的很,你内功不精,我看你会受不了。”令儿听色无戒出言关心自己,别提有多高兴了,泯嘴笑道:“有无戒哥哥在,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真若冷,你就……你就抱着我……我不就不冷了嘛。”说到这里,一张脸涨得通红,甩开色无戒的手,抢先跑在前面。色无戒心中一热,随脚跟了上去。 走到寒冰洞前,虽洞门紧闭,可还是有一种刺骨的感觉飘荡而来。只见苗以秀在洞前的圆形机括之上一按一扭,那洞前的石门也便升了上去。顿时,严热的夏天顿时好像变成了寒冷的冬天,众人仿佛掉进了冰窟一样,全身为之一颤。而后都是运出内气抵御寒冷。一到洞口,令儿全身便哆嗦不已,双手紧紧的抱住色无戒的腰,舌齿都咯咯作响,一张脸更是变得苍白。色无戒见了,不免笑道:“怎么了?冻的受不了了吧,你还是到洞外等我吧。” 令儿自然不肯放过跟色无戒在一起的时光,何况还能这么近的抱着他,只道:“谁说我冷了?我一点都不……冷。”讲这话的同时身体还不由的抖了抖。色无戒见了,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办法。随着众人走过一条比较窄的道理,进入了另外一个山洞。那洞起初较小,越走只见越大,到得后来,竟是进入了一个洞室。只见洞顶钟乳石直垂而下,雪白透明,白光交相辉映着,就好似藏了世间的金银珠光,玲珑剃透,别提有多美丽了。左侧一个半圆形的湖面结满了冰,冰上竖起一座高两米的冰柱,作锂鱼形状,就好像锂鱼跃龙门时,突然冻结成冰。那身上的雨水滑落一半而冻结,徐徐如生。四周一朵朵一丛丛的冰花,姿态婀娜,通体雪白,那种纯结无暇让人羡慕。一进得洞来,就好像身处一个冰的世界,这世界里什么都有,有树有鸟,有花有草,有水有鱼,而没有的却是世间的销烟,世人的兽性嘴脸,和那种尔愚我诈。让人一见,不由的心情舒爽,什么烦恼都抛到了九宵云外。不过这种意境也需有心人去理会。 色无戒淡淡一笑,对着怀中的令儿道:“你不是说要看看洞里有多漂亮吗?”令儿本来将整个脸都埋在色无戒的怀中了,听他这么一说,方使敢抬起头来。看到洞里的千姿百态,顿时喜笑颜开起来,赞叹一声:“好美啊。这里难道真的是凡间?明显就是神仙所居住的水晶宫嘛。”色无戒听了,不由好笑道:“小女孩就爱瞎想。” 泰山派蒋名嵩的弟子解若施与杨阴里本来是手牵着手进洞,见到色无戒与令儿如此拥抱,心中羡慕。解若施甜甜的说一声:“师哥,我也觉得冷。”杨阴里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怦怦乱跳,只觉全身热乎,哪里还感觉到洞里的严寒,慢慢的伸手搂住她的腰,只道:“师妹,那我抱着你好不好?”嘴上这么说,手上却还有些不敢。解若施一喜,慢扑在他的怀中。 第69章 杨阴里一怔,而后感觉到师妹的体温与自己的温度相衬,只觉幸福之极。色无戒见了,心中也是一乐,心道:“但愿有情人都有终成眷属。” 秦萧疏仰望四周,只道:“这就是华山寒冰洞,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他刚说完,只听身边一个声音冷冷的道:“也不过如此而已嘛。”众人进得洞来,几乎都被洞里的极寒已经炫丽所迷,人虽很多,却没发出喧哗之声。“也不过如此而已嘛”八个字在雪白洞壁的回应下,大多数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色无戒看了讲话之人,只见他仰天含了一口酒,咕噜一声喝进洞里。而后吸了一口烟,那刺鼻的烟味似乎刚一冒出来,便即被冻结住了。正是山西四怪之一的郝三通。 众人看了他一眼,大多都没有在意。秦萧疏有些气不过,看着他委琐的样子,只道:“我说你是见识浅,还是有眼无珠,什么不过如此而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华山寒冰洞乃是中原三大奇洞之一吗?”郝三通冷哼了两声,看了秦萧疏一眼,诡秘的眼神从小眼珠里挤将出来,道:“小毛孩子,你是哪根葱?你有什么不服气?” 秦萧疏听了这话,怒火顿时上扬,道:“你这糟老头真是孤陋寡闻,连我都不知道。北岳四剑听过没有?我就是四剑之一,人称‘擎天剑’的秦萧疏。”心想他听了这话,定会为刚才说的话而后悔。没想到郝三通仍然是不屑一顾,只道:“什么四剑?能喝的还是能抽的?有没有我的赤炼酒和销魂烟味道好呀?”秦萧疏听了,更觉面子过不去,握住剑柄,便欲动手。而云千载听到“赤炼酒”“销魂烟”,心中也是一奇,而后拦住秦萧疏,道:“一口酒一口烟,赤炼销魂赛神仙。酒鬼烟王郝三通可否就是阁下?” 走在后头的人本都没注意到郝三通,如今听云千载说酒鬼烟王,顿时议论起来:“山西四怪,想不到他们也来到华山了。”“好像只有老二郝三通一个人在,其他三人不知在哪?”“听说山西四怪为人古怪,一直被中原正道所排挤,如今在华山见到他们,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 郝三通迷着眼,得意的道:“北岳剑首云千载果然见识不浅。只不过教出的徒弟……”摇了摇头。他既知道秦萧疏是云千载的徒弟,定然也知道北岳四剑的称号,看他如此口气,明显就是不把北岳派放在眼中。秦萧疏的脾气又上来了,只向云千载道:“师父,这老头太不自好歹,竟连你也不放在眼中……”云千载何尝不是个爱面子之人,郝三通目中无人,他自然也是看不过去。只不过今日碍着身在华山有所顾忌,再加上他自认为是名门正派,不屑与这类人动手,心中虽有气,可也得摆出一副掌门的气度。 那郝三通听他们两人在耳边嘀嘀咕咕,却是不理会,轻轻吮着葫芦里的酒,好似宝贝一样,顾自喃喃的道:“郝老头我几天没动,骨头痒的很,真想找个人松松筋骨,不知谁第一个来给我解闷。呵呵。”一抽销魂烟,准备吐个烟卷来玩耍,可洞里实在太冷,烟吐到一半,顿时冻结,呛得他不由的咳嗽了几声,大骂:“什么破洞?连烟都不能好好抽,怎么能浪费了。”说完大拇指按在烟口上,将烟按灭,插在了后腰。转头一看,看见了泰山派的蒋名嵩,只见他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一样是委琐的陀着背,一样是一对豆眼。只不过看上去一正一邪,若别人不认识,还以为是两兄弟。一般乌鸦都会认为自己不是很黑,郝三通也是一样,他只觉自己的样貌独一无二,常以此为傲,如今见到蒋名嵩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丑了许多,气得不行,连喝酒的雅性都没有了。有檀木一塞葫芦嘴,向前便走。 蒋名嵩见云千载铁青着脸,只道:“云兄,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免得失了身份。这寒冰洞九曲十八弯,我们快些跟上去,免得迷了路。”秦萧疏道:“蒋将门说的对,这姓郝的不知好歹,等下华山之后,由弟子教训便是。”云千载见郝三通身在华山,只以为是空余道长生前朋友,不由有气道:“不知空余掌门怎么结交的这种人?”说完向前便走。 秦萧疏正欲跟上,看了看左右,却不见吴里醉等师兄弟,前后看了看,只见他们三人正欣赏着洞里的景色,心中兀自有气,走上前去,道:“你们三人还有空在这里欣赏风景,师父刚才都受人气了,还不快跟上,不然师父把气撒在我们身上就糟了。”而后听到“谁这么大胆?他不想活了?”“带我去见那人,我非扇他两耳光不可……”声音渐渐没去,绕过了这个大洞。 第105章 色无戒看到刚才的一幕,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令儿哆嗦的道:“无……戒哥哥,你笑什么?刚才他们说什么赤炼酒、销魂烟?那是什么?我看他们讲着讲着都快要打起来一样,怎么又好好的不动手?”色无戒呵呵一笑,只觉令儿什么都不懂才是世间难得的,只道:“小女孩不要问这么多?”令儿弩着嘴道:“我今年十七了,我已经成人了,我哪里还是小女孩?我真的已经长大了,真的。”她之所以一再强调自己长大了,就是不想色无戒把她当成小女孩看待,因为她喜欢色无戒,她希望色无戒也能像爱真情一样爱她。 色无戒无奈的摇了摇头,见众人绕过了这个大洞,进入了另外一个洞室,笑道:“好好,我的令儿大小姐,你是大人了。我们走快点,不然在洞里就要捉迷藏了。”令儿真是天真的让人有怜不爱,她一听“捉迷藏”兴至顿时来了,拍手叫好,只道:“好,我们来玩捉迷藏。”说完抢先跑到前头,绕过洞室。色无戒不由的从心底露出喜意,童心顿时被令儿激发出来,笑道:“那好,你可要躲好了,让我找到了可要挠你的痒。”说完三步两步的赶了上去。 刚出这个大的洞室,眼前便是一条小小的甬道,道路不宽,一次大概能由两个人通过。两边都是雪白的冰墙,寒冷阵阵从石壁间散发出来。色无戒突的觉得四周静的很,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不免有种不详的预感。眼前一个人都没有,令儿更是不知去了哪里。色无戒试着叫着:“令儿,我们不要玩了,你出来吧,小心迷路。” 如此叫了好久,可就是没人应当。色无戒想起“迷路”二字,更觉事情不对,他只觉这寒冰洞邪门的很,开始延着甬道向前跑,跑了很久,双手伸出,似乎还能碰到两边的冰墙,身前身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更不知尽头是在哪里。 色无戒的心越来越慌,脚下不停的跑,突然砰的一声,额头竟硬生生的碰到冰墙上,他伸手摸了摸,才知眼前是个死路。他明明看到五岳剑派的人以及令儿都是从这条道路里进去的,怎么走着竟是死路,那么他们去了哪呢?他以为走错了地方,开始往回走。刚才撞过一次墙壁,他便留神的一点。没走出几丈,只觉眼前似乎有东西遮着,他试着伸手摸了摸,又是一堵冰墙。色无戒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令儿,令儿……”除了回声,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四处摸索着,只觉四周不像甬道多么狭窄,伸手不见物体,好似又进入了一个洞室。不过这个洞室四周通体雪白,没有其他颜色,更没有其他物体。四周好像很宽阔,因为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但又好似并不怎么大,因为走了好几次,碰到了都是眼前的冰墙。“这是什么地方?”色无戒心中默名的想着,“难道真的迷路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一时间各种问题都是浮上心头。 色无戒不知道眼前的这是哪里,就好似被埋在雪堆里一样,除了白色,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他试着使出罗汉眼诀看了看,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他不由的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苗以秀的安排,他害死自己师父,邀五岳正派中人来华山,而后把他们引到这个寒冰洞里,一举将这些人消灭,那么中原武林群龙无首,魔教有机可趋。 一想到“魔教”二字,顿时想到恶人帮奉了魔教圣使的命令,来华山下毒。可在华山上却没有再看到他们,本来心中以为他们怕了自己知道内情,所以知难而退,如今看来,苗以秀很有可能也是他们一伙。想到这里,心中越来越烦,看着四周好似阴曹地府一样,白茫茫的什么看不到,便不寒而栗。 色无戒大叫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呀?”他希望有人会应他一声,也好知道现在究竟身在何方,可是世界上就好似只有他一个人一样,除了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外,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运起一股内力在双手上,而后向前推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响动,听到冰块哗啦啦散落在地的声音,他连续试了几次,都是一样,仍然看不清出路到底在哪。 洞里很冷,色无戒急的却是严热难当,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不管遇到多么厉害的敌手,他都能有条不紊的对负,可这时他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所以才会这样。他突然回过神来,心道:“我不能这样慌张,我要镇定。”想到这里,双腿盘膝坐定,使出洗髓经的静气功夫,打坐起来。这招果然有效,没过片刻,他只觉躁动的心渐渐有些平复下来。 色无戒心道:“我既然能进得这洞里,一定有入口。只不过四周都是白色,看不到洞口而已。”想到这里,慢慢的起身,摸到冰墙边,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摸索过去,走了没几步,手前突然一空,眼前竟是一个洞口。 色无戒心中一喜,而后发现这洞刚好能进得一人去,像来路时那样是一条窄窄的甬道,他刚走进去几步,突然又想:“不知这条是不是出口,如果冒冒然进去,一样会找不到出路。” 第70章 于是又退出洞来,从衣袖上撕下一条布带,他穿的衣服并不是白色,所以可以与冰墙区别开来。他把布条往洞口一放,顿时便清楚那里有一个洞口。 色无戒再试着向旁边摸索,没走几步又发现了一个洞口。不由的喜道:“果然没有猜错,这里不止一个出口。”于是又撕下一条衣袖,放在了洞口。如此过了半柱香时间,色无戒总算是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的石洞,冰墙每隔两米便是一个洞口,总共十八之数。因为每个洞口他都放了一条衣袖,因而知道的清清楚楚。 色无戒站在石室中央,仔细看这十八个洞口,不由的泛起了迷糊,心道:“哪一个才是出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洞口,里面一定藏着机关。”他不敢掉以轻心,仔细一着磨,竟发现这十八个洞口是按五行八卦排列,以他的经验,除了入口一个洞外,只有一个洞是安全的出口,其他十六个很有可能是设有制命的机关。 色无戒虽知道这些洞是按一定的规律排列,可他对这些奇门术术根本不甚了解,因为学习这些奇门术术多半用的都不在正道上,所以正派中人视这些武功有邪功,不屑学之。少林派群起江湖,自然也没有这样的功夫。 色无戒在每个洞里都走了一两米,发现都是一模一样,仅能一个人通行,并且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便又退了回来,心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知道华山身为名门正派,寒冰洞内却设制的如此邪门。而且以前华山派除了掌门之外,几乎不准让外人进入。所以数十年来,连五岳中人都没有进来过。而今天苗以秀却轻意让人进入,他虽说是为了查清师父的死因而不得不破例,这时也只觉这个借口牵强了一点。想到这里,更觉事情不寻常,只怕武林中人会中了计谋,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左右为难间,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盘膝坐下,又是打坐片刻,突然想到,这十八个洞口虽做的一模一样,可深浅肯定有别,只要自己在洞口呼喊,凭经验一定可以听出哪个洞有异常。想到这里,首先在身前的洞口喊了一声,只听声音慢慢的直向前传,并没有回声,看来这个洞很深,而且一直是这个宽度。 色无戒再在一个洞口喊了喊,只听声音慢慢的扩散,而后消失不见,知道这洞口虽小,可内里却是越来越宽。就按照如此,色无戒在十八个洞口都喊了一遍,让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有八个洞声音传过去有回声,有八个洞声音消散的无影无踪,唯有两个洞例外。心道:“一定就是这两个洞了,一个是入口,通向另外一间洞室,一个是出口,也就是来时经过的甬道。他只觉这洞太古怪,不管怎样,总是要出去再说,于是选择了来时的甬道,刚准备走进去时。忽然只觉身后有风吹过。他顿觉奇怪的很,这洞里密不透风,无缘无故哪来的风势,猛然间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个白色人影闪过,进入了那个通向另外一间石室的洞里。 色无戒看得清楚,刚才根本就不是风,而是一个人。经过刚才一试,知道那人武功很高。因为洞内安静异常,那人竟能不声无息的窜到色无戒的身后,这就非得高手才能做到不可。色无戒好奇心起,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于是延着那人跑进的洞口追了进去。 第106章 色无戒进得洞去几步,而后将耳朵贴在冰墙上,顿时赤骨的寒气扑面而来。他同时听到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正快速的向前跑去。色无戒确信无疑,大叫一声:“什么人?快站住。”也便使出蛇形之术,向前猛追。 可没想到,那人的速度也是极快,有如一阵清风飘过,色无戒心道:“他到底会是谁呢?”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头绪。色无戒就延着这条冰甬道追着,只觉道路越来越宽,可离那白影人始终隔着一断距离,却是怎么也追不到。色无戒欲知之心更烈,因为他的蛇行之术,连少林方丈都难以追上,恐怕当今世上,能胜过他速度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一个便是华山派掌门空余道长,有着“千里追马”的外号。 想到这里,色无戒不由的吃了一惊,喃喃的道:“难道他是空余道长?不可能的,苗以秀发下英雄贴,说他无故去世,如今五岳剑派,以及江湖上的老师名宿齐集华山,也正是为查此事,他怎么可能好好的出现的寒冰洞内?”一时间只觉头脑乱的很,自从走上华山的那一刹,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接连发生。先是看到恶人帮受人之命上华山下毒,可到了华山却不见他们的影子。而后又是在劈斧石里见到怪人,如今随着众人进入寒冰洞,却无故迷路,而又有一个武功高人躲在寒冰洞里。如此一连串的问题想起,只觉事情更加扑朔迷离,心中有一种不痒的欲感,只觉这次的华山之行定会有大事发生。如今见那人还在这条甬道里穿行,若前面出现叉路,让他逃走,那事情更加弄不清楚。他虽心里打量着这如许计划,可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放慢,如今右手向那个背影一推,一股强劲的气力向那人击了过去。 刚击出的时候,色无戒不由的心想:“若是那人没能躲开,这一掌乞不是会要了他的命?”犹豫片刻,而后又想:“他有如此的速度,除轻功了得外,内功自然不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就在这思考的片刻,那一掌已经只逼那白影人而去,即使想收掌也是来不及了。 突然间,只见那人转过身来。他全身穿着雪白的衣服,头发眉毛胡子也都是全白,再加上苍白的脸,在这甬道里,根本看不清楚面部轮廓以及身体胖瘦,唯有那一双冷气逼人的双眼,直勾勾的向色无戒瞧了过来。 色无戒不由的跟他一对眼,只觉他的眼神极是吓人,好似要将人吞进肚里一样,却又有一种恍恐,似乎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色无戒愣了片刻,突觉一股混厚而且强劲的力道击在右掌之上,于自己的内力相抗,而后便觉右臂酸麻,胸口气闷,似乎连喘气都很困难。 色无戒知道,定是那人硬碰硬的接了一掌,如今感觉到一股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掌心击来,内力之雄厚,着实让人吃了一惊。两人如此一对掌,两股齐鼓相当的内力相互抵抗,竟是想收掌都难。色无戒吃惊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洞里?”那人没有讲话,除了一对眼睛看得见,一只手感觉得到外,其他都是苍茫一片,跟甬道相衬映。 色无戒见那人没有回答,心中更是空虚,而后只觉那人掌力微微一弱,只以为他内力不支。可忽然又觉胸口有劲道逼来。色无戒这才知道,那人将一半的内力聚到另一只手,向自己胸口打来。这明显就是拼命的打法,他那一掌虽可以打到色无戒的胸口,可色无戒只要右手一用力,那人与之对掌的那条手臂就会被内功震碎,以至两败俱伤。 色无戒吃惊不已,两人无冤无仇,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却不知他为何会出此险招。如此正在生死一刻之时,实是容不得片刻考虑。猛然间收回右手五成内力,迅速传至左手,而后伸到胸口,刚好接住的那人的来掌。四掌相接,两人都觉体内热血翻涌,真气乱窜,最后只听那白影人一声闷哼,被震倒在了地上。色无戒自己也被两股内气震得身体不断的往后退。他双手伸出,抓在甬道两边的冰壁上。两手各自在两边抓出了十条指痕,只听哗啦啦的清脆响动,被刮出的冰屑纷纷掉在了地上。 色无戒回过神来,只觉体内真气乱走,身体澎涨的厉害,喉头一呕,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于是盘膝坐定,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冥神静气,慢慢的将真气贯回丹田,身体才渐渐觉得舒服。听刚才那白影人的闷哼之声,苍老的很,知道那人的年纪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好几,心中不明,也便道:“前辈的武功当今可谓数一数二,不知如何称呼,晚辈刚才冒犯,还请前辈不要在意。” 色无戒刚说完,只听那白影人“哇”的一声,地上顿时出现了一淌鲜血,知道他刚才拼命的打法,内气也是有所伤到,只道:“我和前辈从未谋面,只因刚才前辈的招式太过厉害,晚辈若不还手,恐怕如今已没有命在,却是无意伤到前辈,还请前辈不要责怪晚辈。”说话的同时,只觉那白影人也从地上坐起,打坐疗伤。色无戒看了他的双眼,知道他面对着自己,而后他眼睛一闭上,便什么也都看不见了。 两人就如此面对面的坐着,却不知隔得有多远,周围静的很,听不到任何声音。色无戒见那白影人正在疗伤,也不好出言打挠到他,于是闭口不说话,自己也是闭上眼睛,开始调息。没过片刻,色无戒突然感觉那人动了一下,一惊之下睁开眼来,只见那人突然腾起身来,迎面一掌又向自己打来。 色无戒本来以为他受了重伤,一时半刻不可能会恢复,没想到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竟然已经疗伤完毕,如今又是雄厚的一掌向自己击来。本能的伸出右掌向来掌迎去,同时只道:“老前辈,有话我们坐下来说清楚,何必如此拼命……”完刚讲话,只觉那白影人突然收回了手,而后转身便逃。 色无戒更是没想到这一点,见那白影人的内功虽强,可比起自己却有所不及。只不过他的内力收放自如,这一点却怎么也比不上。眼见的一掌击出无处泄力,如果收回势必伤到自己,危急时右手向侧一击,只听一声巨响,甬道被击碎了一个大洞。 那白影人越是神秘,色无戒欲知之心便更是俱烈,大叫一声:“快站住!” 第71章 而后蹲身抓起一把地上被震碎的冰屑,便向那人掷了过去,同时使出蛇行之术,紧追上去。那一把冰屑被色无戒随手一扔,就好似无数暗器向那人投去,他心里想着:“即使那白影人能够躲开,我便可以趋这时机追到他。” 就在冰块要击中那人时候,忽听唰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那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只见他唰唰唰的不断挥动,把全身保护的无泄可击,冰屑乒哩乓啦的都掉在了地上。色无戒见了,不由的赞一声:“好剑法,恐怕除了白氏剑法之外,也只有五岳剑派的名宿有这种境界,请问前辈是哪一位?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其实色无戒的心中已经怀疑他就是空余道长,只不过漏洞太多,不敢肯定。 那白影人见色无戒咄咄相逼,此时一剑横在胸口,狠狠的瞪着他。终于讲出第一句话来,道:“年轻人,你是谁?这里是华山寒冰洞,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冷冷的,更是古古怪怪,不过口齿清晰,显然中气十足。 色无戒听到他开口讲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想像在一个白茫茫的洞里,看不到他的人影,又没听到他的讲话,还真让人有那一种害怕,心都快提到噪子眼了,如今总算缓和下来紧张的情绪,微微一笑,只道:“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你也知道这是华山寒冰洞呀?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能进来,我就不能吗?” 那人见色无戒语言轻挑,心中一怒,只道:“这怎么相同?你知道我是谁……”色无戒道:“你是谁呀?难不成是玉皇大帝。”只呵呵一笑。那白影人又道:“你私入寒冰洞到底有何乞图?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色无戒愣,本来一心追上他,就是想问他问题,没想到他一连串的却老是在问自己,不由的道:“谁说我是私入……对,我是私入寒冰洞,为的就是一个很大的阴谋,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色无戒的性格就是别人要他做一件事,他偏偏要做另外一件事,那白影人听了他的话,心中寒毛直竖,不由的道:“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该来的事情怎么也逃不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哈哈哈哈。”色无戒听了他这几句话,心中一愣,不知他在讲些什么,但可以肯定,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于是又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做了,逃避已是于事无补。想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竟然如此贪生怕死,躲在这个洞里不敢出去见人,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得了吗?” 第107章 色无戒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他见眼前之人武功高强,语气之中又带着威严,一定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而他如今这么怕见到外人,再加上听刚才他说的话,一定是在外结下仇家,怕仇家找上门来,所以躲在洞里。色无戒说出那些话,只是想让他亲口说出真相。 那白影人听了更加怒火中烧,道:“你知道什么?呵呵,是你穷追不舍,就别怪我手狠心辣。”色无戒听了他语气有所不对,似乎又要动手,可自己要知道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忙道:“慢着……”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只觉耳边风声正急,一道冷冷的剑气逼来,先是一惊,而后头一低,那剑气从头顶划过,嗤的一声,划在了冰墙上。 这剑招之快速,色无戒只觉冷汗直冒,刚才若不是躲闪的快,半个脑袋恐怕就要被削了下来。而且那一招极像华山剑法中的“风刃剑”,绝对模仿不了,不由的道:“华山剑法,你是……”那白影人道:“少废话,你能死在我的剑下,算你有造化。”中攻直进,连出三招,攻向色无戒的三中下三路。 眼见着来招极速,甬道相对来说又比较窄,色无戒只退后几步,而后左腿从下往上踢,踢开了上中二路的进攻,眼见着那白影人第三剑向体下刺来,色无戒不但不怎么害怕,反而起了童心,笑道:“你这老头,难不成要我绝种,你也太阴毒了吧。”说话的同时,两膝盖一夹,将来剑夹住。 那白影人冷笑一声,道:“年轻人,你可别太嚣张了。你性命都将不保,还留着那东西做什么?”色无戒又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应该说性命可以不保,命根子可不能没了。”那白影人右手一旋,色无戒只怕膝盖会被他划破,身体忙向后退了一步。那白影人挺剑向前一送,依然刺在他的两腿之间,而后剑刃朝上,猛力的向上拉。他见色无戒如此珍惜下体这东西,也便偏偏攻击这地方。 色无戒见这下三烂的招数,还真有些胆寒,下体只觉有些凉嗖嗖的,更不敢迟疑半刻,两腿一蹬,身体也便腾了起来,脚尖分别在剑刃上轻轻一踏,左脚尖向前一送,便即向那白影人下巴攻去。只道:“我也还你一招,让你满地找牙。” 那白影人不由的吃了一惊,更没想到人的身体,能站在自己的剑刃上,一惊之下,却也有些呆了,竟愣在那儿不动弹。色无戒见此,脚下收了些劲,微微向上一扬,踢中了他的脑袋。那人只觉脑袋一怔,似乎那脑浆都要迸裂出来一样,方使回过神来,右手收剑,又直刺出去。心中想着,只要剑一收,色无戒的身体必定会下落,由于身在半空,没有借力之处改变方向,这一剑刺出去,非必中胸口不可。 色无戒何尝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大笑一声:“老前辈,你是不是被我踢傻了,你怎么把剑刺空,是不是什么绝招,可不可以教我一下。”左脚在右脚背上一踏,身体微微腾了起来,而后两腿伸出,夹出了来剑。 那白影人吃了一惊,没想到色无戒的武功竟如此高强,竟能两腿相互借力,使身体不下落,如今剑尖被他夹住,却似被钳在了钢铁之上,无论怎么拽拉都是纹丝不动,本来心中就藏着事情,眼见不敌,更是恍恐之极。眼中突然冒出愤怒的火花,只道:“你既然非得咄咄逼人,我心知不是敌手,就只有跟你同归于尽了。”两掌夹住剑柄,做搓绳子之状,顿时一股劲力传至剑身。 听得剑身嗡嗡作响,色无戒便觉两腿有些发麻,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心道:“这老头果然也有两下子,这两手一搓的功力,实是不比少林绝学金龙手逊色。”提神一看,只见那白影人欺近身来,右手五指作鹰爪状,便当头抓来,来势锐利,不由的又是一惊。只不过色无戒此时身在半空,那白影人一爪抓不到头上,却抓住了色无戒的胸口。他五指一扣紧,色无戒顿觉胸口疼痛异常,似乎有五根铁针要刺入心脏一样。意识来不及反应,体内的洗髓经神功自然而然的全部聚集在胸口保护。 那白影人一使劲,便感觉体内的真气好似百川入海一样,源源不断的被色无戒吸入了体内,此时想控制都难,心中紧张不已,喃喃的道:“这……这是什么功夫?”色无戒方使想起,定是自己体内洗髓经起了作用。只听那白影人又道:“你果然是魔教中人,斩草不除根,果然后患无穷,如今后悔已是晚矣。”最后竟惨然的笑了起来。 色无戒根本听不懂他讲些什么,什么“斩草不除根”什么“后悔已晚。”正待开口问出,只听那白影人怒吼一声:“今日看来是我何笛羌的祭日,既然躲不过,那只有跟你这个魔头同归于尽,免得你再出去危害江湖。” 色无戒越听越觉莫名奇妙,心道:“他叫何笛羌,看来我猜错了,他并不是华山派空余道长。他一直念念叨叨着什么‘魔教、魔头。’此间到底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刚想到这里,只觉胸口又是一痛,那白影人的五指就好似钢爪一样,抓的整个胸口生痛,若不是洗髓经正在慢慢的耗尽他的内力,只怕这时的胸口已经被他抓出了五个洞。 色无戒一惊回神,腰一扭,双腿借着腰力从左往右一旋,只听咔的一声,双腿顿时将利剑拦腰扭断,色无戒就借着这力道,左腿踢开那白影人断剑的左手力道,而后右腿猛得向上踢中了胸前的一只手。那白影人只觉右臂震得厉害,似乎都要被震断一样,可却不肯松手,明显就是不要命了。 色无戒没有借力之处,身体开始下落,除非使出全力将那白影人的右手弄断,否则自己的胸口非被抓出五个洞不可。可色无戒根本就没伤他之心,更不知道是敌是友,如今只道:“你还不快放手。”那白影人狠狠的道:“休相,除非我死了。”色无戒见他口气如此坚决,他再仁慈,也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只道:“那好,那我就只有全力以赴了。” 两腿刚一落在地上,顿时又跳了起来,两脚尖此起彼伏的踢击那白影人的胸口。那白影人只觉胸口好似被铁块猛得捶击一样,每被赐一脚,热血便翻涌不已,喉头一甜,从嘴里喷了出来。色无戒连续踢了十脚,那白影人也足足吐了有十口血,断了两根肋骨,若不是他用内力抵御,恐怕早已经不济而死。 色无戒见雪白的甬道里,散满了那白影人的鲜血,看了也觉同情不已,只道:“老前辈,我看你是认借人了,我不是你所说的魔头。你快放手,不然你会死的。”那白影人哈哈大笑,道:“魔头就是魔头,你们杀人如麻,何必在这里假慈悲?我贪生怕死,躲在这寒冰洞里,到头来却还是躲不过。哈哈哈……”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都被踢飞了起来,最后终于支持不住,手一松,整个身体向前摔出数丈。咔咔两声,身体又断了两根肋骨,甜意又袭上心头,一侧头,一口血喷在冰壁上,将冰壁染的殷红一片,鲜血顿时被凝结在了冰壁上,看了不由的使人心寒。 第72章 色无戒的心跳极速上升,却迟迟不肯稳定下来,胸口的衣服已被抓破,朝胸口一看,胸口只被抓出了五条血痕。转头看时,只见长达数十丈的冰甬道,几乎染满了鲜血,白红相映,不知是什么一副场景。再看了一眼那白影人,只见他慢慢的爬了起来,可不知是不是太滑的原故,又再摔倒在了地上。色无戒一伸手,想去扶他,可不知为何却没有行动开,更不知说些什么。 那白影人连续站起三次,可三次都又再摔倒,最后终于是精疲力尽,再也站不起来了。如今冰壁被鲜血所染红,已不单单只是白色,色无戒也便能看清楚他的样子,只见他满脸皱纹,年纪确实超过了八十,样子削瘦,尺许长的胡子连着眉毛。让人一看,就起尊重之情。 色无戒看他如此样子,不可相信他的力道那么强劲,更不可相信他被踢了十几脚,还能有命在,不由的道:“老前辈,你真的是误会了,我真的不是……”那白影人打断了他的话,只道:“你住口。呵……呵,你刚才使的是不是少林七十二艺的‘足射功夫’?” 色无戒见他知道“足射功”不由的愣了一下,只听他又喃喃的道:“足踢砖石练脚功,白昼踢挑练不停。前人流传足射功,历代武僧用苦功。秘传如法练在身,云游八方全群雄。严惩恶霸徐暴徒,济困抚危救众生。” 第108章 足射功夫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内外功夫的硬功外壮法,属阳刚之劲路,专门练脚部的射击功夫,其重点练脚尖踢功。 足为全身之根,根底不稳,虽上身强壮也只是虚器。其重点在足趾抓地和足根稳固,切不可前俯后仰,趾跟全虚。后退时宜轻,瑞脚时宜速,探步时宜灵活,其余百盘步法,都应遵法运用。底根如稳固,则全身灵活。足动则全身都动,足停则全身都停。此外习武者还要注意足的方位,然后决定是攻还是防。步法快捷、身法灵活、进退得力、攻防得当、随机应变,皆在足的举止上。拳谚所说“身要随足行,手要随腰变”;“远战可用足,近战可用膝”;“足履地时势如山,悬颠平踏自天然”等等,均表明足的重要性。 少林武术要求“脚如钻”,而脚是武术步法的根基,根基不稳其步法必乱。只有根基稳固,才能进步有力,退步隐避,运用自如。经过练习足射功法,可以加强踝关节的灵活性,练习足趾抓地的能力,增加足尖的点踢力量和足部的支撑力量。无论在运动上还是搏击上,都有很大益处。练法:1。练功方法简便易行,将砖石块放在地上,用足向前挑踢射击,先踢小块石砖。初踢时足尖疼痛,要由轻到重,循序渐进,切不要一开始就踢重石,以免发生创伤。习练时间持久,则筋肉坚实,并可增强弹力。 2。如上法踢击两年时间,砖石块可慢慢增大,并设定预击目标,瞄准击之,直到很重的物体也能随意踢出时表明全功告成。 此功一旦练成,在敌我交手之时,远离则出其不意踢砖石击之,近处则以足踢敌身,敌受击必应声倒地。同时由于经常练习,也可增加自己下盘的稳定性。 色无戒更是吃了一惊,只道:“你知道足射功的歌诀?你到底是谁?”那白影人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道:“你是少林寺的人,那你师父一定是了圆了?” 色无戒一听“了圆”二字,心中一怔,只道:“不是,他不是我师父。”那白影人呵呵冷笑两声,道:“我早该知道了,那魔头本来产下一子,却突然失踪,大家都以为一个不到周岁的孩子,肯定必死无疑,没想到,没想到呀,却是给了圆救了去。冤孽,冤孽。”色无戒脑袋乱的很,根本听不到他讲什么,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不满周岁的婴儿?你胡说些什么?” 那白影人道:“我胡说?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说,要知道真相,你最好去问了圆。”色无戒又听他提起了圆,欲知之心更烈,道:“师父,问师父什么?”一时口快,竟承认了了圆是自己师父。如今想讲其他话茬开,却不知如何讲起。那白影人哈哈大笑,又是讲着“冤孽,冤孽。”而后又吐出一口血来。 色无戒看他这样子,还真怕他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死去,可刚才生死相拼,如今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心中只觉空虚,忙又追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若不说,该知道有什么后果?”那白影人冷哼一声,只道:“别假惺惺了,你既然追到了寒冰洞里,目的就是杀我。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况我已年迈至此,若想羞辱我,你死了这条死吧。对,害死你全家的人中,我也有份,怎么样,要报仇就来吧。” 色无戒听了他的话,就好似晴天响了一个霹雳,全身不由的一怔。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只以为少林就是他的家,至于他爹娘是谁,他根本没有想过,如今听眼前之人讲起,更是摸不着头脑,一双眼睛瞪着老大,都快爆炸了开来,大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白影人道:“再说一遍还是一样,魔教人人得而诛之。你要为父报仇,还不快来杀了我,多说什么?”色无戒心中愣了愣,见眼前之人疯疯颠颠,一定是把自己误认为魔教中人,他刚才那许多让人听不懂的话,也一定说的就是那位魔教中人,而并不是自己,如今只有表明身份,道:“我不知道前辈是什么人,但前辈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晚辈原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绝色,如今已留发还俗,再不是少林中人,更不是什么魔教中人。” 那白影人一双眼睛瞪着老大,不可思议的道:“你是绝色?少林寺第三位学全七十二艺的戒律院首座?”色无戒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晚辈如今叫做色无戒。”刚向前走出一步,可那白影人似乎还有戒心,赶忙阻止道:“你先站住!”那白影人躺在地上,如今已是剩下了半条命,色无戒要近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见到那白影人口气中带着恐惧,也便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那白影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只道:“你既说你不是魔教中人,那你怎么会在这寒冰洞里,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因为要杀我?”色无戒道:“前辈一直问我这个问题,晚辈也有事情不明白,一直想问前辈。”那白影人顺口说出:“问我什么?”而后又怕色无戒问一些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赶忙转口道:“没有什么可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色无戒也不理他,直接问道:“前辈问我是谁?为何会在寒冰洞里?我也正想问前辈这个问题,前辈虽不肯回答,但晚辈若是没有猜错,前辈就是华山掌门空余道长,不知有没有猜错?”他讲这话的时候,只见那人全身一震,答案很是明显了。 那人又看了色无戒一眼,只道:“我先问你,你真的不是魔教中人?那你上华山来干什么?”色无戒道:“实不相瞒,晚辈此次上华山,目的是为查明华山掌门空余道长的死因?”那人惊讶的道:“华山掌门?”色无戒点了点头,只道:“对,就在三个月前,华山派大弟子广发英雄贴,疑心空余道长可能是被人暗害,所以邀请天下武林,齐集华山,誓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晚辈虽没见过空余道长本人,但一直非常敬仰,得知此事心中甚是婉惜,所以也因此事上华山来。” 那人喃喃的道:“是以秀?”眼神看着地面,甚是恍恐。色无戒道:“几乎天下武林都认为空余掌门已死,如今却活生生的在寒冰洞里出现,若不是亲眼瞧见,说出去有谁会信?晚辈实是有莫大的疑惑,空余掌门为何要如此做?” 那人冷笑一声,道:“对,说出去是没有人会信,没错,我就是华山掌门空余。”色无戒听了这话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惊讶,因为他心中猜的就是这样。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假死?而他口中的魔头又会是谁?心中正在思考的时候,忽听空余闷哼一声,便见他脸色有些发青,而后由青变紫,最后由紫变黑,看来是走火入魔,危在旦夕,又见他脖子微伸,想要咳嗽的样子,可却是咳不出来,定是淤血在体内冻结,堵住了气管。 如今天寒地冻,空余又是身受重伤,连呼吸都受阻了,哪能调动体内真气。没有真气御体,危险之急。色无戒也顾不得什么,忙上前两步,右手伸出便欲逼空余体内的淤血。谁知空余突然伸出两指,便朝色无戒的眼睛刺来。色无戒如今与他相距甚近,更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待得查觉,右手赶忙翻转向上,抓住他的手腕,动作稍慢,眼角已被指甲划出了两条窄窄的血痕,若不是空余有伤在身,动作又慢了很多,此时的色无戒恐怕要变成瞎子了。 色无戒一惊回声,瞪着空余,不明的道:“你干什么?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不是坏人,为何还要……”刚说到这里,似乎见到空余很是激动,张大了嘴巴,想讲却是讲不出,还真怕他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死去。忙道:“空余掌门,你不要激动,色无戒无害你之心。”而后除下他上身衣服,手掌在他胸口上轻轻试探,只觉胸口气门的膻中穴有一物突出,显是淤血,导致他无法呼吸。现下四指握紧,独大拇指翘起,暗运一股洗髓经的力道,按在膻中穴上。 第109章 只听嗤嗤声响,一道道的洗髓经内力从膻中穴传入空余的体内,淤血块片刻之间也便被融化了。色无戒按住拇指不放,旋转手腕,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依次按住了空余胸口任脉线上的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四穴。 第73章 只听五道指力嗤嗤响个不停,空余的整个胸口便好似钢铁被烧红了一样。他的脸上一闪一烁,黑色渐渐退去。 色无戒手指感觉处,知道空余的左右胸口各自断了两根肋骨,一不小心,恐怕会触及内脏,后果堪言,所以五指都不敢用力。见空余的脸变回了苍白,有一股红色的鲜血涌到喉节处,心知最后的关键便在天突穴上,若是天突穴按的太轻,不足以逼出淤血,恐怕就没有机会再来第二次。但若是按的太重,空余吃受不住,依然性命尤甚,心里迟迟拿不定足意。只觉这生死不应该由自己决定,于是道:“空余掌门,晚辈无百分把握,更是不敢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你赞成我这样做,你就闭上眼睛……” 空余开始不知为何,死意很是强烈,可刚才在生死一刻,突然想通,任何事情都要去面对,死并不是一个解决事情的好办法。见色无戒为自己的命如此专心,若自己再一味求死,那就说不过去。色无戒此举成功固然是好,若是失败,大不了也是一死。本来还用狠狠的眼睛瞪着他,如今却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色无戒见得到了空余的认同,顿时一喜,信心也增加了不少。四指依然按住各自的穴道不放,手腕向相反方向一转,大拇指转到了天突穴的上方,相距不过一寸。只要指头微向前送,是生是死,靠的便是天意。眼见大拇指不断澎涨,再是迟疑不得,猛得按了下去。忽听咔咔两声,由于出手太重,空余的胸口又被震断了两根肋骨。 色无戒一惊,五指赶忙松开,问道:“道长,道长。”脸色也变得发青。色无戒五指一收,那胸口上堵着的淤血,便延着纷纷冲到了喉咙处。那喉咙被涨得越来越大,迳逾一尺。色无戒只怕他的脖子会被涨破,正在不知所措之时。空余咳嗽一声,张开嘴来,顿时那脖子处的血便从嘴里冲了出来。 空余仰躺着,从嘴里喷出的鲜血就好似喷泉一样,只达一丈之高,而后纷纷下落,似乎下起了一场血雨,将两人淋得全身湿透。色无戒看着空余的脖子慢慢的沉了下去,最后恢复了原状,心中一喜,知他的淤血已经清除大半,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使他盘膝坐在地上,自己的左手按住他背部神道、灵台、至阳三穴,右手伸到他脐下一寸三分的丹田之处,将洗髓经内力直接送入他的丹田。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虽洞里温度极低,可色无戒却不由的热得冒汗。空余渐渐回过神来,只觉体内真气充盈,温暖舒适,只不过并非自己所能控制。现下双掌从胸口下按至丹田。色无戒一喜,只道:“前辈,你终于没事了,我好生高兴。”空余道:“绝色大师果然名不虚传,空余佩服之至。”说话的同时,一股气运到丹田,还入色无戒体内,色无戒趋此抽身。只见空余依然闭着眼睛,双手下按到身体两侧,感觉有两股强劲的内力聚集在他的掌心。空余慢慢举双手在胸前,先是向内划了三个圆圈,而后向外划了三个圆圈。 色无戒惊讶的看到,空余空手这么轻轻一划,眼前竟是聚集了一个迳逾三寸的透明光球。这自然无法用肉眼看到,可在内功高强之人心中,是能感觉到清清楚楚。色无戒不由的惊叹一声,好强的内功。空余双手作合抱之势,将那光球渐渐的挤成了眼珠大小,送入了嘴里,随着双手的下按,最后贯回丹田。空余猛哼一声,胸口便向前微突,并听到咔的一声,自动接上去了一根肋骨。连续哼了六次,断烈的六根肋骨已全部接续上了。 色无戒这时明白,知道他刚才将内力通统抽到体外,经过锻炼重新贯回丹田,这一手功夫正是华山派的绝学“至之死地而后生”,他刚才经过生死一刻,体内的真气几乎已经不受控制,反而会伤害到他的身体,他将真气先抽出,而后贯回丹田,就好似一个人将几十年修练的内力全部传到他体内一样。不由的佩服的道:“华山派的武功果然天下正宗,晚辈实所佩服。” 空余谦逊了几句:“哪里,哪里。”而后仔细的端详着色无戒。色无戒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只听空余道:“绝色……”而后咳嗽了几声。色无戒一惊,方始知道,空余看上去虽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刚才受到了自己的重击,内脏已经受到损伤,只不过他靠一股强劲的内力支持着,已是命不久矣,不由的报歉道:“空余前辈,色无戒真是对不起你了。”空余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只摇了摇头,道:“那也不能怪你,你也只是为了自卫活命,一切都是天有注定,强求不得。”他经过刚才一试,似乎对生死看开了许多。 色无戒不解的问道:“前辈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苗大弟子会说你无故逝世,晚辈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他问了好多次,每次都没有得到答案。空余反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寒冰洞里的?”色无戒道:“是苗大弟子带我们进来的,说为了查清楚真想,只有破例了。”空余兀自低下头,道:“是以秀,怪不得,怪不得。” 色无戒不由的问道:“怪不得什么?”他只怕这一句不明,空余又反问自己了。只听空余接道:“寒冰洞机关重重,若不是以秀带路,常人怎么进得来。”色无戒一惊,心道:“华山群起五岳,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为何寒冰洞要设制的机关重重?难道里面藏了什么,防止外人进入不成?”这个是人家的私事,他只在心里想着,并没有讲出来。 空余看色无戒愣在那儿,确信他是绝色不疑,只不过见他俗人打扮,肯定是发生了变故。色无戒逃下少林时,空余已经传出死讯。根本不知道色无戒怎么还的俗,但刚才听他自称为“色无戒”恐怕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空余更不必说了。不由的道:“你刚才说在路上遇到魔教中人?那你的目的真不是要杀我,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色无戒为难的笑了笑,道:“前辈身为华山掌门,五岳之首,晚辈佩服之至,何况我与前辈无冤无仇,这话如何说的。至于在华阴县里,确实遇到被称作圣教的使者,派恶人帮的人来华山准备下毒害人……”说到这里,空余急切的问道:”圣教使者?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色无戒见他眼瞪死盯着自己,他不紧张问那些来华山下毒的人,反而寻问那圣使的样子,心中不由的奇怪的很。但在他面前也是不敢隐瞒,只道:“那圣使是个女的,二十出头年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他一连串讲了那圣使的许多迷人之处,想起那晚的轻轻一吻,至今受用无穷,不由的笑出声来。 空余喃喃的念着:“是个女的,二十出头,不应该呀,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另有他人?”表情似乎非常疑惑,色无戒听着更加迷糊,道:“晚辈愚昧,前辈一直在问我问题,似乎却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空余回过神来,一想到过去的事情,脸上就罩上了一层阴霾,显得很是激动。 色无戒看了,不由的道:“前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可对人言不成。若前辈信得过我,大可以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帮得上忙。”空余背过身去,只道:“你既然不是魔教派来杀我的人,跟你说也是无益,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色无戒听到“杀身之祸”四字,全身一颤,心想:“连空余道长都怕的‘杀身之祸’到底是什么?”欲知之心更烈。只道:“前辈刚才都说了,逃避并不是什么办法,现在各地江湖群豪都为这事聚集在华山之上,总得做个了结,前辈藏身寒冰洞里,也不是什么万全之策。” 空余叹气道:“都怪我做事不周,事先没有考虑的如此周详,以秀的性格我清楚的很,他疑心病重,我早该想到他不会就相信我会这样死了,没想到他却如此大动干戈,乞不是正着了魔头的道。”表情显得懊恼的很。他一紧张,更是咳嗽的厉害,脸色又变得很难看。 第110章 色无戒赶忙道:“前辈,你千万别冲动。什么着了魔头的道?你说清楚点。”他越问,空余便更加讲不出了。色无戒一惊,正欲再输洗髓经进他的体内,忽听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无戒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呀,我们不捉迷藏了,我不想玩了,你快出来吧。”正是令儿的声音。色无戒听这声音哭的都有些沙哑了,心中先是一酸。而后知道令儿安然无恙,那份担心总算是消除了。正想出声回答,只听身边咯咯作想,才是想起了空余。 色无戒一转头,只见空余在冰墙上一按,机关扭动,眼前有一堵门转开,空余进入门里,那门便慢慢的放下,眼见就要合上了。心中一惊,忙叫道:“前辈……”心中还有问题没问清楚,快步抢上前去,想阻止空余,可却是慢了一步。只听沉闷的一声,那门关回,空余已经不知了去向。 色无戒在四周摸索着,都是白茫茫的冰墙,却不知哪里才是机括的按扭,遂对着冰墙喊道:“空余前辈,你要去哪?为何要这样?”空余自然没有回应,恐怕早已经不知了去向。而令儿听到色无戒的喊叫,心中一动,也叫道:“无戒哥哥,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哪里?我是令儿,我们不玩捉迷藏了。” 色无戒听令儿的身子仿佛就在附近,凭着感觉退后了几步,身体右侧有一个甬道,便朝着甬道喊道:“令儿,我在这里。”而后便听到令儿的声音道:“在哪?我找不到呀。”这声音只从身前的甬道直直的传送了过去。 第74章 色无戒一喜,向甬道走进去。令儿见色无戒不再回答,又是喊道:“无戒哥哥,你怎么不回话?你听不到我讲话吗?” 色无戒感觉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眼前,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只道:“听得到,听得到。”放慢脚步刚走出三步,耳边便听到一个沙哑,微微带着哭泣的声音道:“无戒哥哥……”色无戒停下脚来,转头一看,只见令儿站在眼前。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满脸流水,憔悴的面容,让人看了不由的心中发酸。色无戒愣了一下,而后喃喃的念着“令儿”二字。 令儿本来以为色无戒要跟她捉迷藏,所以抢在色无戒的前头进了巷洞,她不想一开始便被找到,所以不顾什么,迎头只跑出很远。心中兀自高兴:“无戒哥哥,看你怎么找得到我?”眼见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还没见到色无戒,她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再加上她毫无内功底子,身体越来越冷,似乎都快冻结成冰。她开始有些害怕,心道:“若是无戒哥哥找不到我,他也会很着急的。”于是便准备回到他的身边。 可没想到,巷洞里横七竖八的都是甬道,她不知转了几个弯,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已是迷路,走了好几次,都没走出去,更没见到有人。心中一紧张,便已经是泪流满面,在洞里绕来绕去,口中喊叫着色无戒的名字,如今见到了他,只是说不出的喜悦。听到他开口叫自己的名字,才知这一切不再是幻想,这一切都是真的。此时的心情再难用言语来表达。上前死死的抱住他,却是不松手,把脸蒙在他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都挤弄到他的身上,嘴里还不断的说着:“我不要玩了,我不要玩了。” 色无戒抱着她的身体,就好似抱了一块冰一样,只觉她全身没有一点温度,哆嗦的不断发抖。知道她一个不会内功的弱女子,在这寒冰洞里一定受了很多苦,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将一股温暖的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嘴里好似哄小孩一样的说着:“不玩了,不玩了,我们不玩了。” 过不多时,令儿便觉全身温暖如春,再也感觉不到冷了,便用手捶打着他的胸口,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害的,你是故意的。”令儿的拳头击打在胸口上,别说还真有些痛,不过色无戒一看到令儿稚气的样子,脸色嘴唇都恢复了红润,哪里生得起气来,看到她没事,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只呵呵的笑道:“对,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能让令儿姑娘在洞里受冻?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你找到,不应该让令儿姑娘替我担心,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令儿听了色无戒这么说,也难能再生气,微哂道:“油嘴滑舌,谁说过我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遇到什么危险,就此失了小命,那我……那我才高兴呢。”最后一句说的言不由衷,微微侧过了头。 色无戒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她的意思,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里,伸到嘴边呵了呵暖气,瞧着她的双眼,只见她的泪水兀自未干,秋波流转,千娇百媚。不由的道:“现在还冷吗?”令儿见色无戒如此对自己,激动的泪水充满眼眶,双颊晕红,不敢与之对望,低下了头,害羞的道:“不……冷了,我倒感觉热的很,还不快放开我。”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心跳却是越跳越快。 色无戒看到这里,忍不住在她的粉颊上吻了一口。令儿初时不觉,待得色无戒的嘴唇碰到有些僵硬的脸蛋时,顿时好似被火烧一样,烫的厉害,却是没有想躲闪的意思,喃喃的念着:“你……你,我……我。”却不知讲些什么。 色无戒只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再受到委屈,就是不知用的是什么感情,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伸手搂住她的腰,只道:“这里面太冷,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令儿只觉幸福的很,自然言听计从了。 两人一直向前走,通过了三条甬道。令儿惊叫一声:“地上怎么这么多血?”她一开始还没注意,这时朝色无戒的身体看时,只见他身上也染满了斑斑血迹,一时紧张,道:“无戒哥哥,你身上也有血,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样子显得极是着急。 色无戒也是一惊,看着这条甬道梁满了血迹,明显就是自己跟空余掌门打斗时留下的,顿时想到两人正在绕圈。想起空余刚才讲过的一句话,说洞里机关重重,而他讲话总是不清不楚,似乎故意在隐瞒什么,开始有些提心呆胆,牵起令儿的手,便即向前快步走去。他见空余通过机关进入了一扇门里,肯定那才是真正的出口,于是快步向那里走去。 令儿见色无戒都紧张的样子,不由的道:“干嘛,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到底怎么了,你身上没事吧?”色无戒道:“不要说了,我没事,我们可能迷路了。”说完已到甬道的尽头,他放下令儿的手,开始在冰壁摸索着机关。 令儿念叨着:“迷路?我也觉奇怪,那些人不知都到哪去了?”看色无戒奇怪的样子,不由的道:“你在干什么?”色无戒道:“我刚才在洞里遇到了一个人,他不知在哪里一按,逃进了另外一个洞里。”令儿道:“遇到一个人,他是谁?”色无戒知道一时半刻跟令儿也是讲不清楚,也便不再回答。令儿也便不再追问。 色无戒找不到冰壁上有任何可疑,双手运劲,便即向眼前的冰墙推去,可却是纹丝不动。色无戒让令儿退后一点,右手铁沙掌击打下去,眼前一层薄薄的冰块被击碎。连摧三掌,哗啦一声,一层冰屑洒散在地,冰屑背后出现了一整块银色物体。色无戒用手轻轻敲打,咚咚作声,竟然是坚硬无比的玄铁铸成的门。 令儿看了也奇怪的道:“怎么是铁门?”色无戒道:“出口一定就在门后错不了。”令儿一想到铁门外面便是温暖舒适,不由的高兴的道:“太好了,在这寒冰洞里多呆一刻,就多受一份罪。”色无戒道:“这铁门是坚硬无比的玄铁所铸,恐怕非人力所能击碎。”令儿脑筋一转,道:“这铁门固然坚硬,恐怕连接铁门的冰墙未必也一样坚硬(奇*书*网^.^整*理*提*供)。”色无戒听了,顿时一喜,道:“说得对,击不碎铁门,将两边的冰墙击碎也是一样。”于是叫令儿照顾好自己,双手运足了劲道,各自捶打铁门两边的冰墙。冰壁被击开了一条裂缝,补上一拳,冰屑又是纷纷滑落,可看到冰壁后面竟是铁壁时,不由的泄了一口气,心道:“我色无戒难道就永被困在这里,直到老死不成?”摇了摇头,又是猛力击打着铁壁,但除了听到沉闷的当当声外,就是震得自己的手隐隐生痛。 令儿心中一酸,或许女子的心天生特别的细,她微一转头,见铁壁上有五个头发丝大小的洞孔,呈手掌形状排列,心中不由的一奇,走近身去仔细一看。只见洞孔周围是一个指头大小的圆形,死死的钳在铁壁上,更觉不寻常,伸食指一按,那圆形竟陷了进去。 令儿起初一惊,忙伸回手指,而后明白过来,伸五指按在五个洞孔上,微一使劲,那五个小圆形同时陷将进去,同时只听咯的声,铁门从静而动,渐渐的向上伸起。色无戒虽有些灰气,但却是没有放松防备。听到咯的一声,只觉不对劲,身体赶忙退后,道:“令儿小心……”刚讲完,见铁门开始上升,先是一愣,而后看了令儿一眼,顿时恍然大悟,不禁拍打着自己的额头,道:“唉呀,我怎么没有想到,真是太粗心。” 第111章 令儿喜道:“这五个洞孔这么小,你一个大男人自然注意不到。”色无戒道:“还是令儿姑娘心灵手巧,真情有你这个丫头,真是她的福气。”令儿听色无戒提起小姐来,才又记起自己只是一个丫环,不由的心中不快。色无戒却是没有注意到,拉住令儿的手,笑道:“我们快出去。”(翠微居小说) 谁知迎面吹来的不是暖风,眼前依然是一个洞室,四周都是银白色的铁壁,所处地方为八卦形状。东西北三边壁上各自贴着一张人物图画。三张图所画的人都是面目削瘦,却个个昂首挺胸,自有一代宗师的气派。图中三人各自背负长剑,东西两幅图都是身穿褐色衣服的道士,北面的身穿白色衣服,跟刚才洞里见到的空余倒有几分相像。 色无戒刚进得洞里,便觉一股子威严扑面而来,看了图上所绘的三个人,心中不由的道:“这三位肯定就是华山派先逝的前辈,他们的祭灵为何要摆放在机关重重的寒冰洞内?”只觉得不可思议。而后只见令儿突然又扑到自己的怀中,样子好似害怕的很,不由的道:“怎么了?”令儿指指三幅图旁边中空的铁壁上,只道:“有棺材,好恐怖,这里难道是坟墓不成?” 色无戒一进来便盯着三张图看,倒没注意,一经令儿提醒,果然看见离地三丈高的地方,各自摆放着三具白色棺材,心中奇怪,这些棺材不入土埋藏,却摆放在高处,不知这是不是华山派历代前辈入藏的习惯。 色无戒亲眼见到空余从这道门里进来,试着叫了叫:“空余掌门,晚辈色无戒有事相询,还请出来相见。”他不敢大声叫喊,只怕亵渎了神灵。可接连叫了几声,洞室里都是静悄悄的,不由的让人寒栗。令儿道:“这里没有出路,我们还是出去再找一下,这里太恐怖了,我有些害怕。” 色无戒心道:“不应该呀,真是太奇怪了,我明明看到空余前辈进来这里,怎么却不见他的影子?”只道:“外面甬道纵横,我们摸不清楚门路想要走出去,等于难上加难,这洞里一定有机关,我们找找看。” 第75章 令儿依偎在色无戒身边,道:“那好吧,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色无戒见北面是一个案台,案台上摆着香坛,两边摆有蜡烛,看似常有人在这里祭拜,高台上摆有三个灵牌,走近一看,只见当中有一个灵牌写着“华山派先祖陈抟之灵位”。令儿看了一眼,不由的道:“这里原来是祭祀之洞,怎么连棺材都摆放在这里,真是奇怪。”色无戒点了点头,拿火烛点燃了边上的两根蜡烛。令儿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色无戒道:“陈抟乃华山先祖,我们误闯此地,打扰了他老人家的神灵,已是大大的不该,祭拜一下,磕几个响头乞不应当?”而后点起三根祭香,插到香坛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令儿对陈抟的名字是第一次听说,她不懂得什么打扰不打扰,不原无故的陪着色无戒磕了头,心中便不明的问道:“这位陈……”她不知该用什么称呼,愣了一下,接道:“……到底是什么人?神神秘秘的,我看他长相也没有什么,一个弱质书生的样子,却还背负长剑,他的武功很好吗?” 色无戒对陈抟知之甚少,只听传他好似仙人,与传说中的吕洞宾,李琪交往甚密。先是在武当山九室岩隐居,后才移居华山云台观,只止少华石室,直致终老,华山先祖因此一说。但他的生平索事,就不太清楚了。令儿心道:“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磕头,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女子的小心眼暴露无疑,对刚才的无故磕头还觉不服。对着旁边两个灵位道:“那这两个又会是谁?” 三个灵位之中,色无戒只听说过陈抟一人,其他两人倒是闻所未闻,如今听令儿提起,正想仔细看时,只见眼前的案台忽的向后缩去。色无戒一时察觉,只怕案台上设有机关,忙道:“小心。”抱起令儿,脚尖轻轻点地,已经轻轻跃到了洞室正中。 令儿回过神来,不解的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色无戒道:“这洞室太古怪,我们要小心。”令儿一惊,忙道:“那我们快离开这里。”拉着色无戒就要走。色无戒却死死的盯着那案台,只见那案台转了一圈,消失不见,眼前只是平平的铁壁。令儿见了,大叫道:“有鬼呀,我好害怕,我们还是快走吧。”双手死死的挽住色无戒的手臂。(翠微居小说) 色无戒却是不怎么害怕,只是不清楚案台上设制这样的机关所为何事,正想上前查看清楚之时,只听的头顶铁链之声叮咚,而后便觉有一沉重的东西落将下来,匆忙间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圆形铁笼迅速异常的罩将下来。片刻便已经下落到胸前。 色无戒本来一心盯着案台,只怕那里会发出什么暗器,没想到铁笼罩的突然,下落迅度更是奇怪,根本容不得片刻思考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说时迟那时快,左手伸到胸前,抓在铁笼上。谁知这铁笼极重无比,色无戒只觉左手一震,差点被弄脱臼。现下赶忙放开令儿的身体,右手也抓在铁笼上,使出全力支持着。这铁笼看来不下一千斤之重,压得色无戒的双手难受的很,可总算是被拖住,离地面只剩不到三尺。 此事突兀之极,常人的反应速度怎么来得及,令儿此时才是回过神来,看色无戒的双手筋骨都似要涨破衣袖,脖子上的一根青筋突出,一直延伸到额头上,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噪子眼里,脸色极是发青,只道:“这……无戒哥哥……这,怎么会这样?我来帮你。”说着伸出双手抓住铁笼往上举。可她那纤纤细手,哪里使得上劲力。色无戒却是靠着强大的内功支持,双手的澎涨,也是洗髓经聚集的原故。每支持一刻钟,都很耗内力。使出全力道:“令儿,你快趋此爬出去。”他只怕那铁笼一落定,不知还有什么机关接连而来,被罩在直径不到五尺的铁笼之中,等于是瓮中之鳖,危险之极。 令儿却是猛摇着头,道:“不要,你说过不再离开我的,我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我可以帮你的,我力气很大的。”说着泪水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蹲下身,伸肩膀扛住铁笼,使出吃奶的劲向上顶。色无戒见令儿如此,心中感动的很,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松手,铁笼马上落地,这点功夫,不可能逃得出去。心中知道令儿定不会自己先出去时,便道:“如果我们两人都被罩在这个笼里,那定是九死一生。你先出去,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才有希望救我出来。” 令儿听了心中一动,更加一使劲,道:“好。我替你扛着,你出去找机关。”色无戒见令儿太过稚气,心中想笑,却哪里笑的出来,忙道:“你扛不住的,况且你心较细,一定能找到机关,你听我的,不会有错的。”令儿一看色无戒涨红的脸,心里乱的很,不得已道:“那好,你一定要坚持住。”说完正欲矮身钻出笼去,谁知地下一动,两人所站的地方开始慢慢下陷。令儿的一脚没有跨出去,此时铁笼离地面只剩下了两尺。 眼见的脚下一点一点的下陷,令儿紧张的道:“怎么办?我爬不出去了,我不敢爬,怎么办?”以令儿的瘦小身体,如果身体贴到地面上,完全可以爬得出去,可色无戒只怕她爬到一半,地面突然快速下陷,铁笼不受控制的罩将下来,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一愣,铁笼离地面已经只剩下一尺了。 令儿满脸泪水,连连讲着:“怎么办,这到底怎么办才好?”色无戒突然想到七十二艺中的一门功夫,心中大喜,只道:“令儿,你要沉住气,看准时机,我抬高铁笼,你马上逃出去,只有这一个希望了。”令儿听色无戒讲得严肃,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只一个劲的猛点着脑袋。 色无戒双腿马步站定,猛吸一口气,而后闭住,使出少林绝学“千斤闸”功夫,而后开声吼出龙吟之声,双臂渐渐的抬至胸口,往后向上与头平齐,最后竟将千斤重的铁笼举过了头顶。本来双手拖住铁笼,靠的是手连肩,肩带腰,腰接双腿,等于是全身的力气都能用到。如今高举过头顶,等于是双手与肩的力气支持着,这一千斤重的铁笼,实际上比得上三千斤有余,色无戒的身体也足足胖了一倍,全身发红,略显有点黑。 第112章 千斤闸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外壮功法,纯属阳刚之劲,是专供锻炼两臂及两腿足和其它各部的重要功法。(翠微居小说) 千斤闸功法与举重不同,它是一种传统练功方法,一般是作为难度最大的基本功来练习的,是强身壮力和强化武术功底的重要功法。它和石锁功又不同,虽然都是少林传统的武术练功法,但石锁功的练法重点练习臂部的提掖力,千斤闸则着重臂部上托及全身施力。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可使全身功力发达,四肢和腰脊功力纯厚。 此功在少林武术技击对拆时有重要作用,拳谱云:“练成金刚罗汉拳,浑身合下力千斤。若非此身成罗汉,强敌哪能不近身。任他四周都是敌,将身一晃敌难近。遭着何处何处重,我也不知功力深。”是说在和敌人搏击时,只要双臂一推,千斤大力就可把敌送出丈外,任敌众多,双臂一推,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又使敌人无力抵抗。 对于此功的基本要点,少林拳谱诺言:表面观此功,是练上臂上托之力,其实就是因托重而加固了全身上中下三盘之功力,无处不致,非其它功法所能。功成之后,仍要保持练习,不练功力即退,停则前功尽弃。 练习此功的先决条件得身体魁武,实力充足之人练习此种功夫最为合适。身形矮小,力量弱者,练习此功难臻上乘。可色无戒身体虽算不上胖,但他内力高深,如此正可以互相磨合,才练成此功。 1。在初练此功时,可以空手习之,足站马步,以两手上举于顶门之上,指尖斜向右,掌心斜向上,其势法与岳武穆八锦段中“托天提地理三焦”类似,以练玄上之劲。 2。空手练习三个月后,即可改用石墩。初练不可托太重的石墩,以托30斤重的为宜。练习3个月以后再换重的。 3。继续按上法托练,石墩重量增至60斤,劲力和耐力随之增加。此时仍要继续苦练,天天增力。 4。苦练半年到一年时间,石墩可增加至120斤。达到上托顺利自由时,更要继续苦练,不可中断或忽冷忽热。托上时要略做停顿,以增加耐力。 5。继续增加重量,直到加至200斤能自由上托,而且能坚持一段时间气嘘喘时,换闸石练习。 6。闸石的设置:立两根巨木为柱,两柱相对处,可凿一道极深的槽路,另备长度相当的石板若块,每块200-300斤,甚至100斤不等。将石板放在槽里,用索牵着,使石板不致于下溜,放在离地4尺处,即扣住其索。习者蹲身其间双手向上托举300斤重的大闸。(翠微居小说) 7。练习若干年后仍要慢慢增加负重量,直至能托起500斤的大闸,已足能退百人之敌,力量极其惊人。 8。坚持练习,力量矢矢上升,直至双手能托起千斤大闸,俗语所说“两膀一晃千斤之力”者,即指此托千斤闸。 练习的功效不能按时日而计,要看练功者力量大小而定。此功夫练成以后,不但两臂之力惊人,就是全身各处,都有相当雄厚的功夫,股肉坚硬结实,两足劲力稳固。北方人练此功夫者很多,因此北方人精力充沛,性格豪爽,极为相宜。南方人喜欢灵巧敏捷之功夫,所以练此功者较少。色无戒能练成此功,可谓是难能可贵。 第76章 歌诀曰:“千斤大闸重妃山;托起大闸打非凡。手托千斤轻四两,连出须练十五关。” 色无戒每抬高一点,脚下同时也下陷一点,令儿见得如此,也不用色无戒催促,从铁笼里钻了出去。色无戒见到了,顿时喜出望外。令儿一出得铁笼,便即伸出手来,道:“无戒哥哥,快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正在这时,色无戒只觉脚下快速下陷,身体连着铁笼一起,陷进了地下。 大约陷下有几十米,地板一怔,下陷速度停止了,可铁笼依然向自己罩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色无戒一矮身,身体向前一滚,随即便听到一声沉重的声音,铁笼落在了色无戒身前的地上,幸好没有被罩在里面。 色无戒一惊回神,只见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里面更是静的很,似乎一个人身处在宇宙之中。使出罗汉功四周一瞧,只见身处在另外一个洞室里,四周仍是铁墙,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抬头看那自己掉下来的地方时,只见是一个迳逾四尺左右的水井,刚才下陷的地板重新升了上去,又将井口堵的死死的了。上下离得太远,听不到令儿的声音,心中只想着她到底怎么样了。于是走到井底下,两手十字撑开,贴在井口两边,两腿一蹬,已经跃上十几米高。使出壁虎游墙功来,片刻间已经溜上又有十米,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铁壁溜滑之极,原来铁壁上钻有小孔,从小孔中渗出液体,弄得双手极不容易把握。 色无戒运起内劲,传到双手之上,把周围的液体都蒸发掉,又向上爬出一米,可实在太滑,一时失手,整个身体开始往下掉去。色无戒先是一惊,而后镇定下心来,左手左脚撑在一边,右手右脚撑在右一边,总算缓解了下坠之势。他抬头一看,使出罗汉功却也瞧不到顶端,知道要爬上去十分不易,更何况井口被罩住,从下往上没有借力之处,根本不可能打得开,于是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色无戒看了看四周,想不到这个地牢是干什么做的。走到铁壁边上轻轻敲打着铁壁,却没有任何反现。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向自己袭来,在这静静的洞里,却是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色无戒猛然转身,只觉得劲风扑面而来,慌忙伸出双常,向那不明物体打了过去。只听得当当两声,手掌感觉处,竟也是一堵冷冰冰铁墙。心中不由的道:“刚才四周空荡荡的,这堵墙却是从哪里来的?”正思考考间,身后劲风更急,又有一堵墙快速的移动了过来,气势更加威猛,色无戒冷不防吃了一惊,转过身去,出双掌击在铁墙上。铁壁一震,咯吱咯吱吱的慢慢停住,震得色无戒的双手也是不由的生痛。那咯吱声自是铁墙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翠微居小说) 第一堵墙本来已经被色无戒震住,这时又向他的背部攻了过来,就好似有人控制一样。色无戒心里知道,若是全力转过身去对付一堵墙,那么另一堵墙依然会压过来,到时两堵墙相距越来越近,非把他压扁不可。于是左掌推在铁墙上不动,伸出右掌推在另一堵墙上,两堵墙的攻势顿时缓了下来。不过色无戒双手十字伸开,抵抗着两墙的进攻,也是吃力的很。 色无戒的力气几乎都聚在了两手之上,他只怕前面后面又会有其他不可预知的机关,只想快点摆脱两堵墙的夹攻。他双手一撑,两脚便凌空抬起,代替手在支撑着两堵冰墙,而后双手便在两堵铁墙上拼命击打。一时间少林七十二艺都展露了出来。只听得吭吭咔咔的声音不断,色无戒的一双铁掌,硬生生的将铁墙打出许多窟窿,可却是无济于事。两堵墙的夹击太过厉害,使得色无戒的双腿不得不弯曲。 色无戒停下手来,知道如此蛮打只会浪费力气,正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井道发出声音,抬头一看,只见那井盖又快速异常的陷了下来。色无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盯着那井盖下落,当那井盖露出头来的时候,只见令儿站在上面,头顶上那圆形铁笼正快速的向她的头顶罩来。不由的叫道:“令儿,小心,不要让铁笼罩住。” 令儿此时还不能看到色无戒,当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是激动不已,喜道:“无戒哥哥,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呀,你现在在哪里?” 色无戒一惊,知道令儿的反应速度没那么快,危险之极。此时井口的亮光微微照射进来,顿时发现夹击自己的两堵墙虽高达三丈,却没有到顶,于是双腿猛得一蹬,借着两堵墙的反弹之力,凌空直上,跃到了墙头。他不停片刻,使出蛇行之术,向那井道飞了过去。(奇*书*网^.^整*理*提*供)一把抱住令儿的身体,同时听得灯的一震,井盖落到了地面。头顶风势紧急,那铁笼呼呼的声响,快速的罩了下来,光听那声音,就不由的让人吓了一跳。 令儿被色无戒从后面抱住了腰,鼻中闻到他腋下不同的男人之气,顿时猜到是他,心里哪还有什么危险之分,高兴的叫着:“无戒哥哥,你没事就好了。”而后只觉身体随着色无戒仰头倒去,不由的尖声一叫。 第113章 色无戒就在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左手抓在井盖上,猛力的向前一推,借着反弹之力,两人好似离弦之箭,迅速的向后退出。事情正巧,那铁笼罩了下来,似乎要压住色无戒的左腿一样。令儿见了,大叫道:“小心呀!”伸出手去便要去拉色无戒的腿。 色无戒左腿一回收,那铁笼从脚心滑下,只压住了他的裤腿,随着身体后退的余势,裤腿嗤的一声被扯破,只露到大腿。同时两人横躺着,就好似飘浮在空气中一样,向后渐退。 此时可算是在千均一发之际,两人的想法都是本能,根本不需要发应。令儿双手一抓,抓在色无戒赤裸的大腿之上,触手炙热,一时回过神来,羞得满脸飞红,赶忙收回了手,喃喃的说不出话来。而色无戒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觉刚才的事情好险,可谓是九死一生,现下双腿相互一踏,抱着令儿的身体,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好似重力都消失了一样,令儿的衣服飘洒起来,合着井口传井来的淡淡光亮,真好似仙女下凡一样。 令儿一落到地面,便离开色无戒的身体几步,转头不理,她不去想刚才的事是否危险,只是觉得害羞。这时听着铁壁摩擦的声音,那井盖和铁笼又重新升了上去。洞里又是漆黑一片,色无戒有罗汉功,自然能看清楚东西,可令儿却是什么也看不见,那份诗情话意顿时消失,只道:“无戒哥哥,这里怎么这么黑?我看不到你。” 色无戒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道:“我就在你的身边,你不要害怕。”令儿感觉到色无戒的存在,自然不再害怕,靠在他的肩膀上,甜甜的一笑。她只觉得只要能跟色无戒在一起,就算是冒再大的危险,那也是烂漫之极。 色无戒却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也会从井中下来的?”令儿道:“我见你陷进了地下,那井盖回升上来,你却不知去向。我四周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你所说的机关,我只怕你……只怕你有危险,所以……”她原先在上面哭的死去活来,只以为色无戒死了,这时见到他,自不消说,只道:“这时见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原来井口下面,却还有这么一个大洞,我还真吓了一跳。” 色无戒见令儿不知道洞里的危险,却肯冒险下来,她对自己的那份情意,真是让人感动,不由的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两人相拥很久,令儿沉浸在甜密之中,可色无戒却是清醒的很,只道:“我们要小心,这洞里机关重重。”令儿道:“是吗……”心里却在想:“只要有你在,就是阴曹地府,刀山火海也不怕。”色无戒有女对她如此痴心,他也算得上三生有幸了。 色无戒看着四周的动静,不敢乱走乱动,只怕像刚才那样无故去敲墙壁,弄得两堵墙好似着了魔一样来攻击自己。过了很久,四周没有动静,色无戒心想:“总不能如此下去。”小心的向前走出几步,来到刚才夹击自己的两块铁墙边,突然那铁墙极速的向两旁退了回去,只贴到墙壁。色无戒不由的退了几步,忽听头顶铁链声响,自以为又是铁笼之类的东西罩了下来,现下也不抬头一看,抱着令儿便即向后一跃,同时只听钢的一声,只见一块铁板下面都是尖锐的钉子,铁板上面由一根手指粗细的铁链牵着,作上下伸缩之用,若被击中,那还不成了肉酱。 令儿害怕的道:“怎么会这样,这洞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色无戒也不知道,看看从井口上去,那是不可能的,如今不知出路在哪,心中更是空虚。愣了片刻,忽听令儿突然喊道:“啊,什么东西缠住我了。”色无戒转身一看,只见一条细细的铁链捆住了她的腰,铁链的一头连在墙壁之上。 色无戒忙道:“不要紧张,我来弄断铁链。”说着使出金龙手,准备将铁链拦腰扭断,可没想到那铁链的韧性极强,以金龙手弄他不断。令儿抽出长剑,往铁链上砍去。只听得叮叮作响,铁链未断,只觉缠的自己的腰更加紧了。一时松手,长剑掉在了地上。(翠微居小说) 色无戒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背后有一物体悄无声息的近身,只隐约能感觉到。令儿面对着他,刚好看得到,不由的叫道:“小心哪,又有一根铁链向你背后飞来。”她的话没有讲完,色无戒已经转过身去,左手伸出,猛得抓住了铁链。谁知那铁链就好似一个人的手一样,猛得挣扎着快速窜回。 第77章 色无戒左手加紧,右手又再加上,抓住铁链绕左臂一圈,死拽着不让它退回。心道:“能设制如此精巧的机关,那人的聪明才智可谓是天下罕见。”心念一动,只见身体右侧又有一物向自己快速冲来。色无戒听这声音路数,明显又是一根一模一样的铁链,现下右手伸出,猛得抓了出去。那铁链一击不中,正要缩回去时,色无戒右手向前一探,又抓住了它。而后右手左右一缠,将铁链缠在手臂上数圈,一手一根铁链,就如此对抗的。 令儿见他如此,只紧张的叫着:“无戒哥哥,你要小心哪。”色无戒看到缠在她腰上的铁链越收越紧,知道那种痛苦,沮丧的道:“令儿,我真是没用,没办法救你。”令儿笑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的,这根铁链在帮我束腰,我求之不得。”说完扑赤一笑。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色无戒的心里只不是滋味,心道:“色无戒啊色无戒,枉你自侍武功高强,如今却是这般束手束腰,连女孩子都不能保护,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嗖的一声,眼见着一根铁链只朝腰间而来,匆忙间没有时间思考,右腿提起,踢在铁链之上,而后使劲下压,将铁链踩在了脚下。谁知那铁链在色无戒有腿上一绕,趋着回收之劲,将色无戒的右腿拉了起来。色无戒只有左脚着地,身体凌空,左右手抓住的铁链,反而给自己造成的了负担,正欲松手时,只觉左脚一松,又被一根铁链缠住拉,整个身体被铁链举到了半空,四肢分别被拉向四边,就好似古时的五马分尸酷刑一样。 色无戒全身凌空,根本没有借力,一身武功,竟也是施展不开。令儿见了,一颗心也随着提到了噪子眼,紧张的道:“小心哪,我来帮你。”捡起地上的长剑,便猛砍着缠在腰间的铁链。色无戒低头一瞧,只见令儿的腰被束的越来越细,后果堪言,忙道:“令儿,你千万别动,我不会有事的。”令儿一愣,看着色无戒身体在半空一上一下摇着,哪里肯信他的话,只道:“我不信,你不要骗我了,我要救你下来。”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她只想着要救,能不能救下来,却没有想那么多。扔掉长剑,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出,每走一步,都是痛苦不堪。 色无戒心道:“这个时候劝她,她肯定不会听的。但她若是再这样下去,性命会有危险,我怎么能让她冒这个险?”现下冥思苦想着,到底有什么功夫可以摆脱。突然想到那个在劈斧石里怪人,他能从小小的裂隙里爬出来,这铁链自然束他不住,可自己虽会缩骨功,可每缩一次骨,那铁链便束紧一分,处境更加危险。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见到这铁链都是铁墙上伸出,铁链韧性太强,不能用硬法攻击,铁墙却是坚硬,用自己的掌力未必不行。他见这些铁链诡秘之极,肯定铁墙上设有精密的机关,只要将设制打坏,铁链也自然不攻自破,想到这里,赶忙对令儿道:“令儿,你千万别动,我有办法了。”令儿一听,也便停住不动,此时一张脸已民经变得铁青,腹部的东西都快要被挤到了胸口上。 色无戒用着劈空掌的招式,使出少林铁沙掌,猛得击在对面墙壁,这一掌是用内力所发,只听镗的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手掌印,洞内微微了震。令儿叫了一声好,道:“加油,无戒哥哥,我相信你能做到。”色无戒听了,更是不怕掉在轻心,左右手连续发掌,只听得镗镗镗,澎澎澎……连续不断的发出,色无戒每一掌击在墙上,都硬生生的使铁壁向里面陷了进去,而且每一掌都是打在同一位置,当第十二掌发出来的时候,轰隆一声,铁壁上开了一个大洞,可以看到洞里是一个个巨大的绞齿,这些铁链的一举一动,都是绞齿转动造成的。 控制左脚铁链的机关被色无戒打破,那条铁链便是一松,垂落在地上,左脚得已解脱。色无戒左脚一点击,而后在地上一蹬,这时借到地的反弹之力,左掌运劲,右掌直直的打出,正好打在露出的绞齿之上,那绞齿是木头所制,顿时被击碎成数断,铁链自然也都垂了下来。色无戒一腾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第114章 令儿拍着双手叫道:“好,无戒哥哥好厉害……”腰上的铁链一松,本来被挤的不成形状的腹部一时间反弹回来,气力一失,向前便倒。色无戒刚落到地上,眼睛就是瞧着令儿。这时赶忙上前抱住了她,叫着:“令儿,令儿。”而后左手按在她的背部,向她输入真气。 令儿的奇经八脉本来有些被阻塞掉,经色无戒的内力一通,精神顿时恢复了过来。色无戒依然源源不断的向她输入内力,只到她完全清醒。令儿哭泣的道:“无戒哥哥,你又救了我一命。”扑在她的怀中。色无戒也是感动,眼眶中泪水盈盈。色无戒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令儿道:“我刚才真的好害怕,我怕……我怕……我们就此要分开了。”色无戒连连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有事的,你的无戒哥哥我,可没这么容易有事。”令儿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她在危险之时,想的还是色无戒,却没想过自己那么做,会不会有危险。 过了片刻,洞内又变得静悄悄的了。色无戒的警悌一点都没有放松,仔细一看,就在被打出破洞的铁壁左侧,出现了一道门。令儿不由的道:“那会不会是出口?”色无戒心中一喜,只道:“很有可能。”牵起令儿的手,走到门边,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方形隧道,依然是漆黑一片,看不到隧道里面是什么,是通向哪里的。两人都是一愣,令儿道:“不知这隧道里会不会也有可怕的机关?”色无戒自然也不清楚,只道:“我们两人要从井口爬上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眼前必竟是一条路,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他只是一个人,自然毫不畏惧的向里面走去,可如今身边有一个人要保护,他自然不敢莽撞。令儿心里何尝不知,只说不出的激动,道:“祸福自有天定,我一切都听你的,顺其自然,是生是死,我都陪在你的身边。”“你的”二字讲得特别柔情,心里似乎在说:“我连整个人都是你的。”一想到这里,自然满脸飞红,只是四周太黑,没有被色无戒发觉。 色无戒喜道:“好,有令儿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当先向前走去,令儿与他并肩而行。这条隧道看来也是封闭的,里面暗的很,两人紧慎的一步步走出。四周静的,两人每一次落脚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声音远远传送出去,只到消失,看来这隧道很长很深。色无戒见隧道的两边每隔一丈,就有一盏油灯,显然是给人经过这条隧道所用,不由的道:“若带着火烛,就不用摸黑走路了。”刚说完,只听擦的一声,一些许轻微的声音在色无戒的耳边想响,色无戒正不知是什么声音时,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而后从亮光里看到了令儿的笑脸。只见令儿手中拿着一只火烛,将隧道里照的有一点光亮。只听令儿道:“自从那晚在庙宇见过鬼后,我便偷偷的留火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时刚好可以用上。”色无戒笑道:“鬼精灵。”而后将隧道旁的油灯点亮,顿时一缕柔和的亮光散发出来,照亮了前方的道理。两人每走一步,便即点亮一盏油灯。 在灯火映射下,令儿苍白的脸已不那么明显,红红润润的,美丽之极,样子也是成熟了许多。色无戒不由的盯着她,一时间走神。令儿被他看得心中似有一只小鹿在乱撞,甜甜的道:“你……你这样看着我,难道不认识了?”色无戒突的回神,他本来只将令儿当成妹妹看待,更因为顾着真情的面子,不敢对她有非份之想,可刚才的一愣,却完全不是这样,只怕再多看几眼,就会忍不住要在这里邂逅令儿,他不想这么么做,于是向前走出几步,道:“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外面可能已经闹翻了天。”突然觉得手臂一热,原来是令儿迎了上来,挽住了自己的手,心中一动,可还是忍住了。只听到令儿甜甜的声音道:“我才不管那些,我只要永远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色无戒早知道令儿的心意,只是故意假装不懂的样子。 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到了尽头,色无戒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刚才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一直向前走,只到现在才是回过神来。令儿道:“无戒哥哥,你刚才在想什么?”色无戒勉强笑道:“我……我没有啊,我心里只想走出这里,哪里有想什么?”言不由衷的话,是人都看得出来。令儿道:“刚才不远处有一条茬路,我问你要不要走哪条路,你却没有回答我,我还以为你心里有主意呢。我们回头去走那条路吧。”色无戒心中想着:“刚才你有跟说话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我刚才真的走了神?”自己也觉得莫名奇妙。两人又是转身,走回十米左右,只见左侧一条微微倾斜的道路只通向前,依然是看不到尽头,黑洞洞的,古怪的很,不由的又是一愣。令儿向前便走,见色无戒却是愣在那儿,不由的转身道:“无戒哥哥,你怎么了?”色无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我总觉得这条路很古怪,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令儿听了,又走了回来。两人左右找了一遍,除了这一条倾斜的路外,其他都是严实的铁壁。 令儿喃喃的道:“现在该怎么办,只有这一条路了。”色无戒只盼是自己多疑,没有办法,只有向着倾斜的隧道向前走,每走一步,那种不安的预感便越来越俱烈了。 第78章 一直走出好远,都是没有任何异样,色无戒正在心想是自己多疑的时候,突然身后听到有些许动静在渐渐的靠近,似乎就在左近。这声音好似潮起时的喧哗,可这里是个洞室,色无戒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心里一愣。却听令儿道:“无戒哥哥,你有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 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道:“你也这么认为?”转身一看,身后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可那感觉却更加真实了,明显有一个物体正在慢慢靠近。使出罗汉功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圆形的巨石,顺着倾斜的角度滑了下来,速度正在一点一点的加快,那巨石将整条路都堵的死死的,如此滚将下来,可谓是危险之极。 由于太黑,令儿却是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由的问道:“那是什么?”色无戒一惊回神,抱起令儿道:“不要说了,我们快逃。”说话的同时,已经跃出好远。手里虽抱着一个令儿,可依然纵跃轻巧,不减半分速度。令儿莫名不已,弄着自己也紧张的很,只道:“到底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跑?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色无戒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便不再说话,只一个劲的向前跑。可眼前的这条斜道似乎没有尽头,那巨石刚滑下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就好似打雷一样,让人听了都觉得害怕。令儿从身上拿出火烛来,点着一看,只见那巨大的圆石已在眼前,正快速异常的滚将下来,若不是色无戒早一刻发觉,两人早已经成了肉饼,黑暗中陡然间看到这么一个东西,着实让人吃了一惊。不由的尖声一叫:“巨石快压下来了?”(翠微居小说) 色无戒听了令儿的叫喊,不由的转身一看,就这么片刻功夫,那巨石已经迎面压了下来,气势惊人。色无戒本能的运劲挥出左掌,打在巨石之上,可掌力随着巨石的转动,这一掌就好似打在棉花堆里,劲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一股刚猛之极从左手传到全身,右手不由的一松,令儿便摔倒在了地上。听着令儿“唉哟”一声哀叫,色无戒不由的一惊,忙问道:“有没有事?”而后那巨石便撞在了肩头之上。 色无戒要跃开,那是松而易举的事,可这样令儿必将被巨石压扁,事情太过突然,容不得片刻思考,于是双手齐伸,使出千斤闸功夫,猛力的推向巨石。那巨石少说也有几千斤,再加上滚动之势,力量惊人。色无戒只被硬生生的向后挤出。 令儿刚才一摔,只觉全身骨头就快要碎了一般,这时回过神来,看到如此巨石,三魂顿时少了七魄,站起身喃喃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色无戒心中更急了,忙道:“令儿,你快想办法逃走,不然,不然……”他一讲话,力气泄了大半,有些抵抗不住巨石的压迫,现下猛吸一口气,双腿马步站定,几乎都要掏空丹田的内气,聚在了双掌之上。只听得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那巨石在双掌上不断的摩擦,色无戒只觉双掌好似被火烧一般,火星四溅,难受之极。双腿也硬生生的在地上摩擦着向后。那巨石在地与两边墙壁的摩擦之下,转动速度也渐渐有些缓了下来。 令儿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无戒哥哥,我来帮你。”可她马上又想到在八卦圈上,那个千斤的铁笼罩将下来,自己不但没有办上忙,反而给他增添了负担,现下也不顾什么,只道:“无戒哥哥,你要坚持住,我想办法找找有没有其他出路。”来时的路被巨石所堵,只有一个劲的向前跑。 第115章 色无戒见了,心中一喜,令儿跑远了,他的那种担心也不由的消失了。血肉之躯怎能抵挡住千斤巨石,只觉双掌肿了起来,鲜血洒将开来,染红了巨石的一圈,便是巨痛难当。力气泄了一点,巨石只硬生生的将他推出数十米。色无戒收起左掌,用左肩向上抵住,那巨石在肩头摩擦,竟将衣服摩擦的起了火。 色无戒知道,这巨石太大,非人力所能制住,由于处在斜坡,不管怎样那巨石总要向下滚去,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令儿的声音道:“无戒哥哥,这里有地方可以躲,你快逃下来呀。”声音摇摇晃晃的传来,空洞洞的感觉,明显已经离开好远,色无戒不用再担心令儿,便是少了一些负担,所以猛得一个劲道在巨石上一推,趋着缓冲之劲,身体已经向身后跃出数丈。而后使出蛇行之术,在黑暗的斜道里,有如鬼魅一般向前冲出。 那巨石没有力道对抗着,速度也便越来越快,紧跟其后。色无戒片刻之间已经跑出几十丈,眼前一晃,只听耳边有声音道:“无戒哥哥,在这里呀。”由于速度太快,听声音讲完,余势已经向前冲出好远。色无戒赶忙向回赶,只见令儿正在向自己招手,喊着:“无戒哥哥,快上这里来。”这声音夹带着巨石的滚动之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色无戒握住令儿的手,相互使劲,跃到了她的身边。同时只见那巨石从眼前快速滚了过去,劲风吹着两人的脸,使人不寒而栗。隔得片刻,只听澎的一声巨大声音,便听不到了那巨石的滚动之声,看来斜坡下面是一条死路。 色无戒刚才不觉,如今危险过后,只见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级级的台阶,这台阶在壁间开出,只通向上,刚才只觉好险,这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黑暗中,令儿只觉色无戒的双手粘粘糊糊的,并有一股子血腥味,拿起火烛一照,顿时吓得哭了出来,只见色无戒的双手血肉模糊,已不成样子,心痛不已,泪水潺潺而下。喃喃的道:“你……这……”一滴泪水滴在色无戒的伤口之上,色无戒只觉一下抽痛。令儿一感觉到,赶忙擦干净自己的眼泪,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色无戒呵呵笑了笑,道:“傻丫头,你胡说什么,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而后不想令儿难过,便把话题茬开了,道:“你怎么找得到这里可以躲藏?”令儿弩着嘴道:“不要说话,我来给你包扎。”用嘴吹了吹色无戒的伤口,道:“痛不痛?”色无戒笑道:“一点都不痛,练武之人这一点小伤那是经常的。” 令儿道:“你骗人,练武的人我见多了,哪有受这么重的伤还说是小事的。”从身上拿出手帕来,要替色无戒擦干净手上的血。色无戒忽的一缩,令儿整个心都是一惊,紧张的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色无戒道:“没有,这么干净的手帕,弄脏了多可惜,还是不要了,等血瘀凝固了,也就没事了。”令儿听色无戒说出这句话来,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强行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只道:“无戒哥哥,你不要吵了,伤口若是感染了,到时还不是你自己受罪。”说完轻轻的将色无戒的手包扎好。色无戒看着她,黑暗中看到她模糊的脸,俨然是一个小妹妹的样子,不由的看得呆了。 令儿突的抬起头来,道:“现在好点了吗?”色无戒回过神来,微笑道:“好多了,多谢令儿姑娘。”令儿低着头甜甜的一笑,道:“好啦,我都说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我们……已经……我们……”羞的不知讲些什么。两人就如此坐在台阶上,愣了片刻,令儿突然将头靠在色无戒的肩膀上。 色无戒感觉到她体温的存在,心中一动,而后道:“我们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朝台阶之上看了看,数十级台阶绵延而上,黑漆漆的恐怖的很。令儿却没管这么多,只道:“这里面危险虽是危险,但如果我们俩人永远能呆在里面,那该有多好。无忧无虑的,没有第三人,我们……”下面想说:“我们生儿育女,白头到老,永远都不分开。”这自然是少女怀春时不顾一切的想法,他没想过这洞里危险的随时可能送了命,即使不这样,洞里没有吃的,如果找不到出路,依然不可能活下去。 色无戒听得心中发毛,站起身道:“我们还是往上找找出路。”令儿就这样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大约走了三十几级,便是一条向左拐弯的隧道。色无戒看了看四周墙壁,并没有油灯,但隐隐觉得前方不同寻常,不由的停下脚来。令儿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色无戒道:“令儿,你有没有感觉前面有什么不对劲?”以令儿的眼力,只看得到漆黑一片,只是摇了摇头。 色无戒却是不敢掉在轻心,道:“不如你先留在原地,我到前面去看一看。”令儿自然不肯,道:“不要,我要跟着你,不然……不然我会害怕的。”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也不想留下她一个人,只道:“好,你跟在我后面。”令儿拉住他的后腰衣服,紧紧的跟随其后。 只走到隧道正中,依然是没有异样,令儿道:“会不会身后又突然有巨石滚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色无戒见这隧道并没有倾斜的角度,料定不可能。突然脚下一动,有一物体只从地上刺了上来。色无戒忙道:“小心!”脚尖一蹬,扶起令儿的腰向后跃出几步。同时只见有十根大腿粗细的木头,从地上并排刺了上来,木头一端削尖,好似利刃。 只听得那一排木头呼呼声响,从原地陷下去,而后又从地上冒出,接着又再陷将下来,如此一陷一伸,只逼色无戒而去。令儿只能听得到声音,道:“呼呼的声音是什么?”色无戒道:“是木头做成的机关,你要注意一点脚下。”令儿赶忙朝脚下一看,道:“注意脚下什么?”色无戒正欲再说,只见那一排木头本来还在一丈以外,随着一陷一伸,却已在脚下,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使出足射功,便即向木头上踢去,随知这些木头上都长满了细小的针刺,刚才那么一踢,几根针刺进脚尖,疼痛异常,不由的吃了一惊。 第79章 令儿听着心慌,抓住色无戒身体紧张的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色无戒忙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见那排木头又要下陷,到时不知从哪里再伸上来,很是危险,说时迟那时快。色无戒双脚抓地,左手抱拳腰间,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成虎爪抓出,抓在中间一根木头顶部,劲透指尖向上提。这一招正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拔山功” 拔山功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内壮功法,属阴柔之劲路,是专门练习手指的重要功夫,为少林寺武僧练指不可缺少的功法。 拔山之功在少林武术技击中起着重要作用。功夫练成之后如与敌搏斗,三指捏住敌人则敌难逃脱;触敌则伤筋动骨;捏敌穴位脉门则可闻其血脉。无论为人或为物,只须一举手之间定胜负。少林寺历代皆有精此技者。练法: 1.先用茶碗粗细的木桩一根,长5尺,下埋3尺,上露2尺,加砂石砸紧筑实,使木桩稳固,丝毫不能活动。每日用拇、中、食三指抓捏上提。初练时无丝毫移动,逐日渐进增力,经久抓提,木桩则会微动。至木桩渐渐上升、到完全拔出时为止。练习时要垂直用力,向上抓捏拔提,不准向两侧摇动。 2.再用同上粗细的木桩,长6尺,下埋4尺,上露2尺,依上法朝夕苦练,慢慢拔之。至完全拔出时为止,再更换更长些的木桩。 3.依上法选择茶碗粗细的木桩,7尺长的木桩埋入地下5尺,上露2尺。按以上拔法拔之,天天练习,至渐渐增力,拔出木桩为止。 4.用7尺长,茶碗粗细的木桩,埋地5尺,上露2尺。继续用拇、中、食三指抓握捏提,练至应手而拔出地面。 5.用茶碗口粗细的铁桩,埋地9尺,上露2尺。依上法用中、食、拇三指捏抓上提,继续锻炼。 6.经数年纯功,勤苦修炼,终久应手而拔出丈余长的铁桩,即大功告成。但仍须坚持不懈,不可停顿,停则不前进而退步。每练习后则空手抓捏,以舒其筋骨。 要点:练习此功完全以臂腕之虚力,练提革之功。功成后阳刚之劲足,如再练习其阴柔之劲,则技艺可登峰造极。须渐进而莫要猛进,要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歌诀曰:“拔山功法气力大,练习三指赛钉把。强敌若中我的爪,疼痛哀求跪地下。” 第116章 这些木桩虽比色无戒所练的较粗大,可由于头顶被削尖,刚好可以把握,七十二艺是他最得意的功法,如今使将出来,只有一股劲力源源不断的向上提。那排木桩想要下陷,却怎么也陷不下去,只听得吱吱声响,渐渐的在木头的四周发出焦臭味,看来控制这排木头的绞齿已被损坏,木桩也便不再下陷。色无戒猛向侧一使劲,只听喀嚓一声,当中一根木桩断为两断。 色无戒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有功夫将左脚的刺拔了出来。令儿刚才看不到什么,这时上前轻轻触碰身前的木桩,手指顿时被尖刺刺破,才是知道刚才有多凶险。色无戒见了,笑道:“怎么?你想试试是你的手指硬,还是针刺硬?”令儿弩着嘴,生着气道:“你只会笑话人家,刚才我还担心的要死,看来是我多余了,你……”刚说到这里,身体不由的腾了起来,原来已被色无戒抱起跃过了眼前挡路的木桩。 令儿道:“快放开我,你抱着人家做什么?羞不羞呀?”色无戒不由的摇了摇头,只觉女子的心好似海里的针,说变就变,正欲松手时,只听隧道两边有异声传来,仔细一看,不由的吃了一惊。只见从左右两侧各滑头六根木头,这些木头都是人头形状,由于长达一米,所以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也都被拉的特长。黑暗中看来,就好似六颗无尸头颅在地上移来移去,恐怖异常,让人不由的吓了一跳。 令儿也听到这古怪的声音,她不要开口问色无戒这是什么,也便拿起火烛照照看。当眼前一亮,见到六颗头颅围在身体四周,吓得大叫:“妈呀,有鬼,好可怕。”手一抖,火烛掉在了地上,顿时灭掉了,眼前顿时又是一暗。 令儿紧紧的抱紧了色无戒,道:“还是让你抱着好了,我以后不再闹脾气了。”色无戒听了,虽脸前危险的很,却也不由的笑出声来,只道:“那你就抱好了。”迎面一颗木头快速的移近身来,张开嘴露出满嘴的钢牙,便即向色无戒咬去。 色无戒道:“真人我都不怕,弄些木头来装神弄鬼。”左腿一蹬,身体跃起一丈之高,右脚便朝木头的脸颊踢去。那木头硬生生的向后急退。而后其余五颗木头也同时攻上前来。色无戒双腿并不落定,身体向左一摆,一腿蹬在左侧一颗木头上,借着势道两腿连踢,将围在身边的五颗木头,踢得纷纷向后退出,有的耳朵掉了,有的鼻子也歪了,只不过他们没有生命,自然也不知道痛。它们做着同样的动作,向后直退,六根木头连成一排,即不前进也不后退。看来这些木头都是由绞齿控制,按照一定的规律运动。 黑暗中,令儿只能感觉到色无戒的存在,而刚才自己随着他在空中转来转去,脑袋都转的晕了,现在定了下来,只道:“无戒哥哥,那些头好可怕,你打败他们了没了?”色无戒只想吓她一吓,道:“唉呀……”令儿紧张的道:“怎么了?”色无戒道:“我的腿好痛,可能被那些鬼头咬断了。”还故意倒在地上。 令儿由于看不到东西,还真被吓了一跳,顿时又再哭了出来,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的,让我看看,你的腿不能断,我不要你变成瘸子。”色无戒见她动不动就哭,也不好让她太伤心了,只是扑赤一笑。令儿道:“你都成瘸子了,还有空笑话人家。”随即觉得不对,道:“你笑,你笑说明你是骗我的,你的腿没有事。”真是说不出的高兴,而后脸色又变:“我就知道你这人没一句真话,你这个大坏蛋。”伸手猛力的捶打着他的大腿,拔出剑来,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做瘸子,那我就把你的腿给砍下来,看你还敢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色无戒忙道:“好啦,好啦,令儿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你若砍掉我的腿,那你不是要踢候我一辈子。吃饭的时候你要扶我出来,洗澡的时候,你要为我烧水搓背,连上茅房……呵呵,你不怕辛苦,我却心痛你会累着。”令儿听他说:“洗澡的时候,你要为我烧水搓背。”羞的顿时脸色发烫,低声道:“你少臭美了,你若变成瘸子,我才懒得理你。”站起身来,心中却在想:“你若真变成瘸子,即使小姐不要你,我也会侍候你一辈子。或许还轮不到我,小姐又不是无情之人,她也一样会照顾你,也轮不到我一个小丫头。”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一会儿一喜一会儿怒,一会儿忧郁一会儿难过。 他们两人只顾你浓我浓,似乎那几颗木头听了,都会显出尴尬的表情。也亏得他们,令儿稚气未脱,年少无知,色无戒却是童心未泯,两人这么一搭配,还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若是换了别人,哪还有闲功夫在这里谈论这不着边境的话。 色无戒朝那六颗木头看了一眼,只见它们张开嘴来,吐出一口口白烟。那烟本是白色,不过在黑暗中看来,就变成了灰色了。色无戒先是一愣,只感觉有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不由的叫道:“这烟有毒。”随即闭住呼吸,伸出右手,堵住了令儿的口和鼻。令儿一点准备都没有,一口气没有吸完,只觉难受不已,不由的挣扎。 色无戒见那六颗木头连续的吐着白烟,时间一长,即使不被中毒而死,也会窒室。现在除下自己衣服,围住令儿的口和鼻,但又怕这些毒性太强,隔着衣服一样会中毒,于是点住了令儿的气管,让她暂时不能呼吸,心道:“得尽快将那六颗木头制住。”现下身体向前冲出,左右手各挥一拳,顿时将两颗木头打得碎裂,左踢一伸,右踢一踢,又踢着两颗木头撞在墙上,碎成数瓣。身侧有一颗木头快速移动近身,张嘴正欲咬向色无戒的腰间,色无戒只是不闪不避,右手铁沙掌从上往下打在那木头额头,那颗头从顶门裂开碎成两瓣,最后只剩下一颗木头了。 那木头原地转了一个圈,便向墙壁上退去,那墙壁刚好有一个一米高的洞,他一进去,便慢慢的升了下去。木头的嘴里依然源源的吐着白烟。色无戒心道:“一根木头,也懂得逃吗?”快速抢上,在那道门还没有伸下来的时候,双手抓住那木头的耳朵,硬生生的将它拉了出来,双手向内一挤,那木头便碎成数瓣,这时才发现,那些木头身上都缠着数根细小的软铁丝,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通过软铁丝连在绞齿完成的。现下也没时间去想,抱起令儿,便即向前便跑,跑出十几丈,渐渐感觉毒气消散后,才停下脚来。 正欲解开令儿的穴道时,头顶一阵炙热迎来,色无戒抬头一看,只见一股烈焰盖将下来,不由的吃了一惊,身体向后一跃,隐约能闻到些许头发被燃焦了。色无戒心中奇怪,手中抱着的令儿好似晕了过去,一点都没有挣扎的感觉,不由的担心:“令儿不会闭气,若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利。”想到这里,隧道两侧伸出两根铁管来,铁管为中空,一股烈陷从里面喷了出来,左右夹击色无戒。 色无戒一惊,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使得他都有些手足无措,感觉两只耳朵越来越热,他身体一后仰,躲了开去,余势依然向地上摔去。运劲在左手,在地上一撑,眼睛向侧一看,只见墙壁的底端是一排手指粗细的洞孔,便有一红色物体从洞孔里冲了出来,正是火焰。 第80章 色无戒五指运劲,向后一推,使出蛇行之术,身体真正好似巨蛇一般,向前平行滑动,只不过他是后背紧贴地面,仰面朝天。随着身体的向前穿行,只听的扑扑扑扑扑扑……连续不断的火焰冲击声,一尾尾火焰从墙壁边冒将出来,从色无戒擦身而过。 色无戒只觉全身炙热难当,虽自己的速度刚好可以躲过,可火焰实在是太旺,有皮肤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烫的好生难受。一不小心,左臂衣袖被火点着,色无戒赶忙将左袖扯破,扔在了地上,那衣袖顿时燃成了灰尽。色无戒只怕令儿会受伤,一个女孩子,若是脸蛋被毁了容,那就是跟要了她的命一样,于是便将她整个抱在怀中,解开蒙在她脸上的衣服,将她的全身遮了个严严实实。色无戒的背部本来离地面有几寸的距离,可快速穿行的时候做这件事,背部顿时下落贴到了地面,速度未停,背部衣服顿时被磨破,血肉模糊。 色无戒强忍住疼痛,偶然间朝洞顶一看,不看还可以,这一看,心再也静不下来,只见洞顶又有三排洞孔,心中只怕又会有火焰冲出,到时山下夹攻,两人非被活活燃死不可。心中正在想着,那事情却真的发生了,只见眼前一亮,三排洞孔里冲出的火焰连成一堵火墙,迅速的压了下来。 色无戒五指用劲,穿行速度硬生生的停住了。伸掌在地上一拍,身体连转几个筋斗,站在了地上。眼见头顶火焰压下来,脚下又有火焰攻来,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危险之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色无戒想也没想,伸出全身内力聚集在左掌之上,朝着旁边石壁便是连续不断的打出八掌。生死一刻,这八掌可谓是必生所学,石壁虽是劳固,却也是禁不起如此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哗啦一声,从中破了一个大洞。 第117章 色无戒二话没说,纵身朝洞里跳了进去。趋势转头一看,只见身后已成一片汪洋火海,火焰还跟着从身后冲出。色无戒一掌打向火焰,硬生生的又将火焰逼了回去。身体直直的向下摔去,左手乱挥,却没有借力之处。色无戒此初惊慌难当,一生之中也没遇过如此凶险之事,可不由的心想:“这个时候,紧张并不是办法?”渐渐静下心来,使出罗汉功朝黑暗中一看,只见除了身体左侧有一堵墙边,其他三外临空,并且下面一望无际,就好似万丈悬崖一样,若是摔将下来,可谓是九死一生。 色无戒见离左侧的那堵墙隔着一丈距离,双腿一蹬,左手虚抓一把劲,身体便随着这股劲力,向墙上靠近,五指用劲,整只左手已经钳入墙中,随知两人的下坠之势太猛,一时把握不住,身体又再下坠。连抓三次,三次都是一样,而且一整块墙经受不住,哗啦一声倒塌了下来。撞在色无戒的头顶,色无戒顿时感到一阵晕花,幸好七十二艺中有一项铁头功,不然脑骨必然碎裂,身体又下坠了数丈。眼见五指血肉交加,指甲纷纷翻盖,所谓十指连心,万般疼痛难受形容,不过色无戒自己却没有在意,抓住时机,一拳打在墙上,整只手陷进了墙里,五指一张,抓在了墙壁之上,整个身体向下一掷,下坠之势可算是停住了。 色无戒抱着令儿,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令儿就好似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鼻子里早已经没有气进入,色无戒紧张不已,喊道:“令儿,令儿,你快醒醒。”令儿自然是没有反应,色无戒不敢去想,右手隐约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还在,只是心脉越来越弱,命在垂危。眼见围住她口鼻的衣服已经被拿掉,却忘记了刚才点住了她呼吸之穴,见她兀自未醒,一颗心怦怦乱跳,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令儿无意中被石头撞中?或者她吓得晕了过去?还是刚才中了有毒的烟?”一时间任何答案都在心里闪过。 色无戒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连输好几次,令儿没练过内功,内力不能到达丹田,便都聚集中胸口膻中穴,使她的胸口向外猛突,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被涨破。色无戒吓了一跳,赶忙停手。他心里清楚,若是内力输入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体内,那就好似进入了无底洞一样,不会有任何反应,可令儿的胸口既然突出,说明她还活着。可她即不呼吸,也不醒过来,一时间迷惑的很,心道:“怎么会这样子?难道令儿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了,这丫头就爱胡闹,她肯定是在吓我。”半信半疑的喊着:“令儿,你快醒醒,无戒哥哥认输了,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连说数次,令儿都没有的反应。 色无戒更加惊慌了,眼见令儿的心脉越来越弱,只要一停,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她不活,一时间泪水充满了眼眶。这在这个时候,色无戒见令儿的胸口在一起一伏,明显是在呼吸,可就是没有气进入,一想像间,顿时明白了,不由的大骂自己:“色无戒啊色无戒,枉你一世英明,怎么会这么糊涂?是你点了人家的呼吸之穴,人家又怎么能喘过气来?”一时间又喜又惊,喜的是总算是找到了病根所在,惊是的只怕就算自己解开了令儿的穴道,都已经为时已晚。如今一手抓在墙上,一手抱着令儿,哪里来的第三只手替她解穴。情势所逼,他也不加细想,只道:“令儿,得罪了。”张开嘴来,将内力聚在舌头之上,舌头顿时坚硬如铁,好似变成了一根手指一般,在令儿的胸口,脖子,嘴边穴道上各点了三下。 令儿胸口里所存的气已经耗尽,胸腔变得越来越小,再加上色无戒内力的输入,使得她的筋脉澎涨,如今穴道被解开,胸腔猛得变大,一大口气吸了进去,只觉呛的很,她连咳三十几个咳嗽,总算是醒了过来,色无戒的内力也随着到达了四肢百胲,可谓是又惊无险。 色无戒见了,真是喜出望外,终于不小心,一滴泪水掉了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道:“哈哈哈,令儿,你总算醒过来了,看来你太调皮了,连阎王爷都不要你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令儿慢慢睁开眼来,听到色无戒的话,却不知他在讲些什么,喃喃的道:“什么阎王爷不要我?”待得知道知道自己悬挂在半空中,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抱住色无戒的腰,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怎么我们会在这里?” 令儿一开始由于气沮,便即晕了过去,没看到刚才惊险的场面,也没看到色无戒如果不顾生死的保护她,更没有机会看到色无戒难得的泪水,如今一醒来,又发现自己半吊在空中,自然万般奇怪。色无戒道:“令儿,你知道吗,你刚才……我还以为你死了?”这时不由的开心不已,只是笑个不停。 令儿道:“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呀。噢,一定是你看我讨厌,想将我摔死,而后又想若是这么做,不知怎么向小姐交代,所以才又将我救起……”一时冲动,伸嘴便往色无戒的胸口咬去。令儿这一口咬的突然,色无戒没有做任何防备,不由的大叫一声,差点手一松,便又掉了下去,赶忙道:“唉呀,我的令儿大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快高抬你的嘴,不然我的手一松,我们都要掉下去摔死了。”令儿一听,赶忙松嘴,瞪了色无戒一眼,只道:“讨厌,我恨你,我恨你……我以后不要理你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杀人凶手?” 色无戒被骂的莫名奇妙,喃喃的道:“我怎么是杀人凶手?”令儿道:“你想把我从这里摔死,不是杀人凶手是什么?”色无戒无奈的道:“谁说我要将你从这里摔死,我是冒险救你……”令儿听了,将信将疑的道:“救我?我好端端的,干嘛要你救?你不是要将我从这里摔死,那我们怎么会这在里?” 色无戒没有办法,只怕令儿这样胡闹下去,不知何时才会结束,只有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令儿光听就吓得心跳加快,若刚才醒着,定是叫着跟杀猪似的,不由的愣了愣。色无戒见她总算不再吵闹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谁知令儿无原无故又打了自己一拳,嘴里还说着:“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说不想害我?你点了我的穴道都会忘记,我看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心眼中。”而后看了看他的身体,只见他的衣服被火烧的不成样子,背部破了一大层皮,脸被熏的漆黑,左手指头的血更是沿着手臂向下直流,看到这里,一颗心都要碎裂,泪水不由的潺潺而下,扑在色无戒的怀中,喃喃的道:“无戒哥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真是没用,你就算真的将我从这里扔下去摔死,我对你除了感激外,哪里还会怪你?你不要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色无戒见令儿一会儿发怒,一会儿温柔,都说天有不测风云,天气哪有她变得这么快,心里不知如何应对,但听到令儿的哭泣声,想要生气都很难,心也随着软了。想到刚才生死在于一刻,还觉得不寒而栗。 令儿突然抬起头来,柔情的道:“无戒哥哥,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色无戒微笑道:“傻丫头,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行,无戒哥哥没那么小气。”令儿嗔道:“你这是在说我小气了。小气就小气,我是女子,小气又怎么样?”想起色无戒为自己不惜自己的生命,心中就好似吃了蜜一样,甜甜的一笑,道:“你真的不生气?”语气就好似一个小女孩在问她父亲一样,让色无戒对她更加没有男女之情了。色无戒只由心的道:“真的,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情,无戒哥哥都不会生你的气。” 令儿大喜道:“真的。我真的好幸福,如果你永远待我都像此刻一样,那该有多好。” 第81章 少女的心一动,只要任何一件事让她感到快乐,她都会希望那件事永远都不要过去,却不知半吊在壁上,生死却还是未知之数。色无戒却是逗趣的道:“永远都这样,那我乞不是累死了。”两人相对一笑。 令儿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色无戒朝下看了一看,又朝上看了看,只道:“底下太深,如今之际,只有向上爬了。令儿,你自己抱紧我,我背着你爬上去。”令儿见这墙壁平整,并没有借力之处,不由的道:“你又不是壁虎,何况又背着一个我,怎么能爬得上去?”色无戒得意的笑了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我只怕你抓不住,一个不小心摔将下来。” 令儿自然也不能被他小看了,只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说完五指相互交插扣紧,左脸贴在他的背上。色无戒笑了笑,慢慢收回右手。令儿这时才感觉到地吸引力,身体猛得向下了一坠,而后使出吃奶的劲,紧紧的抱住了。色无戒心中还有些不放心,又问道:“你真的没事?”令儿喃喃的道:“没,没事的。”而后不再讲话,只怕分了心。 第118章 色无戒朝那个被自己震破的墙壁上看去,只见里面微微冒着青烟,看来火已经灭了,于是便朝着那里爬了上去。他伸出右手,一拳打在墙上,墙上顿时起了一个大洞,右手便抓在洞沿。而后伸出左手,又在墙上打出一个洞作借力之用,就如此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 令儿柔弱的双手,本来就已经抓不住自己的体重,色无戒的身体一动一动,使得她更加吃力,唯有竭尽全力抱着他,抱着他都快透不过气来。如此一来,令儿身体的每一个躯线,色无戒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起初他还不觉,如今每一次的上爬动作,令儿的胸部在自己的背部挤弄出不同的形状,使得全身不由的一麻。只觉令儿的身体极软无比,就好似棉花被子背在背上,那种感觉,是真情的身体都比不上的。由于他从一开如就把令儿当成小妹妹,平常看到她,自然不会朝男女方向去想,可如今两人靠的这么近,隔着衣服的身体每一次摩擦,都能蹦出些许火花,使得色无戒不由的冲动的很,手臂微微一软,就差点掉了下去。 令儿惊叫一声:“无戒哥哥,怎么了?”色无戒为难的笑了一声,道:“令儿,我……”不知下面要说什么,整张脸竟涨得通红。令儿莫名的道:“无戒哥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色无戒道:“你的身体太过柔软丰满,我,我刚才对你竟有非份之想,真是对不起,呵呵,呵呵。”说到这里,一滴冷汗从背脊间滑落了下去。而令儿听了,反而心中欢喜,喃喃的道:“真的吗,我好欢喜。”整个脸红透了,色无戒的背部都会感觉到一样。 色无戒定下心来,一来不敢亵渎了令儿,二来只怕一分神,还真会失手掉了下来,如今一个心思向上爬,令儿刚才讲的话竟没有听进去。终于两人又回到了洞里。火灭了,洞里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时尔有些许青烟冒出,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一种温度。令儿看到眼前的一切,似乎想到了火势的猛烈,心中一惊,挽着色无戒的手,道:“刚才一定凶险万分?”色无戒还隐隐在想着令儿身体的躯线,若换成是别人,他一定要就地检查一下,可对于令儿,他却是忍了下来,刚才没听到她讲什么,一愣回神,只道:“啊!” 令儿道:“啊什么?你刚才没听我讲话吗?你在想什么?”色无戒为难的笑了笑,道:“没有,我们还是走吧。”说完向前便走。令儿却是拦道:“你还往前走,你不怕另外还有可怕的机关。”色无戒却是冷静的道:“回头没有出路,当然只有往前走了,有什么机关,就尽管来吧。”他心中似乎在想,刚才的机关是不是按照五行排列。若是的话,已经经历过了金、土、木、火四道,那么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水关了。心中莫名的在想:“这水关到底是什么?难不成这洞里突然涌进水来?似乎又不太正确。”只是摇了摇头。走着走着,竟也走了神。 忽听令儿道:“唉呀。”色无戒才回过神来,道:“怎么了?”令儿道:“没路了。”色无戒向前一看,只看到一堵冷冰冰的墙挡在眼前,离鼻子不过一尺,原先竟没有发现。不由的道:“不应该呀?”他原先心里在想,若最后是水关,这条路通向的定是有水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条死路,越想越觉奇怪。 令儿却道:“不应该什么呀?我们还是走回头路吧?”色无戒听到“回头路”三字,心中不由的冷意只冒,他自从上华山,“回头”的预兆接连而来。先是山下的回心石,再是少林方丈了圆,斧劈石里的怪人,都叫他回头,不要再错下去,如今听令儿又再提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一愣。 令儿本来走出几步,见色无戒像傻子一样愣在那儿,不由的道:“无戒哥哥,你今天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色无戒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脚下一松,身体便向下掉去。令儿大喊一声:“无戒哥哥……”心中担心,竟也不管下面危不危险,纵身跳了下去。 色无戒在发愣的时候掉了下去,只见自己正沿着一条管道向下滚去,听到令儿的叫喊,心中一愣,可下坠之势身不由主,只感觉这管道左绕右绕的渐渐往下,他虽不能自主,可却是临危不乱,心道:“这又会是什么机关?难道洞下面是一条河?”心中认为,既然水关放在最后,那一定较其他四关凶险,水中一定另有乾坤,比如有毒之类的,现下心中打定主意,若下面真的是一条河,就使出蛇行之术,飘在水面上,一定不能让身体沉下去。可又想若这条管道直直的通到水中,那却又如何,一时间也打不定主意,眼见身体好似卷成了一个皮球,越滚越下,已经有几十丈长,但似乎还没有到达底部,一颗心始终不敢放下来。 大约又是下坠了数十丈,色无戒微微能感觉到有风声从管道的一头冲将进来,轰轰的轻响,心中知道,就要到达底部了,于是全身做好准备。果然,又下坠了几丈,身体的感觉突然变宽。色无戒见这管道并不是通在水下,如今也没功夫细看,双腿交互交踏,身体旋转在半空,双手抓在了管道边上,这时才看得清楚,管道下是一间极小的洞室,有一个洞口在西北角,下面并没有水,离管道口只有一丈之高,心中不由的大为吃惊,不由的愣了片刻。 耳边听到管道里又有一物冲将下来,色无戒也便轻轻跃到地面,双掌运劲,便要向那物体打去。忽听到一声“啊”的声音,熟悉之极,正是令儿。令儿一冲出管道,身体便飘在空中,裙子衣带飘闪开来,靓丽之极。于是一个腾空,双手抱住了她,轻轻的落在地上。 令儿手足无措的从管道里冲了出来,如今碰到一个东西,便死死的抱住了,就好似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至死不放。色无戒本来听到令儿的叫喊,却没想到她也掉了下来。令儿本来不敢睁开眼来,突然闻到色无戒腋下的味道,这味道独一无二,特别之极,不由的叫出一声:“无戒哥哥。”隐隐感觉手肘膝盖撞的生痛,就没好气的道:“原来下面不危险呀,早知道就不跳下来,真是白受罪。” 色无戒听了,不由的一惊,本来以为她也是由于脚下突然空了才会掉下来,但听她刚才所说,似乎以为下面很危险,而且是自己跳将下来,顿时便明白她的心思,心中不由的激动的道:“令儿,你怎么这么傻?”令儿“唉哟唉哟”的叫着,手肘上已经滑破了一层皮。色无戒心痛的道:“让我看看。”令儿把手肘一伸,只见右手肘处破了一个小洞,鲜血正一滴滴的流了出来,只道:“这伤该算在你的身上。” 色无戒看了心痛,冷不防吻上了令儿的伤口,替她吸着淤血。令儿这可吓了一跳,先是一惊,一片红云慢慢的升到了脸上,心中早想着挣扎,却不知为何,似乎喜欢这个样子,却没有行动开来。后来伤口遇到色无戒的口水,顿时一阵抽痛,才赶忙缩了回去。把脸转向一边,道:“你……你,傻子。”色无戒赶忙道:“是不是弄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令儿微潋嘴唇,道:“好了,好了。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心中却想:“你就算故意的,那又如何?我难道还会怪你不成?”见色无戒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用衣袖替他擦干净了,逗趣道:“傻子,让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吸血鬼呢。”原先色无戒把令儿当小孩哄,如今令儿又将色无戒当小孩哄,真是羡煞旁人。 色无戒心中不由的一股欲火冲上心头,左手抓住令儿的手臂,右手便揉住了她的腰。令儿一惊,只见色无戒的嘴唇慢慢的凑近身来,一颗心不由的怦怦乱跳,娇嗔道:“你,我,无戒哥哥,这,小姐她……”喃喃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色无戒确实想亲她一下,可听她提起“小姐”二字,顿时真情的笑容在眼前闪过,想到“回心石”三字,不由的一愣,心道:“色无戒你这个畜牲,你怎么能对令儿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也太不是人了。”顿时欲火沉了下去,向令儿道了声歉。 令儿见色无戒对自己无礼时,却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时见他向自己道歉,心里反而不舒服,只是弩着嘴。只听色无戒道:“我们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令儿却是不答。两人朝着西北角的洞口走出,只见洞里依然很黑,不过洞中央一沟浅水特别夺人耳目,他猜想最后一关为水关,如今看到有水,心中不由的一怔。 第82章 刚踏上前去一步,只听扑的一声,脚下有东西弹了起来。 色无戒早存在防备之心,刚听到声音,便叫一声:“小心!”抱着令儿向后退了一步。只听得扑扑扑扑四声,洞里顿时变得灯火通明。洞内成方形,四角上各摆有一座石狮子,虎虎生威,纹理清晰逼近,让人初一看,还以为是真的狮子。每座狮子旁边架有一个火炉。刚才扑的一声,是色无戒踩到了点火的机关。那机关只要一擦就产生火星,而后将火炉点燃。洞内顿时灯火通明,耀人目耳。 第119章 色无戒盯着洞中浅水看去,只见清澈到底,恐怕不足一人之深,水面平静异常,映射着炉火的光芒,将洞室映的水花猎艳,好生金碧辉煌的样子。忽听令儿在耳边,道:“无戒哥哥,你看那是什么?”色无戒方使回神,朝着令儿所指的洞中正前方望去,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三樽塑像。居中的塑像为方正坐姿,高一丈宽三尺,下巴一撮花白胡子,一身道士打扮,神情威严,背靠一个大形八卦图,就好似从他身上发出的光芒一般,极其逼人耳目,腰悬一把长剑,左手心朝上,右手心朝下,双手抱一个太极圆环。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逼真。它的左右侧各站着两人,朝它而立。左侧为一书生,手中拿着一本诗经,背部却也挂着一把长剑。右侧是一位道士,右手持剑在胸,左手捏一个剑诀。 色无戒在洞中见到这三樽塑像,看得不由的有些呆了。待得令儿“咦”了一声,才是回过神来,不由的问道:“怎么了?”令儿道:“无戒哥哥,你觉不觉得那公公在哪里见过?”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的道:“是吗?”心中很是怀疑,连自己都不知道,令儿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认识。 令儿道:“对了,就在那个悬着三具棺材的洞里……”色无戒禁这一提醒,不由的又再朝当中一樽塑像望去,果然如令儿所说,与那悬挂在北面的陈抟画像一模一样,只不过原先洞室悬挂的是一张平面图画,面容比较削瘦,而眼前的是一樽塑像,双目炯炯有神,就好似活生生的一样。再看左侧那个书生,也正是与原先洞室西侧所挂的图画为同一人,唯有那个持剑的道士,却与那洞室东侧的图画不同,却不知是谁。 令儿见眼前一沟浅水清澈见地,不由的喜道:“无戒哥哥,你的身上都是血迹,我弄些水帮你清先一下。”说完高兴的走到水边,弯腰便要伸手进水。色无戒全身一凛,赶忙拦腰抱过令儿,大叫一声:“不要……”令儿也被色无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的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色无戒眼睛死死的盯着水中,道:“这水有古怪,千万不能碰。”心想:“第五关为水关,一定比前四关要险千倍万倍。”令儿却是疑惑的道:“为什么不能碰?你水脏吗?这水清澈见底,不应该会脏。没关系的,我都有些渴了,舀些水来喝。” 色无戒听令儿要喝这水,更是害怕,又再拦住,知道跟她这个小姑娘说什么五行陈势,等于对牛弹琴,也便道:“不管如何,总之这水不能碰,你听不听我的?”令儿见色无戒一本正经,也便不敢违他的意,道:“无戒哥哥说不碰,令儿就不碰,我以后全都听你的。” 走到塑像面前,那股威严之势更加扑面而来,色无戒又不由的盯了一眼,只见三樽塑像身上都沾满了厚厚的灰尘,地上摆放着三个蒲草团,也都灰尘扑扑,而且都有些霉烂。令儿看了,不由的道:“无戒哥哥讲的话果然没错。”色无戒不明其意,瞧了她一眼。令儿接着道:“这洞室四周都扑满了灰尘,唯有那池水里干干净净,这么不寻常,一定是有什么古怪了。”色无戒听了,只是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你也并不是毫无头脑,遇事也会自己思考。” 令儿转头四顾,道:“这又是一个封闭的洞室,看来又没有出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里?”色无戒心里想着:“五行大关接连而来,这水关定也是避无可避。”只道:“‘即来之,朝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旁边摆放着一团沾满灰尘的祭香,于是拿起五根来,道:“令儿,借你的火烛一用。”令儿吃了一惊,道:“你不会又要下跪磕头吧?”色无戒点了点头,笑道:“你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 令儿听色无戒这么一说,自然高兴的很,不过心里还是担心,只道:“如果你一磕头,又像原先一样有东西从头顶罩下来,我们又突然不知进入了什么地方,到时可不一定能像现在一样幸运。”这些色无戒心中早就想到了,他既知道第五关避无可避,等待危险的来历,自然不是滋味,如今一磕头,使得机关开动,是生是死自有天定,那才刺激,于是道:“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就算是死,也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寂寞的。” 令儿听了,心里好生欢喜,心里喃喃的道:“对,能和无戒哥哥死在一起,总比活生生的面对面牵肠挂肚的好。”于是朝身上去找火烛,这时才知,原来火烛早已经掉了,不由的道:“对不起。”色无戒哈哈一笑,道:“没关系。即然下一刻不知是生是死,又何必掬泥于沉规,只要有心,这香点不点着,都是一样。”说话的同时,双手握住香根,便即向香坛上插去,心中却是默念:“有什么机关都使出来吧。” 他心中刚一念完,只听耳边咯吱作响,不由的一喜:“果然来了。”同时听到令儿叫一声:“小心……”语声未尽,已被色无戒抱着跃开了数步。令儿喜道:“原来你一切都有准备。”色无戒朝那塑像上看去,只见那个书生塑像本来是朝着陈抟而立,这时却转过了身来,手中的的书卷撒开,上面隐约写着有字,却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心中不由的一愣。 令儿喃喃的道:“那塑像竟然会动,你说有什么古怪?”色无戒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令儿却是连连摇着双手,道:“还是不要了,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找找出口看看。”色无戒自从从管道里掉下来以后,就将四周的环境看了个清清楚楚,并没有所谓的出路,于是道:“那好,你留在原地,我一个人过去。”说完走到那书生塑像身边。只见书卷上有正楷小字写着大片文章,看了上面所写的,才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原先只知道陈抟之名,却不甚详,看到书卷上所写的,才是知道陈抟生于唐咸通十二年,字图南,自号“扶摇子”,年少时,好读经史百家之书,一见成诵,悉无遗忘,颇有诗名。五代后唐长兴中,举进士不第,遂不求仕进,从后晋到后周,娱情山水,凡二十余年。由于从小有志,只因数举不第,且厌五代之乱,与其交往者多高道隐士,因此逐渐形成了“出世”思想。先隐居武当九室岩,后周时移居华山云台观,只止少华石室。左右两樽塑像是他的入室弟子,持书卷的书生自称名叫白日冲,称那个道士打扮的人为师弟。 一卷读毕,又放下一卷来,上面写着:“我与师弟二人由于资智愚钝,未能写会师父他老人的传世武功,因此根据师父身前遗命,在华山寒冰洞里,设制奇门五行八卦阵,遍邀天下武林中的有识之士来此破阵。有幸到得这石洞的英雄,只要过得最后一关五行水关,就可阅读武功拳经。 色无戒看完,心道:“刚进华山寒冰洞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甬道,定是按照奇门八卦术术排列,进入石室之后便是五行大关。”想到这里,忽听耳边有声音道:“这华山派的规矩也太古灵精怪了,以此厉害机关诱导天下英雄来此破阵,十人九死,到底安着什么居心?”色无戒转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正是令儿,她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身边。听到她刚才的话,不由的道:“当时恐怕还没有华山派,看来陈抟的武功定是天下英雄所垂涎,只怕身故之后,两位弟子会为此而为江湖围攻,到不如就将武功传扬出去,免得一场腥风血雨。但又怕传世武功让无能之人所得,损其威名,因此在洞中设下重重机关,想学之人自然可以来破阵。”这些虽是色无戒自己所想,可陈抟的意思也确实如此。他是学道之人,讲究有缘无缘,有能力进得洞里的人,自是有缘,自然可以学习所传功夫。但若不幸因此丧命,就是无缘,无缘不得强求,全都是姻缘造化。 色无戒从小便听说华山寒冰洞内藏有天下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心中想着自然是武学秘笈,可也没听说过有江湖中人来寒冰洞中闯阵,心中在想:“定是陈抟的弟子之中起了异心,想将绝世武功俱为己有,因此违背陈抟先前的遗命。 令儿听了色无戒的话,只道:“那我们进得洞来,说明有缘,你就可以学习这位公公的功夫了。”色无戒微微笑了笑,道:“我身具少林七十二艺,易筋经,洗髓经,此等傲视天下的武功,已是难得,难道还贪图别人的武学秘笈不成。” 令儿喜欢色无戒,就希望色无戒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如今大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只道:“话是不错,但如果你学了公公的武功,或许可以找到出口也不一定,学他一学又有何妨?”色无戒听了令儿的话,心中不由的一动,想到在劈斧石里的那个怪人,武功就在自己之上,而听他所说,他所使的只是幻影术中的一种,这么说来,天下比自己武功高者,更不在少数,若有幸能学得其他厉害的武功,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凡练武之人,对武功都是贪得无厌,佛门出身的色无戒自然也不例外。 第120章 色无戒朝着洞中的那沟池水看了半天,喃喃的道:“这水中到底有什么古怪?” 第83章 令儿接道:“这第五关在水里吗?我看也没有什么古怪的。”色无戒心里知道,越是如此,就越发凶险,要知明箭易躲,暗箭难防,若眼前的机关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有了准备,自然容易躲过,最怕的就是那种突来其来的暗算,让人措手不及。 令儿道:“设制这机关的人也真奇怪,他又没说清楚到底那机关是从水里发出来,还是让你走进水里去。”见色无戒盯着池水,就好似出了神一样,心道:“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怕,就让我替无戒哥哥试上一试。”想到这里,喃喃的道:“唉呀,我这手都这么脏了,我得到水里洗洗干净。”说话的同时,矮身便欲伸手进池。 色无戒心中一惊,叫一声:“令儿,不要。”抢上前去,将她拉了回来。令儿见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的道:“怎……怎么了?我只是想洗一洗手。”色无戒道:“我只怕你为了洗手,却丢了性命。”令儿听了这话,还真吓了一跳,不由的道:“洗手而已,怎么会丢了性命?”心道:“莫非周围会突然有暗箭射出,或者脚下又开始下陷,我掉进水里被淹死?”一时间种种可能都想像了一遍。 色无戒朝四壁上看了看,只见左右两壁之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洞孔,那洞孔大多手指粗细,不由的心道:“难道里面又会有烈焰射出?”而后觉得不可能,火关已经闯过,况且第五关为水关,所谓水火不融,设制机关的人不会自相矛盾。一时想到:“一定是利箭之类的暗器。”突然,他感觉到左手微微一凉,低头一看,才是知道,原来刚才拉令儿的时候,包住左手伤口的手帕脱落了,正在向池水中飘去。 不知为何,两人的目光一时间都瞧着那手帕慢慢飘落,一颗心也随着飘荡。渐渐的,染满鲜血的手帕浮在了水面之上。这个时候,只听得咯吱声响,火炉旁摆放着的四头狮子张开嘴来,朝着池水喷出一注淡绿色的液体。 令儿见了,不由的道:“原来这些狮子还会动,真是好玩。”色无戒却感觉到鼻子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不由的道:“恐怕不只好玩而已。”他似乎一时间想通,有古怪的不是池水,而是从四头狮子嘴里喷出的淡绿色液体。 令儿不由的一愣,而后只见那淡绿色的液体一瞬间被池水所融,那手帕化作了一团清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被火烧掉一样,就是没留下一点灰尘,又好似被水所融,可池水依然清澈异常,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就好似见了鬼一样,不由的大叫一声,扑到了色无戒怀中,道:“好可怕,好可怕,这水果然能要人命。”只庆幸刚才没有把手伸进水里。 色无戒也不由的冷汗直冒,心道:“若人落进水里,乞不是也要像手帕一样,尸骨无存?”耳边只听令儿紧张的道:“不要闯了,不要闯了,武功我们也不练了,我们快想办法离开这里。”色无戒也觉得甚是有理,只点了点头,就欲离开这个洞室。谁知呀的一声,来时的石门竟自动关上了。令儿吓了一跳,道:“怎么办,怎么办?如今想走了也不行了。”色无戒叫令儿离开一点,而后使出掌力朝着石门上击打,只听得当当作响,这道门却是玄铁所铸,坚硬之极,非人力所能击碎。只不由的道:“果然是避无可避,看来只有闯这第五关了。” 令儿亲眼看到一条手帕,就突然消失了,哪肯舍得色无戒冒险,拉住他道:“不要,我不要你冒险,一定还有其他路的。”不由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两人又再四处找寻了一遍,四周墙壁都是黑漆漆的,看似石室,原来都是钢铁所铸,确实没有出路。 色无戒道:“现在该死心了。”令儿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怎么可能没有出路,一定会有的。”色无戒心中自然知道,出路一定是有,不过除非闯进这第五关,如若不然,很难找得到。只听令儿又道:“就算没有出路也可以,我们俩人就住在这里,把这里当成家,真的,不能冒这个险的。”刚才还鼓励色无戒闯第五关,练绝世武功,这时却唯恐避之不及。色无戒心中何尝没有想过,有令儿这个天真美丽的姑娘陪伴一生,那是多么逍遥,多么快活。可人毕竟不是神仙,在这四周封闭的洞里,逍遥的一两天,就要为饥饿犯愁,与其慢慢的等死,还不如拼上一拼。于是轻轻的点住了令儿的腰间穴、背部风门穴、胸口膻中穴。”他这三下点穴手法轻灵之极,令儿起初一点感觉都没有,待得被点,只觉三股酸麻的感觉从三处穴道穿入,身体顿时不能动弹。 她万也没有想到是被色无戒点住了穴,她只以为遇到了什么机关,不由紧张的道:“无戒哥哥,我动……动不了了,怎么回事?”色无戒微微笑了笑,道:“令儿,你可不要怪我,我承认我自私。”令儿听不懂他说什么,只道:“无戒哥哥,你说什么?我身体不能动了,不知是怎么回事?”又听色无戒喃喃的道:“我不忍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宁愿我先死,免得忍受那一种痛苦,你千万不要怪我。”说完已经走到了池水边。 令儿依然摆着拥抱色无戒的姿势,这时才真正听懂色无戒的意思,泪水哗的一下也便流了出来,道:“臭男人,你真傻,快解开我呀。无戒哥哥,我不要你死呀,你别这么做,我求求你了。”一会儿软话,一会儿硬话都抛了出来。 色无戒听了令儿的话,心中也是不忍,因为两人心中都没有侥幸之心,只以为一旦遇到池水,就会灰飞烟灭,如此自然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忽听令儿大叫一声:“无戒哥哥,你既然要死了,将来生死两茫茫,我如今想问你一个问题?”色无戒愣了一下,而后道:“什么问题?”令儿道:“你先答应我,你一定会回答我,而且不是骗我的。”色无戒心想:“待会儿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却为何要骗她?”只道:“好的,我答应你,你无论问什么问题,我都老实的回答你,绝不骗你。” 令儿道:“那你过来?”色无戒也便走了过去,面对着她,只见她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憔悴,心中似有不忍,伸手替她擦去了眼泪,触手之处只觉冰凉,心中不由的奇怪:“此处已不像寒冰洞里那样寒冷,令儿的脸为什么还这么冷?”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去问这个问题。忽听令儿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到底爱不我爱?” 令儿直截了旦的说出这话来,还真让色无戒吃了一惊,其实令儿自从对色无戒有了感情那天起,这句话就想问了,但想到自己是一个丫头,色无戒又是自己小姐的姑爷,她这话如何问的出来,但眼见色无戒一脚踏进了鬼门关,一个痴心少女,自然也不想着再活下去,如今不问,恐怕就没有机会,所以问的特别直接。 色无戒愣了一片刻,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令儿接着道:“你说过了,一定会回答我的,而且不会骗我的,你说过的话,就不能不算数。”色无戒心中一酸,心道:“色无戒啊色无戒,你都快要死了,又何必如此难以决定,更不应该欺骗一个小女孩。”与令儿四目相交,柔情顿生,只道:“令儿,说老实话,你长得可爱又漂亮,虽经常会跟我斗嘴,但我骗不了自己,我确实很喜欢你,只是……我一直当你是……”令儿突然破涕为笑道:“不要说了,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令儿只是想听:“我确实喜欢你。”这几个字,知道色无戒接下来一定是说:“可我一直当你像妹妹一样,我这喜欢,完全就算是一个大哥哥喜欢小妹妹一样。”她不想听到这句话,只要色无戒说:“我确实喜欢你的”就够了。心想:“无戒哥哥,为了你这句话,不论是生是死,令儿都陪着你,你一个人也不会孤单了。” 色无戒看着她的眼睛,那种缠绵的感觉扑面而来,忍不住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感觉令儿的脸更加冷了,而后又替她擦干净泪水,只道:“令儿,无戒哥哥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带到了这里,是我害了你。”令儿一千个一万个想伸手去堵住他的嘴,只因动不了手。只见色无戒突然走向前去,不由的叫一声:“无戒哥哥……”而后一闭上眼,那泪水被挤了出来,兀自滑落。 色无戒想回头看一眼,但还是忍不住了,一只脚踏进水里,只觉池水顿时渗透进衣服里,皮肤便感觉到一凉。而后每向前走一步,水便深了一点,池水从脚渐渐溢到腰部,当到得正中央时,池水刚好到达胸口。这个时候,咯吱声响,四角上的四头狮子又张开嘴来,从嘴里喷出一注淡绿色的液体,慢慢的流进了水里。 色无戒看着那液体被池水所融,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后身体便开始寒冷起来,似乎要结成冰一样,一点都不能动弹。心中一惊,眼见池水没有起任何变化,感觉却是越来越冷。别说走上前去一步,就是摆一摆手臂,动一动手指,都不能够。色无戒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真是太奇怪了,我的身体不能动了。”于是以意引气,运劲抵御着。 第121章 令儿心中着急,如今听到了水声,忙又睁开眼来。色无戒虽感觉到身体极冷,表情也显得僵硬,可在外人眼中,却看不到这些许异常。令儿见他愣在那儿,不知出了什么事,想出声叫喊,只怕打扰到他,于是又忍住了。 色无戒只觉寒意越来越强,每一次的运功都似乎无济于事,就在这个时候,那股寒意突然退了下去,却感觉到火一般的炙热,就好似从冰窟中刚跳出来,又钻进了火窟中,身体一冷一热,似乎都要被融化了一样,他这时才真正知道,手帕落水之时,已经被结成了冰,而后冰遇水则化,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紧张,喃喃的道:“难道我也要像手帕一样,被融化了不成?” 第84章 骤冷骤热的感觉,真是难受之极。随着温度的升化,色无戒只觉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涨得极大,已经到了极限,汗水不断的从身体里被挤了出来,片刻已觉身体削瘦了一层,可看那池水之时,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一次都是在做梦。 每过一刻,色无戒所受的煎熬就加深一层,他脸上的肌肉痉挛,变情恐怖之极,可奇怪的是,在令儿的眼中看来,他依然是停在水里,没有任何变化。令儿看得心急,不由的道:“无戒哥哥,你怎么了?你站在那儿为什么不动?” 色无戒虽身心受到煎熬,但还是能听得清楚令儿的话,心中不由的奇怪:“我如此痛苦的表情,令儿难道会察觉不出?”这时只觉身体皮肤开始要裂开,血都要蒸发,骨头都要融化了一样,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痛苦,忍不住怒吼一声,这声音爆发出来,水中顿时爆炸开来,水花只溅到顶洞,散向四周。色无戒神志不乱,只怕这水溅到令儿身上,她被自己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危险可想而知。不由的转头看着她,道:“令儿,你有没有事?” 令儿道:“我被你点了穴,你说有没有事?我在问你,你为什么站着不动?”色无戒又听她这么一问,脑袋只犯迷糊,但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只道:“这水古怪,刚才你有没有被水溅到?”令儿听了也更是莫名奇妙,只道:“我好好的怎么会被水溅到?”而后紧张的道:“水里古怪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你呆在水里就不动了,你快上来,不要冒这个险了。” 色无戒一愣,喃喃的道:“我刚才如此大的动作,令儿怎么说我站在水里不动弹,这是怎么回事?”不由的道:“我现在身体好似被火烧一样,就快要融化了,根本动不了身体。”令儿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从她的角度看上去,只看到色无戒站在水里,什么痛苦的表情,刚才的怒吼,水花四溅,她都看不到。 两人一时间都感觉云里雾里的,乱的很,色无戒心道:“为什么这样?难道这一次都是做梦?做梦,对了,莫不是这一切都是我的心里想法,根本不是现实。不应该,我身体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其实一个人的梦的感受,有时比现实中发生的还要真实,色无戒如今的感觉如入梦境,但对他的生命依然能构成威胁,就看他的心里能不能控制,所谓生死都在一念之间,此时要克服的真是这种心理。 令儿听色无戒的诉说,知道他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只耐身体不能动弹,她没有练过内功,不会点穴解穴,更不能用内力冲解穴道,心中一惊,本来血液便流得不畅通,这么一来,顿时感觉透不过气来,身体也开始僵硬起来,难受之极,连站都站不住了,就那么摆着拥抱的姿势,软倒在了地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闪一烁,也是命在垂危。她呻吟起来,喃喃的念着:“无戒哥哥……”可就是叫不出来声来,身体好像处在一个没有空气的房间里,呼吸受阻,肺部的每一个动作,使得身体就更加难受。 色无戒看到这里,不由的大叫:“令儿,令儿,你怎么了?”令儿喃喃的想讲:“无戒哥哥,我好难受。”可哪里发得出声音。色无戒自然知道,令儿一点内功都不会,却被自己点了三处大穴,自己点穴的功夫那么特殊,即使是少林方丈了圆一时半刻也不能自己冲开穴道,何况令儿,只怪自己怎么能对令儿这么做。他拼尽全力,想跃起身来,可除了意识之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已经不受控制,只觉口干舌躁,都快要被烤干了。这个时候似乎都能感觉自己的骨架是什么样子,脸宠一明一暗,似乎皮肤都被融化,露出骨头来一样。 令儿与色无戒面对着,能看到那三樽塑像的一举一动,她眼神一闪间,却看到那书生塑像又是一动,手中的书卷散了开来,上面隐约写着有字,不由的用手指着那书卷。色戒看她这动作,先是不明所以,而后知道,不由的道:“令儿,你看到了什么?”心里只想,那一定是破关的所在,只恨当时为什么要背着对塑像进池子。 令儿身体难受,眼睛都布满了红丝,视力感觉都有些模糊,她强自静下心来,朝那书卷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风吹草动,是风在动,还是草在动?斗转星移,是斗在转,还是星在移?”她初一看这二十六个字,自然不懂得什么意思,想说出告之色无戒,却又哪里开得了口,一时间紧张,便更加难受了。 色无戒知道,令儿越紧张越糟,又是道:“令儿,你不要紧张,你说不出声音,你用嘴形,我们生死都在一起,我一定能看得懂的。”令儿听色无戒说:“我们生死都在一起”这七个字,虽身处险境,却也是说不出的高兴,一滴泪水滑落脸宠,却是破涕为笑,顿时呛的咳嗽数声,青紫的脸上涨得通红。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看到了二十六个字,用嘴形说了出来。 色无戒看得认真,令儿说的仔细,虽中间没有声音传播,可两人意志相通,色无戒竟听明白了令儿所讲的话。令儿见此,心中快活,看着色无戒竟看得呆了。色无戒心中念叨着:“风吹草动,是风在动,还是草在动?风固然有动,草亦固然有动,但若一个人闭上眼睛,不去想风动还是草动,即使吹再大的风,草摇得再厉害,他依然看不到,就没有所谓的风动还是草动了。斗转星移,北斗星看似在转,星辰似乎也在移动,实则他们却没有动。这两句话是不是在告诉我,池水突然变冷,一时间又变热,身体的难受,水花的四溅都是心里作用,令儿身处其外,所以看不到水花四溅,我的心在动,所以才会如此感觉到。”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放开,微微闭上眼睛。 他想坐下来打坐,身体固然动弹不了,可他这时想开,心道:“坐没坐下,都是心里作用,只要我心中想着在打坐,它就是打坐。”想到这里,他把一切放开,不去想池中有水,也不去想身体能不能动,他只想自己身处一个万籁俱静,没有任何东西的天际,就独自一个人打坐思绪。果然,他心里一抛开眼前的一切,那种好似火烧的感觉顿时消失了,身体也便能动了。 色无戒大喜过望,看了一眼令儿,只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酸,只怕时间一长,她的性命尤堪,现下也不待离开池子,暗运一股劲力,从右手食指冲了出去。只听得嗤嗤嗤三声,三道无形的真气射出,解开了令儿身上被点的穴道。 令儿只觉被阻挡在身体一处的血液,顿时散至身体的四肢百胲,“嗯”的一声,身体顿时能动了,只是本来没有血液经过的地方已经麻弊,由于身体虚弱,一时间却还不能站起,但对身体却已没有什么损害了,不由的朝着色无戒笑了一下。 色无戒见了,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正想从池子里走出来时,却看到了右手上另外扎着的一条手帕,那手帕被水所湿,牢牢的贴在了手上。这个时候的思想突然不受控制,本能的思绪引得他回到当初那手帕掉进水里的时候,明显看到水帕化作一团清烟,消失不见,手帕是实物,但它自然不会去想什么风吹草动,斗转星移,自然不会有什么杂念,可却化成了一团轻烟。一想到这里,心里哪里还静得下来,只觉水里又是冰冷,而后变得火热,难受的感觉,又再袭上心头。 令儿看到色无戒又变回了原来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又有了杂念,还以为是自己害得他如此,紧张的道:“无戒哥哥,不要想其他事情,不要记挂我,快把心静下来,不然你会有危险的。”可色无戒好几次想使自己入静,似乎都不能。原先他是要替令儿解穴,所以心中不得不静,如今令儿脱离了危险,生死只关系到他自己的性命,他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第122章 令儿还不能站起走路,于是便一步一步的爬上前去,只道:“无戒哥哥,你伸出手来,我拉你一把。”色无戒见令儿爬进身来,心中一惊,忙道:“令儿,你快别动,我……”一时紧张,血液一阻,下面的话没有讲出,双膝一软,身体往向水中沉去。令儿忙大叫:“无戒哥哥,好,我不动,我不动,你不要担心我。”哪里还敢向前爬,只扒在地上,默默的流着泪水。又朝那书生塑像手中的书卷上看去,希望能找到帮助色无戒的办法。这时穴道被解,视力也好了很多,只看见书卷右角下还写着一行小字,由于实在太小,看不太清楚,也便爬近身去,当看清楚那行小字的时候,顿时大叫道:“无戒哥哥,你要听好‘草木无情,风雨无性,疑神疑鬼,走火入魔。”原来那行小字写的正是这十六个字。 色无戒听到令儿的叫声,渐渐从水中浮了上来,强自使自己静下心来,他原先是出家之人,什么哲理性或者一些强辞夺理的佛语听得多了,令儿所说的十六个字,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顿时想到“菩提并无树,明镜亦无台,世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一切风吹草动,都是人的意识在作怪,自然草木皆兵了。一旦疑神疑鬼,只会使自己走火入魔。所有种种一切,并不是风波险恶,草木为怪,而是自身的作祟。佛语曰:“他非我不非,自非则是错。”风吹草动看似无相,实则有相,斗转星移看似有相,实则无相,所以有相无相,并不是有眼睛看的。就好似镜花水月,你说它无相,你的眼睛明明看到有相,但若你说它有相,它里面却并没有东西。 这样一来,手帕飘落到水中,确是有相,但眼睛看到手帕化作青烟,实则上并不算作有相,于是又再潜进水里。 第85章 令儿以为他又受不了沉了下去,这回却无论自己如何诉说,他都不再浮了上来,心里还真以为他死了,一时间眼流也哭干了,希望也破灭了,只呆呆的看着池水出神,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哗啦一声,水中爆炸开来,声音不小,令儿却也没有被吓到,就好似灵魂出鞘了一样,当她朝着溅起的水花上看去时,顿时就好像死灰复燃一样,眉开三度,喜出望外,只见色无戒飘在空中,就好似出水芙蓉一样,从水里钻了出来,身体一个转身,跃到了身边。不由的叫一声:“无戒哥哥……”色无戒以微笑相对,先是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蒸干,而后双掌挡在令儿背上,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 令儿高兴的就想要扑到色无戒的怀中,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只道:“无戒哥哥,原来你没事,可把我吓坏了。”色无戒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令儿哪里肯听,又道:“当你第二次沉进水里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我还以为……还以为……”说着说着,竟又流下了泪来。过了一刻钟时间,令儿只觉四肢百胲舒服的很,却不知刚才是在生死转了一个圈子。 听着色无戒深情的说出一句:“令儿,真是让你担心了,也幸亏有你。”令儿扑到他的怀里,道:“那什么风吹草动,斗转星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一会儿死了,一会儿又活过来,我都给你弄糊涂了。”让眼泪都挤到色无戒的胸口上。 色无戒道:“令儿,你看……”指着自己的手。令儿不由的朝他的手上看去,见是一条手帕,莫名的道:“什么?这不是我的手帕吗?”色无戒微笑着道:“对。”而后举起右手来,右手上依然包着一个手帕。 令儿本来替色无戒的左右手各包了一条手帕,如今见他左右手各拿一条,顿时明白,不由的奇怪道:“这手帕不是掉进水里,化作了一缕轻烟吗?怎么……”瞪大了眼睛,却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站起身来,走到那塑像面前,色无戒念起书卷上的字来:“风吹草动,是风在动?还是草在动?斗转星移,是斗在转?还是星在移?草木无情,风雨无性,疑神疑鬼,走火入魔。” 令儿道:“对呀,我正问这是什么意思?”色无戒道:“我起初还想不通,不过这时终于想明白了。”令儿急切的道:“到底什么意思?不要再卖关子了?”色无戒微微一笑,只道:“我们看到手帕飘到水里,那是真事。当我们看到一股轻烟,手帕随着消失了,我们都以为,手帕落到水里后变成了青烟,都以为这水很古怪,却哪里想得到……”令儿也顿是想通,插嘴道:“却哪里像得到手帕是沉到了水底。”说着噗哧一笑,由于气血有失,不由的咳嗽了几声。色无戒紧张的道:“怎么了?” 令儿见他如此关心自己,自然高兴,微哂道:“没事,只是一口气喘不过来。我觉得我们两人都是好傻,刚才还死去活来的,真是丢脸。”色无戒见令儿被自己点了穴道,虽身体会有些不舒服,可自己已经替她输过内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应该还会有气喘不过来,见她这样,只以为是担心所致,也没多想其他。只道:“关也闯了,我们看看在哪里可以找到出路。” 令儿忙道:“慢着,不是说只要闯过了五关,就可以练他们的武功吗?”令儿不说,色无戒还真忘了,当时的心里想着只是能活下命来,什么绝世武功,早就抛到了九宵云外,如今有惊无险,已算是万幸,自然不敢再痴心妄想。令儿却是道:“你们中原人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无戒哥哥贵人自有天相,些许机关怎么能难倒了你?你不是说讲究有缘无缘吗?你进得洞里说明有缘,你闯过了重重机关,说明缘深,这么个大好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了。” 色无戒听令儿侃侃而谈,还真觉得有道理,突然觉得她刚才的一句话有些奇怪,便即问道:“我们中原人,难道你不是吗?”令儿听了,脸不由的一红,道:“你说什么?我当然是了。”不知为何,言语却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茬开话题时,只见那书生手中的书卷又辅下了一张来,于是指着书卷道:“无戒哥哥,你看……”色无戒见令儿用手指指着塑像,就知其意,不待他说完,便转头去看。见到书卷上又写着有字,一个大标题写着:“九室指玄篇”。 令儿当即高兴的跃起,道:“无戒哥哥,这一定是武功秘诀,你这回可有福了。”色无戒却是聚集会神瞧着那书卷,只见书卷上写着:“《九室指玄篇》乃先师陈抟隐居武当九室岩石所创,共分八十一指,其中包含了天下武林中各种指法。”下面便列出了八十一种指法的名称与练法,甚是详细,其中更让色无戒吃惊的是,上述所列的指法中,竟然也有少林七十二艺中的一指金刚法,练法竟是一模一样,不差丝毫,看得色无戒不禁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走了神。 令儿兴奋之情未减,只道:“太好了,你快练练看,把这些全都练会了,将来就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色无戒却是心道:“这八十一种指法都是天下指法的精髓,练习难度恐怕不低于少林七十二艺,别说不可能全都练会,就算练会了,也未必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他一目十行的看去,突然全身一怔,竟看到了“幻影指”三字,不由的心道:“幻影指?不正是那劈斧石里怪人所使的武功?”为了求证,也便朝练法上看去,只见上面的心法与那怪人传授自己竟是一模一样,而且其中一些精髓要点,是那怪人没有提及的,不由的吃惊,喃喃的道:“为什么《九室指玄篇》中也会有幻影指?”一时间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听着耳边令儿的催促:“无戒哥哥,你快开始练呀,把这些功夫练会了,就天下无敌了。”她连续的说着这几句话,色无戒听着,心道:“其他指法虽是精妙,但却与一指金刚法与一指禅大同小异,唯有这幻影术出类拔翠,况且那怪人使得也是神乎其神,练一练也是无妨。”于是盘膝坐了下来,按照心法开始练习。令儿见此,也便不再打扰他。 色无戒按照图上所标的真气所走路线,慢慢的开始演习,他以意领气,使得一条好似丝线的内气,沿着身体的奇经八脉游走,渐渐的那种感觉越来越逼真,当聚集在右手食指时,感觉有一股真气要从食指射出去一样。他在以意引气的同时,双手不断的比划,当食指的感觉强烈时,便将气引回丹田,而后又引出另外一股真气,仍然按照此法游走。 第123章 不知为何,色无戒原先听那怪人讲起幻影术,只听得一头雾水,别说练习,连什么意思,都听不太懂,可如今一接触幻影指,就好似极其熟悉,练习起来就好似探囊取物一般,无不得心应手。他自己也虽是心中奇怪,可这时候哪里有功夫去想。其实他不知道,只以为那第五关池水只是虚幻而已,但事实是池水却是有极大的杀伤力,色无戒感觉到痛苦的样子也都是真实的,那是因为池水在一时间将他身体的一百零八个大穴,奇经八脉,任督二脉,已经身体每一个穴道,每一条筋的练功潜力都激发了出来,若色无戒不是以易筋经与洗髓经的内力支持,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而在练习功夫之前,一定要经历此关,也就是最后一个生死关,那是因为不将人体的潜能激发出来,即使看到了上乘武功,也难以练成,甚至走火入魔,有性命危险。 如今色无戒的潜能不知不觉中被激发出来,练习这些指法自不在话下,只练习不到一刻钟时间,已经练的鼓瓜烂熟,而常人非得三十年苦功不可。令儿本来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但见色无戒每一次摆动着双手,都好似有千百只手在眼前转动,只看得眼花缭乱,到得后来,竟连哪一只是真手也都分不清了。一时间控制不住,惊叫出来:“好神奇呀。” 色无戒听得令儿声音,方使从如梦如境的幻影之中回过神来,感觉幻影指的练法已经烂熟于胸,如今睁开眼来,右手一摆间,看到数十双手轻轻的滑过,起初连自己也都吓了一跳。令儿连蹦带跳的拍手叫好,随即脚下一个踉跄,向后便倒。色无戒无奈的笑了笑,右手伸出,便即向她的腰上扶去。而令儿看到色无戒的手伸来,伸手想去抓住,随知看到的只是影子而已,只抓了个空,眼见就要倒在了地上。不由的大叫一声,双手连续不断的乱抓,连抓十几次,都是抓空了。而后只觉腰部一紧,下坠之势也便停住,原来已被色无戒扶住。 令儿呆呆了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见鬼了呢。色无戒噗哧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摔傻了。”令儿站直身子,哂道:“你才傻呢?”跑到那书卷面前,道:“好厉害,快快,快接下来练下面的功夫。”色无戒朝着那书卷接着往下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只觉这书卷真比那万两黄金还要诱人,上面的内容记载的实在太广,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记载的大多都是精髓,任何武林人士练的武功,几乎都包含在内,这时真正清楚,为何这部书卷要设制在层层机关之后,誓问若是练武之人知道有这一部经书,恐怕就是刀山火海,也定来取之。 色无戒一目看将下去,大多功夫经典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怪不得世人都传陈抟是神仙,能皆此艺技的人,当真除了神仙,普通凡人怎么能办得到。什么“入室还丹术”“易龙图”等等,若是能学得其中一项,当真如令儿所说,天下无敌,也不是不无可能。 第86章 这些经书之中,除了中原文字外,还有一些歪歪邪邪的蝌蚪一样的文字,更有甚者,竟像天书一样,让人看了云里雾里。 色无戒对一些不太敢兴趣的,只是一眼瞥过,把大概记在心中,当看到《先天图》与《无极图》时更是忍不住练将起来,这两部都是画册,图上所绘的人都是裸体,身体周围标着一些箭头,色无戒也便照着箭头所标的方向,让真气在体内开始游走起来。起初只觉也并不怎么难练,似乎与那洗髓经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到得后来,竟是完全相反。洗髓经中提到让真气沿着膻中下沉丹田,然后又从任脉传至督脉,经阴经穴,沿督直上,到达头顶百会穴。而先天图中所标的却是从丹田往上到达膻中穴,《无极》图中更是标明,从百会穴沿督脉直下,通过阴经穴分至左右两腿涌泉穴,再从涌泉穴上移到丹田之处,如此循环转动。 色无戒照着上面所绘的练习,不但没有进展,反而觉得真气开始乱走,似乎有些不听使唤,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冒将出来,一根青筋崩的老粗。一时间,心中紧张不已:“如此下去,恐怕会走火入魔?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里所藏的《先天图》与《无极图》的练法颠倒?不应该呀,如此重重机关保护下的经书,不可能会是假的?除非设制此机关的人,故意设下圈套害人?更或许,他从小到大所练的洗髓经,一开始就练错了。”一时间,种种疑问升上心头,使得本来就紧张的心,更加变得烦躁不安,脸色一明一暗,从红色突然变成黑色,又从黑色变成青色。 令儿看得心中着急,忙道:“怎么了?无戒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色无戒喃喃的道:“看来都是贪心惹的祸,天下武功大多出于同宗,相差无几,单练其中一项,可使武功精进,但贪多兀进,却使两种功夫互相抵抗,所以才会这样。”令儿听了,更是紧张,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责怪自己道:“都是我不好,那你快收功,不要再练了,我也不强迫你练了。” 色无戒心里知道,一时半刻即使想收手都会很难,于是静下心来,不去想《先天图》与《无极图》的练法,一门心思的运起洗髓经来,渐渐的脸色才有些好转,只过大半个时辰,才是化险为宜。令儿见了,也是慢慢的放心,忙道:“不练了,不练了,这些害人的武功,练它干嘛,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她刚才还巴不得色无戒将这些武功全都学会,这时却唯恐色无戒再朝两副图上再看一眼,连连道:“走吧,走吧,我们还是开始找出路吧,不要再学上面的武功了。” 这时的色无戒却是不能自拔,眼睛盯着图细看,就是不敢再练,他心里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副图上的练功方法,会与洗髓经刚好相反?令儿拉他不动,只道:“刚才连命都没了,你还看。我看趋早毁了这图,免得再害其他人。”说着伸手便欲将那书卷扯下来,撕个西巴烂。 色无戒看到令儿这样,想去阻止,却是没有行动开来,心道:“令儿说得对,这种武功还是少看的好。”忽见那书生塑像又动了一下,而后便听得嗤的一响,连着又是嗤嗤两响。色无戒情知不妙,抱起令儿,向后急退,眼见的三枚袖箭分上中下三路攻来,来势之快,实属罕见。如今手中抱着一个令儿,又处于半空,没有地方借力躲避。左腿斜踢,正好把下路的袖箭踢落。左手将令儿抱在身体左侧,眼见着上路的袖箭紧接着中路射来,于是抓住中路的箭,随手向上路的箭扔了过去,两箭相撞,咚咚的落在了水中。 事情突然,三次变化又在片刻之间,令儿哪里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此时还莫名奇妙,感觉身体飘在空中,正在向下落去,脚下便是那一沟池水,不由的叫了一声,叫声未尽,只见色无戒的双腿在水面上轻轻一点,身体旋转的落在了旁边。一时间害怕扑在他的怀中,却是不松手,只道:“刚才出了什么事?”色无戒摇了摇头,道:“没事。”再一看那书卷时,只见烟雾迷蔓,竟不知什么原因烧了起来,眼见的图画文字随着无情的火焰渐渐的消失,心中莫名的空洞。 令儿回过神来,大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知是多么的凶险,见着自认为害人的画被烧,心中说不出的喜欢,只道:“烧的好。”色无戒心中却在想:“怎么无原无故的会烧了起来?”两人呆立片刻,虽都没有讲话,想的却也是不同的事情。 待得书卷烧尽,卷灰散架开来,兀自带着点滴火星。色无戒走到塑像身前,只道:“没想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笈,最终落的如此下场。”令儿道:“这样不好吗?以后免得大家为这些身外之物而打打杀杀了。”色无戒道:“其实练习武功的好坏,不在与武功的邪正,而在于人的邪正。练习武功固然可以取人性命,但也可以救人性命。”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令儿瞧着他的表情,只道:“你舍不得?”色无戒道:“应该不是,不过这些经书都是前辈用毕生心血所著,如此毁于一旦,乞不是暴殄天物?”令儿弩着嘴道:“毁都毁了,那又能怎么样?”这句话在色无戒脑边震荡,听得色无戒好似参透了佛法一样,道:“说得对,毁都毁了,那又能怎么样?佛曰:‘放下,舍得,平常心。’令儿一个小女孩都能看得开,我真是枉为佛门中人,呵呵,我哪里还是佛门中人。顺应天命,不强求什么,毁都毁了,那又能怎么样?” 令儿听色无戒重复自己的话,又喃喃的不知在讲些什么东西,想开口问出时,只见色无戒右手起处,眼前起了一股劲风,将那灰尽吹散,将塑像身上的灰尘也都吹的干干净净。令儿只觉灰尘扑面而来,弄得好生狼狈,忙阻止色无戒道:“你这是干什么,脏不脏呀。” 第124章 色无戒却似乎走了神一样,又是喃喃的道:“正因为脏,我才将他除去,可别让这些灰尘亵渎了前人的神灵。”令儿见自己的白衣上布满了灰尘,自然老大不高兴,只道:“无戒哥哥,你又在钻牛角尖了。”色无戒问道:“我怎么在钻牛角钻?”一停下手来,风声顿停,飘浮在空中的灰尘也慢慢的下落。 令儿指着空中弥漫的灰尘,道:“你看……”色无戒朝着她指着方向看去,并不以为她指的是灰尘,只道:“看什么?”令儿道:“灰尘即已经产生,要将他们除去可没那么容易。你将塑像上的灰尘除去,却让这些灰尘落在其他的地方。所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连累到别人,这些恐怕不是佛主教你做的吧。” 色无戒听了,心中更是大动,只觉令儿讲的大是道理,心想:“令儿的话何尝不是道理,我为何会没有想到,枉我读尽佛主圣经,却没有一个小女孩来的大彻大悟。”忙握住令儿的手道:“令儿,你的意境如此崇高,莫不是佛主派你来点化与我?” 令儿难得听到色无戒语无伦次,心中暗自好笑,也想逗他一逗,只道:“你如今才知吗?佛主见你木讷,特派我来点化与你,你以后都得听我的话,知不知道?”色无戒点了点头,道:“我马上把这些灰尘除去,对,不能再让他们飘到别人的地方去,那就都沾到我身上吧。”令儿看着色无戒的样子,真是啼笑皆非,心道:“难道信佛之人,都是这般疯疯颠颠?”拦住他道:“脏不脏呀,不要弄了。”色无戒道:“不行,我一定要弄干净。” 令儿无奈,只得又道:“佛曰:‘众生平等,任何生物或非生物,都会自主选择的权利。’灰尘喜欢落在地上,你不是地,不会知道地到底喜不喜欢身上沾了灰尘,你硬要除去灰尘,等于强迫灰尘做不愿意做的事,又是有违佛道。”色无戒听了,又是一愣,盯着令儿,只是发呆。 其实令儿对什么佛经是一窍不通,她更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她从小不吃肉,只到在破庙中听色无戒一席话,才是看开了。跟色无戒接触这些日子,经常会听到色无戒跟她讲一些佛经,所谓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习惯了。她总觉得,佛经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大道理,甚至常常觉得是强辞夺理,只要你厚着脸皮肯讲,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大道理,就如今天的灰尘一事,她也是胡口那么一说,却说得色无戒一愣一愣的。而色无戒从小就接触佛经,对佛经中讲的道理甚是崇拜,虽对有些事也有判逆的想法,比如“杀生与不杀生,吃荤与吃素。”但大部份却也是按部就班,深性不疑。就好似一个屠夫,他整天杀生卖肉,活得好生快活,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而若让一个出家人来干这件事,等于是要了他的命,就是因为两人所接触的背景文化不同,但如果说两人谁比较神圣,谁的罪孽比较重,其实说出来都是一样。 令儿本来觉得色无戒我行我素,一点都着磨不透,如今见他被自己说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兀自高兴:“无戒哥哥如此迂腐,以后我都用这招对付与他。”而色无戒是由于见到大家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东西,突然间化为灰尽,一时间想到了许多佛经上的言语,开始钻起了牛角尖,如今如梦幻般回过神来,只觉刚才的行为太过儿戏,尴尬的笑了笑。 令儿喜道:“无戒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色无戒呵呵一笑,朝着那书生塑像又看了一眼,只见他的衣袖之中好似藏着一个东西,刚才由于被书卷挡着看不到,如今书卷被毁,衣袖中的东西也便显露了出来。伸手进去一探,只觉触手之处是一个小圆环,拉出来一看,只见圆环的一边系着一根铁丝,大概拉到三寸左右,就感觉有一物在铁丝的另一端拉着,怎么也拉不动了。 第87章 令儿奇道:“这圆环藏的如此神秘,一定有古怪。”色无戒点了点头,道:“说得对,很有可能就是出口的所在。”令儿听了,顿时大喜,两人进来这寒冰洞虽只几个时辰而已,可却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如今一想到能有出口出去,不由的又蹦又跳,刚才跟色无戒讲大道理的感觉也再也找不到了。色无戒看着她如此,脸不由的一红,心想:“色无戒,你真是好生没用,令儿如今天真的女孩,刚才只不过随口开玩笑,就把你唬的一愣一愣的,真是丢脸。其实说回来,令儿刚才讲的话,确实让人无法辨博。看来任何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从小看佛经长大,走不脱那个阴影,也在情理之中。”如此想开,只把刚才的事付之一笑。 就在这愣了片刻,令儿赶忙抢上前来,抓住圆环便往外拉,可那圆环被铁丝牢牢牵住,却似有千斤之力,怎么拉都不动弹,而且那铁丝虽是发丝粗细,却怎么也拉它不断,又是一奇。色无戒道:“令儿,你保护好你自己,让我来拉拉看。”只怕这不是出口,反而又是什么机关之类的。 令儿答应一声,走到了对面。色无戒运劲在手,使出全力拉拽,只听着吱吱声响,圆环一点一点被拉出,待得拉得有一尺左右,耳边却听到了嘀咚的水声。色无戒也没在意,又再向外拉,又拉了一尺,水声更逼真,又拉了一尺,而后便怎么也拉不动了。色无戒试着再用了一把劲,圆环也不动弹。忽听耳边令儿叫道:“无戒哥哥,你快来看。” 色无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松开了手,跃到令儿身边,朝着令儿所指的方向向池水中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三丈宽的池水向左侧移了一米,露出了方形的坑。跳进坑里一看,只见那坑四边都是铁铸,很是奇怪。色无戒道:“令儿,你心较细,你能看出什么来?”令儿听色无戒这么一说,心中高兴,两人挤在窄窄的坑里,令儿用手轻轻的在铁壁上摸索,当摸到东边的时候,手指感觉到有一条丝线,朝着丝线向上摸索一阵,那丝线向左横了过去,而后又是向下自竖,只是一道铁门的形状。色无戒道:“令儿,你真聪明,这都能让你发现。”运劲在铁门上击打,那铁门依然是纹丝不动。 令儿道:“一定还有机关开启这个铁门。”色无戒觉得有理,道:“我再去圆环上拉拉看。”两人走到塑像旁,色无戒又是使出全力,往外拉着圆环,只听得吱吱响声不断,最后喀的一声,细线没断,铁铸的圆环却被丝线缠断了。色无戒余势向后一震,愣了片刻,喃喃的道:“断……断了。”令儿却没听到他讲什么,顾自瞧着那香鼎发呆。 色无戒走近身去,道:“你在看什么?”令儿道:“这香鼎原来是连着塑像一起铸在案台上的。”色无戒先也没觉什么,这时听令儿提醒,只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香鼎若是盛满了香灰,就要将香灰倒掉,应该可以移动才是,不应该死铸在案台上。”令儿微微一笑,刚才想的也是如此。 色无戒双手抓着香鼎,左右上下的移了移,令儿道:“旋转试试看。”色无戒向左一旋,那香鼎果然能向左转动,大概转了三圈,便转不动了。色无戒又向右转,可只转两圈,便停止不转。他又试着向左转,刚转了一点,香鼎顿时整个陷进了案台里。两人都是一惊,而后只听得有声音从池边坑里传来,两人朝着坑里一看,只见那道铁门向左缩了进去,露出一个洞里,洞里只有微微的亮光。 两人愣了片刻,令儿道:“无戒哥哥,你说那会不会就是出口?”讲话的同时,已经喜不自胜。色无戒道:“应该错不了,我先进去看看。”说完便跃进坑里,朝那洞钻了进去。因为眼见着机关一重接过一重,他也不敢肯定这一定就是出口,所以先自己闯进去。令儿叫一声:“等等我。”随后跟了上去。 这洞只有一米高,且不甚宽,两人弯着腰慢慢的向前走去。色无戒见令儿紧跟其后,只道:“不要离得这么近,若有什么机关,你也可以趋机逃走。”令儿哪里肯,只道:“不行,我要跟着你。”走出几丈,只觉洞渐渐的有些宽了,两人可以站直,并且并排齐走。令儿挽着色无戒的手,道:“看来又不是出口,走着走着,又进了另外一个洞。”又走出几丈,眼前竟出现了一点亮光,而且有一些暖风吹了进来,色无戒喜道:“这回不是了,这个一定是出口。”说到这里,只听背后轰轰作响,有一物慢慢的逼近身来。 第125章 色无戒不及转头去看,只道:“令儿,你快向洞外跑去。”转身一看,只见一堵墙严严实实的从身后移了过来,与洞中形状刚好相衬,真是天衣无缝。色无戒伸手想推住那墙,突觉手中一暖,而后耳边听道:“已经看到出口了,我们一起跑出去。”原来是令儿拉住了自己的手。两人对望一眼,快步向洞外跑去。大约跑了三丈左右,一股强光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蓝色的天空,双飞的小鸟,花草树木映入目帘,总算是出了寒冰洞。 两人四周眺望,说不出的喜悦之情。不敢相信眼前一切,可确实是真的。令儿泪水扑面而下,扑在色无戒的怀中,哭道:“好了,我们都不用死了,我们终于出来了。”色无戒也是兴奋,紧紧的将她抱住,道:“对,不用死了,我们出来了。”而后只觉身后一震,从洞中移出的那堵墙升到洞外,将洞口堵住了,四周长满了杂草,谁又会想到这里会是寒冰洞的另外一个出口。 两人刚到洞口片刻,忽见远处山头,十几个华山弟子四处奔跑,箭步如风,个个表情都是非常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儿道:“我们进寒冰洞后,就跟众人走散了,不知他们现在走出来的没有?”色无戒心道:“时间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况且华山掌门空余活生生的在寒冰洞里出现,大弟子苗以秀带领众人去看师父的遗体,肯定是落了个空,光这一点,就难以向天下英雄交代。 心里正想像间,只听远处一个五十几岁的华山弟子,向着远处把守各道关卡的人喊道:“华山弟子快到镇岳宫聚集,有人要与大师兄为难。”那些弟子一听到这话,马上向镇岳宫赶去,嘴里念叨着:“谁要与大师兄为难?”“今天请来的英雄好汉,都是师父生前的好友,怎么会有这事?”“看二师兄都紧张成这个样子,看来事情还真不小。”议论之声渐渐的向镇岳宫隐去。 令儿叫道:“无戒哥哥,有好戏开场,我们也快赶过去,可别错过了。”色无戒心中却不像令儿那么轻松,只觉眼前发生的事情,都似乎被一个神秘高人操纵在手掌之间一样。将到镇岳宫,只见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吵闹之声只冲过来。只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道:“苗以秀,你别再做戏了,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有什么乞图?”而后便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郝三通,你讲话可要客气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声音与刚才呼叫华山弟子向镇岳宫聚集的为同一人。而第一个开口讲话的正是三西四怪之一的郝三通。 只听郝三通又是冷笑几声,道:“什么意思……”声音先停,只见人群之中有烟冒出,他正是停了吸了一口烟,接着道:“华山英雄贴上不是说得清清楚楚,空余那老道无故去世,邀请五岳同门以及天下英雄齐集华山查找真相,可结果呢?嘿嘿,我看是有人居心不良,欺师灭祖,玩弄天下众位英雄。”他这话的声音虽尖锐,却讲的不卑不吭,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 那华山二弟子怒道:“郝三通,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山西四怪臭名远播,华山这次大会可没请你参加,还请自便。”语气生硬,已下了逐客令。那郝三通又是冷哼几声,道:“我郝三通名声虽不好,我认了,总比有人衣冠禽兽,灭绝人性的好。华山派群起五岳,华山老道在江湖上更是举足轻重,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我郝三通却也不能坐视不理。”这茅头自然指的是华山大弟子苗以秀。他刚才一直没有讲话,听了郝三通的话,虽心里有气,却也是不发作,此时道:“说得对,家师确实死得不明不白,是我亲自将他老人家的遗体送入寒冰洞,如今灵柩健在,师父老人家的遗体却不翼而飞,一定有人暗中捣鬼,若让我查出是谁,我非将他碎尸万断不可。”而后只听喀嚓一声,有一物事碎作数段,看来是被他用掌力打碎了。 令儿听了,不由的一愣,道:“他说他师父的遗体不翼而飞,这可真是奇怪了,有谁好端端的会去偷一个糟老头的尸体不成?”色无戒却早已经清楚,空余是假死,但所为何事,却不明了,也不回答令儿的话,赶到镇岳宫前,众人挤的密不通风,却是怎么也挤不进去,只隐约看得到有一个衣衫褴褛老头用左肘支持着半躺在地上,左手拿着旱烟杆凑在嘴边,右手拿着酒壶正在仰头喝着酒,当真好生逍遥,自然是酒鬼烟王郝三通了。 他对面站着两人,其中一个便是苗以秀,另外一个脸色铁青,正是华山二弟子殷岩泉。两人身后聚集了数十位华山各辈弟子。群豪聚集四周,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怒目瞪着郝三通,有的表情默然,更有甚者露出奸诈的表情,内心都各有各的想法。 郝三通呼出一口烟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啧啧的道:“哟哟,这一掌打得不错,竟然能将木制的椅子打碎,哟哟,不错,不错。”言语含着不屑一顾的神情。 第88章 北岳四剑的秦萧疏,一开始见郝三通无礼,就已经看不过去了,如今只上前一步,指着他道:“你这个糟老头知道什么?刚才苗师兄所使的乃是华山三绝掌,你懂吗?” 郝三通又是不屑一顾的,道:“三绝,哪三绝?能打碎木椅子,的确厉害?刚才只使出一掌,还有两绝呢?”秦萧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哈哈大笑,道:“原来只是个井底之蛙?”他这一笑,知道华山三绝掌的,大多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人怕失了身体,只是强自忍不住。 令儿也不明白,便对色无戒道:“什么是华山三绝掌?”色无戒道:“华山三绝掌,三绝并不是指三掌?”令儿道:“那指什么?”色无戒道:“三绝指的是一掌之后留着三分后劲,就好像中了三掌一样。”令儿虽不懂武功,但也已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色无戒的声音虽不响,可众人隐约能听得清楚。 秦萧疏更是得意的道:“酒鬼,听到了没有,回家多学几年吧。”郝三通瞪了他一眼,猛得从地上跃了起来,左手一旋手中的旱烟,一道白烟,就好似利箭,直直的向秦萧疏逼去,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若是将内力传到实物之上,那谁都能办得到,没想到郝三通能将内力传到无形的烟之上,这股阴劲,还真是奇特。秦萧疏却不以为意,心道:“触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显丑。”左手一拔,右手抽出长剑,便往烟上劈去。却万万没有想到,只听得叮的一声,那股烟上似乎藏着一股劲大的劲力,秦萧疏只觉握剑右手一酸,长剑差点脱手,心中一惊,使劲握住长剑。郝三通冷笑一声,旱烟杆向前一送,点在秦萧疏的剑面,秦萧疏只觉劲力更强,身体腾腾腾的向后退了三步,刚站住了脚,身体又退后了一步,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又连退三步,澎的一声撞在旁边的石柱之上,余劲才消失,只觉全身酸麻。 武功稍弱者看不出其中的真谛,还以为秦萧疏下盘没练稳,所以才会颠颠撞撞,可眼力稍好者,便是看得出,刚才郝三通一击中藏着三股后劲,后劲连续发作,使得秦萧疏不断后退。雷霆剑雷轲见此,一声不吭,长剑出鞘,只向郝三通刺去。眼见一交上手,重行剑重行行,无刃剑吴里醉,都会接连出手,局势定会闹僵。北茂山掌门云千载朝秦萧疏背靠的柱上看去,心中一惊,只见石柱上竟硬生生的印出了一个旱烟头形状,这样说来,郝三通刚才留的不是三股后劲,而是四股,并且第四股后劲通过秦萧疏的体内,打在石柱之上,四股后劲之后,还能隔山打牛,武功确实古怪,见雷轲的长剑刺去,郝三通却是不闪不避,似乎胸有成竹,于是抢上前去一步,道:“雷轲,不得无礼。”一手抓住他的后背,便即向后拉去。 云千载又怕郝三通会忽旋偷袭,眼睛便一直盯着他,只见他的右手一动,而后听到呼的一声,在他的酒葫芦上系着一条绳子,他拉着绳子,酒葫芦便向雷轲甩了过去。云千载感觉酒葫芦带着一股内劲,着实不可小看,身体转到雷轲前面,便朝酒葫芦身上踢去。 郝三通“唉哟”叫了一声,只道:“真没规矩,你的脏脚可别沾污了我的宝贝。”右手轻轻一提,挥到一半的葫芦马上收回,轻轻一甩,又直直的朝云千载的胸口击去。去千载左手伸出,要去抓住葫芦。郝三通又是叫一声:“你的脏手也不干净。”击到一半,又收了回去。而后马上跨上前去三步,拿着旱烟杆的右手向后一缩,手背向前推了出去。如此普通的一招,却带着全身劲力,云千载一掌打出,与之相交,只觉手臂一震。郝三通本来也没将云千载放在眼中,如今见他的内力也着实不弱,心中不敢掉在轻意。两人几乎同时加劲,想把对方震开。腾腾腾三声,两人各自退后了三步,相交之手都觉酸麻。云千载赶忙把手放到身后。郝三通习惯性的想抽一口烟,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哼了一声,只喝了一口酒。 第126章 秦萧疏回过神来,只道:“不知好夕,敢跟我师父动手,我们再来比试比试。”抢到前面,剑尖只指着郝三通。北岳四剑的其他的三人也走上前一步,重行行登的一声,将重剑放在了地上,四人摆开阵势,便欲向郝三通攻去。 云千载突然出言阻止道:“住手,都给我退到一边。”他见郝三通武功着实厉害,若不是山西四怪中人,定要出言结讷,不然多说也是不益。北岳四剑一愣,自然不敢问为什么,退到了一边。郝三通心道:“云千载那糟老头,武功还真有两下子,老子懒得跟他再计较。”又是喝了一口酒。他自己明明是个糟老头,却爱说别人是糟老头,他身上不知有多脏,酒葫芦更是沾满了一层泥,却嫌别人的腿脏手脏,不愧为四怪之一,确实古怪。 而苗以秀与殷岩泉等人本来看不起郝三通,可刚才见到他使出那三股后劲,实不下与华山三绝掌,心中也是暗自佩服。愣了片刻,众人相对无语,五岳剑派的其他人也不以郝三通的无礼而动怒,更没有要帮苗以秀的意思,似乎更愿意相信郝三通的话,华山众弟子看在眼里,心中都不由的一酸。 这个时候,脚步声响,十几个华山弟从殿中后巷绕出,众人看似很紧张的样子,可却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内功定是不弱。苗以秀道:“怎么样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弟子道:“大兄哥,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异常。”二弟子殷岩泉接道:“常三师弟,有没有察到蛛丝马迹,这么大的一个人,又不是阿猫阿狗,怎么说没就没?”一时心急,竟把师父比作了阿猫阿狗。苗以秀瞪了他一眼,道:“殷师弟,胡说什么?”殷岩泉随即醒悟,退到了一边。 郝三通本来喝着一口酒,听到这里,只不由的笑出声来,拍着手道:“好好,华山掌门,阿猫阿狗,总比猪狗不如的好。”在华山上说出这话来,那等于是公然挑衅,华山众人纷纷抽出剑来,挤到郝三通身边,怒目吼道:“郝三通?你说这话,也太不把我们华山派放在眼中。”“师父老人家,也是你随便污辱的吗?”“我常巷陌不知好夕,要与你比一比武功,让你也知道一下华山派武功的厉害。” 华山弟子的七嘴八舌,几乎都将郝三通委琐的身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可郝三通依然镇定自若的抽了一口烟,而后不急不忙的道:“郝三通身体痒的很,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呀?”看他只是轻轻开口,可声音却是震天响,将众人都盖了下去,场上突的一静。 常巷陌上前一步,抽出剑来道:“对付你,常某一个就足够了,你先出招吧。”虚劈一剑,横在胸前,瞪目直视。郝三通似看非看的瞧了一眼,道:“呵呵,好,好。看看华山派阿猫阿狗教出来的徒弟,是不是三角猫的功夫。”常巷陌怒火中烧,一剑直送,刺向郝三通的胸口。郝三通道:“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没吃饱饭。”右手烟杆在剑上一搭,格开来招,左手伸出,呵笑道:“来来,喝一喝酒,壮壮胆儿,免得等一下吓得尿裤子。” 色无戒见郝三通没个正经,一招一式似乎都在玩耍,其实每一招都厉害之极,他能将常巷陌的一招“投桃送礼”轻轻松松的格开,就知非同一般。只听得耳边扑赤一笑,转头一看令儿,道:“你笑什么?”令儿笑声未止,道:“那个老公公真有趣,不知你老了以后,会不会也向他一样。”色无戒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常巷陌想收回剑来,可不知为何,那烟杆就好似有极强磁性的吸铁石一样,将长剑牵牵的吸住了,无论如何使劲,都收不回来。眼见酒葫芦已在嘴边,忙伸左手打去。郝三通调转葫芦,又喝了一口酒,嘻笑道:“想喝我的赤炼酒,你哪有那个福气。”同时右手一震,震得常巷陌直往后退。 色无戒见郝三通这普通的一推,又使出三股后劲,他见华山派有三绝掌,就用这三股后劲对付他们,眼见常巷陌只向后退,恐怖又要出丑,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噔的一声,一个人跃过人群,到了常巷陌的背后,左掌推住他的肩膀。只见他右手拿着少林九环紧背大刀,他一使劲,大刀又在地上发出登的一声,而后硬生生的将常巷陌推住,只见他背后连续相后耸了三耸,散去了郝三通的三股内力,那人正是少林寺主持了圆的师弟了缘。 郝三通瞪着豆大的眼珠,斜斜的偏了一眼,喃喃的道:“少林寺的,名不虚传,华山派……”摇了摇头。令儿道:“又是那个无礼的大和尚,现在出来逞英雄了,让我出去,看他敢不敢对我一个女子怎么样?”色无戒忙拉住她,又向后退了几步,只道:“不要胡来。”令儿见他表情严肃,也便不敢放肆。 常巷陌不知了缘为何会出手,尚不服气,挺剑又上前道:“只不过一招两式,就说什么大话,再来比过。”郝三通却是自顾喝着酒,不再理会。常巷陌更加气愤,正欲发作,苗以秀阻止道:“三师弟……”苗以秀在华山派的地位实则跟掌门无异,虽说了三个字,常巷陌便即理会,愤愤的退到了一边。 苗以秀抱拳道:“多谢了缘大师出手。”了缘合什道:“阿弥陀佛,事情没有搞清楚,动手总不是办法。华山掌门德高望众,老讷甚是仰慕,先是他无故去死,如今遗体又无故失踪,在场众人都盼知道事情的始末。” 苗以秀一愣,道:“了缘大师也不相信晚辈?”了缘言语一紧,不知如何再说。衡山派掌门何泛上前一步道:“苗贤侄千别不可这么想,了缘大师并不是这个意思,何某也正有这个疑问。” 第89章 了缘向他点了点头,念道:“阿弥陀佛,正是,正是。”泰山掌门蒋名嵩上前一步道:“此间事情太过复杂,眼见半天过去了,已经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如今我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弄得我都糊涂了。”他个子矮小,身体苍老,叹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 郝三通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又莫名的有气,道:“还算你知道老糊涂,何必再出来丢人。”这个时候,众人更没功夫跟他斗嘴。苗以秀一副无辜的表情,看了一眼北岳派云千载。云千载不置可否,捋了捋胡子,低下了头,答案可想而知。而秦萧疏见苗以秀瞧着自己,以他的性格,总不能不说话,但如果不相信苗以秀,就等于站到了郝三通一边,他对郝三通存着偏见,好几次想教训他,可都被旁人阻拦,要他跟郝三通持同个意见,他说什么也办不到。遂道:“苗师兄,我相信这不关你的事,其中一定蹊跷的很,你也被旁人所愚弄。” 这个时候听到有人相信自己,苗以秀说不出的激动,只道:“多谢秦兄相信小弟……”下面的话语突被郝三通打断,只听他道:“小子,你怎么知道不关他的事?难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时间众人顿时瞧着秦萧疏,秦萧疏也觉尴尬之极,只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真相?”郝三通道:“那你凭什么说话?不知道就该学学你师父,明哲保身。” 秦萧疏无以辨博,怒道:“这是我们五岳剑派的事,你郝三通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没大没小,看来不教训你一下,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说完唰的一声拔剑出鞘,中攻直进,向郝三通刺去。郝三通豆眼一瞥,正欲反抗。忽听身后“哦嘿嘿”一声清脆的声音,心中顿时一乐,而后站在那儿竟不动弹,也不反抗。众人聚集会神的看着他们两人,对“哦嘿嘿”的声音似若不闻,心想定是哪个幸灾乐祸的人发出的。 秦萧疏见郝三通不反抗,心里只犯迷糊,反而有些害怕,心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家伙鬼计多端,我不可中计,在众人面前出丑。”想到这里,一剑刺到一半,便欲收手变换招式。猛听得汪汪几下听似狗叫,却又像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叫声从郝三通身上窜了上来,诡秘之极。 忽听众人“啊”的一声惊奇的叫声,秦萧疏仔细一看,只见一头似狮子非狮子,似老虎非老虎,似狗却又非狗的东西扑上剑来,它张开大口,两颗尖锐的镣牙向自己的身上咬来。秦萧疏吓了一跳,那东西已经跃到了身上,感觉手上一沉,那东西竟不下二百斤重,这一惊可着实不小。秦萧疏赶忙收剑,左手抓向那东西的脖子,随知那东西的动作却也是快速,迅速窜到了秦萧疏的左手之上,左爪向前一抓,在他的胸口抓出了五条血痕。 第127章 秦萧疏左手一使劲,想将那东西甩掉,那东西却已经跃到了自己背后。秦萧疏只觉头顶玉枕穴一凉,便听到四师弟雷轲的叫声道:“二哥,小心后脑。”秦萧疏左手反抓,感觉背部一轻,那东西跃到了左腿边,裤脚被扯破,爪深入数寸,疼痛难忍。挥剑向那东西刺去时,那东西又已跃到了右腿。|qi|shu|wang|这时只听身体右侧唰的一声,一剑探将前来,刺向那东西。转头一看,只见相助之人正是雷轲。那东西前爪一撑,又跃到秦萧疏的胸口,张嘴向他的面部咬去。 雷轲大喝一声:“小兔崽子,吃我一掌。”挥掌向那东西那去。那东西汪汪叫了几声,一个腾跃,又跃到了雷轲的肩上。而雷轲一掌未停,秦萧疏只觉胸口气沮。雷轲一怔,忙伸回了手,朝那东西抓去。那东西早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咬一口,又跃到了秦萧疏的身上。 雷轲与秦萧疏为北岳四剑的其中两人,在江湖上的明声也是响当当的,如今被那不知名的东西弄的却是无还手之力,那东西在两人的身体上窜来窜去,让人着磨不透,当感觉到它体重的存在时,它早已经又跃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眼见身上到处被抓出血痕,狼狈之极。 在场众人见了,也没把握一把抓住那东西,只怕也会被抓的丢脸,所以都没有出手。而苗以秀知道,眼前的事情一忙完,众人又要询问自己关于掌门的事,他不知如何回答,但又不能不了了之,心中似乎希望这一刻永远停住,那就不用麻烦了。可师父不知生死,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心中矛盾之极。 无刃剑吴里醉,重行剑重行行看得心急,眼见同门丢脸,自己脸上也是无关,看了一眼云千载,齐声道:“师父,我们……”还没说完,只见云千载身形一晃,左手虚晃一招,朝着秦萧疏的背部抓去。那东西正欲往下窜去,云千载右手向上抓,眼见就要将那东西抓住,突然人群中又传来一声:“小灵子,回来。”那东西本来被云千载上下包围,无处可躲,这时突然在秦萧疏的眼中一绕,窜到了郝三通身前。 雷轲与秦萧疏这时才回过神来,心中惭愧,只道:“多谢师父出手相救。”云千载心中有气,也不理会他们。那东西如今落在地上,才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东西高约一米,一身金黄色,头部坚实而宽阔,强壮的身体笔直的背,俨然就是一头长着像狮子又像老虎的烈犬。它兀自摇着尾巴,在原地绕着圈子,眼中似有嘲笑之意。雷轲与秦萧疏见那东西如此大,两人却像是抓跳蚤一样,弄得手忙脚乱,更觉丢脸,低头不语。 云千载看了他俩一眼,心中似有怨恨:“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这怪东西若不血溅当场,我北岳派哪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大喝一声:“里醉,剑!”吴里醉应和一声,唰的一声拔出长剑,道:“师父,接住。”向云千载轻轻扔了过去。云千载头也不转,左手伸出,反手接过剑,唰啦啦一甩,只道:“好你个畜牲,竟敢来华山撒野,云千载怎能绕你。”长剑一抖,气遇剑尖,便要向那东西攻去。突然间从人群外围挤进来一个女子,她嘴里喃喃的道:“唉呀,灵獒太漂亮了,乖乖,让姐姐来抱抱,想不到在中原也能看到灵獒。”上前便抚摸着那东西身上的毛。云千载不知那女子是谁,愣在了原地。 色无戒朝前一看,见那人正是令儿,这时才回神,原来只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令儿走上前去也不知道,心中只想叫她回来,可怕一出去,少林寺那群和尚又要追着他问,于是又忍了下来,眼见那东西在令儿面前甚是乖巧,竟后腿瞪地,前腿伸起与令儿相握,伸着舌头,眯着眼睛只看着她,别提有多亲热了,若旁人不知道,还以为那东西是令儿所养。色无戒见令儿的可爱样子,连一个凶狠的动物都喜欢,心中不由的一乐。 云千载愣了片刻,喃喃的道:“这位姑娘,这狗是你养的?”由于色无戒救泰山派的解若施时,令儿也跟他们打过照面。解若施顿时认出她来,只道:“唉,那位不是令儿姑娘吗?”杨阴里也一时查觉,只道:“是啊,跟她同行的无戒大哥还救过你。唉,这时怎么没见到他的人?”了缘听杨阴里说“无戒”二字,顿时知道说的是色无戒,如今四处看看,由于色无戒在外围,却没有发现他,只是哼一口气。绝欲等人也自然知道,相互对望了一眼。杨阴里拉着师父蒋名嵩道:“师父,你原先还说那无戒大哥是……”他本来想说“无戒大哥是少林寺的人?”可蒋名嵩知道,色无戒故意隐瞒,一定事出有因,现下阻止了杨阴里再说下去。 杨阴里与解若施讲话不知回避,刚才的话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都见令儿与那东西亲热的劲儿,只以为那东西是她发出来攻击秦萧疏,等于是郝三通一伙,又听解若施与杨阴里认识令儿,自然而然的朝泰山派一边望去。将名嵩的眼睛本来就小,这个时候站在原地不吭声,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五岳剑派中,云千载与蒋名嵩最为要好,他看了蒋名嵩一眼,又转过身来,对着令儿道:“这位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令儿跟那东西玩耍,竟没听到他刚才讲什么,只“啊”了一声,嘴里又念着:“你真是好可爱呀,你叫什么名字?我刚才听到有人叫‘小灵子’是不是叫你呀?小灵子这名子也蛮好听了。” 云千载问她问题,她却跟那东西说话,心中气不难当,只因她是个女子,不便发作,又道:“云某刚才问,这狗是不是你养的?”心里在想:“若这狗真是你养的,我正好可以替徒儿报仇,也顺便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那东西不断的跃起,要亲令儿的脸,令儿也是笑嘻嘻的,快乐之极,回答道:“乖了,乖了,不要闹。它可不是狗?”前半句是在跟那东西讲话,后半句却是回答云千载的话。两句话连在一起,似乎把云千载当成了狗一样,众人听在耳中,甚是不舒服。色无戒见着云千载脸上罩上了一层雾气,心道:“令儿不懂江湖之事,刚才的话已经若怒的云千载,看来云千载在华山上还有所顾忌,不然令儿恐有生命危险。”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没有担心,看到令儿与东西玩得不亦乐呼,还真可爱。 云千载心道:“明明是狗,只是长得怪异一点而已。”心中想问:“不是狗,那又会是什么畜牲?”但这一问不免显得孤陋寡闻,欲言又止。令儿自言自语道:“这种是獒,是源于雪山的一种大型猎犬。这只看来是灵獒,你知不知道,灵獒更加难能可贵。”云千载心中有气:“我管你什么灵獒不灵獒。”正欲再问,郝三通却是抢先一步,道:“这位姑娘看来是个行家,那你知不知道,要怎样的条件,才能成为灵獒?” 第90章 令儿得意一笑,道:“老公公这算是在考我了?”郝三通听惯了别人叫他糟老头,怪人,如今听一个小丫头叫自己公公,还真感觉到了当公公的滋味,慈眉善目的笑了笑,道:“你倒说说看。”令儿道:“要成为灵獒的条件,实在是太多了。首先,母獒要有灵性,再要必然是纯种,其次一胎要生九子。”郝三通眯眼一笑,“哦”了一声。在场众人大多对灵獒一无所知,有的想听听,不想听的,却也没有出口阻拦。只听令儿又道:“就算以上条件都满足,也不能算作灵獒。”郝三通又是“哦”了一声,道:“怎么说?”这时也不抽烟喝酒,仔细听着。 令儿道:“灵獒在生下来几个月内,必须将母獒打死。养獒之人带着小獒到荒无人烟的地方饲养。在饲养过程中,不能给灵獒吃了一颗粮食一粒米?”有些人听到这里,只觉残忍的很,却有人在想:“不给灵獒吃一颗粮食一粒米,那乞不是要饿死了。”郝三通的问话,正好问出了这些人的疑问。他道:“不吃东西,难道不能饿死?” 令儿接着道:“就是要如此。在饥饿的刺激下,群獒会自己互相实现物竞天择,弱者将被咬死,强者将被群攻,剩到最后的会有两只骜王,这两者都具有超强的攻击力,灵敏的反映力等等全部的优点他们全都具备,但是他们还都不是灵獒,必须经过最后的洗礼才会产生灵獒,在这场最后的争斗中才是最最关键的,也是最最危险和最最充满智慧与耐心的,会持续很长时间,结果有极大的可能会两只骜同归于尽,也可能剩下一只但是残疾的,能完整保存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灵獒,在灵獒的成长过程中时时充满着凶险,首先饲养地点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主人外,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跟灵獒接触,只有这样灵獒才会对主人绝对的忠诚。其次,只有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才能锻造灵獒的野性与灵敏,而这些地方时不时的有狼群出没,狼是怕獒的,至于灵獒,那更是不必说,必须千方百计将其置于死地,群起而攻之那是家常便饭,所以这时候必须要其主人对其防护得当,真的是凶险万分,以上任何一步出错即将产生不可挽回的结局。 第128章 令儿侃侃而谈,众人听得若即若离,似乎觉得,如此的训练方法,跟训练一个魔鬼没有什么两样,怪不得这东西这么厉害。 郝三通道:“姑娘知道的这么清楚,却是从何得知的?”令儿紧接的道:“我家乡中獒多的是,能训练出灵獒的更是屈指可数,没想到中原有这一头灵獒,若小姐知道了,定欢喜的紧。”色无戒听令儿说起小姐,心道:“真情柔柔弱弱的,难不成也喜欢这凶残的东西不成?” 郝三通突然露出诡秘的神色,喃喃的道:“姑娘说你家乡,这獒原产雪山,中原更无,姑娘的家乡……”令儿顿时知道刚才讲话走漏了嘴,脸顿时飞红,赶忙把话题茬开,道:“公公,这灵獒你养的吗?它好像挺喜欢你的。”郝三通又听到“公公”二字,乐得哈哈大笑,只道:“姑娘说得是呀。小灵子,乖乖,快过来,公公来喂你抽烟喝酒,公公的赤炼酒销魂烟,可不是谁都喝得的。”令儿叫他公公,他对灵獒又自称公公,明显当令儿与灵獒同辈,不过令儿哪里会计较这些。只道:“公公,灵獒也会喝酒抽烟?”满脸疑惑。 郝三通道:“当然能呢,它喜欢着呢。”说完便欲喂灵獒喝酒,这个时候,有一人从人群中跃了进来,只道:“郝二哥,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给小灵子喝酒抽烟,你就是不听,为老不尊,你也该懂事了吧。”众人听这声音与发出“哦嘿嘿”“小灵子,退下”为同一人,不由的一愣,而后便见郝三通身边多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紧身衣服,腰悬皮带,样子甚是清秀,也是可爱之极,倒与令儿有几分相像。怪不得灵獒一见到令儿,就那么亲切,看来是把她当成了主人。 灵獒一看到她,顿时汪汪直叫,样子甚是欢喜。而那少女表现出了童趣一面,露出一张笑脸来,在原地蹦来蹦去,手舞足蹈的,笑道:“小灵子,干的不错!”那灵獒一跃,跃到了少女的身上。灵獒一百多斤重,那少女柔弱的身子抱着它,却是一点也不吃力。灵獒在她的脸上不断的亲吻,她也只是眯脸微笑,令人羡慕。 令儿看着高兴,正想上去跟那少女说说话,突然手中一紧,有一个人拉着她退后到了人群,仔细一看间,才知正是色无戒,心中奇怪,不由的道:“无戒哥哥,你拉我进来干嘛?那灵獒是不是很可爱?”色无戒见那少女身体弱小,可一颦一笑间,无不透露着内功极强的样子,只“嘘”了一声,示意令儿不要讲话。令儿也没有在意,远远的望着灵獒与那少女亲热的样子,心中也是喜滋滋的。 郝三通喝了一口酒道:“你自己都为老不尊,还说你二哥。”看了看四周,只道:“大哥和四弟呢?你怎么一个人先跑来了?”那少女道:“好了,小灵子。”那灵獒跃下地来,蹲在她的脚下。那少女接着道:“他们也马上就到了。”众人听得山西四怪马上就要聚集在华山,不由的哗然,不知所为何事。 郝三通道:“三妹,我看你得小心了,或者带着你的小灵子快快离开华山的好?”那少女道:“怎么?”郝三通道:“我怕待得久了,你的小灵子要给人拐跑了。”他说的当然是令儿。那少女一愣,道:“谁敢拐跑我的小灵子?二哥,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随即想到:“我刚才来的时候,见小灵子在跟一个小姑娘玩耍,是不是就是她,她到哪里去了?”郝三通眯着眼道:“就是她。”看了看四周,道:“唉,不见了,可能她看到你逃了吧。” 那少女突然生起气来,拍打着灵獒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平常怎么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怎么不听?”那灵獒只是汪汪的叫,缩在一边不动弹。令儿见那少女如此对付灵獒,心疼不已,便想出去劝住她,只奈又被色无戒拦住了,不由的道:“无戒哥哥,你又拦我干嘛?”色无戒道:“你那么喜欢那条狗吗……”令儿弩着嘴道:“都说不是狗了,是灵獒。”色无戒道:“对,灵獒,又不是你的,你那么紧张干嘛?将来我送一只给你。” 令儿听了,顿时喜出望外,她虽知道要有一只灵獒是那么的不容易,但色无戒有这个心,就非常开心了,只道:“真的吗,我们拉勾。”说着伸出小指头来。色无戒与她拉了勾,道:“那现在你得听我的,不要出去闹事了。”令儿一口答应了,依偎你他的肩膀,心道:“我虽喜欢灵獒,却哪里有喜欢无戒哥哥的百分之一?”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正望着前方,只是甜甜的一笑。 那少女虽生气,可也舍不得用力打灵獒,拍打就好似为它捋毛一样。那灵獒也倒乖巧,摆出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汪汪的叫了几声,似乎在说:“主人,不要生我的气了。”那少女见了,不由的破涕为笑,又将它搂在了怀中,喃喃的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我的乖宝贝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跑了。”灵獒又是汪汪的叫了几声,声音闷在那少女的胸口,却不响亮。 众人看着她如此疯颠的样子,却是无奈。忽听得一人道:“山西四怪今日聚集华山,莫不是来拜师吗?”说话之人正是北岳四剑之一的秦萧疏。他被灵獒弄得好生狼狈,实是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那灵獒窜了出来,事先没作好防备,如今只想再打一场,也好出一口气。 那少女嘿嘿一笑,捂着鼻子道:“二哥,刚才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屁,真是臭之极矣,臭不可当。”郝三通听了,也赶忙捂住鼻子,道:“三妹说得对,这个屁真是臭。恐怕除了北呀,四剑呀之类的东西,也放不出这样臭的屁,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两人互相调侃,相对一笑,竟原地跳起舞来,简直就是一对老小孩,让人看了,不由为之一笑,可这个场合,谁又能笑得出来。 苗以秀虽见他们在华山上发肆,却也是无可奈何,师弟之中有人想要出手阻止,都被他拦住了,因为他知道,众人把矛头指向他们俩人,总比指向自己好。 秦萧疏本来就有气,听他们这么污辱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怒道:“乞有此理,两个怪人,让秦爷爷来教教你们道理。”一剑便要刺上前去。却被云千载伸手拦住了。秦萧疏忍不下这口气,叫了一声:“师父……”似乎要违背他的意思。云千载厉声道:“退下去,丢人丢的还不够吗?”秦萧疏叹了一口气,却不退下,只低头不语。 那少女拍着双手,道:“二哥,刚才有人又放了一个屁,你有没有闻到?”郝三通沙哑的声音呵呵笑道:“当然闻到了,怎么能闻不到?他说我们是怪人,我们本来就是怪人,真是傻到了极点。”那少女原地跑着步,表情挂着笑容,笑得都合不拢嘴来。秦萧疏越听越气,心中更是喃喃的道:“这两个怪人在众人面前如此污辱于我,就是不给北岳派面子,师父他未何不让我出手?” 云千载走上前去一步,郝三通与那少女突然停下动作来,郝三通喃喃的道:“扫兴的人来了。”他已经试过云千载武功的厉害,此时含着烟嘴,不屑一顾的抽着烟。那少女突然伸手打十,只道:“停步停步,你走过来干嘛?靠的我这么近干嘛?”她语气生硬,丝毫不因云千载为一派掌门而有所客气。 云千载脚下一停,心道:“不知好歹,看你一个小姑娘,跟你动手未免有失身份,但若那灵獒确实是你指使伤我徒儿,为雪本门之耻,也不能轻饶了你。” 第91章 于是又忍下气来,只道:“小姑娘,云某有一事想问,还请直言相告。” 那少女瞪大了眼睛,只道:“你叫我什么?”云千载以为她故意戏耍自己,于是不吭声。那少女接着又道:“你怎么不说了,你刚才叫我什么?”秦萧疏忍不住上前道:“你长没长耳朵,我师父一派掌门,以礼相待,叫你一声小姑娘又如何了?难不成叫你臭婆娘不成?”这回秦萧疏替云千载化去了尴尬,云千载自然没有责备之意,只微微点头,心道:“四弟子之中,还算萧疏懂得情面之事。”他见其他三个徒弟呆在旁边,只因自己一句:“不得乱动”,就一句也不敢吭声,只觉迂腐之极,但他们是遵了自己的命令,又没有什么不对,所以也自然没有什么气好生。 秦萧疏见师父没有怒容,只想气得那少女自己动手,到时他自卫反攻,一雪前耻。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只听那少女又嘿嘿的尖笑,对着郝三通道:“二哥,你听着没,那人叫我小姑娘,我真的有那么年轻吗?”一蹦一跳的,俨然与小姑娘无异。郝三通也是忍不住呵呵而笑,道:“可笑啊可笑。” 第129章 那少女道:“什么可笑?”郝三通道:“有人有眼无珠,竟说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婆叫做小姑娘,这乞不是可笑吗?”说完这话,兀自笑个不停。众人听了,都不由的“啊”的一声,不可相信那个十七八岁小女孩模样的人,竟然已经七十岁了。令儿更是喃喃的道:“七十岁了,她怎么一点也长不大?”色无戒呵呵而笑,道:“那不是很好。” 秦萧疏似有不信,道:“开什么玩笑,你当天下人都是傻瓜不成?”郝三通又是哈哈笑道:“三妹,他不信。”那少女脸一红,道:“也难怪,谁叫人家天生利智,真是不好意思。”嫣然一笑,若她不说自己七十岁了,大家都会赞一声这姑娘真美丽,如今看来,却个个都不由的想吞。 郝三通接着道:“天下人都是傻瓜我不敢说,但你一定是傻瓜,跟你说了都不信,真是个笨蛋。呵呵。”又是喝了一口酒。秦萧疏本来嘴上功夫胜于剑法,但在两个怪人之前,却显得逊色多了,气道:“欺人太甚……”手中抖的长剑嗡嗡作响,但没有云千载的命令,他自然不敢冒然动手。 云千载又报拳道:“敢问姑……不知如何称呼才好?”山西四怪虽是臭名昭著,这些正派中人自然不屑于知道他们的事,所以虽知道山西有四怪,却不知怪在哪里,长相如何,各人姓名是什么?如今见到两人的面,才知为何称其为“怪”了。 那少女对着郝三通道:“这人问我姓命,我一个姑娘家,要不要告诉他呢?”郝三通笑的差点呛到,只道:“别人说你姑娘,你还真当自己是姑娘。你看看你的年纪,恐怕比他还要大几岁吧,人家问你姓名,你就告诉他吧,还怕别人吃了你不成。” 那少女点了点头,答云千载道:“你听好了,婆婆的名字叫凌霄花,五十几年前江湖人称‘一枝独秀’说的就是我。”听到“凌霄花”三字,众人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听到“一枝独秀”的外号,在场见闻广博的人知道,这外号称得是江湖上第一美女,至于名字,全都给“一枝独秀”的名头盖过去了。这时众人听那少女模样的人自称为一枝独秀,无不哗然。 令儿仰头对色无戒道:“无戒哥哥,她取了个花的名字,跟她还真配,不过她真的七十几岁了吗?”色无戒只道:“世上无奇不有,可能她是练了什么武功,使得她的身体永远都长不大,不过一枝独秀我倒听说过。”令儿急切的问道:“什么是‘一枝独秀’?” 色无戒道:“以前江湖上有个武林世家姓凌,出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听说那女子比那四大美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在江湖上走动,见过她的人,几乎无不为她的美色所迷,而她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了,更加的喜爱难当。不过这美妙最终给她惹来了灭门之灾,凌家在一夜之间,合门上下七十九口惨遭灭门,连屋子也被一把火烧掉了,而后在江湖上再也没听说过‘一枝独秀’的外号,大家都以为她定也是葬身火海,没想到……”刚讲到这里,忽听那带着灵獒的少女嚷着道:“是谁在嘀嘀咕咕的背后讲我?”色无戒一愣,知道刚才只顾回答令儿的话,却也没注意其他,正愣在那儿不知该不该回答的时候,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凌霄花道:“阿花,你真的是阿花,我找得你好苦,你……我一开始见你,心中就在想,你是不是我的阿花,本以为你不是,你这么年轻,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真的是,阿花,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你还认得我吗?” 色无戒不知所措,这个时候众人都把目光注意到那讲话的老人身上,也没有人再找寻他。看得清楚,那个讲话的人八十岁左右,满老皱纹,头带道髻,是个道士。他背负长剑,剑背上有两个扣环,双手直垂而下,缩在衣袖之中,样子高削,却极是削瘦。他的一双眼睛泪光闪闪,盯着凌霄花却似要流下泪来。 郝三通见了,只是呵呵而笑,凌霄花却是盯着那老道只发呆,道:“什么你呀我呀,什么认不识你,你是谁呀?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那道人听了,泪光闪烁的更是厉害,喃喃的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足足等了你五十年,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呀?”说到这里,连声音都开始抖颤起来,表情显得铁青。 云千载一直站在凌霄花身边,见眼前这个道长讲话古怪,不逊于四怪,心中奇怪,也便多看了他一眼,看他的长相打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张目结舌,喃喃的道:“你,你难道是……”不敢确定,下面的话不知该怎么讲。 那道长朝着云千载,表情顿时恢复了正常,摆了一下手,道:“见过云掌门,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而后对着凌霄花,顿时又摆出一副可怜惜惜的面容,道:“阿花,你再好好想想,你一定记得我的。”云千载刚才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他刚才的一摆手,右手从袖中露了出来,看得清清楚楚,竟是一根手指都没有,顿时想通,只道:“你真的是无指神道?”一听“无指神道”四字,在场众人都是一惊,也曾听闻,无指神道没有手指,使得一把长剑却是出神入化,曾一天之内将一家山寨铲平,而名动天下。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消声慝迹,刚才他一直就在人群之中,只是一双手缩在衣袖里,又有谁会想到,一个如此不堪的老头,会是当年的无指神道呢。在场众人有的惊讶,有的似有不信,有的喃喃的在讲他过去的英雄事迹。 那道长回答道:“正是区区在下,云掌门德高望众,难得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他的眼睛虽一刻也不想离开凌霄花,但却懂得江湖上的礼节,不能对云千载失了礼数,于是每与他讲话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面对着他,一讲完马上把眼睛移开了。在场诸人多数敬仰无指神道,本来见到其人,定然要上来含碜几句,不过见他在山西四怪的凌霄花面前如此委琐,谁也不愿自低身份,站在一边不讲话。 凌霄花看着他的丑脸,却是没什么好样,只道:“你说够了没有?什么无指,我难道认识你吗?”郝三通突然插口道:“三妹,你真不认识他了,我却知道他是谁?”无指神道听了,高兴异常,知他是凌霄花的结拜大哥,对他自然是也恭恭敬敬,道:“多谢哥哥了,酒鬼烟王的大名,小弟也常听到。”郝三通道:“恐怕听到的都是骂我的话吧?” 无指神道连连摇手道:“哪里,哪里,小弟所听到的都是歌诵你的话,你的英名播于天下,又有谁会骂你呢?”听了无指神道的话,一些不敢苟同的人都在暗骂:“什么无指神道,欺师盗名,无耻之徒。”“原来江湖上如雷贯耳的无指神道,却这般的无耻。”“幸好我没有上去含碜,不然乞不是丢尽了脸。”这些议论虽轻,但有心人何尝听不到。云千载见了,气欲难平,微微退了几步,不敢再站在那无指道长身边,只怕丢了身份。 山西四怪之所以称其为“怪”就是他们不同于常人,无指神道总以为好话谁都爱听,可没想到郝三通偏偏不买帐,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容,这时却摆出一副丑脸来。无指神道也知不对,住口不说了。凌霄花在郝三通的耳边道:“二哥,他到底是谁呀?”郝三通冷冷的道:“不就是无耻神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他话一出,在场众人大多扑赤一笑,心想:“无耻神道这回摘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也应有此报。”无指神道本来气愤,不过看在他是凌霄花大哥的面上,却不动怒,只笑道:“哥哥真爱开玩笑。”郝三通却也是得理不让人,道:“我可不是开玩笑,你刚才的话都说得出来,你确实是无耻之极。” 无指神道自觉没趣,也便不跟他讲,拉着凌霄花的手道:“阿花,你怪我以前太花心,说我碰过其他的女人,所以才讨厌我。从此以后我将自己的手指全都砍断,不再碰其他的女子,只碰你一个人,你不要再怪我,就接受我吧。”一个八十岁的老头,拉着一个看似十几岁的小姑娘,样子极是滑稽。不过谁都没空笑得出来,大家都以为无指神道没有手指,可能是天生残疾,却不甘坠落,练就惊人的剑术,所以为江湖同道所称赞,却没想到他是为了一个女子,自残身体,这时大多数人都看不起他。唯有一些女子,觉得他的情之可嘉,心中不免同情。 第92章 色无戒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自残身体,那是要多么大的勇气,说明他爱那个女人很深,我恐怕永远都不能有这个机会。” 第130章 凌霄花听了,心中一怔,还真像小女孩一样吱唔起来:“快放开我呀,你抓着我干什么?二哥,你快来办办我呀。”若不是知情人,还以为一个老人调戏小女孩。郝三通呵呵而笑,道:“你自己的风流韵事自己挡着吧,我可没功夫。”众人看到眼前这种荒堂事,却谁也没有上来滞止,有的在旁看热闹,有的在旁指指点点,有的却也是不闻不问。 凌霄花挣扎着道:“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无指神道道:“阿花,你不要对我客气,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就行。”郝三通道:“天下哪有你这么笨的人,谁不喜欢漂亮,你自残身体,让别人怎么喜欢你呀。”无指神道一愣,人群中突然又跃出一个人来,怒道:“无耻道人,快快放开小花。”这声音沙哑,却甚是锐利。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又是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窜到无指神道身后,右手朝他的背后抓去。无指神道一时查觉,身体一矮向旁躲了开去。左臂一指,朝那人的右手击去。两手一接触,各自退后了一步。色无戒心道:“又是一个痴情汉子。不对,应该叫做痴情老人才对。”只见那老人脸上有四条刀疤,横两条竖两条,划成一个‘井’子,刀口皮开肉绽,使得面目变得极是难看。众人看了他一眼,都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连东道主华山派也不知他是谁。 无指瞪了他一眼,只道:“枪老头,你刚才讲我什么?”那老人却不理会他,走到凌霄花身边,只道:“小花,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个,那个呀。”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世隔这么多年,况且当年追求者那么多,凌霄花自然也记不得他是谁了,只吱唔的道:“你又是谁呀?”那老人道:“我就是那个那个呀。”凌霄花还是不知,想问哪个。无指却听不下去了,上前道:“什么这个那个?老不死的枪老头,快放开阿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那老人瞪了他一眼,怒道:“无耻道长,我跟小花讲话,又关你什么事了?”看他们两人的表情,却似互相认识。无指手上一紧,只道:“五十年前你就跟我抢阿花,五十年后你还跟我抢,今天再不会饶你。”众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那老人道:“无耻贼道,看谁不饶谁。”右手一旋,从衣袖中甩出一把匕首来,便向无耻的手上划去。无指赶忙收手,那老人左手又是一旋,也握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无指道:“这么多年了,你双枪头的功夫还真一点没落下,枪王之称还真没白说。”众人听到“枪王”二字,才隐隐知道以前确实有一个这样的人。议论之声顿起:“原来他就是枪王?”“这么说来他手上拿的不是匕首,而是铁枪头了。”“没想到他也迷那一枝独秀,看来也比无耻道长好不到哪里去。” 枪王与无指仇视着对方,自然没把众人的议论听在眼中。枪王冷笑一声,道:“防身功夫怎么能落下,你如今没了手指,拿什么使剑,今天该报我毁容这仇了。”色无戒心中嘀咕:“原来那枪王脸上的‘井’之伤疤是无指老道的杰作。” 无指笑道:“谁说没有手指,就不能使剑?”左手伸到背后在剑上一推,只听唰的一声,一把长剑划向空中,他右手伸出,搭在剑柄之上,只听咔咔两声,剑柄之上的圆环扣了下来,将他的右手牵牵的扣在剑之上,就好似手臂之上,长出了一把剑一样。众人微微点头,这才知道他剑上的圆环原来是这般用途。 枪王微微一愣,只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我真是小看你了。”无指笑道:“现在知道还不晚,如果不想我再在你脸上写字的话,趋早走人。”枪王转头看了凌霄花一眼,见她正瞧着自己,英雄本色顿起,哪里就肯认输。 殷岩泉在苗以秀的耳边道:“大师兄,这两个老头不知好歹,怎么能让他们在华山上放肆?”苗以秀为难的道:“不然又如何?他们不决斗,矛头便指向我们,不过五岳剑派其他掌门定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殷岩泉不置可否,不再说话。但看看其他掌门人,都站在一边,似乎不愿加入这淌混水之中,大多都怕失了身份。 郝三通喝了一口酒,拍手道:“好,好。三妹,这两个人看来要为你决斗了,你怎么样?”凌霄花却看似很热的样子,双手在脸蛋边挥了挥,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枪王突然转过脸来,道:“小花,你不用害怕,等我料理了这个……”还没说话,只见劲风劈面,心知不对,来不及转过身来,身体一低,双手握紧枪头,便向前划出。刚才无指正是趋他不注意,从背后劈了他一剑。 无指见枪王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知他一直都没有把功夫落下,所以不敢掉在轻心,劈到一半的剑,顺势又再向下朝他的双手劈去。枪王身体一退,双手上扬,左手攻向无指的胸口,右手便刺向他的眼睛。他虽年迈,动作却迅速无比。挥剑在胸前旋转,只听得叮当当数声响过,两人片刻间已经接过数十招。两个老人原先还打得一榜一眼,有模有样,到得后来,竟全不是章法,甚至你吐我一口口水,我吐你一口口水,你骂我一句,我也还骂你一句,你暗算我一招,我也暗算你一招,打得有趣,打得不亦乐乎,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场众人看了,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可也有些人却也是沉不住了,心想:“这两个老头不知羞耻,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才到正题。” 中岳嵩山派掌门左破弦走到苗以秀身边,只道:“苗贤侄,华山圣地难道任由两个糟老头在这里糊闹,你都能忍得下来吗?”苗以秀道:“左掌门说得是。只不过晚辈自认辈份低,有其他四岳掌门在场,晚辈实是不敢做这个主,请恕晚辈的无能。” 左破弦心中冷哼一声,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既然如此,左某不才,要替各位教训一下这两个人,苗贤侄及各位有什么意见?”苗以秀道:“晚辈没有任何意见。”左破弦微微一喜,转头看了看其他掌门,而后走到无指与枪王身边,厉声喝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还不赶快给我住手。”要说以前听到两人的大名,就算是少林寺方丈也不敢这么呼斥他们,可他们两人在华山众英雄面前自失身份,众人自然也没有把他们当成武林名宿看待。 枪王与无指斗得正酣,竟没有理会左破弦的一声喝斥,左破弦气得只吹胡子,道:“你们两个若再不停手,可别怪左某……”刚讲到这里,只听扑的一声过去,只觉额头上一凉,有一物事只往下流。左破弦想伸手去摸,却听旁边有人喊道:“唉呀,左掌门,你脸上的是口水。”左破弦听了,怒火中烧,心道:“不将两人制住,我脸面何存。”现下左手一转间,一柄长剑已握在手中。也不出声提醒,不声不响的从枪王的背后刺去。因为他刚才看得清楚,枪王是面对自己,那一口口水定然是他所吐。 就在长剑要刺到枪王的时候,枪王的身体突然向侧一让,无指神道的一剑本来要刺向枪王,这一下只刺向左破弦,待得查觉,只道:“左掌门,我们两人的事情,你来掺和什么?难不成你也喜欢阿花,这可不成?”枪王道:“看枪。”用手紧握枪边,便向无指的脖子扫去。 无指脖子一缩,左手向他的肚子击去。他手上没一根手指,这一击就好似握了一个拳头。枪王道:“你没了手指,莫不是连手腕也不想要了。”右枪下击,两人又斗在了一起。左破弦见两人疯疯颠颠的,只以为是两个浪得虚名之辈,只要自己一出手,便即可以把两人料理了,没想到两人没有章法的打斗,却是无泄可击,更觉面子无存。挺剑硬生生的夹入两人的相斗。两人也只是激斗的同时,偶尔上来跟左破弦交几招,左破弦竟奈他二人没有办法,斗得很是狼狈。 斗了数十招,无指神道一腿踢在枪王的手腕上,枪王的手腕不由的向旁边一划,嗤的一声,竟在左破弦的胸口划开了一条。枪王道歉了一声:“左掌门,真是对不起……唉呀,无耻道人,你这招也太狠了吧。”双枪在手中不停的转动,护住全身各处。左手向侧一带,无指的长剑随着向侧一滑,左破弦刚好凑上前来,胸口又是被划开了一条。 第131章 斗到这里,左破弦的脸面可谓是荡然无存,可这是他自找得,怪不得别人,只听旁边有人议论道:“嵩山派的剑法也不过如此。”“左掌门真是太丢脸了,还是退下来,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嵩山派的弟子见了,只道:“师父有难,我们上去帮他一把。”却也有人拦道:“不用,你这样只会让师父更加无地自容,我想师父他一定有办法对付的。”却也有的哀声叹气,心道:“何必如此,左掌门如此不济,我们五岳剑派的面子,又往哪里搁去?” 郝三通吸了一口烟,笑道:“左掌门,你干嘛不使你的‘破剑法’,不然你们嵩山派的脸面可就丢尽了。”郝三通所说的“破剑法”是指“破弦剑法”,那是嵩山派独有的剑术,“左破弦”三字由此而来,而他本来的名字,却也因此很少被人所知。这时听郝三通这么一说,顿时一喜:“我怎么没有想到?”微微退后三步,持剑的右手向后一甩,长剑从背后飞向头顶,左手一抓,倒转剑柄,右手握住,一招向两人的中间直刺,而后向左右各自一甩。 第93章 只听得当当的兵器相击声,枪王与无指神道都被震得退后了一步。 两人没有理会,抢上前去又再相攻,左破弦却是道:“该觉悟了。”右手一旋,长剑竟硬生生的在手中刻转开来,而后甩将出去。只听得剑声呼呼声响,攻向枪王。枪王一惊,只觉劲风扑面,用枪向前一挡,当的一声,兵器相交,就觉双手一麻,左手的枪头脱手而去,只向前刺去,登的一声,刺在了木梁之上。众人“啊”了一声,随着枪头向梁上一看,只见枪头竟整根末入了梁里,不由的佩服破弦剑法的厉害。 左破弦手中的长剑兀自未停,只向无指攻去。无指看到枪王的枪头脱手,已是吃了一惊,见长剑攻来,赶忙横剑胸口,只听喀嚓一声,自己的长剑从中断裂,右手臂一直麻到胸口,只觉不听使唤,一时间竟走了神。 左破弦左手一带,用手一收,长剑握在手中,兀自嗡嗡作响,心中不免高兴,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使剑之人侍剑如命,使枪头的人自然也一样,见能将两人的兵器打得脱手的脱手,断裂的断裂,面子总算是夺了回来。旁边也听得一些喝彩之声。 枪王与无指神道互望一眼,一时间不言而欲,互相点头,竟联手起来,向左破弦攻来,要报刚才之辱。左破弦却也是不紧不忙,心道:“手下败将,何来言勇?”所谓“骄兵必败。”左破弦自以为以自己嵩山派的破弦剑法对付两人是悼悼有余,没想到两人联合起来却也是厉害之极,双方只斗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左破弦在他们两人身上刺了一剑,转眼自己身上也吃了一剑,如此下去,即使赢了,也是狼狈之极。又斗数十回合,依然不分上下。 众人看得无趣,突然打斗之中又多了一人,那人使得是把铁剑,相貌像个书生,动作潇洒,正是衡山派掌门何泛。他一帮左破弦,无指神道的剑又被削短了一截。他没好气的道:“南岳书生,我们打架,关你什么事?”说话的同时,打斗兀自未停。 何泛挥动铁剑如行云如水,只道:“嵩山派的事,就是五岳剑派的事,五岳剑派的事,自然是我何某人的事。今日左掌门丢脸,五岳剑派脸上同样无光。”手上毫不留情,攻势锐利,斗得枪王与无指神道连连败退。 本来要人相助,左破弦面子上着实无光,不过听何泛刚才一说,却在情理之中,色无戒听在耳中,也不由的心道:“南岳书生,果然名不虚传,他刚才的话不但左破弦不会觉得不对,恐怕连北岳派与泰山派也不会袖手旁观了。”想到这里,看了看他们两人。果然,泰山派掌门蒋名嵩走上前一步,只道:“何掌门说得在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蒋名嵩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柄长剑舞得呼呼声响。同时云千载道:“蒋兄之言在理。”言下之意,也要上前助阵了。 枪王与无指神道见到这里,自知没趣,突然间却甚是齐心,只道:“不斗了,不斗了,算我们输了。”左破弦想说:“胡闹的是你们,说不打的也是你们,难不成华山派都你们说了算。”不过刚才对付两人着实吃亏,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哼了一声,退到一边,道:“什么成名前辈,钴名钓玉,跟他们交手,却也失身份。”刚才的气兀自未消。云千载与蒋名嵩敬何泛年轻,却也是该出手就出手,对他的敬仰更深一层,互相含碜起来。 枪王与无指神道收拾好兵器,又都挤到凌霄花身边,七嘴八舌的道:“阿花,我刚才的武功你看到没有,你若是跟了我,包管没人敢欺负你。”“别听他胡说,他的长剑也像手指一样,被人削断了,你若跟着他,早晚也得残废,你还是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其他女子,我看都不看。”“你还有种说我,你的枪头去了哪里?你以前不是说,枪在人在,枪失人亡,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自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而后吵闹之声越来越大,也不知讲些什么,全都是蛮不讲理之言,“你才丢人现眼,强辞夺理”的话,能说上无数遍。 凌霄花本来看着两人打斗,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时候见他们又来烦自己,顿时不知该做什么,向郝三通求救,郝三通也只是笑笑不理。凌霄花没有办法,突然想到:“三十六计,走有上计。”又是喊道:“小灵子,我们走啦。”转身腾起,向外便逃。那灵獒汪汪的叫了几声,紧跟了上去。 枪王与无指还是念念叨叨的吵个不停,突然回过神来,一个道:“阿花,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呀。”一个道:“小花,你临走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来呀。”也腾空去了。众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的不能回神,场上虽有几百人,却是突然一静,谁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郝三通无奈的道:“本来三妹在这里,有一个人可以玩,这回儿,又我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又是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烟。众人听到他的讲话,才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又是一愣,场上依然是没有声音。 还是郝三通说出第一句话来,道:“苗大弟子,你现在该说实话了吧。”苗以秀一怔,随口问道:“什么实话?”言语已出,才是后悔,只觉没有必要回答他的话。郝三通冷哼一声,道:“说你如何害死师父,却谎称师父无故去世,如今招集天下英雄,到底是何图谋?如果想将我们一举歼灭,哼哼,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众人听郝三通说“一举歼灭”四字,全身不由的一凛,都看着苗以秀,种种不信认的表情,都抛将了过去。苗以秀脸色铁青,只道:“各位前辈掌门,师叔师伯,千万不可听这怪人胡说八道,师父绝对不是我害的。”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他再也是沉不住气,语气也有些抖颤,这样使得众人更加怀疑起他来。大家相互看看,却是不语。 郝三通又道:“师父不是你害的,那会是谁?”苗以秀道:“我……我怎么会知道?”郝三通道:“可笑啊可笑,是你广发英雄贴,招集在场诸位,你说不知道,难道是戏耍于我们。”他讲话眼睛虽始终都盯着酒壶,不过矛头却直指苗以秀。 苗以秀见到众人异样的眼神,只道:“大家请相信我,确实是弟子亲自将师父的灵柩送入寒冰洞,如今师父遗体无故失踪,一定是有人暗中作崇,请大家给弟子一些时间,弟子一定将那人找了出来。”郝三通道:“这句话你已不是第一次说,如今半天快过去了,你又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苗以秀只说了一个“这”字,下面的话不知该怎么讲。 何泛道:“苗贤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这里都是江湖同道,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云千载接道:“何掌门说得对,只有把事情说出来,才能想办法解决。”两人的话语虽然诚恳,可以然有些不信任苗以秀。苗以秀自然也是听得出来,只叹了一口气,道:“弟子确实没有头绪,何掌门与云掌门既然不相信弟子,弟子也是无法可说。” 郝三通道:“没话说就不用说了,你说那人不可能离得开华山,那么让我们搜山。”江湖规矩森严,即使到普通百姓家中搜查,也得有搜查令,或者有凭有据,何况是华山派了。再加上郝三通为山西四怪之一,他若搜山就给他搜山,那华山派乞不是丢尽了脸面。苗以秀、殷岩泉、常巷陌大为燥动,不禁齐声道:“不行,华山派乞容你说搜就搜,恐怕你没有那个资格。”在场众人也觉得有理,别说华山派了,就算其他任何一派,都不会如此不争气,宁愿拼命,也要保住这口气,所以个个都低头不语,偶有几个开口说话:“搜山确实不妥,恐怕行不太通。”“别说如今无凭无据,就算证据确凿,也是行不通。”“郝三通,你就别在这里胡闹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还是走吧。” 第132章 郝三通却是当别人话似若不闻,一口烟一口酒,自得其乐,快活不已。听得别人讲完,又道:“为什么搜不得?空余道长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搜山,是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免得让一代掌门含冤而终,死不瞑目,却让居心叵测的人逍遥法外,将我们玩弄在鼓掌之中。我们这样做,不但没有丝毫不敬之理,反而是替华山派百年清誉着想,应该得到大家的支持。” 这些话本来极有道理,不过从郝三通的嘴里讲出来,味道就变了一些,众人有的点头,有的不置可否。殷岩泉指着郝三通道:“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安着什么心?”郝三通厉言道:“我按着什么心?你们华山派有什么,难不成是皇宫内院,有无数珍宝和美人,怕我们偷了不成?”他刚说完,人群中一人紧接着道:“说得对,其中事情太过蹊跷,如今空口白话说不清楚,唯有搜山,才能使真相大白。” 众人不由的朝讲话之人看去,无不“啊”的一声,吃惊不已,只见讲话之人,正是嵩山派掌门左破弦。本来郝三通说那些话,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这话从左破弦嘴里讲出来,群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以为听错了,有人道:“刚才讲话之人是不是嵩山派左掌门?他怎么会说这话?是不是我的耳朵有毛病。”另一人道:“你没听错,刚才的话确实是左掌门所说。”前一人惊道:“他……他……”他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讲不下去了。对话之人正是华山派的殷岩泉跟常巷陌。 苗以秀也是不可相信,喃喃的道:“左掌门,你……”左破弦抢道:“苗贤侄,你千万别误会,左某并不是不相信你,实是没有办法。 第94章 一想到空余掌门生死不明,而害他之人可能就在我们其中,我这心里就不太好受。”语气抖颤,似乎甚为激动。 云千载报拳道:“左掌门说害空余道长的人就在其中,莫非知道是谁?”左破弦摇了摇头,只是不语。一时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这人会是谁。郝三通含着烟杆道:“大家不要猜了,这人远在天边,就在眼前。”一眼朝苗以秀瞧去。常巷陌与殷岩泉拔剑出鞘,直指郝三通。苗以秀抢先一步,道:“郝三通,你如果没有证据,嘴里可不能胡说。你以我师父开玩笑,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若再口没遮拦,休怪晚辈要对你无礼。” 郝三通道:“一切真相,只要搜山之后自会明了。”苗以秀道:“搜山之事,我派中人自会办妥,不劳你操心。”郝三通接道:“恐怕有人一手遮天,不然搜了两三个时辰了,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如今华山派中,苗以秀最大,一手遮天,自然是指他的作法。 苗以秀即使再有好脾气,人家的手指都指到眼睛边上,哪里还能忍下气来,走到边上一步,厉声道:“如果我不同意搜山,那又做如何?”手握剑柄,整装待发。殷岩泉赞道:“大师兄做得对,师父不在,有人想找华山派的霉气,没有哪里容易。”常巷陌接道:“说得好,只要我们三兄弟有命在,就不容外人在华山上放肆。”将手中的长剑移向左破弦只道:“郝三通,左……掌门,你们就出招吧。”苗以秀也不责怪他无礼,走到他身边,只道:“你们要搜山,先问过我们手中的长剑,如若你们赢了,我们自然不能阻挡你们什么,你们要搜山就搜山……”殷岩泉抢着道:“到时我们三兄弟自认没面目见师父,只有自尽人前。”三人都是喝了一声,一字排行,左手捏了剑诀,右手持剑在胸,摆出起手势。 郝三通与左破弦互望了一眼,郝三通道:“左掌门,他们三人要向我们两人挑战,我倒无所谓,你却是五岳中人,你以为如何?”左破弦冷笑一声,道:“正因为我是五岳中人,才更加要挺身而出,清理门户?”“清理门户”四字,可谓刺耳之极,苗殷常三人怒吼一声,唰唰唰三剑就地一挥,苗以秀踏上前去一步,殷常二人护住左右,就要攻向左破弦。 色无戒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左破弦为何要这么做,不由的看了看左右,只觉有人按中操纵,但只要一交上手,五岳剑派从此有隙,若左破弦伤了苗殷常中任何一人,华山派中门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若左破弦输了一招,嵩山派更不会坐视不理,所谓祸起容易补祸难,只怕五岳从此多灾多难,江湖大乱,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于是大喊一声:“各位暂且住手,空余前辈根本没死。” 色无戒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三派掌门云千载、蒋名嵩、何泛自然也是想到,他们几乎和色无戒同一时间出声阻止,再加上其他门派的名宿,七嘴八舌的,乱成一团,色无戒的话被压了下去,但大家只能隐约听得到,但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是谁发出,即使场上之人武功再高,也是茫然一片,都不由的一愣,吵嚷之声顿时消失殆尽。 苗殷常三人看看四周,只道:“刚才哪位前辈说我们师父没死,前辈一定知道真相,请出来指点晚辈,晚辈感谢之至。”说着深深的掬了一个躬。他们三人一听到师父没死,只是喜出望外,互相告知,唯恐别人不知道。其他人也是奇怪的很,都想:“刚才的话到底是谁说得,空余掌门怎么可能会没死?”都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殷岩泉指着左破弦道:“你听到了没有,我师父他没死,他没死。”高兴不已。左破弦却是冷笑一声,只道:“大家且听我说,刚才各位恐都已经听到苗贤侄说是他亲自把师父的尸体送入寒冰洞灵柩,如今有人说空余掌门没死,足见苗贤侄刚才讲的话,全是蒙骗大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话一出,众人又都不由的愣,一半以上人都是点了点头。连郝三通也不解看着他,心道:“真是奇怪,左破弱这家伙难道也跟华山派有仇?”但想有人站在自己一边,只有高兴的份了,哪里还想那许多,应和着:“左掌门不愧一针见血,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哪。” 苗以秀从悲到喜,又从喜到悲,只在片刻之间,只被弄得精神紧张,不由自言自语的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师父死了,还亲自将他的灵柩送入寒冰洞。可灵柩里为何没有师父的遗体?刚才是谁说师父没死?这事情太古怪了。”他只喃喃自语,别人几乎听不清楚他讲些什么。 群豪的猜测与议论之声渐渐增大,眼见又要闹成一团,色无戒正想跃身而出,将事情解释给大家,但大家信不信,却没想那许多,脚下已经用尽,突然大门外又听到“哟嘿”的一声叫声,明显又是凌霄花,果然,她连叫几声,几个腾跃,到了人群之中,众人见到她,都不由一愣,退后了几步,停止了议论。令儿左右看看,只道:“她又回来了,怎么灵獒不见了?”色无戒自然没理会她的话,只看着那凌霄花去了又返,到底搞什么鬼。 郝三通一摇一晃的走到她身边,只道:“三妹,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逃回山西了呢?”看了看左右,只道:“怎么?那两个为你拼命的人呢?”凌霄花用双手作扇在脸边摇晃,只道:“你又再拿我开玩笑了,如今聚会如此热闹,我好端端的回山西干嘛?那两个难缠的家伙,跟着我的小灵子,不知追到了哪里。” 原来刚才凌霄花一闪出镇岳宫,躲在一处山岩之处,命令小灵子将那两人引开。枪王与无指神道一出门口,就已经不见凌霄花的影子,两人都是一个心思:“只要跟着灵獒,不怕找不到灵獒的主人。”那灵獒速度很快,两人自然也使出轻功追赶,恐怕这个时候,早已经下了华山,离开几十里开外了。 郝三通呵呵笑道:“三妹,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凌霄花道:“刚才那么热闹,怎么这个时候谁都不讲话,快接着讲,本姑娘要看好戏。”郝三通笑道:“应该叫本老太婆吧。”被凌霄花这么一搅,没有人起头讲话,人人你看我我看你,自然没法再讲下去了。而北岳派诸人一见到凌霄花,怒火又再烧起。秦萧疏与雷轲身上被灵獒抓出的伤口如今还在,越想越忍不下这口气。秦萧疏在云千载耳边道:“师父,这半人半鬼的姑娘,不对,应该叫老不死,还敢在我们眼前放肆,明显小看了我们。”云千载轻声道:“你还有脸说,连一只狗都对付不了,脸都让你丢尽了。” 第133章 秦萧疏一低头,道:“师父教训的是,只盼师父给弟子一个机会,让这老不死吃吃我们的苦头,不然的话,恐怕江湖上会以此事笑话我们北岳剑派,说我们被一只狗耍的团团转,真是没脸。”云千载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江湖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重重,一旦一个门派的实力被别人小看了,踢馆的人就会接踵而来,谁都想捡这个便宜,心想:“如果一举将北岳派打败,那么还不立时名扬天下。”但由于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是密传,外人除了交手当日,实不知别人的武功强弱,即使五岳剑派各掌门也不例外。他们对对方的武功都是敬仰,但到底如何厉害,却也不甚清楚。左破弦身为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之一,顾名思义武功自然高强,可刚才对付无指神道与枪王时,却让人看到其实虚有其表,所以刚才众人都会那么恍然。而何泛、云千载、蒋名嵩出手,一来是想保住五岳全派的面子,二来也想证明自己的武功比左破弦要高很多。北岳派刚才被凌霄花愚弄,本来要功夫上夺回面子,只因事情所阻,以至托到现在,如果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定为江湖笑柄,云千载自然也不会这么傻,他轻声道:“你可有把握,你可要想清楚了。”声音虽轻,可却是威惠严之极。 秦萧疏又再看了凌霄花一眼,还真没那么把握,只踌躇不答,雷轲不好讲话,可此时只道:“师父,你放心好了,即使血溅当场,总比如此窝囊的好。”云千载点了点头,而后对无刃剑吴里醉,重剑重行行道:“为雪本门之耻,安全起见,你们四人见机行事,即使四人同上也不要紧,最重要的事,夺回面子。”四人都是遵命。 秦萧疏当先走到其中,指着凌霄花道:“你刚才放狗暗施偷袭,又出言对我师父不敬,我姓秦的……”停了一下,师父即说过要四人其上,此事重大,不能自大,于是接道:“我北岳四剑要与你比试比试,你如果不敢,向我们每人磕一百个响头,再将舌头剪掉,自断一臂,或许……”说到这里,忽听凌霄花“唉哟”一叫,身体一晃,秦萧疏只觉膝盖上疼痛异常,不能站住身子,双腿一软,竟跪在了地上。此事来得突然,几乎就在一眨眼功夫,大多人都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凌霄花,只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云千载却是看得清楚,刚才凌霄花以极快的速度跃到秦萧疏的身前,双掌击在他的胸口之上,而后右脚尖在他的左右膝盖上猛烈一踢,又以极快的速度跃到了原地。这时只是愤愤的道:“没脸之极,没脸之极。”脸色变得铁青。 只听凌霄花哈哈笑道:“唉哟,何必行此大礼,见你这么诚心,一百个响头就免了,再叫我一声奶奶就行。”吴里醉赶忙将秦萧疏扶起,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太丢脸了。”秦萧疏却觉胸口和膝盖巨痛,此时微微有些缓过神来,只道:“我刚才,我刚才……”吴里醉赶忙阻止他讲话。 第95章 秦萧疏也随即会意,心道:“若说出自己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更是没脸。”此时只没好气的道:“除了暗施偷袭,你难道就不会其他的吗?大哥,三弟,四弟,布阵。”四人应和一声,唰啦啦的剑光闪动,将凌霄花包围在了其中。 凌霄花却是不以为意的道:“郝二哥,他们要跟三妹动手,你帮不帮忙。”郝三通道:“我正手痒,可惜他们不来找我。难道我们山西四怪是以多欺少之辈,不帮,你死了我都不帮,而后再给你报仇。”凌霄花弩着嘴,却是没有生气。 郝三通的话明显是指北岳四剑以多欺少,众人怎么能听不出来。秦萧疏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等四怪到齐了,你们再要动手,我们随时奉陪。”郝三通哈哈的笑了几声:“好说,好说。”左破弦突然上前道:“你们四个快住手。”北岳四剑都是一愣,不知为何。只听左破弦接着道:“这个时候,怎么还能为个人门户之事大动干戈,先解决华山派的事再说,你们些许小事,等下了华山再解决不迟。”转头跟苗以秀道:“苗贤侄,你到期底答不答应搜山?”苗以秀与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云千载上前一步,道:“左掌门的话也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华山派的事是大事,我们北岳派的事就是些许小事。这里难道嵩山派左掌门说了算,我们都要听你的不成。” 左破弦一怔,道:“云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所谓事有缓急,如今又身在华山派,你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来意,千万不要玄宾夺主。”云千载道:“左掌门话是没错,但我们北岳派也不是无能之辈,若任由人欺凌,却忍气吞声,何以在江湖上立足,又何以有北岳派之称,更称不上五岳剑派,华山派的事大,我们北岳派的事也不能小看了。你们四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左破弦一气,无言以对,北岳四剑高兴异常,云千载刚才的话铿镪有力,不失一代宗师的风范,忍不住呼出声来。而苗以秀心中感谢云千载出言解闻,不由的站在他那一边,只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应该一至对外,云掌门的做法并无不对。”华山派弟子都是微微点头。左破弦更是气得不行,只不过为人粗鲁,找不到话对答,一张脸涨得铁青,再不吭声。 色无戒在旁为轻,心道:“五岳剑派表面上说同气连枝,原来内部却也是如此攻于心技,江湖,真是个摸不透的东西。”忽然想到了圆,这个从小扶养自己长大的师父,他何尝就明白师父的想法了,只是摇了摇头。 眼见就要动手,凌霄花又不由的道:“二哥,你真不帮,小妹可要有危险了。”郝三通道:“说过不帮就是不帮,我不要做无耻之人。”话语有些挑逗,似乎在演戏。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只道:“难道北岳剑派真得要以多欺少,四人对付一个姑娘,这和无耻之人有什么区别。”讲话之人正是嵩山派的人。 吴里醉道:“北岳四剑本为一体,况且我们所使的为剑阵,并非各自的剑法,如同一人,就好像两国交锋,看似千军万马在场激斗,实则核心就是敌我双方,没有人多人少之分,若依你说人多就是无耻之徒,哪两国交锋时是不是要清点人数,各派相同的人数出来交锋吗?”吴里醉老得持重,以得云千载真传。那嵩山派的弟子无言以答,又道:“强辞夺理,强辞夺理……”连连讲着这话,下面却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左破弦暗暗心惊,看了云千载一眼,只见他也正不屑一顾的看着自己,心道:“北岳剑派果然个个玲牙利齿,那好,我看凌霄花武功不弱,就算输了,山西四怪也不能善罢甘休,看他北岳派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多久。”想到这里,所有的气愤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脸露喜色。 秦萧疏大喝一声:“三位师兄弟,别再跟旁人废话,先对付眼前这人再说。”说完直挺一剑,左一晃右一劈,朝着凌霄花连刺数剑,快速之极,众人只能听得唰唰的剑声,和呼呼的剑气,不由的心叹:“好厉害的剑法。”其他三人紧接着攻上。 凌霄花见这四人的剑招奇快,也不由的心惊:“如今小灵子不在身边,我还是小心点为妙。”左手拂向秦萧疏的右手,身体进得一步,右手肘便即向他的胸口顶去。吴里醉一剑刺向她的手肘,凌霄花一惊,赶忙收回右手,左手带着秦萧向前一引,撞向重行行。 秦萧疏不由的一惊,不可相信一个如此瘦弱的小女孩,却有这么大的力气,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只向重行行撞去。重行行登的一声,将长剑拄在地上,左手抓住秦萧疏的背部,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一颗心兀自怦怦乱跳。 吴里醉与雷轲合斗凌霄花,两人左右夹攻,配合默契,可凌霄花却也应付的游刃有余,连拆十几招,她的右腿突然抬到头顶,对着雷轲头顶百会穴就是击将下去。雷轲只觉全身一麻,啪啦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重行行挥动极重的剑,举过头顶。连挥几个剑花,那重剑呼呼声响,一股强劲的剑气只逼凌霄花而去,口中兀自大喊:“拿命来吧。”他使出这一招,旁观内功稍弱者,只觉劲风扑面,剑身未到,却不由的感觉到一股冷意,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暗想:“如此锋利如此重的剑,那凌霄花的身体只要稍一被带上,那还不马上一分为二。” 郝三通见了,忍不住道:“三妹,你可要小心呐,如果你死了,山西四怪就变三怪了。”他话中之意,竟说北岳四剑将凌霄花打死,他也不会出手。众人听了,都觉奇怪不已。暗暗在想:“难道山西四怪也闹了矛盾不成?看着凌霄花有危险,他怎能袖手旁观?”这时只觉山西四怪不但怪,而且是怪之极矣。 凌霄花连退几步,避开重行行的重剑,可那股剑气仍然能感觉到,听郝三通这么一说,抽空道:“二哥,你不帮就算,还在旁边分我心神。”她话一完,身体突然向地上倒去。重行行心中一愣:“我的剑还没击到她,她怎么倒了。”心中这么一想,手上马上松了一些劲。正欲收招时,只听秦萧疏道:“三弟,小心脚下。” 第134章 重行行身体高大,眼睛老是看着前方,这时听秦萧疏一提醒,马上低头一看,只见凌霄花双腿成剪刀之势,从地上平行滑将过来,速度之快,想要躲闪却也是来不及了。其他三人见此,纷纷挥剑朝凌霄花劈去,想要迫使她换招,可都是慢了一步。云千载在旁看的是心急如焚,兀自有气:“四人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成何体统?”手中扣一个暗器,想要暗中出手,可知道场上武功强者很多,若要躲过他们的耳目暗算到凌霄花,实是千难万难,到时更加没了脸面。这时只想,若四个徒弟当真不是敌手,到时只有自己出手了。 重行行只觉双腿一阵巨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而后身体不听使唤,便即向地上倒去。原来双腿已被凌霄花踢中,并且被缠住。秦萧疏大喝一声:“攻他背部。”吴秦雷三人齐挥一剑,贴近地面,向凌霄花刺去。 凌霄花斜眼一看来招,左掌在地上一拍,顿时生出的一股反弹之劲,将她整个身体都弹了起来。就在这片刻功夫,她左手抓在重行行腰间,右手向上抓住他的头发,随着身体的下坠之势,将重行行巨大的身体,向着吴秦雷三人的剑上掷去。 如此数招只在片刻之间,重行行巨大的身体反而成了他的负担,就好似一个全不会武功之人,任人宰割。吴秦雷三人本来合力攻向凌霄花,却没想到凌霄花的动作一点也不像她的年纪,只和她的样貌一样,轻灵之极,她不但躲了开去,而且掷来重行行往剑上撞去。三人都是一惊,猛得收剑,另一只手伸出,扶住重行行,重行行的身体本来就有两三百斤,加上掷势,更是势不可挡,三人都觉手臂一麻,赶忙使出内力支持,腾腾腾各自后退三步,才勉强将重行行接住了。 北岳四剑回过神来,只见凌霄花站在对面,跳起舞来,她腰上所悬的皮带在腰上绕来绕去,样子不可一世,四人都是气不过。忽听云千载喊道:“你们四人也该玩够了,如今不是玩的时候,还不快使出‘北四脚剑阵’来。”一听“北四脚剑阵”,色无戒和在场众人都是知晓,之所以称其为四脚剑阵,就是说对手被包围其中,就算长了四只脚,也不可能逃得了。色无戒同时朝何泛看了一眼,心道:“如此说来,南岳衡山派也会南四脚剑阵才对,可看他们只有夫妇两人来了华山,两人应该不可能使得出南四脚剑阵才对。” 何泛听得众人的议论,只是低头当作没听见,因为他自觉惭愧,南四脚剑阵较北四脚剑阵复杂,而且一定要是四个从小长大的人从小练起,因为四脚剑阵讲究出奇不意,先发制人,除了剑阵剑诀外,其他招式都是现场发挥,所以讲究众人心灵的相通,知道同伴要使的招数,而自己所出的招数,又要与对手丝丝入扣才行。就好似其他三人采取攻势,而另一个不知其意,空出一个方位,对手正好就可从这个方位攻破,非输不可。吴秦重雷四人从小投入北岳派,所以北岳派中只有他们四人会使此剑阵,而南岳衡山派几代没有适合练此剑阵的人,所以传到何泛这里,练法也已忘记,心里只觉惭愧的很。 北岳四剑一听师父叫唤,顿时开朗,只怪自己:“我们怎么没有想到。”现下互相点头,原地使起剑阵来,而后绕到东南西北四方,将凌霄花包围在其中。 第96章 凌霄花本来正在得意的又蹦又跳,见到这里,喃喃的道:“这是干什么?” 郝三通呵呵一笑,道:“三妹,你可要小心了,可别吓到。四个人该有八只脚才对,他们偏叫什么四脚剑阵,看来他们待会要每人自残一腿,你可别吓晕过去。”如此严肃时刻,听得郝三通这一说,数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北岳四剑一气,怒道:“敢污辱北岳派的武功,让你知道一下厉害。”四人原先没有任何准备,这时奇唰唰的都在原地耍起剑招来,突然间白光闪动,凌霄花只觉左右各有一剑刺去,待得反手抵抗时,却是什么都没看到,突然腰部只觉一痛,身体便即向地上倒去。凌霄花双手撑起,马上站起身来,一看腰间,一个脚印隐约可见,可就是不知是被谁踢的。 凌霄花不敢掉以轻心,仔细看着眼前四人的一举一动,只见前方一剑刺来,正欲反手拿他手腕,却觉挥手之处空荡荡,而后背部一痛,又被人踢了一脚。凌霄花身体不动,左手反勾,向那腿拂去,同时手背上只觉一凉,知是有一剑刺来,赶忙收回了手。身体腾腾腾的退后几步,身体肘部便即向后捅去,因为她知道,一定有人会趋此偷袭,果然只听“唉哟”一声,身后的秦萧疏正好凑到了她的肘上。凌霄花冷笑一声,正欲趋胜追击,眼前白光闪动,有两把长剑快速攻来,于是全力挡了开去,顿时又被包围在其中,没有躲闪的余地。 又斗数十回合,凌霄花突然想到,北岳四剑虽是剑阵,但也可以说是乱打一通,只不过他们心灵相通,这乱打一通,变成了无泄可击,而自己以有榜有眼的招式对付他们,自然就要吃亏,想到这里,不由的欣喜,突然听到汪汪的几声大叫,灵獒快速的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凌霄花一听这声音,便即大笑道:“小灵子,你总算回来了。”刚说完话,灵獒已经跃到身边,猛得向前方空处跃去。 灵獒的臭觉比人灵敏的多,在凌霄花看来,眼前空洞无物,可在灵獒眼中,正有一人挺剑刺来。果然,灵獒跃到之处,一人应声而倒,竟是雷霆剑雷轲。众人见到这里,都是“哦”的一声,吴重秦三人同时挥剑向灵獒背部刺去。 凌霄花窜上前去,左手牵过重行行的重剑,便即向秦萧疏砍去。重剑劲风扑面,秦萧疏不由的吓了一跳,叫道:“三弟,小心你的重剑,我可吃受不起。”重行行虽身体巨大,形动却是灵敏,听到秦萧疏这么一说,右臂向侧一挥,避了开去,可右臂也甩的极痛,一时有些麻,再是提不起剑,登的一时,拄剑在地。 凌霄花身形不老,眼见吴里醉一剑朝灵獒的背部刺了下去,赶忙窜到他身前,左手一拂,右手一带,将他长剑的势道化了开去,眼见吴里醉中门大开,现下双腿此起彼伏的朝她的背部胸部击打。凌霄花的每一击,吴里醉都好似被钢铁击打一样,疼痛难忍,每一次都想应声叫出,可都是忍住了,凌霄花身形灵巧,动作又是极快,片刻功夫已经在吴里醉的身上连打十八下,吴里醉竟一拳也躲闪不开,身体被击打的慢慢浮起,凌霄花的身体也跟着跳起,左右手交替,向他的下巴拂去,每拂一次,吴里醉的身体就浮高一点,击过十几下,身体似乎都要砸到屋顶上去。 众人见到这里,不由的惊叹:“这是什么功夫,打得无刃剑竟无还手余地。”只听郝三通呵呵而笑,道:“看来三妹的双手罗浮功越练越惊。”众人听得“双手罗浮功”五字,更是惊疑,因为这种武功他们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只觉天下之大,厉害武功无奇不有。 秦萧疏大喝一声:“大哥,我来助你。”双腿一蹬,朝着凌霄花的背部刺了下去,他不敢使出全力,只怕凌霄花突然跃开。果然一听到自己的叫声,凌霄花斜眼一瞧,转身落在了地上,重行行大喝一声,提剑向她攻去。吴里醉一时回过神来,不知身在半空,突然支持身体的力道消失,便即往地上倒去,秦萧疏上前一步,助他落在了地上。 北四脚剑阵,如此被一头灵獒弄乱,威力已经大大减弱,吴重秦三人对付凌霄花一人,却也是连攻不下,眼见雷轲被灵獒压在地上,身体被咬伤,被爪划伤的地方不计其数,狼狈之极。听到众人的叹息声,云千载脸上罩上一层灰云,心道:“真是没用的东西,当真要我出手不可。” 就在这个时候,雷轲大喝一声,这一声喊叫来得太过突然,众人都不由的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见雷轲虽躺在地上,手中的长剑却嗡嗡的作响,兀自抖个不停,灵獒听了,也不免害怕,汪汪只叫。再见雷轲右手在灵獒的背部挥动,嗤嗤声响,一朵朵金黄色的毛发随风飘动,长剑越挥越快,眨眼间满殿都飞满了灵獒的体毛,煞是好看,过不得片刻,灵獒背部有一片体毛被剃光,露出肌肤来。灵獒叫声更加惊恐,跃到一边。 雷轲借此腾起身来,只见他身体随剑转动,长剑似乎有了吸力一样,将飘浮在空中的毛发,都吸在了剑上,一时间,长剑就好像穿了一件皮裘一样,怪滑稽的。灵獒双腿一跃,朝着雷轲的脸上咬去,雷轲本来没话好讲,此时却忍不住怪异的笑了一声,道:“不用你抢,还给你吧。”长剑一抖,只听扑扑扑声响,罩在剑上的毛发顿时朝灵獒的身上击去。毛发似乎就像暗器一样,每一次打在灵獒的身上,都听得灵獒汪汪的惨叫。 第135章 雷轲又是一笑,踏上前去,长剑在灵獒眼前挥动,每一剑过去,灵獒身上便有体毛被割下。灵獒害怕之极,竟是不敢反抗,慢慢的委琐在地上,汪汪的轻叫,像是在求饶,又想是认输了。雷轲却是得理不让人,长剑不住的挥动,眼见灵獒就要变成了一只没毛的秃獒了。 令儿在旁看得心痛,只道:“太不要脸了,无戒哥哥,你快去帮那只可怜的灵獒。”由于色无戒几次叫她不要冒险,没经色无戒同意,她自然不敢胡乱行动了。而色无戒看雷轲使的那剑,心中不由的一怔,心道:“那一招,不正是白氏剑法中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吗?对,绝对错不了。事情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人一拿到白氏剑法,就被我抢了过来,照理说不应该会这剑招?”心中漠然不解,对令儿的话自然没有听到。 其实雷轲的那一招正是色无戒所想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他本来不太讲话,如此对付灵獒,却是滔滔不绝。还有他如今满脸通红,露出淫笑,众人都以为他受了灵獒的污辱才会至此,其实不然,他是受了白居易放荡生活的熏陶,虽是滴酒没沾,意识却似乎喝醉了一样。 北岳派的武功在其他门派眼中,自然神秘的很,众人见雷轲使出这一招来,还真以为是北岳派的功夫,心中兀自佩服:“北岳北茂山,果然名不虚传,剑法之强,恐不输于其他四派。”赞叹声中,也有五岳派中人:“唉呀,想不到北岳派的剑术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真是可怕。”外人不知道,云千载怎会不晓得,他听得众人赞叹北岳派武功的厉害,心中自然高兴的很。可雷轲刚才一招,明明就不是北岳派的剑术,他自然看得出来,想到雷轲为自己的四大入门弟子之一,却去学其他门派高强剑术,心中兀自气不过:“这个孽徒,竟然背着我偷练邪门剑术,他从小跟在我的身体,这剑术到底是谁教他的?教他那人到底有何意图?”所谓名门正派,自然都把自己的武功当成正功,把别人的武功当成邪术了。云千载虽心中要冒出火来,恨不得抓住雷轲问个究竟,如果他稍有隐瞒,马上就要了他的命,免得他败坏北岳派的名誉,可在天下英雄面前,他却是面不改色,有什么气都放在心里了。 秦萧疏见雷轲使出白氏剑法,顿时想通,心道:“我怎么没有想到,白氏剑法,天下第一,对付这些怪人,自然有其独到的用处。”忍不住叫出一声:“四弟,好剑法。”他这一声惊呼,引得场上数人应和:“北岳剑术,果然厉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令人佩服。”“刚才那一招叫做什么?北岳派竟有这么厉害的剑术,恐在天下剑道称雄,也不为过。”五岳剑派即称剑派,自然对剑法独有所长,听人说北岳派在剑道称雄,虽都是同气连枝的师兄弟,也不免愤愤不平,个个脸上带着怒容,都想上前去试一试。 凌霄花听得灵獒汪汪的惨叫,心痛难当,赶忙跃到雷轲的身边,将灵獒抱在怀中,只道:“卑鄙无耻下流。”雷轲却似不闻,又是一剑朝着凌霄花刺去,剑头嗡嗡作响,左右摇动,嗤的一声,竟在她的胸口划开了一条道儿,顿时雪白的一线乳房露将出来,不由迷了众人的眼睛。 凌霄花退后了一步,胸口却不疼痛,看来没有伤到身体,将灵獒放在一边,便即向雷轲攻去。吴雷秦三人也随着攻到。雷轲又是抖动长剑,嗤嗤声响,在凌霄花的身上划开了衣服,每一剑都是恰到好处,既不伤到她人,只是刚好将她的衣服划破,露出皮肤来。 众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又见雷轲在使剑的时候,淫笑不止,明显就像是一个淫贼模样,都喃喃议论起来。郝三通本来以为凌霄花加上灵獒对付四人定是游刃有余,所以一开始就夸下海口,至死不帮。这时见到凌霄花的狼狈模样,更是没有闲情喝酒,只道:“原来北岳剑术如此下流,竟调戏起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真是丢人。”众人听了,一阵哗然,喃喃议论。 雷轲长剑一抖,又是一剑朝着凌霄花的胸口刺去。 第97章 剑到一半,斜里有一剑砍将下来,将他的剑化去,正是吴刃剑吴里醉。雷轲看了他一眼,吴里醉道:“四弟,你这是什么剑法?从哪学来了?别在众人面前丢脸了。”忽听凌霄花“唉哟”一声,随即嗤的一声,左臂长袖飘向空中,原来是被秦萧疏劈掉了。顿时,那雪白如玉的肌肤露将下来,男人看了无不馋眼,女人看了,无不忌妒,谁还相信她已经七老八十了。 秦萧疏连刺三剑,凌霄花的右袖也被划了下来,腰间被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露出一条缝来,肚脐孔隐约可见。凌霄花又羞又怒,可雷轲与秦萧疏的剑法虽怪,可却是厉害之极,却是无反抗的余地,转头向郝三通道:“二哥,他们欺负小妹,你当真不帮?”郝三通一怔,不知该如何,只道:“北岳四剑原来是四个禽兽,竟想对他们的奶奶无礼,真是可笑。”他话在前头,说过至死不帮,如今自是不想食言,只想以言激得其他有识之士看不过去,上前去帮。 云千载看着众人的指指点点,欲火难平,喝一声:“雷轲,秦萧疏,还不赶快给我退下。”雷轲与秦萧疏却似乎没有听到,招招都是攻向凌霄花的隐私之处,只怕再接下去,凌霄花恐怕就要春光乍泄了。场上不泛一些无耻之徒,很想看看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太婆,身体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都起着哄:“北岳四剑加油,快呀,快呀。哈哈哈。” 一时间,吴里醉与重行行夹在雷轲与秦萧疏中间,只是想阻止他们,劝道:“唉,秦二弟,你这招怎么可以这样……”“四弟,你这招确实太下流了。”“师父叫你们两人退下,你们还不快退下。”雷轲与秦萧疏使出白氏剑法,等于比吴里醉厉害了好几倍,吴里醉自然不能躲闪,雷轲与秦萧疏从后夹攻凌霄花,都是横竖一剑,正是一招“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只听得嗤嗤嗤嗤四声,凌霄花身上的衣服散将开来,顿时那美妙的肌肤好似白玉,丰满的乳房一摇一晃,两点朱红摆在其上,好似一颗红透的葡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纤纤的细腰,后突的翘膺,每一样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对迷人女人的标准。看得有些人竟流出口水来,哈哈大笑,雷轲与秦萧疏也是瞪大了眼睛,很是欢喜。吴里醉却是没脸见人,转过头去了。 色无戒看到这时,更是奇怪:“看来吴里醉与重行行确实不知这是白氏剑法,而只有雷轲与秦萧疏会使,那么他们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拍拍胸口,白氏剑法依然还留在怀中,突然想到:“对了,有半本被香山九仆拿去了,难道他们又到白园藏经阁偷来不成?很有可能,两个剑痴,怎么可能入宝山而空手回呢?”如今想通,也觉没有什么。 忽听令儿喊道:“真是卑鄙无耻,四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女子,你们还要不要脸?”他本来要出去当面斥责,不过刚才答应过色无戒要听他的话,所以只在人群中呼喊,并不出去。凌霄花美妙的身体一时间展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看得几乎呆了,如今令儿的斥责,才使他们从如梦幻般的境界中回过神来。 凌霄花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顿时一阵惊呼,双手护住胸口,只觉丢脸的很。突有一个女子挡在她的身边,指着雷轲与秦萧疏道:“好不要脸,是谁教得你们这么下流的招式?与淫贼有什么两样。”讲话之人正是解若施。她一个小女孩,自然不会话中藏话,可她刚才无意中的一句话,明显是直斥云千载。 蒋名嵩与云千载最为要好,虽也看不过去,但自然不会让解若施如此无礼,斥道:“施儿,你插什么嘴?快点回来。”解若施不服,还要再说,杨阴里赶忙上前,把她拉回,只道:“师妹,别忤师父的意,还是少管闲事,他们掌门自会管理,哪里轮到你多嘴了?”见解若施还要再讲,忙拉着她向旁边一站,忍不住看了一下凌霄花的裸体,她虽用手挡住了胸口,但若隐若显下的美妙胴体,更加让人痴心,还有那迷人的股沟,展现在众人面前,使得不少人冲动的很。只是因为凌霄花不但人长的飘亮,连身体都是那么的完美,是男人都难以拒绝。 解若施斜瞥了杨阴里一眼,怒道:“师哥,你看什么?”杨阴里方使回神,连连道歉,只是刚才实是身不由已。忽听唰的一下剑声过后,又有一个中年美妇拦在凌霄花身前,拿剑指着雷轲道:“无耻后辈,这些剑招,恐怕不是你师父教你的,快快当众自尽,免得别人难做。”讲话之人正是风旖旎。众人见她脸色貌美,语气甚有威严,都不由的肃然起劲。凌霄花躲在她的身后,一张脸早已经涨得通红。忽觉得背部有一物盖将下来,先是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南岳书生脱下自己的掌门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他的眼睛始终瞧着别的方向,语气也平平的道:“姑娘还是走到一边去吧。”果然是一个正人君子。 第136章 雷轲与秦萧疏脸上的潮红兀自未退,看来是还没有清醒,听到风旖旎这样,怒道:“你要不也试一试?”语气充满了挑逗之意,不少人听了,都大声骂出,一些人竟用口水朝他们吐去。南岳书生何泛只因北岳派的面子,才当作没看见,如今见他们对自己一生中最爱的女子如此无礼,气得不行,怒道:“孽徒,该有人管教管教了。”右手一挥,啪啪两声,在雷轲与秦萧疏的脸上各击了一个耳光。 如此一招迅速之极,两人竟没有躲开,都是一愣,正欲还手时,突有一个人跃到身前,双手连挥,只听得啪啪啪,啪啪啪六声过去,两人又再吃了六个耳光,脸都肿了起来,五个血指印在脸上隐约可见。雷轲与秦萧疏一愣,只见打自己的人,正是师父云千载。 风旖旎对云千载没有好气的道:“云掌门,你的徒弟确实该教教了。”何泛劝她不要再说,拉着她又走到边上,只道:“云掌门自有主张。” 云千载瞪着雷轲与秦萧疏气欲难平,又是每人各打了几个耳光。两人这个时候才似乎回过神来,脸色也退了下去,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喃喃的道:“师父,你为什么打我们?”云千载怒道:“还敢顶嘴,又是每人打了两个耳光。”秦雷两人渐渐的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忙扔掉手中的长剑,道:“师父,徒弟知错了,徒儿实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请师父原谅徒儿吧。”双双跪在了地上。 众人见到如此,还真有些不忍,见秦雷两人前后判若两人,就好像中了邪一样,有些人却替他们求起情来:“云掌门,我看令徒也是一时走火入魔,只要多加管教,就会没事了,打都打了,就饶了他们吧。”秦雷两人连连磕头。却也有人说:“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就该一剑杀了,云掌门应该大义灭亲,免得人家说北岳剑术都是下流的武功。”云千载也只觉左右为难,一时间无计可施。 色无戒看了,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想到那劈斧石里的怪人对自己说:“白氏剑法,还是尽早别练的好。”如今看到秦雷二人刚才的举动,明显就是练了白氏剑法之故,全非出自真心,难道白氏剑法有些邪门,会让练了的人迷失心智。原先听真情讲自己越来越色了,自己还没有感觉,难道都是练了白氏剑法之故,一时间也是走了神。 凌霄花得蒙何泛借力,才稍减尴尬,如今走到郝三通面前,弩着嘴道:“好你个郝三通,你竟然见死不救,我以为你是开玩笑,没想到来真的,到底你还是不是我二哥。”言下之意,甚有不满。郝三通也觉歉意的很,只道:“二哥好几次想出手了,不过二哥讲过的话,又怎能食言。人家虽看不起我们山西四怪,可二哥讲话,从来就是说到做到的呀。”色无戒听了,不由的一怔:“一些自认为名门正派人,做出来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像正派正人所做的事。可一些被称作邪派的人,往往比正派中人更有原则。”想到这里,更觉世间百态,喜怒无常,只是想不透。其实在场的众人,也有很多跟他一样的想法,都朝郝三通看了一眼。有的甚至还忘不了凌霄花的身体,虽她现在隔着衣服,但眼睛还是死盯着她,真想有透视镜,能看清楚她衣服里面的东西。 郝三通又道:“三妹,这下好了,我说过至死不帮。却没说过不替你报仇,如今你退了下来,二哥正好替你报仇,你看好了。”凌霄花听了,转头一看,只见郝三通腾空一跃,跃到了北岳四剑身前,他只左脚尖微微点地,身体自然一摇一晃,轻飘飘的,好一门厉害的武功,不由的叫道:“二哥,你小心点。” 郝三通只是眯笑,却是不答,又是抽了一口烟,只道:“云掌门,这两个不孝的徒儿,留在世上只会丢你的脸,不如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免得传扬出去,都说云掌门是个下流之人,竟教出一些下流的徒弟。”郝三通言走偏锋,明显是在骂云千载,云千载又怎能听不出来。只不过自己的徒儿做出这事来,又怎能堵得住别的嘴巴,虽心中有气,还是忍住了。 郝三通又道:“还没打架,难不成就认输了,跪在我面前想我饶你们不成?这样好了,每人磕一百个响头,或许我才会饶你。”本来秦雷二人是跪在云千载面前,如今郝三通站在云千载身边,就好似跪他一样。秦雷二人听了,自是气愤,不过也不敢再胡作非为了,跪的方向微微转向一边。 郝三通道:“拿屁股对着我,算什么认错,不要跪了,我不会领情的。快快亮出你们的剑来,让老头子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 第98章 秦雷二人齐声叫了一声:“师父……”云千载却是不答,甩袖走到一边,转头不理。 秦雷二人见到这里,更不知如何是好,低头片刻,更觉刚才的事情确实丢脸,突然间捡起地上的长剑,便即向脖子上割去。两人动作突然,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吴里醉忙道:“二位师弟,千万不可。”他知来不及阻拦,只有出言提醒。忽听郝三通道:“想死哪有这么容易。”指头弹在雷轲的剑上,只听当然一声,长剑掉在了地上。接着又是当然一声,秦萧疏的长剑也掉在地上,手背青了一块。 秦雷二人自己,以及在场的众人都是以为是郝三通出手相救,却不知他为何这样。而郝三通眉头一皱,知道雷轲的长剑是自己打落,而救秦萧疏的却是另有其人。见他的手背上青一块,又见地上留着一颗白色的钮扣,便知暗中有人用一颗轻飘飘的钮扣,打落了秦萧疏手中的长剑,这股内力就非比寻常,恐怕在场众人,能使出这一招来的,也是屈指可数,不由的一愣。 秦雷二人站起身来,指着郝三通道:“为何不让我们死?我们死不死,又关你什么事了?何必多管闲事,士可杀不可辱,想要我们求饶,你休想。”众人听到他们讲这些话,本来都要赞一声好。不过刚才见他们无耻的行为,谁还敢去恭维他们。 郝三通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们北岳派只有说得好听。你们要死我不管,不过得让我先报了仇再说。”秦萧疏紧接着答道:“你休想,我们死意以决,你要杀便杀。”郝三通虽心中有气,但也不会杀手不持剑之人,只道:“别逞强了,快拿起剑来,不然我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秦萧疏道:“没有师父的命令,我们是不会动手的。”郝三通突然大笑道:“原来你们这么听师父的话,师父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师父不让你做的事,你们自然不敢作了。”秦萧疏心直口快,不知郝三通这句话藏着什么后着,答道:“那是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除了师父之外,任何人也别想命令我们四兄弟。”郝三通又是诡秘一笑,道:“那么刚才你们使出下流剑术,让我三妹在众英雄面前出丑,也是你师父叫你这么做了。” 秦萧疏一听,才知上了当,气愤难平,却也无话可说,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喧哗。云千载喝道:“无耻东西,你们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想管你们,也懒得管你们。” 秦雷二人顿时流下泪来,只道:“师父,徒儿知错了,请你愿谅我们。”而后转眼瞪着郝三通,只道:“酒鬼,你到底想干什么?”郝三通道:“你师父都说了不管你们了,还不快把剑捡起来。”秦雷二人相互对望一眼,心知肚明,如今两人已经把北岳派的脸面丢光了,要想师父原谅他们谈何容易。如今有气出不了,都是孤注一掷,心道:“这郝三通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于是各自捡起了长剑。 郝三通见了,哈哈而笑,只道:“终于把剑捡起来了,真是太好了。”秦萧疏转头对吴里醉与重行行道:“大哥,三弟,今天我与四弟决一与这酒鬼生死相拼,你们没有错,还可以留在师父身边,我们却是不能了,请你好好照顾师父他老人家,不要管我们两人。” 北岳四剑从小长大,从小在一起练武,可谓是情同手足,吴里醉与重行行听秦萧疏这么一说,顿时忍不住哭出声来,哪里舍得,吴里醉道:“二弟,让我们两人一起帮你对付郝三通。”秦萧疏顿时感动,自然想要阻止,却听云千载抢先说道:“你们两人退到一边。”他虽只一句话,吴重二人自然有如圣旨,不敢违抗,含泪退到云千载身边。 秦萧疏又转头看了云千载一眼,喊了一声:“师父……”云千载只当不闻,转头不理,心里自然也是舍不得。秦萧疏看了雷轲一眼,轻声念叨一句:“四弟。”而后转向对着郝三通,顿时怒火四射,只道:“郝三通,你有什么本事,今天就全都使出来吧,秦萧疏今天拼了命,与你决一死战。”说话的同时,唰唰的挥着几剑,只朝他攻去。雷轲紧从后攻上。 第137章 郝三通本来都没把五岳中人放在眼中,秦雷二人,更不在话下。可如今见秦萧疏眼含泪水,怒火四溢,雷轲脸如死灰,让人着磨不透,心想:“一个口没遮拦,话不停口。一个城府极深,面无表情。”如此一对比,还真不敢掉在轻心,将葫芦嘴塞好,仔细的拆招。 秦雷二人可谓是抱着拼命的心理,所以使起招来,只顾前不顾后,一味想拿郝三通出气,如此少了顾忌,反而打得郝三通不知所措。本来秦萧疏一剑刺向郝三通胸口,雷轲刺向他腰间。郝三通自然有右手烟杆格开秦萧疏的胸口一剑,对雷轲的一剑却是不闪不避,酒葫芦甩出,朝他的腰间打了回去。葫芦上系着细线,甩将出去,酒水嘀咚作响,却比雷轲的攻击还快了一点。照正常人的打法,雷轲一定会收回刺向郝三通腰间的一剑,闪避酒葫芦。可雷轲傻傻的样子,却没顾忌到自己有何危险,一剑未刺老,竟又出一掌打向郝三通的面部,如此两人都一味硬拼到底,势必两败俱伤。 郝三通吃了一惊:“如此古怪的打法……”下面哪里还有功夫细想,左手轻轻一提,酒葫芦马上又甩将了回来,在雷轲的剑上绕了一圈,将剑紧紧缠住。内力从细绳传到酒葫芦上,酒葫芦打在雷轲的手背之上。雷轲一吃痛,手一松长剑便掉在了地上。可他左手的一掌却没停下。郝三通身子一低,斜过肩来,朝他的胸部撞去,撞得他只退出数步。雷轲不停片刻,捡起剑来又再抢上。郝三通再是不敢掉在轻心,仔细应对。 凌霄花在旁看的心急,见秦雷二人乱打一通,忍不住道:“喂,哪有你们这样的打法,莫不是让你们拼命。”秦萧疏一听人讲话,也是忍不住,道:“拼命又如何?老子今天是不想活了,你又奈我何来?”凌霄花道:“好不要脸,你不想活了,难不成把气撒在我二哥身上。”秦萧疏接道:“这只能算他倒霉,又能怪得了谁?” 凌霄花道:“谁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哭呀跪呀,什么事都该去跟你师父说,缠着我二哥干什么?”秦萧疏手中一抖,长剑嗡嗡作响,只道:“少废话吧,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是他自找的。”凌霄花又连说数句,秦萧疏不再相答。 斗过数十招,秦雷二人都以伤自己为原则,今日只想制郝三通与死定,有时候滚在地上,使出下三滥的手段。郝三通虽身处危境,却也斗的有风度,人们眼中的正邪,如今已经颠了个个。凌霄花又是忍不住道:“姓秦的,你这招好卑鄙,我二哥故意避开你头顶百会要穴,你却趋此攻他下路,你还要不要脸?唉呀,姓雷的,想不到你一声不吭,做的事却也是见不得人,你刚才那是什么招式,抱住我二哥的腰死不放手,想做赖皮狗呀?”她连连捡两人激斗中的毛病,却是话不绝口。 场人众人看到这里,又听到凌霄花的解释,都是暗暗摇头,议论道:“嗯,这招确实不合适,太阴毒了。”“真是丢脸,难不成北岳派剑的剑术就是这个样子。”云千载听了虽是气愤,只道:“秦萧疏,雷轲,你已不是北岳派中人,你们做什么卑鄙之事,都与北岳派无关,以后你们不可再用北岳派的武功。念在师徒一场,今天暂且不废除你们的武功,如果你们用北岳派的武功,作见不得之事,为师绝不饶你。” 吴里醉与重行行在旁看着心急,多次劝说云千载,结果自然是碰了一壁。秦雷二人听了云千载说出绝情之话,心里更加冲动,忽然使出白氏剑法,只不过看来未学到家,剑走偏锋,反而让郝三通见磨不透。郝三通正全力抵抗两人的来招时,两人突然双剑脱手,四掌其出,朝他的胸口打去。 郝三通万万没有想到,使剑之人在对敌之时,会无故扔掉手中长剑,这是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的,自然躲闪不过,胸口吃了四掌,“唉哟哟”一声,仰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无不“啊”了一声,不可想信:“郝三通就这么被打死了?”凌霄花看到这里,只大叫一声:“二哥。”本来想上前相助,不过不知为何,突然表情冷静下来,连眼泪都没有一颗。 秦雷二人也是莫名的看了看手掌,也有些怀疑,刚才虽是四掌打在郝三通身上,可大半内力早已被他化去,这是能感觉的出来,怎么能将他打死了。两人捡起剑来,指着郝三通。秦萧疏道:“酒鬼,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我秦某人有那个自知之明,刚才那四掌,不可能打得死你,你妄想使什么诡计。”眼见的郝三通一动不动,显是一震。 色无戒看到这里,心里也莫名的很,喃喃的道:“真的死了,不应该吧。”而后一看郝三通,只见他面色自然,依然有深长的呼吸,看来没事,不过不知他要搞什么鬼,眼睛只盯着他,不敢掉在轻心。又过片刻,郝三通依然是一动不动,秦萧疏开始有些怀疑:“难道真的被我们打死了。”雷轲没有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突然人群中跃出一个中年汉子,只道:“山西四怪作恶多端,死一个少一个,实是为武林除了一害。库某生前奈何不得他,死后也不怕丢脸,可要拿他的尸体出出气。”说完这句话,运起一掌,便即向郝三通的胸口打去。 色无戒一气,心道:“卑鄙小人,留你何用?”正欲出手教训时,突然想到:“郝三通既然没死,那姓库的人自然奈他不得,我且住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第99章 再看一眼凌霄花,只见她站在原地,对姓库的无礼举动,却是不闻不问,更觉事情的非同寻常,如今只是睁着眼睛看好戏了。 就在姓库的人一拳打下去时,郝三通的双腿微微一屈一伸,身体竟躲开了一米远处。众人无不睁大了眼睛,“哦”了一声。那姓库的人看了看众人,脸不由的一红:“死了还这么厉害。”如今让人知道他连死人都对付不了,哪里还有脸行走江湖。如今呼呼声响连出数十掌,便即向郝三通打去。郝三通依然是双腿微微一屈一伸,身体就好似浮在水面上一样,轻飘飘的在地上游来游去,好不逍遥自在,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竟是怀疑:“莫不是化成了利鬼。”姓库的一愣,突然唉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啊”的一声,纷纷走到姓库的人身边,只见他的身体作下蹲击掌之状,一探病息,已经气绝,身体僵硬。同时郝三通摇遥晃晃的站了起身来,道:“该死的家伙。”高仰起头来,将一葫芦的酒都倒进了嘴里。 众人刚才只看着那姓库的人如何击打郝三通不着,却没有看到郝三通如何出手,能一招打死了人,心中兀自惊讶。而色无戒却是看得清楚,刚才那姓库的人左右掌交替之时,郝三通挥剑烟杆,点中他胸口膻中穴,左手随即拍击他的脑门之处,一股劲力透将进去,那人顿时毙命。由于是姓库的人偷袭在先,如今反被人所伤,众人自然不能说些什么。苗以秀命人将他的尸体抬了下去。 秦萧疏哈哈一笑,本来打倒了郝三通,正不知何去何从,哪里才是容身之处,如今见他又站了起来,不由大喜,只道:“原来你还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我杀不了你,你杀了我也成。”示意一下雷轲,瞬间连出二十几招,包围郝三通的全身各处。 色无戒见郝三通每喝一口酒,嘴巴便粗大一点,这个时候,却也像青蛙的肚子,鼓足了气,对秦雷二人的快速进攻,却是不放在心上,心中一惊:“他当真不要命?”耳边一动,忽听凌霄花兴奋的说道:“哈哈,看来二哥要使‘擒龙焰’了,好唉,好唉,将那两个变成烧猪。”众人大多只注意到郝三通,对凌霄花的话却没放在心上,可色无戒听了,心中不由的一寒,转头看那郝三通时,只见他的脖子微微朝着秦雷二人来招处一伸,伸手提起烟杆,拇指扣在烟嘴之上,一股劲道透将进去,扑的一声,烟头上顿时冒出火来。他将那火凑到嘴边,猛一张嘴,那赤炼酒从酒里喷了出来,一沾到火头,顿时爆炸燃烧开来,他嘴里喷出一个大火球,直直的向秦雷二人攻去,源源不断,火势极猛,火光不由的映红了众人的眼睛。 听得火焰的劈扑声响,色无戒才知这赤炼酒着实厉害,非一般人能喝得,眼见那一股能融化钢铁火焰将秦雷二人包围其中,二人显然被火势吓坏,身服上都被燃了起来,恐怕过不了盏茶功夫,两人就要被烧死了。 第138章 见到这里,除了凌霄花欢呼雀跃之外,周围之人却是各有各的表情,有惊恐,有害怕,有担心,有不和所措,也有的面无表情,更有的心不在焉。吴里醉大叫着:“师父,快去救救二位师弟,不然他们会被烧死的。”云千载见此,心中也是一动,不过别说他不肯去救了,就算有心,这股擒龙焰之强,要近身都难,何况救下被火焰包围的人,只气道:“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你们两人听着,谁也不准去救。”他只怕吴里醉与重行行会自不量力,反而葬身火海。 这在众人漠然之时,忽听一人腾空跃起,有如救世神仙,纵身火海之中,挡在秦雷二人身前。左右手伸出,内力一收,将擒龙焰都聚在了双掌之上。郝三通每吐出一口酒来,那人双掌之上的火球便大了一点,只到郝三通的酒尽,那人手上已经抱了两个脸盆大小的火团。那火团在他的身上,兀自燃烧着。只见他左右手互相交替,两个大火团在手中腾飞,火团晃到一处,那一处的人都哄然退开。见到那人的手臂衣服都被烧毁,众人不由的议论开来:“唉,那个是谁?”“莫不会是火神降临,不然他怎么能控制两个火海?”“什么火神,你看他的手臂都快烧着了,恐怕他自己都会危险。”“这人真是英雄了得,我在江湖上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 众人正在议论不下的时候,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张的喊道:“无戒哥哥,你要小心哪。”讲话之人正是令儿。而那个接住郝三通擒龙焰,聚在手中成两个火团的人,就是色无戒。他一听凌霄花说到擒龙焰,便见郝三通的嘴里喷出那惊人的火焰,恐怕秦雷二人就要当场烧死,他心中还想问两人的白氏剑法从何学得,自然不能看着他们就此死了,所以就在那一瞬间扑上前去。他原本也没有把握控制的住两团火焰,只想用移神换影之法,将火焰推向旁边,只要不伤到人就好。可一沾上手,才是知道,殿中聚满了人,火焰上又似乎存在着一股极强的劲道,又要爆炸开来的气势,把他推到任何一个方法,都可能会伤到人,如今不知所措,只有将火焰聚在手中。谁知那火焰就好似千百把剑,普通人一碰到,恐怕顿时就要皮开肉绽,幸好色无戒体内有强劲的内力,才能保自己的身体不受损害,可难受的感觉却如浪般袭来。所以他只有左右的交替轮换,才能喘得一口气来。 擒龙焰之厉害,除了郝三通他自己,以及凌霄花以外,其他武功强者一看便知,所以都躲的远远的,因为都没有信心能抵挡的住。却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心里想着在这个时候展露头角,在人前逞英雄,结果一沾上马上蔓延全身,片刻成为焦炭,只呻吟的一两声,就此死去。接连三四个人被烧死后,其他人才开始害怕,逃得远远的,有的甚至逃出镇岳宫去。唯有郝三通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色无戒吃惊不已。凌霄花挤到他身边,也惊讶的道:“二哥,那,那人竟然用双手接住你的擒龙焰。”表情漠然。 听得吴里醉大喊一声:“二弟,四弟,你们快逃出来呀。”秦雷二人才是回过神来,看了看身体,只见衣服大半已被烧焦,肩膀,腹部,胸口的皮肤都露了出来。他们刚才死里逃生,知道是色无戒所救,如今怎肯舍他而去,秦萧疏道:“英雄,我们兄弟二人原先误会你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雷轲道:“二哥,不要说了,我们帮恩公一把。” 色无戒道:“不要,你们快离的远远的。”他如今憋着气,不肯多说一句话。秦萧疏却是不肯,只道:“你当我秦某人是什么人了?”色无戒见他啰里啰嗦的,伸起一腿,正中他腹口,秦萧疏惊呼一声,轻飘飘的落在了镇岳宫门外,全身各处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雷轲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色无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逃出去,难不成也要我踢你一脚。”色无戒的年纪虽比他小了十几岁,可这个时候,雷轲却不敢违他之意,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色无戒手中的火焰每挥动一次,焰头散落开来,落在地上,地上顿时冒烟,落在柱子之上,石柱子顿时被熏黑,落在屋檐之上,屋檐顿时燃着。 郝三通道:“看你年纪轻轻,如此死了可惜,除非将擒龙焰扔掉,你才有活命的机会。”他语气虽镇定,双手却也不禁微微发抖。色无戒看了看四周,兀自还有很多人,自己一放手,擒龙焰四散开来,伤及无辜,他如今虽非出家人,可枉杀生灵会遭天遣,却也是明白。这个时候反而英雄侠心顿起,宁愿让火将自己烧死,也不能松手。一双手臂变得透红,那血液在体内流动的情况,似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令儿见到如此,心急如焚,别人都远远的退开,她反而朝着色无戒快速跑近,色无戒见到她这样,心中一愣,忙道:“别做傻事,你千万别过来。”令儿哪里肯听,离色无戒还有数丈,就觉身体炙热,都快蒸发了一样。色无戒见此,心也开始慌了起来,连连后退,叫道:“你不要过来,你千万不要过来。”令儿不听,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人跃到令儿身边,将她抱起便即往外跑去。色无戒看得清楚,抱她那人正是自己的师兄绝欲,如今心中高兴,向她点了点头。 色无戒纵身出来救人,绝欲与了缘等少林僧人自然认出他来,见他为人如此,不由的敬佩,见他武功如此,更是佩服。绝欲见绝色师弟改名色无戒,又与令儿小姐形影不离,两人的关系定非寻常。见令儿明知帮不了色无戒,还不顾生命的冲进火焰里去,这种生死与共实是让人羡慕,所以出手将令儿救了出来。如今只双手合什,道一声:“阿弥陀佛。”了缘自然也没有阻止他。 擒龙焰的杀伤力极大,每多支持一刻,生死便会难料。他内功虽强,能护住全身皮肤不受火焰的侵蚀,但却控制不了血液的挥发,一样危险之极。他双掌使出一股劲,将两个火球推的离身体一尺之远,可如此烈焰,恐怕就在数米外都能感觉的到。 殿中人大半跑到了殿外,凌霄花也热得全身冒汗,对郝三通道:“二哥,这里由这个小子顶着,我们也快出去吧。”郝三通起初敬佩色无戒,可这个时候,却不由的气愤。因为那赤炼酒是他花了三十四年的时间制成,珍贵无比。看他每过一下就要喝一口的样子,其实那口只是用舌头沾一点酒而已,十几年下来,也喝了不到三分之一。这赤炼酒是他必生所好,他也预计好,大概一瓶酒喝完,也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第100章 他的酒葫芦嘴上扣有一个扣,那扣的酒孔很小,即使调转葫芦来,酒水也是倒不出来。他刚才将赤炼酒全部喝进了嘴里,乃是去了葫芦嘴上的按扣。他以酒伤人,那等于是以性命相拼,如今见被色无戒玩弄于双掌之中,就好像有人在玩弄自己的性命一样,脸色越变越难当。如今倒转葫芦,赤炼酒已是一滴不剩,这种滋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听凌霄花在边上不住的催促,只道:“三妹,你先出去。” 凌霄花“啊”了一下,道:“我们一起出去呀,你还有什么事吗?”郝三通道:“我心中不服,我还要跟这小子斗上一斗。”凌霄花一愣,知道郝三通的脾气,一旦说出来的话,就难以劝他,可还是想劝,只道:“对,这小子确实太无礼,可要教训他也不在这个时候,让他把手上的两团火焰先搞定再说,不然别人会觉得你趋人之危。”郝三通道:“我们山西四怪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怕别人误会,你出去吧。”凌霄花见劝说不得,她自己又不想冒这个险,自然退出了镇岳宫去。一时间众人挤着小小的门口,向内探望,这个时候,谁也不知干些什么,乱得吵嚷不已。 郝三通只是怔怔的看着色无戒,目光中也似要喷出火来。色无戒刚才自然也听到他和凌霄花的对话,原先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所谓相由心生,如今见他这个表情,知道事情的不寻常。可他全力都放在两个火团上。眼见两个火团的火焰兀自轻轻爆炸,每一次爆炸,火焰便冲了出来,绕向四处屋檐,实是没有功夫再跟郝三通纠缠,只道:“郝前辈,你说与晚辈切磋武艺,明辈随时奉陪。如果你要与晚辈为难,却也不急在一时,可否等晚辈一些时间,晚辈定恭候你的指教。” 郝三通冷冷一笑,只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谁叫你逞英雄,要出人投地。”他说打就打,左手一甩,酒葫芦直夺色无戒的胸口而去。本来葫里装了酒,这一甩定会发出嘀咕之声,听着这声音,他就不由的想喝一口。可如今葫里空荡荡,更是显得轻飘飘,心中更是气愤,“哼”了一声,手上加了一把劲。 第139章 色无戒不敢掉以轻心,双手猛得一推,两个火团便即向上冲出,左手拂过酒葫,向他反扔了回去。同时两个火球又再回来。色无戒双手举天,就将火球推在头顶之上。郝三通身体一低,着地向色无戒滚去。烟杆点他双足涌泉穴,酒葫芦便即向他的双腿扫去。 色无戒见他的身体灵便之极,躺在上好似一个皮球,圆溜溜的,见他左右攻自己下盘,动作极是古怪,赶忙向后急退,道:“前辈,你当真要如此,晚辈为保性命,却也不能相让了。”郝三通大笑一声:“你早该如此。”着地一个空翻,任何古怪的招式都向色无戒攻去。 色无戒见郝三通全都是拼命的打法,还真难以应付,本来他有两个火球在手,只要将火球推向郝三通,郝三通必葬身在自己的擒龙焰中不可,可色无戒却不想对他这么做,心中想着:“我出手接住擒龙焰,是为了不让人无辜送命,如今也自然不能。”想到这里,每接郝三通的来招时,他便双手转动,牵动两个火球在空中乱飞,时尔飞到郝三通身边,想让他知难而退。 斗过几十招,色无戒控制两个火球来,反而得心应手起来,他左右手每一划动,火球都随着他的双手转动,如今越飞越远,离开他的身体已有一丈之远,虽还能感觉到炙热,但对身体已经没了危险。两人的激斗兀自未停,而那火球似乎一点都没有熄灭的意思,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 渐渐的,镇岳宫越燃越旺,郝三通与色无戒的打斗,几乎就在火海之中。旁观众人看得,也都是紧张不已。而色无戒处处相让,郝三通却是没命的咄咄相逼,众人都是看得出来。便有人大骂出来:“郝三通,你简直鄙陋无耻之极,那位侠士让你,你却不自爱。”“这位英雄,不要再跟郝三通客气了,是他自己造孽害人,你就让他也尝尝火焰的味道。”凌霄花听到众人不但骂郝三通,也带同山西四怪也一起骂了进去。心中兀自气愤,不过也没有发作,喊道:“二哥,你先出来吧,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迟。”众人的议论夹带着呼呼的火势,使得现场气愤升温,众人的心都似乎要跳了出来。 令儿已经泪流满面,只不过被少林僧人拦住,也是动弹不得,声音喊的都有些哑了。火焰的一举一动,都似乎牵动着她的心。绝欲看到如此,心中不忍,掌立十字道:“了缘师叔,我们要不要进去帮绝色师弟一把。”了缘其实心中也有些佩服色无戒,只不过为人较迂腐,不会变通,只道:“如此火焰,进去等于白白送命,他自不量力,又能怪谁?”令儿听绝欲有相救之意,赶忙求道:“各位大师,求求你们,救救无戒哥哥,他如此冒险,可都是为了大家,你们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让救命恩人,独自一人冒险,却无动于衷,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令儿的话,在场众人大多听得清楚,有的低下了头,只觉惭愧,有的却也是蠢蠢欲动,但都被同门或者亲人拦住。绝欲叹了一口气,对了缘道:“话是不错,不过绝色师弟必究与我同门一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令儿接道:“对,大师,你一定要救救他,不然他会没命的。”可了缘却是道:“绝欲师侄,你还是要想清楚,如今师兄不知去了哪里,绝色那逆徒是敌是友尚不可知,若让我救一个仇人,师叔自认做不到。” 令儿听了,气骂道:“你这个秃驴,怎么如此小气,你还算是得道高僧吗?”了缘听了气愤,但也不便跟令儿一般见识。绝欲道:“正因为如此,绝色师弟才不能死,我们要从他的口中得知方丈的下落。”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绝欲与了缘议论的事情,群豪也在议论,要谁进去帮色无戒的一把。有的说:“华山派为东道主,苗以秀不该袖手旁观。”也有的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如果五岳高手联合,自然能救得那位英雄。”可大都你推我让,没有决定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人群中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大哥,见到如此,我们‘寒冰双手’不能坐视不理了,别人做缩头乌龟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却要助那位英雄一把。”而后便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答道:“妹妹说得好,你去找水来。”而后呼呼声响,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跃到了殿中,众人无不张目结舌,只见那人满脸髯虬,双眼布满了红丝,一身劲装,身体略显肥胖。 众人一看他打扮,再听刚才有人说“寒冰双手”四字,顿时便有人喊道:“原来是寒冰圣手水冰金。大家听到没有,他说要水,大家快去找水。”一时间众人大动,纷纷闹将开来,一些资历深者,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弹。他们知道色无戒武功非凡,若水能将火焰浇灭,他的双手何尝做不到,所以用水也是徒劳不功。寒冰圣手水冰金,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知道他以一招“寒冰刀”名动天下,据说他双掌冰如寒冰,一旦打在人的身上,那人顿中寒毒而死。 水冰金一跃到殿中,眼见呼呼扑面的烈焰也不由的吃了一惊,他不怕冷最怕热了,想起色无戒双掌能控制如此火焰,不由的心生佩服。叫道:“郝三通,看得水某的面子上,你还是罢手吧。”郝三通却是不理,招招攻击色无戒。 水冰金道:“郝三通,你怎么如此不知进退,那位少侠已让你数十招,你为何还咄咄逼人,招招攻向他的要害,我水某不能做视不理了。”左手作一个姿势,右手划一个圈子,只向郝三通拿去。色无戒与他面对着,见他掌力挥动,一股寒气从手掌心喷出,全身不由的一凛,叹道:“寒冰刀。” 水冰金道:“现丑了。”五指一扣,抓在郝三通的背上。郝三通皮包骨的身体,经他一抓,顿觉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再加上四处温度极高,一下子又似乎又融化,如此一冷一热,还真难受之极,不由的气道:“寒冰刀,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没有你的事,要你多管闲事干嘛。” 水冰金眼见郝三通讲话,口中都冒出寒气,不由的得意的道:“郝三通,有事大家出去再说好吗?”伸手加劲,又一股寒劲投入他的体内。郝三通斜眼看了他一眼,怒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水冰金脸一沉,只道:“那就别怪水某了。”右手向上一提,叫一声:“出来吧。”便即向外跃去。可却是没有想到,郝三通的身体稳稳的扎在地上,刚才自己一拉,竟是拉他不动,不由的冷汗直冒,心道:“酒鬼烟王,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现下留了一个神,左手又再转头。却见郝三通的身体微微一转,已是面朝自己,他再一转,又是背向自己,如此连转数下,自己只被他逼的直向后退。 水冰金道:“好强的内功。”现下不敢掉以轻心,身体向后一退,对着郝三通的身体,连续打出十几掌,每一掌的掌风都带着呼呼的寒气。郝三通身体一跃,半空中弧形的转了一个圈,朝水冰金击去,外人看来虽只一招,可郝三通却是连出十腿,五拳,两个手肘,都正中水冰金的身体,水冰金只觉全身疼痛,腾腾腾退出数步,最后才是猛然站定。 郝三通看似不愿跟他纠缠,转而又攻向色无戒。色无戒却是双手控制着两个大火球,以双腿偶尔迎击一下,或者避开郝三通的来拳,不跟他正面交锋。水冰金气愤难平,看了看宫外的众人,众人紧张的喧闹声,在他耳中听来,却似乎嘲笑声一般,江湖中人对名誉极其看重,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第101章 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吵闹声中传了过来,这声音熟悉之极,正是水冰金的妹妹水冰燕。水冰金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见妹妹手中提着一桶水,向自己泼了过来,叫一声:“哥哥,不要让妹妹我失望。”水冰金顿时大喜过望,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双掌一挥,那水泼在空中,都似乎听从他双掌的指示一样,不敢四处冲散,更不敢掉下地来。 水冰金左手一带,一线细水被吸了过去,泼在郝三通的手背之上。他右手一摩擦,郝三通的一个手臂顿时被结成了冰来。郝三通本来收回左手,要用右手击向色无戒的胸口,如今右手被冻结成冰,却是不听使唤,并且感觉一股寒气刺将进来,难受之极,急忙间转头一看,见水冰金左手不断引水到自己身上,右手挥发出呼呼的寒气,将水冻结,自己的右臂连同肩膀都成了冰块,见到如此,还真吃了一惊,不由惊讶的道:“寒冰刀,看来我真是小瞧了。” 第140章 水冰金手上不停,那一桶水就浮在他的眼前,他左手每一挥,都能引出一丝水来。郝三通暗运内气冲出,到得肩膀上时,便已运使不前,就好似右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样。左手赶忙伸出,猛得在右臂上一击,嗤嗤一声,结冰的右手裂开一条细缝。水冰金左右手交替,又将裂缝补了回去。 郝三通连续击打三次,都被水冰金从中作梗,不由的气道:“真是难缠的家伙,你闹够了没有?”水冰金却是没有讲话,嘴巴弩起,向水中吹着气。因为那水之所以能停留在半空中,就是他嘴里吹出的内气控制住的,只要他一开口讲话,或停止吹气,那水自然就要掉在地上。 郝三通身前只觉寒冷刺骨,恨不得跳进火里取暖,身后却是热火炎炎,恨不得跳进水里乘凉。身前都快要结冰了,身后却是汗流夹背,这种感觉,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感受的到。众人看得眼前的一切,都暗暗惊呆了,要说武功,场上比水冰金高者数不胜数,但要说他这一手化水成冰,吹气绵绵不绝的功夫,众人都是自愧不如了。 凌霄花看得心惊,忍不住叫出:“郝二哥,你可要小心了。”水冰燕却是高兴的道:“大哥,加油。”心中在想:“我两兄妹要在江湖上的名声雀起,就靠今天了。”色无戒却是没有闲暇理会他们的打斗,对付一对火球却也是大费周章,那火球没有火源支持,却没有要熄灭的迹向,着实让人不可小看。 郝三通猛得退后数步,水冰金一时赶不上去,只听得喀嚓数声,郝三通一使内力,将右手上的冰块,全部震碎,这时才能感觉冲到肩膀的内力从手三阳到达手掌,右手臂一麻,慢慢的才是回过神来。郝三通心道:“这回该让你知道一下厉害了。”刚想到这里,忽觉劲风扑面,不由的斜眼一看,只见水冰金引着空中的水全撒了过来。 郝三通本能的挥掌抵抗,随知这水无孔不入,真是避无可避,双掌一挡,那水正好撒在身上。本来水到了身上,应该马上流到地上才是,可那水却是渗透进衣服里,随着水冰金掌力一挥,顿时冻结成块,全身都是如此,要运真气谈何容易,眼见的冰块越结越固,最后竟不知了知觉。原来已被水冰金的双掌化成了冰块。烈火之下,晶莹剔透,郝三通摆出的奇怪姿势,还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塑冰雕,是一座水晶,徐徐如生,因为他本来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若众人不是亲眼看到,又怎会相信呢。 众人无不大声赞叹,寒冰双手自然也是洋洋得意。只有凌霄花,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大喊一声,跃进殿去,挥掌便即向水冰金背部击去。水冰燕扔掉水桶,迎上前去,道:“要想对付我哥,先打赢我再说。”水冰金本来要出掌应付,听到这里,竟是连身体都不转过来。凌霄花一掌正要击到他的身上,忽觉一股冷气扑掌而来,她也怕像郝三通一样,变成了一樽塑像,掌到中途,赶忙又退了回来,一与水冰燕交上手,却是不分上下,打成不胜不败之局,一时间相持不下。 色无戒刚才蒙水冰金出手相助,虽然即使他不出手,郝三通也奈何不得色无戒,但色无戒总不能像现下这么空闲,不由的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郝三通被结成了冰,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心里想的是,若是郝三通被他所杀,山西四怪自然不能饶了他,见他英雄了得,实是怜惜。 水冰金没有回答,水冰燕却是回答道:“不用担心,我哥没有将寒气打入郝三通的体内,他除了有些冷之外,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色无戒听这声音温柔之极,虽身处危险之中,可忍不住看上一样,见水冰燕虽不年轻,不过姿色尤在,不由的心动,而后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因为他对年纪大的或太小的都不太有兴趣。凌霄花一听郝三通不会有生命危险,与水冰燕的打斗也便慢慢的松了下来,到得后来,便不动手,站在原地看着郝三通在水晶里怪模样,还不由的嫣然一笑。她这一笑,自然是倾国倾城不已,不用说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不由的心动,水冰燕一看到她,自惭形秽,脸涨得通红,在烈火中的脸哪能不红,众人自然想不到她心里乃是害羞所至。 水冰金看着色无戒将一对火球弄得呼呼声响,得心应手,自己在旁都能感觉到火焰的霸气,见到这里,不由的惊叹:“不知英雄高姓,小小年轻,有如此造诣,真是罕见。”水冰燕回过神来,只道:“大哥,不要说了,快用你的寒冰刀助这位少侠一下。”色无戒见他的寒冰刀能将郝三通冻结成水晶里,心中想着或许也能将火焰冻结,不由的道:“那就要多谢前辈出手了。” 水冰金道:“哪里,哪里。”可一看左右,刚才的一桶水都泼到了郝三通身上,如果没有水,只靠一掌寒气将火弄灭,他也是自知不能。这个时候,只听得嘀咚声响,十几个人拿着水桶走了进来,只道:“要不要用水?”这些人自然是听到水冰金要水冰燕却取水时同去的。 水冰金高兴难当,向他们点了点头,双手提起两桶,便即向火焰上泼去。同时双掌运气,只向水上打去。水冰燕喝一声:“大哥,我也来帮你。”双掌冰气四射,刚才提水进来的大多内功较弱,在如此水火交融之下,哪里支持的住,纷纷放下水桶,逃去门去了。 水一遇到寒冰刀,马上冻结成块,可一遇到擒龙焰,马上化为蒸气消失不见。水冰金右手一挥,若是水桶中有水,他这一拂,水必将自动飞到他的手上,如今右手却是空空的,转头一看,水早已经被蒸发,连水桶都被火燃着。现下无计可施,只愣在那儿。 忽听一声爆炸,左手火球爆炸开来,火星四溅,溅到之处,顿时是一片狼藉。有三颗火生只朝色无戒迎面扑去。色无戒一惊,左手三指连弹,将火星弹了回去。一颗落在屋檐上,助波推拦,顿时火焰更甚,另两颗都落在水冰金身上,顿时将他全身烧着。众人都是一阵恍然。 色无戒吃了一惊,无计可施,一掌打在郝三通身上,喀嚓数声,只将他身上的冰块打的四处飞散,郝三通透过气来,全身一麻,倒在了地上。凌霄花赶忙扶着他到了宫外。水冰燕虽是担心兄长,却是临危不乱,只引双掌挥散,将冰块抓在手上,融化成水,便往兄长的身上泼去。火顿时熄了大半,水冰金方使回神,脱下着火的衣服,再使出寒气护住全身,总算将火熄灭,为保性命,和妹妹一起逃出宫去。他俩虽没有救众人与大难,可一手功夫却是众人皆见,寒冰圣手四字,相必在江湖上会更加响亮,一时间,又成色无戒独斗擒龙焰了。 众人又紧张议论,要推人出来帮忙,可这个时候,谁还能自逞英雄,令儿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虽被少林僧人所拦,但她心中早已经打定,如果色无戒不由幸免于难,自己自然随他去地下,自己决意要死,又有谁能拦得住,这个时候眼神已经变得默然。 刚才经过水冰金的一搞,所谓水火不容,这时的擒龙焰开始爆发开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开来,色无戒都有些控制不住,他无计可施,双腿一蹬,顶头直上,破屋顶而出,站在屋檐之上,顿时华山的诸峰险岭映照在自己眼前。众人退后数步,仰望着他。 色无戒四处观望,心道:“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将火球推掉,不然如今纠缠下去,却什么时候才有个休。”想到水冰金用寒冰刀能结水成冰,顿时便想起了经历过生死的寒冰洞了,心道:“将火球放到寒冰洞里,难道还不怕它不灭不成?”想到这里,使出蛇行之术,踏空向寒冰洞飞去。众人喧哗的紧跟其后,天上地下,好一副动人景象。绝欲见到色无戒使出蛇行术来,不由的自愧道:“绝色师弟确实有过人之处,若没有被逐出少林,将来必能将少林一派推向高潮,只可惜……”摇了摇头,了缘何尝没有这样想过,不过这样心里更加气愤:“如今争强好胜,自逞英雄,看他如何收场。”了缘的这句话,绝欲却是不肯认同,他只觉色无戒刚才的举动,明显就是大仁大义,哪里有争强好胜之心,若不是他出手,恐怕除了秦萧疏与雷轲外,不知还有多少人死于烈火之下,不过长幼有绪,他可不敢像色无戒一样,顶撞师叔。 众人一路跟随,纷纷议论:“唉,你说那位少侠要到哪里去?”“那火真是厉害,恐怕只有他能控制得住。如今千载百逢的机会,怎么能不过去瞧瞧。”色无戒本来想避开众人,没想到众人却是尾随而至,只不知说什么好。 第102章 苗以秀等人也跟在其后,殷岩泉看到如此,不由的道:“师兄,那人好像要去寒冰洞。”苗以秀一听,只道:“我们怎么没有想到,不过寒冰洞里机关重重,恐怕……”想到这里,当先抢在前面,打开了寒冰洞的门,门口设有三道机关,若不是使用正确的开门方法,三个机关同时袭来,色无戒又持火球在手,必将躲闪不开,见苗以秀如此,不由的道:“谢了,不过要得罪了。”苗以秀只道:“没有关系,你尽管进入。”色无戒点了点头,窜入洞中。 第141章 苗以秀右手虚弹,在洞门口连弹三下,石门压了下来,将色无戒一个关在了里面。众人看到这里,只觉莫名奇妙,郝三通有些恢复,知道刚才是色无戒把自己从寒冰中救出,自然有感激之意,见苗以秀放下石闸,以为他有什么图谋,不由的吼道:“苗以秀,你要如何,为什么把那人关在里面,你想要干什么?”众人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苗以秀提高噪子道:“大家千万别误会,大家进去,不但不能帮那位少侠的忙,只有给他添麻烦,何不都留在外面。”众人听了,有人觉得有理,却也有人道:“你这样不是太自私了,若少侠一个人无法对付,他乞不是有生命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冒险?”一时间又争吵不休,苗以秀知道,不少人误会自己就是害死师父之人,如此假惺惺的招集众人来华山,定有图谋,因此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有人不服要顶嘴,如此便不再讲话。过得片刻,众人自然而然的静了下来,仔细的听着洞里的情形,有的却也不管冷不冷,将耳朵贴在了寒冰之上,那人自然是水冰金。 色无戒一进得寒冰洞里,顿时那种刺骨的寒气重现眼前,重临旧地,不知是什么感觉。那擒龙焰的火势在寒冰洞里虽有些收潋,不过还是气势逼人。色无戒沿着小道,来到了宽敞的洞室,双掌猛力一推,双股火焰便即向前冲出,火焰划在冰墙之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接触的冰块刚被化成了水,一落在地上,马上又冻结成冰。那火焰绕了一圈,待色无戒掌力一尽,又朝他身上扑了过来。 色无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老是跟着我干嘛?”左掌打出,右掌牵引,将火焰控制住。双掌又再一推,那火焰又绕着冰壁旋转,如此一来二回,火球明显少了一圈,可冰壁一圈溢满了水,也冻得不成样子。 色无戒连推七掌,那火球变成了手掌大小,心里想着,再过不多时,恐怕就能将擒龙焰全部熄灭,想到这里,不由的露出笑容来,见火球旋转的飞回,双掌缓缓推出,将火球控制住,本欲运气打出,可谁知那火球却一反常态。色无戒的掌力推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火球夺目而来,冷热交加,难受之极。 色无戒身体一低,那火球从头顶略过,焦味一起,头发被烧着,不过马上又熄灭了。色无戒感觉脑后炙热,知道那火球又袭了过来,似乎有了灵性一样,不由的吃惊不已,也不敢回头,就地躺倒,向后一个腾空站定,那火球正好就在身前。 色无戒左掌打出,听得呼呼的声响,那火球却没有被推出,反而迎着他的掌风直上,就好似逆水游鱼一般,让人不由的吃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边的火球同样向他的右掌迎了上来。色无戒知道两个火球的厉害,如今更是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聚集在一点,运出全身内力,准备打出。 可万万没有想到,色无戒本来运气要将两个火球向前推出,可掌力发出的却好似吸力一般,将两股火焰吸进了掌里,顿时便觉得双手各处骨头和筋脉被人抽了出来,放在油里煮一样,感觉脱胎换骨,难受不可言语。他一时忍耐不住,猛得一声大叫,声音好似晴天霹雳,只入云宵,就好似一颗石子落进水里,波纹散将开去,声音也随着传了出去。整个寒冰洞都似乎震动开来,只听得乒乒乓乓声响,四周冰壁爆炸开来,冰屑四飞。 色无戒在喊出声音的同时,全身内力终于聚在了双掌之上,他猛力的推了出来,顿时一股火龙从双掌中冲了出来,只达一丈之长,击在对面焦石之上,只听轰隆一声,那焦石顿时四散开来。火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色无戒的双手依然痛苦不堪。 他心里漠名的很,喃喃的道:“怎么回事?火焰被吸进了掌里,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他试着连推两掌,掌里除了内气之外,并没有任何东西。一看自己的双手时,却见血液流动的样子都清晰可见,双掌红得好似正午高阳,都快要融化掉了。 色无戒很难受,将双掌推在冰壁之上,只听得嗤嗤声响,那冰壁顿时化成了一股水蒸气,他双掌碰到的地方,竟是陷了进去,这才感觉到微微有些好受。他将整条臂膊都贴在了冰壁之上,又有些好转,眼见的一块冰壁,都陷满了色无戒的手掌印和手臂的模样,足有几十掌,竟好似一副宏伟的武功画卷,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双掌总算是冷了下来,也是有了感觉。 色无戒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刚才只以为九死一生,如今见自己安然无恙,自然高兴的很,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还好身处寒冰洞内,不然这个时候已经去见如来佛主了。呵呵,这擒龙焰没想到如此厉害,恐怕郝三通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看着双臂的衣服都已经成了灰尽,突然想到令儿的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从上华山以来,色无戒每一次都面对着生命危险,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他本来见得回头的征兆接连而来,不由的有些心虚,可这个时候,却也不怎么在意,心里想着,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自己都能迎刃而解,又怕他如何。 他就这样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忽听正前方有人惊讶的念道:“火焰令。”这声音熟悉之极,色无戒一下子便听了出来,正是华山派掌门空余,他见群豪都是为他而上华山,而他却活生生的躲在寒冰洞里,只弄得一头雾水,如今只有带他去见众人,亲自在众人面前说明一切,真想才能大白。于是猛一转头,只见左前方丈远的地方,一个白影一闪而过,于是双腿一瞪,迎了上去,叫道:“空余前辈,大家都在为你的事而争持不下,烦你出来跟大家说个清楚。” 抢到那洞前时,只听吱吱声响,一块冰墙,从旁边旋转过来,将洞口堵住了。色无戒一怔,又喊道:“空余前辈,空余前辈。”仔细在墙上找寻机关,触手之处就好似天然的一整块,哪里有什么洞口,可他刚才明明是看到过的,更觉事情的蹊跷。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听身后脚步声响,接着便是众人呼喊着进来。他转头一看,原来苗以秀带着众群豪都进入了寒冰洞。本来让色无戒一个人进洞里冒险,一些人便不同意,待得听到色无戒惊天动地的喊叫,一些人更是耐不下性子来,纷纷嚷着要进洞,苗以秀没有办法,也只能带着他们进来。如今见到色无戒没事,大家顿时难呼雀跃起来。 有人喊着:“太好了,大侠把事情搞定了,我们却还瞎操心,真是无脸之极。”“不知少侠贵姓,我水冰金服了你了。”“少侠英雄了得,今日若非少侠出手,不知多少人要葬身火海。”“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得不错,今日少侠独占螯头,一举扬名天下,实是可喜可贺。”一时间无数歌功颂德的言语如雷骤至,让人手足无措。 色无戒听着一愣一愣,转头一看令儿,只见一张苍白的脸挂满了泪水,本来以前每次见她,都是红光满面,可爱之极,可自从她随着自己以后,不是差点有生命危险,便是替自己担惊受怕,身体整整瘦了一圈,面容憔悴,看了都不由的让人心痛。色无戒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道:“令儿,真是难为你了,无戒哥哥对不起你。” 令儿见到色无戒没事,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头扑到了他的怀中,唔唔大哭,色无戒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不住的出言安慰。了缘还是不能放下色无戒是个和尚的壳子,见他揉抱着一个女子,只是哼了一声,转头不理。 色无戒向绝欲道谢,多谢他刚才出手相助令儿。绝欲淡淡一笑,道:“绝色师弟……”色无戒一听,泪水盈盈而下,只道:“师兄,你……你还认我是师弟?”而后强忍泪水。绝欲道:“师兄弟情意,怎么轻意忘得了?今日见你为了别人,甘冒生命危险,师兄便知你依然慈辈心肠。师弟有自己的追求,不一定要出家为僧,只要有佛在心,不做为非之事,普渡众生,一样可以得道成佛,你大胆的去飞吧。” 色无戒听绝欲如此说,别提有多高兴了,不由的点了点头。秦萧疏与雷轲刚才多亏色无戒出手相助,这时也上前报拳相谢。色无戒只想问他们白氏剑法从何说来,可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也不便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第142章 无刃剑吴里醉挤了过来,拉着秦萧疏道:“二位师弟,快点向师父他老人家道歉,希望师父能饶了你们,让你们重归北岳派。”一个人被逐出师门,那是天底下最耻辱之事,但若能重归师门,自然是天下最幸福的事,秦萧疏听到有这个可能,顿时激动的泪水盈盈,瞧了一眼云千载。说实话,云千载刚才确实替他俩担心过,不过他为一派掌门,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只不理会。秦萧疏一灰心,低下了头。 郝三通与凌霄花议论着,凌霄花道:“二哥,这回你可输了,你的赤炼酒一滴不剩,却连一个人也没伤着,丢脸死了。” 第103章 郝三通习惯性的摇了摇葫芦,葫内空荡荡,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吹胡子瞪眼,就欲冒出火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两个华山派弟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洞里,苗以秀问道:“怎么回事?”一个弟子道:“师兄,你快去看看,镇岳宫的火太大了,恐怕救不下来了。”苗以秀一惊,刚才只顾色无戒手上的火球,却没及时救镇岳宫的火,如今一听,赶忙招令华山派各弟子前往救火,群豪也是尾随而出,纷纷出手帮忙。 众人闹哄哄的来到镇岳宫前,只见大火冲天,特别夺人耳目,几十个华山派弟子正在扑火,可那火势却是越烧越旺,整座宫殿木头结构的都成了灰尘,石头柱子也被烧得开裂了。众人刚才亲眼目睹了擒龙焰的厉害,哪还敢胡乱行动,都躲的远远的了。其实这些火乃木头所燃,威力自然逊色不少。 苗以秀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束手无措。殷岩泉左右的催促着众人救火,也是心急如焚,道:“大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如此大火,不能让镇岳宫毁于一旦,我们真是对师父不起。”说完抢过一个弟子的水桶,便即向火焰上浇去,嗤嗤声响过后,只变成了一股轻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条火舌冲天而起,丝毫没有收潋。 苗以秀也是无能为力,青色的脸被火光映成了红色。夕阳西下,一缕晚霞斜斜的挂在天空,与这火光形成了天然的对比。常巷陌见殷岩泉奋不顾身的样子,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对苗以秀道:“大师兄,你帮帮二师哥。” 苗以秀连连叫殷岩泉回来,殷岩泉哪里肯听,只喊着:“若镇岳宫毁了,不如就叫大火一起把我烧死算了。”三师弟情同手足,苗以秀怎么会看着他这么做,上前拦住他道:“二师弟,你冷静点,没有用的,不要白费力气,镇岳宫毁了可以重建,人死却是不能复生。”殷岩泉一愣,又道:“不行,师父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苗以秀又阻止道:“火势这么大,你怎么能救,算了……”刚讲到这里,忽有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从火光中好似再生神箭直冲出来,那声音道:“怎么能算了,真是太不争气了。” 场上火势呼呼声响,可这声音却直直的传入苗以秀的耳中,众人喧哗,自然没注意这声音,可苗以秀却是听得仔仔细细,就好似这个声音就在眼前发出一样,那样熟悉,明显就是师父所讲。常巷陌与殷岩泉也都听到,都是奇怪的很,常巷陌道:“二位师兄,你们……你们听到没有,刚才的声音……师父,好像是从火里传出来的。师父的声音怎么会从火里传来?”苗以秀也是莫名奇妙,心道:“莫非师父在天显灵,见我们看着镇岳宫被毁,却是无能为力,所以出来责怪。”想到这里,顿时害怕的很,喊着:“师父,徒儿无能,请你老人家原谅。师父,徒儿无能,请你老人家愿谅。”声音抖抖颤颤的,却似要哭出声来。常巷陌与殷岩泉听他这么一说,也都仰头高喊着:“师父。” 群豪听着他们三人古怪的行径,只觉摸不着头脑,纷纷过来询问。唯有色无戒一个人心知肚明,喃喃的道:“空余前辈,你也该现身了。”就在这个时候,尘土飞扬,风声骤起,一股强劲的风力拔地而起,只朝火上吹去,不由的迷了众人的眼睛。如今天高气朗,又近傍晚,这怪风来的突然,不由的都让众人吃了一惊,群豪相互喝叫,要大家千万要镇定。 这股风势只吹向镇岳宫,本来火势旺盛,些许微风正好可以推波助澜,可这风哪里像风,就像大海漏了底,海水倾泻而下,化成了一条巨龙扫向大火,稍小一点的石头都随风飞扬,一时间将火势压了下去。这风势正是空余以惊人功力运作,他本来一直躲在寒冰洞里,色无戒为对付擒龙焰进去寒冰洞,见到他躲在洞里,一堵冰壁移了过来,将他藏了起来,可随后众人的讲话,都听在了他的耳中。他听镇岳宫着了大火,哪里还沉的下心来,在混乱之中到了镇岳宫内,见这火势扑天盖地而来,自是不由的吃了一惊,又听苗以秀等人的对话,无能扑灭这大火,似乎要放弃镇岳宫,气的不行,出言斥责苗以秀,而后在山头拔了两颗巨大的林木,左右的挥将起来,正值夏天,树叶茂盛,他这一挥,顿时卷起了一股劲风。由于被色无戒击伤内力有损,这个时候,只不由的吐了一口鲜血。 苗以秀见得如此,更以为是师父显灵,自愧无能,大喊一声:“华山师弟听令,一定要将这火给我扑灭了。”左右手各提起一桶水来,向火上浇了过去。华山派众人顿时士气高涨,互相鼓励助劲,火势被风吹的来不及反扑,终于渐渐的熄了下去,总算是被扑灭了。一看镇宫岳,除了石头材料外,其他都已烧成了灰尘,刚才参与扑火的人,各各被熏黑了脸,狼狈之极,看着眼前的一切,更不由的哭出声来。 苗以秀又命人将镇岳宫清扫,夜色渐黑,在四周摆上火炉,渐渐暗黑的光线从四面破墙中照射进来,映射着一熄一旺的炉火,使的场上增添了一点紧张的气氛。众人都是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此时该讲些什么。 隔了一会儿,苗以秀只道:“各位武林同道,苗某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如今天色将黑,不如就在华山暂住一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安排如何?”众人来华山都大半天了,可原先想知道的事情,却越来越糊涂了,如今敌友未分,听苗以秀让众人在华山住宿,不知是何用意,谁都没有开口回答。必竟世风日下,人心不骨,就算在自己的家中安睡,也要剑不离身,恐有人暗算,更何况住在华山了。 苗以秀见众人不回答,只道:“众人以为如何?敝派设施简陋,实是大大的殆慢了,只能委屈大家了。”他心里虽这么说,但更希望大家不耐烦,就此离开华山。忽听得“哼”的一声,有一个站了出来,他抽了一口烟,正是酒鬼烟王郝三通。他的赤炼酒一滴不剩,自然没有好气,只道:“苗以秀,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苗以秀本来强自摆出的笑容,如今顿时一愣,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郝三通吐了一口气,道:“什么意思,你一托再托,莫不是细耍天下英雄。留我们住在这里,谁知道你搞什么鬼,还不是任你宰割,恐怕你真正的意图,便在这一刻。”他本来一讲完话便要喝酒,可一提起左手,酒葫芦空荡荡的感觉,知道葫中没酒,可还是忍不住凑到嘴巴一吸,脸色一青,转头瞪了一眼色无戒,又是“哼”了一声,只是愤愤不平。 苗以秀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能料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华山英雄贴中,并没有请你,山西四怪与华山派也没有任何渊源,苗某也不强留你,你郝三通只要说一声要走,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苗某派人恭恭敬敬的送你下山。”郝三通道:“你假惺惺的做什么?我若是要走,我自然会走,哪里还要你送?可我如今不想走,你又能耐我何?”蹲下身来,左手抵在地,就这样侧躺在地上。 苗以秀一怔,殷岩泉抢上一步道:“郝三通,你别不知好夕,你的一把火几乎烧毁了整个镇岳宫,这帐我们还没跟算,你该见好就收了。”郝三通斜眼瞧了瞧四周,见到镇岳宫如今的面貌都是自己的杰作,不由的一喜,刚才的怒意稍减了一点。 苗以秀见他不再讲话,只道:“二师弟,由着他吧,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站前报拳道:“各位意下如何?还请示下,也好让晚辈有所准备。”众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秦萧疏与雷轲两人一直低着头,本来只盼与郝三通决一死战,也好有如今的烦恼,看了看云千载,他只当自己不存在,转头不理,刚才两人已被逐出北岳派,更是无脸在江湖立足。吴里醉与重行行多次出言相劝,得到的是云千载厉言喝斥,碰过几次壁,两人自也不敢再说。 秦萧疏没有想过云千载再收他们为弟子,一颗泪水流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众人顿时都看着他。云千载却走开几步,将背对着他,只当没有看见。秦萧疏噔噔噔连磕三个响头,哭泣的声音叫着:“师父”二字。云千载心里自然一怔,可也是没有表现出来。 第143章 秦萧疏仰起头来,只道:“师父,徒儿最后有几句话要讲,请师父答允。”云千载心里正想说:“你已非北岳派中人,我也不是你的师父,以后你做你的事,跟我一点都不相干,你要讲话便讲,要放屁便放,我自是管不到你。”话到嘴边,只觉太过绝情,正在踌躇,吴里醉抢先一步,道:“师父,秦二弟也知道错了,不如让他给你认个错,让他以后不要再练邪门武功,你就饶过他吧。”右手朝着秦萧疏轻轻挥手,示意他快些认错。 秦萧疏又连磕几个响头,云千载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不废你武功,云某已是任至意尽,若再纠缠,可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了。秦萧疏心中一凉,只道:“徒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师父会原谅我……就让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师父’,给你磕几个响头。”吴里醉本来要他讲些好玩讨师父欢心,或许师父会回心转意,以前知二师弟巧舌如簧,能言会道,如今讲出这些话来,只是又气又怒,喃喃的道:“二师弟,你……”只是一泄气。 秦萧疏叫一声师父,当当当又磕三个响头,而后站起身来,抹干了泪水,只道:“师父保重,徒儿就此告辞了。”朝着雷轲道:“四弟,你又如何?”雷轲沉着个脸,看不出心事如何,他道:“我和二哥在一起。” 第104章 跪在地上,向云千载磕了几个响头,而后和秦萧疏一起,几个腾跃,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被逐出师门可是大事,谁都不知道秦萧疏与雷轲二人从此以后会不会走上岐途,而毁了他们一生,刚才都想出口求情,不过派有派规,云千载心中自有他的打算,旁人不可违忤,多废唇舌,只会弄着别人不快,所以都闭口不语。 几百人的大殿顿时又是一静,只到远处天空响起嗤的一声,才又打破了眼前的沉静。众人只觉这破空之声太过不寻常,无不向天空投去了目光,只见一粒白色的火焰直冲云宵,带着一条长长的绿色尾巴弯延直上,嗤嗤声响,到得一定高度,突然爆炸开来,散出无数颗火石。群豪无不了然,这自然是江湖中人所用的暗号。 这响声过后,忽听兵器相击声响,加上惨叫声直传而来。众人互相顾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窝蜂似的挤着要出镇岳宫。只见华山派弟子且打且退往镇岳宫而来。苗以秀抢上前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混乱中一个弟子答道:“大师兄,不好了,有人……”讲到这里,迎面一刀砍在他的额头上,下面的话还没有讲话,便即倒地死去。 众人见此无不“啊”的一声,如今天色大黑,除了镇岳宫内有亮光外,外面几乎看不清楚东西。借着这一点光线,只见前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数着实不少。苗以秀又提高噪子道:“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只顾着御敌,却没有人回答他。 苗以秀环顾左右,只见有两个华山派弟子左吱右节,看似抵挡不住,有一柄白晃晃的虎头刀正在向他们猛烈的砍去,却看不见握此刀的人是谁,看来对手是穿了一件黑衣。左侧一个弟子一时抵挡不住,左臂被整个砍了下来。那黑衣人正欲补上一刀,苗以秀急跃而前,左手一拂,夺下了他手中的虎头刀,反手向他砍了回去,刀锋到处,只听当的一声,似乎砍在一块铁板之上,崩出星星光花。而后只听嗤的一声,有一物体从铁板上射了出来。 苗以秀为人也较老练,虽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但能想到那铁板定是那黑衣人所持的盾牌,盾牌里正有暗器向自己射来,挥刀直竖,朝着胸前一推。叮的一声,那暗器被反击了回去,而后听的一人的闷哼,当然一声,盾牌落在了地上。 众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挤到了面前,只见整个华山上喊声响成一片,东面一队人手持火把朝天,就好似一条火龙,慢慢的靠近。西面一条绿光闪闪烁烁,诡秘之极,而身前的都是穿着黑衣,持虎头刀和盾牌的人,恐怕人数有五千之众。看这阵势,竟是行军打仗一样。群豪都是一阵哗然,想他们江湖群斗几百人的场面也是经历过,如今几千人的阵势,也着实惊人,只觉左右前后都有人在,脚步声与喊杀声有如震天响雷压了过来。 群豪莫名的很,还真以为苗以秀摆下计策要将众人一网打尽,这个时候都是纷纷指责着他。在几百人的责备声中,哪有苗以秀的喘息机会,有些人也趋此向他拳打脚踢。色无戒却是知道,空余道长假死,连苗以秀都不知道,更何况华山派弟子正在前方御敌,苗以秀也没有这个能力能摆布五千人的军队。 苗以秀好不容易讲出一句话来,道:“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如果苗以秀有何图谋,怎么会让自己的师弟在前御敌。”众人一听,都觉有理,吵嚷之声骤停。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哇啦啦一阵响声,华山弟子不敌,伤的伤死的伤,躺向一侧。迎面便有一队数百人向镇岳宫冲了进来。月色下这队人都穿黑衣,就好似一堵黑墙只压而来,众人都是吃惊,纷纷向里直退。那一队黑衣人包抄而来,将众人围在了垓心。这时才看清楚,这队黑衣人右手拿着虎头刀,左手拿着虎头盾牌,盾牌上的虎头开着一个大口,看来里面藏有暗器。 在场的群豪也有数百之众,再加上武功高强,对付这些黑衣人可谓是不废吹灰之力。不过众人各有各的心思,不能集中力量,而这队黑衣人的目标却是场上众英雄,气势一比较,众英雄都被压了下来。他们挤在当中,纷纷议论。苗以秀正想开口想问,忽听天空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直直的传了进来:“何笛羌,快快出来受死。” 这声音从黑暗的天空中直直的传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听得“何笛羌”三字,都是莫名奇妙,不断寻问何笛羌到底是谁。而色无戒的心里却是一怔,心道:“空余道长在寒冰洞里说到过‘何笛羌’三字,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是他俗家名字。那么说这些黑衣人都是魔教中人。”如今四顾而盼,看了看宫中的黑衣人,只见他们的目光和虎头刀一样,都冷森森的瞧着众英雄,却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一具死尸,让人不寒而栗。 正想像间,那女子的声音又传了来:“何笛羌,你应该知道会有今天,今日华山上的众人都是我神教的敌人,神教要将你们杀的鸡犬不留。”这声音刚响起时似乎还在几十丈远,那人每讲一个字,距离便近了一丈,当这句话讲完,门前已经多了十几人。当先一人双手负在背后,由于蒙着脸,却看不清楚容貌如何,不过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发出一股傲视群雄的杀气,与她目光相接之人,都不由的感到期害怕。那声音自是她所发出。 色无戒听到这声音时,便觉似曾熟悉,这时一种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味道极淡,只有色无戒一个人能感觉的出来,正是赤水河旁相遇的那个使者没错。如今在华山上又看到了她,不由的一阵喜欢,忍不住道:“是……是她,一定是她,没错。”竟不由的喜笑颜开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蒙面之人身上,哪里留意到色无戒的些许变化,可令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色无戒的笑容只有对他喜欢的人才有的,令儿跟他这么久,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如今看看色无戒,又看看那蒙面之人,她也是女子,自然一眼便看出那蒙面人也是如此,不由的气道:“你看什么,你又笑什么?什么是她,她到底是谁?你瞒着小姐,到底还有多少女子?”其实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你瞒着我,到底还有多少女子?”一时气愤,出手也不知轻重,猛得捶了他三拳。 色无戒唉哟一声,不知所为何事。众人回头朝他的方向望了眼,又忙转了头去。只听一个苍老和一个尖锐的声音喊着:“大哥,四弟,你们也都来了。”讲话之人正是郝三通与凌霄花,他俩走到门前,也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左侧一人身形极高,腰悬一把长剑,除一个对眼睛之外,竟是没有鼻子和嘴巴。右侧一人身形巨大,好似一口大鼎,身高八尺,腰围大概也有八尺,身上缠着直径十寸的铁链,铁链两头挂着两个比他脑袋还大出好几倍的圆铁直挂腰间,圆铁上长满手指长短的尖牙,好似狼牙棒一样,恐怕有数百斤重,那大胖子挂在身上,却一点也不知轻重,神态自若,看到郝三通与凌霄花,左一蹦右一跳的高兴不已,他这一跳,众人只觉地上都微微一震,不由的吃了一惊,看了这两人的打扮,众人都是猜得出来,定是山西四怪的老大和老四了,只觉名不虚传,一个比一个更怪。 第144章 忽听一个怪里怪气并带着磁性的声音道:“四弟,不要胡闹。”那大胖子顿时不再跳动。声音竟是山西四怪之首发出。众人第一眼看到他没有鼻子和嘴巴便已经很奇妙,如今听他开口讲话,更是不解,心中嘀咕着:“没有嘴巴怎么会讲话?”如今仔细看才是明白,那人并不是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是脸上罩了一块铁皮,那铁皮好似天然的长在他的面上,薄薄的一片好似人皮面具一样,众人一时都没有发觉。 凌霄花道:“大哥,你来了可就好了,你可要替小妹报仇。”那铁面人一愣,看着凌霄花披着一件宽松的衣服,一半小腿都露了出来,只道:“你这是怎么了?”凌霄花的脸一红,想起刚才的事情,就觉面子无存,凑在那铁面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铁面人听了之后一愣,自然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凌霄花接着又道:“不但三妹给人欺负了,连二哥也……”郝三通哼了一声,凌霄花会意,不再接下去讲,又凑在那铁面人的耳边说了。其实郝三通的丑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让他在众人面前再讲一次,他也觉面子无存。那铁面人听了,又不知是什么表情。那大胖子却不干了,猛得踱着步,道:“你们有什么话怎么都不跟我讲。”他每踱一步,众人便觉地上微微一弹,内功稍弱者都不由的想要摔倒,可知他除了力气大外,内功也是不弱,让人不能小看了。 那铁面人转头微微看了一眼那蒙面女子,见他形态有异,心中大动,忙道:“四弟,不要胡闹。二弟,三妹,这位就是神教使者,在她面前,你们两人不可无礼,快过来见过。”郝三通与凌霄花自然不敢有违,向那蒙面女子行了个礼。 众人见到山西四怪对那蒙面女子如此恭敬,又称她为神教使者,都不由的纷纷议论,可却不敢大声讲出。那蒙面女子见凌霄花容貌秀丽,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凌霄花也正朝着她看,两人目光一接,凌霄花却呵呵的笑着不肯移开目光,而那蒙面女子却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凌霄花道:“这位神教使者想必是一位绝色倾城的美丽女子吧?”那蒙面女子道:“多嘴。”似怒非怒。那铁面人见了,冷汗只冒只斥责凌霄花多事,把她拉到了一边。 第105章 愣了片刻,众人只听殿外打斗之声又听,似有十几人在外激斗。众人四顾而望,都想知道那些人会是谁。可众人的亲人朋友大多都在身边,并没有少掉一两个。唯有北岳派的秦萧疏与雷轲不见了。吴里醉顿时想到:“听这剑声,北岳剑法,师父,可能是二位师弟。”北岳剑法云千载何尝听不出来,只道:“这两个孽徒,我说过不能再用北岳派的剑法,这两人竟不把我的话放在眼中。” 只听殿外有一个声音喊道:“四弟,这里由二哥挡住,你快逃走再说。”讲话之人正是秦萧疏。他们二人还没有下华山,就被人围住了,他俩且战且退,却是四手敌不过人多,眼见不敌。 吴里醉听得打斗的激烈,围住秦雷二人的恐怕有十人,而且这十人内功却自不弱,秦雷二人万难抵挡,不由的道:“师父,二位师弟可能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云千载别说无心去帮,便是有心,眼前被这几百人围住,别说去救人,就算是出不出的这个宫去,也是一个问题。正在犹豫之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来得太过突然,而后四周火焰突的一灭,待得重新亮起,殿中地上已经多了一人。那人双手按住左腰,一条刀疤从他额头一直砍到左眼,他左眼已经瞎了,正是秦萧疏。 众人一怔,吴里醉与重行行,扶起秦萧疏泣泪道:“是谁伤了你?”秦萧疏左眼一瞎,如今疼痛难忍,哪有力气回答。殿外雷轲喊着:“二哥……”话语还没有尽,身体已经摔进殿来。他一倒地,马上便爬了起来,迎到秦萧疏身前,只道:“二哥,二哥,都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同时又有十人走进殿来,围到那蒙面女子身边,向他行了个礼,这十人年纪各异,却是四个僧人,六个尼姑,四个僧人都持戒刀,六个尼姑都持拂尘。刚才围攻秦雷二人的就是这十人。 雷轲不济,秦萧疏要他逃走。眼见两个僧人挥刀向他砍去。秦萧疏抢上前去,挡过了一人的刀,而另一个便正砍中他的左眼。那僧人又起一脚只将他连人带剑一起踢进了殿里。 四个僧人之中,有一个七十几岁,看似年纪最大,他挥手一摆,喊道:“将里面的人给我围住,一个也不能逃走。”听到这里声音,又有一队百余人冲进殿来,又将众人围了一圈。这一队都是穿着绿衣服,手拿圆盾,左手扣在盾里,盾的四周都开了锋,并且有四把半圆形的利刃钳在上面,能绕着扣环转动。 众人看得这阵势,又都一怔,再看门外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怕今日没有命活着回去了。色无戒这才知道,为什么连空余这等高道听到神教二字,都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不由的抱紧了令儿。吴里醉看着跟自己长大的师兄弟瞎了一只眼,激动之情可想而知,不由的道:“我二弟可谓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出手如此狠辣?” 色无戒心想:“这些人自然杀人不眨眼,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却见那蒙面女子转头问了那七十几岁的僧人几句话,那僧人便即走上前来,只道:“这该问他自己?”吴里醉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缘拿出少林金创药,替秦萧疏敷在眼上,血流顿止。吴里醉忙道了声谢。而后问秦萧疏道:“二弟,是什么事情,你快跟大哥说,大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见着秦萧疏不回答,那僧人便道:“你这两个兄弟,一上来没问好歹,便挥剑伤人,真是不要命了。”吴里醉一听,顿即明白,定是秦萧疏与雷轲二人被逐出师门,把性命都豁出去了,一见人就杀,这样说来,那四僧六尼也不算胡乱伤人,任何事情讲不过一个理字,虽心中气愤,却也是无可耐何。 重行行却没想到这一点,一看到同门师兄被弄瞎了一双眼睛,如何不气,双手挥着重剑,只朝那蒙面女子劈去。剑中夹着呼呼的劲风,众人都不由的退开了一圈。色无戒看到这里,只怕重行行不敌,左手暗自使劲,便欲出手相救。一看那蒙面女子,只见她的眼睛斜斜的瞥着,对重行行的攻击似若不闻。色无戒一愣,便打消了出手的主意。 就在重行行的重剑要劈到她时,呼呼声响,身前一个巨大的铁锤迎面击来,重剑于之相交,只听得当的一声,碰出星星火花,重行行只觉双手一麻,右手虎口却已经被震出血来,重剑差点就拿不住。刚才事情突然,这时仔细一看,只见刚才是山西四怪的老四出手。他手一松,那铁锤只垂在腰间,看他若不其事的样子,让人不能小看。 重行行愣了片刻,想要挥剑再攻,可右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他强自镇定,分析原因。其实那怪胖子跟他的功夫也高不到哪里去,只是重行行使出全力劈向那蒙面女子,那怪胖子随手一挡,以至力量反弹回来,震伤了自己。 雷轲一见,连挥数剑,朝那怪胖子与蒙面女子扑去。目的里腰间一痛,倒在了地上。原来他一时分心,铁面怪人忽脚一踢,轻而易举的踢在了他的腰间。如今北岳四剑伤者有三,唯有吴里醉有先见之明,没有出手,可北岳派的面子可谓是荡然无存,云千载气上加气,似欲喷出火来。 那蒙面女子双手负在背后,有意无意的看着眼前众人。她秋波流横,在炉火的映射下,越发逼人的眼睛,群豪竟不敢与她的目光对接,心中兀自怦怦直跳,看着这阵势,还真把别人吓到了。色无戒看着她的眼光往自己身上扫来,心中一动:“她会不会还记得我,向我来打招呼呢?”一想到那蒙面女子身上淡淡的轻香,而那微带刺的脾气,便是心痒难当,双手不由的在令儿的身上轻轻抚摩。令儿羞的满脸飞红,想要躲开,可却没有行动开来,吱唔的想要讲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总之是甜甜的。 在数百人的大殿,那蒙面女子自然没有在意到色无戒,她的眼神,似乎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一样,上前一步,道:“何笛羌,何笛羌在哪里?快叫他出来。” 第145章 众人见她一进来便叫着何笛羌的名字,却都不知那何笛羌到底是谁,甚至是不是人也不清楚,有好几人都想开口相问,可一看到她,顿时感到一股逼人的气势,众人欲言又止,英难侠心都抛到脑后了。那蒙面女子也连叫几声,众人依然哑雀无声。 那蒙面女子见眼前几百个男人,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又不回答自己的话,本来还想再叫,这时退开几步,向身后一个尼姑打了一个手势。那尼姑上前一步,只道:“你们这些人把眼睛瞪的那么大干嘛,本教女左使者问你们话,未何不回答?”众人一时间回过神来,又是窃窃私语。那尼姑又道:“你们谁是何笛羌,快老老实实的出来吧。” 苗以秀上前一步,见那尼姑的语气不怎么傲慢,也便答道:“师太所问的何笛羌所指是谁?是人是物?”那尼姑看了苗以秀一眼,只道:“你就是华山派苗以秀,都说你足智多谋,今日看来……”苗以秀听这个尼姑说认识自己,心中一愣:“这些人果然有备而来,恐怕他们已经将在场众人的来历都打听清楚了。”也不由的谦逊几句道:“师太的话真是过奖了……”谁知说到这里,那师太又接下去道“……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我所问的当然是人?”苗以秀喉头一梗,只道:“那师太所要找的是谁?” 那师太道:“你难不成是聋子,我说找何笛羌,你如此还问,是不是想为难于我?”苗以秀一愣,原想见这尼姑的语气还较客气,越讲却越是无礼,真想一气就不去理她,可身为东到主,遇到事情又怎么能委琐退怯,心道:“我看不是我有意为难你,倒像是你在为难于我。”这么一愣,那尼姑接着又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摆着一张臭脸干什么?” 常巷陌与殷岩泉最是忍不住,只欲出言相击。苗以秀却是拦住了他俩,眼见敌手势众,敌友未分之际,最好别惹麻烦,于是忍忍气又道:“苗某实不知师太所说的何笛羌是谁,请恕不能回答你的话了。”那蒙面女子走上前一步,道:“也难怪连你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一个人若是隐姓埋名,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过去的事。” 众人听的“隐姓埋名”四字,便即明了,这群不明来历的人所找的人必在华山上,而且都是大家所认识的,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那人到底是谁,唯有色无戒一个人明了,何笛羌即是空余,空余即是何笛羌,这也不用自己点破。 那蒙面女子边在原地走着步,边道:“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虽出家为道,化名空余,当了天下英雄所敬仰的华山派掌门,却依然不能摆脱你以前所做的罪孽。空余狗贼,你该知道有今天,何必鬼鬼祟祟,躲躲闪闪。”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空余二字几乎天下皆知,而知何笛羌为谁者却是寥寥无几,如今知道何笛羌竟然就是群起五岳的华山派掌门,自然都出了大家的意料之外。苗以秀一听到师父的名字,竟激动不已,道:“师父,你们要找的师父,你们找……找我师父有什么事?”想到师父与世长辞,不由的掉下泪来。 那蒙面女子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想必空余狗贼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般的不争气。”当中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华山派弟子,他从小被空余收养长大,感同父母。由于空余没有教过他武功,所以刚才他没在大殿之上,如今华山上突然来了五千人,将镇岳宫层层包围,一时间烧火扫地洗衣的弟子也都聚集在了一起。 第106章 那弟子听有人辱及先师,气愤难当,也不管长幼有序,上前一步道:“你这个臭婆娘,不准你骂我师父。” 那蒙面女子瞥了他一眼,见他与自己年纪相若,便道:“你是何人?”那小弟子道:“你别管我是何人,总之你骂我师父就是不对?”蒙面人道:“哦,可我已经骂了,又做如何?”那弟子一气,竟也是不知如何说话。 那蒙面女子巡视着众人,只道:“快叫何笛羌这个狗贼出来,否则你们这里全部的人都得死。”众人听了,无比哗然,忽见那蒙面女子双眉上扬,伸手到腰间一抽,唰的一声,抽出一根长达丈许的钢鞭,她手臂一抖,钢鞭就好似闪电一般,只朝左前方人群中窜出。这钢鞭金光闪闪,竟是金丝所铸,众人纷纷让开,却听有一人“啊”的一声大叫,叫的凄惨无比,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浅黑色的人倒在地上,那金鞭只穿透他的手臂而过,鲜血沿着金鞭流出。那金鞭不过细细的一条,出手又极柔软,却能穿透人的手臂,众人见了,都是惊讶。 苗以秀气道:“今日在场的众人都是苗某请来的贵客,你无故伤人,到底是何用意?”那蒙面女子不理他的话,右手一抖,金鞭从地上那人的左臂穿过,绕过他的背部,再从右臂穿出,将他困了起来。那人又是一阵惨叫,双手涩涩发抖,他肉里被金鞭缠住,身体微微一动,便是巨痛难忍,可他又忍不住呻吟,使的痛欲加俱,生不如死。 众人见到这里,气愤难当,云千载道:“魔教妖女,你先伤我徒儿,那是我徒儿出手在先,既然技不如人,也说不得什么。如今你一出手就废了别人的一双手臂,行径太过歹毒,你虽人多势众,在场众人哪一个不是铁铮铮的汉子,还会怕了你不成?”自从那蒙面女子带着几千人上华山,群豪一时间被这气势所摄,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因为没有人带头,如今听云千载这么一说,顿时互相应和,似乎言语中便即要动起手来。 那蒙面女子却不在意,只是冷冷一笑,道:“说得好,依云掌门看来,如果有人暗箭伤人,至人死地,你说该如何处置?”云千载道:“如此卑鄙小人,留在世上只成祸害,不如一刀杀了干脆。”如今云千载每说一句,众人就应和一句,似乎都向他马首是瞻,云千载也是毫无顾忌,人活着就是为了生前生后名,如今就算血溅华山,他自然就成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如今已经足够。 那蒙面女子又道一声:“好”,接着左手猛得一抽,地上那人自然吃痛不起,整个人腾了起来,只听得环佩叮咚,那蒙面女子金鞭梢头上挂着三柄小刀,刀锋泛着绿光,明显涂了巨毒的毒药。那女子右手一甩,嗖嗖嗖三声,三柄小刀脱鞭而去,众人一害怕,纷纷躲开,只见那三柄小刀刺在了对面的木板上,那木板顿时被烧焦,果真是巨毒无比。 那蒙面女子道:“刚才听苗大弟子说这人是华山派的贵客,但是却使这般卑鄙的手段,躲在人群中暗箭伤人,刀上又喂巨毒,我废了他的双手,让他以后不能再施毒手害人,已是网开一面。”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才仔细瞧着地上呻吟的那人。 云千载一瞧那人眼睛上竟一根眉毛都没有,一张漆黑的脸,年纪看似不大,却已经长满了皱纹,一看他左手竟长着六根手指,不由的道:“难道……难道你就是‘多只指’于野?”众人经云千载一提醒,也纷纷认出,只不过他一早就在华山上,这是众人事先不知道的。于野擅长用毒,绝招是多指三枚刀。刚才他想出手暗算那蒙面女子,结果计不能成,反而废了一双手臂,众人觉得同情,又觉得他是咎由自取。 那蒙面女子微哂道:“云掌门,你刚才说什么?这个暗箭伤人的鼠辈,不如就由你来处置算了。”云掌门甩袖站到一边,道:“暗箭伤人,应有此报,你要如何对付他,那就你的事了,又何必牵扯上我。”那蒙面女子点了点头,对于野道:“听到了没有,云掌门都说你应有此报。”说着举起鞭来,只要一刺下,那于野哪里还有命在。 于野突然腾起身来,众人以为他还要做垂死的挣扎,没想到他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双手垂在一边,竟哭起泣来。那蒙面女子道:“你这是做什么?”于野道:“请姑娘大人有大量,于某不是人,请你饶过小人一命,小人双手已废不能再干坏事,况且家中还有妻儿要照顾,就请你网开一面。”说完登登登的磕了三个响头。 云千载气不过,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如此忍辱偷生,成何体统?”语气颇为不堪,似乎像在教训徒儿。于野仰头瞪着云千载,只道:“活着总比死了好,云掌门,我跟你没有什么瓜葛,你何必从中作梗?”接着又向那蒙面女子求起饶来。 那蒙面女子道:“你家在哪?”于野一愣,还以为她不肯放过自己,还要将自己的家人也杀了,又想求饶,可又想到魔教中人杀人不眨眼,怎么会饶过自己,想到这里暗下狠心,刚才借着磕头之势,嘴巴里已经含了一柄有毒的小刀,如今张开嘴里,便欲向那蒙面女子吐出。他心知此毒的厉害,嘴里只要略微被刀划破,便即中毒身亡,所以自己也是吓得发抖。谁知刚一张开嘴来,那女子挥鞭卷来,套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收紧,只觉透不过气来,伸长的舌头,那柄小刀正贴在舌头上,泛着绿光,众人一见,便即心知肚明,都是念着:“死有余辜。” 第146章 那蒙面女子道:“本来看你哭的可怜,想饶你一命,没想到你却死不愧改,你的飞刀已经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如今也让你尝尝自己飞刀的厉害。”手中微微一紧,于野想要求饶,哪里发得出声音来。色无戒听刚才于野说家中有妻儿,此话未必是假,想他若是一死,原先死在他刀下的人,定然会找他家保仇,忍不住叫一声:“手下留情!” 群豪不由的朝来声方向望去,只见轻影一飘,一个身穿破破烂烂的人左手抓住鞭梢一拉,旋转一圈,将金鞭缠在手臂上,道:“他既已经知道错了,何不就饶他一命。”这人正是色无戒。群豪刚才见他对付擒龙焰英雄了得,对他甚是敬佩,如今见他出手,不由的喝出声来。 那蒙面女子道:“你是何人?”右手一紧,想要将鞭拉回,谁知那金鞭似乎长在了色无戒的臂上一样,竟是纹丝不动。色无戒道:“我是个无名小卒,就请姑娘饶过他一命。”蒙面女子气不过,道:“无名小卒,本姑娘为何要听你的话?”左手运劲,便即向他的面门打去。色无戒挥手去挡,反手为抓。那蒙面女子本来全力打出一掌,如今脚下失控,竟一头扑在了色无戒的怀中。色无戒只觉她身体极其柔软,忍不住双手环抱,从后抱住了她,轻声道:“姑娘可否还记得在下?” 那蒙面女子听得这声音,转头一看,顿时想起了在赤水河边色无戒从后抱住她的情景,气道:“又是你这个淫贼?”扔掉右手上的金鞭,反手打向色无戒的面部。色无戒左手一带,将她的双手缚在背后,笑道:“原来你还认得我,有没有想我呀?”那蒙面女子气愤难当,只奈身体不能自主,一张脸已经羞的通红,只不过被薄布遮着不为人所觉。 色无戒一碰到那女子的身体,一时间快活好似神仙,自从在赤水边遇到她后,时时刻刻不在想着她,如今重又相见,说不出的高兴,他虽像是出手相救于野,可其实是在找与蒙面女子亲近的理由。笑道:“你如此漂亮,为何老是有布蒙着脸,让我为你除下。”说完伸嘴咬住面纱的一角,便欲扯下。 在赤水边上,色无戒也是以此方堵蒙面女子的绝丽容貌,当时只有两人在,那蒙面女子不至于无地自容,如今华山上数千之众,只觉丢不起这个脸,怒道:“你敢,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色无戒不以为意,忽听左右各有两股强劲的掌力向自己袭来,劲风扑面,着实不能小看。 =奇=刚才色无戒跃出人群出手救人,接着将蒙面女子抱在怀中,都只在片刻功夫,众人几乎都来不及反应,如今那四个僧人正从左右出掌打来。情急之下,双手连出,连续接住了四掌,将四个僧人逼退几步。而后身后呼呼声响,六个尼姑挥着拂尘向他扫去。 =书=色无戒几乎来不及看清楚众人的模样,刚才接了四僧的四掌,双手震得生痛,内气微微有些翻涌,如今六个尼姑的拂尘接连而来,更是弄的目不暇接,使出平生绝技抵抗着。 =网=那蒙面女子站在一边,仔细瞧着内里的打斗,见色无戒起初有些束手束脚,到得后来却是越打越强,六尼显然不敌。心道:“今日之事,无论是那小子胜了还是六尼赢了,只会把我被调戏之事闹大,对我没什好处,不如不了了之,顾面面子。”于是若不其事的喊道:“住手,今日我们有要事在身,犯不着跟一个无名小卒纠缠。” 六个尼姑一听,互望一眼,相互照应退了回去。色无戒朝那蒙面女子点头示谢,神情甚是轻薄。那蒙面女子虽心中气愤,可也假装不理,忽听地上呻吟声大作,低头瞧时,只见那“多只指”于野在地上不住的挣扎,双手在脸上乱扯乱抓,皮肤一被抓破,顿时溃烂流出浓水来。没过片刻身上已经发出腐烂之味。原来刚才于野拼命相挣脱开那蒙面女子的金鞭,色无戒从中出手相救,于野却正巧将那枚有毒的刀吞进了肚里。害人终害己,看着于野这时的惨状,便知他刀上喂的毒有多厉害了。 第107章 色无戒的出手相救,间接害死了于野,心里只感过意不去。忽然感觉腰间有一只手探将进来,色无戒还以为有人要对自己不利,抓住来手一旋,只听令人“啊”的一声叫的惨烈,骨头咯咯声响。色无戒一惊,忙松手道:“令儿,你……怎么是你?”令儿挥拳捶胸而来,道:“干嘛那么用力?一看到漂亮女人,你眼睛都快跳了出来,小姐不在,你可不能乱来。”弩着一张嘴,转身不理。色无戒这时知道令儿并不是因为自己弄痛了她而生气,而是吃起醋来,便报之一笑,好言相慰几句,又惹得令儿转怒为喜,道:“那你以后可不能再乱来了,不然……”色无戒道:“不然的话任凭你处置如何?到时你就将我剖腹挖心拿去喂狗。”令儿被逗的合不拢嘴,嫣然笑道:“油嘴滑舌。” 场上气愤尴尬,也只有色无戒与令儿才能这般坦然对待,群豪自然没将两人的打情骂悄的话听在耳中,即使有人听到了,也不会去管这闲事。而色无戒不知不觉忍不住朝那蒙面女子看去。 那蒙面女子道:“何笛羌,你当真要做缩头乌龟不肯从来吗?”苗以秀道:“姑娘不必再叫了,师父他……他几个月前已经去世。”那蒙面女子一怔,转头瞧着郝三通与凌霄花二人。郝凌二人奉了那铁面人的命令来华山,也是第一次见到使者。而铁面人却是一直跟在使者身边,所以对使者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如今上前道:“二弟,使者在向你问话,你知道什么,都快说出来。” 郝三通随即领悟,他虽为人调侃,不过见到大哥对那使者如此恭敬,自然也不敢放肆,只道:“华山上并没有发现空余老道的尸体,灵柩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蒙面女子听了冷哼一声,只道:“一派掌门竟然要用假死瞒天过海,真是可笑。”苗以秀忙道:“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师父并没有死?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师父……”蒙面女子冷笑道:“看来连你也给瞒住了,你看好了,我有办法让你的师父起死回生。” 苗以秀听了大动,正不知该喜好还是该悲好时,只听那蒙面女子喝道:“来人,将整个华山来来回回、撤撤底底的给个翻个底朝天。”她这句话刚讲完,几百人应和着。苗以秀回过神来,便即大喊:“住手,谁也不准动。”他的话却显得缈小了许多,并没有人肯听他的话。眼见着众人便即向后殿而去,苗以秀大喊道:“华山弟子听令,誓死保卫华山,不准别人动华山的一草一木。”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拦到边上。几十个华山弟子里外应和,气势极高,也都纷纷抽出长剑,拦在各个入口之上。 那一队虎盾队持盾在胸,各举着虎头刀,只要有一人先动起手来,必将大乱。蒙面女子走到苗以秀身前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有用吗?还不是白白的牺牲。”苗以秀傲然道:“苗某就算血溅当场,也不能让华山蒙羞。”他语气铿镪,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华山弟子听了,纷纷应和,握剑的手蠢蠢欲动,各无不一脸严肃。苗以秀从一开始畏畏缩缩,在场群豪大多有些看扁了他,可一旦事情危害到华山派的名誉,苗以秀便会局理力争,如今面对生死,也不畏惧,群豪俱都点头,心道:“原该如此。” 蒙面女子知道,虽以五千兵众对付数百群豪,可未必就稳操胜券,在场众人大多武功高强,若以拼死相抗,还真难以搞定。正想到这里时,忽有一阵极怪的风呼呼的吹来,把四周的炉火吹的一熄一旺,一明一暗的火花扫过众人的脸宠,众人都屏息静气,只静静的听着心跳一点一点的加速。 啪啦一声,靠门左侧的一个火炉兀的倒下,火星四飞。众人伊呀作声,兵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谁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只要谁大声一叫,刀剑相交,掺杂着夜色,杀的昏天黑地,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气。 那蒙面女子突然道:“那好,先退到一边去。”虎盾队一听,左顾右盼,确实是使者下的命令后,一步一步退到了一边。群豪相顾噩然,不知那女子搞的什么鬼。苗以秀见场上太黑,对自己一方不利,于是吩咐弟子,在四周火炉上加了一把火,火焰只冲高尺许,照得整个大殿好似白天。 第147章 挤满人的场地,几乎鸦雀无声,色无戒只觉事情不太寻常,忽觉得耳膜鼓动,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念着:“生命尤关,闭住呼吸。”色无戒听这声音空荡荡的传来,诡秘的很,自然而然的闭住了呼吸。如今四处望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众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这声音,更觉事情的离奇。想问一问令儿,忽觉令儿的手有些发冷,一看她的脸,苍白如纸,憔悴异常,身体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心里叫着:“令儿,令儿,你怎么了?”可知道只要一开口,必会泄气,所以只忍着不说。接着乒乒乓乓声响,五岳剑派的一些弟子也倒在了地上,状态和令儿一模一样。群豪大动,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忽有一个男女激动的喊着:“师妹,师妹,你怎么……”刚讲到这里,只觉头脑发涨,也软弱的倒在了地上。众人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泰山派的解若施与杨阴里倒在了地上。掌门蒋名嵩一惊,喊道:“施儿,阴里,这是怎么回事?”杨阴里喘气着道:“师父,徒儿……徒儿不能动了。”蒋名嵩一听,还以为两人被人暗算,伸掌按在两人背上,便欲输入真气。 云千载见事情的不寻常,赶忙阻止道:“蒋兄不可!”蒋名嵩一愣,赶忙停下手来。云千载上前一搭两人的脉搏,只觉脉搏时跳时停,奇怪之极。拔开杨阴里的眼皮一看,只见他眼睛里变成了绿色,只蔓延到整张脸都是。蒋名嵩问道:“云兄,看出什么来了?” 云千载愣了片刻,正想开口讲话,突的一声闷哼,只觉全身无力,坐倒在地。北岳四剑见了,赶忙迎了过来,大喊着:“师父。”谁知也纷纷倒在了地上。接着群豪十人倒有九人都出现这种情况。何泛见此症状,忙道:“不好,他们中毒了。”刚讲话这几句,只听妻子风旖旎唉哟一声,倒在了地上。何泛忙道:“师妹,你……”脚下一软,也坐在了她身边。 众人一惊,无不哗然。嵩山派掌门左破弦有气没气的破口大骂道:“一定是苗以秀这狗贼在酒菜中下毒,这狗贼引我们上华山,是想将我们一举歼灭,好狠的心。我左破弦要将你碎尸万段。”刚一站起,马上又倒在了地上,只觉身体特别的沉重,确实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苗以秀只觉莫名奇妙,解释道:“不……不是我,我……没有。”面对着无数双仇视的目光,只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突觉眼前一晕,扑倒在地,接着华山派众人也一起倒在了地上。受邀上华山的各路英雄,几乎无一不软倒在地上。只有色无戒一个人没有任何异样,他心里奇怪:“难道天恶帮的朱孝纯在众人的饭菜中下了毒?应该不可能,整个华山几乎没见到一个恶人帮的人,况且华山守卫那么守严,他们又何以得手。对了,肯定有人放出无形毒气,刚才不知是谁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叫我闭住呼吸,我听了他的话,所以才没有中毒。”如今看看四周,也假装软倒在地上,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令儿毫无内功,处境更加危险,她见色无戒也坐倒在地,只道:“无戒哥哥,发生了什么事,连你也……”只觉讲一句话都很费力。色无戒不敢开口讲话,想要替令儿输入内力,可觉得群豪所中的毒大非寻常,若是冒冒然以内力相逼,反而会弄巧成挫,只以目光向她安慰。 群豪本来都怀疑是苗以秀下的手,如今见他也一样中毒,便又摸不着头脑。左破弦大骂道:“大家千万别上了他的当,一定是苗以秀干的,他想瞒骗我们,大家千万别受他的骗。”可众人看苗以秀的神色表情,并不像是假装,明显也是身中其毒,只觉事情更是蹊跷。 苗以秀见左破弦一直说是自己在饭菜中下毒,只觉冤枉之极,道:“左掌门,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左破弦兀自不肯放松,只道:“我哪里是含血喷人,不是你干的,又会是谁,你说又会是谁?”每讲一句话,都使出吃奶的劲。苗以秀却也是无言以辨,抬头四望,只见除了群豪外,那使者所带来的人都完好无缺的站在原地,顿时明白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她,她趋我们不注意,在空气中放毒气。”众人一时间都朝那蒙面女子望去。 那蒙面女子确定众人都中毒倒地之后,也便自认道:“说得不错,你们是中了‘破伤风’的毒。”苗以秀道:“以此卑鄙手段,将我们全都毒死,你用意何为?”那蒙面女子微微笑道:“你放心,这破伤风并不是毒药,它只会让你们的内力暂时消失,十二个时辰之内,全身软弱无力,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众人“啊”的一声,互相对望。那蒙面女子一声令下,她手下的人便开始四下去搜。苗以秀虽有心阻拦,自然也是无能为力,只低声哭泣着:“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徒儿没脸见你了。”正想一死了之,可怜的是,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一个时辰,众人纷纷回报,华山上除了镇岳宫中,其他地方一个人都没有。那蒙面女子一愣,低头思考着。苗以秀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师父还活着,你倒是把他老人家找出来呀,如此侮辱我们,倒不如将我们一剑都杀了。”那蒙面女子一听,顿时眉头上扬,露出喜意,双手了一摆,身后四人抬着一把大靠椅上来,那蒙面女子端坐其上,手持金鞭玩弄,自言自语道:“何笛羌,我不信你不在华山上,我更不信你肯这么死了,我猜你一定就躲在四周看着我们,你不出来,那我们就来玩一个游戏……”转头道:“大僧伯,大姑姑……”四僧六尼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僧人和一个尼姑走了出来,躬身道:“请吩咐……” 那蒙面女子道:“你们两人数一数看,华山派到底有多少个弟子。” 第108章 众人见她问出这一个问题,都觉莫名奇妙,不知她要搞什么鬼。知道女人心海底针,更知道最毒妇人心,心里都是怏怏不安,可如今寄人篱下,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那大僧伯和大姑姑法号分别是心云、阴兰。他们其实一上华山,就调查的清清楚楚,华山派上到底都有什么人有多少人,甚至像无指神道、枪王、多只指于野这样连群豪都没有注意的人,他们也了如直掌,如今齐声回答道:“华山派共有九十七人。” 那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很好,将辈份最低的十个弟子拉到我面前来。”十个人上前将十个华山派弟子抓到殿中央,他们几乎无力站直身体,只软倒成一堆。他们害怕不已,泪水潺潺而下。十人之中有一人却是坚强的很,以怒目瞪着敌人,而后道:“大家不要哭,华山派弟子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千万不能让别人小看了。”苗以秀、殷岩泉、常巷陌大叫说得好。那些哭泣的弟子渐渐停止了哭泣,但依然还是很害怕。 那蒙面女子鼓了三下掌,道:“说得好,那就让你第一个来往这个游戏。我只要叫一声‘何笛羌’的名字,他如果不肯出来,那我就杀了你。我每喊一声,就杀一个人,只到把华山派所有弟子全都杀干净为止。”十人一听,心中大动,又有几人哭泣起来。刚才出言抵撞的弟子怒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使出全身最后一口力气,额头在地上一碰,顿时鲜血直流,死了过去。 众人见一个小弟子都如此大意凛然,都自觉惭愧。那蒙面女子道:“可怜,你的确很有骨气,你师父比你差远了,要怪就怪你师父贪生怕死。”而后扯高了噪子喊道:“何——笛羌。”这声音轻轻的发出,却是远远的传了开去,众人随着这声音的鼓荡四处观望,心中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色无戒心道:“空余道长到底在怕什么?他难不成真的会看着自己的徒儿死都不出来?”正想像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大僧伯心云戒刀一挥,一个华山派弟子顿时身首异处。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那蒙面女子又扯高了噪子叫道:“何笛羌。”结果空余依然没有应答,戒刀一挥,又一个弟子死在当场。如此连喊五六声,便有五六个人因此而死。眼见被抓出的十人当中,也剩下三人了。这三人最小的只有十六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二岁,吓得全身发抖,哭泣不停。 蒙面女子只道:“这不是我心狠手辣,实是何笛羌希望看到他们死。”扬高噪子正欲再叫时,苗以秀大喊道:“住口……”蒙面女子微微一喜,只道:“你肯说了吗?早知道如此,也不用牺牲小辈弟子了。”苗以秀道:“你让我说什么?你这个妖女,有种的就将我杀了,欺负小辈弟子,你逞什么英雄?” 第148章 苗以秀这么一说,殷岩泉,常巷陌及身后的所有弟子都应和着,纷纷要挤到前面去,可就是动弹不得。蒙面女子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摆手间,两个人上前将苗以秀押到了殿中央。殷岩泉大叫着:“大师兄,大师兄。妖女,快放了我们的大师兄,要杀杀我,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常苍陌接道:“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敢动大师兄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了。” 蒙面女子看了他俩人一眼,只道:“你们三人就是华山派的三大弟子是吧,都说华山派的武功不逊于少林派,今日看来,掌门怕死不敢出来,三大弟子又如此懦弱无能,江湖上的传言未必都可信。他们师兄弟情深,把他们两人也抓上来吧。”四个人应命,将殷常二人也抓到了苗以秀身边。 苗以秀见了,叹了一口气道:“二位师弟,你们……”摇了摇头,心道:“难不成华山派就毁于我苗以秀手上吗?”那蒙面女子四处观望,而后慢慢的叫道:“何……笛……羌……”这声音似乎传向一个很深的谷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云老和尚一挥戒刀,便欲向苗以秀砍了下去。有的人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却突然一人又喊:“停”字。心云一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竟是少林寺的绝欲。 蒙面女子道:“你是何人?中了我的毒还能站的起来,着实让人佩服。”绝欲道:“贫僧法号绝欲,少林寺达摩堂首座……”讲到这里,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他刚才全凭一腔愤怒,才能站得起来,如今开口讲话自然又倒在了地上。 那蒙面女子眉头一皱,念道:“少林寺?”低头沉思。心云道:“你为什么要喊停?”绝欲道:“大家都是出家人,你手持的戒刀,应该斩的是拦路的荆棘,万恶不赦的坏人才对,怎能无故杀害无辜之人,你不怕佛主怪你不成?” 心云听了,笑道:“哦,果然是和尚,说出来的话都不同。这些人阻挡我想要找的人,便是拦路的荆棘,他不肯告诉我事实的真相,便是万恶不赦的坏人,你说我该不该杀?”绝欲一气,怒道:“强辞夺理!”内气鼓荡,竟吐出一口血来。众人一惊,还以为毒性发作了,害怕不已。 心云道:“身为出家人,应该无嗔无怒无喜,你刚才气得出血,说明你心未静,凡根未除。”绝欲一愣,心云接着道:“出家人杀人,不一定就犯了杀戒。一个人拿刀杀人,会表现出不同的想法。他可能是晕晕恶恶,戒刀一挥,不知有没有杀人。他也可能心无旁物,视众生平等,杀人就好似斩花斩草,吃肉就好似吃素,也有的人凶残成性,以杀人为快乐,你说这三种人是不是相同?”绝欲听了,怒道:“胡言乱语,你不佩做出家人,你死后一定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心云又道:“你说你是出家人,却如此容易动怒,又以恶语伤人,这也并非我佛之道……”蒙面女子道:“大僧伯,不须跟迂腐之人废话了。” 心云微微点头,只道:“老讷觉得那和尚有点意思,如今他中了破伤风的毒,如果动怒,恐有生命危险。老讷想救他一救。”蒙面女子点头答应。心云走到绝欲身边,拿出一指头大小的药丸,道:“把这个吃了。”绝欲转头拒绝。了缘抢道:“你给他吃什么?”心云转头看他,道:“你是他师叔?”了缘道:“正是,贫僧法号了缘。”心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出家人不强人所难,你既然不肯吃,我也不强迫你。”绝欲道:“你也懂不强人所难……”刚讲到这里,心云将药丸塞到他的嘴里,运气在他胸口一按,绝欲便将药丸吞进了肚里。 慧德慧永慧行紧张的道:“师父,你有没有事?”过得片刻,绝欲便觉身体舒服了许多,知道心云所给的确实不是毒药。众人心中纳闷,看他刚才挥戒刀杀人,眉头都不眨一下,如今却肯替一个人疗伤,真是想不通。 心云哈哈而笑,走到苗以秀身边,高举起戒刀,便欲砍了下去。绝欲道:“求你饶了他。”心云却是不听,挥刀只下,苗以秀闭上了眼睛,只等着戒刀砍下。等了一会儿,那刀却怎么也不砍下,忽听众人惊讶的大叫,心中奇怪,也便睁开眼来,只见心云挥戒刀在头顶一尺左右,一人右手伸出,将戒刀捏在手里,他就是独斗擒龙焰的色无戒。只见他右手一板,喀嚓一声,戒刀从中断烈,心云腾腾腾连续退出三步。 众人相顾哑然,待得回过神来,纷纷叫喊。绝欲喃喃的念着:“绝色师弟,他没事。”一时间喜出望外。了缘见了,心中也是奇怪不已。令儿软躺在地上,想要出声讲话,可自然讲不出来。 色无戒笑道:“大师刚才讲的真是佛家至理,晚生佩服,不过胡乱杀人,不论有心无心,总是天理不容。”他蒙人告戒闭住呼吸,才没有中毒,在旁边一直不敢讲话。只到见蒙面女子一方人讲话没事之后,才微微开口透气,吸了一口气,马上又闭住呼吸,待得吸进去的气没有异常时,才敢大声喘气,见心云一连杀了六个华山弟子,空余道长都不肯出来,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是沉不下心来,出手相救。 那蒙面女子以及身边数十人面现异色,她站起身来,喃喃的道:“你……你怎么……”色无戒笑道:“你想问我怎么会没事是吧?如果你答应不再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我就告诉你。”蒙面女子起初吃惊的很,待得想通,心道:“一定是这小子运气好,让他发现,并没有吸进有毒的气。如今他一个人,又逞得什么能耐?”想到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坐回了靠椅之上,道:“你倒说说看,破伤风的毒为何会毒不死你?” 色无戒喜道:“你肯答应不伤害在场众人?”蒙面女子冷笑道:“你还真爱自以为是,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色无戒一愣,只道:“你让我说为何没有中毒的原因,也就是答应我不杀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了。”蒙面女子哈哈大道:“异想天开,你要讲便讲,不讲就算了,还跟我讲什么条件。” 色无戒一气,心道:“此女果然不同,竟敢戏耍于我。”不过想到她是个漂亮的女子,她竟敢肯跟自己顶嘴,心里就别提有多舒服了。只道:“在下想求一个人情,请姑娘就此罢手?”蒙面女子道:“你是何人,你说罢手,我为何就要罢手?”色无戒道:“难道胡乱杀人很好玩吗?”蒙面女子道:“我也不是非杀他们不可,是他们自己找的,只要何笛羌肯出现,他们就不必死了。”色无戒道:“如果空余掌门不肯出面呢?”蒙面女子道:“那还用问吗?华山派将鸡犬不留。” 色无戒道:“如果我要阻止你这么做呢?” 第109章 蒙面女子一愣,而后冷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你以为能力挽狂澜吗?”语气已经颇不客气。色无戒道:“那你说要怎么才肯放过在场众人?”心云气道:“小伙子,你可别大言不惭,你也该有自知之明。”郝三通一看到色无戒,心中是又气又感激,气得是自己必生的赤炼酒被他所毁,感激的是他在危难中又救过自己的性命。就算色无戒不出手,赤炼酒依然会没,所以对他的感激多于气愤。此时只道:“你的武功确实不错,我郝三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大哥的武功比我高过数倍,在场比我武功高者自然很多,你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我看你也是英雄了得,便不要在这件事里掺和了,退到一边去吧,免得白白送了性命。”他讲话时候不看着色无戒,自顾吸了一口烟。 色无戒抱拳道:“大谢郝三通告诫。”蒙面女子转头看着郝三通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真的?”郝三通点头称是,凌霄花指着色无戒道:“他确实有两下子,他是第一个接下二哥擒龙焰的人。”那铁面人怔怔的道:“擒龙焰?二弟,你的赤炼酒?”郝三通不想再提,凌霄花接道:“对呀,二哥的擒龙焰将整个大殿烧成这个样子,却一个人也没有伤着。”铁面人看了看四周,刚才危险的场景似乎展现在了眼前,仔细的瞧着色无戒,心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当真如此厉害,事先怎么不知道,华山上有这一号人物?” 蒙面女子心中思量片刻,只道:“你既然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们,你想做大英雄,可知做大英雄的代价?”色无戒报拳笑道:“请但说无妨。”眼睛一瞥,蒙面女子正望着他,两人目光一接触,色无戒心中一喜,那蒙面女子却目光闪烁不定,心道:“好一个淫贼。”而后定下心来,只道:“你让我们听你的话,得先问过我的这属下。”言下之意,是要比武定胜负了。 第149章 蒙面女子属下五千之众,虽然武功高者不多,但必竟双拳难敌四手,于是道:“姑娘想以多欺少,别说我一个人了,就算在场众人一个都没中毒,恐怕也不是敌手。”心云当先气不住,只道:“那好,由我先领教你的高招。”蒙面女子道:“大僧伯,那也不必如此,你们四人一向一起对敌,今日也没有必要例外,那小子没种叫他滚开就行,我们可没有功夫跟他纠缠。” 色无戒当然明白,那蒙面女子的意思是让那四个僧人一起上,刚才已经对过一招,知道四个僧人武功虽高,自己却有把握对负,于是道:“那就请四位高僧赐教。如果我不幸胜了,就请放过在场众人,姑娘带着你的属下,马上离开华山。”心云道:“小子,你真是自不量力。”那蒙面女子道:“我事先说明,如果四位僧伯不济,还有六姑姑,再得还有山西四怪排行第一和第四的公孙剑,石有遗,你都要一一取胜才行。” 众人一听,大多气愤,心想:“如此车轮战的形势,明摆着就是以多欺少。”苗以秀见色无戒是为自己而出头,只怕他有什么不测,当先冲口而出道:“这算什么比试?”蒙面女子道:“这哪里有你讲话的份,大僧伯,给我掌嘴。”苗以秀怒道:“要杀便杀,不然你还阻止得了我讲话不成?”大僧伯伸手欲打,色无戒忙阻止道:“且慢,苗兄堂堂华山派大师兄,请给他一点面子,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打他,跟杀了他有什么两样?” 蒙面女子道:“你顾着你自己吧,他没大没小的乱叫,如果在场众人都像他一样又怎样?大僧伯,还不掌嘴。”心云点了点头,一掌挥过,啪的一声,苗以秀被打落了两颗臼齿,吐出一口血来。众人见此,都闭口不讲话,只怕也受此等污辱,没脸见人。苗以秀只觉没脸,也想将头磕在地上一死了之,只被常苍陌与殷岩泉拦住了。 心云对色无戒道:“你可想清楚了。”色无戒道:“就请出手吧。”刚讲话这话,只直劲风扑面,匆忙间把头一侧,一小撮头发被削了下来,正是心云快速的砍了他一刀。色无戒只觉好快,不敢掉以轻心。左右又有两个僧人攻了过来。左侧一个身形略胖,右侧一个则极其削瘦。色无戒左手一拂,接过左侧僧人的刀想引他的力气去砍身侧的僧人。随知那胖僧人右手一旋,刀锋便即向色无戒的身上砍来,色无戒被迫松手一推,见那瘦僧人已在身前,要躲开他的一刀,自然容易的很。只怕是你让一招,他进一招,其他三人相互配合,到时束手束脚,只有挨打的份了,想到这里,右手运起一掌,朝右侧僧人面门打去。 那僧人吓了一跳,眼睛都快睁不开来,砍到一半的刀,也便收了回来,护住面门,色无戒掌力一向下,打了他胸口一掌。那僧人只觉气血鼓荡,身体忍不住要向后退。忽觉有一人从背后一扶,转头看时,只见正是心云。心云化去了大半色无戒的内力,只道:“小心一点。”见色无戒跟那胖僧人缠斗在一起,那胖僧人左支右节,连连败退,背部眼见就要靠到了墙壁边上。两人赶忙抢上,三人合攻色无戒,却也是无屑可击,斗几十回合,兀自斗的难分难解。 心云心想:“这小子小小年纪,内力却如此深厚,着实不能让人小看,他的功夫亦正亦邪,明显有少林派的内功,招式却并非纯正的少林派武功,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色无戒心想:“这三人出手极狠,哪里还像个出家人,三人的武功虽算不上登峰造极,却别有让人害怕之处。”斗得起劲时却也没有注意,如今才是发现,围攻自己的却只有三个僧人,另外一个僧人却不知在哪。 色无戒不由的吃惊不已,三个僧人迎面同时出掌。色无戒双手出掌,一一接过,由于看不到第四个僧人,心中总有一颗石头没有落下,忽听身后不知是谁喊出一声:“小心背后!”经这一提醒,色无戒才是发觉背后有一人挥刀砍来,方向很低,接近腰部,眼见身前三个僧人兀自缠斗不下,如果转身对付背后那人,那背部必然要受三个僧人攻击,事情太过紧急,容不得多加思考。色无戒微退几步,反而朝着那刀迎了上去。而后突然向侧一让,一把戒刀正从身体左侧砍过。色无戒左手捏住刀柄向前用劲,只听唉哟一声,一个矮矮的僧人向前窜出,正是僧人最后一个,刚才色无戒一直看不到他,原来他就躲在身后,寻找可趋之机才出手。刚才若不是有人提醒,不可想像能不能躲得开这一刀。 色无戒这么一想,四个僧人各自散自四方,将他围在了中心。四个僧人高矮胖瘦,各自把守不同的方位,互补长短,色无戒渐渐守的多攻的少了。由于是空手对付四把戒刀,色无戒出招都须留神,又斗数十回合,众人在旁只能听着呼呼的刀声,都替色无戒捏了一把汗。嗤嗤两声,色无戒的身上被划开了两条口子,他经寒冰洞以后,身上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如今再补上几刀,也没有什么,可众人还是一怔,心都快要跳出噪子眼来了。 心云见胜了一招,由于是以四敌一,只觉胜之不武,又见色无戒英雄了得,心里暗生佩服,暂时遏制住其他三人,只道:“怎么样?胜负已分,难道一定要分出生死不可吗?”色无戒望着难以遮羞的身体,微哂道:“本来学武之人当有点到为止之心,不是晚辈自不量力,实是情势所迫,看情形你们是不可能无原无故的就放了在场众人,色无戒也只有舍命配君子,豁出去了,请别怪晚辈得罪之处。”摆一个姿势,微笑相对。 心云听色无戒以君子相称自己,对自己算是客气的很了,对他更添喜欢,不过这场架不可不打,一甩戒刀,连需几招起手势,只道:“那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对其他三个僧人点头示意,迅速的抢攻而上。色无戒也是早有准备,不能一开始就落在下风。于是快速退后三步,一个腾跃,跃到了那个瘦僧人的背后。右手抓处,提起他来,便即向那个矮僧人扔去。 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色无戒刚才所想的最合适的一招,那矮僧人见瘦僧人修长的身子飞来,还真吓了一跳,左手伸出想要接住,却没想到那瘦僧人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原来色无戒拿住他的至命穴道,瘦僧人在他的身上,就好似一堆死肉一样。现下左手探出,想要抓住那矮僧人。谁知那矮僧人应变也是极快,呼呼的挥着戒刀,将全身保护的无屑可击,心云与胖僧人又再抢上,不得以间只得退回。 心云见色无戒能将瘦僧人提在手中,却是若无其事,只觉手劲着实了得,而且自己出招也显得束手束脚,不由的喝道:“给我放下吧。”挥刀只向色无戒砍去。色无戒心道:“这个算是我的挡箭牌,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了。”右手一挥,笑道:“那好,就给你吧。”提着瘦僧人朝心云的戒刀上撞去。 心云吃了一惊,戒刀猛得收回,差点脱手而去。瘦僧人虽被制住了穴道不能动弹,意识却清楚的很,不由的气道:“你这样抓着我算什么意思?这哪里像是公平的比试?”他此语一出,场人群豪便纷纷道:“你们先用毒害人,而后以四敌一,这难道就算是公平的比试吗?”瘦僧人一听,不语辨博,语气一塞。 色无戒笑道:“请恕晚辈无礼了,实是晚辈没有把握是四位大师的对手,但这一仗又不得不赢,所以只有委屈前辈了。”色无戒能说会道,这个时候在瘦僧人的脸上添足了金,使得他虽是被缚,却也没有受辱的意思。 恍眼又过数十招,五人打得火热,那胖僧人体力不支,却也是气喘吁吁起来。 第110章 色无戒只怕瘦僧人的穴道被拿的久了,可能会造成残废,眼见其他三僧的攻势越来越锐利,几次宁愿伤到瘦僧人,也要挥刀砍来,手中提着一个人,反而成了负担,于是手上一松,手偏离至命穴道。瘦僧人缓过劲来,脱身而去。其他三僧人正是毫无顾忌的攻了上来。 色无戒身体向侧一让,躲开了胖僧人背后砍下来的刀,右手一带,带着矮僧人只向前窜,瘦僧人却也是刀用剑法,向他腰间直直的刺来。这一砍一带一刺,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色无戒没有功夫躲闪,左手使出金龙手,舞得呼呼声响,铮的一声,捏住了瘦僧人的刺来的一刀。瘦僧人只觉手臂一震,连刺两下,戒刀纹丝不动,想要抽回,却是怎么抽也抽不动,心中一动,只怕色无戒趋此挥掌打来,于是运出一股劲力只达刀身,抖的刀嗡嗡作响,色无戒的手臂也随着抖动,不由的心道:“这瘦僧人的劲道还真不可小看。”手上也是使了一把劲,两股劲力在刀身上相抗,好似一股炙热的火焰,戒刀竟变得红通通的了,两人的手掌都是嗤嗤声响,都被烫红了。 第150章 郝三通本来眯着小眼在旁看着,如今突然一愣,凌霄花在耳边道:“二哥,那小子接了你的擒龙焰,如今整只手掌好似火烧,将刀子都烧红了。”铁面人在旁听了,也不由的大动,只道:“难不成让他练成了火焰掌法。”郝三通失落的道:“这小子因祸得福,造化不浅,确实是个奇才。”色无戒借助郝三通的擒龙焰练就了火焰掌法,他自己自然没有想到。他所使的只是金龙手法,刀子变红,只以为是瘦僧人的内力所至,所以对他暗加佩服。而瘦僧人自己心里自然是清楚,吓得冷汗只冒。 其他三僧看到这里,也是一愣,而后又再攻上。色无戒手上使劲,想要将刀折断,随知戒刀被烧红之后,变得非常有韧性,刀身弯了,却不断裂。眼见心云挥刀迎面砍来,刀风扑面,来不及细想,牵着瘦僧人的手便即向心云的刀上迎上。瘦僧人吃受不住,戒刀脱手。当的一声,心云将烧红的戒刀砍为两断,而后又向色无戒砍来。 色无戒随手将半截短刀朝矮胖两位僧人扔去,借着这片刻功夫,左手运劲,右手伸出,握住了心云的戒刀,猛得一使劲,喀嚓一声清脆的声音,戒刀断为两截。色无戒左右手连挥,又握住了矮胖两位僧人手中的戒刀,使出同样的手法,将戒刀折为两断。 这些戒刀都不是普通的镔铁所铸,极其坚韧,即使空手折断,也是千难万难,而色无戒却能在打斗之中,连续折断四把戒刀,在场众人看了,无不惊叹不已,四僧心中虽也是敬佩,不过这断刀之辱,怎么忍得下去,打到后来,竟使出拼命的打法来了。心云握戒刀在手,双掌向色无戒拍去。 色无戒右掌打出,将他的双掌接住,本来想将他震开,可是一股极强的劲力透将过来,两人的掌力便互相吸住了。胖瘦两位僧人正好在色无戒的背后,于是出声提醒道:“看招!”虽是看招二字,却也看出了他们不愿在背后偷袭,只不过打斗激烈时,又没有功夫绕到色无戒面前再动手,如此开口示意,已算是光明之极了。 色无戒感觉掌力快要近身,便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左手在心云的手臂上一推,竟硬生生的将心云甩到了身前,胖瘦二位僧人的两掌正好打在心云背上。心云“哇”的一声,顿时吐出一口血来。胖瘦二人僧人连连道歉道:“大哥,没事吧?”两位僧人起初一掌确实打在心云身上,之后的内力却以心云的身体为屏障只攻色无戒而去,心云反而好受的多了。 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却觉体内的真气鼓荡,好似大海漏了洞一样,向外倾泻而出,心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只听得胖瘦二人也喊着:“怎么会这样?内力……竟不听使唤了。”原来一旦与色无戒开始内力相拼,内力便会被色无戒的洗髓经所吸引,这是洗髓经本来的能力,不需要色无戒意识的牵引。如今听三个僧人说话,才是回过神来,果然感觉自己的手三阳筋大开,三股不同的力道传入身体,而后变成了一股力道,最终沉入丹田归为己用。 如今只有矮僧人一个人置身世外,他看到这里,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紧张的喊道:“三位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打他哪里?”左找找右找找,却没有下手的机会。胖瘦僧人在最后头,内力消失的最快,所以根本讲不出话来。而心云的内力虽消失了,却得到了身后两人的补充,还能支持片刻,他道:“四弟不要乱动,不然……不然你的内力也会被吸走的。”众人听了无不“啊”了一声,眼见三僧与色无戒只是以内力相拼,哪里看得出来内力有被吸走,又哪里相信世上真的有吸人内力的武功。 色无戒待得回过神来,心里知道,长久下去,三位僧人内力一尽,便是他们死亡之时,到时一发不可收拾,事情越托越是不利,于是猛吸一口气,掌力一收,三位僧人的内力明显压了过来。色无戒的右手肿起老大,轻轻一推,三位僧人纷纷退后,胖瘦僧人软倒在地,心云勉强站住身子。只见色无戒跃到一根石柱旁边,猛力一击,那石柱顿时碎作数断,众人惊叹之余,色无戒也总算将外来内力泄了开去。 矮僧人刚才不知所措,如今高兴的叫着:“好了,这时我可以毫无避忌的攻他了。”挥刀向色无戒砍去。心云知道此战已败,想要叫住他,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忽见拂尘挥动,一人跃到矮僧人身边,只道:“胜负以分,让我来会一会这位英雄了得的小伙子。”讲话之人正是阴兰,这个时候其他五个尼姑也纷纷跃到了殿中。矮僧人一愣,回到了心云的身边。 阴兰左右上下的打量着色无戒,只道:“看不出来,你确实有两下子。老尼要出手了,你可别说我们六姐妹欺负于你。”色无戒的本性就是爱跟女人打交道,刚才严肃的表情顿时消失了,笑道:“何止两下而已,六位前辈肯指点一二,晚辈求之不得。” 阴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色无戒正欲再答,只觉劲风扑面,阴兰已经挥着拂尘扫来。色无戒左手欲拿,只听嗖的声,拂尘卷腿而来,阴兰一拉,色无戒便有些站立不住,伏地便倒。身体尚未落地,左手一撑,腾空跃起,倒退了几步,阴兰也是一收拂尘,不加紧进攻,其他五个尼姑,依然镇定的站在一边。 色无戒只觉小看了这六个尼姑,六人心思较细,比起四个僧人来,更加难以对付,她手中的拂尘运用的灵活之极,却不同于其他兵器,好似一阵轻风,无孔不入,难以对付,如今静下心来,想像着到底用什么招式对付她们。 阴兰虽一招得手,却知道色无戒并不这么容易对付,他能一人独斗四僧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双方交斗,除了武功之外,士气也是非常重要,如今稍稍占了一点上风,只道:“怎么样?看你也是一时冲动,你只要肯认输了,我们要对付谁你只要不插手,我们绝不会对你怎么样?” 色无戒心道:“女人讲话就是不一般,细声细语,礼貌之极,不像那些男人满口粗言秽语。”而后道:“师太肯这么说,何不也放了在场群豪。”心里知道不可能,不过说还是要说。阴兰道:“你倒还有空替人求情,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赢了一仗,要你就这么认输定然不可能,那好我们六姐妹只有打赢了你再说。”向其她五人一使眼色,顿时六根拂尘舞得呼呼声响,从四面包围了色无戒。 色无戒知道她们六人所使的是拂尘阵法,若被围在其中,便是输了一步,现下不待她们阵法使全,一个腾跃,已经跃出了圈外。左手一抓,抓住身侧一人的背部,谁知这人身子极轻,色无戒一使劲,就已经将她提了起来。那尼姑转头怒道:“快放我下来,公平比试,动手动脚干什么?”色无戒一时领会,跟女人对仗怎么能像对付那些僧人一样,动不动抱人家身体,于是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随知这一句话刚讲完,那尼姑拂尘甩出,打在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退后一步,胸口好似被铁块打中一样,不由的气道:“这算不算偷袭?”那尼姑道:“你的废话还真多。”一鞭向他打去。 色无戒笑道:“那好,是你先出这第一招的,也便怪我现学现用了。”左手一带,身体绕到了她的背后,那尼姑一转身,色无戒挥拳正打中她胸口,那尼姑双手护胸,真是又痛又气,道:“原来你也是个无耻之人。”色无戒微微而笑,道:“看来你的废话也挺多。”这尼姑是六个中最年轻的,只有四十左右,色无戒觉得她甚是好玩,虽是同时对付六人,可色无戒左带右闪间,都将其他五个尼姑的招数化去,反而与这尼姑拆解的招数最多。有时六人同时挥拂尘攻来,色无戒也便抓住那小尼姑的手那么一挥,反打向其他五人。那最小尼姑被耍的有气又怒,可在色无戒的手里却变成了小鸡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场战打到后来,变得越来越滑稽。 又过数十招,更加不成体统,在场群豪虽全身无力,有的也不由的为之一笑,那年纪最小的尼姑被弄的是无计可施,最后竟将拂尘朝地上一扔,怒道:“臭小子,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拂尘还没落地,色无戒左手一抓,已经抓在手中,双手奉还道:“你怪我废话太多,所以我就不敢讲话了,这拂尘还给你吧,可不能乱丢了。” 那尼姑右手拿过,朝着色无戒面门扫去,只道:“哪里需要你多嘴?” 第111章 色无戒左手紧紧抓住拂尘在手臂上一绕,拂尘卷在手上,那尼姑却怎么也拉不动了。气道:“你还不快放手?”色无戒道:“我怕我一松手,你又会把它扔掉了,你答应不再乱扔,我就放手了。”那尼姑气得没话可说,转头看看其他五人。 第151章 色无戒正欲松手,忽听得嗖嗖声响,左右两条白色的东西从身后卷住手臂,同时双脚也被两条白带卷住,低头看时,那白带正是拂尘。四个拂尘各自向四处拉去,色无戒力不能支,便要仰头摔倒。同时腰间也有动静,最后一根拂尘卷腰而来。如今双手双脚都被缚住,色无戒只怕到时有力使不出,左手一缩,那拂尘也便滑到了手腕之处,反手为抓,将那拂尘于小尼姑的拂尘抓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缚住双腿的人同时使劲,色无戒马步还没有站稳,双腿便跪在了地上,只觉疼痛异常,下跪之势带着左手两人也随着跪在了地上。色无戒虽处于劣性,忍不住还要开玩笑道:“两位师太这是干嘛?莫不是要与我拜天地?那可万万不行,你们乃是出家人,哪有有此邪念,即使不是,你们都这么老了,我色无戒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动你们的歪脑筋的,你们还是快快起来吧。” 群豪听到这里,只觉色无戒替他们出一口气,纷纷叫喊。那两个尼姑气得不行,可双手被色无戒抓住,却怎么也脱不开来。于是对缚住他两腿的两个尼姑道:“再使劲的拉,等他全身躺到了地上,看他还有何话说。”那两个尼姑会意,猛力使劲。 色无戒膝盖上暗自使劲,想要钉在地上,可膝盖是一块圆圆的骨头,哪像脚一样有五指抓地之力,只硬生生的向后拉出,膝盖上划出一层皮来,还真奇痛异常。色无戒气愤不过,见那两人还在使劲的拉拽,不由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都已经跪下了还要怎样?”身体向上一纵,便腾在了半空中。双腿各自一带,将两根拂尘踩在了脚下。脚下两个尼姑“唉哟”一声,扑倒在地。 色无戒忙道歉道:“这可是真对不起了,晚辈无心之过,你们可别怪罪。”左手下抓,将倒在地上那两人连拂尘一起,都抓在了左手之上。转头看一眼右侧的那尼姑。那尼姑见他一人将四个姐妹抓在左手却是游刃有余,暗自吃惊,只怕自己也会被他抓住而不能脱手,左手一松,正想退开。只见色无戒微微一笑,道:“你也过来吧。”右手一甩,将右侧的那人手也抓在了手中。 色无戒正欲再调侃几句,忽觉腰间奇痛难忍,低头看时,只见缚住腰间的拂尘慢慢收紧,想要运气抵御,谁知丹田内气被拦在腰间,却怎么也运行不起来,这时才是发觉缚住腰间那人正是六个尼姑中年纪最大的阴兰。不由的后悔:“擒贼先擒王,应该先对付阴兰才对,如今她控制我的内力运行,却是如何是好。”正在想像的时候,只听阴兰叫道:“我问你,你还要命不要?”色无戒笑道:“师太的话真是有趣,我活的好好的,为何不要命了?” 阴兰道:“要命就好,快放了她们,不然我拂尘收紧,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了吧?”色无戒道:“我当然知道,我松手就是。”谁知丹田内气受阻,不能随心所欲,运到双手的真气却也不听使唤,不但没有松手之意,反而抓的更加紧了。 阴兰接道:“你为什么还不松手?”色无戒只觉无奈道:“我也是身不由已,不如你先松一松我的腰间,我就放了她们。”阴兰见色无戒油嘴滑舌,讲话并不可靠,哪里肯跟他交换条件,只道:“不要耍什么花招?”色无戒道:“我哪里是耍花招,你既然不信,我又能怎样?”刚讲到这里,只觉双掌越来越热,到得后来,竟然闻到了有焦臭味道,原来色无戒一紧张,使出了火焰掌法,抓在手中的拂尘顿时就被烧着,眼见就要烧到尼姑的手上了,那五个尼姑都害怕不已。 众人见色无戒的双掌无原无故会起火,只觉匪夷所思,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那铁面人却是瞪大了眼睛,只道:“这就是火焰掌法。”凌霄花道:“这小子福气不浅,竟然因祸得福。”郝三通却是默默的抽着烟,一开始自然气愤添膺,到得后来却也看来,心道:“缘份天定,那小伙子注定有此一遇,我又何必伤这个脑筋?” 五个尼姑咿呀作声,纷纷叫着:“你还不快松手,难不成都将我们烧死不成?”阴兰身在色无戒的背后,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听着妹妹们的叫喊,抬头一看间,只见火焰冲天,拂尘都已被烧着。不由的道:“你当真不要命了,难不成要与我们同归于尽。”色无戒也是无计可施,只道:“我的内力被你的拂尘卷住不能上行,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快松手,不然真要像你说的那样,要同志归于尽了。”阴兰兀自犹豫,不知色无戒是不是故意为难,只愣在那儿。 那蒙面女使者看到这里,心里也是着急,只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看着六位姑姑有危险。”铁面人听了使者的话,便即会意。抽出背上的长剑向前一甩,长剑便即夺手而去。而后听得嗤嗤声响,拂尘尽数被长剑割断。五个尼姑顺势向后倒去,其中一个立地不住,坐倒在地上,由其他四人扶住。当长剑最后将卷住色无戒腰间的拂尘扫断之后,色无戒的内气一时间便快速的往上冲出,一时缓过气来,腾腾向前跃出几步。 阴兰气愤不过,看着手中被摧残的拂尘后,怒气难消,竟指着铁面人道:“公孙剑,你这算什么意思?”那铁面人只觉一脸无辜,不知阴兰所说何事,但他脸上罩着一层面具,谁又知道他是什么表情。阴兰接着道:“你毁了我们的兵器,是不是想给我们难看,我与那小子比试,如何要你插手?”六尼对山西四怪虽是同侍一主,可相互间却都存着介谛。阴兰不感激公孙剑出手相助,反而恶语相击,这也不怎么出了他的意料,心中只道:“若不是使者有命令下来,我才懒得你们死活。”他本来脸上就罩着一层铁皮,让人看了只觉神秘,如今的内心活动,别人更加难以着磨了。 两人互瞪双目,似乎一语不合,便即要动起手来。忽见那蒙面女子鼓起掌来,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道:“好,好,不错,四僧六尼都败在了你的手中,真是不简单。”公孙剑上前一步,躬身道:“不如让我来会会他。”蒙面女子挥手一拦,只道:“不必了,我方已败两局,再怎么说都算输了。”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高兴难当,只以为她会就此罢手了。 色无戒也报拳道:“既然连姑娘都自认输了,那你在天下众英雄面前答应过我的话,也就不能不算数了吧。”蒙面女子道:“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不过我们虽输了,可你也一样没有赢。”色无戒一愣,不知她讲的是什么意思。只见那女子走到群豪面前几步,只道:“你们都中了破伤风的毒药,而解药就在我的手上……”说着手上已经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瓶上紧紧塞着软木塞。 众人看她这么一举动,也是不明所以。只见那女子指着色无戒道:“这位少侠虽英雄了得,连胜两场,但未必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你们当中谁肯出来跟他比试一下,我就给他解药,替他解毒。即使败了,那也无妨,若是胜了,我保证他可以安然的离开华山。”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那女子会讲出这话来,这明显变是离间群豪的计谋,若是答应出战,眼见就是中了她的计。有些不敢苟同之人,便是纷纷骂出。蒙面女子接着道:“在场群雄济济,难道就没一个肯出来。那好,我再让一步,如果谁若是赢了,他的朋友亲人同门都可安然无事。”这句话的诱惑极大,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可就怕她是开玩笑,所以没人肯第一个站出来。 隔不多时,嵩山派掌门左破弦断断续续的道:“你的话可是当真?”蒙面女子微微向他点头,只道:“当然当真。”左破弦还是有些怀疑,又问道:“如果我赢了,你真的就肯放过在场所有的人?”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漠然空虚,他站出来就是想救群豪于危险,如今反而变成了谁能对付他才能活命,自己也觉莫名奇妙,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只听那蒙面女子回答左破弦的话道:“要放过在场的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你赢得了,我保证你嵩山一派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事。” 左破弦一听,心中大动:“拼一拼好过在这里等死的强,色无戒那小子已经连斗数场,就算他武功再是厉害,体力却已经消耗大半,若我跷幸胜了,嵩山一派便可存活下来,在场众人的生死又与我何干?最好他们一个个都死光了,我嵩山派便可一枝独天,到时号令天下,谁还有实力反抗?”想到这里,竟不由的笑出声来。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心里也各有各的想法。 左破弦为人看来也是个顾前不顾后之人,在这个连自己性命都不保的时刻,却还想着什么称霸武林之事,真是痴心妄想,不过他却是信心百倍,突然开口道:“请给我解药吧。”蒙面女子微微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左掌门果然有先见之明。”将手中的瓶子递到一个尼姑手上,那尼姑拿开瓶塞,拿出一粒黄色中白的药丸来,递到了左破弦的嘴边。 第152章 左破弦心中暗自没底,只怕这药丸并不是什么解药,反而是毒上加毒的毒药,心中拿不定主意,也便不伸手去拿,脸涨得通红,兀自不敢讲话。众人无不瞧着他,似乎都快停止了呼吸。 第112章 那蒙面女子见此道:“看来左掌门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二姑姑,你就喂他吃下去吧,他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这不至失了你的身份。” 二尼姑答应一声,将药送入左破弦的嘴里。左破弦一吞下,心跳一点一滴的加速,想像甘肠寸断的情景,不由的冷汗只冒,忽然间,只觉有一股真气直直的传入丹田,而后从丹田散至四肢百胲,这感觉微微有些冷,左破弦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竟是站了起来。 众人“啊”的一声,表情各异,嵩山派弟子见了,顿时欢呼雀跃,叫嚷着:“谢天谢地,师父终于没事了。”左破弦刚才心中一凉,便想拼命站起身来,事先也没有想到身体能动弹,听弟子们这么一说,才是发觉,动了动筋骨,运了运气,就跟没事人一样,看来毒果然解了,不由的高兴异常。向那蒙面女子道了声谢。 群豪看到这里,有些人眼红,只恨当时为什么不自己第一个站出来,也有的人却是不以为然,只觉为了活命,而做违背良心的事,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那蒙面女子道:“关凭这胆量,左掌门就不由的让人佩服,我就看着你怎么取胜了。”说完又做回了靠椅之上。左破弦刚才吓得失魂落魄,如今却也是一本正经,一脸严肃,持长剑在手,举剑与色无戒道:“你已经连斗数场,要不要让你休息片刻,免得别人说我会欺负你。”他心里自然是希望不要,不过圆场的话却不得不说,显得他大仁大义。 色无戒不解的问道:“左掌门,你怎么这么糊涂?中了别人的计谋还不知道,我们的矛头应该一致对外,如何自相残杀起来?”不待左破弦回答,那蒙面女子便也抢先道:“左掌门,他说你中了我的计,这可冤枉我了,你就跟大家说说,刚才我有没有逼你出手,是否是你自己自愿的。你如果不愿意,大可以退下,我绝不强求。你可以信得过我,我说过的话,自然不是假话。” 左破弦向她微笑道:“左某堂堂一派掌门,自有自己的见解,怎么会轻意中他人计策?”转头对色无戒道:“你可要把事情说清楚了,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你并不是自己人,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划一招破弦剑法的起手势,只道:“你先出招吧。”他说得好像跟色无戒毫不关系,这样他为活命而杀了色无戒,并不能说是无情无义,色无戒心里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左破弦的作法,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一摆手势,只道:“左掌门大可以全力以赴,晚辈不才,并不需要左大掌门手下留情。” 左破弦突然收剑,只道:“你这是自以为是,还是看不起我?”色无戒一愣,不知他说些什么。左破弦道:“你莫不会想以空手对负我的破弦剑法?”色无戒知道他死要面子,就卖给他这个人情,道:“晚辈知错。”走到华山派弟子面前,道:“可否借你的剑一用?”左破弦又阻止道:“慢着,你要想清楚了,我手中的剑可是用玄铁所铸,坚韧异常,你拿普通弟子的剑,就不怕吃亏了。” 色无戒只觉左破弦还真啰嗦,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云千载道:“如果少侠不嫌弃,就用云某的长剑。我身不能动,少侠自行取了便是。”色无戒低头看云千载的佩剑,忙道:“晚辈哪里敢受?”左破弦突然转头道:“左掌门,你将佩剑借给外人,来对付我们五岳剑派中人,这算什么意思?” 云千载怒气添膺,只道:“我呸,你还算是五岳剑派人,五岳二字都让你左某人丢尽了,北岳派虽不是五岳之首,可云某却想清理你这个门户。”左破弦气愤的道:“云千载,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竟然说出这话来,是不是想让五派势成水火才甘心?” 云千载正待再说,左侧的蒋名嵩却拦道:“云掌门千万别动怒,何必为此伤了和气。蒋某虽不敢苟同左掌门的做法,但必竟是自己兄弟,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云千载听了,更加气愤的道:“蒋兄,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呢?是非善恶你我应该心知肚明,怎么能扭曲了事实?” 色无戒见只是区区一把剑而已,就已经弄得三派不和,他知道,一旦门派之间有了分歧,到时同门残杀,血流成河,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见他们依然争持不下,赶忙道:“晚辈惭愧,此生只学得三脚猫功夫,哪里懂得使剑,真是无地自容……”话到这里,忽听那蒙面女子抢说道:“何必过谦。”色无戒停止了讲话,转头看着她。只见她转头对公孙剑道:“怎么样?把你的剑借他使一下,有没有关系?”公孙剑心中纳闷:“色无戒那小子没有利剑在手,便如正常人少了一条手臂,左破弦便有几分取胜的把握,使者何必多此一举?”不过这些话自然不敢讲出口来,只道:“使者吩咐,无不从命。”将剑向色无戒掷了过去,喝一声:“接住!” 刚才公孙剑出剑砍断六尼的拂尘,色无戒便感觉到了剑锋的锋利,如今挥手接剑,只觉触手之处冷冰冰,挥剑出鞘,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逼人的剑气直夺而来,让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色无戒以前确实不懂使剑,不过自从接触白氏剑法的以后,对剑有自己独有的见解,如今不由的喝出一声:“真是好剑。” 左破弦冷哼一声:“你刚才不是说不会使剑,难道就会分剑的好坏?”色无戒不理会他的讲话,自顾道:“不会使剑不一定不懂得欣赏好剑。”走到铁面人身边,道:“此剑太过珍贵,色无戒实不敢当,还请收回。”说完双手做奉捧之势。铁面人公孙剑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在旁的郝三通道:“我大哥名为公孙剑,所使的是公孙剑法,这把剑就叫公孙剑,你若不是看不起这把剑,就拿它胜了某某的破剑法再说。”事情到了这里,色无戒只觉若是再不接受,必会弄得大家不快,于是道了一声谢,走回场中央。 左破弦听色无戒说自己不会使剑,此话看来未必是假,自己一派剑道宗师,自然稳操胜券,笑道:“公孙剑是吧?先接我这一招‘落花随风剑’”唰的一剑,当头向色无戒劈下。色无戒倒转剑柄向上一旋,格开来势。左破弦顺势一收,转而向下,斜斜的向色无戒的腰间削来。 色无戒见他的剑术虽快,可却充满了破绽,他刚才旋转向下的一招,需要绕老大一个圈,而自己只觉手肘下垂,就可挡去他的这一招。左破弦见色无戒脸露喜色,大致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心道:“你也太小看了我的破弦剑法。”将剑交于左手,剑尖转而向着自己。 色无戒一招格开,只觉左破弦左手向前一送,剑柄向自己的腰眼中撞来,只怕他是暗运点穴之劲,腰眼穴道一旦被点,那便是输了。急忙间身体向侧一让,躲了过去。左破弦手指一放,左手的长剑弧形的向色无戒劈去。色无戒右手一旋,剑锋转而向上,当的一声,两剑相交,碰出星星火药。 左破弦剑走下势,色无戒手臂也是相下一沉,又是相剑相交,色无戒内力雄厚,左破弦明显有所不及,他手中的长剑被震得嗡嗡作响,手臂随剑震动,只觉一阵酸麻。不由的心虚道:“这小子到底是何来历,果然身藏不露,他使的剑法到底是哪一门派,为何每一招都将我的破弦剑法化解于无形,他手持的公孙剑也非寻常兵器,内力又比我高,如今三项都对我不利,要打赢他还真不容易。看来只有快攻快打,或许才有取胜的把握。”想到这里,大喝一声,抢上前去连挥三剑,向色无戒攻了过去。 到得这时,色无戒已经基本掌握的破弦剑法的真谛,知道此剑法看是到处破绽,其实却是无泄可击,破绽之后藏有更加厉害的招数。如果对手一心想攻击这个破绽,反而正中他的计策。如今想通,也不去想左破弦所使的剑法合不合理,顾自使起所学的白氏剑法来。 越打到后来,白氏剑法的厉害便渐渐显现的出来。左破弦每出一招,都被白氏剑法砌底的破解,而色无戒每使出一招白氏剑法,左破弦都非全力以赴不可。斗过不到五十招后,左破弦已经连连败退,无还手的余地了。 色无戒连续刺出十招,左破弦步步逼退,背部一紧,原来已经靠在了墙壁之上。眼见色无戒又刺一剑,只朝眉心而来。左破弦只觉脑袋一晕,糊糊涂涂把头一让,只听铮的一声,长剑贴脸刺在了墙上,从剑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只见自己满脸青色,着实难堪之极。 色无戒一收长剑,石头砌成的墙顿时随剑脱落了一大块。他也觉学会白氏剑法以来,从来没有如今得心应手过,只觉剑术的厉害,还得配一把合适的宝剑才行。如今打量了一会儿公孙剑,反手一转,剑尖倒转直刺向天,道:“左掌门,承让了,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第153章 左破弦气愤难平,只以为色无戒刚才的话是嘲弄自己,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来,脸色越变越难看,脖子上一根根青筋都崩了出来。突然抖动长剑,向色无戒乱砍而去。这时全无招数可言,一派宗师竟然全是无礼的打法,众人看了,只觉太不成体统。 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还真有让人害怕的时候,色无戒连连败退,不由的道:“左掌门,点到为止,你已经输了,若再咄咄相逼,我却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左破弦一双愤怒的眼睛欲喷出火来,哪里听得进色无戒的话,胡乱挥着剑,一不小心,竟将自己的手也划伤了。 色无戒又退几步,忽听一个微弱的声音道:“无戒哥哥,这个人太过无礼了,你何必再让他?” 第113章 色无戒转头一看,只见声音是令儿发出,她脸色发青,破伤风的毒显然对她起了作用,只怕她长时间得不到解药,生命恐有危险,想到这里,手下再不留情,双脚突然从中立足,见左破弦兀自挥剑攻来,于是直刺一剑,朝他的来剑刺了过去,钉的一声,剑尖刚好相交,两股剑气抵在一起,竟是相互吸引,兀自难分难解。 左破弦乱挥着右手,剑尖微微错开,剑尖各自向对方的手上刺了过去。公孙剑较左破弦的剑长,色无戒一剑当先刺入了他的手里。左破弦就像疯了一样,兀自不放松,依然向前刺剑。公孙剑刺了他手里一寸之长,他的长剑也将要刺到色无戒的手上了。 色无戒无意看到左破弦眼睛里布满了红丝,明显就是失去理智之状,如今蛮打蛮撞,就算你剑术再高,也难免会失一招半式。想到这里,长剑一收,向他持剑的手上划去,想迫使他扔掉长剑。嗤的一声,长剑过后,左破弦手上开了一条裂隙,鲜血潺潺而下。没想到左破弦不但不松剑,反而握的更加紧了。色无戒连续在他的手臂上划出十条剑痕来,他持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几乎跟剑柄连在了一起。 色无戒每刺一剑,与左破弦便近了一步,如今两人面对着不过三尺距离,看到左破弦走火入魔的神态,色无戒也不由的有些心虚,当第十一剑刺出时,左破弦突然左手伸出,硬生生的将来剑捏住,嗞的一声,鲜血随剑锋滑下。色无戒一怔,手上一松,左破弦右手挥剑便即向他的胸口刺去,两人相距很近,左破弦是拼死一击,色无戒是一时失神,眼见危险之极。 待得回过神来,左破弦的剑尖已经指到胸口,只要微微向前一送,即使是一寸距离,那也是危险之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有一颗极细的小石子嗤的一声飞了过来,正好打在左破弦的剑尖之上,剑尖一偏,划破了色无戒胸口的一点衣裳。同时色无戒右手连甩,绕着圆圈,两把剑贴在一起,就好似有了吸力一样,左破弦的剑也随着色无戒的转动而转动。速度越转越快,众人只隐约听着两剑不断的相击,火星四溅。 色无戒突然停下手来,右手一撩,打在左破弦的剑上。左破弦只觉手臂酸麻,再是把捏不住剑,长剑顺势向前冲出,只飞出殿外去了。众人的目光无不随着飞剑的方向一转,待得回过神来,只听左破弦惨裂一声大叫,咔咔嚓声响,右手臂竟硬生生的折断了,他倒在地上,兀自呻吟着。嵩山派弟子顿时大动,纷纷大喊着,有的竟也是哭出声来,只奈身体不能动弹,眼见师父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帮的上忙。 色无戒看着左破弦右手掌被自己划得不成样子,心中只觉过意不去,如今他的整条右手都被自己旋转的劲道震断了,好好的一个剑派掌门,没有了使剑的右手,如同废人一般,只觉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上前愧疚的道:“左掌门,晚辈来替你看看。”欲上前去扶,看看还没有没接续的可能。 左破弦恨透色无戒,对他更是恐惧,一见他近身,怒道:“你别过来,你给我滚开。”身体在地上挣扎的,越是动弹,断骨之处便更是巨痛难当。色无戒道:“晚辈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看一看伤口,你若再乱动的话,别说是一条手臂,你的性命也会有危险。” 这个时候,左破弦自然不可能听得进去,他右手虽废了,左手却又抓起剑来,朝着色无戒一阵毫无章法的乱劈,嚷道:“你别假仁假义,我左破弦不是你对手,你就一剑将我杀掉干脆,何必在天下英雄面前装好人。”气愤之时,竟连吐几口唾沫朝色无戒吐去。色无戒没有躲闪,那唾沫尽数吐在身上,不过他身上本来就破破烂烂,几口唾沫自然算不得什么。 令儿全身无力,在旁又担心色无戒的安危,只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透不过气来,喃喃的道:“无戒哥哥,你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他还不知好歹的污辱于你,你干脆杀了他得了。如果你下不了你,令儿来帮你的忙。”说着欲待站起,可是连五岳剑派的掌门们中了破伤风的毒都全身无力,更何况令儿了,他一紧张,使的呼吸之气更加沉重了。 色无戒一见,情急之下随手抛掉了公孙剑,走到令儿身边,替她按揉身体,苏通气血,只道:“令儿,你好些了没有?”令儿见色无戒没有事情,自然就不再担心,连控制泪水的力气都没有,只让它随便流在苍白的脸上。色无戒心疼不已,伸袖替她擦拭,耳听着左破弦兀自说着:“来呀,那就杀了我吧,为什么不杀了我,来呀。” 色无戒越加气愤,只觉一代掌门也太不知脸面,再是忍不下气来,怒道:“那好,我就成全于你。”抢上前几步,准备捡起剑来。随知手还没有碰到公孙剑,那剑竟嗡嗡抖动作声,嗖的一声向前冲出,抬头看时,只见铁面人公孙剑右手做抓捏之势,将公孙剑抓在了手上。听他冷冷的声音从铁面具里传出来道:“亏你还是个懂得剑术的人,竟然随意将剑抛落在地。”色无戒这时记起,刚才是由于担心令儿,才会一时冲动,如今连连的道着歉。只听那铁面人又道:“你已经做了,如今道歉又有何用?我要替我这把剑教训你一下,让你长一下记性。”说着踏上前去一步。 那蒙面女子伸手一拦,道:“你要与他比试,倒不用急在一时。”公孙剑虽心中愤愤,但自然不敢违背使者的命令,退后了几步。蒙面女子鼓了两下掌道:“不错,不错,还有谁想跟他比试比试?”不待众人讲话,色无戒道:“我有一事相求。”蒙面女子似信非似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只道:“你也会有事求我?”色无戒道:“对,是我求你,令儿一个弱质女流,请你给她解药,她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但如果她长时间吃不到解药,对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那蒙面女子脸一沉,仔细看了看令儿,只见她一张稚嫩的脸苍白如纸,让人看了还真是同情,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更加气愤,只是不表现出来,冷冷的道:“原来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求我?”色无戒道:“求你答应我,我不想看到令儿有事。”色无戒一向语气调侃,就算自己遇到了危险,也是一笑了之,刚才对付六尼时便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如今为了令儿的事,却是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女子,而且语气颇为诚恳,这是多么难能可贵。令儿望着她,泪水滚滚而下,这次却不是控制不住,而且感动的泪水,她不由的心想:“无戒哥哥原来这么在乎我,我受多点罪,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泣声更俱。色无戒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那蒙面女子见此,不由的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知道我不会平白无故答应你的事情,若是我肯答应,也一定要你用难以做到的事情交换,包括你的性命,你也当真愿意?”讲到这里,语气颇为冷淡,不由的醋意上升。她回过神来,心道:“我刚才怎么会说那话,看他们两人相依相偎,定是互有爱慕,但这又关我什么事?那姑娘不会武功,替她解毒又有什么关系?我跟她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就对她没有好感?我为何要咄咄逼人?难道……”摇了摇头,不敢再去想下面的事情,表情却依然冷漠。 令儿听那蒙面女子让色无戒以性命做交换,哪里舍得,正想劝说色无戒不要答应,随知色无戒却爽快的道:“你无论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于你,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是绝不含糊。”令儿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边,轻声念着:“无戒哥哥,你……”她从小到大,真情待她情同姐妹,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感动过,竟是说不出话来。在场的男子听了,都觉自愧不如,而女子听了,都是暗暗喜欢,心道:“若有一个人肯为我如此,那该有多好。” 色无戒试着望了一眼那蒙面女子,见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道:“那好,想必你也不会相信我空口一说,我就用左臂表示决心,不过我还得留着我这只手,接受众人的挑战,我就先自断两指,等事情解决后,我再任凭你处置。”他说做就做,话语一尽,便是拿起令儿的长剑,伸出食中二指,便即向刀锋上碰去。 第154章 众人见他如此举动,都大声惊呼出来,有的女子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令儿一时没回过神来,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瞪大了眼睛,表情漠然。那蒙面女子万万没有想到色无戒会这样做,她两次见到他,都受了她的调戏,只以为他是登徒浪子,如今见他肯为一个女子而自残身体,激动难当,只怕稍一迟了,色无戒的二指立断,现下也顾不得吩付手下阻止,挥鞭打在色无戒的右手背上。 色无戒右手一松,当然一声,长剑落在地上。那蒙面女子抢上前去,左手拉住色无戒的手道:“不要,你怎么这么傻?”色无戒被金鞭抽出一条血缝,那女子的手一握,只觉一阵刺痛,抬头一看她的眼睛,只见她秋波流转,眼神中竟是款款深情,竟不由看得愣了。不但色无戒愣了,在场众人也都愣住了,众人起初看到那蒙面女子,只以为她没情无欲,是个冷血动物,如今见她娇声娇气的出手阻止,俨然就是一个小女孩模样,谁还能想到她就是被众人称作魔教妖女的人。 蒙面女子一与色无戒的眼神相交,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她似乎从色无戒的眼中看到了真诚,看到了一个让女子都难以抗拒的眼神,只觉一时控制不住,就要扑到她的怀中,待得回过神来,也觉刚才失礼,连忙走出几步,一张脸涨得通红,温度一路上升,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14章 令儿看了看色无戒,又看了看那蒙面女子,不由的灰心起来:“我只是一个丫头,我不能痴心妄想,无戒哥哥,不对,应该是姑爷,她有小姐作伴,我哪里配得上?别说这样,就算那个蒙面姑娘,一看她样子,便知美貌之极,我一个丫头,又怎么比得上?这一辈子,我与无戒哥哥根本不可能成为夫妻。令儿,你还是死心了吧,你能在无戒哥哥身边作个丫头,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就算为他去死,你又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里,本来想一笑了之,可却哪里笑的出来,连泪水都哭不出来了。 色无戒愣了好久,不知道那蒙面女子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那蒙面女子也是渐渐缓过神来,偷偷看了色无戒一眼,而后把目光转开,强自镇定道:“大僧伯,替那小姑娘解药。”众人无不“啊”的一声,不敢相信一个魔女,竟然会答应色无戒的话。心云也是愣了片刻,他虽是出家人,但必竟是个男人,也是个过来人,表情微微一僵,也看了色无戒一眼,没有任何异议,替令儿解开了毒。 色无戒确认令儿没事之后,慢慢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蒙面女子走近。那女子低着头,色无戒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便快一点,到得后来,竟是站立不住,退后几步,坐回了靠椅之上。这个时候四僧六尼上前一步,拦住了色无戒。 色无戒停下脚来,只道:“多谢了,色无戒的命是你的了,你要什么时候拿去,就什么时候来拿。”蒙面女子想不回答他的话,但凡是心虚惊张之人,便更加会想讲话,她也不例外,只道:“我……我拿命来作甚?”抖抖颤颤的讲出这句话来,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令儿虽身体能动弹了,心中却显得空虚,呆在一边,却也不敢走近色无戒的身边。场上人数虽多,可却是寂静的很,众人几乎都把目光盯在色无戒与那使者身上,只见色无戒深情看着那蒙面女子,那蒙面女子却是低着头不敢对视,如此沉默良久,却谁也没有讲出一句话来。 心云见到如此,走到色无戒身边,只道:“这里不关你的事了,你退到一边去吧,带着你身边的姑娘快点离开华山。”他知道使者对色无戒已经心有所动,可能会因此坏事,所以想让色无戒尽快消失。色无戒怔怔回神,看着软躺在地上的众群豪,何况还有少林同门的人在,哪里肯就这么离去了,但他知道,若让魔教中人就此离开,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于是道:“大丈夫一言即出,四马难追,刚才我们说好了,我赢得了出来挑战的人,你们就会离开华山,不会动在场众人一根毫毛,小弟不才,静候赐教。” 心云一气,扯着噪子压低声音道:“别再逞强了,你也别忘了,你的命已经是我们的了,我们让你什么时候死,你就活不过明天。”他似乎不想让人听到他的话,不过众人又怎么会听不见呢。色无戒道:“你错了,我的命不是在你们手上,而是在那位姑娘手上。”抬头瞧了一眼那蒙面女子。 心云喃喃的道:“你……”下面的话还没讲出,只听使者阻止道:“还有谁想出来比试?”如今的语气已经镇定之极,恢复了原状。心云见到了如此,只以为是自己想错了,高兴的退到了一边。色无戒又瞧了一眼使者,只见她似看非看的瞧着众人,刚才秋波流转,温柔的表情也不覆存在,心中一愣,变换的这么快,还真一时难以适应。 在场群豪纷纷议论,知道答应出来挑战,就可吃得解药,但见色无戒武功高强,左破弦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怕一开口,不但没命活着下华山,还会身败名裂,又都踌躇不前。那使者又连续叫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应和。 过了良久,群豪中忽有一人道:“我,我出来挑战。”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讲话之人正是秦萧疏。云千载一气,竟忘记了他已被自己逐出师门,责备道:“孽徒,休得胡言,还不赶忙闭嘴!”秦萧疏露出喜意,道:“师父,你还认我是徒弟,你答应让我回北岳派了,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 云千载方使回过神来,道:“我是怕你丢了北岳派的脸,你只要不使北岳派的武功,你爱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我不想再管你,也管不着你了。”秦萧疏听云千载讲出如此绝情的话,又是灰心不已,只觉活着也是无意,喃喃的道:“师父虽不认萧疏为徒儿,可徒儿依然当你是师父,请不要怪徒儿做出不敬这事。”云千载转头不理,只当没有听着。 秦萧疏眼含泪水,大喊道:“快拿解药来!”郝三通在旁冷笑道:“就凭你,哪里可能会是敌手?就别出来丢人了。”凌霄花接道:“若不是色无戒出手相救,你早就死在了我二哥的擒龙焰下,如今你却忘恩负义,还要不要脸了?”秦萧疏不理会这两个老小孩,对着蒙面女子道:“我愿意出来挑战,你们到底给是不给解药?” 心云听刚才郝凌二人的讲话,知道秦萧疏并非色无戒的对手,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只道:“你既不是对手,也不必多此一举……”刚讲到这里,那蒙面女子突然道:“不,给他解药替他解毒。”心云一愣,不知使者的用意,那蒙面女子接着道:“只要是谁,无论武功高低,只要有这个胆量就行,给他解药吧。”她心里的想法是,多一个人出来,色无戒就多耗一分力气,就算他武功再高,到时也会力竭,况且秦萧疏出战,北岳四剑的其他三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心云略略有些领会,上前替秦萧疏解了毒。雷轲道:“二哥,你还好吧,我也来帮你。”心云也替他解了毒。色无戒报拳道:“二位何必如此?”秦萧疏道:“我们是逼不得已,你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如今却与你生死相斗,秦某委实不是人。”说着叹了一口气,看似很不情愿。 色无戒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二位大可以站在一边旁观,何苦要受人摆布呢?”秦萧疏又叹一口气,道:“师父将我从小养大,我一直当他为我的爹爹,北岳四剑情同手足,秦某就算是舍命不要,也要替他们着想,只要我打赢了你,那位使者姑娘就会答应放过北岳派所有的人,到时秦萧疏再自尽在你面前,将命还给你,到时我们两不相歉。” 听了秦萧疏的话,不但色无戒感动,连云千载等人也出了意料,转头只看着他。吴里醉心情澎湃,叫着:“师父,二弟的心你该听到了吧?”云千载兀自拉不下面子,冷哼一声,心中却是不舍:“萧疏,都怪师父平时教你不严,以至你走上了歧途,你也不能怪师父绝情了,师父不当场废你武功,以算是仁至义尽了。” 色无戒感叹道:“既然如此,兄弟我也无话好讲了。”秦萧疏一摆手中的长剑,道:“那就得罪了。”正欲进攻时,吴里醉大喊一声:“且慢。”秦萧疏愣了一下,道:“大师兄,你也觉二弟做的不对吗?”吴里醉看了云千载一眼,只道:“不,你做的很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岳派的生死存亡,大哥我……我也同你一起战斗。” 第155章 秦萧疏一听,心中激动不已,可又不想他如此,只劝道:“不要,我和四弟已不是北岳派中人不打紧,师父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不能违了他老人家的意。”吴里醉看了师父一眼,只道:“就算师父把我也赶出北岳派,我一样也要这么做,我们四兄弟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生死搏斗,而无动于衷呢?”重行行身体魁梧,平日却少有主见,听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他也是唯唯答应。 那蒙面女子鼓掌道:“说得对,真是让人感动,大僧伯,给他们两人解药。”心云遵命而去。秦萧疏拦道:“不要,我和四弟已经足够,不要再让人帮了。”吴里醉接道:“不行,快给我解药,这是北岳派的事,不能少了我。”一时间两人争持不下,弄得心云也是不知所措。 蒙面女子淡淡的道:“看来事情得问云掌门了,云掌门,你怎么看?”云千载刚才假装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吴里醉出去帮忙,如今却也是不讲话,意向更是明显。吴里醉大喜道:“二弟四弟,你们看到没,师父也同意我们帮你,多谢师父了,徒儿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心云替吴里醉与重行行解毒。北岳四剑一起跪在云千载身前,磕了几个响头。 吴里醉对色无戒道:“兄弟刚才略显武技,吴某很是佩服,你救了我两位兄弟,我更不知怎么报答才好,就希望你不要与我们为难,认输算了,不然一旦动起手来,伤了谁都不好。”色无戒微微笑道:“其实和你们一样,我也是身不由已,既然都是天崖沦落人,那就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吗?”吴里醉见色无戒心境如此轻松,不由的佩服,也是哈哈大笑道:“好,侠气甘云,舍英雄其谁,就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当先挥剑朝色无戒攻去,剑招狠辣逼人,不像是吴里醉以前的性格。 色无戒举剑相格,其他三人也便抢上,使出北四脚剑阵,与色无戒对敌。色无戒与吴里醉就好似遇到知己一般,虽是以性命相拼,却不时的发出笑声来,你夸我一句招数厉害,我夸一句反应够快,边打边讲话,真是不易乐乎,众人在旁听的,也不由的神为之往,嗤的一声,色无戒划开了吴里醉胸口一衣裳,鲜血渗将出来。群豪一惊,不敢相信他们谈笑之间,所出的每一剑,都是要人命。 吴里醉一惊,而后笑道:“好剑法。”又是连挥三剑。 第115章 北四脚剑阵虽是厉害,不过白氏剑法更有其惊人的力量,打到数十回合,色无戒已经稳占上风,可北岳四剑依然拼命强攻,剑招也是凌利之极,众人只看的五把长剑飞舞,都有点眼花缭乱了。 又斗几招,色无戒横扫一剑,转身直刺,清脆的一响,只刺入重行行的左臂之中,长剑抽出,一丝鲜血随即洒了出来。重行行强忍巨痛,重新抢上。色无戒左手捏住雷轲的左手,向着秦萧疏的剑上凑去。秦萧疏一收长剑,左手来抓,色无戒便挥剑向他手上削去。秦萧疏收手稍慢,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北岳四剑不断变换方位,色无戒却应付自如,一柄长剑舞得神乎其乎,众人看得张目结舌,华山上大多是使剑高手,但看到色无戒所使的招式,不由的自惭形秽,只觉无地自容,有的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 情境越斗越是紧张,色无戒每出一剑,几乎都会伤到人,眼见北岳四剑伤痕累累,身上被划的已经不成样子。云千载起初不想看,不过不断听到徒儿的惨叫声,又怎么忍得下心来,偷偷看了几眼,不由的心痛的很,北岳四剑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四个弟子,要将秦萧疏与雷轲逐出师门,他已经万分舍不得。如今见他们身上伤痕累累,就好似自己身上都中剑了一样,无不心痛。忽听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安慰道:“云兄,你有四个徒弟如此,也该知足了,他们很是敬重你,又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该老怀安慰了。”讲话之人正是泰山派的蒋名嵩。云千载点了点头,愁云兀自未退。 “啊”的一声,吴里醉腰间中了色无戒一脚,再是站立不住,想要站起,那是千难万难了。重行行一见,双手挥着重剑,便即向色无戒砍去。色无戒挥剑去格,当的一声,双剑相交,由于重行行的重剑着实坚硬,色无戒的手被震的发抖,手中的长剑差点就被震断,知道与重行行的剑相交,等于是以软击石,哪有不败之理。眼见重行行又挥剑砍去,身体一旋转,刺尖正好削到他的手臂,重行行一吃痛,重剑便欲出手,色无戒在他手上补上一腿,重剑顿时脱手而去,只插入了地面,重行行也是站立不住,身体倒在地上,一时却也全身软弱无力,站不起来了。 北岳四剑已有两人倒在地上,秦雷二人一看,心中怔怔,不知不觉中,又使出了一招白氏剑法。他们本来不想用白氏剑法,不过被逼的不行,知道不用此剑法,不出五招便会落败,所以铤而走险,再用此招。云千载在旁看着,想起秦雷二人偷学别派高深剑术,心中气愤,刚才还怜惜他们,这时却又痛恨起他们来。 色无戒这时记起,还没有问他们白氏剑法从何学来,起初以为剑术相像有的是,不过到得后来,只见秦雷二人所使的剑术,其中一招“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连破自己三招险招,这不是白氏剑法又是什么,心中奇怪,欲知之心更烈,白氏剑法对白氏剑法,斗过十几招,却谁也伤不了谁。 色无戒渐渐看到,秦雷二人虽会使白氏剑法,可大多只懂得表面功夫,而且招数有限,来来回回不过十几招,不过这十几招已算是当真一流的剑法了。雷轲使剑从斜里向色无戒攻到,色无戒身子一低,左腿便即向他腰眼踢去。雷轲大吃一惊,见大师兄吃了他一脚,便是倒地不起,自己更加吃受不起,腰一扭闪了开去。随知色无戒脚底一低,踢在他的膝盖之上,雷轲“唉哟”一声,膝盖脱臼,顿时动弹不得,如今已剩秦萧疏一人了。 秦萧疏瞎了一只眼睛,行动已颇为不便,见师兄弟接连被打败,心里也是害怕,身体下蹲,剑势随着下行,待得身体站起,长剑向上一削,左右的挥个不停。色无戒看到这里,知道他要使一招:“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于是也学他的样子,使出这一招来,双剑一交,两人几乎同时跃起,丁丁当当连续交击,两人的身体便是越腾越高,最后竟是破顶而出,众人无不仰头而望。 两人落在屋顶上,色无戒左手一带,已经抓住了秦萧疏的手臂。秦萧疏挥剑来砍,色无戒挥剑一格,秦萧疏的长剑被砍为两断。他一灰心,只道:“兄弟佩服,我输了。”色无戒低头一望,见众人正抬头看着,拉着秦萧疏跃到一边别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左右又是看了看。 秦萧疏见色无戒神色有异,不明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兄弟四人已经落败,要杀要剐,都听你吩咐就是了。”色无戒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其他的绝不会为难于你。”秦萧疏一愣,心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只道:“请说吧。”色无戒也便问道:“你刚才所使的可是白氏剑法?”秦萧疏一惊,见色无戒问这一点,也不由的问道:“难道你使的也是白氏剑法?哈哈,我真是多此一问,你取去了白氏剑谱,当然练会了。” 色无戒问道:“那你的剑法从何学得?”秦萧疏全身一颤,就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样,脸色变得铁青,也是左顾右盼,神色极是慌张。色无戒见他这个样子,更觉事情不寻常,又道:“请你快回答于我。”秦萧疏连连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是胡乱学来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向前便跑,色无戒忙道:“站住!”右手一探,抓住他的背心,谁知他的衣服已经被自己割的不成样子,这么一扯,顿时扯了下来,同时有一书籍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色无戒捡起来一看,竟是半本白氏洛中集。 这一下,色无戒觉得事情更加不寻常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从雷轲身上抢得白氏洛中集,在九曲回廊上遇到香山九仆,动手之际被他们撕去了半本,可如今这半本又怎么会在秦萧疏身上,一时回神,想要再向秦萧疏问清楚。抬头一看,只见秦萧疏害怕的向前跑,由于眼神不好,又由于太过紧张,竟没注意脚下,一时踩空,从屋顶掉了下去。 色无戒大喊一声:“小心哪!”抢上前去欲待救他,却是晚了一步,秦萧疏害怕的没有防备,一声惨叫,脚朝地下,顿时摔得脑浆迸烈,就此死去。 第156章 地上众人本来仰头看着,几乎看着秦萧疏摔了下来,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见秦萧疏并不是泛泛之辈,几丈高的屋檐能将他摔死,更是出了意料,都觉非常吃惊。北岳四剑其他三人一愣,待得回神,纷纷哭喊着爬到秦萧疏身边,将他的尸体抱起,不断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吴里醉泪水不断,哭道:“怎么会这个样子?二弟,你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千载看到这里,见人都已经死了,自然不再怪他,喊着:“萧疏,萧疏,是谁将你害死的,你快说出来。”这个时候,色无戒从屋顶慢慢的跃了下来,看到秦萧疏的惨状,眼睛一酸,忍不住道:“秦大哥,都是小弟害了你。” 众人见秦萧疏与色无戒突然消失在屋顶,又见秦萧疏竟就这么摔死,人人都想到是色无戒所害,如今听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便更加肯定了。 吴里醉朝着色无戒怒吼道:“我们四兄弟已经输,你何必……你又何必再致他于死地?他眼睛已经瞎了一只,已经可怜的很了,如今……”到得最后,竟是泣不成声。色无戒知道他们误会了,想要开口解释,却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好。 连四僧六尼与蒙面使者也都出了意料,纷纷心想:“他怎么可能会将秦萧疏杀死,他处处留手,哪里看不出来,可秦萧疏明明从屋顶上摔下来,若不是中了色无戒的攻击,又怎么这么轻易就摔死了?”也都是漠然不解。 雷轲与秦萧疏平流时最为要好,他虽为最小,可经常喝斥秦萧疏,秦萧疏只因他有主见,所以都很顺从。雷轲的性命也是由秦萧疏的一只眼睛换来的,如今看着他惨死,哪里忍的下这口气,捡起长剑,忍痛站起来道:“我要替二哥报仇,我要报仇。”谁知膝盖疼痛异常,刚一站起,马上又摔倒在了地上。雷轲还待站起,吴里醉阻止,道:“四弟,不要白费力气,你哪里会是对手,况且咱们技不如人,又到哪里说理去,我们只有练好武功,十年后报仇又哪里晚了?”雷轲听了,怒气稍稍减了一些。 吴里醉看着师父眼中也为秦萧疏含着泪,知道他的心意,便求道:“师父,徒儿有一事求你,秦二弟虽犯了本门大戒,而被逐出墙门,但念在他没对北岳派作出蒙羞之事,如今他已经死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重归北岳派,请你老人家就网开一面,饶过二弟的罪过了吧。” 雷轲与重行行也纷纷求情,如此场面,使的场上很多感性之人流出泪来,也纷纷求着情。云千载本来心就软了,必竟师徒好似父子,他也不是冷血之人,只道:“这个时候,会不会太晚了?”吴里醉道:“不晚不晚,二弟虽死了,可他的灵魂还在,他还没走远,他正等着师父的一句话呢。”云千载抬头看了看,似乎正的看到秦萧疏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一时激动,竟也是笑了出来,只道:“萧疏,你安心的走吧,师父原谅你了,你依然是北岳派的弟子,将来历代之后,北岳派的后人也会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先人。”说完这句话,似乎真的看到秦萧疏磕了个头,而后消失不见了。 了缘看了为之动怒,忍不住道:“阿弥陀佛,秦施主死后如偿所原,何尝不是乐事,事情自有天定,也该安息了。” 色无戒一直愣在一边,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欲开口,看到吴里醉仇视的眼光,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第116章 他本来还想知道秦萧疏与雷轲怎么会白氏剑法,那半本白氏洛中集怎么会在他身上,如今却也想通,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即使不知道,那也没有什么,事情到此,也不必强求了。 愣了好久,吴里醉走到那蒙面女子面前道:“我二弟已经死了,北岳派也不想留在华山了,请你为我师父解毒,我们即刻离去。”蒙面女子道:“刚才的场面很是感人,我说过他若是赢了,我就放了北岳派所有人,可是他并没有赢。” 吴里醉一气,道:“二弟他……他已经为此负出了生命,你还要他如何?”蒙面女子不答,心云上前将他打倒在地,道:“没大没小。”吴里醉好不容易站起,如今倒地,想要再站起也难了。其他人虽是气愤,却也是无能为力。 色无戒气愤不过,上前道:“你怎么如此出尔反尔,是不是跟我的承诺,你也要反悔?”色无戒所指的自然是他若赢了,就可救了在场群豪的事。可蒙面女子听到:“跟我的承诺”五字,似乎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不由的脸是一红,而且强自镇定,道:“我哪里说话不算话了?你休得多言,只要你赢了,我自会履行承诺,你怕什么?”色无戒无奈,不再说话。那蒙面女子扬高了噪子道:“还有谁?” 众人相对一静,哪里还有人赶出来,都是默不作声。南岳书生何泛看不过去,心中想着:“五岳剑派已经丢尽了脸,我们忍辱偷生又是为了什么?不如拼上一拼,只要那个使者擒住,魔教群龙无首,自然做鸟兽散。”想到这里,便欲开口。风旖旎跟他这么多年夫妻,他心里想什么,又怎么会不知道,但又怕他有危险,阻止道:“不要……”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何泛低声道:“如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心的,那使者接不到色无戒的一招,我如今出奇不意的攻击她,将她擒住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他只是看到色无戒一招就把那使者抱在怀中,只以为那使者的武功平平,却不知那使者只是一时走神所致,要说她真正厉不厉害,也不能由此判断了。这些何泛哪里会看不出,他只是想用这些话来安慰风旖旎,免得她替自己担心,可他这样做,恰恰是自以为是了,风旖旎一样知道他的意思,只道:“你不要骗我了,你心里一定没有把握是不是?这么多人,你何必要强出头?你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何泛见妻子这么了解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书生之气一起,哪里沉得下这口气,说一声:“我只有说声对不起了。”而后扬高噪子道:“南岳书生何泛愿出来挑战。”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不敢相信,纷纷张大了眼睛看着他。苗以秀不解的道:“何掌门,晚辈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何泛道:“你没听错,就是那个意思,我又何必再说。”苗以秀一愣,不再该怎么讲。蒋名嵩喃喃自语道:“唉,生死关头,难怪难怪。”其他人纷纷议论,都是不太好听的言辞,何泛也只当没有听见。 蒙面女子念道:“南岳书生,衡山派掌门,我真不相信你也会这样做,是不是有苦衷,说出来大家听听?”何泛道:“废话少说,快给我解药。”蒙面女子道:“你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强求,还有谁出来?”言下之意,是不想给何泛解药了。 何泛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来挑战?”蒙面女子假作没有听见。凌霄花感激何泛刚才赠衣之情,这时上前替他求起情来,只道:“凌霄花肯请给他解药。”蒙面女子道:“为什么?你跟他认识?”凌霄花也便把刚才赠衣之事说了。蒙面女子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更加不能给他解药了。”凌霄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蒙面女子道:“你想报答他,就不该求这个情,你看到没有,色无戒那小子武功这么高,先是嵩山派掌门左破弦,再是北岳四剑秦萧疏,哪一个有好下场,何掌门也未必是对手,你求这个情,不是把他往火堆里推吗?”凌霄花也觉说得有理,看了一眼何泛,显现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何泛见此赶忙道:“凌姑娘,受人恩果千年记,你如果要报答,就请为我求得解药,何某感激不尽。”何泛不是个受人恩惠,图人报答之人,众人也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凌霄花明知自己的言语低微,使者未必肯听,但也不由的再求了求情。 那蒙面女子见此,只道:“既然你非要这样,那好,大僧伯,就给他解药吧。”心云答应一声,解开了何泛身上的毒。何泛报拳相谢,凌霄花退到了一边。凌霄花见何泛文质彬彬,对他有点滴情宜,不过她自己最清楚年纪,知道两人不可能,所以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何泛挥剑指着色无戒道:“在洛阳看到你,还以为是个士井无赖,真没看出你如此大仁大义,只怪何某眼拙了。何某很想跟你交个知己,不过这个时候,却要性命相拼了。”色无戒道:“我想何掌门并不是这样的人,不过我也不会强求,此仗反正难免,如今就动手吧。” 第157章 何泛道:“好,爽快。”说动手就动手,连刺数十剑,朝色无戒攻去。色无戒待得剑快近身,正欲反攻之时,只见何泛突然调转剑头,长剑脱手,只朝那蒙面女子飞去。他身体赶上,双手向那女子脖子抓去。这一招都出了众人的意料,众人也是恍然大悟,也一时间明白了何泛的苦心。 长剑快要刺到那使者,可她却不动弹,何泛一喜,只倒是自己这一招就要得手了。谁知听得一声大哼时,一个巨大的铁锤击在剑上,长剑顿时弹了回来。眼见那铁锤攻来,何泛不得不收回双手招式,握住长剑跃开一步,这时才看得清楚,只见使铁锤的正是山西四怪之一的石有遗。他能舞着巨大的铁锤,挡住自己长剑的快速进攻,看来早知自己的心思,不由的一惊。 蒙面女子道:“何掌门看来也是个读死书的,你那点刁虫技量,又怎么瞒得过石有遗的耳边。何泛不由的朝石有遗的耳朵上看去,只见他的耳朵大的惊人,足有一只手掌大小,如此怪异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也觉自己疏乎了。 风旖旎见事情败露,也便喊道:“师哥,你认输算了,你不会是对手的。”众人知道何泛的用意,也纷纷劝他离开。何泛正在踌躇之时,只听石有遗沉重的声音道:“哪有这么容易?你激起了我的兴趣,怎么想就这么逃了?我要跟你较量较量。”舞着铁锤呼呼声响,走到殿中央。何泛看着比自己大出一倍的石有遗,还真有些心虚。还没反应过来,石有遗已经挥着铁锤击来。不得已间挥剑一挡,手臂震得厉害,不由的退后了一步。 忽听铁面人公孙城剑喝止道:“四弟,未得使者命令,休得鲁莽,快快退到一边。”不待石有遗回答,蒙面女子便道:“没关系,就让他试试身手,我也想看看是衡山派的剑法厉害,还是山西四怪的铁锤子厉害。”石有遗听了,高兴的又蹦又跳,大喊着道:“多谢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转头看着何泛,只道:“看你文文弱弱,实在是不想跟你为难,不过你自己找上门来,也怪不得别人。”说完呵呵大笑,又走上前几步,脖子左右的动了动,咯咯声响。 何泛看着比自己身体大上一倍的石有遗,不免有些心虚。见石有遗又挥动大铁锤向自己甩了过来。刚才接过一招,知道硬碰硬只会受内伤,于是向侧一让,躲了开去。石有遗身体一蹲,铁锤朝何泛的双腿扫去。何泛左腿一蹬,身体微微腾起,右腿正中石有遗的肚子。可那石有遗的身体软绵绵的都是肥肉,这一腿的力道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石有遗松掉铁锤,让他挂在腰间,双手做合抱之势,抓向何泛。 何泛一惊,右手撩剑,朝他的手上砍去。石有遗躲闪不及,虎口被划了一刀,何泛顺势落在了地上。石有遗气愤添膺,嚎啕大叫着,挥着一双铁锤便向何泛撞去。何泛刚才一招得手,心里知道,石有遗有两个大铁锤可谓是无坚不摧,这是他的强项,可他身体本来就是笨重,又拿着这么重的铁锤,行动更加不便,而自己身轻如燕,只要避开石有遗的锋芒,以巧劲攻他,才有取胜的把握。想到这里,身体一绕,轻轻松松的转到了他的背后。 石有遗的一双铁锤击空,又不知何泛身在何处,瞪大了眼睛,表情漠然。常苍陌虽是软弱无力,却也忍不住笑出:“哈哈,他在你后面喃。”他这话自然讲的有气无力,不过看来兴奋之极。石有遗听到这话,发出牛叫之声,转过身去,还没看清楚何泛在哪,右手铁锤便从上到下的打了下去。 何泛早在他转身之时,便已经跃开了数步,石有遗的一锤击打在地上,地也为之一动,起了一个窟窿。何泛见准时间,抢上前去,一剑向他手上扫去。石有遗一惊,把手一缩道:“又想砍我的心,这回可没这么容易。”刚讲到这里,嘴巴被何泛踢了一脚,脚印清晰可见。众人见了,又不由的哈哈大笑开来。 石有遗气愤之极,大喝道:“何泛,我要将你砸成肉饼!”旋转着身体,以身体之力,将两个铁锤当作流星锤来使,只使得呼呼声响,还真是无泄可击。 何泛还没近身,便感觉到了逼人的气势,身知无法抵挡,连连后退。风旖旎看到这里,紧张不已,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眼眶中含了一些泪水。何泛在危难的时候,自然朝妻子望了一眼,看到她担心的样子,心中也是激动的很,心道:“我不能输,如果我死了,师妹他一个人会很寂寞。” 第117章 想到这里,潜力顿时暴发出来,见石有遗中盘虽无泄可击,下盘却是破绽百出,匆忙间身体后跃,以左手拄地,挥剑便向他的脚上扫去。嗤的一声,裤腿被划开了一道。 石有遗不由的退后几步,大喝一声,伸开大脚便即向何泛踩来。何泛左手一撑,整个身体又腾了起来,而后连续使出精妙剑招,石有遗一个巨大的身体,就好似木头一样,几乎连何泛的动作都看不清楚了,更何况反攻了,眼睛呆呆的四望,嗤嗤声响,身上多处被划伤,他也随声唉哟作声。连续数十招,石有遗都没有还手之余地,身上好似被凌迟一样,一剑一剑的被划得皮开肉绽,却不立时死去,就受那份痛苦,心中的怒火也一点一滴的升化了。 郝三通与凌霄花看得心急,只对铁面人公孙剑道:“大哥,四弟被耍的好惨,你得出手帮忙才行,不然我们也太没面子了。”凌霄花道:“那何掌门对我有恩,或许跟他说说情,他就会手下留情了。”郝三通道:“三妹,你别痴心妄想了,他不过送你一件衣服嘛,要不要恩人长恩人短的,二哥的衣服也可以跟你,你要不要?”凌霄花弩着嘴道:“懒得理你,我可是只听到你说至死不帮,而何掌门跟我素不相识,却出手相救,你们两人差点远了。” 郝三通抽了一口烟,道:“我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得问问大哥才行。”转头看着公孙剑。公孙剑一直瞧着何泛与四弟的打斗,似乎看出了端倪,只道:“不须要,四弟他能打赢。”郝凌二人听了将信将疑,眼见二十招过后,石有遗身体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好在他身体极胖,肥肉极肥,威胁不到生命,不过他们自然也相信公孙剑的看法,所以站在一旁不能吭声。 何泛连连得手,起初还心有顾忌,到得后来,胆子一大,便想一剑了结了他。于是趋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剑直直的向他的心脏刺去。没想到石有遗突然挥左锤击来,何泛一惊,长剑收回,左手一拂,想要将铁锤拂开,谁知石有遗也是左手一收,右手打出,与何泛的一掌相击,澎的一声,硬碰硬的打法明显是何泛吃亏,这一拳打得他只向后退出,双脚使劲踩地,才勉强站住,只觉内心鼓荡,鲜血便欲冲喉而出。可他知道,临敌之时,若被打得吐血,等于给敌手增加信心,所以强自将血吞回了肚里。 仔细瞧着石有遗的动静,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张大了嘴巴狂吼着,好似大猩猩一样,双手不断的捶打着胸口,众人看到这里,都不知他要干什么,也是一愣。 郝三通抽烟的手一抖,喃喃的道:“难道四弟他要使最后一招了。”凌霄花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只听石有遗好似大象一样的叫声过后,竟将缠在身上的铁链尽数撑断,当的一声,左手铁锤落在了地上,右手提着铁锤下垂,双脚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身体却转了过去,将背斜对着何泛。 何泛看着他如此怪异的动作,正不知他要干什么,心中喃闷之极,忽听凌霄花扯高噪子大喊一声:“何掌门,危险,快逃呀。四弟,切兀伤了何掌门,他可是我的大恩人。” 第158章 何泛本来有防备之心,被凌霄花这么一叫,自然而然的朝声音来处看了一下,防备竟然消失。只听呼的一声巨响,石有遗突然转过身来,右手向前一掷,铁锤便顺着惯性向何泛击去。何泛刚一回神,铁锤已在身边,只觉内力鼓荡,胸口被压迫的极是难受,本能的向后直退,可是速度怎能感得上那铁锤,只要胸口稍稍被碰了一下,那还不立时丧命。 众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何泛自己也吓得冷汗直冒,他手上只有一把剑相抗,虽明知不可能抵挡的住铁锤,可他还是出剑向铁锤上刺去。铮的一声,剑尖顿时断裂。何泛横剑在胸,铁锤击在剑上,喀嚓一声,剑顿时断为两断。 突然间听到耳边呼呼声响,一把长椅横空飞了过来,挡在铁锤与何泛的胸口之间,一被铁锤击中,椅子顿时碎作数断。同时只见一个灰褐色的人影闪到殿中央,炉火之下,显得鬼魅之极。只见那人伸开双掌,向铁锤迎了上去,格格两声,手骨顿时断裂,他双手下垂,胸口正好空了出来,那铁锤刚刚好打在他的胸口之上,只听咔咔咔连续六声响动,胸口骨格全数被震得粉碎,那人身体震得飞起,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石有遗挥出铁锤的时候,几乎只在片刻之间,可在这片刻之间,却发生了许多事情,众人一时间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无不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怪人。风旖旎第一个叫出声来:“师弟,师弟,怎么会是你?”原来那个出手相救何泛的,正是拳崩泰山的伏刚。 何泛听风旖旎的中叫喊,仔细一看,见那人果然是伏刚,一时间竟是呆住了,想像不到,救自己一命的人,竟然会是伏刚。见自己的妻子使劲全力爬到他身边,将他抱在怀中,难过之情,好似天崩地裂一样,心一下子空虚了下来,呆在一边,却是不知该做什么。 石有遗看着全身被划的不成样子,见那人不知死活的挡了自己的杀手招数,气愤难当,只道:“竟敢坏我大事,我非将你撞成肉饼不可。”挥铁锤又向伏刚击去。众人万万没想到石有遗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还要下手,都是出了意料之外。发现的人却身中巨毒不能动弹,在旁没事之人却一时也发现不了,眼见伏刚讲不得一句话,便得悲惨死去,老天都不由的要流下泪来。 色无戒刚才一直在旁边观看,如今见被铁锤击中之人竟是伏刚,一时间不刚相信,更不知他何时上得华山,又是躲在什么地方,眼见石有遗又向他击去,不由的喊道:“伏掌柜,原来是你。石有遗,快快住手。”不待石有遗回答,已经抢到石有遗身边,左手一拂,打在他的左手之上,化去了铁锤的大半力气,右手硬生生的打在铁锤之上。石有遗自认为自己的铁锤无泄可击,色无戒以拳头相击,那等于是自寻死路,可没想到,色无戒的这一拳,竟是厉害无比,力道从铁锤传到自己手臂之上,手臂一麻,只觉软弱无力,铁锤落在了地上。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待得回神,只见色无戒扑在伏刚身边,样子竟是悲伤。 石有遗还不服气,伸手又朝色无戒抓去。就在这个时候,蒙面女子喝止住了他。她见色无戒如此紧张伏刚,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伏刚中了石有遗的铁锤,眼见不活了,那等于是被自己所害,一时间心中不由的道:“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认识?若是那人死了,色无戒会不会怪我?”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些,总之心里也是很紧张。 色无戒走到伏刚身边,便道:“伏掌柜,你有没有事?”伏刚渐渐睁开眼来,看了一眼色无戒,露出微微喜意,点了点头,道:“小兄弟,原来是你,我没事。”色无戒道:“不行,我要替你疗伤,不然你会有危险的。”伏刚又是微微摇头,只道:“伏某自己知道难逃此窃,不必小兄弟费心了。”转头看了风旖旎哭泣的脸,道:“师姐,你还好吧,你怎么哭了?你的样子憔悴多了,都是师弟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 色无戒也知道伏刚的生命时刻都会消失,又知道他与风旖旎不寻常的关系,不想打扰到他们讲话,只呆在一边不说话。风旖旎听了伏刚的话,不知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只道:“师弟,你也老多了,是师姐没照顾好你。” 伏刚高兴道:“你还当我是师弟,你不怪我以前所做的事情。”风旖旎的泪水潺潺而下,只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这些日子里来,我都想清楚了,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情。”转头看了何泛一眼,见他眼神漠然,没有什么表情。 何泛看到妻子这种眼神,便知道当年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早就知道了,如今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伏刚道:“师姐,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风旖旎已经泣不成声,只道:“你好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要我悔恨一辈子才高兴吗?”伏刚紧张的道:“都是我不好,让师姐担心了,伏刚绝不会让师姐悔恨一辈子的。”也转头看了一眼何泛。 就在刚才片刻,何泛才是大彻大悟,刚才自己有危险,风旖旎虽是紧张,可哪里有现在这么痛苦,就算是自己中了铁锤将死之时,风旖旎也不会哭的这么伤心,他一时感觉到,虽和风旖旎做了夫妻几十年,可风旖旎的心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伏刚,自己虽得到了她的人,却始终没有得到过她的心,这些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都是自己自欺欺人。想到这里,心中种种不平,若伏刚安然无恙,他定要拔剑将他刺死。可伏刚为了救自己,以然命不久已,再大的仇恨,也会随着一人的死去而消失殆尽,见伏刚看着自己,于是走上前走,蹲在他身边,也是看着他。 伏刚道:“大师兄,就让我再叫你一次,我知道你不会认我,但我依然当你为同门师兄,这些年来,多谢你照顾了师姐,她若是跟了我,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何泛强忍泪水,道:“师弟,其实一切都是我……”他想把怎么撒谎骗到风旖旎的事说出来,可这件事情伏刚早就知道了,既然事情已成这样,不想令何泛的名声扫地,于是打断了他的讲话。 伏刚看着风旖旎,伸袖替她擦了擦眼泪,只道:“不要哭了,我想看到你笑的样子,这样我走的也会安心一点。”讲到这里,又吐出一口血来,众人的心都为之一提。 第118章 风旖旎连连摇头道:“你不会有事的,好,我不哭,我再也不哭了。”说着僵硬的笑了一下。 伏刚见了,只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呵呵,这样就好。”眼见这话讲完,便即要断气身亡了。风旖旎哭声更烈,道:“不要,我还有话跟你说,你快醒过来呀。”伏刚本来已经要闭上眼睛,听到这话,不知哪来的力气与生命,竟又睁开眼来,看着风旖旎。 风旖旎道:“你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你舍得吗?你难道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吗?”伏刚有气无力的道:“先前我一直放不下师姐,认为师姐跟着大师兄不会有好日子过,不过自从洛阳一别后,我一直跟在你们两人身边,见到大师兄对你体贴入微,照顾的你无畏不至,我就知道他一定很爱你,这些年人并没有让你受到委屈。如今我是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牵挂的。”说着说着,语气又变弱了。 何泛听了一愣,这时才知伏刚一直跟着自己上了华山,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风旖旎摇了摇头,道:“你好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有应尽的义务未做,怎么可以就此死了,你一定要活过来。” 伏刚听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喃喃的念着:“应尽的义务。”却不知她指的是什么,而看到何泛全身一颤,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寻常,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去,定会死不瞑目,一时紧张,只道:“师姐,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风旖旎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两滴不同的泪水,一滴是伤心,一定是愧疚看着何泛,只道:“师哥,我不能再瞒你了,今日我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何泛低下了头,似乎不愿听到。伏刚看他们两人如此,便知事情定是重大,并且难以启齿,只怕风旖旎一旦说出了口,便会踏入万劫不覆之地,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还跟自己有关。伏刚知命不久已,虽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但又不想风旖旎说出来,一时间神情两难。 风旖旎思考良久,只道:“师弟,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女儿,今年刚好二十岁了。”伏刚听了,全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风旖旎接着道:“她是咱们的孩子,长的很想你,脾气更是跟你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她就叫何芙,伏字同音。”伏刚大动,道:“这么说……难道是……”风旖旎含泪连连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大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入骨了吧?” 伏刚方使恍然大悟,两人一起在衡山学武之时,一个心里想着非对方不嫁,一个更是说过非对方不娶,两情相悦,干柴烈火,以至酿成这未婚先孕之事来。当时伏刚年少轻狂,哪里想到这一点。而风旖旎少女之心,更没想到事情的后果,自己怀了孕也是不知。 第159章 伏刚离开衡山后,何泛一直照顾着风旖旎,风旖旎却是对他不理不踩,只到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才知后果的严重性,她虽不喜欢何泛,可也因此嫁他为妻。她从一开始就想把真像告诉何泛,可由于顾虑很多,一直没有开口,所以只到今天,她还以为何泛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像。说完之后,直望着何泛。 伏刚听到自己还有个女孩,真是欣喜若狂,嘴里不断念着:“芙儿,芙儿,呵呵,呵呵。”但一想到何泛不知真像,却照顾自己的孩子近二十年,只觉对不起他,转头道:“大师哥,真是委屈你了,你千要不要怪师姐,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我命不久矣,再大的仇恨也该一笔勾消了。他不再怪你做的事情,希望你也好好待师姐,还有我的……还有你自己的女儿。” 何泛突然抬起头来,泪水充满了眼眶,只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听了这话,风旖旎与伏刚都是大动,风旖旎只是身子一颤。只听何泛接着道:“你大着一个肚子嫁给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强自要给女儿取个‘伏’字,我更是心知肚明,不过这又怎么样?不管怎样,我都当芙儿是自己亲生女儿……”讲到这里,竟也是哭了出来。 风旖旎软做在地上,原先以为何泛不知道实情,对自己关心也没什么,没想到他一早就知道事情的真像,却还对自己百依百顺,他对待女儿更如掌上名珠,万分疼爱,自己跟他说不想再要孩子了,他却也一口答应,只说着:“我已经有一个乖女儿足够了。”若何泛都不知道实情,这一切都是平常之极,可事实却不是这样。风旖旎一下子明白,何泛对自己的爱一点也不比伏刚少,如今面前是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将死,又面对一个爱自己肯为自己牺牲一切,甚至死的人,竟是泣不成声,两行泪水流着不同的感情。 伏刚心中感动,许握住了何泛的手道:“师兄,多谢,多谢……”最后手一松,就此死去了。一时间风旖旎的哭喊声爆炸开来,扑在伏刚的怀中。色无戒也是一呆,听着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不由的为之感动,待得回过神来,连连叫着:“伏掌柜,伏掌柜。”一探他鼻息,以然气绝。 何泛感觉伏刚的手越来越冰,风旖旎旎哭泣声更好似惊天响雷,击打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愤怒的焰火越烧越旺,转头一看石有遗,大喝一声,随手拿起一把剑来,便即向他攻了过去。 那蒙面使者以至身后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也都惊呆了,见何泛挥剑而来,才是回过神来。石有遗拿起一根铁链与一个铁锤抵挡着。何泛奋不顾身,一看他的招式,便是拼命的打法,石有遗连连后退,嗤的一声,手臂被划了一剑。何泛连出十剑,石有遗也足足退了十步。突然间,唰的一声清脆过后,一把剑夺目而来,何泛挥剑格档,只是不敌,嗤嗤声响,身上多处被划伤。待得回神,才知正是铁面人公孙剑出的手。只见他右手在空中凭空挥甩,那剑便快速的攻向自己。没过十招,喀嚓一声,手中的长剑被砍断了。 那把剑中攻直进,朝自己的胸口飞来,速度之快,已经难以躲闪,这个时候,突有一个人影跃到身前,双掌成合抱之势,将那把剑夹在手掌心中。一看那人正是色无戒。 色无戒道:“何掌门,伏掌柜已经死了,他最不放心妻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的照顾他们,怎么能如此莽撞?”何泛听了,才是回过神来,刚才只是被怒火冲晕了头脑,听色无戒这么一说,觉得甚是有理,赶忙退到一边,道:“那少侠你……”色无戒道:“不用管我。”运气到双掌之上,将剑牵牵夹住。公孙剑右手使劲,欲将剑拔回,一时间两股真气抵抗,只听得剑嗡嗡作响,抖个不停。 公孙剑连使两次劲,那把剑依然被夹在色无戒的掌心里,见色无戒连战数场,内力还如此充佩,不由的对他的功力暗加佩服,又连运两次劲。 长剑带动着色无戒的手臂抖的更加厉害,色无戒也是吃惊,左右手相互翻转,随身体转动,将力气化去,当掌随右转的时候,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就好似一条巨龙,在殿四周绕了一圈,顿时与之接触的墙壁纷纷爆炸,迷了众人的眼睛,公孙剑右手一抓,将剑收了回去。 公孙剑剑尖指天,便欲再次攻上,却被蒙面女子拦住了。公孙剑莫名不已,他接连出手三次,都被使者拦住,心里不明白,吱唔的道:“使者……”蒙面女子淡淡的道:“不忙。” 色无戒知道公孙剑是个强敌,而蒙面女子又是个攻于心机之人,更不是泛泛之辈,也不知她搞什么鬼。蒙面女子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殿中央,众群豪看着她走近,心里都有种不详的预感。苗以秀突然喝出声来道:“你别白废心机了,没有人会再出来挑战了,到时你打赌输了,一样得放了我们,这一回你是输定了。”蒙面女子微笑道:“是吗,这样一来,唯有你一个人要死。” 苗以秀一愣,而后想到好死总比如此窝囊的好,只道:“苗以秀死又何俱,你就动手了吧,痛痛快快的给我一刀。”蒙面女子道:“要杀你还不容易,不过你的命我暂时留着,因为还有一个人会出来挑战。”说完一抖披风,威风凛凛的转身,重新坐回了靠椅之上。 众人纷纷议论,不知她所说的是谁,过不了片刻,蒙面女子道:“少林寺只来了两位高僧,是了缘出手呢,还是达摩堂绝欲出手?”众人听她说出这话,无不哗然,纷纷看着了缘与绝欲二人。色无戒也是心一惊:“她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了缘师叔真的不肯放过我?” 了缘虽痛恨色无戒,但见他刚才大义凛然,出手相救在场群豪,根本没有理由还要与他为难,不由的大骂出来道:“你可别胡说八道,少林派的人,怎么能由你摆布?”蒙面女子道:“了缘大师言之差矣,我不是要摆布你们,这一次是你们自愿。” 了缘先是一愣,而后大是可笑,道:“老讷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自愿?”那蒙面女子似乎胸有成竹,只道:“如果本姑娘没有猜错,这位名叫色无戒的人,就是少林派中人。”听了这话,群豪又是大动,纷纷看着色无戒,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但又不知道少林派何时有了这么一位武功高强之人。 色无戒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心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我刚才打斗中显示出了少林功夫,让她看了出来。不应该呀,在场群豪哪一个不是见识广博,他们都没有看出来,她又怎么会知道?”如今只觉事情不寻常,似乎一个极大的阴谋就要爆发一样。 了缘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回答,蒙面女子接道:“了缘大师,是不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你不说话,就已经是默认了?” 第119章 了缘怒道:“是又怎样?”蒙面女子心中大动,他起初还不敢肯定,如今听了缘这么说了,便是确信无疑,她再一想:“色无戒如此厉害的武功,恐怕连方丈了圆都有些不如,江湖上传言,少林出一个法号绝色之人,三十岁都当了上戒律院首座一职,尤其他学全少林七十二艺,更是名动天下,如今色无戒武功如此之高,恐怕少林寺里找不出第二个人来,那他不是绝色,又会是谁呢?”想到这里,脸露诡秘之色。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那蒙面女子却是左顾右盼,只道:“唉,真是奇怪了,我好像一上来,就没看到少林寺方丈,他应该也到了华山,现在却不知去了哪里?”经这一提醒,众人也才记起,起初确实看到了圆到了华山,但在群豪聚集镇岳宫时,却不知他的踪影。而色无戒全身一颤,心道:“她一定有阴谋,她的阴谋到底是什么?真是个阴毒的女子。” 蒙面女子走到色无戒身边,只道:“请问这位少侠可否知道?”色无戒一怔,只道:“不知。”那蒙面女了接着道:“真的不知?”色无戒道:“当真不知。”他如今还不知她搞什么鬼,所以表情镇定,以静制动。蒙面女子又道:“你的回答怎么这么有气无力,你敢对佛主发誓,你刚才讲的话确系属实?”色无戒忍不住道:“姑娘知道什么,就请直说了吧,何必为难在下。” 蒙面女子呵呵一笑,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只道:“各位听好了,了圆方丈恐怕再也不能来华山了,你们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众人无不哗然,纷纷议论,而色无戒全身一颤,只道:“这里什么意思?”那蒙面女子问色无戒道:“在华山上你是不是和了圆方丈见过面?”色无戒只得点头。那女子又道:“你们两人是不是还动起手来,并且以性命相拼?”色无戒心中一动:“她又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她当时就在旁边?她既然知道这些,也该知道师父一人先行下得西峰,难道师父一人下峰后又出了什么事?”愣了片刻,只听那蒙面女子紧接着道:“少侠为何不回答我的话,难道想隐瞒什么?” 第160章 色无戒心道:“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只道:“你说得没错,不过……”蒙面女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只道:“敢承认就好。各位,这小子跟了圆大师搏斗输了,了圆大师一时慈悲,想饶过了他,没想到色无戒狂情大发,趋了圆方丈不注意之时,连使七十二艺中的铁沙掌,金刚一指法,金龙手等绝技,重创了圆方丈,最后竟将他推入山崖。可怜了圆方丈,一时慈悲,却弄得尸骨无存。”她讲到后来,看似很悲愤又很激动,众人听了,也个个热血沸腾起来。 色无戒早就感觉这女子接下来讲出来的话定会对自己不利,没想到她竟如此污赖自己,自己有没有出手暗害师父,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一时间怒道:“亏你长着花容月貌,却如此蛇蝎心肠,你含血喷人,到底用意何为?”那女子看了色无戒愤怒的眼神,心中一惊,而后转过头去,道:“我是不是含血喷人,要看别人信不信我的话。别人信我的话,说明我的话是真话,别人若是不信,就当我是胡说八道也好,污陷别人也好,都随你们去想好了。” 风旖旎气恨伏刚惨死,一直愣在边上,只奈没有能力报仇,如今只道:“色无戒与了圆方丈无冤无仇,两人怎么会大打出手?又怎么会致了圆大师与死地?”众人又皆点头,只觉漏洞很多。那蒙面女子微微一笑,道:“问得好,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力战群豪,独战螯头,化名色无戒的小淫贼是谁?”众人无不齐问:“是谁?” 那蒙面女环顾四下,只道:“他就是少林戒律院首座,法号绝色!”众人又是大动,转头看着色无戒,在场群豪几乎没有一个没有听到绝色之名,但与之见面者,却是甚少,如今看看色无戒,怎么也不能将他与绝色挂上勾,只以为蒙面女子在撒谎。绝色犯戒逃下少林这件事,了圆方丈瞒天过海,消息并没有传入江湖,以至众人至今还以为绝色依然身在少林,依然还是戒律院首座,哪里肯信他已还俗,化名色无戒,纷纷道:“胡说八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蒙面女子哈哈白一笑,只道:“你们不相信就请问他本人?”众人一时间又转头看着色无戒,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的神情。色无戒如今还猜想不到蒙面女子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不敢与众人的目光相对,微微低着头。众人见他不反博,开始有些相信,并纷纷议论起来。 了缘听得怒火中烧,他一直怀疑师兄的失踪跟色无戒有关,只奈没有任何凭据,如今听的师兄已被他所害,哪里还有闲功夫去想是不是真假,喝道:“好你个畜牲,你简直不是人,我早该清理门户了,今天定要将你拿下不可。”转头看了一眼心云,只道:“大和尚,还不快给我解药。”听得了缘都这么说了,众人哗然,确信色无戒就是绝色无疑。 慧德慧永慧行听到方丈的噩耗,已经忍不住呜咽哭泣起来。绝欲虽心中大动,却也不相信绝色真的会亲手将方丈杀死,只怕这又是那蒙面女子摆下的计谋,见心云已经递解药到了缘的鼻子边,忙阻止道:“师叔,三思呐,这一定是个计谋,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计。” 了缘听了一愣,不知说什么好。蒙面女子又是若有若没的说道:“我事先根本不知道色无戒这小子便是少林寺的绝色,待得刚才他大展雄威,让我看出了破绽。试问我在事先不知情的状况下,怎么会捏做计谋陷害,而且这些我身后的五千之众,倒有一半以上都亲眼见到,到我们赶上山峰的时候,了圆早已尸骨无存,色无戒这小子也逃之夭夭了。”他这一说话,身边无数人纷纷应和。 了缘听得她讲得有榜有眼,就好似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一样,哪里还会不相信,绝欲还欲阻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叔你千万要沉住气。”可刚讲完这句话的时候,了缘已经吞下了解药。几下运劲,内劲已经打通,已经站了起来。 绝欲连连叫着:“师叔,三思,师叔,三思,这一定是个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可这时的了缘根本就听不进去了。他右手一抖,手上的九环紧背大刀的九个圆环当啷声响,火光映在刀峰之上闪闪发光,让人不寒而栗。一线刀光扫过色无戒的眼睛,色无戒恍然回神,喃喃的念着:“师……师叔……” 了缘哼了一声,道:“孽徒,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竟还撒谎骗我,你说说,你如何对得起方丈师兄?”色无戒连连摇头,道:“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转头看了蒙面女子一眼,只道:“姑娘,你好狠的心,你为何要害我?你要我色无戒的命可以给你,但如此欺师灭祖的话,怎么可以胡乱污陷?”蒙面女子淡淡一笑,坐回了椅子上。 了缘厉声喝止道:“还敢狡辩,今日我跟你誓不两立,如你还有良心,就立刻自刎谢罪,否则……”说到这里,右手一甩,刀锋朝下一扫,嗤的一响,石头砌成的地面竟起了一条裂隙,众人无不惊讶异常。 色无戒也是全身一颤,他知道了缘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再要让他改变足意,那是千难万难,除非了圆这个时候出现。他不是由于害怕而发颤,而是想到要与了缘性命相博而害怕,身体也是瑟瑟发抖。 一些人知道色无戒就是绝色,自然大为噪动,可见他侠意心肠,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杀死了圆,何泛道:“了缘大师,无论是真是假,你都不应该这个时候除理此事。”了缘道:“留这不孝门徒多一刻钟,我了缘便忍不下这口气。”云千载气恨色无戒杀死秦萧疏,只道:“做的好,色无戒杀我徒儿,你不杀他,我也要杀他。”嵩山派门徒见掌门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也都纷纷嚷着要杀色无戒。了缘被惊得更加冲动,大刀也把持不住,喝道:“你当真要我动手。” 色无戒道:“师叔,请你相信我,师父不是我杀的,我也相信师父他老人家没有死,你一定要相信我。”众人听色无戒称了圆为师父,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开口相问。了缘冷冷道:“还假惺惺的装好人,你骗得了别人,怎么骗得了我?”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无戒哥哥,你何必给这个臭和尚废话,他不会是你对手的。”讲话之人正是令儿。了缘冷冷的接道:“老讷无力清理门户,唯有一死。”色无戒见令儿更加激怒了缘,不由的转头骂道:“胡说什么,这里不关你的事。” 令儿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臭和尚就是臭和尚,我就骂他臭和尚。”色无戒也是无可奈何。了缘道:“你出手吧,少说废话。”色无戒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但我宁愿死了,也不会还手的。” 了缘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挥着大刀当头向色无戒劈去,速度快速之极。色无戒只是向后微微让了一步,只见刀锋从眼前滑下,嗤的一响,胸口到腹部的衣服被划开,差点都被开膛破肚了。了缘道:“当真不动手。”又是连挥两刀,这两刀都差点要了色无戒的命。 众人的心随着这三刀的起落而起落,没想到色无戒真的不还手。而蒙面女子看到色无戒如此倔强,即使再好的武功,也会没命,心中有些不舍,忍不住出言道:“色无戒,你怎么不还手,是不是怕了?” 第120章 色无戒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不答话。蒙面女子心中一怔,只道:“你不还手,恐怕活不过十招,也就是你承认了了圆是你所杀是不是?” 色无戒心中一动,手臂上中了一招,鲜血直流。令儿的心都快跳了起来,泪水不断道:“怎么不还手,你快还手呀,你当真不要命了。”而后瞪着蒙面女子道:“你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无故诬陷无戒哥哥,你不得好死。”她知不是蒙面女子对手,一个小女孩,也只有出口伤人了。 了缘已经连挥八招,每一招都几乎要了色无戒的命,听了旁人的话,也道:“你快还手,我要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色无戒不答,又斗十几招,了缘突然腾起身来,左手捏刀尾,右手捏刀柄,身体在半空中直直的快速旋转而来。九环紧背大刀就以他的身体为中轴,好似一页风扇,呼呼的转动开来,只朝色无戒的面门击去。 绝欲看了,心中大动,口中念着:“多轮斩?”不由的全身发颤,他知道多轮斩是九环紧背刀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几乎没有在斩下逃生的人,一时间同门情谊起来,不由的出言提醒道:“绝色师弟,小心哪。” 第161章 色无戒微微退后,多轮斩每挨近一步,色无戒的衣服就被割的粉碎,一旦砍到身体上,后果堪言。蒙面女子不忍,心道:“这傻子,当真不还手?”右手突然甩出金鞭来,卷住一块虎头盾牌,朝着多轮斩的刀锋上迎去。喀嚓一声,虎头盾从中断裂一分为二,让人更加知道了多轮斩的厉害。 蒙面女子金鞭再次甩出,卷住地上的一把长剑,向色无戒掷了过去,只道:“色无戒,你要证明了圆方丈没死,他根本不是你所害的,你就应该好好活着,如此死了,乞不是太冤枉了?”众人听了也是不解,起初见蒙面女子非致色无戒于死地不可,如今所讲的话,却句句都对色无戒有利。色无戒听了,也觉甚是有理。右手一紧,已经抓住来剑。可却是慢了一步,多轮斩接连斩下,本能的挥剑向上一格,只听咔咔咔不断,长剑竟整整齐齐的被削断成数十断,只剩刀柄。同时肩部被砍中,顿时皮开肉绽,血肉四溅,连骨头都露了出来。色无戒不由的跪在了地下,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的心似乎都跳了出来。蒙面女子也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捏金鞭的手不由的冷汗只冒。令儿一时紧张,顿时晕了过去。色无戒只听得呼呼声响,抬头一看时,多轮斩只朝脑袋砍下,速度之快,已经没有时间躲避,只要一刀,自己的脑袋就会一分为二,不由的道:“罢了,罢了,天亡我色无戒,天亡我色无戒。”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背部一紧,身体被一只手抓着只向后退,那多轮斩从眼前斩下,在地上划开了一条极粗的裂隙。在众人的惊讶声中,色无戒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楚长相。 了缘一招斩空,且持大刀在地上一划,坚硬的地面就好似松软的泥土一样,顿时被划开了一个圆圈,他只踏上前几步,又准备朝色无戒斩去。忽见一个人跃到眼前,来拿自己的手腕,速度之快,着实让人吃惊,匆忙间来不及看对方长相,大刀回刃,便即向那人的身上削去。 那人双手连挥,眼前顿时出现了无数双手,连续不断的向大刀上迎上。若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使着大刀,那人的手必然会被斩了下来,可了缘自侍武功高强,不相信有人会不要命的以血肉之躯与大刀相抗,只以为有什么阴谋,这一刀反而不敢斩了下去,左手下按,刀背向自己脸上收回,斜斜的向下削去。 刀到中途,只听当的一声,那人食指弹在刀面之上,一股强劲的力量传到了缘的手里,了缘顿觉手臂一麻,大刀差点脱手,心虚道:“此人武功神出鬼没,到底是何来历?”睁眼四望,只看的眼前人影晃动,却哪里看得清楚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如今正值夜晚,还真像遇见鬼了一样。突然间只觉胸口气闷,眼见着无数双手朝着自己胸口打来,内力惊人,由此看来,是活人无疑。 了缘在心里思维片刻,那人已经连攻数十招,攻得他直向后退。那人掌风虽然厉害,可却是点到为止,不下杀手,看来并没恶意。了缘大喝一声,旋转着大刀,便即向前砍去。大刀砍到一半,竟停在了半空,只见一只漆黑腌脏的手抓在刀背上,便有如一只铁钳,将大刀牵牵的夹住。了缘一惊,伸左掌向那只手上拍去。突然间另一只漆黑的手迎了上来,在空中连换十几个手势,最后食指突出,朝自己的手心中刺了过来。还没回神,手心已经被他点中。顿时一股酸麻的感觉从手心传到整个手臂,最后传遍全身,内气开始倒流,鲜血只充脑袋,只觉全身难受之极,并且不听使唤起来,手一松,当啷一声,大刀落在了地上。 那人手指一收,了缘才渐渐回过神来。左手掌立十字,解下脖子上的佛珠,念一声:“阿弥陀佛!”右手突然伸出,使出一指禅内力,弹在佛珠之上,那佛珠顿时朝那无影人击去。扑的一声,佛珠打在对面石壁之上,却没有打中那人,那人却已经不知了去向。 了缘四顾而望,几乎瞪大了眼睛,忽觉背后有轻微风气,心想不对,赶忙转身,又见那人出掌打来,一掌打出,就好似有数十只手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了缘双腿一蹬,整个身体向后跃出,避开了他的那一掌,右手又是连弹三下,只听得嗤嗤嗤三声,三颗佛珠朝那人上中下三路打去。 了缘知对方的厉害,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右手又连扣两枚佛珠,只等那人躲避三颗佛珠之时,再接着发出,致他于死地。眼见着三颗佛珠激飞而出,破空之声响得特别,那人一闪间,佛珠直取对面的魔教使者,公孙剑,以及一个持虎头盾的士兵而去。 蒙面女子眼见着佛珠夺目而来,却是不躲不闪,若被击中,眼睛非瞎不可。同时只听啊的一声,那个持虎头盾牌的士兵的胸口被佛珠洞穿,一注鲜血涌出,闷哼一声,当即死去。公孙剑见到如此,也是心中惊张,不由的道:“堂堂少林了缘大师,竟然想用声东击西之计,谋害我们,真是好不要脸。”右手虚抓,剑已在手。只见他持剑一削,佛珠被一斩为二,他再左右一格打,两颗佛珠顿时向相反的方向飞出。一颗正好打落了飞向那蒙面女子眼睛的佛珠,另外一颗却是朝了缘击了回去。 众人见蒙面女子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早就想到公孙剑会出手打落佛珠一样,公孙剑若是出手慢了半步,她乞不是拿自己的眼睛开玩笑,不过对她这份胆量不由的敬佩。 了缘的三颗佛珠的目标是那个无影人,没想到击错了方位,听公孙剑这么一说,只想解释自己并非卑鄙之人,眼见着半颗指珠朝自己右胸飞回,一时来不及躲避,只觉右胸一麻,那半颗佛珠已经钳入了右胸。众人不由的惊呼出来,只见那人影跃到了缘背后,出一掌击向他的背部。 色无戒一惊,以为那人影要对了缘不利,此刻也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快住手!”只出一掌打向那人影的背部。将要打到之时,只见那人手上一用劲,了缘闷哼一声,胸口的半颗佛珠激射而出,一注鲜血了随着冲出。那人影手指连点,封住了了缘胸口的穴道,血流顿止。看到这里,那人影明显是在救了缘,并无恶意。色无戒看到这里时,一掌已经接近那人的背部,想要收掌却也很难,他知自己这掌的厉害,不由的道:“我错怪你了,小心哪。”话语刚尽,只见那人转过身来,右掌直直的打出,向自己的掌上迎了上来,两掌相交,内气互相鼓荡,势均力敌之下,两人都腾腾的退后了几步。 色无戒一惊回神,看了看全身,却是一点事都没有,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满脸污垢,头发散乱,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正是在劈斧石里见到的那个怪人。色无戒见他笑得高兴,也不由的随着他大笑起来。两人这么一笑,声音有若悬雷,不由的震烁了在场的众人。 色无戒走到他的身边,只道:“前辈,原来是你,刚才晚辈无礼,还请前辈不要怪罪。”那人突然沉下脸来,只瞪着色无戒。色无戒一愣,心中怏怏,只道:“请前辈不要怪罪,晚辈实是一时情急。”那人的眼睛里放出一丝异常的光芒,怒道:“哼,你连性命都不要了,难道还怕我怪罪不成?” 色无戒不知他所指何事,不明的道:“晚辈哪里不要性命了?”那怪人道:“先是左破弦的一剑,若不是偏了一寸,就立马可以要了你的命。再是这个了缘和尚,你连接他十二招,竟然连手都不还,你若不是自侍武功高强,就是不要命了。” 色无戒听他讲出,才知他一直都在附近,而刚才左破弦的一剑向自己胸口刺来,本来万分危险,幸归半路有一颗小石子飞来将剑打偏,自己才化险为夷,如此看来,那个发小石子的人,正是眼前之人无疑了,一时感动,竟跪倒在了地上,道:“原来刚才出手相救的也是前辈,色无戒在这里谢过了。”可惜还没有跪下,那人伸手在膝盖上一扶,已经将他拉了起来,只道:“男人膝下有黄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可以如此不争气?” 色无戒也觉有理,只道:“前辈说得在理。”那人又道:“你原先不肯跟我说你是哪个门派之人,却没想到是少林高僧,色无戒,好个色无戒。了缘虽是你师叔,但如果你一味求死,是不是就承认一切事情确实是你做的? 第121章 如若不是,你要死了,却谁来帮你洗刷冤屈?” 第162章 色无戒听得那人的一通教训,只觉甚是有理,不由的心服道:“晚辈原先迂腐,真是愚蠢之极,后来晚辈想到这一点时,想要反抗却也是难了,还幸亏前辈出手相救了。” 众人一时间看到镇岳宫出现了一个如此人不像人的怪人,都不由的愣在那儿,又在色无戒的言语中感觉到似乎跟他认识,更不由的诧异之极。忽听云千载道:“里醉,快去看看了缘大师的伤怎么样了?”吴里醉答应一声,走到了缘身边,见他伤中右胸,如今血止了,也便没有危险,替他敷上了金创药。 众人一时间又把目光转到了那怪人与色无戒身上,只见他两人互望对望,亲切之极。突然间听得那蒙面女子道:“你是何人?如此破破烂烂,难不成是丐帮的叫化子?”听得她的讲话,那怪人方使转过身来,对着众人。 那人仔细打量着蒙面女子,只是微微而笑,却是不说一句话。那蒙面女子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被他看得心中发毛,正欲启齿反击,心云与阴兰突然大喜过望,拦住了蒙面女子,走到那怪人面前,激动的道:“难道……真的……真的……哈哈,哈哈。”说着说着,竟流出了流水。 众人听不懂他二感人讲些什么,蒙面女子也是一头雾水。只见那怪人拍打着二人的肩膀,道:“难道不认识了?三十年不见,你们可还好吗?”心云与阴兰终于忍不住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只道:“属下四僧心云、属下六尼阴兰,拜见红巾教教主。”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看到他们如此举动,更是吃惊不已,又仔细的看着那个怪人,议论不绝。那怪人要扶心云与阴兰起来,两人却是不肯,转头对蒙面女子,以及身边众人道:“教主在上,教中兄弟还不快磕头见过。”听此一说,众人也都是一愣,他们来华山就是为了迎接教主,但年轻一辈之人,根本没见过教主长什么样子,三十年不见,况且他怪模怪样,众人还一时认不出来,听得心云与阴兰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激动万分,那蒙面女子惊谎之余,赶忙跪了下来,只道:“属下红巾左使萧玉叶拜见教主。” 色无戒在旁听了,心道:“原来她叫萧玉叶,好一个温柔的名字,不过跟她的性格却是极不相像。”萧玉叶一跪下,身后数千人也一时间纷纷跪在了地下,声音里里外外,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属下四僧心驰、心宝、心来。六尼阴辛、阴予、阴荔、阴诚、阴畅拜见教主大驾。”“属下虎盾营指挥使白鸟飞、神弓营指挥使李春风、绿环营指挥使吴城郭拜见教主。”声音远远的传将出去,只过好久,几乎传遍了整个华山,就算是皇帝大驾,恐怕也没有如此威风,众人见得这等气势,不由的愣住了。 那怪人激动不已,眼神抖颤不停,只道:“众家兄弟,快快请起。”数千人应和着:“多谢教主。”声音好似震天响雷,在山间回荡着,好不气派。 色无戒第一次看到那怪人喜出望外的样子,见他们似不把众人放在眼中,自顾的含碜着,在场群豪只是呆呆的看着,并不发一言。那怪人拍打着心云的肩膀道:“怎么其他兄弟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云答道:“教主大可放心,兄弟们好的很呢,他们正安排教主重反江湖之事,特派四僧六尼随着圣使来迎接教主呢。” 那怪人的眼中闪出一滴泪水,只道:“萧兄弟夫妇尚在人世?快快叫他们来见我。”左顾右盼,表情甚是欢喜。心云听了,扳下脸来,低头不语。那怪人一时知晓,三十年前被中原武林在华山派空余与少林派了圆等英雄围攻总坛,左右使者萧家夫妇力竭而死,怎么可能还活着。一时间愁云升上了脸宠。朝四周看了萧玉叶一眼,只见她也眼含泪水,看似极是激动,不知所为何故,也便开口问出。 萧玉叶泣不成声,竟自跪倒在了地上,连话都讲不出了。那怪人见到如此,心中隐隐有些感觉到了,忙问心云道:“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心云道:“本教女左使和男右使正是当年萧氏夫妇的孩子。”那怪人一听,只觉出了意料,而后大喜过望,忙扶起萧玉叶,本来想看看他的长相,只因她脸上蒙着面纱,所以未能如愿。 萧玉叶聪慧之极,早已经心领神会,伸手解下了蒙面的薄纱,顿时美妙的容颜展现在众人眼前。色无戒最留意这一刻了,他前日在赤水河边,也曾解下过萧玉叶的面纱,只不过当时萧玉叶反抗,再加上只有淡淡的月光,未能仔细看她长什么样子,如今见她为那怪人亲自解开面纱,不由的心生妒忌,心想:“若是她当着我的面这样做?就算死有何妨?”远远的看着竟也是呆了。令儿一直盯着他,他也是没有发现。 那怪人双手搭在萧玉叶的肩膀之上,不由的道:“像,像,真是太像了,当年萧弟妹貌胜西施,如今尽数长在她女儿脸上了,哈哈,哈哈。”萧玉叶被说得涨红了脸,害羞的低下了头。那怪人也一时觉察,松开手退开了几步,只道:“你们怎知我在华山,而且今日看来,本教的气势更甚当年,此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云道:“自从三十年前被中原群雄围攻,教中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教主又下落不明,本教眼见就要灭亡,多亏七哥领着三魔五将,杀退强敌,本教总纲才得已保全。此后七哥一边重整本教,一边到处找寻教主下落,只到前不久,才有蛛丝马迹,知道教主并没有死,一直被困在华山上。兄弟们得知这消息之后,高兴的废寝忘食,计算如何上华山迎归教主,今日得见教主安然无恙,实是老天对本教最大的眷顾。”心云侃侃而谈,越讲越是激动,竟好几次不由的笑出声来,红巾教的其他众人听了,也都是脸露喜色。 那怪人听了,只是点了点头,道:“真是辛苦兄弟们了。”心云道:“教主,华山派的家伙不知死活,竟敢将你囚禁起来,那是罪该万分。如今他们都已经中了本教破伤风的毒,他们的生死都掌控在我们的手里,属下这就将他们杀光,好替教主出气。” 那怪人听了,赶忙拦道:“破伤风?”心云会意,只频频点头,看似非常高兴,只道:“教主可能不知,这破伤风之毒乃是降蛇营的吴纤尘配制,不但如此,他还有一手驯蛇本领,无论毒性如何猛烈的毒蛇到了他的手里,都得乖乖的听命。七哥记他有功,特另制降蛇营,以吴纤尘兄弟为营指挥使。”说着挥了挥手,只道:“快教降蛇营指挥上来,教主要见他。” 里三层外三层的声音传出后,只见一个打的赤膊的汉子迎了上来,他全身削瘦,相貌堂堂,皮肤雪白,若着装讲究点,俨然就是一个书生模样。可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腰间藏了一条比他手臂还粗的大莽蛇,那莽蛇乖乖的缠在他的腰间,闭着眼睛,看似正在休息。他呵呵而笑,左右手各拿着两条细细长长的花蛇,只见那蛇头呈三角形,舌头吐时吐出,发出嗖嗖之声。眼见在场这么多人,竟是一点也不畏惧,看似拼命要挣脱吴纤尘的手一样,可不知为何,却不咬他。 使蛇之人身后兀自跟着三十五人,个个背负大口袋,口袋里装满了东西,发出的声音怪异之极,看来都装满了各异之蛇。众人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由于这些人右手臂都缠着红巾,所以叫做红巾教,不过他们中人大多行事诡异,使得中原正派中人都称他们为红巾鬼。如今看来,称之为鬼,却也无可后非。 吴纤尘将手中的两条毒蛇交给身后一人,而后跪倒在地上,只道:“属下降蛇营指挥使吴纤尘,拜见教主。”心云接道:“降蛇营虽只有三十六人,可这三十六人结成阵势,比那上万人的军队还要厉害百倍,这些年来,他们可为本教出了不少的力。” 那怪人听了,看了吴纤尘以及他身后三十五人,见他们虽都是皮肤雪白,可身上全都是一个个伤疤,刀伤固然是有,可更多的是被蛇咬过的痕迹,再听心云这么一说,心生佩服,忙上前扶他,道:“吴兄弟,快快请起。”吴纤尘高兴的起来,道了声谢,道:“你们谈你们的,属下先自退下了。”不等那怪人开口,已经带着三十五人退出了镇岳宫。 众人见红巾教徒个个唯命是从,并且纪律严明,可一看这吴纤尘却很是无礼,心中也觉奇怪。心云呵呵而笑,只道:“教主,你别看吴兄弟长得丝丝文文,却从来没读过书,为人也是鲁莽之极。众家兄弟都习惯他们了,时间久了,教主也会习惯了。” 第163章 那怪人点头示意,看着软倒在地上的群豪,只道:“心云大师,这些人再怎么说也是中原武功正道,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不如就替他们解毒吧。”心云听了,心中不愿,不过教主之命有如圣旨,知道以前教主说一不二,教中兄弟谁也不敢违他的意,如今三十年没见,教主语气中才有恳求之意,不过他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于是便命人将众人解毒,过不了一柱香时间,群豪所中的破伤风的毒解了,一个个都站起身来,想起刚才受辱于人,有人还是耿耿于怀,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吭声。 见众人没事,心云道:“教主大仁大义,饶你们不死,那是你们的造化,如果你们敢跟红巾教做对,只有死路一条。”而后低声对那怪人道:“教主,其他兄弟都还等着教主呢,我们这就下山,免得他们再等了。” 第122章 那怪人听了,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不忙,尚有一事还没有解决。”心云不知所为何事,只见教主转头四顾,而后朝着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屋顶喊出一句:“空余道长,你也该出来相见了吧?” 听他说出这句话来,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纷纷把目光转向屋顶,只见屋顶破洞百出,哪里藏有人在,更何况色无戒与秦萧疏打斗之时,也曾上过屋顶,若是有人藏在上面,他俩乞会发觉不了。可见那怪人眼睛瞧着一处,似乎就看到空余在那一样,无不怀疑。 华山派弟子大喜见过望,苗以秀也是大声呼出:“师父,师父,你真的还活着吗?你快出来见见徒儿,徒儿很想你呀。”在殿中转来转去,从各个角度朝屋顶找寻。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得一声冷笑声直传而来,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四周的炉火突的一灭,待得重新燃起,殿中央已经多了一人。那人一身白衣装束,腰悬长剑,正是空余道长。众人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而后确信无疑,竟是一阵恍然。 苗以秀、常巷陌、殷岩泉三人顿时跪倒在地,大呼:“师父,你老人家安好?”空余道长的眼眶中闪着丝丝泪光,看着三个徒儿如此,激动难当,忙扶起他们,只道:“好,很好,为师很好。” 苗以秀一高兴,忍不住冲口而出道:“师父,徒儿真是想不明白,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问题也正是在场众人所要问的。常殷二人听大师兄这么一问,正待开口接应,而后突然想到,师父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而且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问他,乞不是让他难堪,于是闭口不答,苗以秀也是一时领会,只道:“师父,徒儿错了,请你骂徒儿吧。” 空余叹了一口气,只道:“以秀,江湖上都传你足智多谋,有自己的主见,那自是传言有误。江湖上也传言为师普渡众生,是一代武学宗师,为师也觉是浪得虚名。如今看来,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富贵贫穷,都皆是假像,为师到如今才看透,也怪不得你。”空余这话实则是在安慰苗以秀,可苗以秀听了,竟是泣涕而下。 空余只是摇了摇头,转头一看,只见那怪人正以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不由的道:“贫道真是惭愧,贫道本以为将方施主囚禁在华山劈斧石里,那等于是将你打入地狱无异,没想到方施主本领高强,竟能出入劈斧石自如,贫道真是佩服之极。” 众人初一见那个污秽的怪人,都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听得空余的话,才知他是姓方,而且两人相识,其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空余的出现,英雄贴上说他无故去逝的谜团不攻自破,如今群豪最为在意的是,红巾教会怎么自付他们。 那怪人依然不讲话,空余接着道:“既然劈斧石困不住方教主,方教主要离开华山,那自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甘愿忍气吞声三十年,这三十年间,方教主难道就没参透一些东西?”空余假死,显然是怕了红巾教的人,群豪都当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如今见他这话语气尖锐,矛头只指红巾教主,却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显然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此截然相反的做法,众人都难以理解,互相对望,却是不说一句话。 若是那方怪人还没有出现,空余讲这话,定然是犯了红巾教的众怒,即使不群起而攻之,也要找人跟他单打独斗,可如今方怪人站在殿中央,红巾教徒都不敢乱自讲一句话。 方怪人听得空余的话,眼神中有些闪烁,似怒非怒。只听空余接着道:“既然三十年的时间都熬过来了,方教主又何必前功尽弃?可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讲话双手负在背后,神情凛然,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其实方怪人在劈斧石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空余的掌握之中,方怪人刚被囚禁劈斧石里的时候,虽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缠住,可却关不住他躁动的心。他不吃不喝,整日整夜嚎叫着想要逃出去奇qisuu.书,一双眼睛愤怒的布满了红丝,似欲喷出火来,就如练功走火入魔一样,哪里还像一个正常人。当时便有人提议,为免后患,要将他除去,空余也正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只是少林方丈了圆尚以慈悲为怀,为擒方怪人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只道:“他如今疯疯颠颠,根本对中原武林造不成威胁,更不可能危及国家,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饶过他一命吧。” 众人看着玄铁所铸的铁链,就算是再锋利的宝刀宝剑也不可能斩得断,也都唯唯点头。而后了圆便拿来少林藏经阁的佛经偷偷的放在劈斧石里。方怪人叫了几天几夜,已经精疲力尽,他本来就想这样饿死,也好一了百了,而后突然想到还没替亲人和兄弟报仇,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一定要好好活着,想办法逃了出去,想到这里,他一口气将摆放了几天的东西吃得一干而尽,有了力气之后,便开始想办法逃脱。 方怪人武功高强,虽少林了圆、华山派空余,以及丐帮前帮主向龙生三人联手,也未必是敌手,只因事先中了毒,激战时毒性发作,被三人打成重伤,以至被擒,那毒没有将他毒死,可功力已大不如前,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铁链的束缚,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他的斗志也就好似一头野狮子被关进铁牢以后,慢慢的变得驯服,偶然间看到旁边有本书,也便随手拿来翻阅,谁知一发不可收拾,那些仇恨,那些怨毒,一时间都被佛经上所载的大道理化解,到得后来,竟是大彻大悟,只觉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不必强求,渐渐的,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一晃十年过去,他所受的内伤也渐渐的好转,武功在少林禅功的结合下,竟更上一层楼,着磨出缩骨功夫,铁链不能伸缩,便已困他不住。他出了劈斧石后,连夜赶下华山,可下了华山才知道,十年过去,什么事情都变了,而他的脑袋里老是记起佛经上记载的东西,终于舍得放下,回到了劈斧石里。 自从那怪人被囚禁在劈斧石里的那一天起,空余就一直没有放松警悌,在他心中,这些红巾鬼个个凶残成性,他们的教主更是万恶不赦的罪人,心里一直想杀他而后快,只因了圆方丈一再求恳,无奈之下才放过了他。至于那怪人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嚷着要报仇,什么时候嚷红了眼睛,而又是什么时候静下心来,他都清清楚楚,甚至那怪人下了华山,空余也是跟随其后,只要见他稍有异心,便招集众人将他歼灭,而见到那怪人竟自己回到劈斧石里,他起初也觉吃惊的很,到后来不由的心慰:“了圆大师不愧德高万众,方教主若是能改过自新,这比杀了他胜过千倍百倍。”摸摸胡子,微笑着点头,而后对他的看管也就不那么严了。 只到近日,江湖上传言红巾教重现江湖,势力发展的很快,他当心被红巾教众知道方教主还活着,并且就囚禁在华山派,只怕红巾教会上华山要人,到时放虎归山,必是遗害大方。于是想招集少林方丈了圆,丐帮帮主向龙生,以及蓬莱派的龚潮生一起商议大事,该下杀手时也该狠得下心。 可万万没有想到,派去蓬莱派的弟子回来禀报,蓬莱派掌门连同门下七十二人一夜之间惨死,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龚潮生全身上下一个伤口也没有,面容详和,就好似睡着睡着,就这样死过去了一样,而其中五十四个徒弟,以及妻子儿女家眷一十八人,全部死相可怖,而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方圆几里内,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蓬莱派就好似无声无息中消失了一样,在这个当口知道发生了这事,空余感觉到了全身的不自在,好似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连夜派人赶上少林,要与了圆方丈商议,可了圆方丈刚刚入定,闭关修禅还得几个月才能出来,这一下子可急坏了空余。 第164章 他心中想着,如今之计,只有跟丐帮帮主向龙生商议了,只是那向龙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居无定所,连丐帮四大长老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由于向龙生与空余联手灭了红巾教一事,四大长老本不知情,空余也便不敢跟他们直言,只派下门下十二个弟子,从四面找寻向龙生。 找了将近一月,向龙生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空余心中也便想着,向龙生也可能遇害了。他越想越是害怕,见一派掌门大多是毫无异状的死去,也便想到了假死一着,本来想就此不了了之,却哪里想得到,他最爱的弟子苗以秀不相信他就此会死,竟招集天下武林同道,上华山找寻他的死因,只恨当时未能安排妥当。真是越想躲避的事情,却偏偏躲避不了。 空余怔怔的想起以前的事情,方怪人也是一样,他仰着头,将泪水忍不住,而后叹了一口气,道:“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间,我曾经想过,该不该放弃,还是继续再错下去?”心云赶忙接道:“教主,你别听别人胡说,我们没有错,错的是大宋朝庭,哲宗好高鹜远,徽宗又贪图淫乐,内优外患之际,大宋河山真是朝不保夕,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有识之士揭杆之时,要为黎民百姓着想,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呀。” 众人听得这话,无不怏怏,方怪人心情激动的接道:“说得没错,也就是在今天……”手指着色无戒,道:“……当我遇到这位小伙子,跟他促膝谈心之后,让我突然明白,不做就不做,要做一件事,就得把他做好。我当年创立红巾教,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百姓,替百姓作主,谁能说我们错了,错只错在大好河山,偏偏让一个昏君坐着,真是天理难容。” 第123章 众人“啊”的一跳声,无不动容,心想:“如此公开责骂当今皇上,那乞不是要造反了?”不过又是想明白,红巾教三十年前就有反朝庭之意,何况今日,只听得红巾教众欢呼雀跃起来。 空余道:“方教主有没有想过,只要烽火一起,到时有多少无辜百姓遇难,有多少个家庭流离失所,你口口声声说为百姓,这样算是为了百姓吗?”方怪人毫不示弱,走上前去几步,只道:“有时候杀人并非罪过,而是大慈大悲,更是一种善业。”此言一出,尽皆哗然,便有不少人认为他在强辞夺理。空余道:“此话怎解?杀人不是罪过,那什么才是罪过?这三十年间,方教主所看的佛书道经,难道说得都是这一种道理?” 方怪人道:“道长说得好,方某并不是无凭无据的乱扯,而是确有其事。”众人互相对望,心中疑惑不已,却是不吭一声。只听方怪人接着道:“北魏孝文帝延昌四年六月,佛教信徒法庆作乱,勃海人李归伯合家从之,推法庆为主,法庆便封李归伯为十住菩萨,自号‘大乘’,所说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信菩萨,到处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谣言新佛出世,除去旧魔。这些都是最好的证据。” 了缘如今胸口的伤有所好转,听他所讲的这些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还是凭空捏造,不过听他把佛教说得如此不堪,等于亵渎神佛,不由的气愤的道:“妖言惑众,哪里却有此事?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方怪人道:“人生是种痛苦,所以将人杀死,便是解救他而使之脱离痛苦;因此之故,形式上的杀人,也就是实际上的拯救和超度。那么,‘超度’的人越多,自然就越能‘积善’,也就越能得道成佛了!方某的话为什么是无稽之谈,了缘大师就请说得明白一些。”了缘一愣,却也是不知如何辨解。在场群豪要说博学多闻,那自然是谁也比不上何泛,方怪人所讲的北魏法庆之事,他也曾在书中看到过,他也曾为此苦恼不已,迟迟无想解释,但心中对此事却有了自己的看法,也便道:“方教主说法庆为佛教徒,其错有一,而信仰杀一人为一住菩萨之说,更是谬之极矣。” 方怪人瞪大了眼睛,“哦”了一声,只听何泛接着道:“法庆不但娶过妻,而且更娶同属出家人的女尼为妻,示问哪一个佛教中人如此?”斜眼看了看少林寺的和尚。了缘与绝欲等人无不双手合十,只道:“罪过,罪过。”何泛接着道:“至于杀生方面,佛教有戒杀一条,而法庆竟以杀人为目的,竟有杀人越多越能得道之说,这种信仰,跟佛教简直风马牛不相及。而信佛之人,更不会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所以法庆的信仰与佛教不但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还是背道而驰,方教主误解此事,真是差之毫理,谬之千里。” 何泛侃侃而谈,句句都是大道理,有些人虽听不懂,但见方怪人无言反博,都个个呼赞起来,方怪人心中一愣:“好一个南岳书生,文武双全,果然是个人物。”而后表现的若无其事,只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某人自认所说没错,但也不能说何掌门的话就错了,这里咱们暂且不论。”转头看着空余,只道:“道长,方某有话要问?” 空余只道:“方教主请讲,但使方教主能止戈为武,就算要了贫道的一条小命,又有什么打紧?”方怪人呵呵而笑,只道:“道长德高望众,方某人绝不会对你无理。”空余听得他的话讲得客气之极,反而涨红了脸,只道:“方教主但说无妨。” 方怪人目光在众人脸上闪过,只道:“老子为道家鼻祖,《消冰经》和《造立天地记》更是道家经典是不是?”空余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欢跃起来,因为他知道,方教主在能自由出入劈斧石后,曾到藏经阁中偷看过道经,并且拿走道教经典《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他当时想方教主拿走这两本经书,看了对他有异无害,也便假装不知,希望他能从这两本书中得到启示,终老劈斧石里,此后十几年,方教主一直安安份份,空余也是安慰不已。如今听方教主问起,也便捋着胡子,道:“正是,想必方教主将这两本书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方怪人不答,自顾道:“《消冰经》中有记载,老子要尹喜杀父母后始能学道;《造立天地记》记载,老子打杀胡王之子及大量国民后,才使之降服而学道,不知可否真有此事?”空余一愣,也知道两本经书中却有此记载,不过意思却截然不同,可又不知从哪里辨博,真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脸涨得发紫。” 众人面面相觑,色无戒看看左右,心想:“这两则故事怎么与佛经中的记载这么相似,法庆以妖妄之说附会佛经,取尹喜害亲求道,引老子打杀国王七子及国人一事之说,而广行屠戮,正与此气味相投,即是杀人得道信仰的滥觞,道经里为何也有如此记载,而且意思相佐?”不由的摇了摇头。其实,《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并为佛教流行后道教徒所伪造,当时道流于佛家教义本多谬解。这个色无戒不知晓,但害亲求道之事确是出自佛家转述,他想到这一点,也便道:“确实有此事,只是你把意思理解错了,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听得色无戒这么一说,众人又把目光聚中到了他的身上,方怪人走近几步,不眨一眼的看着他,道:“还请指教。”色无戒微微躬身,只道:“不敢。此事在大宋以前的北周武帝天和五年,有一人名叫甄鸾,此人在他的《笑道论》中已经批驳了道家诸谬说。在第三卷第二十四条云:‘老子语尹喜曰:“若求学道,先去五情。一,父母;二,妻子;三,情色;四,财宝;五,官爵。若除者,与吾西行。”喜精锐,因断七人首,持来。老笑曰:“吾试子心,不可为事。所杀非亲,乃禽兽耳。”伏视,七头为七宝,七尸为七禽。喜疑,反家,七亲皆存。’《造立天地记》云:‘老子化胡,胡王不伏。老子打杀胡王七子、国人一分。’“老子只是想试一下尹喜学道之心是否坚定,而非真要他杀人。但是,尹喜起初杀人,并不知道是幻象,因此已经犯戒,怀了恶心,且杀的是父母,则是重罪。至于‘滥诛半国之人’,则更是荒唐可笑了。 色无戒平时就少读书,而能讲出这些大道理来,却不是反常,而不是出家人对此事一无所之,也是在情理之中。其实不管是出家为僧还是为道,对这两则故事都是耳熟能详,空余何尝不知,但面对方怪人的咄咄相逼,他虽脸涨得通红,也不肯说出真相,也是因此。 所有这些,只因为早期的道教经典,一方面从佛教中借鉴大量材料和教义,另一方面也从其他宗教信仰中汲取营养。就好像道家增修《化胡经》的过程,亦是窃取其他各家思想材料的过程。因而只要有机会,道家抄袭摩尼思想亦是合乎逻辑的。信佛之人不计较,为道之人更不会承认他们的经典是窃取而来,色无戒的话,不但没有替空余解闻,而且还使整个道派蒙丑,在场为道者,便纷纷骂出:“胡说乱语,兀那小子,快退到一边去,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一时间不少骂声只朝色无戒攻去,色无戒只觉百口莫辨,只伊呀作声。 第165章 突然间,那方怪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一个人的笑声,几乎将数十人的骂声都压了下去,四周火炉不安份的跳动着,显得现场气愤尴尬之极。方怪人道:“这些你们道家与佛家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光,在山洞里三十年,我看过了佛家经典,也看过道家经典,竟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波斯人摩尼所创的摩尼教教义《二宗经》” 《二宗经》宣扬“二宗三际”思想。“二宗”即明与暗,善与恶。“三际”即过去、现在、将来,也称初际、中际和后际。明王及其光明王国的诸神在初际后期与中际时期同魔王率领的黑暗王国群魔不断斗争,终于在中际末期大获全胜,世界毁灭,明王将人类带回光明王国。 摩尼草创摩尼教初期,即发下宏誓大愿,要将其教传播于世界各地,成为世界宗教。曾记载摩尼欲传教于世界的豪言壮语:“我已选择的宗教要比以往的任何宗教胜十筹。其一,以往的宗教局限于一个国家和一种语言,而我的宗教则不同,它将流行于每个国家,它将采用所有的语言,它将传及天涯海角。”这与方怪人,方怪人就是后来的明教教主方腊,方腊创立红巾教时,有意想使天下左手缠红巾之人,都成为红巾教众,他希望只要是人,都要红巾缠臂,这与摩尼思想竟是不谋而合,所以他一接触《二宗经》便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摩尼教于唐高宗或稍后的武则天当政时传入中国,由于武则天的承认和提倡,摩尼教的许多经卷被译成中文,其中有《摩尼教残经一》、《摩尼光佛教法仪略》及《下部赞》等,同时,在长安和东南诸州修建了不少摩尼教的寺庙。后摩尼教在中国的传播和发展,受到传统文化和正统宗教势力的抵制。开元二十年,唐玄宗下令禁断汉人信奉摩尼教,安史之乱爆发后,回鹘可汗在助唐攻洛阳时,皈依了摩尼教。从此,回鹘人由萨满教改宗摩尼教,并使其成为国教。因为唐王朝实行和回鹘和亲政策,从而也使摩尼教重返中土。大历三年,唐代宗发布敕令,允许摩尼师在长安设置寺院。至元和初年,河南府和太原府也设置了三座摩尼寺。从此,摩尼寺几乎布满全国各大州府,教势迅猛扩大。 第124章 会昌五年,唐武宗正式下诏令毁法灭佛,摩尼教属外来宗教,也随之遭到禁断。于是,摩尼教逐渐成为民间秘密宗教,从而演化出许多支派流裔,甚至成为动员和组织群众的纽带,曾多次被农民起义所利用。 会昌法难时,外已来的摩尼教几乎消失殆尽,而“华化”的摩尼教却在中土滋长,只到方腊出现时,使之又再发展壮大。 空余大惑不解,只道:“会昌法难后,摩尼教全军毁没,《二宗经》这种邪书,你又是从哪里得来?”方腊道:“道长知道我取走《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为何却不知我同时拿走的却还有另外一本。”空余一怔,喃喃的道:“另外一本?难道就是《二宗经》?” 方腊哈哈大笑,只道:“正是。”空余全身一颤,只道:“华山上怎么会有二宗经?”方腊道:“这个恐怕连道长也未曾知晓,《二宗经》并非得自藏经阁,而是……寒冰洞。”空余等华山派的人以及色无戒都是大呼惊讶,空余更是道:“难道……难道你破了五行大阵?难道……你进入了华山仙祖陈抟陈先师的祭坛里?”方腊微微点头,只道:“我本无心,只耐三十年的山洞生崖太过寂寞,自从接触佛经与道经之后,我便不能自拔,找遍了华山藏经阁,却没有找到我需要的东西,后来无意中让我发现了寒冰洞里的机关?至于道长所说的什么五行大阵,我就不知说些什么了?” 色无戒顿时明白,见那怪人教自己的幻影指,与寒冰洞里五行之末里的武功典籍一模一样,起初不知其解,这个时候却也是明了,而听他说不知什么是五行机关,那自然不是从寒冰洞正门进去,却是从山崖侧门进去。想必那个侧门是创造者故意设置,否则若他自己要进入洞里,也要经过五行大关的话,除非是个傻子。如今想通,反而微微一笑。 空余的脸越发的变得铁青,踉跄的退后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喃喃的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本来以为计划周详,没想到错的一败涂地,罢了,罢了。”如今就好似痴呆了一样,连连的讲着这几句话,眼神只瞧着地面。 方腊却没有管他,却注意到了色无戒会心的一笑,而后想起他刚才对付群豪时,也使用过幻影术,再看他身上破破烂烂,一时间也便明白,走到他身边,只道:“小兄弟福泽不浅,可喜可贺。”色无戒一时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得回神,也便会敬道:“彼此,彼此。”忽听哇的一声,众人朝来声处一看,只见空余狂喷出一口血来,而后仰头便倒。苗殷常三人赶忙抢上前去扶住,大呼:“师父。”群豪也一时间围了上去。 色无戒与方腊都是一愣,走到了他的身边,苗殷常三人瞪了方腊一眼,见他刚才并没有跟师父动手,师父定然是被他气的吐血,眼神中似欲喷出火来。 空余微微睁眼开眼来,只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贫道罪有应得,自食其果,也怪不得别人。色无戒兄弟,多谢你……”众人转头看着色无戒,色无戒不明,只瞪大了眼睛。空余道:“在寒冰洞里,我与你有一面之缘,我本来应该死在了你的少林绝技之下,可你不惜内功替我疗伤,我当时不敢面对事情,还真想就那么死了,你救了我,我不但不感激你,反而觉得你太过多管闲事,如今我已经想通,如果我当时死了,这件事情就永远无法解决,也永远无法弥补,我的命托到这个时候死,已是大幸,我面对了三十年来都不敢面对的事情,我死的其所,哈哈,哈哈。不过……不过,我尚有一事……尚有一事……”讲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眼见一口气提不上来,便是回天无术了。 色无戒听得他刚才的言语,顿时明白,自己用七十二艺中的足射功,将空余的全身肘骨都踢断了,虽自己也用内功替他疗伤,性命是保住了,却也是命不久矣,刚才又气愤,于是生命便笈笈可危了,心中只觉过意不去,听空余的语气,似乎尚有一事放不下心,于是抢上前去,只道:“空余前辈,你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快快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办到,绝不食言。”说完这话,已经抢到空余身边,伸掌贴在他的背上,源源不断的向他输入内力,强行将他的气提了回来。 苗殷常三人听刚才师父的讲话,也知将师父害成这样的人就是色无戒,见色无戒突然抢近身来,还以为他又要对师父不利,齐声道:“臭小子,别动我师父。”同时使出华山三绝掌,向色无戒打了过去。 色无戒左掌打出,化去了常苍陌的一掌,苗以秀的一掌已经打在肩膀之上,色无戒借力反弹,将他的手掌弹了开去,殷岩泉的一掌只朝面门打来,色无戒知来不及躲闪,心道:“接你一掌又如何?”硬着头皮,准备接他一掌,忽听方腊在旁边道:“道长,你有事未了,我还有事没问呢?”这话几乎与事情发生的同步,只见方腊跃近身去,右手抓在殷岩泉的背部之上,轻轻松松的就将他扔了开去。苗以秀被色无戒震得跃出丈许,眼见殷岩泉向自己身上倒来,忙伸手接住。 空余想要阻止三个徒弟这么做,谁知一动气,性命更加危险,色无戒一惊,右手五指连点,知道这个时候空余受不了内力的贯入,于是将掌力分成五条由手指输入他的体内,同时方腊也出手相救,暂时只保住了空余的性命。苗殷常三人赶上前来,见两人对师父没有恶意,也便不再鲁莽,只道:“二位一定要救活我师父,我三师兄弟在此谢过了。”说完,竟深深的掬了一个躬。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空余的脸色泛着淡淡的红光,一闪一烁,渐渐苏醒了过来。色无戒一喜,只道:“空余道长,你还有什么事未了,就请告诉晚辈,晚辈定当竭尽所能,替前辈办好。”他心中愧疚,只觉空余受如此重的伤,全是因为自己所致。同时苗殷常三人也齐声道:“师父的吩咐,徒儿无不遵从。” 空余用软弱无力的眼神看了一眼色无戒,又看了一眼方腊,只道:“我的心愿就是阻止方教主离开华山,无论他是生也好,死也好,都得终老华山,有生之年,不能迈出华山一步。”这句话是空余使出全力讲出,眼神如电,众人都大出意料之外,无不大声喧哗,方腊也突然站起,退后了数步。 第166章 色无戒脸露尴尬的神色,只道:“前辈,这又是为何?”空余道:“方教主邪心不改,一旦下了华山,定当弄得天下大乱,贫道宁愿华山百年积业毁于一旦,也要阻止他下山。”而后扬高声音喊道:“华山弟子听令,拔出你们手中的长剑,跟这一群红巾鬼拼了。”见师父的生命笈笈可危,华山弟子都是情绪激昂,纷纷拔出了长剑,没有一个畏惧。 色无戒只觉两头为难,不由的道:“空余道长何必强人所难,又何必无故牺牲弟子的性命?”空余心情激动,只道:“方腊下山,必当生林涂炭,民不聊生,我空余是为天下黎民着想……”讲着竟咳出几口血来,色无戒怔怔的看着他,欲待再讲,苗殷常三人已经挤了过来,将他推到了一边,怒道:“滚开,你自己贪生怕死,就别出来丢脸,师父命在旦夕,再不容你气他。” 色无戒无言以答,看了方腊一眼,心道:“难道他下山,真的会使天下大乱?”方腊走上前去几步,华山弟子拦在当中,不让他靠近,方腊似不在意,依然慢慢的向前走,他每走一步,身上发出的惊人的内力,华山弟子竟被逼的渐渐后退。 忽听空余叫道:“以秀,扶为师起来。”苗以秀一听,赶忙蹲身将空余扶了起来。空余走到方腊跟前,本来已经软弱无力的眼神,如今又散发出逼人气势,只看着方腊,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讲一句话。 方腊看着他这个没样子,心中也是同情,只道:“道长,方某不想为难于你,但一句话不得不问。红巾教与你们华山派,甚至整个武林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却为什么要与我们为难,我教兄弟因此伤亡不计其数,更推迟了我教易主大宋朝延的大业?这句话三十年前我被囚时问过一次,你没有回答我,三十年后的今天,你是不是该把真想说出来了。” 空余几乎不能站立,由苗殷两人扶着,可语气却还是铿锵有力,只道:“方教主不觉得是多此一问吗?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还不清楚。”方腊怒极,只道:“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请说清楚?” 空余道:“红巾鬼烂杀无辜,天理难容,只要有血性的江湖豪杰,必将除之而后快。”方腊更是不解,紧接着道:“烂杀无辜,我教怎么烂杀无辜了?”空余也不示弱,只道:“事情摆在眼前,方教主想要抵赖,却哪有那么容易?三十年前,岳阳镖局柴总镖头被人用内力震断筋骨,心肝肺都被挖了出来,妻妾三人全被奸污,满门三十六口全被诸杀……”说着只咳嗽了几声。 众群豪听了,轰然躁动,这件事情他们大都知晓,但只到现在岳阳镖局灭门惨案是谁所做也不知道,这个无头公案已经托了这么久,如今听空余又再提起,众人都觉不寒而栗。而方腊心中听着,漠名之极,却感觉事情的不寻常。 空余回过神来,接着道:“福建三平寺,总共有僧侣一百三十人,竟在一夜之间,不管是德高望众的高僧,还是小沙弥,知客僧,竟都犯下淫戒,一觉醒来,半人以上人只觉罪孽深重,自尽而死,十人狂情大发,拿刀胡乱砍人,佛门清静之地,顿时变得血流成河。”他越讲越是亢奋,举例近十种,这十种例子大多血惺之极,众人听了,都不由的冷汗只冒,咬牙切齿,纷纷嚷着要是知道凶手是谁,定要将他除去,只因这十种惨案只到现在都了无头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人已经淡亡,可在当时却鼓躁一时,妖怪之说有之,鬼怪蛇神之说亦有之,总之人人自危,不敢出门,半夜睡觉必藏兵器在身,众人互不信任,常常自相残杀,弄得武林血惺不已,这些只要年纪长者都是知晓,就算是后辈,也有些从长辈口中听得。 第125章 群豪纷纷破口骂出,追问空余是否知道真想,色无戒也不例外,他听到后来,只觉体内的洗髓经在奇经八脉中胡乱行走,难受之极,脸也涨得通红,见空余讲这话时,眼神一直瞪着方腊,心中有所领会,不由的道:“空余前辈,你所说的这些,难道……难道……”讲到这里,只听方腊突然抢口道:“空余,你的意思,难道这些都是红巾教所为?”脸由青变紫,眼神中似欲喷出火来,右手握紧,骨格作响。 空余的泪水潺潺而下,他不是因为害怕,而后替惨死的人同情,接着又道:“辽宁摩天岭摩天宗掌门华其灼,只因不满你们的作为,竟被你们活活烧成,这么残忍的事情,除了你们红巾鬼能做出之外,还会有谁?事实俱在,你却哪里抵赖得了?只怪当时我们杀了你不会武功的妻子,心有愧疚,因此饶过了你这个大魔头,如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冤孽,真是冤孽。” 他本来唵唵一息,但想到方腊下华山之后,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死在红巾教的手中,不肯就此死去,越讲精神越旺盛,群豪听着,也都是热血沸腾,纷纷嚷着要替天行道。 方腊自认为这些事情不是他所做,见空余如今抵毁自己,也是气欲难平,右手一掌,只朝空余面门打去。空余内力尽失,自然无法抵挡,眼见一掌打来,自己哪有命在,只有闭目待死。突见一个人影快速的跃到身前,双手连挥,硬生生的接住了方腊的一掌,那人正是色无戒。他虽和方腊甚是投缘,但相信这一切罪恶都是方腊所做,只恨他比魔鬼还要残忍,见他如今还要对空余不利,所以出手相救。 两人功力相弱,一交上手,便即难分难解,高手比拼,内功高者为胜,两人一掌相交,便即难以分开手来,方腊待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色无戒,不由的道:“怎么会是你?”想要收手,却也是为时以晚。 色无戒的眼神中似欲喷出火来,只道:“原来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你所做,我真是看错了你?”不知为何,方腊面对色无戒的误会,极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只道:“我没有承认,这些事情并不是我所做的。”色无戒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只道:“敢做不敢当,真是猪狗不如。” 方腊脸现怒气,只道:“你敢骂我?”色无戒道:“像你这种人,骂你也是徒劳无益,你杀人不眨眼,骂你几句,你会感觉到痛吗?”方腊听了,眼眶中竟充满了泪水,只道:“连你也不相信我……”色无戒不回答,使出全力聚在掌上。方腊看着他欲置自己于死地的表情,心中好似刀绞。 群豪与红巾教徒看到这里,愣了好久,空余道:“魔鬼终究是魔鬼,我们再不能心软,杀死他们有功无罪,大家还不动手。”空余这时讲的话,正是方腊先前所说的杀人得道的意思。有血性的群豪自是忍不下这口气,纷纷使出平生绝技,一时间数十个红巾教徒当场毙命,镇岳宫里一时间血肉模飞,惨不忍睹。 红巾教徒虽众,可大部份都挤在宫外,想插手都难,而群豪就好似愤怒的狮子,出手竟要人命,镇岳宫中的红巾教众眼见不敌。四僧六尼,山西四怪,以及女左使萧玉叶护住正在和色无戒拼斗的方腊。四僧心云劝着:“教主,情势危急,快快收招,咱们暂且避一下。”方腊自然没有反应。 心云打定一个主意,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光明正大,只要出手将色无戒击毙,教主自然会安然无恙,于是绕到色无戒的背后,挥刀朝他的背部砍了下去。众人拼死相斗,令儿根本挤不进去,只呆在一边,但眼睛一直看着色无戒,见到心云如此举动,不由的大喊:“无戒哥哥……”想要冲了过去,可混乱中不知被谁踢了一脚,腰间疼痛异常,倒在一边,却是站不起来。 萧玉叶听得令儿的叫喊,也一时注意到色无戒,见心云的刀已经砍下,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匆忙间金鞭甩出,打在心云的手背之上。心云只觉手背刺痛,却不松手,刀势依然向色无戒砍了下去。 萧玉叶更是吃惊,喊道:“大僧伯手中留情……”冲上前去,一掌打向心云的刀面。心云刀锋一偏,没有砍中色无戒,却砍中了萧玉叶的手背。心云一惊,而后不解。萧玉叶脸一红,只道:“不要杀他……”心云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已经知晓,也是无话可说。 萧玉叶对着色无戒道:“色无戒,你如果伤了教主,我跟你誓不两立。”色无戒虽全力以赴,可周身的一切,都知道的清楚,见萧玉叶为救自己,左手臂的鲜血直流下来,她的脸色也不由的变得苍白,心中一软。萧玉叶又道:“色无戒,你还不松手。” 第167章 方腊见了,心有领会:“原来他也是个多情种子,只怪一时冲动,这个时候想收手都难,谁若是沉不住气,只会自送性命。”想到这里,突然感觉色无戒手掌上的劲道在一点一滴的退了下去,双锋对垒,以死相拼的势头渐渐弱了下来,不由的心惊:“怎么可能?他这个时候,竟还能控制内力自如,他练的到底是什么武功?”惊讶之余,却不由的露出了喜意,不知为何。 又过一刻钟,色无戒收回了全部力量,惯性使得方腊内力必将打在他的身上,虽不能对他造成性命危险,但也非受重伤不可,还好方腊也不是等闲之辈,见色无戒的掌力一撤,内力也迅速收回,一拳打在山西四怪石有遗掉在地上的铁锤上,拳头只陷进锤里才将内力泄掉。 色无戒虽然甘愿收手,但依然难平愤怒,只低头愣在那儿。萧玉叶甚是感激,只:“多谢了。”这个时候,身后正有一人持剑向她刺了过去,她由于手上有伤,又由于失去防备,危险之极,色无戒一时察觉,左手搂住萧玉叶,右手硬生生的捏住来剑向侧一甩,那人唉哟一声,身体向色无戒飞了过来,色无戒踢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腹部,那人大叫着只飞了出去。 萧玉叶见色无戒搂着自己,以知他的情意,却不躲闪。色无戒看着她手上的鲜血兀自在流,心痛难当,只道:“怎么样了?我帮你看看。”萧玉叶虽也对他有意,但必竟男女有别,心中害羞,只道:“没有什么,不碍事的。”令儿腰间被无故踢了一脚,如今还站不起来,他为色无戒再次流了泪水,但看着色无戒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心中不但有了真情小姐,如今还对萧玉叶情有独钟,只觉万念俱灰,不免也替自己流下泪来。 这个时候忽听苗坚以秀大喊:“色无戒,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甘愿做红巾鬼的走狗,你不佩为习武之人。”色无戒只觉莫名奇妙,转头看着苗以秀,只见他扑在一个人身上痛哭,那人满嘴流满了鲜血,竟是殷岩泉,那个挥剑刺向萧玉叶的正是他。色无戒当时只顾救萧玉叶,根本顾及不到那人是谁,再加上他愤怒异常,出手也失了分寸,一脚踢穿了殷岩泉的腹部,殷岩泉当场就死。 听得苗以秀的责骂,了缘气愤的又向色无戒冲了过来。萧玉叶一时回神,突然跃开数步,从怀中拿出一个银色哨子,放在嘴边一吹,顿时一声轻脆而又九曲十八弯的响声传了出来,那响声不绝,传过众人的耳朵,无论是谁听到这个哨声,都不由的停止了动手,而后便见数人滚倒在了地上,他们痛苦的惨叫着,身上起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疹子,他们双手不断的抓着,那疹子一被抓破,顿时流出浓水来,样子竟是可恐。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众人面面相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色无戒一看那些狂性大发的人,大多都是中原武林之人,不由的心想:“难道这就是天恶地恶帮主所说的波音?原先看到中了波音的人,只会全身难受不堪,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全身起可怕的疹子,这波音到底是何等邪门的武功?”萧玉叶口哨吹不停,中了波音人的惨叫声便痛苦的一分,包括嵩山派掌门左破弦,他的手臂被色无戒震断,如今疼痛稍减,这个时候全身起了疹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张脸变得铁青,嵩山派弟子都围在他的身边,痛哭流涕。 众人起初觉得诧异之极,为什么做为五岳剑派之一的左掌门,却处处要跟华山派的人做对,如今看来,左掌门一定是身中波音,不得不听命于萧玉叶的吩咐才会那么做。 诡秘之中,只听得一个人喃喃的道:“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徒儿实在没脸见你了,你一剑刺死徒儿吧,徒儿受不了了。”众人不由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说话之人竟是雷轲,他跪倒在地,左脸的一个疹子越起越大,他用手一抓破,顿时惨叫开来,原来他也中了波音。 吴里醉与重行行赶忙扶起他,随知雷轲狂性一发作,竟有些丧失了理智,左手突的伸出,捏在吴里醉的左肘上,右手在他手掌上一按,只要两手一用力,吴里醉手掌必断,这是擒拿手法,雷轲使得快速之极,吴里醉一惊,忙道:“四弟,不要啊?”左手使劲,想要挣脱,可被缚在先,要脱手哪有这么容易,就在此时,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利剑从侧里刺了进来,在雷轲的双手上各划了一剑,雷轲吃痛,本能的一收手,就见一人窜到身前,左手连点,封住了他全身各个穴道。穴道虽然被封,可波音的痛苦却没有减少,他想动又不能动,只觉全身发涨。睁眼一瞧时,只见那个出剑之人正是自己师父,一时间被他的威严慑到,不由的道:“师父,求你快杀了徒儿,我差点害了大师父,真是罪该万死。” 吴里醉知道刚才雷轲确是无心之失,只怕师父真会一剑杀了他,不由的求饶道:“师父,手下留情,四弟也是逼于无奈,这一切都是红巾鬼的阴谋,秦二弟也是被他们所害。” 第126章 秦萧疏的死给云千载的打击很大,云千载虽已将他逐出师门,但必竟师徒如同父子,哪里会没有感情,听得吴里醉一时提起,顿时心软,看着雷轲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泪水盈盈而出,却不知做些什么。 色无戒看得入神,忽听旁边令儿呼叫着:“无戒哥哥,快救命呀……”听得这声音,色无戒一时间想起了令儿,转头一看,只见那些中了波音的人在她的身边打滚,令儿是看着他们全身是浓才是大呼而出,于是赶忙跃上前去,将她抱了起来,只道:“你没事吧?”令儿还觉腰间疼痛,不由的道:“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踢了我一脚。” 银哨声此起彼伏的响着,夜色炉火下,显得鬼魅之极,色无戒心想:“如今看来,只有抢下萧玉叶手中的银哨,才会使这场躁动停止。”正欲使将开来,眼神却不由的盯在了铁面人公孙剑的身上。原先见他雷打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一派宗师的神态,如今却见他全身不断的发抖,脚下也开始踉跄,最后一个站立不住,向前便倒,他以剑拄地,跪在地上,如今手背露了出来,却是一个个红疹子。 色无戒吃了一惊,心道:“难道连他也中了波音?”而后见山西四怪的其他三人依偎在他的身边,样子甚是紧张,郝三通劝着:“大哥,你千万不能去抓,这些疹子只会越抓越多。”石有遗却也急的不知说什么好。凌霄花抢到萧玉叶身边,左手探出便即要抢下她嘴上的哨子。 萧玉叶眼神流转,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凌霄花抢步进发,左手一带,右手一牵,左右夹攻而去。萧玉叶身子一低,躲了开去,右手一甩,已经持金鞭在手,她一运劲,金鞭便硬得好似一把长矛,只向凌霄花刺了过去。凌霄花虽年纪甚老,可动作却如身形样貌一样,也像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灵活之极,身体向左跨出三步,那金鞭正好从腰间划过,她左手抓住金鞭,右手直直的伸出,已经抓在了银哨之上。由于两人都是女子,她丝毫也没有顾忌。 萧玉叶吃了一惊,没想到凌霄花的速度会如此之快,猛吹一口气,那噪子却一声不响,发现哨口已经被凌霄花用大拇指堵住了,金鞭又被她用手捏住,一时间无计可施,只怒目瞪着她,只道:“你敢跟红巾教做对?”萧玉叶原先只露一双眼睛,众人看不到她的脸,自然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眼睛,不由的被她威严的眼神所慑,如今她解下了面纱,面容温柔之极,哪里还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红巾教女左使,刚才的一怒,让人看了却觉妩媚动人,要吓退敌人,却派不上用场了。 凌霄花只道:“把哨子给我。”萧玉叶道:“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敢命令我吗,要知道你们山西四怪都得听命于我,不然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你转身看看公孙剑吧。”凌霄花以为萧玉叶用言语骗她,不肯受骗,并不转身,却听得郝三通与石有遗紧张的喊着,公孙剑再是支持不住,软倒在地上,口中只道:“三妹,不得无礼,快住手,快向左使道歉。”凌霄花听这声音正是大哥没错,一时间也便松开了手,跃到他的身边。见他这个样子,女孩子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只道:“怎么会这样?大哥怎么变得这样了?” 萧玉叶只道:“公孙剑中了我的波音,性命把握在我的手里,若他不听从我的命令,我随时都可以要他死。” 色无戒听了,心中一动,本来以为山西四怪自愿追随红巾教,如今看来,却也是被逼无奈,看着地上十几个人哀豪着,只觉萧玉叶的作为太过狠毒,自己还欠她一个人情,不知她会如何折磨自己。 公孙剑强自忍住,才不像其他人那样惨叫,只道:“我公孙剑对公巾教一直忠心耿耿,就请左使饶我一命,替我解开波音吧。”萧玉叶冷哼一声,道:“堂堂山西四怪之首公孙剑,多少人畏之如虎,若不用波音,如何控制的住你。”从怀中拿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凌霄花赶忙抢到面前,只道:“这是不是解药?” 第168章 萧玉叶只道:“这可以说是解药,因为吃了它,听了我的哨声不会再发作,疹子也会退下去。也可以说并不是解药,因为吃了它,只能暂除痛苦,却是治标不治本。”凌霄花心想:“大哥如此痛苦,能顶一声胜一时。”毫不犹豫,抢过萧玉叶手中的药丸,跃到公孙剑身边,郝三通还怕这药丸不是解药,反而是毒上加毒的毒药,想要阻拦,随知公孙剑已经难受的不行,抢过解药便吃了。只过了片刻,疹子果然退了下去,也并不难受了。 其他中了波音之人见了,顿时大动,纷纷嚷着怏求解药,什么英雄气魄都没了,什么:“只要左使肯赐解药,甘做牛马。”“愿为红巾教马首是瞻”等等言语都讲了出来。左破弦爬到萧玉叶的脚下,只道:“圣使姑娘,嵩山派已经归因红巾教,我这一次上华山也都是奉了你的命令,就请给我解药,我实在难受之极了。” 萧玉叶不理,只道:“我派你上华山确实没错,可你却没有替我帮好事情。”左破弦见她不肯,又再求情,还命令门下弟子一起跪拜,嵩山一派顿时名声扫地,恐怕就此就要在江湖上消失了。 萧玉叶将银哨放在嘴上,又待再吹,色无戒实在看不过去了,抢到她身边,左手朝她嘴上抓去。萧玉叶欲待低头躲过,色无戒右手向上一抓,噪子夺了下来,萧玉叶气愤难当,只道:“臭小子,你为何偏偏要跟本姑娘做对?”语气似怒非怒。 色无戒只道:“年萧姑娘刚才救命之恩,色无戒永不敢忘。”萧玉叶哼了一声,只道:“你记着说好。”色无戒道:“红巾教说的是替天使道,应该以德服人,却为何要用如此下流手断。空余道长讲的过去的十件惨案,我希望不是红巾教徒所为,但今天看到姑娘用邪门武功,手断着实残忍,使我不得不相信了。这噪子就由我保管,还请萧姑娘替众人解开这波音的符咒,免得江湖上再误认为红巾教为魔教,到时成为众矢之的,恐怕红巾教也不能一教独大。” 色无戒的话讲的在理,可萧玉叶却怎么也听不进去,道:“色无戒,你喜欢我吹过的噪子就直说好了,只要你开口,我自然会给你,又何必出手来抢,弄得两头都不快。”色无戒道:“那就多谢了,只要姑娘答应不再用波音害人,这银哨自然归还。”他心里想着,萧玉叶既然用银哨控制波音的发作,只要持银哨在手,她就不可能再控制波音了,可事实上却错了。只听萧玉叶呵呵冷笑,道:“我若不是不同意呢?” 色无戒一气,只道:“那就永远别想要回这个哨子,我马上就将它捏碎。”这噪子虽是纯银所铸,但以色无戒的指力,完全可以将之捏碎。萧玉叶道:“送给你的东西,我不打算再要回,不过你却不能毁了它,而且还要好好的待它。” 色无戒以为她同意自己的要求,于是将噪子放进怀中,只道:“一定,我色无戒有生之年,都将把它带在身边。”萧玉叶脸一红,不由的一笑,而后以指待噪吹了起来,中了波音的人听了,又再惨叫起来。原来控制波音发作的并不是哨,而是哨音,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从萧玉叶口中发出哨音,波音就会发作,而且强弱不一。 色无戒气愤难当,从怀中拿出银哨,掷在地上,只听得丁当的清脆响动,银哨摔出了一个缺口。萧玉叶一怔,怒道:“色无戒,你……”下面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泪水不由的充满了眼眶。女子只要决定的事情,即使是一针一线,都看得比生命还重,他把银哨送给色无戒,自然把银哨看得很重,而色无戒将银哨摔坏,就好似毁了誓言,叫她如何不气。色无戒看着她的样子,心有不忍,只怪当时太过冲动,所谓破镜难圆,坏了银哨也是一样,不知说些什么,趋人不注意,偷偷的将银哨捡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萧玉叶再是不理,以指待哨吹个不停,色无戒也没有理由阻止了。这个时候,忽听旁边的方腊道:“萧左使,暂且停一下。”萧玉叶听了,忙退到了他的身边。方腊只道:“刚才的是怎么回事?”色无戒一愣,心道:“原来连他们教主也不知道。”萧玉叶一惊,只道:“忘了告诉教主,刚才的是波音。” 方腊喃喃的道:“波音?这是什么?”萧玉叶只道:“波音是一种控制人的武功,中了波音的人,只要听到我哨声的命令,就会做出一系列的反应。”方腊大动,只道:“事上真有如此武功?你又是从何学来?”萧玉叶道:“确有此武功,是师父传授的。” 方腊又问:“你师父是谁?”萧玉叶一愣,低头不答。方腊看了一眼心云,心云会意,上前道:“本教左右二使都曾在他们师父面前发过誓,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姓名,所以教中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听了心云的话,不但方腊奇怪,让群豪也是莫名不解,都是面面相觑。方腊心道:“怪不得,江湖中人误会红巾教,确实有因,听心云所说,左右使确实是萧氏夫妇的孩子没错,可教他们武功的师父到底是谁,他为何要教如此邪门的武功,又不让他们提及姓名。”如今越想越觉事情的复杂,恐怕关键便在师父身上,只道:“做人要说话算话,你既然在你师父面前发过誓,我也不便强求。”萧玉叶没想到教主会这么开明,正想道谢。只听方腊又接着道:“从此以后,你再不是红巾教中人。”他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讶,萧玉叶惊的忙跪倒在地上,只道:“教主,为什么?” 第127章 四僧六尼也都一起跪在地上,求道:“教主,前左右使萧氏夫妇曾为本教立下汗马功劳,也因为本教而死,我们不能这么对待他们的孩子。”方腊叹了一口气,只道:“我何尝不知?不过那个教她武功之人,一定心怀不诡,暗中一定布下什么计谋,如果留她在本教,一定会为本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僧六尼听了,也觉有理,开始劝说萧玉叶。萧玉叶左右为难,已经泣不成声,喃喃的道:“师父待我兄妹恩重如山,教中兄弟又待我如同亲人,玉叶真是万难决定,我不想离开红巾教,也不想违背对师父的誓言,唯有……唯有……”她连讲几个唯有,而后眼神一邪,突然拿起旁边的一把剑,便即向脖子上抹去。 萧玉叶的这一举动,都大出在场众人的意料,此事来的突然,没有一个人能赶上前去阻拦,眼见萧玉叶就要自刎而死,有好几人都大声叫出,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嗖的一响划过长空,只朝镇岳宫而来,这破空之声来的突然,更是来的快速之极,众人来不及移开眼睛,就听丁的一声,那东西将长剑拦腰打断,萧玉叶动作不停,半截断剑只从脖子边划过,耳边的一束头发被削了下来,就此捡回了一条命。 萧玉叶一怔,眼睛看着手中的半截断剑,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有两个人影快速抢近身来。她以来有人想趋此暗算,左手便持着半截断剑向左侧一人刺了过去,右掌运劲,直直的朝右侧一个人打了过去。 左边那人伸掌向断剑迎了上去,将要接触之时,手掌突然向侧一偏,顺着刀锋滑下,在萧玉叶的手背上一拍,萧玉叶顿觉左手一麻,断剑掉在了地上,同时感觉右手一紧,被人用双手抓住,心中大吃了一惊,正不知如何时,只见右侧那人手上用劲,将自己拉了过去,那人双手合抱,搂住了她的腰。 萧玉叶心中一动,只觉这一个拥抱太过熟悉,正想抬头看时,只听有人声音道:“萧左使,你又何必自寻短见?”又中的一个声音道:“萧姑娘……”这个时候,萧玉叶已经看得清楚,讲话之人分别是教主方腊以及色无戒,刚才她拿剑自刎之时,两人都吃了一惊,马上抢上去相救,若不是那不明来历的东西将萧玉叶手中的长剑打断,两人终究是慢了一步。 色无戒在与左破弦打斗之时,得蒙方腊发小石子相救,自然以为这次也是他出手,见他在片刻之中能发出暗器,又能和自己同时抢上前去救人,不由的心生佩服,本来想上去一表心中仰慕之情,可怀中抱着一个萧玉叶,受用都还来不及,哪里就肯松手,只朝他笑了一下。 可方腊心中却不是想的这一点,他知道刚才打断长剑的是一种高超的武功,一定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躲在四周,现下双目四望,要瞧一瞧谁最可疑,口中道:“华山上果然卧虎藏龙,高人何不出来相见,藏龙露尾的,未何有失身份。” 第169章 方腊刚讲完,只听有一个声音好似从好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方教主果然是人中龙凤,如今天下武林名宿俱在华山,却只有你发现我的存在,真是不简单。”讲这话的人看似离的很远,声音空空荡荡的传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其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内力更是已臻化境,众人惊叹之余,无不仰头四望。 方腊哈哈一笑,他原先确实不知那人躲在哪里,只到听到他的讲话,才是确定了他的位置。只听那人又道:“红巾教总坛,三魔五将二护法,四僧六尼一道人……”声音顿了一顿,又道:“方教主,别来无恙。” 众人听得这话,只见殿外一人飘身而来,夜色下隐隐看得清楚,那人白衣装束,头发胡子都已花白,脸上却一点皱纹都没有,真是童颜鹤发,有如神仙一般,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殿中。他的身体好似毫无重量可言,脚尖轻轻点地,尺许长的胡子与满身白衣随风飘动,仙风道骨,让人竖然起敬。一时间,众人的目光无不聚中在他的身上,他背负长剑,双手负在背后,昂首挺胸,略带微笑的脸让人看了只觉和谒可亲,看他年纪不下一百岁,可容颜却像二三十岁的小生,若不是鹤发垂肩,又有谁瞧的出他的年纪。 他当中而立,乌黑的眼睛平和的在众人面前转过。众人与他素不相识,都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之人,但只要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都不由的向他点头示意。方腊看到他时,也是一怔,心道:“莫不是神仙降临,世上当真有此奇人。他能一下子就讲出红巾教的总纳‘三魔五将二护法,四僧六尼一道人’就不简单了,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我是谁,当中到底是何隐情?”一时间着魔不透,也只看着他。 几百人的镇岳宫劳中顿时一静,众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仙人感到奇怪之极,大多失了表情,唯有两个人表情突出,一个是华山派掌门空余道长,一个是红巾教左使萧玉叶。 色无戒怀中依然抱着萧玉叶,见她不挣扎,也不责骂,心中别提有多受用了,哪里还管得到殿中来了一个仙人,只顾享受,突觉萧玉叶的身子一颤,便听她喃喃的道:“师……师父……”语气看来甚是激动。色无戒不明所以,只道:“萧姑娘,你说什么?”萧玉叶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抢到那个白发童颜的仙人面前,双膝顿时跪倒,哭道:“师父……你老人家安好,多年不见,玉叶给你老人家请安了。” 听萧玉叶这么一说,众人更是诧异,有许多人心中疑惑,可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开口。那仙人呵呵而笑,露出慈详的笑容来,他满口白牙整整齐齐,似乎他全身各处没一次不是白色。他双手齐伸,托在萧玉叶的双肘之上,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流泪满面的样子,顿是心痛不已,只道:“玉儿,有什么事想不开跟为师讲讲,何必自寻短见,若不是为师正在附近,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在群豪的心中,萧玉叶是一个冷默无情的人,可这个时候看到她,只觉得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有让人值得喜欢和怜惜的一面,萧玉叶喃喃哭泣,只道:“师父,徒儿在你面前发过誓,不能把你的姓名告诉别人,可教主的命令又不得不从,徒儿……徒儿只有……” 刚才一切,那仙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时忙安慰萧玉叶,只道:“为师知道了,真是难为你了。玉树没跟你在一块吗?本来以为你俩兄妹会一起上华山,为师的都有三五年没有见过你们了,还真挺相念。”萧玉叶渐渐停止了哭泣,只道:“徒儿也是一样的相念师父,只因路途遥远,又事情烦忙,哥哥另有事情,未能和玉儿一同上华山,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已经迎亏了教主,师父就和我们一起下山,去见见哥哥。” 那仙人呵笑着点头,脸上忽然罩上了一层乌云,转头四顾,不由的与空余对了一眼,只见空余眼含泪水的望着自己,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鲜血染红了他雪白色的道袍,不由的心有愧疚。而后把目光移到了方腊身上。 方腊上前一步,报拳道:“在下方腊,不知高人贵姓,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萧左使,方某感激不尽。”那仙人笑道:“乞敢,老朽贱名,真是不足挂齿。玉儿是我徒儿,看着她有危险,我难道会袖手旁观吗?这倒不必方教主言谢了。” 方腊一看到那仙人,心中就不由的产生畏惧,刚才见他露一手千里传音的内功,就知他武功高深莫测,萧玉叶的武功自是出知他手,他不让萧玉叶说他的名字,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如今突然现身,自然是为了救爱徒了,于是道:“高人既然不愿告知姓名,那也做罢。”转头问空余道:“空余道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空余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仙人,见方腊突然开口问自己,全身不由的一颤,主腊心中一动,眼睛斜斜瞥了一眼那仙人,心道:“难道两人认识,或者其中又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只听空余哆嗦的道:“什么话?”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他竟连方腊原先的问题都忘了。 方腊见他神情不是故意为难,便又问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红巾教众做事更是光明磊落,你硬说我们是邪魔歪道,欲将我们诛之而后快,到底是何用意?”空余道:“方教主何必多此一问,事实俱在……”方腊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只道:“什么是多此一问?什么又是事实?不错,道长刚才所讲的十件惨案,却是让人痛彻心匪,不过既然数年前已成无头公案,为何道长硬说是红巾教所为?” 空余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是哑口无言,方腊又道:“想必道长也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不知有何证据?这些事情是道长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空余厉言道:“贫道堂堂华山派掌门,怎么会道听途说就会妄下断言。”方腊道:“那好,那么什么使道长相信,这一切都是红巾教所为。” 空余一时语塞,吱唔作声。群豪见他语屈,还都以为他那一些话都是胡说,不由的眼睛瞪着他,盼他说明事实。方腊见了,又道:“道长知道什么,还是说了出来为好?不然你无故冤枉在下,在下乞肯善罢甘休。” 空余不奈,竟冲口而出道:“我可不是胡说,这件事情,是一个德高望众的人跟我说的。”方腊紧追道:“那人是谁?”空余张口想说,但又忍了下去,只自顾自的说着:“他不会骗我的,他怎么可能会骗我?这些事情是你们红巾教做的,你们想抵赖都难。师叔……师叔……我该不该说。” 第128章 众人见了空余这个样子,都认为他刚才的话是胡说八道了。 主腊心中明白,若不是让空余亲口说出,群豪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红巾教是光明磊落的团队,见他讲话之时,时不时看着那仙人,心中隐隐猜测:“难道那仙人跟这件事情也有关?”于是道:“天下正派武林名宿,今日俱在华山,称得上得高望众的不在少数……”听得方腊这么说,一些自认为德高望众的人不由的欣喜,连连点头。 只听方腊接下去道:“空余道长就是其中一位,不过能让空余都这么相信不疑,宁为他守口如瓶,恐怕却是屈指可数。”方腊虽没有点明姓名,可群豪无不知道,三十年前,这样的人莫过于蓬莱派的龚潮生,少林寺方丈了圆,以及空余至交好友丐帮帮主向龙生了。如今蓬莱派早已经消声匿迹,向龙生与空余又由于个人恩怨不和,能称得上德高望众的,恐怕就是少林方丈了圆。可了圆一上华山,就不知所踪,萧玉叶自指被色无戒所害,这个时候众人纷纷议论,都把目光聚中在了色无戒身上,有些人想上前去问,可又怕引人注意,反而惹祸上身,却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 色无戒听了,心中喃喃的道:“方教主的意思,难道说师父说谎骗人,不可能的,师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虽和了圆恩断义绝,可思维里又不由的维护他来,只道:“方教主明察秋毫,师……了圆大师绝不是那种人。” 方腊只道:“方某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了圆大师的一句话,方某感激之极,我也相信那个人不会是他。”转头又看着空余,只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查得清楚,道长是让我揭你的底,还是你自己说出来。” 第170章 空余越发变得恍恐,连连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算我胡说算了,方教主就一拳打死我算了。”方腊见空余这样,心中猜测,那个人不但和空余有生死之交,而且还是颇有渊源,他曾经到过华山寒冰洞,陈抟的祭坛,自然也看到过那一个持剑的道人,和那一个持书的书生,这个时候瞧来,那个书生的模样,倒与那仙人有几分相像,不过照书卷上所说,若那个书生活到现在,起码也有一百六十几岁,从那个仙人的容颜实难看出他到底几岁了,但再这么瞧也不能是那么高的年纪,心中想着,会不会是那书生的后人。 方腊道:“道长不肯说,就让方腊替你说吧。”空余一怔,紧张的道:“什么?你知道?”方腊不理,转头四顾,向着众群豪只道:“各位猜那人是谁?我告诉大家,那个人不是别人,他如今也正在华山之上,而且就在我们的眼前。” 众人大动,倒要看看那人是谁。方腊故作迟疑,目光缓缓的移过众人的脸庞,最后停在了那仙人脸上。众人见到这里,已是心知肚明了,但也有人并不相信。空余的脸色变的铁青,只道:“方教主,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这件事情跟别人没有关系……”他讲到这里,忽听那个仙人哈哈大笑起来,他虽是张口大笑,但仍让人感觉慈眉善目,只听他道:“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众人无不“啊”的一声,表情大为惊讶,这里的人大多第一次见那仙人,都不相信他竟有能力使得空余对他的话言听迹从,又再仔细的看着他。空余见那仙人自己都承认了,也无话可说。萧玉叶并不相信,连连摇头。 色无戒听得疑惑师不解:“原来那一切都是那个老人搞的鬼,看来他跟红巾教有莫大的世仇,但他为何又让自己的两个徒儿投入红巾教,并且担任左右二使?”这一点怎么也想不透。 方腊端详了一会儿那仙人,只道:“红巾教跟你有仇?”那仙人摇了摇头,方腊紧接着道:“那么就是我哪里得罪你了?”那仙人又是摇了摇头,只道:“要真说起来,我和方教主今天才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讲话,却哪里来的仇恨?” 听了那仙人的话,众人都一时摸不着头脑了。只听方腊怒视的道:“那你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害得红巾教差点全军覆没,到底是何用意?”方腊的火气在一点一滴的加大,可那仙人依然表现的若即若离,只道:“方教主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方腊一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时候讲故……”随知那仙人不理,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只听他道:“从前有一个女子,带着一个无父的孩子,居无定所,到处流浪,终于在一处地方居住了下来,过了几年安乐的日子。突有一天,那孩子生起病来,一生就是一年,附近的大夫都说这病从来也没有遇到过,银子花的差不多,病却没有治好。” 那人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众人本来被他婉转的声音带入了故事之中,他这么一停顿,众人缓如隔世,互望几眼,谁也没有开口讲话。那人怔怔的又开始讲了起来:“那个孩子很懂事,他见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别提有多难过,有一天晚上,他拉着母亲的手道:‘妈,孩儿没事,这一年来,孩儿已经习惯了,等过些年孩儿长大了,病自然就会好了,到时能为妈赚更多的钱,妈不要再替孩儿担心了。’“那个母亲很高兴,轻轻的抚摸着那孩子,笑道:‘苍儿,乖了。’那孩子得到了母亲的夸奖,高兴不已,当他第二天睡来的时候,已是接近黄昏,自从生病以后,他的日子几乎都在床上度过,吃喝拉撒睡都由母亲照顾,一睡睡到黄昏,那也是家常便饭,可不知为什么,他这一觉醒来,只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由的叫了几声妈妈,本来他每次睡来一叫妈妈,母亲就会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替他洗脸,问他饿不饿,接着就会拿来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和一碗热粥,可今日他连续叫了数声,屋里都是空荡荡的,一缕残阳照射进破旧的屋子里,显得那样的萧条,那孩子使劲全力从床上爬了起来,踉跄的脚步走出房间,一掀开帘子,眼前的一次,使他惊的呆了,只见母亲高挂在悬梁之上,面相可怖,已经死去。”那人讲着讲着,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讲到这里,泪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众人听到这里,不知那母亲为何会突然上呆自杀,急盼那仙人讲个明白。忽听旁边呜呜声响,原来令儿难过的哭了起来,色无戒安慰她道:“傻丫头,怎么又哭了?”令儿拿手帕不断的擦拭眼泪,只道:“好可怜。”萧玉叶见师父讲到这里,竟然如此难过,只觉他刚才讲的不像是故事,而是真有其事,不由的道:“是什么事使的那位母亲上呆自杀呢?” 那白头人饱含泪水的看了萧玉叶一眼,终于接着道:“那孩子也是漠然不解,他吓得哭了,搬来一把凳子,想把母子抱下来,可他病得软弱无力,没能抱下母亲,自己反而摔倒在了地上。一个邻居听到屋里的响动走了进来,将母亲抱了下来,他连问那个孩子怎么回事,那个孩子只会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邻居将母亲的尸体放在椅子上,叫来了周围的人,那母亲为人和谒,和邻居关系处的都很好,她会上呆自杀,邻居们都是想不透,有两个知情的人对话,终于让事情有了一些眉目。”讲到这里,那白头人又转头看了在场众人,方腊虽也同情故事中的母子,可见那白头人讲的都是题外话,一点都没有讲到正题,不由道:“难道这件事情,跟你撒谎污陷红巾教之事有关?” 那白头人道:“当然有关。”方腊听了,只道:“那就请再讲下去。”那白头人道:“那母亲之所以上呆自杀,是由于被人所骗。”众人无不念着:“被人所骗?”那白头人道:“就在那中午,那母亲拿些钱准备去买米,路上过来一个术士,那母亲本来无心理会,可那术士一上来便说出她儿子身患重病,久治不愈,那母亲也便深信不疑,并问他有什么办法解救。他术士只会招谣撞骗,其实什么都不会。他说那孩子的病是被厉鬼缠身,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让那母亲拿二十两银子给他,让他做法用钱将厉鬼赶跑。 那母亲急切想救孩子,可他身上只有买米的几个铜钱,二十两银子,就算一辈子也赚不来,心中一犹豫。那术士眉头一转,知道他的心思,又告诉他,那些银子就像是祭坛上摆的恭品一样,菩萨不会真的领去,等做法一完,她只要向菩萨赔个不是,就能将钱拿回去,绝不会少了一分。 那母亲见有了一线生机,便回家卖了值钱的东西,再以各种理由向邻居借了钱,零零散散凑了二十两银子,拿到那术士面前。那术士将钱装在一个罐里,做法完毕之后对那母亲说,一定要过两个时辰,厉鬼离开他的儿子之后,才能将钱拿出,不然厉鬼不除,他儿子性命有危,那母亲很是相信他的话,回到家后,将钱罐藏了起来,看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孩子,想到孩子这一觉醒来,便会什么病都没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就坐在床边,看着孩子,当到得时间的时候,他抱出钱罐,还不忘讲一句:‘厉鬼大人,请不要再缠着我的孩子了。’而后将钱罐子打了开来。只见罐子里装的都是些碎石子,银子早已不翼而飞了。满心的希望变成空欢喜,那母亲不由的抱头痛哭起来,她还不相信,明明亲眼看到那术士将钱放进罐里,以后他就再没有动过,怎么好好的钱会变成碎石子,他开始去问邻居,邻居们一口同声说她被骗,她才恍然大悟,想再回去找那术士,那术士却早已经不知影踪,她一时间万念俱灰,只觉天意在作弄她,邻居们的劝说没听在耳中,最终上呆自杀了。” 第129章 那白头人停止讲话,众人还没有从故事里脱出身来,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了缘绝欲等人不由的双手合什,道一声:“阿弥陀佛。”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群豪无不咬牙切齿,都骂那术士不是人,必遭天遣。 那白头人突然问萧玉叶道:“玉儿,若你是那个孩子,你会怎么做?”萧玉叶不知如何回答,那白头人却自顾说了起来:“在钱面前,最好的朋友,乃至亲人,都可能反目成仇,那母亲借了二十两银子无力偿还,整个屋子被人拿去抵债,那孩子被赶出了家,开始流落街头。那孩子生着重病,本来活不了多久,可他满怀仇恨,誓要找到那个术士,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在街上做了几个月的乞丐,终于有一天,他无意中看到一个术士又在诱骗一个妇女,那妇女眼见就要上当,那孩子大声嚷了起来,在众人的帮助下,将那个术士抓进了官府。” 第171章 群豪听到这里,无不心想:“抓住了那个骗人的术士,将他绳之于法自然是好事。不过故人已逝,再也不能再活过来了。”白头人看了看众人的眼神,只道:“大家都以为事情这个时候就该结束了吧?”听这一问,好几人开口问出:“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白头人道:“过得第二天,那术士好好的从官府里走了出来,狠狠的将那孩子打了一顿。那孩子漠名不解:‘怎么会这个样子?’那个术士也便得意的告知,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抓进了官府,每次关了进去,只要把骗来的钱孝敬那些官老爷,便可平平安安的出来,他还自高得意的说起如何和官老爷同桌对饮的情景。” 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只道:“大宋朝庭竟用这些欺压良民的狗官。”只觉红巾教反朝庭,也在情理之中。白头人一开始给人一种无情无欲的神仙形象,如今他越讲,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怒气升上脸宠,越发显得恐怖,他接着道:“那孩子当时很气,心想既然官府拿他没有办法,只有亲自动手杀了他,替母亲报仇。” 这句话冷森森的讲了出来,众人无不一怔,有人心想:“那孩子病弱体虚,又不会武功,他又如何办到得?”那白头人道:“那小孩也便偷偷的跟在那术士身后,见他进入了一家客店,住进了一间客房,于是便趋他出去的时候躲进他的床底下,待他晚上回来睡着之后,打碎桌上的杯子,拿起一片便即往那术士脖子上割去。那术士睡的正酣,脖子上的巨痛使他惊醒了过来。他一摸脖子上的鲜血,先是吓的大叫,而后便要来拿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害怕不已,拿碗片又在他的脖子上连割数下,只到那术士断气为止。” 群豪无不“啊”住的一声,见白头讲话之时,眼神中好似恶魔要把人吃了一样,胆小之人便差点摔倒在地上。众人心知肚明,那白头人对这件事情这么清楚,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了,如今见他神仙一般的慈详面容,想不到他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不过想到他母亲受奸人所害,官府又不能替他出头,他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只觉又是惊惧又是同情。 萧玉叶流泪满面,心想:“原来师父小时候这么可怜。”那白头人又道:“大家一定知道那孩子是谁了,也会在想,他杀了人,难道官府不会抓他去做牢。哈哈,那孩子杀了人后,不但没有一点恐惧,反而越加的兴奋,他小的时候学过一些字,便用那个术士的血,写下他如何骗人钱财,害人死命的事,挂在他的身上,而后躲在一个客房的脚落,等天亮客店开张的时候,偷偷的逃了出去。 “想他是一个小孩,掌柜小二等人自然不会注意到他,就算到时事发想起,也没地方找寻他了。后来店伙发现术士的死报了官,百姓看到术士身上挂的血书,无不咬牙切齿,官府更不愿意多管闲事,这个无头公案直到现在,那个孩子也没有被官府抓住。” 空余一怔,听他讲起无头公案,与他对自己所说,红巾教残害武林十件血案极其相似,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全身发抖。众人听得入神,一时间漠然不语。 方腊第一个讲出话来,只道:“那孩子的确可怜,那术士也应该死,不过不应该死在那个孩子的手里?”白头人怔怔的道:“为什么?”方腊道:“因为这样,不仅仅害了那个孩子的一生,那孩子更会害死很多人。”众人听方腊讲出此语,都是惊讶,不知含义如何。 白头人哈哈而笑,只道:“方腊教主聪明之极,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方腊道:“是的,不过我要从你的口中说出来。”他语气逼人,这个时候似乎想杀了那白头人。色无戒一直在一旁仔细的听着,略略有所领悟:“难道武林的十件无头惨案,都是那白头人所做?他的目的就是要让红巾教成为武林的公敌?他跟红巾教莫非有仇?”不过想到那白头人小孩子经历过那一段非人生活,又不由的心想:“是了,他小小的年纪就经历生死大事,一定给他的心灵造成不小的伤害,或许他这样做,也许是毫无理由也是说不定。” 方腊见那白头人不再讲话,又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难道还不肯说出真相?”空余只觉心腹疼痛,很有可能就此会死,他只想临死之时,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又想到一旦说了出来,只会累及到那白头人的名声,他和那白头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心中矛盾之极。 又愣了片刻,那白头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疯狂,笑的失失去了理智,而后又突然停了下来,只道:“那孩子无依无靠,任何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都看透了,他发誓,将来一定要撒一个弥大谎,撒一个大大的,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谎言。他无钱治病,听人说长白山上有千年人参,人吃了之后百病就除,他便一个人到了长白山上,山上终年积雪,那孩子竟然在那活了下来,山上人参满地,那孩子以人参为食,病果然好了,而且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他学了本事,救治一些穷人,竟成为众人心目中一派宗师,哈哈哈。”又是仰头大笑。 色无戒听他提起长山上,又提起一派宗师,顿时想到了一件事,上前道:“老前辈难道就是长白山白头峰天池的白头仙翁白云苍?”听色无戒提起,众人又一次哗然,白头仙翁白云苍的名字何等响亮,传说他已经有一百二十几岁,为华山先祖陈传的大弟子,也就是那个书生白日冲的儿子,他为人如闲云野鹤,常人很难见到他一次,只要那一人有了危险,哪一人有了困难,就能看到他的身影,从前有一个富商想跟他学习老生不老之术,派出三百人搜遍整个长白山,结果一点踪影也没找到,所以传说白头仙翁乃是天上太白金星下凡,直到现今,不少家中还供奉着他的神像。这一切众人都是目闻,有的人甚至只当作是笑话来听,没想到这一切却是真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白头人一口答道:“不错,我就是白云苍。”众人又是啊的一声。白云苍只道:“当我遇到仗势欺人的人,我会何不犹豫的出手教训,但我看到可怜的人,也不由的会出手相助。可是我发过誓,要撒一个弥天大谎,却迟迟没有实现。只到三十年前,方教主创立红巾教,总纲设为‘三魔五将二护法,四僧六尼一道人。’终于完成了我的梦想。” 空余听了气不可遏,问道:“师伯祖,那你跟我说的武林十件惨案到底是不是红巾教所为?”白云苍道:“不是。”空余追问道:“那是……”白云苍道:“那十件事都是我所做的?”众人听了,一时间躁动开来,倒有半数以上的人不相信。见空余叫白云苍为师伯祖,更是诧异。萧玉叶连连摇头,只道:“师父,这不是真的,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白云苍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所做没借,我做下这十件惨案,就是想嫁祸给红巾教,让红巾教与中原武林为敌,这样才算是弥天大谎。”众人听了更是气愤,见白云苍不但做出那十件灭绝人性的事来,而且做这些事情毫无理由,无不咬牙切齿,不少人纷纷骂出,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空余又道:“师伯祖,我跟你本属同门,你为何连我也牵扯在内,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少林,蓬莱,丐帮又哪里得罪你了?”白云苍道:“你没有得罪我,不过你祖师爷得罪了我的父亲。”空余漠然不解,只道:“他们可是师兄弟,事情又怎么会弄成这样?”白云苍大笑,只道:“师兄弟又怎样?还不是各怀鬼胎,你有没有兴趣再听我讲个故事?” 群豪越听越是糊涂,本来这个时候,定然对那个白云苍要群起而攻之,不过见空余的神态,此间还有一个更大的事情,牵连到当年江湖四大帮派少林、丐帮、华山、蓬莱,众人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都忍下气来。听到这里,色无戒与方腊心中明了,这件事情大概就是寒冰洞里书卷上所写的事,令儿也突想到这一点,想要冲口说出,被色无戒拦住了。色无戒与方腊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清楚,要请那个白云苍自己亲口讲出,好让天下武林解开这一个百年之秘。 第172章 白云苍见众人的神情,已知其意,开始道:“从前有一个高人隐居在华山,他一生中收了两个徒弟,一个为道,一个为儒,儒者为师兄,道者为师弟,师兄弟两人一起跟师父学习武功,还有星相点卜,奇门术术,自古道儒不两立,那高人同时收两人为徒,虽然不知他的用意如何,但从根本上讲,这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第130章 道家主张无为,而儒家主变。道是众人之学,儒是贵族学术。道讲出世,儒讲入世。道讲无名而儒重名。这些区别,使的师兄弟两人常常会为一点小事争吵不休,谁也不向对方示弱,所以不知不觉中,两人产生了隔膜。 “随着师兄弟两人的长大,那高人的阳寿也尽,在临终之前,他让两个徒弟为他做一件事情,而这一件事情,终于激发了师兄弟二人多年的矛盾。”白云苍虽讲的平和,可众人不由的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缘故。空余漠然不解,心道:“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那高人到底要两个徒弟为他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白云苍接着道:“那高人神通广大,一生之中学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也知道两个徒弟一时间不可能都学会他的东西,他不想随着他的死亡,而将这些造服于世的绝学就此失传,于是让两个徒弟将他的灵柩安置在寒冰洞里,在洞中设立五行大阵,哪位有识之士能闯过五行大阵,就有机会学习师父所传的绝学。” 白云苍续述的时候,众人无不心想,白头仙翁白云苍与华山派掌门空余在江湖上都是鼎鼎有名的武林前辈,他们的武功学识都是高深莫测,众人无不敬仰,如今听白云苍讲到那个高人,更觉神秘非凡,脑海中浮现那人的影像,都想渴望一见。 白云苍没有停顿石的讲着:“师兄弟两人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顿时在江湖上引起了轰动,来闯关的人陆毅不绝,不计其数,有的一进寒冰洞,吃受不住那种刺骨的寒冰,也便放弃了,有的闯了一关,在第二关又败了下来,有的竟在闯关中丧失了性命,一时间华山五行大阵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得五行之末的绝世典籍,有些人更是不择手断,弄得武林腥风血雨,自立不安,这恐怕是那个高人万想不到的。 “师兄弟两人也知此事的厉害之处,这个时候竟不谋而和,决定杵逆师父的意思,准备去除闯五行大阵得绝世典籍之事,两人想了很久,下定决心在师父灵位前悔过,而后向天下宣布这件事情。谁知事在箭上,又不得不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退无可退,这几年当中,有些人埋头研究闯关之事,竟是足不出户,有些人更是嚷着要为死在寒冰洞里的亲人朋友抱仇,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上华山挑衅,弄得师兄弟两人是心力交悴,常常会为一点事情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同时江湖上几大帮派知道这件事情,口中满口任意道德,说那师兄弟两人害人不浅,那传说中的绝世典籍更是祸根,于是连和起来,去向那师兄弟讨要典籍,说要将之毁掉,免得武林人士再为它而枉送性命。” 众人细细计算,这件事情距今起码有一百三十几年,当时江湖上到底是哪几大帮派,如今已不知晓,但见今日之事,跟蓬莱,丐帮,华山,少林四派有关,当然这四派当年也在其中。 白云苍“哼”了一声,接着道:“他们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怎么想,恐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还不是想将那高人的绝世典籍据为己有,当时华山上只有那师兄弟两人,他们虽未得师父真传,但已学之十之六七,江湖上能与之相抗的人,却也是屈指可数,这个时候,道家的变通革新的思想有了用武之地,为道的师弟想到一点,一个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跟整个武林为敌,唯一的办法就是创立一个门派,让这个门派来独领群雄,才能免除过多的杀戳。” 众人无不点头,心道:“这不愧为一个权宜之计。”白云苍道:“为道者心想,既然他身在华山之上,这个门派就叫做华山派,当时华山被称作西岳,因此有人称之为西岳华山派,广收天下门徒。顿时江湖大动,人人心想:‘华山派的武功天下独有,连少林丐帮都为之垂涎,更有不少人为了这一点而丢掉了性命,既然这个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到华山派学习武功,众人又何乐而不为。’于是不到一个月时间,华山门庭若市,人数发展到一千人之众,这是不可小看的,这一千人之中,多数都是成名的武林前辈,华山派也一夜之间,亟身为江湖正派之首,几乎要与少林争雄。 “从一开始,那个为道者要创立华山派,为儒者便不同意,当时师父有规矩传下来十条,要按着这十个条件去收徒弟,所以他一生中也只收过两个徒弟,而那个为道者为了一时存亡,几乎来者不拒,甚至是江洋大盗,他也收之门墙,于是师兄弟两人为此又再争吵。为儒者觉得师弟是为了贪图名利,他懒得理会,就想离开华山派,可又心想,师父的百年积业,怎么能让师弟胡乱摆弄,于是留了下来,想用自己所学的儒术,感化师弟。可他不知道,师弟已被道家思想所蛊,哪里听得进纸上谈兵的儒术,再加上他身为华山派掌门,地位浮云直上,正值得意之时,又怎肯听所谓师兄的摆布。华山派势力壮大,武林人士畏之如虎,所以来寒冰洞胡闹的人也少了,华山更是难得清静。 “那师兄见到这里,心中想着:‘莫非师弟所做的真的没错,而我却错了?’一时间想不明白,那个师弟这个时候开始搬出师父的十个条件,让徒弟们遵守,若谁做不到,就除之门墙,有些人不守规矩,自然被赶出了华山,有些人却与华山有了感情,不想就此离开,所以强自克制住自己要遵守,华山门风也渐渐清静起来。”讲这里,口气也变得平和了些。 众人想着,那个师弟所做的并无过错,难道那个师兄看不过去,就为这一点,而和师弟反目成仇,这乞不是太过小器。可有的人也想,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只待白云苍讲个清楚。 白云苍似乎在回忆一件事情,愣了一会儿,又道:“记得爹说过,那是在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他正对着夜空发呆之时,忽然华山上人头窜动,火光朝天,叫嚷之声不绝于耳,隐隐听到有人叫着:‘有人擅闯华山寒冰洞,盗走了武功秘笈。’为儒者一听,心中好奇:‘到底谁有如此能耐?’于是匆匆起床,赶向屋外,只见三五成群的人拿着火把,四处找寻着什么东西,为儒者叫住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紧张的道:‘启禀师伯,有一个黑衣女子盗走了祖师爷的武功秘笈。’那儒者道:‘她闯过了五行大阵?’那徒弟道:‘寒冰洞里没有闯关的痕迹,那女子不知用的什么办法,确实盗走了经书,我们发现追赶时,她还不小心掉下来了一本,我正要拿给师父看呢。’为儒者一惊,道:‘把那本经书给我,由我交给掌门师弟。’那弟子自然遵命。 “为儒者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那本书一看,只见书中整整齐齐的都是一个个秀气的字,明显出自女子之手,却不是师父的原本,心中更是一惊,粗略的翻了一遍,只见墨迹未干,又是一奇,这个时候,只听吵闹声响,有一队人到了屋外不远处,为儒者正想出去,突觉窗口中探进来一只手,那只手雪白如脂,纤细之极,为儒者心想:‘莫非他就是那个黑衣女盗?’于是闪身门后,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只见那窗子只打开一条缝,并没有人进来,看来那女子正在察看屋里到底有没有人,过了片刻,只见一个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从窗子里跳了起来,为儒者只能看到她的背部,隐隐听到她在嘻笑,将窗户关了回去。 “那女子关好窗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了身来,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对视物的眼睛,她看着屋子里都是一些书籍,不由的喃喃自语道:“奇怪,屋内点着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哈哈,一定是追我去了,这一群臭道士,想抓本姑娘,哪里有这么容易?呵呵,哈哈,嘻嘻。” “这声音动听之极,光听这声音,就知这姑娘有趣之极,副有童趣,那黑衣女子查看了一遍架子上的书,见没一本是讲武功的,便即放弃了,见房间开着,又是一笑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到处在找本姑娘,本姑娘偏偏躲在这里,哈哈,真是有趣。”于是像猴子一样奔奔跳跳的向前走着,脚下竟是没有一点声音。 “为儒者见她走近,一骨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顿觉神清气爽,而后一惊,心想若是那女子把门关上了,他在门后也便躲不住了,心中一慌,手中的书只往下掉,他一时查觉,吓得只冒冷汗,还没等书掉在地上,手臂一长,已经将书接住了。 第173章 “那女子笑声突停,身子愣在原地,似乎已经发现了门后有人,她故作并不知晓,依然走上前去要关门的样子,她动作放的很慢,在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突然道:‘何方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后?’右手一甩,只听得嗤嗤嗤三声响动,三件物事只朝为儒者而去。 “为儒者看得清楚,那三件物事是三枚绣花针,只见针上泛着绿光,明显涂有巨毒,不由的心想:‘真是个狠毒的女子。’右手袍袖一扶,登登登三声,三枚毒针转移方向,钉在了木板之上。那女子见他显示了这一手功夫,心中吃惊,右手扶掌,朝他打了过去。为儒者左手一挡,反手为抓,抓住了她的手腕,食指用劲,只道:‘你是什么人?偷走经书的那人是不是就是你?’那女子唉哟一声大叫:‘痛死我了,你欺负人,你害不害羞呀,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为儒者吃了一惊,他本来心想,能一个人独闯华山,绝对非同小可,即使她没有三头六臂,也必不寻常,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抓,所到之处,竟都是柔软的肌肤,又听她娇滴滴的一叫,忍不住松开了手,道:‘对不起,小生冒犯了。 第131章 ’那女子一笑,道:‘原来是个书呆子,本姑娘不陪了。’转身便即要向门外走去。 “不知为何,为儒者这时却有不舍之意,忙道:‘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右手向她手臂上抓去。谁知那女子根本没有想走之意,她只是在想如何对付为儒者,这个时候,身体陡转,一条娟布甩了出来,那绢布好似一条灵蛇,将为儒者的手臂缠住了。为儒者一惊,只听那女子哈哈娇笑,道:‘你又上当了。’身体向后一转,将他的手臂缠到了身后,为儒者左手向她抓去,那女子却是灵活之极,身体一躲,又一条绢布甩了出来,将他的左手缠住,那女子绕到他的背后,将他的双手都绑在了身后。 “要说武功,那女子自然不是为儒者的对手,可为儒者从小见女子很少,根本不知如何对付,更别说这么一个机灵古怪的了,只觉束手无措,双脚也给他绑住了,整个人躺到了床上。那女子拍拍手掌,只道:‘本来以为你武功很高,却是我看错了。’转过身去。 “为儒者以为她政要走,忙道:‘姑娘且慢……’那女子转过身来,只道:‘干嘛?你可别想我给你松绑,那是不可能的事。’儒者道:‘我不是问这……你是不是要走了?’脸不由的一红。那女子听他这么一问,也是奇怪,慢慢的向他走近。为儒者虽全身被绑,可却是没有怒气,见她每靠近一步,心跳不由的加快了,只见那姑娘越靠越近,最后竟是双眼盯着自己看,相距不过数寸,心都快跳了出来,整个脸都涨红了。 “那女子好奇的看着他,只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为儒者自然无法回答,连眼睛都不敢望她一眼。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叫声起伏,有一小队人来到屋外,便听有一人叫着:‘师伯,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女子?’他们只在屋外叫着,没有为儒者命令,自然不敢擅自闯入,因为华山派门规中就有一条“尊敬师长,服从命令。” “那女子听的声音,只怕为儒者一叫,到时华山弟子涌了进来,任她武功再高,插翅也飞不出华山,忙从手上拿出一条手帕,便即向他的嘴上堵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手臂一紧,原来已被那儒者抓住。她心中不明:‘他的手明明被我绑住了,怎么还能动弹?’心中有气,又不能骂出。 “为儒者确实给她绑住了,也确实打了死节,不过绑的不是地方,就好似一个变戏法的人,他全身被人都用绳子绑住了,可他片刻功夫就能解开一样。原先那个女子如何绑他的,这个时候,他都如数奉还。那女子身体柔软之极,双脚被绑从身后只架在脖子上,双手互相抱住双耳,就好似一个肉球一样。她有气说不出,眼神中全是温柔的怒气,为儒者看了,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被绑的滋味了吧?’刚讲到这里,只见缠住那女子脸上的黑布一松,轻轻掉在了地上,这时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只见她十七八岁年纪,雪白的脸上泛着朱红,嗍着一个小嘴,微怒的脸上,反而更加迷人。为儒者看了,心中一荡,不由的心道:‘好美,此美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不由的看的呆了,只停在那儿。 “那女子的样子,很想大骂他一顿,可只怕惊动了屋外的那些人,只有把气咽了下去。她见为儒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表情发愣,顿时转怒为喜,嫣然一笑道:‘傻书生,这么看着我干嘛?’为儒者全身一颤,怔怔的回神,脸由白色刷的一下变成了红色,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屋外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屋内的丝许动静,又有人喊道:‘师伯,出了什么事?你不回答,弟子们可要闯进来了。’那女子一呆,只道:‘益慈柔聪明一世,今日输在一个书生手中。’为儒者一听,心道:‘原来她的名字叫益慈柔,好美,真是人如其名。’见屋外的人又叫了几句,只道:‘没事,我正在看书,请不要打扰。’“屋外之人还不相信,又道:‘今日有人闯华山,恐非一人,师伯可千万要小心,不如弟子们就在屋外守候?’为儒者道:‘是吗?到底谁有这么大胆?你们不用在这里了,快去抓住那些人,绝对不能让他们下了华山。’屋外的人一听,再不怀疑,转身走了。 “听得屋外众人的脚步声远去,为儒者才是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缠的好似一个肉忪的益慈柔,不由的一愣,只见她有神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与她的目光一接触,只是全身一颤,移开了目光。那女子见那儒生不把自己的行踪说出去,心中也是奇怪之极,然后见他一看到自己就不由的脸红,连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心中也是明白,凡是一个女子,知道一个人为自己的美妙而倾倒的时候,自然高兴不已,忍不住呵呵而笑。 “儒者听着她的笑声,心中好似一只小鹿在乱撞,不知所为何事,又听那女子道:‘喂,你叫什么名字?’为儒者一怔,竟也讲不出话来。那女子嘴巴一弩,只道:‘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不知道了?’为儒者一奇,只道:‘你难道知道我叫什么?’那女子扑赤一笑,只道:‘看你身上白白净净的,肯定姓白了。’那女子自然是随口一说,可却让她说中了,为儒者佩服之余,只道:‘姑娘真是聪明,小生白日冲,这厢有礼了。’” 白云苍讲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开怀一笑,镇岳宫的群豪听的入神,见白云苍讲这段的时候,讲的特别的仔细,语气又特别的平和,时不时的会发出笑声,又听那个儒者也是姓白,人人心想:“白日冲会不会就是白云苍的先祖?”而这个问题,方腊、色无戒与空余三人都是心知肚明。 白云苍接着道:“那女子听了,更加高兴,只道:‘哈哈,本姑娘料事如神,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我。’为儒者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忍不住也呵呵而笑,忽听那女子唉哟一声娇叫起来,为儒者吃了一惊,忙道:‘怎么了?’那女子白眼一翻,只道:‘你看怎么了?你把我绑成这个样子,我都快麻木了,还不赶快为我松绑。’为儒者恍然大悟,连连道歉,替她松绑。不过他绑的时候,只想到屋外有人,不能让他们发现了屋里的事情,如今要替她解开,自然不得不配到她的身体,脸涨得通红,两人肌肤的每一次接触,都在慢慢的碰出火花来。那女子自然也觉得害羞,双手揉着被绑得生痛的地方,低头不语。 “两人愣了好了一会儿,都是不讲一句话,还是那女子先开口道:‘你绑的好痛。’这一句似娇非娇的语气,儒者听了好不受用,忙道:‘我给你揉揉。’而后觉得不对,愣在一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是漠然不语。 “看着自己心宜的女子就坐在身边,为儒者首先忍不住了,只道:‘刚才听说有人在抓私闯华山之人,那人一定是你了。’那女子道:‘对啊,怎么?你是不是想把我抓去领功啊?’为儒者连忙道:‘不是,就算他们来要,我也未必会把你交出去,又怎么舍得亲自把你送出去呢。’那女子娇哂道:‘是吗,那你把我留着,是何用意啊?’她明显是在开玩笑,可为儒者却是紧张的很,想解释,又解释不出来,还是那女子出声替他解围,只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第174章 “那女子又道:‘那些人叫你师伯,你在华山上的地位很高喽,你却为什么要护着我?’为儒者道:‘他们肯叫我一声师伯,那是客气的了,我在华山却哪里有地位了。小生不才,一看姑娘的美貌,实难自拔,不知不觉中,小生只怕不能没有姑娘了。’听着他如此自白的表达,那女子也是害羞,但也说不出的高兴,见他书生气实足,长得俊俏之极,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爱情这东西真是让人摸不透,两人相识虽只片刻,却似乎早就定了终身一样,互相倾幕,到后来竟是相互靠在了一起,说起了事情。虽然这样,那儒者没有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子,那女子也没有觉得他是个轻薄男子,相互吐露爱慕之情。 “为儒者只怕没有话题,把如何跟师父学武,又如何和师弟有隙,师弟又是怎么创立华山派,江湖中人如何为了绝世典籍,而接二连三的上华山之事都说了。那女子也把自己事说了,说她见不少英雄为了寒冰洞里的典籍而丧失了生命,就好奇的也想看看这绝世武功,于是两人才有相见的机会,两人都是感谢上天,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好机会。 群豪听了,都是羡慕,又有谁敢说自己无情,像白日冲与益慈柔那样一见钟情,以至相守相偎,定盟许愿,又有谁不渴望呢?令儿把益慈柔想成了自己,而把色无戒想成了那个白日冲,不由的转头向他微笑,可见色无戒却是没有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一直瞧着萧玉叶,而萧玉叶始终低头不敢与之对望,心中又是一酸。不由的心想:“好事多磨,那两个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平平安安的相守一生。”于是问白云苍道:“华山派难道就没有发现那女子,或者那女子真的安全的逃离华山,这么说,那个白日冲也要跟她一起下山了?”白云苍见问自己的是一个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神中充满了忧郁的神情。 他叹了一口气,只道:“世事难料,交谈之中,两人只觉整个华山都只剩下两个人了,也便毫无顾忌,却没注意到,那个师弟带着众弟子早已经在屋外听了很久,他们找遍了华山,都没有那个女子的影踪,听弟子说那女子好像到了师伯的屋子里,可师伯却不承认,那师弟何等心机,怎么会想不到,只到他们破门而入,两人才是怔怔的回神。 第132章 “那师弟见师兄西抱着那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衣兀自没有除去,很是奇怪,忙把弟子叫出了门去。只道:‘师兄,你这是……’为儒者回过神来,道:‘师弟……’却也不知如何说起。为道者道:‘你怎么跟这个女子抱在一起,你们两个……’为儒者不知如何回答,那女子却道:‘我们两个抱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为道者道:‘你就是私闯华山的那个黑衣女盗,你真是好手段,快把经书交出来?’那女子道:‘什么经书?和尚念的经还是道士念的经,我没有。’“为道者见她语出无礼,更是有气,只道:‘你再跟我装糊涂,休怪我无礼了。’那女子侍宠撒娇道:‘堂堂华山派掌门,难道想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成?不过我不怕你,我有冲哥帮我,也不怕你这个牛鼻子道人。’说着双手腕着为儒者的手臂,那为儒者本来觉得事情尴尬,听那女子的讲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道者听了更加气愤,只道:‘你偷走华山圣经,师兄又怎么会护着你。’为儒者对那女子道:‘师弟讲的不错,你有我不就行了,那些经书,你就还给他吧。’那女子微微一怒,只道:‘你要帮外人?’为儒者心虚,道:‘我没有,我帮的可是你。我从小跟师父学习经书上的武功,都没学到什么,你把那些经书拿去又有什么用?’那女子不理,只道:‘如果没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惜生命的来抢,一定是你笨,看不懂了。’为儒者已经深知那女子的脾气,知道争不她过,只摇了摇头。 “为道者更气,怒道:‘你到底拿不拿出来?’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拿走了你们的破书,到底是哪几本啊?’为道者被她这么一问,还真哑口无言,听说有人盗经,他已经进入寒冰洞里去看了,经书一本没少,而在地上看到了斑斑墨迹,和一些纸张,又听弟子说起从那女子身上掉下来一本手抄本,心想那女子定是将经书复印而去了,于是追赶而来,无论是真经,还是手抄本,都不能让她带下华山。只道:‘真经你自然盗不走,可你把真经的内容抄了去,也是不行。’那女子不承认,只道:‘你有什么证据?我身上哪里藏的住什么真经?是不是要你动手搜一下。’说着反而走上前去几步。 “那女子穿着一件紧身黑衣,里面若是藏有东西,自然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即使不是这样,为儒者也不会看着她受辱,为道者自然也不会这么做。为儒者把从弟子手中拿来一本手抄经书交给师弟,只道:‘师弟说的是不是这本?’为道者接过一看,气道:‘一定是了,你一定是将经书抄去了,恐怕不只这一本,快全部交出来。’那女子还气为儒者将自己辛辛苦苦抄下来的经书就这么送给了那个道人,但也是别无他法,只道:‘哪里还有,我辛苦一天,才抄了一本,这不就在你手中了,还让我到哪里拿去?’“为道者不信,又是心愤:‘这女子在寒冰洞里呆了一天,竟然没人发觉。她虽说是一天,恐怕还不止,怎么能听她胡说。’只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女子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只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为儒者道:‘师弟,她讲的未必没有道理,我看就此算了。’为道者道:‘师兄,你切勿让美色迷了心窍。’为儒者一愣,那女子道:‘你这个臭道士,难道还懂什么美色?’不过听到一个道士都说自己很美,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为道者又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说是一说?’那女子道:‘你让我说什么?’为道者一气,只道:‘你既然不肯说,我又不能放你下华山,华山也不怕多一位女客人,你就一辈子都留在华山上吧。’那女子一气,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为道者大声叫唤,冲进来一队弟子。为儒者一惊,心道:‘莫非师弟要囚禁慈柔?’只听为道者道:‘众人听着,好好的看管这位姑娘,她要留在华山当尼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下山。’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连师兄开口,也不能求情了。 “那女子气愤难道:‘你没凭没据,你又不是官府,凭什么随便抓人?’而后抓着为儒者道:‘冲哥,你快帮帮我,我不要做尼姑,我不要做尼姑。’为儒者道:‘你放心,我怎么会让你做了尼姑?’只对为道者道:‘师弟……’话没出口,已被师弟堵住了道:‘师兄,多讲无宜,这是师父定下来的规矩,你我都不能违背。’那女子见为儒者语塞,忙又道:‘冲哥,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好,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们一起下华山怎么样?’” 听到这里,色无戒不由的心想:“那儒生怎么如此迂腐,若是萧姑娘不愿留在红巾教,要我带她离开,就算是千军万马,又何足俱,何况只是一群道士。” 白云苍续事不停:“为儒者听了那女子的话,心中冲动不已,一时间下定了决心,心道:‘对,只要能跟慈柔在一起,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牵着那女子的手道:‘好,我们走。’为道者左手一拦,只道:‘休想。’那女子左掌打出,道:‘牛鼻子少管闲事?’为道者反手为抓,反将她的手抓在手中,那女子唉哟大叫,为儒者以为师弟出了重手,只道:‘好不要脸。’右手两指夹住师弟左手穴道。为道者左手不松,右手来接,却见左手绿光一闪,同时为儒者看到了,只见那女子指甲上搭着一枚极小的毒针,也怕师弟会有危险,不由的喊道:‘慈柔不要。’为道者见针上泛着绿光,已知有毒,左手一松,身体忙向后退。那女子哈哈一笑,右手一甩,数十枚毒针甩了出去,为儒者一惊,只见手中一热,已被那女子握住了手,只听那女子道:‘哈哈,我们快跑。’两人跃出窗户,就此逃走,耳中还听着师弟发号施令:‘传令下去,封锁华山,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华山。’可为儒者对华山的地形熟悉之极,两人只朝一条小路,快速的下也华山了。 第175章 白云苍愣了片刻,又道:“两人只以为下了华山,便有好日子过了,却没有想到,噩运才刚刚开始。江湖中的事情传的很快,益慈柔独闯华山,又安然的离开,而且还和为儒者在一起,众人均想,两人一定是盗得了绝世典籍,于是乎一些野心勃勃的人,便来找两人的晦气,两人为了自卫,杀了不少人,因此跟不少江湖中人结下了仇怨,这个时候,江湖几大帮派又大张正义之旗,说要诛杀两人,两人一时间被无数人追杀,黑道白道,都没有容身之处,两人居无定所,逃得几年,生下了一个孩子,就在孩子八岁那年,四大门派的掌门终于找到了他们,要他们交出典籍,一语不合,最终大打出手,为儒者势不能敌,毙在几位掌门的掌下,那女子脑袋吃了一拳,以至失去了记忆,变得痴呆,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他的一个孩子,原先天真浪漫的样子也不覆存在。” 白云苍侃侃而谈,众人听得也是热血沸腾,似乎那种种的一切,都发生在眼前一样。白云苍转过头来,看着徒儿萧玉叶泪热满面,表情难过的样子,不由的道:“玉儿,你知道那一男一女是你什么人吗?”萧玉叶道:“师父,他们难道就是太师父,太师娘?”白云苍点了点头,道:“那为儒者就是先父,那女子正是我的母亲,那个被术士骗到,而上呆自杀的人。” 众人听了,无不惊讶,听白云苍的描绘,只觉益慈柔这个女子,太过机灵古怪,做风行为更是前卫,怎么会因为迷信,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那个十七八岁的益慈柔,与那个带着孩子的女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不可同日而语。 白云苍似乎知道众人的疑惑,气愤的道:“这一切,都要怪那些所谓的正派掌门,是他们杀死先父,是他们害的妈妈失去记忆,神智变得不清,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所以我就在暗暗发誓,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众人大概知道,白云苍在撒谎骗空余之时,为什么还要接连害少林、丐帮、蓬莱三派了。而蓬莱派一开始就被消灭,那个出手打死白日冲,打伤益慈柔的自然就是蓬莱派的掌门了。事情的复杂,让人不得不惊讶,若不是亲口从白云苍口中说出来,众人又怎么会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色无戒心中却是直在想:“益慈柔是由于被蓬莱派掌门打的失去记忆,神智不清,才有后来被术士所骗,弄得凄惨而死,就算没有,她不一定就不会上那术士的当。任何一个人都有一个精神支柱,有的人为了钱,有的人为了利,有人想长生不老,有人想成为天下第一,可也有人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为钱者一但发现自己财产朝夕不保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钱,哪怕是把钱埋起来,也不能看着钱就这么没了。为利者,想长生不老者,想成为天下第一者固然也是一样。而那个把精神支持放在孩子身上的人,当她发现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神精支持受到威胁时,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像益慈柔一样,她把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年小的白云苍身上,而白云苍体弱多病,多年来已使她心力交悴,这个时候那个术士出现,恍称她儿子可能命在旦夕,这就好像威胁到了益慈柔自己的性命一样,别说只是二十两银子,就算要了她的命,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益慈柔听信术士的话,众人觉得她迷信,她无知,但在色无戒的心中看来,这却是伟大母亲的最好表现。”想到这里,不由的在想:“若我也有这样一个妈妈,那该有多好。” 第133章 空余本来就剩一口气了,想到这些年所做的错事,虽都是受人蛊惑,但错就是错,大错既已铸成,就万难腕回,一时间气血上涌,喷出一口血来,仰天而倒,华山弟子见了,都是哗然,苗以秀与常巷陌大声哭喊着:“师父……”可空余口中不断的流出血来,脸色也渐渐的差了下去。 苗以秀泪流不止,看看色无戒又看看白云苍,心想:“是色无戒将师父打成重伤,可最魁祸首却又是那个白头人,我到底要找谁报仇?他们武功高强,我又怎么能报仇?”想到这里,竟大声道:“师父,徒儿无能,徒儿真是没脸见你。”最理解他的,恐怕莫过于空余了,空余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想着:“我这徒儿好胜心强,若不开导于他,恐怕他会做出错事。”于是又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只道:“以秀,师父自知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怪不得任何人,以后华山派就靠你了,你担负着光大华山派的重任,不能让为师失望。” 苗以秀道:“师父,徒儿记住了。”空余眼神看了一眼方腊,方腊会意,走到他的身边。空余道:“方教主,贫道错怪你了,这三十年来,真是委屈你了,还好了圆大师有先见之明,没有害死了你,不然贫道真是罪不可恕。” 方腊如今已经清楚,空余本是无意,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刀子,利用他的人固然不可放过,不过这把染满血的刀子也不可说是没错,但见他唵唵一息,生命就在片刻,这个时候追究他的责任,也是徒劳,所谓万千生命,死者为大,于是道:“空余道长,你好好的去吧,方某……方某愿谅你就是了。” 空余听了,大喜过望,但一激动,呼吸更加喘气,他会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可怕的眼神看了一眼白云苍,就此死去,华山弟子顿时哭声一片。白云苍一阵心酸,他虽对华山派怀着仇恨,但空余一直当他是前辈看待,一点也没有为杵之意,如今见他含恨而终,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为,不免觉得空虚。 方腊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白云苍面前,只道:“白头仙翁,你虽有苦衷,但却不能弥补你这些年来所做的错。武林的十件血案,我红巾教三十年来的荣辱,你说说,要怎么给我回复?”白云苍镇定的道:“今日我敢来华山,就没希望方教主会放过我,却不知要如何对付我?” 方腊气道:“以你所做的恶意,死一千次也不足惜,念你一生中也救治过不少人,也许救过的人比杀过的人还多,不过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你曾做过对的事,就能放过你所做的错事,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如今不少百姓家中供奉着你的神像,也算是你做好事的回报,不过你做的错事,不死不足以平民愤。”方腊说的很明白,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白云苍了。 萧玉叶见一头是自己的师父,一头却是自己上司,不由的为难,只道:“教主,师父他虽做错了,就念在他年老的份上,请你饶过他吧,他知道错了,你杀了他,又能如何呢?”说着竟是跪倒在了地上。色无戒见她难过的样子,心中也是痛苦,想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但心里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会领情的,所以只愣在那儿。 方腊一怔,刚才的慷慨豪情的言语,却没有想到那白云苍却是萧玉叶的师父,他让两个徒儿都投身红巾教,虽意图是想对红巾教不利,但从心云的口中得知,左右二使这些年来为本教做了不少的事,就好似波音这门武功虽是邪门,但使得不少武林前辈为红巾教做事,可谓功罚过半,如今见萧玉叶求情,也是左右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白云苍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都不知所为何事,无不望着他,白云苍笑声一哽,嘴角边便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而后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众人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没有见方腊动手,白云苍又怎么会突然受伤。 萧玉叶赶忙上前相扶,却见人影一闪,一个人抢在自己面前扶住了白云苍,只听他泣声道:“师父,师父。”众人又是一惊,只见叫喊之人头戴铁面具,正是山西四怪之首,铁面人公孙剑。不仅萧玉叶等人不解,连山西四怪其他三人也是吃惊,互相对望,不知其中的纠葛。 白云苍看着他头载铁面具,只是一愣,喃喃的道:“你是……”公孙剑领会,双手在耳边的一个机括上一扣,铁面具当中分开,露出了他的容貌,只见他五十几岁年纪,面目清秀,脸由于长年被罩在铁面具里,已经变得极白,毫无血色。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公孙剑的容貌,不由的喃喃议论,凌霄花不由的道:“原来大哥是个俊俏的小生,还真看不出来。” 白云苍这时已经认出他来,知道他是自己第一个收的徒弟,气愤又起,只怕他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怒道:“孽徒,你还敢活着,你还敢在我的面前出现?”提起一掌,便即向公孙剑的天灵盖打了下去。公孙剑也不闪避,那一掌正打在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原来白云苍身中巨毒,武功内力在片刻之间消失殆尽,那一掌已经伤不了人。 第176章 公孙剑跪倒在了地上,当当的磕了几个响头,道:“师父,徒儿知错,徒儿什么事情也没有说出去,请你老人家愿谅我吧。”白云苍记得,那又是在三十年前的事情,他日思夜想的酬划如何让红巾教成为众矢之的,不知不觉中,连做梦都讲着这件事情。公孙剑无意中听到了,心中恍恐之极,没想到自己敬若天神的师父,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行为。白云苍看到公孙剑表情有异,一逼问下才知自己的秘密让他知道了。公孙剑由于害怕师父,又怕师父报复,甚至杀人灭口,以至害怕留在他的身边,逃下了长白山,为了让人认不出来,所以头戴面具,人们看着他如此古怪的行径,自然称他为怪,后来结识了郝三通等其他三怪,一起横行山西,因此得了一个“山西四怪”的外号。 白云苍害怕公孙剑会把自己恶行公诸于世,曾到处找寻他的下落,要将他除之,但一直没有找到,如今第一眼看到他,自然想将他一掌打死,待得回过神来,才是知道,他设计陷害红巾教之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杀不杀徒儿又有何妨,想到这一点,突然开明,道:“剑儿,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为师知道,你不会把为师的事说出去,你是个好徒儿。” 公孙剑听了师父这一句话,感动的热泪盈眶,大声喊着:“师父。”萧玉叶怔怔回神,喃喃的道:“原来他是我的师兄,他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我既然没有看出来。”公孙剑道:“师妹,我曾怀疑过你的武功跟我很相似,但我也没有想过你我竟是同门。”白云苍咳嗽了几声,微笑道:“这就是缘份,这就是缘份啊。” 萧玉叶道:“我在师兄的身上也种下了波音,让师兄受了很多苦,师妹真是对不起你。”公孙剑在戴上铁面具的那一刻开始,所受的苦何止这些,他本来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却被人称之为怪,他所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却被人称之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一切都是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结果,听了师妹的这一句话,无限酸楚涌上心头,又是流下泪来。 白云苍道:“玉块儿,刚才为师在看到你使用波音了,波音虽然厉害,却是邪门的武功,为师真是不应该教你。”萧玉叶道:“徒儿还没学会破解之法,请师父教教徒儿。”这个时候,中了波音的人都是一阵躁动,眼见白云苍一死,天下便没有第二个人能解除自己身上的波音,岁月漫漫都要承受波音所带来的痛苦,一时间神情变得奋怒,脸色变得铁青。 白云苍也感觉到了周围不安的气氛,只道:“玉儿,你知不知道,波音这种武功,是没有破解之法的。”听他这么一说,不但萧玉叶吃惊,群豪也同时“啊”了一声,均想:“没有破解之法?那我们怎么办?”萧玉叶道:“其他人徒儿可以不管,可师兄身上的波音却不得不除。”公孙剑虽也极盼望身上的波音能早日去除,但又不想师父为难,只勉强笑道:“不碍事的,这么些日子来,我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云苍依然是慈详的笑容,只道:“玉儿,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几句话。”萧玉叶与白云苍相距不过一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了,只道:“是,师父请讲。”将耳朵凑在了他的嘴边。只听师父言道:“人身上有奇经八脉,一但打通任督二脉,便可百病不生,皆之闭塞带脉、冲脉、阳维脉、阴维脉,以及阳跷脉,阴跷脉,将能查找人体隐藏的病患,而十二正经却是与身体各个器官相辅相成,若一个人的肺有问题,可想到与之相连的手太阴肺经,而落手点可从手太阴肺经的少商、太渊、残缺、孔最、尺泽,侠白、天府、云门诸穴着手,只要将一股内力穿透诸穴,便能将肺中的隐患去除,其他正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也是同理。玉儿,师父问你,师父教你的八脉阳气指,和十二脉阴气指,你可记得?” 萧玉叶本来听得入神,忽听师父这么一问,忙道:“记得。”白云苍又道:“你可会使?”萧玉叶道:“会的。”白云苍突然表现出喜悦,而后又变为忧郁,只道:“记得就好,会使就好。”语气越来越弱。萧玉叶见师父讲了一大堆医理方面的事,听得莫名奇妙,忙道:“师父,徒儿不明白,师父刚才的讲的是什么意思?” 第134章 连问几句,白云苍都是毫无反应,一探他鼻息,已经气绝,不由的大声叫出:“师父……”将身体扑在他的身上,大哭不已。 众人本来见白云苍要独自跟萧玉叶讲话,两人靠的再近,武功高者来说,都能听见他们讲些什么,可群豪大多不屑偷听,于是都没有集中精神,有的背过了身去,待听得萧玉叶大声哭喊,才是回过神来,见到白云苍气绝而死,也都是吃了一惊,人人表情恐怖,公孙剑也扑倒在白云苍身前痛哭,一男一女,声音阴阳交替。 群豪个个心惊:“白云苍就这么死了,那我们身上的波音怎么办?”都想向萧玉叶问个清楚,可这个时候见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群豪又有所不忍。公孙剑连连说着:“师父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而死,到底是谁下得毒手?”刚才他一直都在这里,自然没有看到有谁向师父动过手。萧玉叶哭泣的道:“师父他是自己服毒自尽的。”公孙剑道:“你怎么知道?”萧玉叶道:“师兄,你来看看师父的筋脉。”公孙剑奇怪,上前一搭师父的脉博,惊恐的发现,师父身上的筋脉都已经断裂,不由的道:“师父是自断筋脉?” 萧玉叶强忍伤痛,点了点头,只道:“师父原先就已经服了毒,待他震断自身筋脉的时候,毒性同时发作,以至要了他的命。”听了这话,公孙剑才是相信:“师父武功高强,世间难逢敌手,若受他人之力使的筋脉尽断,绝计不可能,除非他自己早有死之意。”想到这里,不由的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徒儿在这里,绝不会让任何人对师父不利的。” 方腊叹了一口气,心道:“白头仙翁已死,这个百年恩怨,应该到此结束了。”上前对萧玉叶道:“萧姑娘,令师决意求死,方某也是万料不到。既然已成事实,伤心又有何用?还是让令师入土为安才是要事。”在萧玉叶与公孙剑心中看来,师父之所以会服毒自尽,多多少少与众人的逼迫有关,但萧玉叶不敢对方腊心有不满,只道:“多谢教主体谅。” 色无戒上前道:“白头仙翁源属华山,不如就将他葬在华山之上,也算作落叶归根。”公孙剑不同意,只道:“师父跟华山派有隙,他的遗体怎么能留在华山?”萧玉叶却道:“师兄,长白山路途遥远,能让师父入土为安,才是我们做徒儿应该做的,却来计较这些干嘛?”公孙剑虽知萧玉叶是自己的师妹,可这些日子来,一直受他的呼喝惯了,只要是她讲的话,不管是对是错,都是不敢不遵从,何况她讲的也很有道理,也便不再讲话。 苗以秀虽以为师父的死全由白云苍一手造成,白云苍的遗体要留在华山,自然也是老大不愿意,不过空余死时一再对他们说不要报仇,何况凭他自己的能力,也报不了仇,心中虽气,却也是不可奈何。 萧玉叶选择西峰的一处地方将白云苍厚葬,其余死者大多一把火烧的干净,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来也清清去也清清。 那些中了波音之人,可谓是每过一刻,心中便害怕越甚,见萧玉叶忙完了白云苍的事情,极盼他能解除自己身上的波音之痛。云千载失去了秦萧疏后,知道一日师徒,一世父子,见雷轲深受波音之痛,有如痛在己身,见色无戒与萧玉叶交情较好,由他开口,恐怕萧玉叶肯出手相助也不一定,于是搁下一派掌门的面子,向色无戒求救。 色无戒心中也早有此意,何况云掌门都亲自开口,于是走到萧玉叶身边,只道:“萧姑娘,事情到了这里,这个百年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就请你为中了波音的人解除痛苦如何?”萧玉叶看了一眼他,只道:“我不是不想,可我不会啊,刚才你们也听师父说过了,波音根本没有破解之道。” 众人也确实听过白云苍说过这话,只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云苍没有必要再骗人,一想到身上的波音永远都要留在体内,不少人便痛哭流涕,一想到此节上,便又有人发作开来,痛苦不已。 第177章 左破弦先是断了一条手臂,又受波音之苦,神智已经有所不清,如今全身难受之极,竟跪倒在萧玉叶面前,泣泪道:“萧左使,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我真是受不了。”不断的在地上打滚,萧玉叶看着他的那个样子,不由的可怜起他来,可又是无从下手。 左破弦突然腾起身来,道:“你这个妖女,我要一剑杀了你。”挥着剑便即向萧玉叶砍去,一派掌门已经毫无章法。公孙剑跃到萧玉叶身前,左手夺过左破弦手中的长剑,随手将他扔在了地上。左破弦一惊一诈,又开始求饶起来。嵩山派弟子见了,只是束手无策,纷纷跪在地上相求。 色无戒看不过去,跃到左破弦身前,封住了他身上疼痛的穴道,左破弦哭喊顿停,可身上依然不断的流出浓血来。色无戒知道,光止住他的疼痛,那是治标不治本,他一样可能有生命危险,不由的对萧玉叶道:“玉叶,看着他痛成这样,你难道忍心,就请你想想办法。白头仙翁临死时跟你讲了些什么,会不会跟破解波音的办法有关?” 萧玉叶看着色无戒期盼的眼神,全身不由的一颤,听他提及,便是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于是问左破弦道:“左掌门觉得哪里疼痛?”左破弦眼神呆滞,只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全身各处都疼痛异常,身体好似被刀割,又好似被虫咬,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群豪听了无不心东想:“这波音也确实太狠毒了。”萧玉叶突的想起:“若闭塞带脉、冲脉、阳维脉、阴维脉,以及阳跷脉,阴跷脉,将能查找人体隐藏的病患。”又想起师父临终问自己有没有学会八脉阳气指和十二脉阴气指,只觉确实与波音有关,但又不敢肯定,只道:“我只有试试看,但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好。” 眼见白云苍一死,再无第二人会治波音了,众人一听有了希望,好歹也得拼一拼,都是连连点头。萧玉叶于是使出八脉阳气指,打通左破弦身上的任督二脉,闭塞带脉等其他六脉。只见她空手连点,左破弦便随着做出各种反应,待得萧玉叶八指堪堪点完,左破弦突然按着胸口大呼疼痛。 萧玉叶忙道:“你感觉哪里疼了?”左破弦道:“我的胸口好痛,我感觉呼吸不过来气了,我好难受,谁堵住了我的鼻子。”萧玉叶见了,心道:“看来他是伤了肺部,对应的是手太阴肺经。”于是使出十二脉阴气指法,连点左破弦左手诸穴。十二脉阴气指一使出,众人几乎傻了眼睛,眼见着萧玉叶空手作指,哪里有东西发出来,就好似变戏法一样,众人心中疑惑:“这难道有用?”而后见萧玉叶被点一指,左破弦便有反应,无不惊叹指法的厉害。 萧玉叶十二指法点完,左破弦突然大叫:“啊,我的手好涨,有一条蛇钻进了我的手里,不,是钻进了我的肺里。”众人无不心想:“却哪里来的蛇?”其实左破弦口中的蛇,乃是萧玉叶的指气。众人见左破弦大叫之后,身上的浓包退了下去,也不再呼叫,也觉神奇,那些极盼解除波音之人忙问道:“左掌门,你觉得如何?” 左破弦似乎才从如梦如幻的境界中走了出来,喃喃的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又问他身上难不难受,左破弦才是发觉,身体上不但不难受,而且还舒服的很,唯有断臂之处兀自作痛,众人大喜,确信左破弦的波音已除,都嚷着要萧玉叶替他们解除。 萧玉叶见师父临终前对自己讲的那断话,确实就是医治波音的办法,也是高兴,依照上法,替众人解毒,待得最后一个解完,已经是大汗淋漓,太阳也悄悄的露出了头来。 众人原先对萧玉叶恨之入骨,如今却对她感激不已,虽是她在自己身上种下了波音,但在众人绝望之时,得她救治,都是激动,连连向他道谢。色无戒有些不解:“白云苍说波音没有破解之法,明显是不想救治中了波音之人,可他临死时为什么又要把解救之法告诉萧玉叶,如果他闭口不说,乞不是更能达到目的?”越想越是奇怪,其实除了色无戒之外,方腊等其他人也是大惑不解,但想到波音已除,不管白云苍心里怎么想,都已经不重要,而且知道,江湖百年恩怨,到今天已算是一个终结了。 其实白云苍从开始就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只不过从小受了太多的苦,他小时候被人追杀,看着父亲被人打死,看着母亲上呆自杀,过早的看透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至在他小小的心灵上埋下了“仇恨”二字,使得长大了,也是难以自拔,忍不住要去破害别人。他到处扶危济平,或许正是一种补过的心理。当年做下武林十件惨案,他自然知道是禽兽的行为,他嫁祸红巾教,弄得武林几十年不安,自然也是知道全无道理,他心里虽这么想,可嘴上却不承认,就像他在众人面前说波音没有破解之法,却又把方法告诉了萧玉叶,他想做个坏人,但最终坏不到家。他一生中没有对手,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他赢了任何人,却输给了自己,所以在临终的时候,他才会有那种似痛苦又是喜悦的表情,这些难以理解的道理,都随着他自己的死而长埋地下,没有人会去想为什么会这样了。 身处华山之上,黑暗一旦破晓,光明便散向大地,早晨温和的太阳如日中天般的升起,照在众人的身体,众人无不感觉到舒心暖意,也觉有些累了。方腊一直被囚禁在劈斧石里,接触的全都是黑暗,而他从华山与少林的经书中所看到的,都是光明思想。 第135章 他仰起头来,面对太阳光线,他的眼睛一时间睁不开来,只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脑海中一时间想到摩尼教经典《下部赞》中的教义:“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深受道教,佛教,以及摩尼教思想感染的方腊,一时间觉得,红巾教并不能完全概括他举事的核心,他把教义简明的归纳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他崇尚光明,噌恨黑暗,要把被黑暗囚制的光明分子给解救出来,让世界充满阳光。 他将红巾教改为明教,以五种光明要素:太、气、光、水、火是为五明子,设制明教神五营,萧玉叶为光明左使,决定要将光明撒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方腊三十年间,深受摩尼教思想的教化,但又皆之佛教与道教的融入,他所奉行的明教教义,又与摩尼教大相径庭,明教可以说是源自摩尼教,却并不是摩尼教,他是道教、佛教与摩尼教三者的产物,他是当时大宋史上又一个新式的宗教,方腊在众人面前详细说解明教教义核心与理念,教徒听得入神,都觉大是道理,都高呼光明万岁,方腊本来以为这一生中都会被囚禁,只到死亡,如今想到可以重见光明,正应了他教义的“光明”二字,他想到以后要做的宏图大业,不禁望着东升的太阳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过来,他不由的想到,黑暗终究是要被光明所消灭的。 五岳剑派随着华山派的落没而一蹶不震,江湖正派武林与明教的恩怨也到此结束,他们与明教中人作别,纷纷离开了华山。 色无戒看着方腊呆呆的出神,只觉他已经跟自己在劈斧石里的时候认识的并不是同一人了,他心中充满的仇恨,实是不亚于白头仙翁白云苍,只怕他会重蹈覆辙。想像的时候,突然感觉左耳边厉风而起,有一股极强的真气扑面而来,他吓了一跳,只以为谁暗中偷袭要制他于死地,这一掌非同小可,若被打中,乞不是有性命危险,想到这里,全身不由的只冒冷汗,此事突然,他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左手抬起,翻掌相外,只向那一掌迎了出去,一时间双掌相交,两股强大的劲力,各自将对方震出数步。 色无戒刚立定脚步,那人挥拳只向胸口击来,拳没近身,就感觉胸口有一股紧迫感,于是不敢殆慢,左手按在胸口上,右手横里便来拿那人的拳头。那人左手突的一收,右手好似游龙一般伸出,反而将色无戒右手抓住向外一扭。色无戒无不吃惊,心道:“龙爪手。”待要看那人是谁,胸口已被他的左拳击中,还好自己事先将左手接在胸口上,不然胸口非被他震碎不可。 第178章 色无戒心道:“你会龙爪手,难道我就不会?”左手翻掌向外,将那人的拳锋紧紧包住,大拇指在他的劳宫穴上一按,那人的左手顿时酸麻,色无戒向外一扭,只要一使劲,那人的左手非断不可,可色无戒心里清楚,在场上会使龙爪手的除了自己,就是少林寺的子缘与绝欲二人,恐怕暗中出手的人就是了缘,于是不敢下此毒手,再加上自己右手被他龙爪手擒拿,这个时候两人算是半斤八两,若色无戒将他的左手扭断,自己的右手也非废了不可。 事情来的突兀之极,众人一时间竟都没有回过神来,色无戒抬头看那人时,只见正是了缘,见他愤怒的眼神正瞪视着自己,心中一怕,左手不由的一松。了缘的左手劳宫穴被色无戒指力按的已经麻木,色无戒左手已松,他还没有感觉,左手依然停在半空之中。 令儿拔剑出鞘,数道:“臭和尚,快放开我无戒哥哥。”朝着了缘的腰部就要刺了下去。了缘全力应付色无戒,心无旁物,却是危险之极。色无戒见了心惊,想要阻止,可右手被了缘牢牢的抓住,哪里动弹的了,不由的大叫道:“令儿,快住手!”令儿不知从哪里学的几招功夫,只会打不能收,嗤的一声,了缘的衣服已被划破,长剑正要刺进他的身体里时,兀的一对肉掌探将出来,将令儿的剑夹住,只听咔的一声,长剑被拦腰折断,令儿余势不停,身体只向前撞出,突然肩头吃了一掌,仰头便倒。 色无戒看得清清楚楚,出手打伤令儿的人便是师兄绝欲,他深知绝欲的武功,以令儿柔弱的身体,怎么能禁的起他的一掌,心中紧张,只道:“令儿,你有没有事?”这个时候了缘的左手已经恢复了知觉,他一收左手,右手猛一使劲,色无戒痛的大叫一声,眼见右手便要折断,左手赶忙按住右手肘部,不让它转动,了缘左手连出三掌,正中色无戒胸口,打得他只摔倒在地上。 色无戒刚一落地,身体马上腾起,跃到令儿身边,看看她到底哪里受了伤,自己却觉心血澎湃,哇的一声吐出血来。绝欲刚才的一掌根本没有用内力,只是将令儿推倒而已,不过地上碎石子很多,令儿摔的生痛,才会叫出,如今见色无戒吐出血来,更是吃惊,吓得顿时哭了。了缘信了萧玉叶的话,真以为方丈师兄被色无戒打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所以决定至他于死地,为师兄报仇,左手一推,右手一按,挥舞着少林九环紧背大刀,朝着色无戒当头砍了下去。 突然间一条金鞭甩将出来,在刀身上缠了数匝,鞭头点在了缘的左手劳宫穴上,了缘只觉左手一麻,劲道即松,那金鞭使劲一拉,大刀差点脱手。使金鞭之人自然就是光明左使萧玉叶了,色无戒有难,她不出手相救,却还会有谁。了缘见她金鞭缠刀功夫着实了得,而且认穴之准实是不得小看。萧玉叶虽不计前嫌,将群豪的波音破解,但在了缘的眼中看来,萧玉叶依然是一个妖女,只怕她又会使什么毒计,于是大呵一声,右手提刀向地上一拄,刀柄只插入地下一尺之深,无论萧玉叶如何拽拉,大刀都是纹丝不动。 萧玉叶怒道:“亏你是堂堂少林寺的人,却暗中伤手,你还要不要脸了?”右手一收金鞭随即甩出,朝了缘胸口击去。了缘并不示弱,只道:“妖女,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身体向侧一让,眼见金鞭擦身而过,左手探出,以擒龙手法将金鞭抓住使劲一拉,要说真武功,萧玉叶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这么一拉,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出。 色无戒已知令儿没事,见萧玉叶为自己出头,心中高兴,也不枉刚才被了缘打的那一掌,左手一抹嘴角的血迹,飞身将萧玉叶抱在怀中,只道:“玉叶,多谢你出手相助?”萧玉叶抬头一看色无戒微笑的脸,不由的心矿神怡,只觉被他所抱的感觉太过舒服,心里没有要挣脱的意思,脸已涨得通红,色无戒忍不住想低头去亲她的脸,随即想到在场众人,也便忍了下来。 了缘这个时候,已经被绝欲拦住了,看着色无戒与萧玉叶只是愤愤不平,两人相抱良久,方腊只是抱之一笑,先行下华山去了,别人也不好打扰,笑着摇了摇头,随着下山去了。 萧玉叶回过神来,见教主等人已经离去,心中一愣,朝着色无戒看了一眼,只道:“我走了。”心中却是依依不舍,极盼色无戒开口将她留住,渴望中果有一人开口叫她站住,却不是色无戒,而是达摩堂首座绝欲,只听他道:“姑娘且慢,贫僧有一事相问。”萧玉叶懒得理会他,不过想到能和色无戒再呆一会儿,心中只是乐意,只道:“大师请说。” 绝欲道:“贫僧想问,你刚才所说本寺方丈被色无戒打下山崖之事是否属实?”色无戒与萧玉叶顿时恍然大悟,为什么了缘刚才要痛下杀手了,色无戒看着她,也盼知道真相。萧玉叶为难的笑了笑,道:“我真糊涂,这件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差点铸成大错,实不相瞒,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了圆大师。” 了缘一怔,只道:“那你原先的话,却又从何说得?”萧玉叶也是为难一笑:“其实我不说,你们也该清楚,当时情势所逼,我讲那话,只是想挑拔你们之间的矛盾,这时想开好生后悔,大师就当我信口开河算了。” 了缘更加气愤,只道:“如此大事,你怎么能胡言乱语?你一会说是这样,一会说是那样,那你这时所说的话,也是真假难辨,我该不该相信你?”而后想到,他师父白头仙翁撒谎的本事堪称天下第一,她徒弟就算学点皮毛也够用了。萧玉叶道:“大师说笑了,当然是现在的话是真的,我明教已与武林门派化干戈为玉帛,我又怎会骗大师呢?” 了缘听着有理,只道:“我和方丈师兄同来华山,可一转眼功夫却又不见他的人影,实是令人费解。”色无戒突然想到,只道:“或许了圆大师已经回少林了也不一定?”绝欲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色无戒道:“我和了圆大师在华山西峰见过面,也因意见不和而动过手,我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他手下留情饶过了我,并且说……并且说……”了缘心急,急道:“并且说什么?”色无戒接道:“并且说不想再见到我,可能是为了这一点,他才回少林去了。” 绝欲听了暗中点头,只道:“看来此话不假,师叔,我们还是先回少林再说。”萧玉叶道:“绝欲大师说得对了,可别因为误会而错怪了好人。”了缘终于相信,对着色无戒道:“你好自为之。”拔起大刀便走,绝欲带着三个徒弟随即跟上。 色无戒只目送着他们走远,心中却自空虚:“华山英雄会这等大事,师父他难道真的不通知众人一声,就会回少林去了?” 第136章 只是摇了摇头。萧玉叶怔怔的看着他,想跟他再说说话,可见色无戒出神的样子,心中一愣,而后渐渐走了,走得远了,见色无戒还没有想留自己的意思,心中突然感觉很是难过,转头下了华山。 色无戒慢慢的才回过神来,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道:“萧姑娘……”一转头间,已经见萧玉叶不知所踪,就好似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只道:“萧姑娘去了哪里?”转头四顾,清晨的华山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唯有令儿在自己的身边。 令儿看到色无戒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怜,喃喃的道:“萧姑娘已经走了。”色无戒最能明白女人的心思,虽心中舍不得萧玉叶离去,但也不能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只道:“是吗?走了好啊,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转头看了一眼镇岳宫,只觉这一天一夜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牵起令儿的手来,只道:“我们也下山去吧。” 令儿已经习惯被色无戒牵手的感觉,而色无戒的大手牵着她柔软的小手,那么像一个大哥哥牵着小妹妹一样,两人都不以为忤。下得华山,呼吸之气也变得简单开来。色无戒冷不丁的听到令儿打了一个哈欠,心中一惊,只道:“怎么了?”令儿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似乎已经睁不开来,脸色也变得憔悴许多,一时间明白过来了,心道:“我当真糊涂,令儿陪我累了一天一夜,如今定然是困了,我还带着她乱走。”于是带她投了客店,只睡到大半夜。 黄昏尽去,黑夜悄悄的压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确实太累了,更也许是因为在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难以消化,只到现在,色无戒才睡转了过来,这一天之中,他睡的好似死了过去一样,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吵闹的声音。他打开门来,跟伙计要了一些饭菜,准备和令儿一起吃个饿,然后再睡上一觉,来到令儿的房门前,连续敲了数下门,屋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第179章 色无戒心中一惊,只以为令儿出了什么事情,天恶帮的朱孝纯奉了萧玉叶的命令,上华山下毒,可在华山之上,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这让色无戒奇怪不已,只怕他们还在这附近转悠,令儿又会着了他们的道儿,想到这里,便想破门而入。转而又再想到,令儿也肯定累了,睡的正熟时见她没有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或许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一定,何必自己大惊小怪的吓唬自己,微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吃过饭菜,色无戒只觉精神抖擞,却一时间不想睡了,想到在华山之时,从秦萧疏身上拿来那半本白氏洛中集,遂坐在桌边翻开来阅读。自从练习白氏剑法以来,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可他身边的人,甚至不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的性情大变,都劝他悬崖勒马,只觉莫名奇妙,如今翻阅了那半本剑谱,顿时使他想明白了一切。 在白园之时,白氏剑法的头尾半本被香山九仆撕了去,而头尾数页正是讲述白居易如何坠落,又是如何振作,也就是白氏剑法的精髓所在,就好像少林僧人在练习武功的时候,而要皆修禅医等道,使互相磨合,不使霸气太过突现,色无戒所练的只是当中半本,讲述的是教他使何用此剑法伤人,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久而久之,练习者便渐渐走入歧途,以至到后来以杀人为快乐,以杀人才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色无戒看罢,只觉这些日子来,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确实有违本性,就好似在破庙里遇到地恶帮的人时,就曾大开过杀戒,如今想起,只觉不寒而栗,心想:“若是没有拿到这半本剑谱,我乞不是变成了一个杀人魔头?”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色无戒每翻看一页,心情便渐渐平静,当翻阅到最后一页之时,把自己的心都做了一个调整,他只觉变了很多,心情一下子便开朗起来,到得后来,竟有兴致舞剑。 练白氏剑法,自你然不能不喝酒,色无戒向小二要了一壶,刚喝了三杯,只觉全身火热的难受。色无戒原本不喜喝酒,但自从跟真情在一起之后,便以喝酒来助兴,每天喝一小杯,在半醉半醒之中,得到令外一种快感,但真正使他喜欢上喝酒的,自然还是白氏剑法之中的剑意,想白氏剑法之中,无处不充刺着白居易那种众人皆睡我独醉,假装坠落的思想。又喝了三杯,色无戒只觉全身好似火烧,而力气却更加充盈,舞剑的热情爆发开来,虽身边无剑,但空手做势,好似拿了一把剑一样,开始耍将开来,耍到后来,竟然呼呼有声,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剑法所带来的快乐,不知不觉之中,竟把一壶酒都喝完了。本来他刚喝三杯,心里便有醉意,如今一套白氏剑法耍完,竟把一壶酒都喝了个底朝天,醉意反而消减,这个时候,他只觉压着自己的一块石头落下地来,全身轻松无比,正想坐下来再细细品味一下白氏剑法的含义时,却听门外咚咚咚的响起敲门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无戒哥哥,你在房里吗?乒乒乓乓的在干些什么?” 色无戒知道是令儿,赶忙开门让他进来。令儿进得屋来,眼睛不断的向四处看了看,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色无戒笑了笑,只道:“没有。我刚才到你屋外敲门,你是刚睡醒吧?”令儿道:“是吗,我刚才不在房里,你找我有什么事?” 色无戒一愣,忙道:“你不在房里,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儿见色无戒紧张的样子,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袍,只道:“你猜这是什么东西?”色无戒不知是何物,只见令儿打开包袍,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套男子衣服,她笑道:“你看看你,身上破破烂烂的,都难以遮体了,像个乞丐一样,简直糗死了,试试我给你买的衣服,看合不合身。”心中却喜道:“我趋你抱我的时候,偷偷的量过你的身子。” 色无戒禁这一提醒,才注意到自己的着装,真情送给他的衣服,已经在华山上破的不成样子,见令儿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到,不由的高兴道:“令儿,你真是细心。”令儿的脸微微一红,拿起衣服,在色无戒身上打量,只道:“穿上看看,一定很英俊。”说完间便要替色无戒更换。 令儿自然成习惯,没有感觉不对,可色无戒却感觉有些怪,忙接过衣服,只道:“谢谢了,我还是自己来吧。”令儿明显有失落的表情,只道:“那好吧,我在门外等你,穿好了叫我一声。”转身出屋,回头一瞧他,只见他正拿着自己的衣服喜不自胜,心中的怨气便即消了,待他穿好衣服,重又进屋。见他穿着自己所送的衣服,好似一个翩翩公子,英俊非凡,心中不由的一荡,脸上微微有些热意。 色无戒见她进来,只道:“你的眼光可真准,衣服刚好。”令儿微笑的点了点头,拿起色无戒所换的破衣服,只道:“我帮你把它扔了。”色无戒听了,就好似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忙伸手抢过,道:“不要!”语气甚是生硬。 令儿大吃了一惊,只看着他。色无戒也觉刚才失礼,只喃喃的道:“对不起,这衣服……不要扔。”令儿气道:“为什么?这衣服都破成这样了,留着又有什么用?”色无戒为难的道:“我看补补还能穿。”令儿更加生气,瞪了他一眼,伤心的道:“你舍不得这衣服,是因为小姐送你的是不是?”色无戒被她说中心事,无言以对。想他感情虽不专一,但扪心自问,他所付出的每一份感情,都是真心的,那件已破的衣服,是真情与他见面之时送给他的,他就当成宝贝一样,还为自己把它弄得破破烂烂而自责,自然也不是那种有了新衣服,就把旧衣服破衣服扔掉的那种人。 令儿何尝不知道色无戒想些什么,她为色无戒挑这件衣服挑了很久,她希望色无戒穿着自己所送的衣服,但见他对小姐如此念念不安,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跟小姐争,泄气道:“我知道我只是个丫头,小姐却是金枝玉叶,我送的衣服再漂亮,在你的心中也比不上她的破衣服。”说完间,脸上滑下两行泪水,背过了身去。 色无戒听了,心中也是难过,心道:“色无戒,你又让令儿为你伤心了,你难道过意的去?破衣服就是破衣服,你强留在身边又有何用,还不如心中有她就行。”想到这里,走到令儿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只道:“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了,多谢你送我这件衣服,这件破衣服嘛……就交给你了,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着把衣服递到了她的手中。 令儿道:“你真心的,还是不情不愿?”色无戒道:“当然真心,色无戒的心天地可鉴。”令儿破涕为笑,须知泪水还挂在脸上。色无戒伸手替她擦干净了,只道:“傻丫头,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这样会变丑的哟。”这句调皮的话,逗的令儿更加笑的合不拢嘴,只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少惹我生气不就行了。” 两人互说情话,一时间双目相望,爱情的火花不知不觉燃了起来,令儿涨红了脸,嘴角边却露着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一点一滴的向他靠近。色无戒看着她的眼,心中好似一只小鹿在乱跳,忍不住想伸嘴去亲,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令儿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存在,不由的睁开眼来,疑惑的望着他,色无戒吱唔做声,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令儿红透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愁云,走过去将窗口关上,接着又将烛光吹灭,走到他的身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第137章 随着烛光的一灭,色无戒的心跳突然变得不安,突觉身上一麻,好似被点了穴道一样,忍不住挣扎开来,只道:“令儿……”刚讲出两个字,嘴边只觉一热,随即闻到一股清香,令儿用手挡住了他的嘴,只道:“无戒哥哥,你不要讲话,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好紧张。”连声音都有些抖颤。本来灵机的色无戒,这个时候突然变得目呆起来。只听令儿接着道:“令儿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小姐收留了我,待我如亲姐妹,她哥哥要对我无礼,小姐处处维护我,我很感激。我知道我比不上小姐,也不想跟她做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令儿害羞的已不知是什么表情,也许在黑暗之中,她才会有这个勇气,而色无戒听到她的告白,如此直接,也是吃了一惊,感觉她柔软的双手围过来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便是舒服的很,只有些控制不住,但他一直当令儿为妹妹,绝没有男女之念,身体又向后退了几步,只道:“令儿,我没有这个意思。” 第180章 令儿又是心中一灰,只道:“那是什么意思?”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楚东西,色无戒只听到令儿身上发出解衣之声,心中便火热的难受,只想阻止道:“令儿,不行……”谁知触手之处,却是她炙热的皮肤,心中一动,赶忙收回了手,原来令儿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若色无戒有心使出罗汉功,即使再暗也能看清楚,但他不敢有邪念,反而将眼睛闭了上去。令儿一步一步的走近身去,握住了他的双手,并轻轻抚摩向上,将脸靠在他的胸口之上,只道:“无戒哥哥,请你不要恼我,我只会对你一个人这样。”整个人扑在了他的怀中。 色无戒只觉全身扑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任何阳刚之气顿时都被软化了,心中的欲火越烧越旺,却哪里忍受的住,伸手环抱,将令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两人的心相接触,呼吸之气变得非常承重。令儿只道:“再抱的我紧一点。”色无戒怎么抵得住诱惑,拥住她紧紧的抱住,久久的不肯松手,伸嘴亲她的脸颊,只觉火热的很,只怕温度再上升一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个时候,色无戒只觉凉意突然从头顶而至全身,将身上的火热浇灭了,心中突然想到:“色无戒,你醒醒吧,你怎么能对令儿做这种事,你乞不是禽兽,你如何对得起真情?”想到这里,突然松手,身体退后,只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做,令儿,请你愿谅我。” 令儿听了,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她是一个女子,她脱光了衣服面对一个男人,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只觉自己哪里配做一个女子,心情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哪里不好,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色无戒,你说啊。”色无戒道:“没……没有,你很好,令儿,你长的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我不是个好人,我感情不专一,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 令儿哭道:“我些就是喜欢你,我不要别人喜欢,你都说我长得漂亮了,却为什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色无戒更加紧张,想要上前安慰,但一想到她光着身子,只怕再一接触,到时再难控制的住,只道:“令儿,请你愿谅,我不能对你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令儿道:“什么猪狗不如,我们无亲无故,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色无戒无言以对,令儿又道:“色无戒,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色无戒哪里有话答对,就好似一个傻子一样,愣在了边上。令儿越想越羞,只觉无处容身,转身跑出屋去。 色无戒叫着:“令儿……”想要追上去,可却没有行动开来。一丝浅浅的月光从屋门照射进来,色无戒软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一生之中见过大风大浪,却没有一次向今天这样束手无措。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女子的要求,可他今天却异反常态,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呆呆的看着门口,回想令儿的言语,就此傻住了。 这一晚中,色无戒久久的难以入睡,他在想令儿会不会出什么事,她这一跑出去,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心中百感交急,只想出去看一看,也好安定一心浮躁的心,可他又害怕,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令儿,也便没有行动开来。 天很快就亮了,色无戒起得床来,走出了屋门,转头右看,只见令儿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他心中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敲门时,却听旁边的门呀的一下开了,只见令儿拿着包袱走出屋来,她一抬头,也看到了色无戒,一时间两人目光相接,同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色无戒为难的向她笑了笑,令儿的脸却已经涨的通红。 色无戒想开口缓解此时尴尬的场面,却听令儿抢先道:“你起来了?”这一句普通的问候,充满了无限的哀愁,色无戒何尝听不出来,答道:“是啊,你睡的可好?”令儿心中一动,差点就流出泪来,她强自忍住笑了一声,只道:“好啊,我看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不如我们回去找小姐怎么样?”低头一想:“你心里一定很高兴,早就想见小姐了。” 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动,他昨天晚上想的也正是这样,见令儿眼圈晕红,也想到她和自己一样,肯定一夜没睡,不知如何回答。令儿走近身来,只道:“我已帮你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路上需要的干粮。”色无戒听了,心中很是幸福,见令儿还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到,又觉得过意不去,忙道:“那好,我去买两匹马来,路上方便一点。”令儿道:“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店门口,我们下去吃点东西,马上就赶路吧。” 色无戒只得点头,见令儿讲话的同时都是冷默的表情,心中很是难过,想要讲些笑话来听,可不知为何,他原先讲话总能逗得令儿捧腹大笑,可这个时候,却什么笑话也想不出来。令儿见他为难的样子,也不想他这样,只微微一笑道:“离开小姐才没几天,我就有些想她了,呵呵。” 色无戒赶忙陪笑,只道:“那好,我们这就见真情去。”拉着令儿的手,便即下得楼去。感觉到色无戒手的存在,令儿明显心中一动,可随即想到,你越给我希望,等于伤的我越深,于是甩掉了他的手,到得店前,要了些东西,两人匆匆吃过,结了店钱,一出店门,色无戒便看到有两匹马系在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骑上马上,顺着早晨爽朗的清风,两人只向河南洛阳赶去。 两人延着来时的路返回,当中少有讲话,夜晚住店早上赶路,好像在赶很要紧的事似的,一点没有上华山时那种甜蜜又带着危险的感觉,色无戒好多次想开口来打破两人之间的隔膜,可每次都被令儿冷冷的语气给压了回去。色无戒心想:“或许见到了真情,令儿才会好一点。”于是一路上也不敢跟她嘻笑怒骂,只顾着赶路。 大约两天一夜的路程,两人进入了洛阳城。色无戒想到能看到真情,便高兴难当,常常开怀的自笑,令儿看了,心中越发的难过,只道:“无戒哥哥,我先去看一看小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怎么样?”色无戒心想:“两人一起去乞不更好。”但难得听令儿再叫自己一声“无戒哥哥”,便不想违她之意,笑道:“那好,麻烦你了。”色无戒越客气,令儿的心便越发的难受,头也不回的骑着俊马,就在人群当中穿行,路上行人纷纷逼开,两边摊贩避之不即,只弄得鸡飞蛋打,众人怒骂声中,令儿两滑眼泪随着奔腾的骏马斜斜飞出,没入人群之中。 色无戒看了,只觉无可奈何,只是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脸上一凉,伸手一触,见是一滴水珠,却不知就是令儿的眼泪。 眼见着就要看到真情,色无戒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等的都有些不耐烦起来了,互听身后一人哈哈大笑道:“老五,怎么样?又吃了人家的闭门羹了吧?都叫你别去碰那姑娘了?”色无戒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见两个中年男子从路边走过,讲话之人兀自哈哈大笑,好像很是高兴,而那个被笑之人却是眉头紧锁,看样子很是生气,他看着同伴笑他,更是气不可遏,怒道:“又什么可笑的,迎红那个臭娘门,仗着李员外为她着迷,就觉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了,他妈的做妓女的还装什么清高?”前者还是笑道:“人家哪里是清高了,李员外可比你有钱多了。”后者怒道:“有钱了不起,迎红那臭娘门,我总有一天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两人越讲越是远去,不过声音还是远远的传来,似不把路人看在眼中。 色无戒听着“迎红”二字,顿时想起了小翠所在怡红院,那个和自己有过一次缠绵的小红,她的名字正是叫迎红,回忆起那天的风流情景,忍不住向那青楼走近,连等真情之事也给忘了。 来到楼外,姑娘们依然热情似火,见他穿着体面潇洒,早早的就把他迎进了楼里,对她挤眉弄眼,嘘寒问暖。色无戒四目张望,想看看迎红身在何处,那天临走时,耳听着她的哭泣声,如今还觉心碎的很。店里的妈妈走了过来,一下子便认出了色无戒,只道:“客官,你终于来了?” 色无戒一听,心中很是诧异,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等了自己很久了,却不知为了何事。那妈妈喝退众女,拉着色无戒的手就即向楼上走去。其他姑娘见了,都挥着小手娟纷纷议论,有的掩嘴而笑。色无戒被妈妈拉着上了二楼,绕过了一条走廊,一路上听着旁边屋里男女打情骂悄的嘻笑声,心中漠名的很,只道:“妈妈,你要做什么?” 第138章 第181章 那妈妈看似很紧张的样子,笑脸陪道:“客官先别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话的同时,脚下都没停一步。色无戒更加不解了,想要挣脱她的手,可他一身的武功,这个时候却怎么也使不出来,眼见着又绕过一条走廊,迎面竟是一条死路,心中疑惑之时,只听右侧靠里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凄美缠绵的琵琶之声,这声音传入耳朵,听的人的心都碎了,便有热泪要夺眶而出的感觉。 色无戒听的入神,只见妈妈用深情的眼神看了一下自己,而后走到那门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门,琵琶之声嘟的一声停了,似乎弦已经断了。色无戒从这一声断弦之声中回过神来,只听妈妈轻声道:“小红,你开开门。”色无戒一听,心道:“原来屋里的人是小红姑娘。”心中一喜,于是也走到了门边。从淡淡窗户纸里望将进去,只见烛光的映射下,一身材婀娜的女子端坐在白色丝帐之中,手扶琵琶,默然不语,一种哀愁的感觉扑面而来,色无戒一愣,不知为何。 隔了片刻,只听屋里传出声音道:“妈妈,有什么事情吗?迎红今天觉得不太舒服,不想见客人了,请你愿谅。”这声音苍凉之人,让人听了就生怜爱之情。色无戒心想:“原先见小红是一个开朗之人,怎么会变成如此?” 那妈妈又是敲了一下门,只道:“小红啊,你猜今天谁又来了,你一定想见。”迎红道:“妈妈,请你为我向李员外道歉,我今天真的不舒服。”妈妈忙道:“不是李员外,不是李员外,你来看看是谁,你一定想见的。”忽听的一声琵琶之声,是迎红的手一抖,而发出的声音,她心中怦怦直跳:“难道是我梦寐以求的他来了?”但又不敢相信这一切,又愣了片刻。 色无戒以疑惑的文眼神看了妈妈一眼,妈妈向他道:“公子,你是不是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色无戒忙即点头,只道:“当然想知道,我都有些糊涂了。”妈妈叹了一口气,只道:“天下女子皆是人,又有谁天生想做风尘女子,做为风尘女子,一生之中只能逢场做戏,谁若是投入了真感情,那只有吃亏的份,那日迎红与公子一别后,便对公子种下了情根,无论我如何劝说,都是无济于事,她整日茶饭不思,愁眉苦脸,不接任何的客人,抱着那一把琵琶,弹一些哀悼的音乐,本来这样,她是难以在这里再呆下去了,还算她运气为好,李员外听到迎红所弹的琵琶后,一眼便看上了她,绝计为她赎身,试问哪个女子不想有这一天,偏偏迎红她……她对公子痴心一片,希望公子你能带她……” 妈妈曾好几次以色无戒来了骗迎红出来,所以这一次迎红虽心中激动,却并不相信,待得妈妈讲着故事,心中才确信色无戒就在身边,于是赶忙出门,只道:“妈妈,不要讲。”那妈妈见迎红出来,露出满意的笑容,只对色无戒道:“公子,希望你能好好的劝劝她。”而后悄悄的走了。 色无戒一看到迎红的脸,只见她脸色苍白,却有病态西施之容,让人更加怜惜,见她只穿一身单薄的衣赏,更是难过。迎红不敢抬头看他,眼神斜斜的看着地上,但闻到色无戒身上独有的气闻,她正是被这种气味所慑,以至难以自拔,才确信站在眼前的正是色无戒,一路上涨的心跳,使的她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她喃喃的道:“公子,真的是你?” 色无戒道:“是我,你还好吧?”迎红猛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忙道:“公子请屋里坐。”色无戒却之不恭,随着她走进屋去,只见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梳装台外,别无他物,屋内没有窗户,四角点着一只腊烛,才使屋内出现柔和的淡淡光线。由于没有凳子,迎红只能让色无戒坐在了床沿。 色无戒道:“刚才的琵琶是你所弹?”迎红道:“正是,让公子见笑了。”色无戒只道:“很耐人寻味。”迎红道:“也只有公子才懂得欣赏吧。”色无戒转头四顾,只道:“小红姑娘,你怎么会住在这间房里?”迎红听了,忽然闪烁其辞,只道:“怠慢了公子,我去为公子彻壶茶。”色无戒并不觉得口渴,也不想她麻烦,赶忙牵其手道:“不用了。”色无戒只是轻轻一握,那迎红却是疼痛的叫了一声。色无戒吃惊之余,赶忙松开,道:“怎么了?”一看她的手腕,见是一条血痕,伤口尤新。色无戒握住她的双手,心疼道:“怎么会这样?是谁打得你?”迎红极想遮掩的样子,可还是被色无戒发现,不知想到什么苦难之事,泪水赶忙流了下来。 色无戒最看不得女子哭泣,心一下子就难过起来,将她抱在怀中,迎红先前确实是难过,但被色无戒抱在怀中,便转为激动的泪水了,只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迎红能再见公子一面,已是上天对我不薄。” 色无戒更不是木讷之人,仔细一想也便想明白了。迎红青楼出生,注定一辈子要卖弄肉体为生,可她对色无戒产生了感情,以至拒绝再接待任何客人,别说其他客人不答应,就是店里的妈妈也自然不会看着她扰乱店中的生意,定是经常打骂,要她驱服,可迎红是个倔强之人,虽整日受着皮肉之苦,却从不服输,伤心之余,只有抱着琵琶空弹一曲。那一日迎红实在受不了毒打,终于答应出去接客,就在那一次她遇到了李员外,李员外虽年近中年,却是个正人君子,平时自然也不会来到青楼,只因那次要谈生意。当他听到迎红的一曲“忧怨琵琶”之后,深深的被她吸引,绝意要取她为娶。那妈妈收了李员外的钱,对迎红的态度自然也来了个大转弯,不再打她骂她,甚至想讨好于她,但仍然没有办法使她回心转意。 色无戒想明白了一切,只道:“小红,都是我不好,你又何苦为我受苦?”迎红微笑着道:“我知道公子不会喜欢上我,但我对公子的情却永不会变。李员外对我很好,我不能辜负于他。今日见过公子之后,也算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再相见了。”说着又转为难过。 色无戒会意,知道她已愿意嫁李员外为妻,自然不能再对她有非份之想,赶忙松开了她,只道:“祝你幸福。”这一句话就好似一把利箭穿进了迎红的心,她想哭出,但还是强忍住了,只道:“公子不嫌弃,就让小红为公子再弹一曲。”说完抱起琵琶,十指拔弄间,时尔优扬,时尔愁畅,时尔高兴的乐曲萦绕在空气之中,色无戒听得动容,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似走了神一样。 侃侃数曲弹完,时间已过去数时,忽听屋门吵嚷声响,有两人正快速的走近,听得一个是妈妈的声音道:“唉,你一个姑娘家,不能进来的,那要找的公子不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撒野了。”只听一个稚气的声音答道:“你少废话,不然我一剑杀了你。”随即听她扬高声音道:“色无戒,你快出来,色无戒。”色无戒一听这声音,心道:“令儿。”赶忙起身出门,只见令儿怒气冲冲的样子,正在一间一间的搜着屋子,忙道:“令儿,不可胡闹。” 令儿一看到色无戒,顿时脸现喜容,而后更加气愤,冲到色无戒出来的屋子,便道:“臭女人,是谁叫你勾引我家姑爷的。”一看到抱着琵琶的迎红,便即一剑向她刺了过去。 色无戒赶忙抢上前去,左手夹住剑尖,右手在她的手背上一拍,令儿的长剑便即脱手。令儿还不罢休,反手便即向迎红迎面打去。色无戒伸手抓出,将她拉到身边,只道:“令儿,你这是干什么?”令儿有气,瞪了他一眼。 妈妈跑进屋来,正要叫骂,只听迎红道:“妈妈,你先出去吧。”妈妈听了,便即会意,只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大叫一声,我马上就会进来的。”说完慢慢的走出屋去,影子隐约看的清楚,她就在屋外不远处。 迎红看着令儿,令儿却是转头不理,色无戒夹在中间,甚是为难。只听迎红道:“这位妹妹,你说这位公子是你家姑爷?”令儿气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子,竟敢勾引我家姑爷,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令儿和迎红都是女子,令儿的心思,迎红一眼便瞧了出来,忙道:“妹妹千万别误会,我和这位公子并没有什么。” 令儿气道:“在这里面,孤男寡女的,傻子才相信你们没有什么。”迎红微微笑着:“公子只是让我为他弹奏一曲,即刻起,我迎红便也不是青楼中人了。”令儿一愣,不知她讲些什么,只见她拔弄着琵琶,轻轻叫了一声:“妈妈,你还在屋外吗?” 第182章 妈妈随叫随到,走了进来,转眼看了令儿一眼,心道:“黄毛丫头,要不是看在色公子的面上,有你苦头吃的。”而后对迎红道:“小红啊,李员外今天又来问消息,你答不答应人家,倒是给个话呀。”迎红看了色无戒一眼,又看了令儿一眼,最终决定了,只道:“妈妈放心吧,我这就去见李员外了。”妈妈一听,好似捡到宝一样,顿时大喜,忙叫了几个姑娘,陪同迎红去打扮了。 色无戒和令儿看着迎红的背影,不由的愣住了。妈妈走到他俩身边,只道:“多谢公子了,两位请便,我先不招待了。”色无戒回神,只是点了点头。令儿看她走远,想问色无戒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色无戒把事情说了。 令儿觉得,迎红极像自己,却是一个痴心的女子,刚才只觉对她无礼了,忙找到她,向她道了声歉,两个女子一语相投,只聊了很久,令儿说起色无戒只当自己是丫头,并没有儿女私情之时,迎红也替她叹惜,心想:“哪位姑娘才能跟公子终成眷属?” 第139章 色无戒问到真情研之事,原来真情早已经不在洛阳,令儿说可能小姐回家乡了,于是准备带色无戒到她们家乡走一趟,色无戒实不知真情的家乡是在何处,也想去看看。两人看着迎红被李员外接走,都是各有各的心思。令儿道:“这位姐姐好可怜。”色无戒自然不知道令儿与迎红独自交谈了些什么内容,见她们以姐妹相称,心里也安慰的很了,只道:“以后做事千万不要鲁莽了。”令儿自然是连连点头。 两人正欲下楼去,忽听得一声清脆的乐曲冲进耳朵里,色无戒不由的停住了脚步。令儿却是没有注意到,见色无戒立足不动,不由的问道:“怎么了?”色无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左侧的一个阁楼里,一位风度偏偏的俊俏少年正在抚琴。他年纪大概比色无戒略小,二十几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的,双手的一拔一弄间,无比美妙动听的声音扶摇在空气中,可在色无戒听来,却隐隐感觉到不安,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只见那少年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两人一本正经,眼睛炯炯有神,背负一个古怪的茶壶,通体银色,咀长一尺,好似一把长剑,斜斜的插在背后。看到三人模样,不但色无戒感到奇怪,楼里其余人也都是诧异之极。令儿此时也看到了他们,喃喃的道:“想不到这种文质彬彬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人真是不可貌相。” 两人不由的朝人群中靠近,色无戒的心里却不是想着这些,他只觉那少年所弹的琴声似高昂又似忧郁,是激动又似悲哀,让人听了,都不知不觉想要靠近一样,周围的宾客大多表情夸张,张大了嘴巴,哈哈大笑,笑声谈论,却不知在谈些什么。 隔了片刻,色无戒只觉心中热的很,便似要跳起舞来一般,还好他内功不弱,才使自己强自镇定下来,不由的惊道:“好邪门的琴声。”一看令儿,只见她的脸涨的通红,微微张着嘴巴,只顾向那人靠近,已知是被琴声所摄,现下赶忙上前在她背后神道穴上一点,双手大拇指在她的两耳边太阳穴上轻轻按柔片刻,令儿才恍过神来,她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色无戒见那少年使出这一手功夫,只觉来者不善,转头四顾,在场没一个是武林中人,看来他的目标却是自己,心中奇怪:“我何时得罪了这等厉害之人?且看他耍什么花招。”遂站在一边。 那少年转头斜瞥了一眼色无戒,见他竟不为自己的琴声《水仙操》所摄,也是一怔,心道:“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有两下子。”《水仙操》是春秋时期一个叫余伯牙的人,在东海逢莱岛上随着岛上风云变幻的天气景象有感而作,是那少年最得意的一首曲子,以前很多武林前辈都抵挡不住他琴声的诱惑,见色无戒不为所动,自然不敢小看。 那少年左手在琴弦上游走,突然无名指快速不断的下按,右手便猛烈的开始弹了起来,只听着一种阴阳钝错逐渐加强,右手的弹奏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以至到得后来,只能看到手的影子了。色无戒越发惊奇,心道:“弹奏的声音虽不大,却好似一把利箭直入人心,这少年的武功也绝非寻常。”害怕的看着周围的众人,只怕他们不会武功,会受不了琴声的刺激。一看他们的表情,并没有现出比原先更加怪异,才是明白,那少年的琴声弹得出神入化,已经有了针对性,他此时只针对自己,其他人自然感受不到。见令儿站在身边,只怕她会受到伤害,忙道:“令儿,快闭上眼睛?”令儿呆呆的出神,不知道色无戒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但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的用手堵住了双耳,疑惑的看着他。 那少年时尔转过脸来睢一眼色无戒,见他是何表情,而后双手在琴弦上不断变幻弹奏的方法,心道:“看你还能支持到久?”色无戒微微一笑,只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于是假装若不其事的样子,惹得那少年更加气愤添膺。 过了片刻,色无戒忽然想到:“若琴弦一断,那少年的琴艺就是再厉害,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心中一喜,右手暗运幻影指的劲力,准备出其不意的点出。就在这时,忽听旁边楼道脚步声响,有四人快速走上楼来。听这四人脚步声,色无戒便知武功不弱,现下按兵不动,要看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耳听着身后有声音道:“师父,这琴声古怪之极,怕是有人在弹奏妖术。”听这声音似曾相识,色无戒偷偷的斜眼看去,只见走上来的四人正是北岳派云千载师徒四人,自从华山一别后,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又会在这里想见,正想上前打个招数,可见他们四人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只走到那少年身边,心中一动:“原来他们是被那少年的琴声引上来的,他们自认为正派中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且在一旁看好戏再说。”想到这里,暗自窃喜,身子挨近人群一点,免得被他们认了出来。 云千载一看那少年的模样,脸色顿变,大声叫出道:“萧敬南。”色无戒一听,心想:“原来云掌门认得他。”那少年一听云千载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也是一愣,双手弹奏的速度突的放慢,顿时一股优扬绵长声音发了出来,只道:“北岳派,原来你们也认得我,想不到你们也能活着出华山。”心中却顾自在想:“一切都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干的好事?”眼睛却瞥了色无戒一眼。 北岳三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大动,见师父认得眼前之人,而师兄弟三人却从不知晓,不由的问道:“师父,你认得他,他是谁?”“这人口出狂言,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以妖琴迷惑无辜百姓,不知用意何为,一定非妖即魔,我们切不可坐视不理。” 萧敬南冷哼一声,道:“好不大人大义啊。”云千载随便一看众人,见大家都是被琴声所迷,只道:“萧敬南,你还不快住手。”心中却在想:“难道他在这里弹奏,是故意要引我们上来?魔教中人假仁假义,在华山上与各派言归于好,却原来没有放过我们之心,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要将我们除之?”心中越想越气。只道:“萧敬南,老夫知道你们魔教要对付的是我们,却与这里的百姓并不相干,切勿伤害无辜,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别处解决不迟。” 色无戒听云千载称萧敬南为魔头,不由的心道:“难道他也是红巾……不对,应该是明教中人。”他曾听白头仙翁白云苍说过明教总纲为“三魔五将二护法,四僧六尼一道人”,一看他样子,心道:“他以妖琴迷惑人,难道是三魔之一?” 只听萧敬南道:“云掌门还真是爱管闲事,更是真以为是的很,你自己要淌这趟混水,可就怪不得我了。”说话间,右手在第三根弦上一拉,那弦被长长的拉起,却不断裂,只见那弦银色透明,似是用蚕丝所铸,谁都知道蚕丝异断,他却能将之拉起,众人都是吃惊。云千载见他这一手动作,知道只要他一放手,必将伤之无辜,心中也是害怕,忽听得脚步声大动,有大群人正向楼上走来,脚步声混乱之极,看来是一群市井之徒。 萧敬南也听得这声音,第三根弦轻轻的放了回去,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让人看了不由的害怕,他五指轻描淡写的拔弄着,蚕丝所发出韵味淳厚,柔和饱满,敏感细腻之声,让人感觉更加邪气。众人不由的朝来人看去,只见来者有十六七人,当头一人面目狰狞,指着萧敬南喝道:“妈了个王八羔子,你在这里吵什么?你是什么来头,竟然将姑娘都引到这里来,你不知道我是谁?”他一讲话,嘴上两颗缺了的门牙露了出来,色无戒认得他,他正是牡丹花会上出过丑的钱万能。 第183章 由于萧敬南所弹奏的琴声,将青楼的姑娘都引了过来,钱万能是地头蛇,自然看不过去有人在他的地头如此嚣张,拿着砍刀便在他的面前做势,只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吴里醉见师父在气头上,只在他耳边道:“师父,我们不如静观其变。”云千载也觉有理,对这种魔头还是敬而远之的好,现下并不作声。 萧敬南弹的三声,只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回答你的话?”钱万能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只道:“原来你不认得我,怪不得这么放肆。”接着又摆下脸来,只道:“那我就让你认识认识。”挥着砍刀向萧敬南当头砍了下去。 萧敬南视若无睹,左手无名指反勾起一条弦来,轻轻弹了出去,只听钱万能大叫一声,左手按着嘴边,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摊开手来一看,手心握着一颗染满血的虎牙。他大吃一惊,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萧敬南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位置,自己的虎牙又怎么会脱落,不由的问身后众人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了我?”他身后十五人连连摇头,表情也是诧异。 钱万能气愤不过力,那一日在牡丹花会上被真情打落两颗门牙,此后常被同道中人当作笑饼,说他外强中干,连一个姑娘也摆不平,使得他常以此为恨,如今又被人打落了一颗牙齿,却不曾想别人为什么老是拿自己的牙齿出气,只觉若不把那少年碎尸万断,他更加无脸,于是道:“一定是那个臭小子做的手脚,快把他的双手给我砍下来。” 他身后的十五人一听,只冲了过去,众人相距太近,一抬手间便即触到。萧敬南双腿在地板上一蹬,身体连同桌椅一同向后平行滑出,只见他双手连弹三十下,那十五人身上各中两下,纷纷摔倒在了地上,脸色狼狈,更有甚者痛哭流涕起来。 第140章 钱万能呼喝众人起来,却见萧敬南如同鬼魅一样,一瞬间移到自己身边,左右开工,打了自己六个耳光,又打落了两颗牙齿,钱万能不由的大叫:“不要再打我牙齿,再打就全都打掉了。”赶忙退后数步,拳打脚踢的让手下人起来,为自己报仇。 萧敬南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右手猛的在琴弦上一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而后双手连续不断的拔动,便见倒在地上的十五人慢慢站起身来,刚才的疼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露出一种怪异的笑来,手舞足蹈,样子甚是滑稽,众人见了,大多哈哈大笑起来。 色无戒知道,那些人的心智是被琴声所迷,不由的暗生佩服,心道:“世上却哪里有这种邪门的武功,恐怕比萧玉燕的波音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下凝神静气,也只怕被琴声所迷,以至闹出笑话来。 云千载感觉琴声每响起一次,自己的心跳随着跳动一次,琴声弹得快了,心跳也快,琴声弹得慢了,心跳也随着放慢,不由的心悸道:“若琴声弹得太快,乞不是会引得自己心跳加速而死。”想到这里,不由的心寒,知道连自己都难以抵抗,自己的三个徒弟更加吃受不住了,转头一看他们三人,果见他们脸上一阵潮红,眼神已经变得怪异,忙大声叫道:“大家小心,不要中了琴声迷惑。”三个徒弟迷糊之中听得师父这一声叫唤,才是回过神来,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仍是心有余悸,赶忙撕下衣襟堵住了耳朵。 色无戒见琴声越发的加强,令儿虽被堵住了耳朵,只怕琴声无孔不入,现下用布将她的头包的严严实实。钱万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就好似喝醉酒一样,身体摇摇晃晃,只觉邪门之极,而自己却没有这种感觉,心中气愤,见萧敬南的眼睛并不是瞧着自己,于是搬起一把椅子,便即向他扔了过去。 眼见着萧敬南没有异常举动,而椅子飞在半空,却从中断为数截,纷纷掉在地上,心中更是害怕,若不是光天华日,还以为是见了鬼一样。随手捡起一把钢刀趴在地上,绕过人群向他慢慢的爬近,心中只想趋他不注意,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钱万能的一举一动,色无戒都看在眼中,不由的摇头:“真是不自量力,这乞不是自己找死。”只为他可惜。而钱万能慢慢爬近,还以为萧敬南没有发现自己,心中窃喜:“臭小子,吃爷爷一刀。”身体马上爬起,举刀直直的砍下。乞知砍到一半,只觉左脚膝盖巨痛难当,骨头已被萧敬南踢碎,整个人便即向前摔去。 萧敬南右手食指勾起第二根弦来,朝着钱万能的嘴上弹去,钱万能大喝一声,又一颗牙齿被弹掉了,身体前倾之势未尽,整个人又被弹的向后转了数圈,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摔得肋骨齐断,当场晕了过去。 色无戒只觉钱万能罪有应得,心中暗自叫好。云千载自是不知道钱万能的是为人,但见萧敬南出手狠辣之极,所使武功更非正派,心中大怒道:“萧敬南,还不快住手。”挥动长剑,便欲攻上前去。 吴里醉心有领会,站在原地无所事事,反而更加会被琴声所迷,只有动手向他攻击,自己固然不会想到琴声,而他又不能专注弹琴,这才是上策,想到这里,只道:“师父,让徒儿来对付他。”一挥长剑直直的向萧敬南胸口刺去。 色无戒见吴里醉一开始便使一招北岳剑法的精锐剑招,也知道萧敬南武功不弱,就算云千载亲自动手,也未必是其对手,如果他是冲着自己而来,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看看他武功的路数,也好想想应对之策。只见萧敬南左侧孩童右手一挥,一件暗器只向吴里醉的剑上迎了上去,那暗器转得呼呼声响,仔细一看间,竟是一个普通的茶杯,看来是泡茶所用。那左童连挥两下,又有两个同样的杯子飞了出来,攻势一个比一个厉害。 吴里醉剑到一半,见那杯子飞来,心中计定,要一剑将杯子砍碎,却万万没想到,那杯子看上去是普通的瓷杯,却是坚硬无比,恐怕是金属所铸,这一剑非但没有将杯子砍碎,反而被杯子的冲劲震得手臂发麻,眼见三只杯子同时而来,知道万难抵挡,身体猛往后退,提起一把椅子便向杯子扔了过去,椅子被击碎,杯子的余势却未衰。 这个时候,雷轲与重行行已经上前帮忙。重行行挥动着他那把铁剑,向身前一个杯子劈了下去,心道:“看你杯子硬,还是我的重剑厉害。”左童一见,眉头忽的一皱,知道杯子硬碰不过他的重剑,左手一挥,反手成抓势,只见那杯子快速飞了回来,他右手轻轻一抚,那杯子便停在了他的眼前,三个杯子成一字形,相距都是一样。 色无戒原先见这两个孩童小小年纪,功夫定然好不到哪里去,如今见他露了这一手,才知他们的武功并不在北岳四剑之下,见他一挥手间,杯子没有任何依靠,就能稳稳的停在半空中,要是自己,得需用内力才能办到,而那左童若不其事的样子,明显并没有使用内力,却能轻轻松松的办到,心中诧异:“难道他的武功比我还厉害?那么那少年的武功乞不是比我更加高出数倍?”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害怕,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 其实色无戒没有想到的事,那左童能使三个杯子悬浮在半空,不是他内力高深,而是他在每个杯子上都系了一根极坚硬又极细的蚕丝,他掷出酒杯,收回酒杯,靠的都是这根蚕丝,要说内力,自然不及三剑之中任何一人了。 连色无戒都没看出来的事情,北岳三剑自然发现不了,如今也和色无戒一样,心中暗自害怕,不知那孩童要搞什么鬼。 右童刚才一直在旁没有动弹,如今只见他右手一挥,胸前也多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六个杯子都成一条直条。两个孩童各自退后几步,一个挥左手,一个挥右手,只见一把绿色的东西不多不少的洒在每一个杯子之上,仔细一看,才知是茶叶。 北茂山也种植茶叶,云千载也是懂得一二,见那茶叶片狭长椭圆形,叶肉稍厚叶色浓绿富光泽,恐怕是青心乌龙茶的一种,此等茶树形势较弱,易患枯枝病且产量低,确实挺难得的。 两个孩童解开背上的茶壶,不知使的什么手法,使的茶壶陡然间在半空转了数个圈,听得叮咚声响,里面似装了东西。一个使左手,一个使右手,将茶壶倒转高举过头顶,茶嘴直直的对嘴了茶杯一顿,而后便见一股清泉热水直直的射出,将茶杯盛满,他们手势未变,热水却嘎然而止。水刚好溢满杯沿,却没有一滴洒了出来,茶叶被温水冲过之后,冒着丝微的小泡,浮在水上直绕圈圈。 第184章 众人无不诧异,见两个孩童都是把茶壶倒挂在背后,水未何不会流下去,而在举手投足间,将茶壶摆弄的得心应手,如此神奇,看来不是两个孩童的武功厉害,必是茶杯之中定设有什么小机括了。 右童一个后空翻,左腿一蹬,身子已跃到了左童的肩膀之上,两人相背而立,左童左手上伸,扣住右童的双脚,忽见右童弯下腰来,一招“海底捞月”,将壶嘴架在下巴之上,对准了居中左侧的一个杯子,只见一条微冒热水的水注直直的射出,射在杯沿之上。热水随着惯性在杯子的四周快速转动,只到把整个杯子倒满了水。 右童直起腰身,水注嘎然而止,他将茶壶重新负在背上,左手下按与左童的右手相握,两手各自使劲,一个锂鱼打转,两人的位置相互调了一个个,右童在下,左童在上,并且都是头下脚上,右童以手掌支持两人的重量,稳如泰山。 众人看得惊讶,只见左童双脚夹壶,将居中右侧的茶杯倒满了水。两人似乎有心灵相通,左童也不出声示意,右童便已知晓,相互腾跃稳稳的站在了地上。色无戒本来见两个孩子面貌有些相适,也没觉得有什么,只觉这么点大小的孩子,同样的衣服同样的打扮,自然看上去差不多,可这时才发现,两人不但相貌相适,而且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极像一个人,却原来是一胞所生的亲兄弟,怪不得他们能配合的那么默契了。 左童将茶壶扔给最了右童,右童伸手接过,只见他以快速无比的动作,将两个茶壶夹在腋下,而后一个空翻落定,六个茶杯便都已经倒满了水。左童道:“初次见面,我敬左掌门一杯。小子不会喝酒,就以茶待酒,切莫见怪。”他小小年纪,说话却是有榜有眼。只见他左手指像弹琴一样拔弄着,朝着云千载一挥,左侧三个茶杯便向他当胸飞去。右童将茶壶掷还给左童,接道:“二弟无礼,让大哥先敬。”右手一挥,右侧三个杯子也向云千载夺胸而去。听他所说,看来右童为兄,左童为弟。 云千掌先前看两个孩童能凭空控制茶杯,心中微微有些吃惊,而这时查觉到左右童在掷杯子的时候,都是指头拔弄的动作,才知其中的蹊跷,如今想通,却原来是小孩子的把戏,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倒两个娃娃这么有雅性,却原来不知哪里学了一招戏法,让我指点来着,云某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右手长剑舞的呼呼声响,六个茶杯都稳稳的落在剑面之上,他仰起头来,便即去喝。 萧敬南先是看着两孩童把弄,心中没有出手之意,但见此时若云千载将茶喝掉,自然长了他的威风,现下右手一拔,朝着他弹了过去,只道:“云掌门慢慢喝不迟,小心把嘴给烫了。”云千载一惊,不即喝茶,挥剑当胸一挡,只听当的一声,手臂被震得隐隐生痛,不由的心虚道:“魔教右使,果然厉害。” 第141章 不敢掉以轻心,只道:“那好,我就借花献佛,转敬你一杯。”一收长剑,六个杯子失去了支持之力,自然便往下掉去。两个孩童一见忙拉住系住茶杯的绳子,使茶杯悬浮在半空。 云千载露出笑容来,两手指头在杯上连弹,六个杯子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萧敬南的头上飞去。色无戒一看,心道:“这一招真是绝。如此快的速度,那少年即使逃得过第一个杯子,也必然不能逃过第二个杯子。但若他出手反击,即使是纯银所铸的杯子,在两人力量的夹击之下,也非碎裂不可,那少年依然面子无存。”心里正想着他如何应付之时,却见他右手轻轻在身前一挥,眼前顿时显现出无数个手影,却不知哪一个是真的,只一瞬间,六个杯子立在了桌子之上,仍旧是滴水未溅,兀自冒着热水。 云千载看着张目结舌,色无戒更是大吃一惊,心道:“幻影指法。”原来萧敬南刚才的手法,正是色无戒得方腊传授,又在华山寒冰洞里学会的幻影指。幻影指法是华山先祖陈传先创,由益慈柔偷盗华山经书传给儿子白云苍,其他便再也没有人会使。如今见萧敬南露这一手,明显是传直正宗,并非偷自别派或自创,心中诧异:“他怎么也会使这一手功夫,他和白头仙翁有什么渊源,又和萧玉燕有什么瓜葛?” 云千载害怕之余,不由的孤注一掷,心道:“魔头今日有备而来,云某就跟你拼了。”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模胸扫剑,而后呼的一剑穿出,只朝萧敬南刺了过去,待得靠近,挥剑从右向左一划,等于是片刻之中变换三记招式,不让对手看出自己到底会出什么招。 萧敬南不管云千载的招式是虚是实,身体向后退了数步,陡然间向前冲出,右手食指只朝云千载胸口膻中穴点去,使的正是幻影指法。云千载只觉眼前一阵模糊,看不清楚萧敬南到底攻自己那一处,只得挥剑乱砍一通,准备不让他靠近。陡然间觉得胸口一麻,心知不对,整个胸口忙向后缩,这时那力道一强,脚下不稳,腾腾的退后数步,内心翻涌,差点退出血来,不由心惊:“好邪门的武功。” 事情发生的太快,北岳三剑这才呆呆的回神,一时间都不约而同的攻向萧敬南。吴里醉向右走去,准备绕到他的背后,忽觉左右两侧有一股热气向自己冲来,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谁出的内力,身体向地上一伏,喊道:“二位师弟小心。”雷轲与重行行在旁边看的清楚,只见两个孩童高举着茶杯,两股热水只朝吴里醉冲去。重行行本来对付萧敬南,如今陡然收招,大喊一声:“小鬼头,休得放肆!”挥动重剑朝两股热水上击去。热水击在剑上,就好似有极大的力量一样,而且源源不断,重行行只觉握剑不稳。 吴里醉回过神来,看清楚周围的情势之后,着地滚了三步,挥动长剑攻两个孩童的下盘。本来这是下三流的招式,这些所谓的正派中人根本不屑使用,不过性命尤关之时,他本来又伏在地上,顺手使出这一招来,别人也不以为异。 两个孩童担心脚下,收回水壶向后连跃三步,同时左右夹攻吴里醉。斜里重行行与雷轲围上来,北岳三剑与两个孩童斗在一起。 原先雷轲挥剑向萧敬南刺去,云千载知他不是对手,便拦下他来,只道:“雷轲,你去帮助两个师兄,这里由为师对付。”说完左手使掌,用力使剑,连出狠辣招式。萧敬南将琴负回背上,以一对肉掌应付。他处处点到为止,一旦云千载微占上风,他也便强上一层,看这样子,显然是逼云千掌把所有本事都使出来。 云千载起初见他掌法使的平平无奇,心中正自惊喜,心想只要自己再使几招北岳派的精妙剑术,就能反败为胜,但当他真的使了出来时,萧敬南的掌法又厉害的一步,又斗成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待得知道他是在戏耍自己时,暴躁的脾气一上来,竟顾不得什么掌门脸面,出招也变得毫无章法,似乎不顾自己的性命,却强自要对方受伤一样。 那边两个茶童渐渐不是北岳三剑的对手,只因两人是孪生兄弟,有常人所未有的心灵感应,就算北岳三剑从小长大,那北四脚剑阵需要很好的默契,但比起两个茶童来便有所不及了。有时候左童有难,右童会自然而然的知道,以至替他化解。两人一左一右,就好似一个人的思想控制两个人动作,武功自然厉害了一倍,北岳三剑想趋着优势将两人制服,却也没那么厉害。再加上两个茶童时尔使出泡茶绝技,这些招式往往是随心而发,无迹可寻,吴里醉等三人不懂得拆解,又怕当中招式的厉害,只得远远避开,想要在短时间内取胜,便更加难了。 吴里醉眼见师父不是萧敬南的对手,便想过去帮他一把。忽听雷轲唉哟一声倒在了地上,左童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来向他刺去。雷轲着地滚来,却还是慢了一步,胸口衣服被划开,幸好未伤到筋骨。右童的手里也多了一把匕首,两人不理重行行,连续的朝雷轲攻去,雷轲来不及站起,挥剑左支右节,危险之极。看到这里,吴里醉赶忙抢上,以三记三招向两个茶童攻去,抽空将师弟拉了起来。原来刚才左童卖了一个破绽,假装要倒向地上,雷轲见隙进招,准备将他刺死,虽见他是个孩子,但也别无他法。走的一步,脚下以被右童绑倒,一绞摔倒在了地上。左童卖这个破绽之时,事先根本没跟右童商量,右童却能不言而知,出脚绑倒雷轲,可想而知两人的默契程度。 所谓旁观者清,色无戒清楚,北岳三剑虽是处于上风,可真正占于上风的却是两个茶童,两个茶童随时都可抽空帮萧敬南一两招,而北岳三剑却万万不能够。 第185章 云千载与萧敬南斗了一百来招,萧敬南见他招招都不顾后果的乱打,可却攻击不到他的弱点,反而连连败退,心中诧异,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其实云千载所使的便是嵩山派左破弦的破弦剑法。他在华山上看到左破弦使过,便暗自记下,如今初次使出,却也知其中的威力。破弦剑法到处都是破绽,反而无屑可击。若只有一个破绽,对手可从这个破绽里取胜,而当破绽满身都是时,却不知要攻击哪一个破绽了,有时想到对付破绽的一招时,那个破绽却又消失不见了,接二连三,使的对手的心理受到很大的打击,所谓高手过招,比的是内力,而内力的关键,便是心里的把控能力,心一旦乱了,招式自然而然也就乱了。 萧敬南空手不能对付,反手入背,把琴甩了出来。云千载知道他琴音的厉害,未斗先怕,收剑护身。萧敬南左手向着一张桌子推了出去,五指突然反抓,那桌子便移到了他的身边。他将琴摆在上面,五指抓住五根琴弦,猛的弹了出去。 云千载见他这一动作,虽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却也不断挥剑格当,叮叮当当声响,剑上似有极强的力道打到,震得双手酸麻不以,一不留神,长剑脱手而去,突然感觉两耳百会穴中招,而后眼前一阵模糊,自己便不知道了意识。 色无戒在旁看着女,只见云千载手舞足蹈起来,表情呆滞,丑态百出。看来是被萧敬南的琴意控制住了。北岳三剑瞧见了,也是心惊,连连叫着:“师父。”可云千载就似乎失去了知觉一样,没有任何表现。吴里醉抢到他身边,叫道:“师父,你别跳了,师父,你中邪了。”左童只挥匕首向他背上刺去。雷轲与重行行想出手相助,被右童拌着却是抽不出身来。 色无戒眼见吴里醉担心师父,全没留意到身后的危险,左童匕首锋利之极,恐他有生命危险,由于秦萧疏间接死于他手,他心中一直觉得愧疚,如今定下心来,拿起旁边一把椅子,朝左童的手上扔了过去。左童本能的一缩手,吴里醉也才回过神来。 色无戒拿过旁边一个女子手中的琵琶,五指便在弦上猛的一拔。顿时一声粗犷糟杂的声音冒将出来。他不懂得音乐,自然不懂得弹琵琶,刚才的五指一拔,简直木讷到了极点,但正是这种毫无目的的乱弹,瞬间搅乱了萧敬南的琴音,萧敬南全身一震,手指微微发抖,琴声陡的一停,待得回过神来,双手开始在琴上拔弄。只听一股优扬悦耳,又带点震动的声音散发了出来,好似大雨倾盆,雨点不断击打在地上冒起的水花一样,嘈嘈杂杂,却又遵巡着一定的规律,只朝色无戒逼了过去。 色无戒感觉全身似被琴音所拢罩,心潮有些澎湃,似乎便有种要随着琴声舞动一样。他不敢再想,知道只要心境一乱,那么就必输无疑了。转身坐在一把椅子之上,摆起姑娘们弹琵琶的姿势,五指又在琴上拔弄了一下。声音正好钳在琴音之间,谁也没有想到,琵琶也能发出如此恶心的声音。色无戒又是连拔几下,他看过女子弹奏琵琶,只觉得声音动听之极。他如今全神贯注的想着对付萧敬南,自然也注意不到自己的琵琶之声,他心中也以为弹奏的声音就像自己听到的声音一样美丽,越弹越是兴奋,越弹越觉刺激,到得后来,拔弄的速度渐渐加快,嘴角却不由的露出喜意。 色无戒的的感觉自然是自以为是,萧敬南熟通音律,对音律的每一节都分得出好坏,陡然间听到色无戒这种杂乱无章的琴声,首先便感觉心里不舒服,很想上前点拔一下:“你这算是弹琴吗,可别污辱了音乐。”但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这个功夫了。 中了萧敬南的琴音者,之所以能随着他的琴声舞动,是因为萧敬南用琴音控制了人的心跳。 第142章 可这个时候,被色无戒一通乱弹之后,他自己的心神不由的一闪,差点也跟着色无戒的节奏弹奏,他大吃一惊,冒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水。他本来稳稳的坐在椅子之上,这个时候,再也沉不下心来,左手抱起琴来,右手便不断的拔弄,这时的琴声才将色无戒的琵琶声压了下去。 色无戒见萧敬南这一举动,不由的便模彷起来,也站起身来,左手抱着琵琶,右手斜里弹奏,乐声又在两个音节之间。色无戒不懂音律,反而占据了上风,若他跟萧敬南弹奏一样的音节,他这个外行人,自然不是萧敬南的对手,必将随着他的琴音弹奏。如今他只知道伸手在琵琶上拔弄,哪里想到什么音律音节,而声音刚好在琴声的中间,就好似萧敬南出双手向他打来,他若与他左手或右手相抗,两人功力相当间,必然两败巨伤,但若色无戒避其两掌,而从他的两掌之间攻打他胸口膻中穴,结果就恰恰相反了。 萧敬南见色无戒面带微笑,还以为他在扮猪吃老虎,表面上假装对音乐一窍不通,实际上却厉害之极,心中一害怕,琴声又不由的跟着他的节奏了。他定力很强,一恍神间,马上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举动,也觉不寒而栗,一惊之间,不由的停止了弹奏。琴声一停,琵琶声便暴露无疑,只见色无戒用一个姿势弹奏,弹出来的声音枯躁而且单调。萧敬南停止弹琴,心境顿时变得清静,便顿时想到色无戒厉害的不是他的琴声,而是他以内力催发琴声,使得对手不扰自乱,想到这里,顿时信心百信,又坐回了椅子上,弹起了他得意的曲子《水仙操》。 萧敬南故意弹得缓慢,有如细雨流水,绵绵却柔情不断,两个音节之间的距离自然接的很开。色无戒不懂其中的含义,只是一味的蛮弹,他的节奏虽仍在琴声之间,但由于速度较萧敬南为快,所以每四五个音节当中,必有一个相交,这样一样,正中了萧敬南的计谋,色无戒只觉心情一浮,脸便涨得通红。萧敬南见了,心中微微一喜。 渐渐的,色无戒只觉双手有些不由自主起来,自己手上的动作,渐渐的跟萧敬南的动作靠近,如今四五个音节当中,却有两三个相交。色无戒已知道情势不对,赶忙摆手不弹,这个时候萧敬南的琴音趋虚而入,色无戒只觉更加难受,心中一想:“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再加快速度乱弹,看他如何应付。”于是五根指头快速拔动,声音比原先更加嘈杂。 慢音永远是斗不过快音的,萧敬南想强自镇定下来,要把色无戒的快音制住,可色无戒弹奏的毫无章法,有时快如闪电,一个音节转瞬即逝,有时却绵绵不断,一个音节拉的老长,弄得萧敬南手足无措,心谎不已。 《水仙操》的创作是余伯牙在东海蓬莱岛上,根据岛上的风云变幻有感而做,萧敬南的起始音侃侃弹完,蓬莱岛上乌云变幻的情景顿时露将出来,乌云遮天,几条闪电在云层中穿梭,暴雨转瞬即来。萧敬南根据这种情境,使出幻影指法,双手在琴上快速弹奏。琴音起伏交错,大雨就好似大海漏了底一样,气势磅礴,色无戒听了,就好似眼前浮现余伯牙在蓬莱岛看到的情景一样,眼前一下子迷糊了,那种场面,真是惊天地泣哭神,弹者固然全神贯注,听者却也是为之动容。 色无戒差点被琴声所迷,再一想到萧敬南使用的是幻影指法,他把目光的焦点移到了指法之上,才从迷幻一样的琴音中走脱出来。他从华山上学得幻影指法,却没想到这种厉害的指法,还能用作弹琴,一时间来了兴致,也使出幻影指法弹奏琵琶。 萧敬南的琴声加强一分,色无戒也随着加强一分,可声音却依然钳在萧敬南的两个音节之间,萧敬南有时想放慢手法,没想到色无戒也随着放慢,总之是跟自己干上了,两个相斗多时,却一时难分胜负,萧敬南听着色无戒所发出难听的声音,有够他受的了。 这个时候,他也发现色无戒所使的是幻影指法,不由的心惊:“他怎么也会使幻影指法,曾听师父说过他以前曾将一个弟子赶出师门,难道他就是师父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大师兄?”想到这里,本来想罢手,但随之一想,根据师父所讲的时间,大师兄应该不下五十岁,而见色无戒不过三十左右,才知他不是,猜想他使的幻影指法定是旁门左道,如今要使他落败,才好问他从哪里学得。于是使出《水仙操》的最后一招,那一招是闪电,大雨,以及暴风的结合,威力自不可小看。 萧敬南这一招使出,色无戒的速度渐渐跟不上了,可他心里却是清楚,这不是萧敬南内力的厉害,而是《水仙操》这首曲子却非寻常,于是使出全力在琵琶拔弄了一下,弦一被拔弄,便是抖动不停。色无戒猛喝一声,再一拔弄,弦顿时一一崩断。弦崩断的声音加上色无戒的啸声最终都向萧敬南压了过去。 第186章 萧敬南惊谎失措,想要躲避却也是来之不及,只得拉足了琴弦弹了过去与之相抗,顿时两股力道在半空相撞,余劲只向四处扩散,随着一声巨响,现场恢复了平静,萧敬南只被震飞出去,双手十指全都是鲜血,琴弦也断了三根。 琴弦已断,那些被琴声所迷的人纷纷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放声大叫,挤得下了楼去。钱万能依然昏迷不醒,被他的手下扶着下了楼。 北岳三剑认出了色无戒,吴里醉喃喃的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雷轲一直以为秦萧疏之死是出自色无戒之手。离开华山这些日子,他充分体会到没有师兄的日子是那么的难熬,重行行木讷,没有心机。吴里醉却正义凛然,根本和雷轲性格不合,唯有秦萧疏才算得上他的知己。如今气愤难平,怒道:“臭小子,我正想找你,你却送上门来,我要替师兄报仇。”挥着长剑只向色无戒刺了过去。 云千载回过神来身,知道刚才是色无戒救了自己,见到雷轲这样,赶忙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长剑,只道:“不得无礼。”见色无戒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睛一直盯着萧敬南,也便站在一边不动弹。云千载虽让雷轲回归北岳派,可当中却已经有隙,再也不能缝合,这几天来,他们也少讲话,雷轲虽不敢违师父之意,心中却仍是有气。 萧敬南见爱琴被毁,气愤添膺,色无戒也是过意不去,更想问他幻影指法的事情。萧敬南却先开口道:“果然名不虚传。”色无戒听了,不由的道:“兄台莫非认识我?”萧敬南道:“华山英雄,色无戒独领风骚,一人独战武林各派高手,如此大名鼎鼎,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不是从他口中说出,色无戒还真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已是这么响亮,怪不得来洛阳的这一路上,只要他一提及“色无戒”三字,别人的脸色就会变,而且对他非常恭敬,客栈住店店家都不敢要钱。色无戒还暗自心喜,一定是萧玉燕暗中安排,想到她如此细心,就别提有多高兴了,如今知道并不是那一回事,也不知道做何表情。只道:“兄台真是过奖了……” 萧敬南抢着说道:“这哪里是过奖,你各使少林七十二绝技,使得少林一派更加万人敬仰,更有传说你会使一套剑法,却是天下绝世无双,萧某不才,一生之间最喜找武功强者比武,今日特地在这里等你,想领教一下你的剑法。” 色无戒知道他所说的剑法,自然便是白氏剑法了,所谓树大招风,知道他是为找自己比武,却不是那让人想不通的阴谋,心中松了一口气,一见他的手兀自瑟瑟发抖,只觉过意不去。萧敬南理会,将手指包扎了一下,只道:“我的手没事,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神剑的厉害。”说完从琴底抽出一把长剑来,耍了两招虚招。 白氏剑法侃称天下不二的剑法,它抱罗万象,无奇不有,色无戒即学得此剑法,对剑一道可说是行家,他一见萧敬南使的这一招,便知他的剑法也非寻常。云千载感谢色无戒刚才出手相救,如今见他手中无剑,于是抽出自己的长剑,双手送到他的跟前,只道:“若兄台不嫌弃,就用云某的破剑吧。”色无戒欣然接过,只道:“多谢云掌门了。” 色无戒见他手上有伤,有心让他,但又不想让他感觉到,于是虚出一剑,轻轻的向前送出。萧敬南长剑一抖,剑气生风,横里格开来剑,斜里直直的刺了过去。色无戒见他一点也没有示弱之意,剑法却也非寻常,也便不敢掉以轻心,侧身躲过,剑尖朝下握着剑柄,顺着他的长剑,削向他的手指。 萧敬南将色无戒的剑弹开,左一劈右一劈朝他夺面而去。色无戒被迫收招,挥剑斜斜的向上格挡。萧敬南每劈一剑,色无戒便格开一剑。两人使的都是长剑,可招招都是近身肉搏,斗的激烈,旁人万想不到他们两人下一招会出什么。 萧敬南似乎对白氏剑法做过研究,有几招已能克制白氏剑法。可色无戒下华山之后才学全白氏剑法,剑术已比在华山的时候高明了数倍,往往在对方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叠出奇招险招,打得对手束手无策。而萧敬南的剑法却以稳重取胜,他剑术功底极强,实不亚于弹琴的功夫,看来也是师出名门。两个连斗一百多招,时尔腾空飞舞,明尔远守近攻,招招似取人性命,却又似乎点到为止,两人都不由的在心中佩服起对方来。 萧敬南连出三招,胸口露出破绽,色无戒心中一喜,持剑直刺,但又怕他未及提防会受到伤害,心中正想收手时,却见萧敬南背过身去,身子突然弯下腰来,使出茶艺中的一招“海底捞月”,双手握剑,向色无戒的右肩刺去。 第143章 这样一来,色无戒本来向他胸口刺去的一剑,却变成把右肩凑上他的剑头。 色无戒想缩肩退臂,却是慢了一步,只听嗤的一声,肩头衣服被划开了,幸而没有伤到肉。自从学得白氏剑法以来,几乎没有人能用剑伤到他,萧敬南剑术的厉害,使得色无戒也不由的喝出一声彩来。眼见萧敬南余势不停,身体继续往下弯去,剑尖只朝色无戒脚上刺去。 色无戒这时已经收回了剑,从右往左的向他的剑上击去,萧敬南却正借着他这力道,脚上踏着步法,身体向左连绕三圈,剑尖只朝色无戒的腹部刺去。色无戒见这剑来的突兀之极,只得挥剑一挡,只见萧敬南的剑尖抵在色无戒的剑面之上快速转动,只听得吱吱声响,火声四溅。 色无戒又喝彩一声:“好剑法。”长剑抖动,一股劲力穿透剑面。萧敬南被震得手上发麻,腰身陡然直起,借着这股力道,左腿向后踹踢。这招看似高明,攻敌一个措手不及,但对武功比自己强者来说,却是大大的破绽,等于把背部卖给了对方。色无戒左手起处,已抓住踢来的一脚,手一使劲只向后拉。萧敬南站立不稳,挥剑反手来劈,色无戒左脚起处,正好踢在他的手背之上,这脚平平无奇,可力道却是十足,萧敬南被踢的差点握剑不稳。 两人虽对了一百来招,但萧敬南看得出来,色无戒使用的白氏剑法最多没有超过十招,忍不住有气,只道:“你难道小看于我,你也太得意忘形了。”抢身直攻。其实色无戒开始使的十招是正宗的白氏剑法,光只这十招,就已知萧敬南不是敌手,他知道萧敬南是友非敌,所以招招留情,以后使的剑术,就没有用白氏剑法了。如今见被萧敬南发现,只道:“兄台莫怪,在下的白氏剑法,就请指点一二。”说完,身体腾腾腾退后三步,一招“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剑法优扬,有驰有张,就好似一个弄衣女子,挥着长娟秀布,翩翩起舞一般,这一招剑法不但厉害,而且身形潇洒,风彩神韵,无不令人结舌。 萧敬南一呆之余,才得回过神来,如今见到白氏剑法的精妙招式,竟是大喜过望,一时想不到破解之法,胸口腹部手臂都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本来这一招使完,对手定然是衣裳不整,色无戒已是留情了。 云千载在旁看着两个相斗,他们五岳剑派的武功被称为剑术正宗,但如今一比,别说色无戒的白氏剑法了,就连萧敬南的剑术都有不如,只觉惭愧之极,在旁看的脸色通红,北岳三剑境界不够,只觉两人的剑法都很厉害,但怎么个厉害法,厉害在哪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萧敬南本来自侍剑术一流,如今却败在色无戒的一招白氏剑法之下,只觉面子无存,双手一摆,只道:“多谢兄台高抬贵手,后会有期。”抱起琴来,跃出窗口,两个茶童随着跟上,三人好似神仙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一下子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色无戒本来想留住他,问他为何也会使幻影指法,他和萧玉燕又有何关系,不过萧敬南去的太快,他想留也是留不住了,正自暗然神伤之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泣声道:“大哥,刚才的确是白氏剑法没错,凶手一定是他了。” 色无戒听着这声音,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见眼前多了七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们大多皮包骨头,脸色白中透黑,眼睛眯着看人,一道冷冷的电光从他们的眼睛射了出来,他们身穿书生长袍,手拿或背负的长剑却是闪闪发光,显是珍品。色无戒记得,他们正是香山白园的香山九仆,如今看着七人,才是发现,在九曲回廊上与自己相斗而夺回半本剑谱的郑仆、张仆却未在其中。想那张仆被他吓得发了疯,他心中只觉过意不去,如今只想知道他的伤势好了没有,却见七人都是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第187章 萧敬南已走,云千载本来也想离开,但一看到这七个好似从棺材里钻出来的老头,又见他们都是手拿长剑,想来定会使剑,忍不住想留下来看个究竟,但又不想多惹事端,所以离的远远的观看。不知为何,雷轲一看到那七人,整个人便是瑟瑟发抖,想要快些离去,翩翩师父一定要留下来观看,无奈之下也只得留了下来,并且躲在云千载背后,背过身去,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不知为何。 色无戒已经感觉到了眼前不安的气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第一个讲话之人就是如仆,他看来最是沉不住气,只见他的眼睛里微含泪水,道:“诸位哥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找了这么久,却原来这小子还敢躲在洛阳,我们切兀让他逃走。”说完当先一剑,便向色无戒攻了过去。 色无戒见他使的是白氏剑法,第一招便是杀招。但却由于年迈或许未能充分领会剑意的原故,使的有气无力,色无戒轻松的挡了开去。忙道:“老前辈……”刚讲到这里,左右又有两人攻到,这两人色无戒似曾见过,左侧一人眼睛深陷是为卢仆,右侧一人眼睛极突,好似青蛙一样,是为李仆,他们两个一左一右,一虚一实。色无戒陡遭三人以天下第一的白氏剑法相攻,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幸好他们年纪太长,有些最费力气的精妙招式未能使出,不然色无戒必败无疑。 色无戒只怕当中死有误会,所以未出全力,只守不攻,道:“三位前辈,你们这是干什么?晚辈与你们无冤无仇,有的甚至是第一次见面,却哪里得罪你们了?”讲话分神,眼见三人快速无伦的进攻,色无戒忍不住还了几招。 李仆本来眼睛突张,这个时候突的更加明显厉害,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只道:“你这个小杂种,多说无宜,拿命来吧。”色无戒听了气恨不已,他一生中最恨三种人,一种是小孩,一种是女人,另外一种就是老人,因为跟这三种人根本没有道理好讲,而人的一生间却恰恰不能离开这三种人,如今见三个老人蛮不讲理,又口出恶语,明显有气,只道:“我敬你们是为前辈,所以手下留情,你们可别得寸进尺。” 刚讲完这种话,嗤的一声,衣服被如仆划破了一点。色无戒气恨,左手挥掌,朝着卢仆李仆二人打去,右剑直刺如仆而去。动作快速之极,只见如仆瞪大了眼睛,万想不到色无戒短短的日子,便能把白氏剑法使的这么精,一惊间,便也忘记了躲闪。 色无戒看他这个样子,恐怕必会死在自己的剑下,正值犹豫要不要手下留情之时,却听耳边风声正急,转头一看,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剑快速的刺来。色无戒赶忙后退,只听当的一声,又一把长剑击在手中长剑上,震得他把握不住,长剑脱手而去,仔细一看,只见一胖一瘦两个老人夹攻而来,瘦者为吉仆,胖者为刘仆。 吉仆刘仆一抢上前去,便即使出浑身解数,缠住色无戒。卢仆、李仆绕到他身后,如仆正面进攻,将他包围在了垓心。色无戒对付如仆一个人,可说是悼悼有余,加上卢仆、李仆二人,可说是各有千秋,如今又多了吉仆刘仆,却也是不分上下,当中三下剑法的突飞猛进,站在旁边的白仆、草仆,以及云千载都看得清清楚楚,都为之惊讶。 色无戒挥动一把长剑,将周身包围的无屑可击,只听得长剑不断碰撞的声音,随着冒出星星火花,六人打得如火如茶,却一时未分高下。草仆见得这里,转头向白仆瞧了一眼,只道:“大哥……”心中再想上前助兄弟一臂之力。白仆自然明白,他一看到色无戒把白氏剑法使的出神入化,比之他们九兄弟专研剑术数十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不由的佩服起他来。但一想到他与自己的血海深恨,便也忍不住怒火冲冠,要将他碎尸万断,才能消心头之恨,不由的点了点头。 香山九仆的剑法跟排名一样,草仆位居第二,他一上前,只攻色无戒胸口,手臂微微抖动,长剑便好似一条灵蛇一样,嗡嗡作响。色无戒听到这里,不由的一惊,五仆围着他,实是已经抽不出空来,见草仆的剑法,更在五人之上。一时之间自然而然使出幻影指法朝剑上抓去。 草仆见色无戒的手伸过,知其必将被自己的长剑所砍断,忍不住叹息道:“短短时日,你能将白氏剑法练的如此地步真是不简单,只可惜你……”想到这里,一剑削去,尽道却是一失,竟没有砍到他的手。再一定神,只见长剑一紧,已被他抓住。 草仆不敢相信:“我明明砍到他的手了,怎么会……”只觉一股极强的劲力透过长剑,震得手臂酸麻不已,长剑便脱手而去。色无戒握着草仆的长剑,围着周身划了一大圈,两把长剑左右开工,逼的五仆不住后退,立即占了上风。 色无戒抽空道:“各位老前辈的武功,令人佩服之极。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并没恶意。如果我们当中有什么误会,大可以坐下来说个清楚,何必打打杀杀,斗个你死我活。”转头对草仆道:“草前辈,晚辈多有得罪,请你不要见怪。这把剑,还是还给你吧。”说完左手轻轻一挥,将剑掷还给了他。 众人都知道色无戒武功的厉害,只怕他这一掷力道不轻,都担心草仆会受伤,一时间都停下手来,纷纷跃到他的背后,伸掌按在他的背上,助他接剑。草仆双脚抓地,左手划一个圈,握拳与胸,右手运劲伸手接剑,当碰到剑时才发现剑上根本没有什么力道。 六仆气恨,正欲再行攻上,却听白仆大喊道:“住手!” 第144章 这声音干脆之极,却是威慑实足,六仆不由的瞧他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色无戒见白仆慢慢的向自己靠近,瞧他打扮跟白园里见到的白居易的塑像一模一样,油然而生敬意,双手抱拳弯下腰来,只道:“老前辈……”刚讲到这里,突然感觉左耳边有些许风声,斜眼一瞧,只见白仆正挥掌打来。色无戒吃了一惊,左手掌心翻外,向来掌迎了上去。两掌刚一相交,色无戒只觉掌心空荡荡的,似乎击空了一掌,正值一惊,以为白仆临实收掌,所以也便撤掌。没想到刚一撤掌,便有一股软绵绵的劲力夺胸而来。这一掌来得快速之极,事先连半点风声都没有,色无戒来不及躲闪,胸口膻中穴刚好中掌。 经刚才一试,色无戒便已知道,白仆一人的武功,便在其他六仆之上,内力更是深不可测,但就算再厉害的武功,出掌也不能无声无息,他心中疑惑之极:“为什么我听不出第二掌?”其实白仆根本没有出第二掌,白仆第一掌打出,见色无戒的来掌刚猛异常,霸气十足,心中一愣:“金刚掌,他是少林寺的人?”掌力半路一撤,色无戒感觉不到掌前方有内力,自然撤掌。白仆也便使出绵掌直直向前打出,等于把第一掌的下半招出完。 六仆见色无戒吃了白仆一掌,他们深知白仆掌力的威力,心想:“这一掌必将打得色无戒肋骨俱断不可。”正要欢呼出来,却见色无戒一点痛楚的表情都没有,反而白仆脸显异色,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都想一定是色无戒搞的鬼,六人各出一掌,打向色无戒。 原来色无戒所练的《洗髓经》能不受意识控制而保护周身完安,而膻中穴正是洗髓经内力的源泉,白仆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之上,等于是将掌力送给色无戒一样。当白仆感觉到事情不对之时,想收掌却也来不及了。 《洗髓经》比色无戒的意识还要快,他这时才回过神来,见六仆挥掌打来,六人掌力的方向不同,内力不可能同时照顾到,心知凶险之极。急忙中左右手各击出三掌,接下了六掌。六仆见色无戒能同一时间对付七人,心中无不惊惧,但更加相信那个凶手便是他了,一时间气恨添膺,连出数掌向色无戒击去,不给他以喘气的机会。 色无戒心中害怕,但到如今还不知道这七人为何拼死对付他,不由的暗暗叫苦:“色无戒,色无戒,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最知道武功深浅的人就是他自己,以他刚出少林时的武功,要同时对付香山七仆很难。但他却没有想到,离开少林之后,先是学得天下不二的白氏剑法,再在华山寒冰洞学得幻影指等绝世神功,他的武功已经突飞猛进,不可同日而语,不然在华山上也不可能独领风骚了。他这时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闭上了眼睛。 第188章 他一闭上眼睛,心境变得开明,周围的一切风声,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六仆的掌力方向,内力高深,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以《洗髓经》口诀,带动幻影指法的招式,竟将周身保护的固若金汤。有时对方的掌力已在耳边,他便伸出手指夹住来掌,同时还了对方一掌。有时胸部腹部背部腰部同时有人出掌,他都能一一化解,到得后来,无论六仆如何默契,如何猛烈的进攻,他都应付自如,就好似街上卖艺者事先演好的套路一样,往往六仆出掌出到一半,色无戒便能预先洞之。如此连斗数十掌,六仆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到得后来,个个脸现异色,若不是大白天,还真会像郑仆一样,被吓得发疯不可。 色无戒发现自己的武功如此厉害之后,也不由的高兴的很,开始睁开眼来,见白仆已经有气无力的软在胸前,恐他内力被自己吸尽而死,只道:“六位前辈,你们一味蛮攻,难道就不顾你们大哥的性命了吗?”六仆一听,才注意到白仆,见他口吐白沫,眼神已经弱了下去,有的担心的竟哭出声来。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到得这把年纪,几人的性命已经连在了一起,如仆以为白仆已死,怒火中烧,大喊道:“我跟你拼了。”挥掌向色无戒打去。 草仆赶忙拦住他道:“九弟,先别冲动,白大哥的性命重要。”如仆一听,才是忍下气来。六人赶忙为白仆输送内力。色无戒见他们蛮目运功,而白仆正值体虚之时,恐怕会受不了六人的内力,反而会越发加重病情,只上前道:“白前辈身子弱,你们这样运功,他必死无疑。”六人一听,赶忙收手,顿时显得手足无措。如仆道:“那如何是好?”色无戒道:“就让晚辈替白前辈看看伤势。” 六仆眼见是色无那戒将白仆弄得如此,哪里还肯信他的话,又想起他与自己还有大仇未报,怎么能领他的恩,六人唔咽哭泣,却是拿不定主意。色无戒微微有些领会,于是道:“像白大哥这样是由于丹田内力流失过大,以至全身百骸休克。医治他的方法,首先将一股内力从他的丹田输入,经大周天运行一周,而后再以内力输入,才能保他性命。” 色无戒讲的平和之极,六仆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如仆却不相信,只道:“我们七兄弟刚才想致你于死地,你会这么好心救我们大哥?”色无戒不以为意的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信不信由你。”卢仆看色无戒的样子似无恶意,只喃喃的道:“试试总比不试的好。”色无戒点了点头,只道:“对啊,试试总比不试的好。”如仆又再阻止道:“五哥,你千万别听他的,谁都知道丹田是武家根本,平时保护都还来不及,若被掌力击中,危险之极,如今他诱导我们击打大哥丹田,大哥昏迷不醒,哪里受得了。”其他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突有一个声音道:“小弟不才,对医理也懂得一二,不由让我看看如何?”六仆抬头一看,只见讲话之人正是云千载。他一直在旁边看得清楚,虽然七人非常想至色无戒于死地,可他始终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害七仆之意。如果色无戒真有心相害,以白仆现在的情况,已是必死无疑,他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云千载其实对医理一窍不通,但刚才听色无戒已经说了解救之法,便想做个中间人,替两边化解矛盾。 草仆看了他一眼,由于七人一直没有离开过白园,自然也不认识他,只道:“请问你是……”云千载微微一笑:“说来惭愧,晚辈云千载,北岳北茂山的掌门。”云千载虽然德高望众,但在七个老人面前,也只有自称晚辈了。七仆听了都是喃喃的道:“北岳派?”心想:“他原来一直都在身边,我们却没有注意到。” 云千载见他们有所犹豫,只道:“云某和各位第一次见面,没有必要加害于白大哥,你们大可以放心。”草仆忙道:“哪里,哪里,那就有劳云掌门了。”云千载微微含笑,以色无戒所说的方向替白仆医治,最后以内力输入,明显看到白仆有了反应。草仆道了声谢,只道:“让云掌门枉费内力,我们真是过意不去,如今让我们自己来吧。”云千载点了点头,撤回了内力,六仆各自为白仆输送内力。云千载一转头间,见色无戒正向自己微笑点头,也便回笑点头,刚才看到他独斗七仆的情景,看得他也是心惊,只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武功,前途无量。” 过了大半个时辰,白仆终于醒了过来,六仆也都是喜极而泣。白仆抱拳向云千载道谢,而后又慢慢的向色无戒走近。色无戒只怕他又会突然出手,到时又免不了一场恶斗,于是忙道:“白前辈……”白仆伸手一拦,只道:“以你的武功,刚才若不是手下留情,我已命丧你手。”色无戒连连道歉,道:“晚辈无礼,还请前辈多多愿谅。” 白仆道:“不必多言,若证明你与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无关,白某人自然会向你道歉,任凭你处置。但若那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我们七兄弟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你血溅当场。”色无戒见他讲话的时候,眼神中射出一道冷冷的光,好似一把利箭,让人看了只觉不寒而栗,心中却依然不解:“到底是什么事情,会有如此大的仇恨?”只觉事不寻常。 只听白仆问道:“你可知我们七兄弟是什么人?”色无戒道:“七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香山九老,九位前辈由于文学的志同道合互相崇拜,从小就为先人护灵,晚辈真是佩服。”心中却在想:“听伏刚说香山九仆行事从来都是九个人一起,怎么今天却总是少了两个人?”白仆听了,心中一愣:“我们九兄弟几十年未离开过白园,就算是洛阳附近的人,也少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这个少年竟然知晓的这么清楚,莫非真是他干的?”想到那一件血海深仇,忍不住露出可怕的怒容来。 又问道:“你刚才所使的可是白主人的白氏剑法?”色无戒知他口中的白主人自然就是白居易,只道:“班门弄斧,前辈见笑了。”白仆紧接着问道:“你从何学得?”色无戒听他问到这里,微微有些感觉到,只以为他们是怪罪自己偷盗白园经书,不由的道歉道:“晚辈其实身不由己,不是有意偷学白主人的剑法……”不待说话,白仆的眼睛里便似有喷出火来,只道:“你是不是从白园盗去经书偷学,白氏剑谱如今是不是还在你身上?” 色无戒心道:“白氏剑法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如今交给他们又有何妨。”准备伸手入怀去取,只道:“白氏剑法是前辈们的东西,晚辈正想完璧归赵。”只听白仆恨恨的道:“果然是你。”如仆接口道:“大哥,休得跟他多言,快杀了他,替四哥和六哥报仇。” 第145章 说完抢先攻上,一剑朝色无戒刺了过去。 色无戒心中还未明了,见如仆攻来,只得还了一剑。只听白仆道:“大仇不可不报,固然别人说我们七人以大欺小,也要将你碎尸万断。”听他这么一说,七仆顿时各出绝招,将色无戒围在了垓心。色无戒以一剑对付七个会使和自己一样招式的人,等于一人对付一个剑阵,顿时有些吃力。 他心中暗暗在在想:“如仆说要替四哥六哥报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九曲回廊之上,那个老人当真被我斗疯了,所以他们要找我报仇?”这一个念头只在脑袋中闪过,场上只见得剑光闪动,火星四溅,几乎连喘气都来不及了。 七仆所使的白氏剑法快速之极,色无戒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用幻影指法结合剑法,自顾自的舞起白氏剑法来,如此一来,七仆无论如何猛烈的进攻,却也伤不到他分毫。斗得后来,哪里像在打斗,就好似各自在耍剑法一样。 色无戒抽空道:“各位请听晚辈一言,晚辈知道做错了事情,但却事出有因。”如仆道:“你别想胡弄我们,今天你休想离开。”色无戒道:“晚辈当时年轻气盛,什么事情都很要强,与两位前辈一语不合,便即动起手来。晚辈本想点到为止,却没想到竟将人活活吓疯,这都是晚辈的错。” 白仆一愣,听色无戒所讲的跟事情的真相相差极大,以他伤害两位兄弟的手法,明显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而他武功又不在我们之下,为何要多加掩饰,只觉当中另有蹊跷,跃开数步观看。只听如仆道:“简直胡说八道,若你未学白氏剑法,以你的武功,怎么伤得了二位哥哥,一定是你暗施偷袭。”他不知道色无戒就是少林寺的绝色,只以为他这一身绝世武功,都是练了白氏剑法所致。而白仆见识过色无戒一记金刚掌,知除了剑术之外,其他更兼内家外家功夫,只觉事情越不寻常,忙大声喊道:“大家先住手!” 第189章 七人本来斗的正酣,忽听白仆这一声叫喊,先是一愣,而后慢慢的罢斗。六仆紧握手中的长剑护住胸口,以妨色无戒偷袭。色无戒松了一口气,以他闯荡江湖以来,从来没遇过如此快速的打斗,虽不过一百多招,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云千载在旁看着更觉无地自容,只觉五岳剑派的剑法在白氏剑法面前简直逊色之极,不自不觉的低下头来。 六仆不明白白仆为什么会突然叫停,也都望着他。只听白仆道:“我问你,四弟和六弟是不是你杀了他们,你抢走剑法也罢,但此仇却不可不报,我要你说个清楚,也好死的明白。”色无戒一听,全身一颤,他这时才明白七仆要至他于死地的真正原因,听到郑仆,张仆之死,更是大惑不解:“张仆疯了却不致死,郑仆更是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忙道:“没有,我没有伤害他们。”如仆一听,只以为他强辞狡辩,怒道:“小杂种,还敢说谎,看我不一剑杀了你。”想他自侍文学术士,平时不管怎样都不会讲出一个脏字来,但想到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命丧人手,凶手却在眼前,却哪里镇定的下心来,任何脏字脏话都骂了出来,别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白仆伸手一拦,见色无戒神色并不是假装,于是道:“你来白园偷盗剑谱,被我的两位弟弟瞧见,你一不做二不休,以歹毒手法将他们杀害,是不是?”如仆紧接着道:“六哥被人砍断双手,脖子上的两剑只要了他的命。四哥被人洞穿胸口,整个心脏暴烈,以至失血过多而死,如此残忍的手法,不是你又是谁呢?” 云千载听到如仆政的描述全身一颤,顿时怀疑起来,因为就算一个人的脖子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划了一剑,也会一命呜呼,以色无戒的武功,更不必补上第二剑。而这一招恰恰就是北岳派的绝招:“北燕双飞剑”一剑使出,两个伤口,而一剑洞穿胸口,使得心脏暴裂恐怕就是另一记绝招:“旋涡剑。”一剑刺入对方胸膛,暗运真气,剑在对方胸口快速转动所致。这两招是北岳派的绝招,由于太过狠毒,没到关键时刻,云千载是不容许弟子使用,如今一听心中猜疑:“难道是我的徒儿做的?”现下默不作声,只待事情揭晓真像。他见七仆武功厉害,若真是自己的徒儿所做,那么是必死无疑,他虽很气恨徒儿做出这事来,但也不想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将徒儿杀死,如今只有忍下气来,任何事情等回到了北茂山再行解决。 只听色无戒道:“我的经书并不是从两位前辈手中得到,还是从另外两人手中得来。我下白园之时,两位前辈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如仆气道:“还敢说谎,那么那两人是谁?”色无戒刚才一开始便受到七人围攻,而后突然又听到郑仆刘仆的死,一时间有些吃惊,如今听如仆问起,顿时想起了北岳四剑之一的擎天剑秦萧疏,以及雷霆剑雷轲。又想起自己原本被两位前辈夺回去的半本经书,又会在秦萧疏的怀中出现,如此一结合,事情便清楚的很了,于是慢慢的走近雷轲身边。 雷轲一直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听众人的谈话,连色无戒到了身边,也不知晓。云千载见色无戒靠近,便已知道事情真想了,如今却恨自己,当初洞穿事情之后,为什么不马上离开。色无戒低声道:“雷大哥……”雷轲一听,全身一颤,还未察觉讲话之人是谁,也便一剑刺了出去。色无戒侧身躲过,夹手夺过长剑。雷轲更是一惊,喃喃道:“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就像秦萧疏被问一样。色无戒也只怕他会像秦萧疏一样,一不个小心死了,那么这件事情自己是背定黑锅了,于是扣住他的脉门,不让他有寻死的念头。只道:“雷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雷轲连连摇头,想到师父要惩罚自己的样子,还真想一死了之。只因脉门被色无戒扣住,动弹不得。一颗头却摇得好似断了一样。 七仆围将过来,如仆道:“你不必左顾而言他,快回答我们的问话。”白仆听色无戒问雷轲的一句话,心中只觉奇怪之极,只道:“到底怎么回事?”色无戒于是把如何会上白园,如何从秦萧疏与雷轲手中夺到白氏剑法,又如何在九曲回廊遇到郑仆刘仆,又是怎么动上的手,白氏剑法如何被撕回半本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一字不露。如仆道:“你说的凭什么要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 色无戒道:“若是当天你们问我,我定然答不出来,可是今日,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杀死两位前辈,恐怕就是北岳四剑的秦萧疏与雷轲。”听了这句话,全场除了云千载外,众人无不大惊。吴里醉与重行行愤愤不平,便要攻击色无戒,但看见雷轲这副表情,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些,竟不由自主的沉下气来。 如仆一开始认定是色无戒干的,此时只道:“小子,你别为了洗脱嫌疑,就污陷好人。”色无戒道:“我没有证据,绝对不会乱说。”于是将在华山上从秦萧疏身上拿回白氏剑法,秦萧疏又是怎么死的说了一遍。 云千载如今才知秦萧疏的真正死因,而见雷轲与秦萧疏在华山使用的精妙剑法,原来正是白氏剑法,脸上不由的罩上了一层乌云。七仆听了色无戒的话,开始有些相信,纷纷逼问雷轲:“你的白氏剑法从何得来?”“是不是你为抢经书杀了人?”“你快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不然休想离开这里。” 雷轲的神情从一开始见到七仆来便变,他倒不是怕事情败露,会死在七仆手中,而是怕云千载知道事情的真想,想他好不容易才重归北岳派,如果再生事端,恐怕今生都要被逐出师门,被天下同道骂为北岳弃徒,江湖中人最注重一个名字,就算是死,也要留个好名声,如今见事情无法掩饰,竟不知做些什么,害怕的哆嗦不已,众人见他这个样子,等于他是默认了。 如仆气愤难平,只道:“原来最魁祸首是你。”吴里醉不刚相信眼前的一切,上前道:“我雷师弟没有承认,就不代表是他所做。”如仆更气,只道:“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还不是做了亏心事才会心虚。”想起两位哥的死,便即怒火中烧,一剑只朝雷轲刺了过去。雷轲根本没有抵挡之意,这一剑刺下去,必死无疑。 吴里醉和重行行挥剑欲挡,色无戒早已抢先将如仆拦了下来。如仆一气,对着他道:“小子,你的嫌疑还没有清楚,偷学白氏剑法还没跟你算帐,你还想多管闲事?”色无戒忙道:“既然大家都在这里,就应该先把事情说清楚,如今你一剑杀了他固然容易,当若事情起了什么差池,你再想找人问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其他六仆听了觉得有理,纷纷劝止如仆,如仆才是沉下气来。 白仆走到雷轲身边,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说?”雷轲抬头望了一眼云千载,见他怒目看着自己,竟不敢与他对望,低下了头,喃喃的道:“我……我……”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云千载察觉到香山七仆不安的情绪,随时都有可能要了雷轲的命,心想不管怎样,雷轲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心有不忍,想办法为他开脱,于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只道:“孽徒,是不是你做的?” 云千载手中一点也没有留情,雷轲精神迷茫之中吃了一掌,不由的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雷轲一惊回神,哭道:“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徒儿是一时无知,请师父愿谅。”云千载眼含泪水的道:“真的是你做的?” 第146章 雷轲点了点头。他的这一点头,事情再也清楚不过了,郑仆和刘仆之事跟色无戒没关了。 如仆等人听了,便欲将雷轲千刀万剐,白仆又再问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两位弟弟的对手,快说,你用什么手断将两人害死?”如仆气愤的道:“这还用问,一定是他们使用下流招式,两位哥哥死的冤枉,我们快替他们报仇。”白仆又是一拦,道:“我要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也要让他自己死的明白。”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不管雷轲讲不讲,都必死无疑了。吴里醉与重行行暗自在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杀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谁又没有杀过人,就算师弟做错了什么,自然会有师门惩罚他,乞能让别人代劳。”都想若是七仆动手,他们必誓死相护。 第190章 雷轲心中早已存着必死之心,那晚的事情如今想来还是惊心动魄,哪里还敢去想,抱着云千载的大腿,只道:“师父,请你杀了徒儿,徒儿知道一死不足以赎罪,就请你老人家动手了结了徒儿,免得徒儿多受苦楚。”他心中想的是,若是云千载动手将他杀死,那么他依然是北岳派的人,死后不致于被江湖中人取笑。 云千载本来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见雷轲在别人面前如此不堪,心中更气,一抬腿间,只将他踢的滚了一圈,怒道:“孽徒,你还不快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雷轲一怔,即是云千载叫他讲的,他自然不敢隐瞒了。眼睛斜斜的朝上,正回忆当日的情景。 他讲如何会上白园偷盗,在藏经阁盗的剑法被色无戒所抢的经过并没有出路。只听他接着道:“当时我被点了穴道,身体动弹不得,秦二哥想替我解开穴道,却是怎么也解不开来。秦萧疏根本没有看到色无戒的样子,只见到人影一闪,还以为见了鬼了,只道:‘师弟,事情怎么这么邪门,你说会不会……’我知道他要讲什么,四周漆黑一团,二哥危言耸听,只会自己吓自己,我便喝道:‘住嘴,别胡说八道。那人一定武功高强,和我们一样为了剑法而来。’二哥听了我的话,只道:‘喔,我知道了,我们被利用了,他故意跟在我们的身后,让我们先找经书,一旦找到了,他就像现在这样一抢而去。’“这件丑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二哥却讲出口来,我只觉面子无存,又责备于他,而后道:‘我们辛辛苦苦盗得剑法,一定不能让人捡了便宜。二哥,你快追上去,劫住那人,千万不能让他逃了。’二哥担心我,只道:‘不行,你在这里危险之极,香山九仆随时可能会来,我乞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心想也对,于是尽力冲着穴道,二哥在旁只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听了,无不伟心惊,除非那个无影人的武功胜过雷轲十几倍,否则在他的武功,怎么可能冲不开穴道。如今已知那个无影人就是色无戒,心道:“他如今学全白氏剑法,武功乞不是更胜从前?”都对他刮目相看。色无戒却在旁自想:“我哪里是点了他的穴道,我只是用一股内力通过他的筋脉,使的暂时麻弊而己,只要酸麻感觉一退,便可行动自然。”江湖中点穴已不是稀奇之事,雷轲见无影人点了自己一下,而自己不能动弹,便以为被点了穴,谁又会想到,只是身体一麻,他若要强行走动,固然还是可以的。 只听雷轲续道:“不管我们两人如此竭尽全力,身体都不能动的片刻,可突然间我们见到不远处有亮光一闪,本能反应以为有人向这里靠近,同时蹲在了地上,结果才发现那亮光离这里还是很远。二哥发现我能动了,心中高兴了起来,我才知道中了计,只道:‘快追上去。’于是根据那无影人留下的脚印一路追了上去。” 色无戒心想:“我当真粗心了,我上白园时留下脚印,差点被如仆和草仆发现,怎么离去时还这么不小心。陆地而走不留脚印很难,但我可以飞身树上,白园上的苍松一颗连着一颗,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 雷轲本来流泪满面,不过讲起那晚的事情来,却是一本正经,而且还显得非常紧张,就像事情发生在眼前一样。只听他道:“我们一路追赶,到了一个叫九曲回廊的地方,突然听到眼前有人的声音,我们本能的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之后,仔细听着眼前的动静,只隐约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紧张的讲着:‘鬼啊,别过来,鬼,有鬼……我不怕,你来吧,就算你是鬼,我也跟你拼了……’那人好似神志不清,一会儿害怕的只求饶,一会儿却叫嚷着要跟那鬼拼命的样子。我们两人听了都不由的心惊,二哥只道:‘原来真的有鬼。’我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可能有鬼,但听那人的叫嚷声音,也不由的有些心虚。 “隔了片刻,又听一人声音道:‘六弟,你清醒点,没有鬼,那是人不是鬼,我是四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这声音正常之极,知道前方黑处的是两个人而不是鬼,其中一个看似被什么东西吓疯了。” 众人听了无不斜眼看看色无戒,心道:“这小子到底使的手法,竟能将身经百战的刘仆吓得疯了?”但此时不敢打扰雷轲,只继续听他讲着道:“我心想刚才那个抢走剑法的人,一定在这里遇到而跟人动起手来。于是道:‘那人已经下了山,我们快追下去,免得让他逃了。’随知一转身,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枯枝,我心想以香山九仆的武功,已是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准备拔腿就跑,可一站起来,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那里黑洞洞的没半点光线,眼前突然多了一个……” 他本来想说一个糟老头,但却欲言又止,接下去道:“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被吓了一跳,转身便向相反的方法逃去。逃出几步,隐隐有些许亮光照射过来,忽听二哥一声大喊,黑暗中听他一叫,我们两人都吃了一惊,我赶忙斥责他:‘大惊小怪干什么?’他没有回答,却听一个声音道:‘我要杀了你,你别想逃走,哈哈哈。’听这声音,我们两人都不寒而栗,低头看时,原来刘仆抱住了秦二哥的腿。秦二哥一抬腿间……”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见七仆虎视眈眈的要吃了自己一样,哪里还敢再讲下去。 白仆道:“你老老实实的说个清楚,若有半句隐瞒,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色无戒见雷轲不敢说话,心中想着一定是他们伤了刘仆。雷轲听白仆这么一说,才道:“二哥一抬腿间,只将刘仆踢飞出去,撞在了山崖之上。我知道二哥这脚使足的力气,撞在山崖的声音也是极大,可那人却不知疼痛的样子,依然狰狞的笑着,嘴里却已经流出血来。 “我们心想要追那个无影人要紧,所以也就不想跟他们再做纠缠。忽听身后剑声响动,一转身间,只见郑仆挥着长剑刺来,招式诡异,虽看似普通的一招,却是厉害之极,让人无法躲闪,二哥躲的慢了,身上被划了一剑。我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感到兴奋,只道:‘这一招就是白氏剑法?’如今亲眼见识到了白氏剑法的神奇,欲得之心更烈,忽一转头,只见那老人身上拿着一本东西,封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五个字‘白氏洛中集’,我看得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二哥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我道:‘四弟,剑谱怎么会在他的手上?’我心想:‘一定是那个无影人在这里遇到两人,被两人抢回了剑谱,只觉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心中更加高兴。 “郑仆听到我们两人的讲话,气恨的道:‘原来你和原先那人是同一伙。’郑仆既然这么想,自然把刘仆的疯都算在了雷轲与秦萧疏身上。雷轲知他说的是无影人,只道:‘是又怎样?识相的把剑谱拿过来,不然你的后果就像他一样。’我指着疯掉的刘仆说。 “郑仆转头看了刘仆一眼,看到昔日的兄弟变成这副模样,更加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两个小贼,是你们逼我的,可别怪我剑下无情。’我听他冷森森的讲出这句话,着实吃了一惊,便见他挥剑斜劈过来,剑中夹着高深的内力,我一躲闪,旁边一颗大树被拦腰砍断。 “我心想:‘如果要舍剑谱而去,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若是要带走剑谱,只有解决眼前之人才行。’二哥和我一样想法,我们两人互望一眼,已是心领神会,一个在左,一个在前,夹攻郑仆。郑仆不但年纪老迈,而且以一抵二,却丝毫没有落败之意,而且剑术奇特,斗过数十招,我们不但近不了他的身,反而险些死在他的剑下。越是这样,说明白氏剑法越是厉害,我们欲得之意便是更甚。 “二哥绕到他的背后,一剑朝他背后刺去。郑仆身不转动,左手反转,便向二哥拍去。我趋此挺剑直刺,眼见他挥剑格挡之时,突然着地滚去,攻他下盘。郑仆掌力的厉害,二哥不敢与他硬拼,身体向侧一让,左手伸出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挥剑欲砍。突然间白仆转过身去,挥剑与之相交,只听当的一声,二哥握剑不住,长剑脱手而去。郑仆左手窜出,击在他的胸口之上,二哥被震得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郑仆一分心,自然没法躲开我的下盘一剑,我那一剑只把他的左脚腿骨砍断了。” 七仆在场听着,怒火越烧越旺,真想一剑了结了雷轲的性命,替兄弟报仇。雷轲讲到这里,等于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也想把事情说出来,这件事情憋在他心中很久了,只有讲了出来,他才会觉得舒服些,这时也注意不到七仆的杀气,只继续讲道:“郑仆腿上虽受了伤,却是临危不乱,右腿后踹,正中我的胸口。 第147章 我只觉胸口好似被千斤巨石击中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腾了起来,同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无意中撞在山崖之处,只觉软呼呼的,我着实吃了一惊,而后感觉双腿一紧,似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第191章 “黑夜中遇到这事,还真像见鬼一样,我害怕的双腿乱踢,可是胸口被郑仆踢中,已是有气无力,却听有声音道:‘你是鬼,我终于抓到你了,哈哈哈。’我低头一瞧,才知那人原来是疯了的刘仆。我见识到了郑仆的厉害,刘仆虽是疯了,可手上的武功却没丢失,我只怕他一时兴起,在我的腿上猛击一掌,那么我的腿非断不可,想到这里,我长剑一挥,便向他的手上砍去。刘仆也不脱闪,双手应剑而落。刘仆疼痛的跃起身来,张嘴便要向我咬来。我看他的那个样子,全身一颤,脚步交叉,左手剑气一指,右手挥剑模扫,使出‘落燕双飞剑’砍中了他的脖子。只见他愣了一下,而后脖子上喷出血来,将整个崖壁都染红了。 “郑仆腿上受伤,又见刘仆惨死,竟也像疯了一样,向我猛攻,我自知不是对手,缩在一边,郑仆挥剑朝我胸口而来,我向侧一让,剑道一偏,只刺穿了我的左手臂。这一剑虽是厉害,却也不如胸口被踢来的让人痛彻心脾。我抓起地上的一把石头,向他脸上砸去,他也不躲闪,眼见脸上被石头砸的乌青,又是一剑刺来。我见他那个样子,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突然间却听他一声大叫,一把剑穿透他的心脏而出。我知道那一剑是二哥刺的,眼见刘仆挥剑要向二哥砍去,我便双手齐伸将他的剑捏住,只要他猛力一抽,我的十指非断不可,就在这个时候,刺在他胸口的剑快速转动开来,他胸口的血肉便向四处溅散,只致死亡,他仰头倒在地上,眼睛兀自瞪的老大。 “二哥赶忙扶我起来,紧张的道:‘四弟,你没事吧?’我怔怔的回神,只是摇了摇头,我们两人死里逃生,可算都是大幸,我道:‘若不是刘仆先疯了,我们两人恐怕非葬身这里不可。’二哥点了点头,只道:‘我们还是快下山去吧,若让其他人发现了,我们也一样走不了。’说完便走。我心想来时是为了白氏剑法,如今垂手可得,怎么能不拿,于是从郑仆身上搜出剑谱,才逃下山去。” 众人大白天听他下讲起这事,样子里都好似回到了那个夜晚,想起当时激斗的惨烈画面,都不由的为之动容。卢仆伤心的哭出:‘四哥,六弟,你们死的好惨。’云千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徒儿会做出这事来,所谓歉债还钱,杀人偿命,就算自己不惩罚于他,香山七仆又怎么能饶得了他。也便抽出长剑来,指着雷轲道:“畜牲,你死性不改,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雷轲已报着必死之心,只希望云千载一剑了结了他,免得落入七仆手中,多受痛苦,又是伏地拜倒,只道:“徒儿自知罪该万死,愿凭师父处置。” 云千载硬起心肠,准备一剑刺了下去,忽然吴里醉与重行行跪倒在了地上,只听吴里醉道:“师父,手下留情,四弟已经知道错了,就请你原谅了他,二弟已死,你难道忍心亲手杀了四弟?”云千载一怔,还真有些心软,转头一看七仆,见他正怒目看着自己,似乎在瞧着自己怎么做,若自己不动手,他们也不会放过雷轲,雷轲只有死的更惨,于是又狠心道:“他自己犯下的罪孽,一死不足以赎之,北岳派乞能有这样的弟子,而让天下人耻笑?”吴里醉听师父之意,似乎又要赶雷轲出师门,不由的又是大哭求情道:“师父,你千万要三思,二弟含恨而终,死都想重归本派,却致死都未实现,你难道要看着四弟也如此吗?”云千载听了,想起秦萧疏,泪水差点流了出来。 雷轲见两位师哥替自己求情,激动的热泪盈眶,但他知道已不能幸免,只道:“大哥,三哥,咱们师兄弟一场,你们能这样为我求情,也算是仁致义尽,做兄弟感激之极。”而后抓起云千载大腿,只道:“师父,快一剑杀了我,徒儿知罪,徒儿绝不会怪你的,快一剑杀了我。” 吴里醉听雷轲刚才那一句话,突然想起四兄弟小时候发过的誓“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如今想起,更是难以沉下心来,眼见师父挥剑欲刺,不由的大声道:“不要,师父。你若要杀了四弟,就连我一起杀了吧。”云千载一愣,只道:“这是怎么说?” 吴里醉喃喃的道:“因为参与白园偷书之事,徒儿也有份。”云千载一听,怒从心起,只道:“你说什么?”雷轲表现出错愕的表情,只道:“大哥,你别胡说。师父,你别听大哥,他胡说八道,他和三弟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儿自做主张,师父,你千别听他的。”不但云千载一惊,连色无戒与七仆也都出了意料之外,只觉事情似乎还有发展,也就呆在一边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天里醉道:“那日我师兄弟四人随师父一起上华山,我们都垂涎白氏剑法,便想路经洛阳之时,顺便偷盗经书。弟子一向知道师父光明正大,眼中不容有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怕你老人家怀疑,于是我和三弟留在师父身边,二弟和四弟去偷书。师父,这件事情弟子也有份,如果你要处罚,请连同弟子一同处罚。” 吴里醉刚才的话自然是子虚乌有,他只是为了想救雷轲,或许云千载会念在师徒之情之上饶了他们。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加激怒了云千载,云千载一向自大,也自负武功了得,眼见四个大弟子为盗别人剑法,而做出如此丢脸之事,哪里还忍得下气来,只道:“孽徒……”声音抖颤颤传出,而后便见他快速的窜到雷轲跟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沿着他的手臂突然握住他的双手祼,众人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他双手用劲,将雷轲的手祼折断,接连听到三声响动,连同肘部关节,肩部关节全部折断,双手骨头哪禁的起云千载如此大力,早已经碎成数辩,双手可算是废了。只见雷轲滚在地上,不断的大呼疼痛。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云千载对自己的徒儿也是手下不留情,都是一惊,而后见他使用同样手法,将吴里醉与重行行的双手也都废了。使剑之人没了双手,如同一个废人,雷轲、吴里醉、重行行变成这样,简直生不如死,色无戒只觉云千载出手也太过狠辣,可他却不知道,云千载这样做,恰恰是为了救三个弟子。因为雷轲已经承认杀害郑仆刘仆一事,七仆定会杀了他替兄弟报仇。虽知道吴里醉和重行行讲那话,只是为了替雷轲开脱,但想七仆也不会放过他们,如今废了三人的手臂,等于废了他们的武功,是想七仆为人光明正大,眼见凶手已经得到惩罚,更是比死还要残酷,他们自然不会对三个废人下手。 白仆何等聪明,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只对云千载道:“云掌门好手断,白某佩服。”云千载眼含泪水,只差点掉了下来,对着三个徒弟道:“你们三个听着,自今以后,你们再也不是北岳派的人,快快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如仆不服,只道:“且慢,哪有这么容易,三人必须留下命来。”云千载心中一惊,只道:“难道我高估了香山七仆,他们宁愿背负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要替兄弟报仇。”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说出来,只道:“这三人已非我北岳派门人,况且他们武功已废,你们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还不是手到擒来,云某自会旁观,绝不会插手。”如仆不明话中之意,挥剑便向雷轲刺去,却被白仆拦下了,只道:“事已致,却还计较什么?”如仆道:“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们?” 白仆道:“被逐出师门,可谓是学武之人最大的污辱,他们双手已废,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一剑刺死了他,乞不是偏宜他了?”七仆也觉有理,刚才知道郑仆和刘仆死的是多么的惨,如今见雷轲三兄弟一生都要为他们所做的事赎罪,气也就消了。 雷轲只觉面目无存,便想一死了之,被吴里醉强行拦了下来,三人不敢留在当中,脚步踉跄的离开了。云千载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终于难以忍住泪水,流了下来。白仆见了,只道:“云掌门正是用心良苦,不过你的三个弟子,却会恨你一辈子了。” 云千载不理会他的话,忽然对天大喊一声:“何泛兄弟,老夫有负于你,你不能怪老夫。”色无戒忽听他提起何泛的名字,心中一愣“在华山之上,伏刚突然出现,救了何泛一命,自己因此而死,风旖旎伤心欲绝,想替伏刚报仇,但终究不是对手,一时心灰,竟自刎而死。何泛爱妻如命,见到爱妻为伏刚而死,真是又气又恨,挥剑欲夺石有遗的性命,山西四怪俱在华山,他一个人如何是对手,听着妻子唵唵一息的说着:‘伏哥,我们今生无缘,下辈子再做夫妻。’讲着讲着,脸上竟露出会心的笑容,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 第192章 “何泛见了,真是欲哭无泪,心道:‘旖旎,我一心一意的对你,一生只爱你一个人,没想到二十年里,你一直都喜欢师弟,呵呵,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早知如此,当初我为什么要拆散你跟师弟。是我自私,以致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想起这些年来,自己都以为处在幸福当中,没想到只是自己骗自己,他突然想到人生没有意思,也想一死了之,兴之所来,便听不得任何的劝了,但他又不像风旖旎一样,自己死就死了,却没顾及死后亲人的感受。他知道,他这一生中不但负了妻子,也负了一个十八的岁的女儿,想起自己若死后,女儿定当孤独的很,在场众人之中,云千载最为稳重,于是对他道:‘云兄,小弟有一事相求。 第148章 ’“云千载见他大男人,眼中却含着泪水,也为之动容,只道:‘何兄弟请说,但若云某能办到的事情,云某定当竭尽所能,在有生之年,替你办妥。’何泛听了,心中高兴,只道:‘兄弟有一个女儿,名叫何芙,拜托你照顾他。五岳剑派之中,我最信得过你,你要答应我。’云千载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讲出这句话来,只是吃了一惊,道:‘何兄弟,这件事情老夫恐怕……’何泛知道他拒绝之意,不待他讲话,又道:‘你不肯答应?何某今生从没求过你,如果云大哥能替我照顾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云千载见他殷切的看着自己,心中还真不想拒绝,心道:‘难道何兄弟有事情短时间内不能回归衡山吗?他这么信得过我,我怎么能让他失望?’于是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照顾令爱的。’“何泛听了,大喜过望,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如今可谓是了无牵挂,只道:‘多谢云大哥了,小女有云大哥照顾,定然没人敢欺负她了。’云千载见他讲话,突然站定不动了,奇怪之余,只道:‘何兄弟,何兄弟。’连叫几声,何泛都没有反应,脸色也变得僵硬。 “云千载一惊,感觉事情不对,一探他的鼻息,才知他是自断筋脉而死,这时才知道他刚才所讲的话的意思。这一些色无戒都知道的,他也不由的感到叹息,只觉何泛也是性情中人,更不明白,这个情字到底有如此大的魔力。 色无戒见云千载不回北茂山去,却在南下洛阳遇见,本来就是奇怪之极,还以为他是为了秦萧疏之事,冲着自己而来,如今看来,他是南下衡山,依何泛的生前遗言,照顾他的女儿,心中不由的佩服他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可如今见他大呼对不起何泛,心中只是诧异,不知他所为何事。 色无戒一看着他让,没想到云千载真的走了过来,只道:‘色无戒兄弟是吧,老夫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要到边上去说。七仆也无心听他们讲些什么,都表现的若无其事,色无戒不知他要讲什么,跟着他向旁走出几步,只道:“云掌门有什么就请说吧。” 云千载叹了一口气,只道:“老夫着实无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来,真无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色无戒忙劝道:“云掌门何必太过难过,纵然吴大哥等人犯了门规,也不至于废了他们的武功。”云千载道:“你也觉得老夫出手太重?”色无戒只是点了点头。 云千载又是叹了一口气,只道:“不讲也罢。前不久见兄台在华山独领群雄,老夫好生佩服,真想结实你这个朋友,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真是缘份。”色无戒也是知道,云千载虽爱面子,为人处事却是有原则,不愧为一个英雄豪杰,便道:“能与云掌门相交,是晚辈的荣幸。” 云千载摇了摇头道:“如今我已没那个脸了。衡山派何掌门跟老夫相交一场,他临终前拜托我做一件事情,你想必也是知道。”色无戒知道他说的是替何泛照顾女儿何芙一事,也便点了点头。只听云千载接着道:“我如今南下,也正为的是此事,没想到半路却发生了这一件事。想我连自己的徒儿都教不好,只怕辜负了何泛老弟,所以……”他似难以启齿,响当当的一派掌门,此时却讲不出话来。 色无戒听他语气中的意思,似乎有些领悟,只道:“云掌门的意思是拜托我去照顾何姑娘?”云千载知道他也是个聪明人,只为难的笑了笑,道:“兄台侠义心肠,我也知道你跟何掌门无什交情,要你做这一件事情,实在太难为你了。但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云某自知没脸在江湖上走动,从今以后一生长居北茂山不问江湖之事,又怎么能照顾好何千金,如今唐突的拜托兄台,不知兄台愿不愿意?” 色无戒虽和何泛没有交情,但和伏刚却是交情菲浅,何芙名份上是何泛的女儿,实则亲生父亲却是伏刚。就算云千载不求他,他也会义容辞,只道:“云掌门吩咐,色无戒从命就是。”云千载没想到色无戒如此爽快,还真吃了一惊,只笑道:“英雄少年,云某人这里先谢过了。”说完深深的躬下身去。色无戒赶忙相扶,只道:“云掌门如此大礼,真是折煞色无戒了。”于是把跟伏刚的事情跟他说了,说明他答应照顾何芙,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云千载听了,连连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以云千载的为人,他已经答应何泛,就不会把事情随便推脱给别人,就算他自己无法做到,也必会想办法找个合适的人替他办,并不是随便见到一个人,就求他做事之人。在华山之上,他见色无戒为人多情,对女孩又是温柔体贴,虽看得出他对感情不专一,但却能跟一个女孩子处的很好,所以今天相见,就拜托他这件事情。如今听他说起跟伏刚的交情,只觉自己更是所托非人,如今担子泄去,只觉全身轻松,神色犹豫的离开了。 色无戒暗暗伤神,华山一役,江湖正派武林大乱,本来五岳剑派独留北岳一派,如今见云千载归瘾,那么五岳这一门派等于在江湖上消失了。华山派的出现,使的五岳剑派在江湖上名躁百年,随着华山派的消失,同样是五岳派却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他似乎在想,不知百年之后,还有没有人会想起曾经江湖上有五岳剑派,只觉人生无常,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忽听旁边有一个声音道:“小小年纪,也学人家叹什么气,却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色无戒一惊,一转头一看,才知讲话之人是白仆,只道:“晚辈失礼了。”如仆抢先说道:“别想就此了事,我兄弟七人和你的事还没完呢。”色无戒一惊,只道:“难道他们也不肯放过我,要我和吴里醉等人一样断手断脚?”随即想到,原来白氏剑法还在自己身上,于是从身上拿出剑谱,这剑谱他已经请人重新表过,只道:“这白氏洛中集乃是白主人的东西,晚辈今天原物奉还了。” 七仆接过仔细查阅,确认是白氏剑谱无疑。色无戒看他们这一举动,心中有气:“我既有心交还,难不成还会骗你们不成?若我想拒为己有,难不成还会怕了你们?”心中气愤,却没有讲了出来。白仆只道:“确实是白主人的东西,想我们兄弟九人,一生之中都在保护白主人身前的遗物,不容许有任何东西受到损伤,没想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色无戒听他意思,知他们对白居易都是忠心耿耿,气也就消了。忽听如仆又突然道:“北岳三剑已经自断手臂,如今看过白氏剑谱的人只有你一个,除了我们七兄弟外,还有你会使白氏剑法。你偷学白氏剑法,却知该当何罪?”色无戒一气,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仆紧接着道:“白氏剑法是神圣的武功,怎么容许像你这种人溅踏了。”色无戒气道:“我如何溅踏了?”如仆道:“白氏剑法分为正邪两面,若所学之人未能领会正道之意,便会走入歧途。你争强好胜,学会白氏剑法之后,必将杀害无辜之人,这不是溅踏又是什么?” 白仆等人原先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以为色无戒交还白氏剑法之后,事情总算有了圆满的解决,他们也可以重归白园隐居,不再过问世事,如今听如仆这么一说,似乎白氏剑法一传出江湖,只会使得江湖大乱,这却是他们守护经书不利的罪孽。如今色无戒会使这套剑法,却又不能轻意的放他离开了。 其实白仆的想法却是多虑了,色无戒从头到尾尽学白氏剑法,也领会其中正邪相隔的奥妙,比得七仆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如仆事事不留情面,就是学了白氏剑法之后当中的邪气在做怪,他自己自然也不是不知道。 第193章 色无戒见他们看着自己,似乎又要动手,他自然不会那么站着让打,也便道:“七仆还想赐教,晚辈只有奉陪了。”说完左手捏一个剑诀,将周身包围的无泄可击,准备随时反攻,七仆见色无戒这个动作,刚才又见他露过一手,知道若真动起手来,七人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只会多添杀戳,也都是一愣,但心中的那一股剑中邪气在作怪,他们又如何拐的过弯来,如今一根弦越崩越紧,似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时动上手。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个女子娇声轻笑,在充满火药味还万籁俱静的场所,显得特别的钻人耳目。八人不由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笑声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发出。色无戒认得她,她就是迎红。色无戒见她已经随李员外而去,如今又在这里出现,只觉奇怪,但心中高兴,不由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只道:“迎红姑娘,你怎么回来了?”看看左右,只道:“李员外没有同你一道来吗?” 迎红本来在心中打定主意,不再见色无戒,免得自己又把持不住,如今又听他讲话,不由的涨红了脸,只道:“我舍不得这里,回来跟姐妹们道别,李员外他来干嘛?”说着一声娇哂,整个脸更加红了。她这话固然不假,但心中真正的意思,是想躲在角落看色无戒最后一眼,她一直都在左近,刚才一切都看得听得清楚。想到如仆所讲的话实在好笑之极,也便笑了出来。 七仆一见,自然业知道他们两人认识,那么迎红刚才轻蔑的一笑,自然就是笑他们了。白仆走上前去,只道:“姑娘刚才为何做笑,我们却有什么可笑?”听他这么一问,迎红顿时抬起头来,潮红也退了下去,只道:“七位加起来,恐怕有四百多岁了吧?”七仆听她这么一问,都是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 第149章 迎红接着道:“本来一个人的见识随着年纪的增加而增长,怎么七位却是恰恰相反呢?年纪越长,反而想法却变得古板了呢?”七仆一听,顿有怒色,齐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色无戒见迎红的言语激怒了七仆,七仆中任何一人打她一掌,恐怕他就吃受不住,自己虽会立于不败之地,但要保护她的周全,却也自知不能,不由劝道:“迎红,不可对七位前辈无礼。”不知为何,迎红一对着七仆,讲话是不卑不吭,一看到色无戒,便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只道:“我这是实话实说?” 七仆见迎红讲到一半,心中反而痒的难受,还恼色无戒打断了他们的问话,又问道:“姑娘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谓凡是越难看的人,越听不得别人说他难看。越古板的人,自然也更听不得别人说他古板,试问七仆又如何不恼? 迎红反问道:“我倒反要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跟这位少年英侠为难?”手指色无戒。如仆接道:“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在江湖上偷盗别派的武功,实是学武之力的大忌,色无戒偷学白主人的白氏剑法,我们一生之中都在保护白主人的东西,怎么能做视不理?” 迎红看了色无戒一眼,只道:“什么是白氏剑法?”迎红刚出来的时候,如仆见她便是个不会武功之人,如今听她问出如此小孩的问题,不由的气道:“你一点武功都不会,管什么江湖之事?快走到一边去。”语气却有怒意。 迎红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只道:“我倒要问问,武林难道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吗?”白仆听了,接道:“不管在什么地方,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姑娘此话何解?”迎红微笑道:“既然是个讲理的地方,小女子讲的是理,与会不会武功,难道有什么关系吗?”她这句话讲的勉强却在理之极,七仆都无言以对。色无戒心道:“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前辈,硬来确实不是办法。”迎红是个妓女,自然懂得迎合别人,使别人高兴,也懂得激将别人,让别人越想得到,却越得不到,更用一张巧嘴,逗得无数客人神魂颠倒,对付七仆来说,自然是悼悼有余了。 七仆哑然片刻,白仆又道:“讲理没错,可却不是强辞夺理。”迎红微哂道:“是不是强辞夺理,那小女子问白前辈,何为白氏剑法?刚才我问如前辈,他没有回答说明不知,试问一个会使白氏剑法的人,却说不出白氏剑法是什么?乞不是叫人耻笑。” 迎红的三寸不烂之舌真是厉害,如仆更被激得火冒三丈,只道:“胡说八道,谁说我不知道白氏剑法。”迎红微微一喜,只“哦”了一声,假装不屑一顾的样子,如仆哪里忍受的了,只道:“白氏剑法是白主人身居洛阳之时,由诗中化出的一套剑法,文中生武,武中有文,为当世不二的剑法,敢问哪个使剑之人不垂涎三尺?” 迎红原地走着几步,只道:“白主人,白居易?”如仆本来以为她会问白主人是谁,如今听他说出“白居易”三字,只是一愣,道:“你也知道?”迎红道:“白居易,山西太原人,出身于仕宦之家,高祖、曾祖、祖父俱是做官,父亲为朝奉大夫、襄州别驾、大理少卿,累赠刑部尚书右仆射。因其祖、父俱在河南作官,所以居家河南。白居易于唐代宗大历七年正月二十日生于河南新郑县东郭宅。武宗会昌六年八月卒于洛阳,享年七十五岁。不知我讲的对不对?” 不但七仆听她侃侃说出白居易的生平如此详细表现的惊讶,连色无戒也是大惑不解,听刚才迎红讲的那一段话,明显就是白氏剑法中的序言,心道:“难道她也看过白氏剑法?”不过看她确实不会武功的样子,不由的更是吃惊。七仆不由的齐声问道:“姑娘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与白主人有甚渊源?”语气甚是恭敬。 迎红不答,自行去了,众人正是诧异之时,只见她抱着一把琵琶又走了回来,安稳的做在了椅子上,拔弄着琵琶弹了起来。色无戒本来就想再听她弹奏一曲,所以也便坐在了旁边。七仆也都是读书之人,对音律一门自然也有所会,听她弹的纯熟之极,确实有一翻韵味,听得舒服之极,但却不知她突然弹起琵琶来却是为了何事,都是不明白,互相对望,都不敢打扰到她。 迎红头随手摇,弹得入神,五指拔弄,却颇有幻影指的味道,这自然是纯熟的结果,她弹了片刻,开始念了起来:“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琵琶行》。” 她平和的讲完这段话,而“琵琶行”三字却在七仆和色无戒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响过,众人好似听到了雷声,无不动容,竟齐声道:“琵琶行。”看过白氏剑法的人都知道,琵琶行就是白氏剑法其中的一段。 众人惊讶之余,只听迎红边弹琵琶,边唱起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一曲唱完,却真是《琵琶行》全文,一字不差。 众人吃惊之余,更加带有几分恍恐。本来以为她虽知道有《琵琶行》,但内容定然不知,没想到她竟能唱出,看似已经记得滚瓜烂熟。色无戒心想:“难道她从我这里看过白氏剑法?”七仆却在想:“一定是色无戒泄露了剑谱的秘密。”如今连一个妓女都知道白氏剑法的内容,等于更加亵渎了白主人,气愤更甚,正欲发作之时,只听迎红接着道:“《琵琶行》作于唐宪宗元和十一年秋,时白居易四十五岁,任江州司马。白居易在元和十年以前先是任左拾遗,后又任左赞善大夫。元和十年六月,唐朝藩镇势力派刺客在长安街头刺死了宰相武元衡,刺伤了御史中丞裴度,朝野大哗。藩镇势力在朝中的代言人又进一步提出要求罢免裴度,以安藩镇的“反侧”之心。这时白居易挺身而出,坚决主张讨贼,认为否则国将不国。白居易这种主张本来是对的,但因为他平素写讽喻诗得罪了许多朝廷的权贵,于是有人就说他官小位卑,擅越职分。再加上有人给他罗织罪名,于是贬之为江州司马。司马是刺史的助手,听起来也像是不错,但实际上在中唐时期这个职位是专门安置“犯罪”官员的,是变相发配到某地去接受监督看管的。这件事对白居易影响很大,是他思想变化的转折点,从此他早期的斗争锐气逐渐销磨,消极情绪日渐其多。 第194章 “《琵琶行》作于他贬官到江州的第二年,作品借着叙述琵琶女的高超演技和她的凄凉身世,抒发了作者个人政治上受打击、遭贬斥的抑郁悲凄之情。在这里,诗人把一个倡女视为自己的风尘知己,与她同病相怜,写人写己,哭己哭人,宦海的浮沉、生命的悲哀,全部融和为一体,因而使作品具有不同寻常的感染力。”讲这些时,语气带着哭泣,似乎极为伤感。 色无戒听她所讲的似乎比白氏剑法中所载的内容还要多,还要较为详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而七仆知道,迎红并不是知道《琵琶行》这么简单,不由的道:“姑娘何以知道的如此详细,莫非……”欲言又止。 迎红站起身来,将琵琶放到一边,只道:“莫非什么?”白仆愣了愣,只道:“白主人与你的关系……”迎红惨然道:“白居易白大师是我的红颜知己。”七仆和色无戒听了,全身一颤,知道白居易距今已一百多年,而迎红的年纪只有二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有关系。迎红接着讲的话,才使他们明白了一切,只听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要有多么崇高的心境,才能写出如此出神入化的句子。白大师官场失意,他把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比作红颜知己,当我读到这首诗的时候,便被他深深吸引住了,我甚至在想,我如果是那个抱着琵琶弹奏的女子,情境又会是什么样子。”说着仰起头来,似乎很是向往,呆呆的出神,竟不由自主的笑着流下泪来,不知为何。 众人听得入神,经仿佛身入其境,竟讲不出一句话来,迎红突然望着色无戒,只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如偿所愿,让我遇到了白大师……”众人突的回神,左右四顾,见迎红越讲越是邪门,只是吃了一惊,心道:“她说见到了白大师,我们难道是在做梦?” 色无戒见迎红看着自己说出这句话来,也是奇怪,只看着她,迎红一低头,接着道:“当我看到色无戒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让我似乎看到了白大师的影子,他没有看不起我们的妓女,甚至极是尊重,我甚至以为是白大师转世为人,来圆我的梦想。” 七仆一听,无不看着色无戒,听迎红的描述,只觉色无戒的周身似乎围绕着一股光环,忍不住叫出:“白主人。”纷纷滚倒在了地上。色无戒恍恐,他原先在白园看到白居易的塑像之时,便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如今一怔,也才是明白,迎红对自己如此钟情的原因。见七仆跪在地上,连连叫他们请起。 第150章 七仆这时眼见色无戒,却又与白居易不甚很像,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举动,都眼望迎红。迎红心领神会,本来她不知道《琵琶行》就是白氏剑法其中一段,当刚才见到色无戒与七仆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一些,她为人很是聪明,于是道:“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白氏剑法中的内容?”七仆都是连连点头,极盼她说明。 其实事情不用迎红说明,便已经明白不已,白居易是唐代大师,名扬天下,到得北宋之时,名声依然响亮,只要是一个读书之人,都知道他的《长恨歌》《琵琶行》会背全文的更是数不胜数,而色无戒身为少林寺的人,自然对文坛的这些方面不太了解,而香山九仆长居白园,远离世事,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自然不知道,白居易在民间有如此地位,听到一个妓女念出《琵琶行》来,自然吃惊万分。 迎红跟他们说明现在的情势,只道:“色无戒能领会诗中的剑意,等于将白氏剑法发扬光大,却如何来的偷盗别派武学之罪呢?”七仆听得有理,也顿时开窍,自己对诗中剑意一枝半解,却来怪罪领会剑意之人。能学得白氏剑法,说明跟白主人有缘份,只觉刚才所做的一切,真是哗天下之大稽,都是哈哈大笑,在笑声中,免去了一切隔膜。 色无戒与七仆兵释前嫌,免去了一场不必要的争斗,也由心的高兴起来。白仆上前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了,我们真是愚昧,你如今学会白氏剑法,等于是我们的主人。我们九兄弟斗不过岁月,白氏剑法免不了随我们长埋地下,未能将剑法发扬光大,我们何来面目见白主人,以后有什么吩咐,我们七兄弟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色无戒道:“哪里,哪里。”接着七仆跟色无戒告别,回到白园去了。 色无戒想谢谢迎红,可一转头间,却已不见她的影子。他知道凡事不可太过强求,既然迎红有心回避,自己也不能那么不知趣了,只是会心一笑,道:“令儿,我们走吧。”走出几步,即没有听到令儿的回答,也没有见他跟上来,才是想起事情好像不寻常。以令儿的性格,见刚才发生的那么多的事,定然会大喊大叫,哪里还像现在这样,乖乖的站在边上,一句话也不吭声。 色无戒一惊,只以为令儿出了什么事,赶忙走到她的身边,见她依然被布包着头,眼神看着自己只溜溜的转,似乎很想讲话,却听不到她讲话。她双手垂在一边,似乎毫无力气。色无戒见了,只觉奇怪,道:“令儿?你怎么了?”令儿突然白了她一眼,却不说话。色无戒见她的神色动作,心道:“难不成被点了穴道?”于是伸出内力,贴掌在她的背上,慢慢为她推揉。过得片刻,只听令儿“啊”的一声,果然能动了。 色无戒一喜,道:“原来你真的被点了穴道?”从萧敬南离去之前,令儿就已经站着不动了,看来那个时候她已经被点了穴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令儿不会什么内功,自然支持不住,色无戒赶忙把她扶到了椅子上。令儿连连指着自己的嘴边,呜呜作声,色无戒知道她被点哑穴,又替她解开了。 令儿用手揉了揉嘴巴,顿时回过神来,抑制以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用手捶打着色无戒,连连说着:“你坏,你坏,谁叫你点我的穴,谁叫你点我的穴?你做什么?”色无戒听了更是糊涂,道:“我哪里点了你的穴道?”随即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隐约想起,原来刚才跟萧敬南比武的时候,椅子碎裂开来,碎片又击中令儿,看来是那个时候无意间被点了穴道。如今只觉又好气又好气,但又觉庆幸,若令儿没被点了穴道,怎么能像刚才那么安静,定然会大吵大闹,弄得天翻地复。想通了事情,只为之一笑。 令儿全身难受的很,见色无戒还会笑出,更是有气,大骂道:“臭小子,你笑什么,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不让我跟着你,所以点了我的穴道。”色无戒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有连连道歉,并出言相哄,这是他最拿手的绝活了,只逗得令儿合不拢嘴了。 令儿道:“我现在连走路都难了,怎么带你去找小姐?”色无戒道:“你不会走路,我背着你呀。”令儿听了,噗哧一笑,什么气都消了。天色己晚,两人就在洛阳露宿了一夜,次日一早各买了一匹饱马,随着令儿南下找真情去了。色无戒欲见真情之心可想而知,曾好几次想探问她们是哪里的人,可每当色无戒提起,令儿就会表现出有气的表情,色无戒知道令儿对自己的心意,在她面前连连提起真情,她自然会有气,所以以后也便不提起,心中想着,只要一路南下,总有相见之日。于是在一路之上整日想办法逗令儿开心,绝不会让她再生气。令儿也觉这几天来她过得最是开心,心中常常在想:“若是永远见不到真情,无戒哥哥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有时偷偷的看着色无戒,见她总是面带微笑,眼望前方,似乎早在想看到真情以后该做些什么,哪里有注意到自己,不由的又是一阵灰心。 正值盛夏,两人早上赶道,中午傍晚就在当中休息,没几日已经出了河南,进入了湖北。色无戒本来觉得,只有跟着令儿,离真情的就越来越近了。可几日下来,却觉得距离在渐渐加大,出湖北入湖南,一路总是往南,却不知尽头在哪里,莫不成要南往大理。 色无戒本来看真情与令儿就不像是中原人士,如今心中不由的想,她们会不会是大理人士,心中这么想,只是不敢肯定,只倒是顺其自然,必然会有结果。此节想通,只是开怀一笑。 这已经是进入湖南的第四日,两人来到岳阳的一个叫做荣家港的地方,天色已近黄昏,两人就在附近找了家客店入宿。自从到了湖南,令儿的心情便开朗的起来,也会跟色无戒谈笑说事,不知是临近家乡的原故,还是半月下来,她的气早已经消了。色无戒见她这个样子,一口气也松了下去,两人在房间里边谈笑边吃晚餐。谈到兴起时,色无戒只觉时机来临,这个时候问她家乡在哪里,她定然不会再不回答了,于是只看着她。 令儿见他这个表情,笑声嘎然而止,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有哪里不对吗?”色无戒笑道:“不对,大大的不对。”令儿微微一惊,虽知他定是跟自己开玩笑,可也忍不住问道:“哪里不对,我哪里不对,你快告诉我。” 第195章 色无戒道:“告诉你也是无妨,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你这几天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吗?”令儿微潋表情,夹了一筷子菜在吃,只道:“是吗?我知道前些日子脾气不太好,经常给你脸色看,你可不要恼我,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说着微微有些脸红。 色无戒何偿不知道,这就是令儿的性格,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数落了一遍,跟她接触这些日子里,也早已经习惯,她突然对自己关怀的无畏不至,反而有些不习惯,只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哪里恼你,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逗你玩还怕没有办法,见到你高兴,我自然高兴了。”令儿突的一惊,听他的语气,以为自己的心事被他看穿,忍不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又知道我为什么高兴?” 色无戒见她如此大的反应,也是一愣,而后笑道:“你不高兴,是因为你离开真情这么久了,想念她了。你开始就不想跟我在一起,如今想到可以回到真情身边,所以你就高兴了。”令儿听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并没有看穿事情的真想,接着却是有气,只觉她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色无戒其实并不是木讷之人,他自然知道令儿对自己的情意,但也不敢接受这份感情,所以只当一切都没有感受到。他假装混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令儿,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和真情是哪里的人了吧?” 令儿听了,心中完在想:“无戒哥哥一定不会喜欢我的了,我这样做,会不会是自欺欺人,该不该把真像告诉他?”接着又想:“告诉他也是无妨,反正事情总不能一直瞒下去。”想到这里,正欲开口说话,忽听店堂里哗啦声响,似有什么锅碗瓦片被打碎了,随即便传来吵闹之声。 色无戒和令儿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出了房门去看。两人所住的属于天字号客房,房间朝南,从走廊边隔着天井可以看到店堂的情景。只见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子,手持长剑架在店伙的脖子之上。那女子白衣白面,身体束条,两条细眉斜斜往上,怒目中另有一翻美丽。她的脚边摔满了磁瓦碎片,她左手空手一挥,离她掌距三尺的酒坛子顿时被击碎了,看来武功却自不弱,那店伙这个时候,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脖子上隐隐感觉到长剑的锋利,上身一细也不敢动弹,两腿却是瑟瑟发抖。 色无戒和令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在走廊边观看。正值傍晚,店中客人大多在房,听到这个响动,也都纷纷的挤了出来,要瞧个究竟。远远的只听那女子道:“你刚才说什么?”声音清脆响亮,却另有一翻娇气。 那店伙吱吱唔唔的好久才说出话来:“姑……姑娘,上房客满,中等房也只剩一间了,请……姑娘将……”他下面的话还没讲出,那女子右手收回长剑,左腿迅速的从白裙底下窜出,正中他的腹部。那店伙只觉腹部巨痛,整个身体被踢飞出去,把柜台砸穿了一个洞。 众人知道,原来那女子自傲,不肯屈身住中等房间,所以对店伙大打出手,都不由的心中愤愤,但见他一个女子,力气却有如此之大,也是畏惧三分。 第151章 那店伙痛的也是怒火中烧,爬将起来道:“姑娘,你怎么好没来由的乱打人,小店住不起你这样的贵人,请姑娘自便。”他脸上满是怒火,但语气还是非常的恭敬。 那女子更加有气,只瞧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那店伙一与她的眼睛接触,只觉害怕的很,刚才的怒气也是一散,吓得退后了数步。那女子跟着上前几步,只道:“你知道我爹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色无戒听了,心道:“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阔家小姐,不给她吃点苦头,恐怕将来会吃大亏。”一看她的样子,就知她很少走动江湖,只想找个机会教教她江湖的规矩,像她这么蛮横,就算武功再强百倍,也难免性命不保,他实不想看到一个妙龄女子这样。转头一看令儿,突然想到她和令儿也是一个脾气,不由的心中一喜。 那店伙更加紧张,喃喃的道:“令尊是谁……”这句话明显是顺着那女子的语气在问,可那女子听了,又自有气不知从何而来,道:“小小的一个伙计,哪里有资格问我爹是谁?你这么好没眼力,留着眼睛又有何用?”右手迅速伸出,便即向她的眼睛戳了过去。那店伙哪里躲得开,眼见双眼就要不保。色无戒看到这里,哪里还会袖手旁观,手中暗扣一颗花生,便即弹出。 忽见那女子身边闯出三个男子来,当先一人笑道:“姑娘的爹肯定大有来头,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们也好认识认识。”他身后的两人应和他的话道:“认识,认识。”一看他的样子,便是当地的恶霸了。那恶霸自认在当地吃的开,任何达官贵人,富甲商人,他都识的一二,突然见到那女子如此蛮横,全是仗着父亲的名气,便想知道她爹到底是谁。 那女子一听,戳向店伙的右手收了回来,转头看着三人,道:“你们是谁?”那恶霸见她转过脸来,两人相距很近,一股香气只扑鼻而来,再看她容貌,烛光之下更加显得美丽,不由的一呆,顿时露出餐色,笑道:“唉哟,原来却是这般美丽的姑娘,那我更加要认识认识了。”刚走近身去,还没来得及再讲话,那女子一个耳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恶霸一惊,万想不到她的出手如此之快,一摸脸宠,已经肿起了老大一块,更觉嘴中多出了东西,往外一吐,竟是三颗牙齿,原来痛的已经麻弊。见到这里,哪里还有闲情逸志跟她打滑,怒道:“好你个臭丫头,今天不管你爹是谁,我都让你吃点苦头。”说完和身后两人搬起椅子便向她砸了过去。 掌柜店伙早已经躲了开来。那女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左手一踢,右手挥掌打出,三人还未近身,又被踢翻在地,那恶霸更是被踢的摔出天井去了,其他两人爬起,连忙跑到他的身边,都是紧张不已。那女子还不肯轻饶,又追了上去。店内客人有的围在走廊之上,有的站满了天井四周,使的傍晚显得好不热闹。 那霸恶知非敌手,只打停手势道:“且慢。”那女子一停,只道:“你还待怎样?”那恶霸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今天就算姑娘赢了,咱们山不转水转。”说完转身就走。色无戒在旁听了,只觉好笑,心道:“这句圆场的话倒说得不错。”他知道,只要是江湖中人,惜名比惜命还要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面子,没想到几个市井无赖也是这般。 那恶霸刚走出几步,那女子横剑挡在跟前,道:“就这样想走了吗?”那恶霸怕她使诈,连连退出数步,道:“你别以为我会怕了你,你不让我们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那女子也好生不耐烦讲话,直起一脚,又将他踢倒了。那恶霸也着实恼了,大呼大嚷着:“臭丫头不想活了,我要你死在荣家港里。”旁边两人听了,正欲夹攻而上,忽听那恶霸高声叫喊,一看他时,只见那女子的长剑,正好刺在他的左眼之上。剑一抽出,连眼珠子都带了出来,残忍之极。 旁边众人看了,都是一阵大哗,那恶霸更是滚在地上惨叫连天,其他两人吓得也都退到了一边,哪里还敢动手。色无戒见那女子年纪轻轻,出手却如此狠辣,心道:“富家千金大多只会谈琴做画,即使会武功的,大多也是娇滴滴,哪里像她这样野蛮。她口口声声仗爹之势,难道她爹是哪位武林前辈,江湖大侠?”心中反复思量,湖南谁有如此能耐,却一时想不出来。 那女子挺剑上前道:“瞧你有眼无珠,留着也是无用。”又向他的右眼刺去。那恶霸痛的几欲晕去,哪里还感觉到眼前的危险,眼见那女子这一剑下去,他的一双眼睛就要从此做废了。忽然有一人上前拦住了那女子道:“姑娘手下留情,切莫再伤害别人了。”那女子一愣,转头看求情之人正是店中掌柜。 那恶霸在附近仗势欺人,如今他被人教训,更是弄瞎了一只眼睛,众人在心中都是暗暗叫好。可店中掌柜却是心惊肉跳,只怕那恶霸在店中出事,那姑娘大可以一走了之,他这店却移不了半步,若那恶霸要来找茬,那就难过的很了。他也知道那姑娘喜怒无常,一出手有可能就会要人命,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那女子初次走动江湖,见什么人都似乎想着先下手为强,根本不考虑对手是强是弱,见掌柜上前阻拦,反手劈了一剑。那掌柜本能的头一低,半顶冒子却已被削了下来。他吓得半死,哪里还顾得上那女子接着胸口刺来的一剑。眼见剑尖抵胸,忽听叮的一声,那剑似乎被什么暗器打中,那女子把捏不住,一声轻妮,长剑掉在了地上。 第196章 那掌柜不知是谁出手相救,更不知刚才已在生死关头走了一个来回,兀自劝道:“姑娘,我跟你可是无怨无仇,你就饶了我吧。”那女子的右手兀自发麻,只过了好一阵,才是回过血来。她没有理会那掌柜的话,从旁捡起长剑来,四周转了一圈,要看那暗中出手的人是谁。可四周围满了人,似乎都在指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谁。 那女子气的不行,长剑指天道:“刚才是谁暗算本姑娘?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比试,何必偷偷摸摸。”她不知暗器是从哪个方位发出,所以讲话的时候,又是四周转了一圈。她这一举动,明显说明她江湖经验不足,而且武功也是平平(奇*书*网^.^整*理*提*供)。刚才她面向掌柜,朝的是南面。那暗器从左侧边上打来,发暗器的人正是西南面走廊上的色无戒。若是仔细思考,这一点何偿想不到。 色无戒本来想让她吃点苦头,可没想到那三个恶霸却是如此的不技,等于更加增添了那女子的气焰,以后吃得亏可能会更大。又见她一出手便即伤人,那掌柜又是有性命危险,更是不能见死不救了。 令儿也是知道色而无戒刚才出手相助,见那女子咄咄逼人,心中也是有气,只道:“那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在此撒野。就算我小姐的地位,也没有你这般蛮横无礼,你爹若真是个人物,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我看也不过如此。”她双手抱剑,眼望天空,似乎一点也不把那女子放在眼中。色无戒听到“小姐的地位”五个字,心中一愣:“真情能在河南府如进自己家,她到底是何厉害的人物,我看绝不简单。”转头看了一眼令儿,对她似乎也陌生了许多。 那女子听令儿这么一说,自然以为刚才就是令儿从中作梗。她没有想若真是令儿出的手,自己的长剑轻易被她弹开,自己的武功自然比不过她。而是走上前几步,道:“你敢数落我爹,给我下来,我要教训你。” 令儿也早就有气,一拔长剑,道:“我才要教训你呢。”色无戒见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一动上手,恐怕会弄得店中整夜不得安宁,左手捏住令儿的手腕,只道:“令儿,这小丫头不知好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令儿看在色无戒的面子上,长剑回鞘,只道:“本姑娘懒得跟你理会。” 那女子听了更加有气,指着色无戒道:“谁要你求情,难道我会怕了她。”而后又指着令儿道:“你给我下来,别以为高高在上,我就会怕了你。”令儿听了,对色无戒道:“这野丫头不教训不懂得规矩,你可不要拦我。”色无戒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令儿对着楼下道:“你也别光在下面吵闹,有能耐你就上来。” 那女子被这一激,左腿一蹬,身体已经跃起一丈之高,余劲未尽,只见她右腿在左脚面上一踏,身体便斜斜的向前飞出。她接着左脚在柱子上一蹬,身体已只向楼上飞去。她抽出长剑,连出数剑向令儿劈刺了过去。 色无戒在旁看了,见她武功平平,使的这一手功夫,却是出自名门,绝不是浪得虚名,心道:“她口口声声说他爹,他爹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那女子一到楼上,片刻间连出十剑,令儿只以为她会慢慢的走上楼来,自己正好可以数落她一番,没想到她来得如此快速,这一下先声夺人,心中已是怯了,挺起剑来相抗。两剑相交,两个女子武功相弱,都震得右手隐隐生痛。原先挤在楼上围观的人,一时间都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手上过招,嘴上也不留情。令儿道:“我倒以为什么厉害的人物,武功也是不过如此嘛。”闪身避过当胸刺来的一剑,向她斜劈一剑,劲道未竭,转而直刺。那女子往上削剑,左踢向令儿踢去,只道:“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口气也大的很呢。”令儿也提起一脚,与她相互一踢,两人都退出几步,而后又同时抢上。令儿道:“我是有自知之明,不想你到处招摇过市,却被有本事的人耻笑。” 第152章 那女子一气,只向前走出几步。令儿见了,以为她认输走了,不由的大笑道:“你也知道怕了,不过我却还没有玩够。”上前直刺一剑,由于在背后进攻,令儿也未出全力。色无戒在旁却觉那女子走的太不寻常,正值怀疑之时,只见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令儿的一剑刚好从她的手臂边划了过去,而她的一剑,却正朝令儿胸口刺去。 令儿余势还在向前倾,眼见那女子这一技怪招,自然躲闪不开,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叫:“无戒哥哥救我。”忽听眼前嗡嗡作响,睁开眼来一瞧,只见色无戒拦在身前,右手食中二指正夹在剑尖之上,那女子使劲拽拉,长剑只嗡嗡作响,却不抽出。 其实不用令儿开口求救,色无戒又怎么会让她受伤。他见那女子的一剑明显是从枪法中的一招“回马枪”演变而来,临敌之阵,故意摆出落败逃跑的样子,使的对手掉以轻心,而后攻敌不备,进而取胜。所以在那女子转身的一刹,已经欺到令儿身边,伸手夹住来剑。他这一夹功夫,就算是再厉害的剑法,也能轻易夹住,更何况那女子平平的武功了。 那女子好生有气,使劲拽拉,骂道:“臭小子,你给我松手。”令儿看不得别人对色无戒有气,只道:“什么臭小子,嘴上给我放干净点,小心我赏你个耳光子。”那女子道:“手下败将,若不是这臭小子从中作梗,你早已经输了,却还敢来说我。”令儿更不服输,道:“谁说我输了,若不是你使诈,输的是你。”那女子道:“我哪里使诈,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好似两姐妹经常吵闹一样,嘴上说个不停,却不动手。说到后来,令儿首先忍不住,随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那女子正好右侧对着令儿,她右手持剑被色无戒夹住,本来斗嘴正起劲,冷不防吃了一个耳光,还真没有躲过。顿时又气又羞,她似乎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一样,眼睛竟含有泪水,明显像小女孩被欺负了一样。 令儿得手,还自得意。色无戒却在叫苦,心道:“这两个女子一般的难缠,令儿出手也太没分寸。如果我帮着令儿对付她,那真叫欺负弱小了,我该如何是好?”正值苦闷之时,只觉那女子要松剑跟令儿纠缠的意思,令儿一招已经破手,若那女子打还,令儿更不肯罢休,就好似武林中常见的怨怨相报。色无戒不想看到这一切,突然一股劲力股过长剑,剑身本能嗡嗡作响,这时突然一震而后停止。 那女子哪里吃受的住这一震,只觉一股麻劲从手臂传遍全身,脚下站立不住,唉哟一声,便即倒去。色无戒回过神来,叫苦道:“我怎么对她出如此重手?”两指一松,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左手下扶,正好挽住那女子的腰,身子一低,左膝盖上前一搀,稳稳的将那女子扶在半空。 若对方是个男的,色无戒大可以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只要抓住她的手向前一拉就行。可对方是个女子,他也就不能那么粗鲁了。令儿见色无戒处处留情,不管是红巾教的女左使萧玉燕,还是这乳嗅未干的臭丫头,他都一样的对待,自己却是千般恭敬,万般礼让,只觉越想越气,却不知说些什么。 那女子身体渐渐的恢复过来,见色无戒抱着自己,顿时一羞,她一生之间还没有被男人这么抱过,转而有气,马上站起身来,只道:“臭小子,谁叫你抱着我的?”反手为掌,向色无戒打了过去。色无戒右手上扬,轻轻的支了开,只道:“怎么胡乱打人?”令儿接口道:“若不是无戒哥哥抱住你,你早摔了个大跟头,真不知好歹。”听令儿这么一说,那女子又想起了刚才被打之辱,欺到令儿身边,便要打还。 色无戒见两人还不能消气,又拦在两人当中,心中不知说些什么,转头见掌柜呆在一边,忙道:“掌柜,你过来一下。”那掌柜战战兢兢的过来,点头道:“客官有什么事?”色无戒道:“这位姑娘喜欢上房,就把我们的房间让给她吧,我们住中等房就行。”色无戒这么一说,掌柜的自然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谢。 第197章 令儿却道:“为什么要让,我不让。”色无戒两头都不想得罪,只道:“好,不让。把我的让给她就行了。姑娘,你说怎么样?”后一句对着那女子而说。刚才生死相搏,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为了什么深情大恨,谁又会想到只是为了区区的住店问题。那女子为住上房,不惜跟人大打出手,这时见色无戒相让,却也不想捡这个偏宜,只道:“谁要你这个臭小子好心,中等房就中等房。”掌柜见事情已了,高兴非凡,大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带姑娘去。”恭身下腰,右手作揖。 那女子指着令儿道:“这一个耳光,你给我记住,我总有一天会打回来的。”令儿占了偏宜,自然没气,站在一边兀自欢喜。色无戒正陪脸作笑,忽见那女子又指着自己道:“臭小子,你也给我记住。”讲完便即下得楼去了。 令儿凑近身来道:“她老叫你臭小子,你怎么不生气?”色无戒心中想:“她比我还小上十岁,却叫我臭小子,不正跟你当初第一次见我一样吗?”嘴上却说:“由他说吧,我们大人有大量。”令儿也不再追究,待得夜深,isuu書网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夜深人静,小店社在傍晚的吵闹之后,显得更加平静了许多,色无戒自从逃下少林,跟令儿南下找真情的日子里,他最觉安心没有了。不用整日提心呆胆,这一夜似乎也和往常一样,一旦入睡,便稳稳的要睡到天亮一样。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冥迷之中,一声清脆的声音直入色无戒的耳朵,不由的把他惊醒了。他临听这声音,像是笛声却又似箫声。有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时尔优扬,时尔低亢纵横交错,美妙绝伦。从这声音可听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似乎对生活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色无戒听着觉得神奇,心道:“到底是谁在这深夜中吹奏,我道去瞧个究竟。”好奇心使他起得床来,出得房来,黑夜撒满大地,四周一片平静,天上繁星点点,你追我赶的,显得好不疲倦。唯有那一丝清脆之声,直勾勾的映入色无戒的耳帘。色无戒寻声找去,出了客房,来到二楼店堂,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右侧对着自己。她双手捏着一根食指长短的东西,正对着楼前月色吹奏,淡淡的月光下看的清楚,她正是傍晚为了住房而跟人大打出手的那个姑娘。 色无戒听这声音是她所发出,不由的更是一呆,想不到她如此莽撞无礼的女子,却也有柔情的一面。这时看她,却显得成熟美丽多了,心中不由的对她产生了好感。那女子吹奏的时候,那短小的笛子随着她手的动作而变形,随即发出清然美妙的声音,深陷的梨涡,闪烁的双眼,更添妩媚动人。她聚精会神的吹着,混没注意到色无戒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一个入神的吹奏,一个聚精的临听,只过去了大半个时晨。色无戒听到后来,忍不住叫出道:“好曲子。”那女子一惊,笛声陡然而止,当看到色无戒就在身边时,不由的大吃一惊,怒气上扬,挥剑便向色无戒刺来。色无戒见她前后判若两人,也是大失所望,斜身躲过。 那女子横扫过来,色无戒中指扣在大拇指下,迎面向剑上弹去。铮的一声,长剑被弹了开去。他这一指自然没用内力,否则那女子的手臂乞还能在。那女子却哪里知道色无戒手下留情,左一刺右一劈,直上直下的攻去。色无戒见她剑招虽奇,只不过内力尚浅,根本不能将剑招的厉害发挥出来,不由的摇头道:“姑娘的武功平平无奇,却如此的不知好歹,如果我要对姑娘无礼,你哪里还有命在?” 那女子见色无戒处处躲闪逃避,不知他有心相让,还以为他不是自己的对手,听他刚才言语,不由的大笑道:“臭小子,你真是大言不惭,恐怕你是怕了本姑娘了吧。”色无戒听了心道:“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如此下去,恐怕非吃亏不可,好,今日就由我教训教训你,也要让你知道江湖险恶。”于是道:“姑娘的意思,是说我的武功不及你?” 那女子道:“你若及我,何必躲躲闪闪,做个缩头乌龟。”色无戒听了,只道:“那好,你可要注意了。”眼见迎面一剑刺来,他不躲不闪,左掌反而向剑上拍去。眼见长剑就要刺穿他的手掌,可剑在中途,却陡然不动了。那女子一惊,还以为色无戒施了什么魔法,忽见色无戒反手为抓,自己便把捏不住,长剑脱手随着他的手一扬,直直的飞出,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之上。 色无戒脱却她的长剑,右掌本来进攻,要叫她知道一下自己掌力一厉害,可掌到中途,见她一个如此娇弱的女子,哪里下得手去,只叹道:“罢了,你将来慢慢就会懂得。”掌力一收,左掌挥出,朝着插在柱子上的长剑空手为抓,那长剑竟飞回到了他的手上。 色无戒双手持剑,递到那女子面前道:“剑已离身,刚才却是谁赢了,若我是个歹人,你可知下场如何?剑我还给你,以后可要收潋一下你那霸道的脾气。”语气诚恳之极,真好似一个大哥在告戒小妹事情一样。 那女子见色无戒使的一手功夫,心中暗自佩服,表面却不表露出来,伸手去接剑。色无戒见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着心又为难他一番,暗自在剑上加劲。那女子眼见色无戒双掌托着长剑,可自己怎么也提不起来,却似牵牵的烙在了他的掌上一样,不由的心中一惊,而感觉剑柄之处隐隐有微烫的感觉,更是大惊失色,左右看他周身,哪里有搞什么鬼,脸现疑色,只愣在那儿。 第153章 色无戒见她表情如此,心中欢喜,不想再为难她,将内劲收回。那女子长剑回鞘,眼神迷离,似乎在想些什么,隔了片刻只道:“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了多久了。” 色无戒却是答非所问,只道:“姑娘的笛声真是绕梁三日,使人如痴如醉。色无戒只是被这声音吸引而来,即是知己,何必再问为何相聚?”色无戒本来讲话直来直去,哪里懂得这些文绉绉的词语,只不过被她的声音一影响,讲话也不由的变了。 那女子听她直称色无戒,心中也是一奇:“哪有人会取这样的名字?”忍不住想笑,却强烈忍住了。只道:“臭小子,你自言自语说些什么,你却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色无戒走近去几步,只道:“姑娘为何一见面就叫我臭小子,论起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大哥才对?”那姑娘不以为然,只道:“本姑娘就叫你臭小子,不行吗?” 色无戒知道跟她辨博不得,只道:“那也无碍,姑娘爱叫什么就叫什么?色无戒想跟姑娘促膝长谈一番,不知姑娘愿意否?”说着自顾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那姑娘的兴致早已经被色无戒打乱,站起身来道:“你爱促膝就促膝,你爱长谈就长谈,本姑娘却是困了,没空跟你这个臭小子瞎闹。”长长的打个了哈欠,顾自走了。 色无戒兴致来时,哪里还能睡得下去,呆呆的坐在原地愣了好久,兀自回味,只过去半个时辰,才觉困意又来,遂准备回房去睡。刚走出没几步,忽听屋顶脚步声响,有人正从屋顶走过。半夜里如此鬼鬼祟祟大不寻常,听脚步声响不止一人,而且显得极是沉重,武功也不是很高,色无戒只觉奇怪,于是走到旁边柱子之上,借劲往上双脚勾住屋檐,腰部用力,整个人便轻轻巧巧的跃上了屋顶。他身子一伏低,只见两个人影抬着一个麻袋,从对面屋顶跳了下去,快速的留开了。 色无戒快步追赶过去,一路跟随那两个人影绕过民宅,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那两人脚下不停步,中途也没有片刻休息,一路快速向前跑去。色无戒借着树林的隐弊性,渐渐的跟的更加紧了。如今看得清楚,不由的让他吃了一惊,原来那两个人影衣衫褴褛,手持竹片木棍,明显是丐帮之中。为后一人更是身负四个口袋,却是丐帮的四袋弟子。那麻袋之中时尔发出闷声,里面装的不是别物,似是一人。 色无戒心道:“半夜三更,两个乞丐背着一个麻袋穿墙而行,麻袋里装的一个活人,这是闻所未闻之事。”心中更是诧异,随着那两人一直走出约有里许时,忽见两人停下脚来,回头四顾而望。当先一个乞丐放下麻袋,这时看得清楚,只见他的背上比刚才那个乞丐还要多一个袋,他以口作哨,啸声长长的发了出去。 色无戒知道,他是在呼喊同伴。过得片刻,远远的又听啸声应和着传来。两个乞丐互望对望一眼,又抬起麻袋,朝着啸声传来的方向奔跑,大约过了片刻,丝林深处出现了些许亮光。亮光四处围着三四个人,火光闪烁,四周更是漆黑古怪,色无戒怕被他们发现,于是抢在二丐之前,偷偷的跃到了离火光十丈远的一颗大树之上。 第198章 那火光旁边的人很是警觉,一见有人靠近,便厉声喝问道:“是谁?”声音压低,却是直直的传来,武功却绝非泛泛。那五袋乞丐赶忙道:“谷大哥,是我们。”那姓谷的听了,赶忙迎了上去,只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一看两人抬着麻袋,便知已经成事,他看似小心紧慎的样子,左右看看只道:“途中有没有可疑之人?”那五袋乞丐道:“半夜三更,绝对不会有人起疑,谷大哥大可以放心。”姓谷的听了,稍稍松了一口气。几人围着火堆边坐定。 五袋乞丐将麻袋扔在地上,只听一声娇声从麻袋里发出,却是女子。色无戒见几个乞丐半夜做如此偷鸡摸狗之事已觉奇怪,如今见他们抓来的是一个女子,更是不解,心道:“丐帮弟子真是遍布天下,难道这几人是乞丐中的败类,专门干偷鸡摸狗的采花勾当?”心中恼怒,趋他们不觉又偷偷跃近了五丈。离他们一近,各人的面目打扮,便看得一清二楚了。只见那个被称作谷大哥的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背负七个口袋,却实是丐帮中的长者。他旁边还坐着三人,从头到尾一直不敢说一句话。从中一人最是打眼,只见他有白布缠住头卢,两耳边染着斑斑血迹,左眼瞎了,却正是傍晚在荣家港客店被人削掉两耳和左眼的那个恶霸,他身边两人,自然便是跟随他左右的人了。这时三个更是换上了丐帮的破衣服。 色无戒心中疑惑不解:“难道这两个恶霸却是丐帮中人,若真是如此,定是那恶霸不肯吃亏,半夜里要来报负,那么麻袋里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刚想到这里,只听姓谷的道:“这女子当真厉害,中了我们的迷魂烟,却还有气力反抗。”他见麻袋在旁边滚来滚去,才由此而说。 那五袋弟子大笑经道:“谷大哥真是多虑了,我和简兄弟根本没用到迷烟。”那姓谷的一听顿时跳起,从旁边拿起一把刀来,指着麻袋便紧张的道:“怎么可以如此自大?”而后觉得不对,语气变得平和的道:“没有迷烟,凭你们两人,哪有本性将她擒来?”那五袋弟子又是哈哈大笑,指着恶霸道:“听了吴城兄弟所言,我也本以为这小妮子武功极高,不敢轻举妄动,见她半夜里出屋,我们也不敢跟随其后,躲在了她的床底下,待她回来之时,我们暗放迷烟,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姓谷的点头示意道:“用这种手段虽然不够光明磊弱,不过对付魔教妖女,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以君子之道对待。”吴城连连点头,极是恭维。色无戒一听“魔教妖女”四字,顿时便想起了光明左使萧玉燕,心道:“难道麻袋之中的人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萧姑娘?”想想只觉不太可能,以萧姑娘的武功,乞能被两个丐帮弟子轻易拿住? 正在这时,忽听那五袋弟子哈哈大笑道:“谷大哥太过小心紧慎了,谁知这小妮子武功平平,鼻子却是极灵,一进屋来,便闻到屋里的气味不对,我和简兄弟正心中打鼓,心想:‘这一回肯定是死定了,一不做二不休,就跟她拼算了’……”简乞丐忍不住接口道:“我当时和顾大哥一般心思,我们两人同时从床底滚出来。我挥木棍打向她的双脚,顾大哥便径攻她的上半身。我俩只以为有生无死,所以出手都尽使力,却没想到……却没想到……”讲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竟是大笑不停,下面的话怎么也讲不下去了。这可把姓谷的急坏了,他连连催道:“却没想到怎样?你快说!”还是五袋弟子说道:“没想到这妖女武功平平,我和简兄弟上下夹攻,只用了不到二十招,就将她制服,你瞧,她就乖乖的进了麻袋,跟着我们来了。” 听到这里,色无戒已经非常肯定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人了,眼见谷大哥似有疑心,解开一看,一个女子露出头来,她双目瞪视着众人,不是旁人,正是大闹荣家客栈的那位姑娘。她被闷在麻袋里这么久,早就有气,如今看到围在身边的竟都是些臭乞丐,不去想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反而大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乞丐,抓本姑娘来这里想干什么?”色无戒不住摇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恐怕过了今日,你就会知道江湖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好闯的了。” 姓谷的一见那女子虽身体被绑,却一点也不畏惧,心中不免还是害怕,只以为她身负绝技,却是故意束手就缚,只为将他们一举歼灭,握刀的手也不免发抖,只不过在众人面前,他强自克制住罢了。 谷乞丐喝问道:“妖女,快说你在魔教任什么职务,你的其他同党今在何处?”那姑娘听了只觉莫名奇妙,道:“什么魔教?”谷乞丐一气,指着吴城道:“你来问她他。”吴城想起双耳一眼之仇,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但心中畏惧大于仇恨,只不过有丐帮三个弟子在旁,他胆子才稍大了一点,只道:“你别不承认了,你口口声声说你爹厉害,你爹一定是红巾鬼的首领是不是?” 色无戒一听红巾鬼,顿时想起了红巾教的方腊。方腊虽改红巾教为明教,但江湖中人对“红巾鬼”三字仇恨已深,一时难以改的过口来。如此听他一说,心道:“我怎么没有想到,除了红巾教与丐帮一样,弟子遍布天下外,湖南境内,还有谁能称王称霸?”也怀疑那女子是红巾教中人。 乞知那女子连连摇头,道:“什么红巾鬼白巾鬼,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众人听了,互望一眼,均觉奇怪,齐问道:“那你是什么人,你爹又是谁?”那女子也不隐瞒,道:“我姓何,我爹是衡山派掌门。” 色无戒听了“衡山派掌门”五字,全身不由的一颤,差点都从树上摔了下来,心道:“难道她就是伏掌规与风前辈的女儿何芙。陪同令儿南下,我正有心找她,没想到她就在我身边却不知晓。”如今是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伏掌矩的后人,能一了他的心愿。惊的是他女儿如此苛薄,却肯不肯由我照顾,就算她肯,我更是有没有本事照顾她?而她知道双亲的死讯,知道何泛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又会是什么反应?”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萦绕在色无戒的耳边,只觉烦的很。 衡山派掌门何泛威名远播,江湖上恐怕无人不知,那些乞丐听何芙这么一说,都是大哗,无不心道:“以何泛之名,却实有她炫耀的本钱?” 第154章 吴城在何芙面前吃了亏,正拟图谋报负,忽听传言红巾教在湖南闻得官府鸡犬不宁,更是跟丐帮作对。也不知为可,丐帮也是四处找人,只要有人肯入丐帮,无论出身人品,均可加入。吴城想到丐帮这个大支柱,正是巴不得巴结。他见何芙嚣张之极,疑心她是红巾教中人,也便告知了附近丐帮的舵主谷生烟。 谷生烟听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由于事情并未明了,所以不敢大肆招摇,想到江湖下三烂的迷烟手段,先将人擒来,待确实之后正好立下大功,或许可升为长老也不一定。他知道这件事情做成了自是大功一件,做不好也有性命之尤,所以早早的就埋伏好了,确定何芙孤身一人,才依计动手,乞知天不人愿,何芙不但不是红巾教中人,而且还是名门衡山派的千金,他这一闹,若是传扬出去,将来跟衡山派难以交待。 他确姓何芙所讲是真,但嘴上却说:“妖女,你以为胡说八道,老夫就会姓你不成?红巾鬼做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今天我就手刃逆贼,替武林除去一害?”简顾两位乞丐一直都是谷生烟分舵的,听他这么讲话,以知他心中的意思,也是大嚷着道:“对,杀死魔教妖女,替武林除害,谷大哥做的非常对。”吴里等人虽想不透,但也随着应和。 何芙只觉有苦说不出,眼见利刀在前,也不由的有些怕了,只道:“什么魔教妖女,我真的不是,我爹姓何名泛,你们身在湖南,乞能不知?”谷生烟一愣,有些定不下心来,五袋弟子忙道:“谷大哥,别请妖女胡言乱语,他如此说,等于说衡山派与红巾教勾结,恐怕衡山派也不会放过她。大哥今天杀了他,也等于卖给了何掌门一个人情。” 谷生烟听的只觉甚是有理,挥刀直直的砍了下去。何芙眼见双手被绑,这一刀下来,哪里还有命在,忍不住大声惊呼,忽听当的一声,而后谷生烟一阵大叫,一看他时,只见他手中的刀已经脱手,右手虎口却是鲜血,他以左手相扶,兀自瑟瑟发抖。 第199章 何芙吃了一惊,刚才一闭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谷生烟等人也以为闹鬼了,左顾右盼的甚是担心。谷生烟只觉右手还麻着,不由的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余人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想可知,世上哪有鬼怪,一定是有人躲在暗处偷袭。那人自然是色无戒。本来他大可以挺身出去相救,只因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煅炼何芙的机会,他乞肯放过。右手又是连弹,绑在何芙身上的绳子随弹即断。 何芙一得解脱,心恨加上恼怒,哪里还管得那许多,挥剑便向谷生烟当胸刺去。谷生烟回过神来,侧身躲过,滚在地上捡起大刀只道:“不管是谁在旁边装神弄鬼,先杀了你这个妖女再说。”挥刀从上往下砍去。何芙挥剑一格,只觉对手劲道太大,震得她右手隐隐生痛,只退出数步。同时简顾二人也各自挥招攻上,吴城三人在旁看着,却不知如何入手,也显得好不紧张。 何芙挥剑横扫,五袋弟子挥竹片当胸一挡,右手使劲弹了过去。何芙又退后了几步,谷生烟趋势抢上,一刀劈下,中途又是当的一声,一物打在刀上,又将刀弹了开去,连经两次,谷生烟整个右手都抬不起来了。如此明显,谁都知道树林之中藏着一个高手,恐怕就是这姑娘的同党。谷生烟知道那高手的厉害,大不了一死,喝令道:“不要管我,先杀了这个妖女。”简顾二人连连点头,夹攻何芙。 何芙哪是对手,死身上被木棍打得乌青阵阵,忍不住叫苦道:“我哪里是什么妖女,我爹真的是何泛,你们要怎么才肯信我?”低身一剑刺向顾乞丐的脚指。顾乞丐微微跳起,右脚将剑踏压在下,道:“妖女,你无论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相信的。”竹片扫向她的手劈。何芙知这一扫非轻,恐怕手劈也要被削了下来,剑又抽之不动,只能松开了手。简乞丐从左抢上,挥棍扫她下盘,何芙躲不开,一跤摔倒在地。 何芙着地滚开,怒道:“你们怎么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今日之仇,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谷生烟的右手这才有了感觉,又捡起钢刀道:“你以为还有命逃出这里去告秘吗?”何芙听了,知道他们要自己的命,这时才知身处险境,忍不住大声哭出,一不小心,被谷生烟一个勾腿勾倒,怎么也爬不起来了。谷生烟挥刀砍落,耳听着风声正急,有一物正迅速异常的破空击来,已知又是暗器,可还是慢了一步,当的一声,钢刀又脱手而去,整个手臂都脱臼了。 他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呼呼声响,眼前已经多了一人,那人左手抓住顾乞丐的竹片打中了简乞丐的左颊,领着简乞丐的右手打在顾乞丐的右颊,两人均被打落了数颗牙齿,痛得哇哇大叫。 谷生烟等三人见来人如鬼如魅,还真吃了一惊,互相对望,又再抢上,可不知那人到底出了什么招式,三人唉哟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久久的都爬不起来。何芙死里逃生,见救自己的正是色无戒,心中感激不已,依畏在他身边道:“快救救我,这些臭乞丐一点也不讲理。” 色无戒见她哭成像一个泪人一样,心中也是过意不去,忙安慰道:“不会再有事了,我该早点出来救你才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上,何芙哪里想到会有人出来相救,心中更不会怪他,整个身体都投入了他的怀里。 谷生烟三人慢慢的爬了起来,只道:“你是何人?难道是红巾教的?”色无戒摇了摇头。谷生烟只觉有一线生机,忙道:“我是丐帮湖南分舵的,你可知道?”色无戒点头道:“一眼就看出来了。”谷生烟露出微笑道:“你若杀了我,等于跟丐帮过不去,大侠若是放过我们,谷某就欠了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有事吩咐,请尽管直说,谷某无不从命。” 色无戒见他语气不卑不吭,但已有求饶之意,他跟丐帮束无仇怨,最心爱的知客僧春泥又当了丐帮代帮主,更不会为难他的手下,眼见谷生烟等人教训了何芙一番,让她知道江湖险恶,杀人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有助于自己和她的相处,心中也有些感激,遂道:“丐帮也是堂堂一大帮派,却不是藏污纳垢之所,不要什么人都收入门下,免得有辱了贵帮。”说着眼望吴城等人。 谷生烟自是会意,瞪了吴城一眼,只道:“饶命之恩,永不敢忘,就此别过。”说完深深一揖,带领其余几人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谷生烟的埋怨之声,似乎在责备吴城三人。 待众人走后,何芙有气的道:“原来你一直都跟着我。”色无戒其实只是凑巧,并不是有心,但顺着她的意思,接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知道有多危险,以后可不许胡闹了。”何芙听不得别人命令的口吻,只“哼”了一声,转头便走。 色无戒紧接着跟上,道:“你要去哪里?”何芙道:“我要去找我爹。”色无戒一愣,道:“你知道你爹在哪里吗?”何芙边走边答道:“他和妈妈一起上了华山,我说要一起跟去,他们就是不肯。我就要偷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一个惊喜。” 色无戒想到何氏夫妇已经去世,不由的感觉有些酸楚,不知如何开口。又听何芙恨恨的道:“这些臭乞丐欺负我,我要爹替我教训他们,要知道衡山派不是好惹的。”色无戒听她语气还是这么自傲,须知父母一死,她还能仗谁之势,如此气焰嚣张,非吃亏不可,不由的气道:“我看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想着父母替你报仇,你不觉得害羞吗?” 何芙听色无戒有责备的语气,不由的转头看着他。色无戒被她那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惜,也愣在了那儿。隔了片刻,何芙只道:“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连我爹都没有过,你是谁啊?”色无戒听了更是一愣,心道:“何泛身为一派掌门,却怎么如此不懂得教导小辈,把女儿宠成这样,又如何能管得好弟子。”心中不免有气。但随即想想,也似乎有所领会。 何泛从一开始就知道何芙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待她如亲生一样。他一生之中只觉有愧师弟伏刚,所以对他的女儿自然百般呵护,平时宠爱的如掌上明珠,自是没有一次跟何芙大小声过。她才会像如今这么不可一世。随着她年纪的增长,何泛也渐渐看出了些不对,但知她已经习惯成自然,要让她回改那是谈何容易。于是经常跟她说一些江湖上险恶的事情,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行走江湖才能万保不失。 何芙如今得何泛宠爱,在衡山上自然是说一不二,师兄弟们为了巴结她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欺负与她。在她的心中总是觉得,在这世界上父亲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而父亲这样疼自己,便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乞知一走出衡山,众人对她视而不见,没有因为她是衡山派掌门的千金还有多礼让,她哪里适应得了,所以才会为了住房的小事大打出手。她又听父亲讲些江湖险恶之事,心中总是想着先下手为强,以至一语不合,她就抽剑伤人,乞知若是遇上了高手,吃亏的会是她自己呢。 色无戒想明白了一切,也不由的叹息:“何掌门一代宗师,必竟还不能高瞻远瞩,他如今撒手不管,留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在人间受苦,我不照顾她,谁又能照顾她呢?”色无戒自顾想着事情,何芙见他不回答,用剑柄一捅他小腹,道:“我问你话呢,呆呆的想些什么?” 色无戒小腹受劲,立时反弹出去,待知眼前除了何芙,并没有别人时,赶忙又收回了几分劲力,但还是把何芙震倒在了地上。 第155章 何芙挣扎着爬起,怒道:“你干什么?”色无戒不由的想:“刚才我怎么走神了,若眼前之人跟我有仇,又是个武功高手,她那一剑捅来,我乞有命在。”如今舒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何芙见他严肃的问出这句话,不由的道:“谁啊?”色无戒道:“你爹和我一见如故,虽没有结拜金兰,但也如同兄弟无疑,你该叫我一声叔叔。”何芙一愣,道:“你跟我爹是兄弟,我怎么没听我爹提起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何芙以为他说的是父亲何泛,而色无戒所说的却是伏刚,见她似不相信,便道:“我们边走边说。” 何芙表面上虽还如往常一样骄傲,可心底却极是感激色无戒,听他说又认识父亲,更是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见他每讲一句话,都透露着命令的口吻,这是她从小都没有感受过的。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想反抗之心,随着色无戒向前便走。 色无戒知时机并未成熟,还不能跟她说何泛夫妇的死和伏刚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只说了一些何泛的特点,何芙也便渐渐相信了。她笑道:“原来你真是我爹的朋友,那我以后可不能叫你‘臭小子’了,可我也不会叫你叔叔。”色无戒自然也不想她叫叔叔,只道:“你叫‘臭小子’也没有关系,我哪里有那么小气?” 第200章 何芙喜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许在我爹面前告状。”色无戒心中一酸:“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得开她爹,这样下去,却是如何是好?”只点了点头道:“我不告状。”何芙见他愣了一下,以为他要反悔,伸出小指道:“我们拉勾。”色无戒看了她一眼,顿觉自己也回到童年跟师兄弟玩赌拉勾的事,心中笑道:“我们拉勾。” 何芙奔奔跳跳的向前,道:“臭小子,你即是我爹的兄弟,那就该陪我上华山找我爹。”色无戒抢步跟上,道:“你真的要去华山找你爹?”何芙道:“当然了,我第一次下衡山,就是为了找我爹。怎么?你不愿意啊?” 色无戒忙道:“不是。你可知你去找你爹,你爹可能已经回衡山了,或者另外有事,可能好久才会回去,你不是扑了个空。”何芙听了也觉有理,随即又道:“没有关系,就算找不到我爹,就当游山玩水吧,有你陪着我,我一个人并不会寂寞的。” 色无戒心道:“我要南下找真情,怎么可以陪着你上华山?上了华山又能做些什么,还不是让你伤心。”看到她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想到她将来伤心的局面,只觉不忍,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他忍不住道:“你不用上华山了。” 何芙见他讲的这伟么严肃,也意味到了一些,急问道:“为什么?”色无戒突的一笑,道:“其实你爹跟我讲过你,他已经不在华山了。”何芙又喜又惊道:“是吗?我爹讲我什么?是不是说我爱胡闹?我爹不在华山,又去了哪里?” 色无戒有些心虚,只不过黑夜之间他显得胆大,道:“你爹尽讲你的好处了,看来很疼你。”何芙悯嘴一笑。色无戒又道:“你父母有事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可能要三五年,不,可能十来年,可能会更久,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何芙一听到十来年都不能见到父母,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只道:“你骗人,很远很远,那是哪里?我爹妈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色无戒见她只离开父母就哭的如此伤心,若知道父母已死,她更是承受不住,见她又不是小孩子,很远很远的谎话哪能骗得了她。想起她一直没出过衡山,对外面的世界更是不甚了解,于是道:“你先别哭,你爹妈中途救了一个西夏国人,事后才知那西夏国人却是西夏的王子。他流落中原,不能透露身份,免得被人追杀。若西夏王子在中原被杀,定会引起西夏与大宋的战争,到时民不聊生。你爹妈大仁大义,自高奋勇愿护送那西夏王子回国,所以要很久才回来。” 何芙收潋泪水道:“西夏国很远,要去十年那么久?”色无戒道:“西夏国很远,真的很远,你爹妈为国为民,你应该为他们高兴,可不能再小孩子气了,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何芙听了似怒似哂,只道:“爹妈只管别人,不痛爱芙儿了。芙儿也不管他们,不去找他们了。”向前直走。 色无戒见说动了她,高兴不已,追上去道:“你爹妈不要你,无戒叔叔疼芙儿不就是了。”何芙回首笑道:“你是臭小子,不是叔叔。”两人一个追一个跑,你一言我一语的打情骂俏,似乎混不知黑夜树林的恐怖,不久便回到了客店。各自回房睡了。 清晨醒来,色无戒把昨晚的事说了。又说何氏夫妇与伏刚之间的恩怨情仇,在洛阳云千载拜托他南下衡山照顾何芙一事。令儿听了大动道:“你说什么?姓云的什么时候拜托你照顾那野丫头的,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我怎么会不知道?” 色无戒本以为令儿已经知晓,见她如此大的反应,也是吃了一惊,想了一遍才是想通,只道:“当时你的耳朵被布缠住,身体又被点了穴道,可能没听到云掌门与我的对话吧。”令儿也是想通,曾看到云千载和色无戒走开数步,说了几句话。原先本来心中想问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一时间又忘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事。她带色无戒南下,其实存了私心,若想到南下会遇见何芙,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南下,到时不是向东就是向西,总有地方可去。如今知道一切,只觉为时一晚,心道:“上天爱着弄我,我想得到的,偏偏得不到。”她知何芙跟自己有隙,多了她,就不能和色无戒独自相处了,想着想着,眼中竟不由的含了泪水。 色无戒见了,大吃一惊,只道:“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令儿赶忙止住道:“没有,我刚睡醒就是这样。”色无戒也不以为异,只道:“我们去用早餐吧,芙儿说带我们去衡山到处玩玩。”令儿听他叫起“芙儿”叫的那么亲热,心中一酸,随即道:“你不去找小姐了?”色无戒笑道:“反正不急在一时,我们一路南下,一样可以见到真情了。”令儿知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子,对真情的相见已不那么渴望,心中又是一灰,真想独自一人一走了之,但还是忍不住,她还存着一丝希望:“那野丫头和我一个脾气一个大小,无戒哥哥不喜欢我,也一定不会爱上她的。”想到这里,也便下楼去了。 令儿与何芙互望一眼,并不讲话,似乎那些隔膜并没有消除,色无戒也并没有在意,三人吃过一点东西,也便开始南下。二女一男,一路上游山玩水,谈笑风声,别人看在眼中,真是好生逍遥自在。而二女之间的争斗越演越烈,色无戒夹在当中为难之极,不知两人为何总是要大闹一番,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丝毫不让。 临近天黑,三人在一处客店休息。令儿一句话也没讲便跑近了房间。色无戒不知怎么回事,想上去一问究竟,却被何芙挽住了手臂,她道:“臭小子,我们不要理她。”这几日下来,色无戒风趣幽默,很得何芙喜欢。半道之中,色无戒常常会带三人闯进大家宅院中大闹一番,何芙初出江湖,更觉有趣之极,色无戒魅力难挡,在何芙的心中,似乎把他看成了终身托付的对象,就是不知到底是喜欢,还是觉得好玩。 两人亲亲我我,自然弄得令儿非常伤心,经常暗自哭泣,面容变得憔悴之极,色无戒见她时刻皱眉,似乎有甚难言之隐藏在她的身上,心中过意不去,可也经不起何芙的软磨硬泡,很少安慰令儿。 两人正自讲话,见令儿走下楼去,拿银子给店中小二,让她为之办一些东西。色无戒奇怪道:“令儿,你要干什么?”令儿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要问,先到屋里去休息一下。”色无戒隐约感觉到:“难道令儿要亲自下厨?”耳听着何芙笑道:“她叫我们回房,我们就先回房。”色无戒经不起她的拉拽,随着她回入了客房。 色无戒见令儿这几日少言寡语,行事太过古怪,跟她相处这么久,哪里想到她能下厨做饭,只觉事情不太对劲,虽何芙在耳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他却全没听在耳中,竟自走神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小二一盘接一盘将饭菜端进屋来,开口一问,每一样还真是令儿所做,店中伙厨都为她打下手,见她露这一手厨艺,都觉自愧不如,啧啧称赞。色无戒也觉惊喜不已,笑道:“令儿有这手艺,我可真是要想福了。”何芙也不以为异,陪笑道:“那我也沾你的光,享享福了。”两人说话间,令儿手中捧着一坛子酒走近屋来,酒未起封,色无戒似乎就已经闻到了酒的香气,连忙上前抱过酒道:“真是辛苦你了。”令儿虽忙的满头大汗,但听得色无戒这一句夸奖,不由的欣慰的笑出。 三人围坐,享用着美食,何芙没有因为是令儿所做而见怀,吃的津津有味,时尔也开口称赞。色无戒笑道:“想不到你也会称赞令儿,真是太好了。”心中在想,或许经过这一顿之后,他们两人就会合平相处。令儿却隐隐有心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吃过这一顿,以后恐怕难有机会再做给你吃了。”“我心中真是舍不得,天意如此,我们怎么能违背。”好像从今以后,就要分开一样。 色无戒却没听出她话中之意,吃的开心,笑道:“我们相处这么久,你怎么早不告诉我你有这手艺,这个惊喜,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说完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何芙见她喝的吃劲,也讨要了一碗来喝。 第156章 没喝几口,醉意便升上心头,浑忘了与令儿之间的狭隙,跟她以姐妹相称。两人认识以来,唯有这一晚,没有令对方感到讨厌。 令儿起初滴酒不沾,可见两人喝得正酣,也忍不住倒酒来喝。到后来竟是互不相让,你喝一口我喝一杯,斗起酒来。转眼已是夜上阑干,斗转星移,三人还不肯罢休,只喝得醉倒桌边,才停止吵闹,呼呼大醒起来。 第201章 桌上滚满了杂杯杂坛,不知是谁不小心将一个杯子推倒在地上,哗啦一声碎成数片。三人陡被惊醒,可醉意未退,令儿未睁开眼来,倒头又睡。色无戒呵呵而笑:“你们醉了,呵呵,你们都醉了。”何芙拿起一个空酒杯,以杯底朝着嘴边欲喝的样子,也傻笑道:“不对,是你们醉了,我没醉,我酒量最好了。” 色无戒转头一看她,只见她两个红晕升上脸宠,朱唇欲润,迷人之极,忍不住多看她一眼,竟是发呆了。何芙呵呵傻笑道:“臭小子,你看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醉意早已经把色无戒的自控能力化解,面对美人在旁,哪里还能忍受心中的欲火,一把抓她的手,只觉细滑而且有些微烫,道:“好看之极,真比那月宫嫦娥还要漂亮百倍。” 何芙听得情窦初开,双手被色无戒把握,便觉害羞不已。与他目光一对望,只觉情意绵绵,无线柔情升上心头。两人无语,眼神之中似乎说明了一切。色无戒一起身,何芙随着站起。两人相扶进入了另一间房间。令儿呼呼大睡,竟连两人离去,也没有注意到。 色无戒牵着何芙的手进入隔壁客房,这时的酒意似乎早已经被情欲冲醒。两人相协坐在床边,色无戒伸嘴欲亲,半道而止,似乎想到:“我和她爹是意会兄弟,我算是她的叔叔,该不该对她有非份之想,这是不是败德伦常?”转头一看她,见她羞怯低头,十分诱人,再加上酒意的麻弊,刚才的顾忌不知到了哪去,一揭她丝带,只道:“你会不会恼我?” 何芙挣扎欲闪,房少女情杯已开,也便没有行动开来,竟是不讲一语。色无戒欢喜不已,伸嘴亲在她的脸宠之上,触嘴之处感觉微微有些暖意,欲火更加旺盛,将她轻轻推倒在床上,解开她的衣裳,以手亲扶她柔滑无伦的身体,面对眼前美玉,哪里敢有丝毫亵渎,只道:“芙儿,我会对你好的。” 何芙听了只觉暖心道:“只要你记着这句话,芙儿……芙儿就是你的人了。”感觉女子说出这话,害羞的不知所措,竟闭上了眼睛。表情似兴奋又似紧张,微微有些害怕却也免不得太多的渴望。色无戒宽衣以闭,两人肌肤相处,顿时炎辣辣的感觉充满了全身,两人都感觉前所未有的快感。 色无戒的双手在她的身体上缓缓移动,多么温柔婉转,似乎眼前是一只柔弱的小兔,使人爱不释手的抚摩。何芙也是初次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夫妻之事,起初害羞之极,不敢动不敢看,到得后来,也便放开了胆子,好似比武上拆招一样,互相配合。色无戒越发兴奋,道:“芙儿,今生能够遇见你,我觉得好幸运。”这是他由感而发,却不是情到深处而不得不说的谎言。 何芙也听得出来,更加觉得感动,道:“我也是一样,真希望我们能像鸳鸯一样,白头到老,此生不迂。”两人互相交流情话,一个如获至宝,一个似找到个托付终身之人,都沉浸在天下最美好的幻境之中,乐此不彼。两人趋着酒意,似乎朦胧的感觉越发使人快意,只到凌晨将近,酒意渐散,困意油然而升,两人才相拥入睡。不管是眼中,心中,还是脑中,想到的都是以后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破门之声突的把他们惊醒了过来。色无戒以为出了什么事,陡然间从床上跳起,转头一看,只见令儿正怒气冲冲的瞪视着自己,双目含泪,脸色铁青,似乎都快要爆发了出来。色无戒一惊,朦胧之间却还没有回过神来,喃喃的道:“令儿……”忽觉左手臂上一阵炙热,只见何芙赤身裸体的依偎在自己身上。这时才想起两人昨天所做的事情。虽当时醉酒闹事,神志不清,但事情隐约能记得清楚。 何芙却没注意到令儿破门而入,只甜甜的念着:“臭小子,我觉得好幸福,你可不能离开我。”色无戒听着她的甜言密语,想起昨天与她的海誓山盟,竟有些犹豫起来。何芙见色无戒不讲话,也看到了令儿就在身边,只道:“臭小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色无戒用情虽不专心,但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既然米已成炊,自然不会一走了之,道:“那是当然,我一辈子都会爱你,照顾你的。” 令儿昨晚喝醉,只到此刻才醒过来,见色无戒何芙两人都不知了去向,心中起疑,问起店中伙计,他们却又不知。找了色无戒房间,屋里空荡荡的,哪有人在。她一时间感到事情不对劲了,到了何芙的房外,用手一推,房门反锁,里面俏无声响。她一气之下破门而入,看到两人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心口巨痛开来,一时竟讲不出话来。见色无戒当着自己的面还跟何芙亲亲我我,一口气抽不上来,差点就要晕死过去。她强自镇定下来,怒吼道:“色无戒,看你做的好事?你如何对着起……你背着小姐做出这种事来,你如何对得起她,你又如何有面目去见她?” 色无戒听她一说,顿时想起这一次跟令儿南下,是随她找钟情而来,如今半道之中情又分茬,更觉两人都是对待不起,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何芙本来心中甜蜜,讲话都是柔声细语,猛听“钟情”而起,也陡然跃起身来,追问道:“谁是钟情?她是你什么人?臭小子,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面对两个女子的追问,色无戒更加不知所措,只低头不语。 何芙哪肯罢休,推着他的肩膀不住在问。令儿心想:“一定是你勾引无戒哥哥,好恶毒的女人,真是太不知羞耻。”怒火加上伤心,便想致她与死地,拔剑出鞘,只朝她胸口刺了过去。眼见何芙只顾追问,没注意到这一剑,性命危险之极。色无戒一惊,右手中指忙扣在大拇指下,向剑上弹去。他救人心切,出手也便失了分寸,令儿只感觉整个手臂都要卸了下来一样,身体向一侧倒在桌边。 色无戒想上前去扶,令儿陡然转身,一剑又向何芙刺了过去。色无戒道:“令儿,你这是干什么?”伸出手指,将剑夹在手中。无论令儿如何拽拉,都是纹丝不动。色无戒一看她的眼,只见她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有些不忍,道:“令儿,无戒哥哥不是有心的,你跟我都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吗?” 令儿哭泣道:“那小姐呢?你如何对得起她?你平日拈花惹草也就罢了,你今天却实在太过份了。”左手握在右手之上,想拔出剑来,可却如何拔的动。色无戒知道自己理亏,也没有怪令儿如此无礼,只恨自己情难自控,想要劝说她坐下来好好说话,一低头间,见她右手虎口裂开了一条缝,鲜血涌将出来,定是被自己刚才指力弹得如此,心中过意不去,手中不由的松了。 令儿本来全力向前刺向回拉,色无戒这一松手,她一剑顺势向前递出,剑尖只抵何芙喉咙,只要再进得寸许,便是危险之极。色无戒想到这一点,右手五指猛然握紧,将长剑当中握住。但血肉之躯,怎么能挡得住利剑,手指被划破,鲜血长流。 令儿一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心中两难:“我伤了无戒哥哥,我怎么会这么做?色无戒竟然为了野丫头,甘心受我一剑?”两种想法交织在一起,竟是讲不出一句话来,连表情也都没有了。手一松,长剑依然握在色无戒的手中。何芙坐在床边,听他们讲着什么钟情,什么对不起,只觉有些糊涂,眼见令儿出剑伤了色无戒,抢上前去,便是给了她一个耳光,道:“你敢伤了臭小子?”转头抚着色无戒手,见她整只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好生心痛。 色无戒受了一剑,心中却感觉舒服了许多,望着令儿,只道:“如果能让你消气,你再刺我几剑,我也无话可说。”令儿看着色无戒的手掌,又听他讲出如此感动的话,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连被何芙打了一个耳光,也不放在心上。忽听啪的一声,右颊上又吃了一掌,这一掌比刚才重了许多,只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几个牙齿松动,差点就掉了下来。她转头一看,只见打她的仍然是何芙。何芙指着她道:“刚才一个耳光,是我打还你的。这一掌,是我双倍奉还,也是替臭小子教训你。” 色无戒见她无礼,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只道:“芙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何芙得了偏宜,并不恼怒,依偎在色无戒腰间,娇声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全都听你的就是了。”向令儿瞧了一眼,满是骄傲之色。 令儿看得呆了,气上加辱,只觉难以忍受,不知要做些什么。忽觉喘不过气来,心口一阵疼痛,似乎有些站立不住,便要倒在了地上,但她强自忍住,大喊一声:“色无戒……”转身跑出门去。色无戒欲追,何芙一拉道:“你傻呀,衣服都不穿好,不怕人笑话。” 第202章 色无戒这才想起,两人只穿了些贴身的衣服,心中也想到,令儿如今正在气头上,任何解释她都不会听了,只盼她过了几天,就会把气消了,自己再去陪个不是。必竟两人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了感情。如今只怪责道:“芙儿,你怎么如此不知大小,令儿那么伤心,你还打她。” 第157章 只是摇了摇头,心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又能怪得了谁?” 两人如今酒醒,想起昨晚的事情,也不觉害羞难当。何芙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道:“以后我都听你的就是。”听着这一句柔情的话语,色无戒心中一荡,不由的将她搂在了怀中,互相交流情话。出得屋来,已是正午,店伙迎上前来,说早已为客官打点好了一切,只是不敢打扰。色无戒打赏了点银子,吃了些东西,喝了几杯酒,望着酒杯,想起昨晚都是它的功劳时,忍不住开怀一笑。何芙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羞的满脸通红。 色无戒陡然想起令儿,心想她气也必消了,只要哄哄她就行了,遂让店伙到房间去叫一声她。店伙一去回来,道:“那位女客官已不在房内?”色无戒一愣,似乎意味到了什么,赶忙到令儿的房间找了一遍,果如店伙所说,令儿已不知踪影,连她随带的行李衣服也不知所踪。色无戒全身凉了半截,只觉不知所措。 何芙道:“令儿到底会去了哪里?”转头四顾,只见桌边烛灯下压着一封信。那信就在色无戒的手边,色无戒情急之时竟没有瞧见,见何芙拿起,也便从她的手里抢过,拆信看了,不由的难过不已,软坐在椅子上,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竟自走了神。 何芙好奇,拿起用信来瞧个究竟,只见信上写着:“无戒哥哥,令儿无父无母,幸由小姐待为姐妹,不以奴婢示之,更天幸能与你相遇。跟你相处的这些日子,令儿感到很开心。令儿心知无戒哥哥对我毫无情意,但能陪伴在你的左右,令儿心满意足。如今令儿有事,可能要离开这个地方很久,或许再也没有再和你相见的机会,令儿不想你挂心,所以不告而别。请不要恼我怒我,如今相隔一方,令儿不能再有所隐瞒,我带你南下寻找小姐,其实是另有私心,因为我怕你与小姐相遇后,就不会再理我了……”这里一大片墨汁染黑了纸张,笔迹模糊,可想令儿当时握笔的手颤抖的样子。 何芙本来和令儿是死对头,但见她离去,心中也有些舍不得,喃喃自语道:“定是我出手打了令儿姐姐,她受了委屈,所以不辞而别。”色无戒心道:“你能早知道这些,我能早安慰几句令儿,事情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何芙见第二张纸上写道:“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是因为何芙姑娘打了我而气得要走,我表面倔强,却不是那么小气之人,你应该清楚是吧?或许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呜……呜……”写到这里嘎然而止,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讲,但又似乎随着这一下哭声,把千言万语都埋灭了。 两人呆立良久,好久都不开口讲话。令儿走了,色无戒突然感觉到空虚的很,忍不住道:“何芙,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何芙听他严肃的讲出这句话,心中一震,却不应和。色无戒思之再三,再密的墙也难免不透风,决定把真像告诉何芙。 何芙坐在椅边,道:“臭小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怪我气走令儿姐姐,我也知道错了,你要怎么骂我打我,我都心甘情愿。”色无戒道:“我讲的不是这事,是关于你的爹娘,和你的身份。”何芙陡然心跳加快,道:“我爸妈,我的身世?” 色无戒道:“芙儿,你知不知道你娘有个姓伏的师弟?”何芙道:“我听我妈说过,她有个师弟叫伏刚,两人感情很深。当我问起伏伯伯在哪里时,她总是不告诉我。”色无戒看着何芙天真的脸,欲言又止,似乎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但想事情早晚得让她知晓,此痛终难避免。遂将何泛夫妇双双死在华山,以及伏刚才是她的亲生父亲,都告诉了她。接道:“你爹临死前托北岳派云千载照顾你,在洛阳我与云掌门相遇,云掌门反托我来照顾,我和你爹是意识兄弟,自然意不容辞。和令儿南下,一半也是为了找寻你,事情凑巧,却在荣家港与你相遇。” 何芙听到父母的噩耗,整个人都呆住了,再听色无戒讲起何泛并非自己生父时,更是不敢相信。但色无戒讲的在情在理,又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她虽然稚气,可也相信这是真的,愣在那儿,只没有任何表情。 色无戒本来以为她会大声哭出,大骂自己胡说八道,乞知她却如此镇定,心中吃惊。何芙突然抬起头来,道:“即是如此,你为什么要骗我?”色无戒道:“对不起,我本来想瞒你这件事,只想你以后慢慢会知晓……”何芙又道:“那你又为什么不骗我到底,却突然告诉我这件事?”色无戒无言回答。 何芙终于忍不住一丝眼睛掉了下来,哭道:“你一定是恨我气走令儿姐姐,所以想让我难过痛苦是不是?”色无戒本没有此意,可却不知如何说起。突然怀中一热,何芙扑在他的怀中痛哭道:“臭小子,是我错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你的好意,如今爸妈不在了,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 色无戒只觉怜惜不已,伸手环抱道:“我又哪里会离开你。”一个似小孩撒娇,投身入怀尽情哭泣,一个表面安抚,却是心不在嫣,心想:“令儿此时也定难过非常,却有谁去安慰她呢?”想起令儿随自己闯荡的这些日子,不是叠遇凶险,便是惹她生气,何时使她快乐过,心中只觉过意不去。她不想何芙重蹈令儿的覆辙,也便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两人又住了一夜,待得天明,何芙笑脸迎来,似乎昨晚的伤心早已经不知影踪,色无戒也是高兴不已,道:“你能把事情看得这么开,也着实难得。”见她收拾好了行李,不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何芙道:“我爸妈、生父都死在华山,我想去见他们一面,你说应不应该?”色无戒点头道:“自是应该,你马上就要起程?”何芙道:“不是我马上就要起程,而是我们俩。” 色无戒一愣,何芙接道:“你已是我的丈夫,你难道不跟我同去?”色无戒想起钟情,又想起萧玉燕,整个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心道:“我和钟情已有夫妻情份,和玉燕已有三生之约,如今芙儿对我死心踏地,我该如何是好?”想到风流债越欠越多,真不知该如何收场,恐怕赔上一条性命,也还不够。 何芙见他走神,问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跟我一起去?你要离开我?”语气生硬,眼睛已含泪水。色无戒见了,心中一酸,如今正不知何去何从,令儿走了,钟情不知身在何方,他无从找起,他如果拒绝,顿时便会伤了一个人的心,他哪里肯这样做,只替芙儿擦去眼泪道:“傻丫头,你都说我是你的丈夫了,我又怎么舍得你一个人上路冒险?” 何芙见她答应,只喜不自胜,听他提起“丈夫”二字,更觉满脸通红,牵起他的手道:“你知道就好。”两人带了些干粮和水,准备上华山。色无戒刚从华下沿路而下,如今远路返回,最大的不同就是陪同的人变了,以至一路上所见到的事物,所见到的人都似乎全不相同。 行了半日,到了正午口渴,两人准备到客店休息片刻再行上路。进入店去,色无戒向南一望,只见一个绿纱女子走到一块招牌边上,用小刀正在刻什么东西。一来她是女子,二来她如此鬼祟,顿时引起了色无戒的注意。他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刚走得几步,那女子便转过身来,却原来是丐帮五坛护法之一的南绿木护法。 色无戒心中一动,自从在洛阳见过她后,时常会想到她,没想到在湖南也能与她相见,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忘记了何芙还在身边,便向南绿木护法走近。刚走得几步,左手已被人挽住,却是何芙。只听她道:“臭小子,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要去哪里?” 色无戒回神,才知已经离开客店好远。何芙接道:“我已定了酒菜,你还不过去。”色无戒回去一看南绿木护法,她早已经不知影踪,不知去了哪里。在此相见已觉难得,怎么能容她就这么走了,忙道:“芙儿,我现在有事,你先到客店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欲走。何芙忙拉住他道:“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第203章 色无戒是去找另一个女人,怎么会让何芙跟随,又道:“我片刻就回,你快到店里等我。”何芙见他不耐烦的样子,起疑道:“你可不要一个人走了,我在客店中等你,你若不来,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色无戒以为她讲的是气话,没有当真,只道:“好了,好了,我记得了。” 何芙将信将疑,但还是回客店去了。色无戒向前跑出数十丈,本以为会跟南绿木护法就这么错过了,乞知一转头间,见到一条小巷边有一个女子正在刻着记号,却不是她是谁。色无戒抢上前去,她又已走远。看到墙边刻着一条木棍和一个破碗,心中猜想定是丐帮的暗号。色无戒好生好奇,见她到处刻暗号,不知所为何事,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坛子,显得十分珍贵,遂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兜兜转转,南绿木护法又接着在十来处地方刻下同样的暗号,并在暗记旁边标出箭头,似乎在指引别人去一个地方。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走过了好几条街道,来到一个楼前。色无戒又见她在牌匾前刻下暗号,而后箭头直指楼内,心想:“原来她在指引丐帮中人来这个地方。”遂抢在她前面进得楼去,见是一家客店,店中客人并不为少,上得二楼,只见居中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自斟自欣,他背上斜插一把长剑,手挂拂尘,原来是丐八仙中的吕洞宾。 色无戒顿时火大,心想:“我倒南绿护法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原来却和他在一起?” 第158章 见他以手支颐,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杯一杯的喝着,显得索然无味,也知南绿木护法转眼就到,遂挑了一个靠角落的桌边坐下,随便点了小菜在吃。 过得片刻,便听部脚步声响,一人走上楼来。色无戒背对楼头,不用问便知是南绿木护法上来了。他侧过半个身子,斜眼瞧去。南绿木护法走到吕洞宾身边,轻声道:“洞宾哥哥。”吕洞宾一听,转头看了一眼南绿木护法,顿时喜笑颜开起来,道:“你回来了?快坐下。”拉着她手坐在了旁边。色无戒一看他的色相,便是怒火添膺,心里不知已经骂了他多少遍。 南绿木含羞低头,道:“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吕洞宾叹道:“此店的酒虽好,却没有我所号?”色无戒听他一说,顿时想到南绿木手中拿着的坛子原来却是酒坛,见她这么体贴,不由的更加气愤。果然见她将酒坛放在桌边,道:“我知道你喜欢喝二锅头,这是我买给你的。” 吕洞宾一听,大喜不已,道:“四周我都找遍了,要找还真不容易,你如何能找到?”边说边倒酒喝了,不由的啧啧称赞,还夸她细心。南绿木的脸更加红了,连瞧都不敢瞧他一眼,不说一句话。吕洞宾喝的数杯,酒瘾已过,遂回到了正题上道:“事情怎么样了?” 南绿木一听他不再讲两人之事,害羞之心也便悄然退去,道:“恐怕湖南各分舵的帮众大多都派去围攻回雁峰了,要再招集帮众,还确实不太容易。”色无戒听到“回雁峰”三字,也便想起曾听何芙提过,那回雁峰为衡山七十二峰之首,听丐帮围攻回雁峰,更是不知所为何事。而见她四处留下暗号,却原来是为了招集帮众,却又不知所为何来。 事情却是这样,方腊被接下华山,明教群龙得首,便拟反判宋庭,明教五将之中的朱言、吴邦、吕师囊,陈十四四将,先后从湖南周边四省进攻,教众聚集在了湖南。官府昏庸无能,一听“明教反贼”四字,便已是魂飞魄散,纷纷弃城投降。明教也便一路不战而胜,坐享其城。 但也不泛一些忠城义士,不堪城池被陷之辱,三五成群的抵抗明教,结果只是徒然送命而已。丐帮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遂招集帮众抵抗明教四路大军。丐帮人多势众,可谓与明教不相上下,又皆之帮中高手数不胜数,明教渐不能敌,边打边退,只退守到了衡山回雁峰之上,仗着山势险峻,相持数月。 丐帮也知回雁峰的险峻,若是强攻,必会损伤惨重,因此封住了回雁峰下山的各条通道,明教中人胆敢下山,便杀个片甲不留,他们若不这么做,非困死在山上不可。 明教余贼,信州魔王史珪、越州魔王关弼、衢州郑魔王以及霍城的富裘道人各率一路来援。吕洞宾得悉这一消息,便拟半道中攻其不备,阻止他们来援。只听他道:“这一次贼教倾囊来援,若是我们不攻其不备,加以阻止,恐怕回雁峰的丐帮弟兄会遭里外夹攻。”南绿木听他说的镇定,也知道事情绝不简单,道:“红巾教三魔王武功高强,富裘道人的剑术更是出神入化,恐怕丐八仙以及我们五位姐妹在场,也未必是其敌手,更何况如今只有我们俩人了。” 吕洞宾也知道这一点,不由的叹气道:“想我虽洞悉这一切,却是无能为力,我还能做些什么?”色无戒见他毫无主见,心道:“你却还有自知知明,难道在这里喝闷酒就有用了?有这时间,倒不如飞马告之,让丐帮做好装备。想明教四路已被围回雁峰上,要想下山,谈何容易。调出三分之二人力来抵抗三魔才是上策。” 他想像的同时,只听南绿木护法道:“以我俩之力,绝非敌手,若以软击石妄送性命,不如我们连夜快马赶到回雁峰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兄弟们。”色无戒见她与自己想法的不谋而和,心中很是高兴。吕洞宾也觉可行,只道:“除此之外,却也别无他法了。”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两人正欲马上动手,忽听脚步声响,有三人走上楼来。色无戒斜眼看去,只见当先一人手拿玉鼓,身后两人各拿长箫和一块玉板,却是丐八仙中的张果老、韩湘子和曹国舅三人。 南绿木面对楼头,也看到了三人,赶忙迎上前去道:“三位前辈在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吕洞宾一听,也不由的喜道:“三位兄弟,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我正是不知所措,有三位兄弟在此,定能替兄弟解决,快快坐下。” 张果老见吕洞宾与南绿木护法在一起,不由的好笑道:“我倒洛阳大会之后,就不见你的人影,却原来鸳鸯双宿,快活好似神仙呢。”吕洞宾与南绿木听了不由的一阵脸红,互相对望,情意绵绵,微一低头,吕洞宾定下心来,道:“如今有一件大事,关系到大宋以及我们丐帮的生死存亡,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果老等三人沿路见南绿木留下的丐帮暗号,也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便一路找寻而来,听吕洞宾说得如此严肃,才知事情比三人想像的还要紧急,顿时表情变得镇定。只听韩湘子道:“到底是何要事?” 吕洞宾也便把魔教三魔王,以及富裘道人各率一路人马围攻回雁峰之事说了。三人听了,互相对望,张果老道:“这事你从何得知?”吕洞宾道:“我一路都看到红巾教调集人马,渐渐向洛阳逼近,此事非同寻常,我便偷偷的潜入他们的营地,才是知道他们是得知教中四将被我们丐帮围困回雁峰,所以集众来源。这事我和闻君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对不会有假。”南绿木护法只点了点头。色无戒心道:“原来南绿木护法名叫闻君。” 曹国舅道:“这样说来,事情确实非同寻常,我们却又如何计较?”吕洞宾道:“我也是一愁莫展,本似集合我们八仙和闻君五位姐妹,擒住魔教几位魔头,那时魔教不攻自破。”张果老站起身来道:“这个办法虽是不错,只不过老李等人都去了回雁峰,东白金等四位护法也都前往,一时间怎么赶得回来。我也耳闻魔教三魔王武功非凡,仅凭我们五人,恐非敌手。”吕洞宾不住叹息:“这又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丐八仙本来天不怕地不怕,可对三魔王却如此忌惮,色无戒听了,便有想会他们之意。 过得片刻,楼头脚步窜动,有一阵人冲上楼来,恐怕有数百人之多,吕洞宾等人都是一惊,心道:“莫不是魔教中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来得真是好快。”一时间都站起身来,却见当先上楼的一人是乞丐打扮。色无戒认得他正是在荣家港相遇过的谷生烟。 谷生烟一上得楼来,便双手作揖跪在地上道:“湖南分舵舵主谷生烟见过八仙,护法。”吕洞宾等人见是丐帮中人,也都是喜不自胜,忙扶他起来。张果老道:“谷兄弟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也没有了,眼前正有一件大事,非我们兄弟不畏生死,齐心协力不足以办成?”说着请他入坐。 第204章 丐八仙与五坛护法的地位,在丐帮中实不下于帮主,谷生烟见他们这么对待自己,不由的心中火热:“纵然是什么刀山火海,谷某又何足惧。”不待他们开口,首先道:“小人也正有一事,非同小可。小人职位低微,不敢担此大任,正准备连夜赶往回雁峰报信去呢?” 吕洞宾等人都是一愣,问道:“什么事情?”谷生烟道:“丐帮围剿红巾教之时,小人正在捉拿一个杀人魔王,以至没能赶上。那魔王武功高强,帮中兄弟死在他手中的不计其数。小人心想:“此仇不共戴天,非抓住那魔头,削其头颅,不足以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我率湖南分舵弟兄昼夜追赶,那魔头当真神出鬼魅,始终抓他不着。白天不见他的人影,晚上便听到他的笑声不断传来,笑声过后,便又有兄弟死在他的手上。” 众人听了谷生烟的描述,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心道:“莫不会鬼怪,当真有这样的人。”眼见他身后的一百人都是脸显异色,才知事实比谷生烟讲的更加可怕了。色无戒心道:“这人莫非就是明教的三魔王之一?” 谷生烟仰头朝天,似乎在想当时的情景,他道:“我们又追了几天,来到一座大山之巅,心想:‘任你逃到天崖海角,也非抓到你不可。’追追停停,又追了数十里,前一刻那魔头还在前头不远处,一转间就好似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天刚好黑了下来,我们怕那魔头又施妖术,便想就地露宿一夜,待得天明再追,乞知没过片刻,大山四周火光四射,那火光围成一个圆圈,渐渐的向我们逼近,待离我们几丈之远的地方突然站定,又听呼呼声响,一转间,眼前竟多了四个妖怪?” 众人一听,无不从惊呼心道:“世上当真有妖怪?”虽都不相信,但见谷生烟脸色铁青,似乎又回想起了当晚的惊险,又不得不相信。张果老道:“你看清楚了,当真是妖怪?”谷生烟渐渐回过神来,正欲再说,忽听哈哈大笑之声从楼间传来,便有一人走上楼来,道:“丐帮的臭叫化子,也相信世上有鬼怪?”那人头戴铁面具,背负铁剑,身后跟着三人,一人脚步轻晃,左手拿酒壶,右手拿烟杆,只听他道:“哈哈,好笑。哈哈,有趣。”一看到这两人,吕洞宾等人连同色无戒在内,都不由的叫了出来:“山西四怪?”那第一个上楼的正是山西四怪之首铁面人公孙剑,拿酒壶和烟杆的为郝三通,那老年童身的是一枝独秀凌霄花,剩下的个身形巨大的便是石有遗了。 色无戒心想:“华山一别不久,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 第159章 刚才他和吕洞宾等人齐声惊呼,只以为旁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背过身去,不想让他们认了出来,乞知郝三通与他在华山上有过几次较量,早已把他的声音铭记于心。忽觉背后呼呼声响,一人扑身而来,同时听得一个人的叫声道:“二弟,你干什么?”似是公孙剑。 色无戒待得那人近身,侧身逼过,左手还了一掌,身子却始终不转过来。郝三通微微一震,却自笑道:“还不是你?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到底想干什么?”右手持烟杆,向他脑袋敲了下去。色无戒起身避过,左脚后踢。郝三通脚尖上扬,只觉脚尖巨痛难当,似踢在石头上一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哗啦一声,烟杆将桌子劈为两瓣。色无戒却依然背着身子。 郝三通喝了一口酒,不怒反乐道:“数日不见,武功又进步了。”突然酒葫芦甩出,只击色无戒背后神藏穴。色无戒听味辨声,左手反抓,突然一人快速抢到背后,接了他一掌,听声音道:“郝二哥,我也知道他是谁了,我也跟他较量较量。”色无戒听这声音知道是凌霄花,见她虽是女子,掌力却不在郝三通之下,只一低身,酒葫芦从头顶飞过。 郝三通哈哈笑道:“这小子武功厉害的很,我们俩手联手,算不上以多欺少。”烟杆朝他背上击去。凌霄花接道:“说的没错。看脚。”一腿向色无戒下盘攻去。郝三通与凌霄花的武功可谓是数一数二,行走江湖已是难逢敌手。凡是武功越高者,便越想跟高手比试,两人看似以性命相拼,心中却互相佩服。 色无戒见两人上下夹攻,实是不可小看,只要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中了一招,便非同小可。背对着更是难以招架。郝三通笑道:“小子,你武功虽强,可也不能太托大了。”刚讲话,忽觉葫芦一紧,已被色无戒转身抓住,眼前风急,葫芦反向自己甩了过来。凌霄花唉哟一声,迎面便向地上倒去。 原来色无戒在危急时陡然间转过身来,左手抓住胸前的葫芦向郝三通扔了回去,右脚斜踢,与凌霄花的来脚相碰。眼见郝三通要被自己的葫芦砸中,凌霄花非摔倒不可。却见一人快速欺到身前,左手伸出托住凌霄花的腰间一挺,右脚上扬,在酒葫芦的绳上一踢,就这缓得片刻,凌霄花便已经站稳,退在了一边,郝三通也轻轻接住了自己的酒葫芦,仰天喝了一口酒,也退到了一边。 那人来的好快,色无戒一时竟未看清楚他的脸,但见他刚才出的那一手,便知道他就是公孙剑了,不由的道:“真的好功夫!”话语刚尽,公孙剑左手一扬,右手当胸打来。色无戒一惊,只觉胸口微微气塞,心道:“好强的内功?”不敢掉以轻心,左手移到胸口,向前打出,两掌相交,兀自难分难解。公孙剑右手击向他的脑袋,心道:“看你如何接招。” 在凌霄花看来,这一招色无戒万难抵挡,只要被打中,危险之中,所谓惜英雄重英雄,不由的道:“大哥,不要伤了他的性命。”郝三通的武功较凌霄花为强,他看得出公孙剑要在百招之中赢不了色无戒,反而不是敌手,如今只过三招,色无戒更不会有事,心中宽慰,又喝了一口酒。 色无戒反掌向上击去,公孙剑道:“小子,你难道想跟我比拼内力,也太自不量力了。”他自信年纪比色无戒大,功夫不及他,内力定是较他为深,所以未变他招,一掌直直的击了下去。刚与色无戒的一掌相交,却觉手上一滑,色无戒的手掌就好似泥鳅一样把握不住,而后手腕一紧,被色无戒用擒拿手拿住。 公孙剑愧道:“我倒忘了这小子是少林寺的人。”他知道少林擒拿手是天下近身肉搏最厉害的武功,而他惯使剑法,如此贴身而战不是所长,如今想通却是迟了。他五指直伸,想抽出手来。乞知色无戒跟着进招,又牵牵抓住了他的手腕,公孙剑连抽三次,都未能摆脱色无戒擒拿手的束缚,手臂已经缩到胸前,已是避无可避,更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公孙剑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小子果然厉害,怪不得华山之上能独战群雄,的确不能小看了。”转头看他时,只见他脸色平和,似乎未出全力,更是大惊失色。如今右手被擒,只有左手尚有动弹,眼见色无戒左手游动,似乎也要使出擒拿手,若双手被抓,等于是输了。公孙剑想到这里,将全身劲力都聚集在了左手之上,本拟色无戒必知难而退,乞知自己掌力加深一层,色无戒的掌力也随着加深,如今自己全力使出,色无戒也能抵挡,似乎还游刃有余,不由的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兄弟,公孙剑服你了。” 色无戒微微一笑道:“掌力正准备一撤。”忽觉脚下震动,一个巨大的东西向自己飞来,转头一看,却是石有遗的大铁锤,他在华山之上,也见识过这铁锤的厉害,知道以血肉之躯,是不可能与它相抵抗的。公孙剑也知道这一点,他刚才与色无戒一斗,不由的欣欣相吸,只怕四弟会伤了他,忙道:“四弟,快住手。”可铁锤已经打出,半道里又如何收得回来。 公孙剑吃惊之余,陡觉色无戒掌力又加强的好几倍,自己竟被震飞出去,半空中心道:“我命休唉。”待得落在地上,却觉自己毫发无伤,一点异样都没有,更是惊叹色无戒的武功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他在用内力化解自己掌力的同时,又平平的将自己送出,这样的武功,恐怕师父白头仙翁白云苍也未必办得到,不由的佩服的五头投地,如今英雄乞能不交,眼见四弟的铁锤击出,又后悔不已,心道:“他如何躲的开。” 第205章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离开,只见色无戒腾腾腾退出数步,背部已经贴近了墙面。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手在胸前成抱圆之势,铁锤在离他胸口一寸之处陡然停止。只过片刻,便觉铁锤由黑转黄,又由黄变红,一股炙热通过铁链传到石有遗手上。石有遗的手掌嗤嗤声响,就好似烧焦了一样,赶忙松手,当啷一声,铁链掉在地上,一看手心,一条铁链印只深入骨头,着实让人吃惊。凌霄花见了,呼喊道:“二哥,你的擒龙焰,这是火焰掌法?”郝三通看得出神,却是不说一句话。 色无戒收劲,突然跃到石有遗身前,公孙剑以为他要对四弟不利,忙道:“英雄手下留情?”又怕色无戒未必肯听,出一掌只向他侧身打了过去。色无戒将重达百斤的铁锤轻松的托在手上道:“石前辈,小生得罪,还给你吧。”公孙剑一听,才知自己错怪了他。他已手下留情,自己再对付他,那真是全没道理了。他左手猛然击在右手之上,宁愿自己受伤,泄去了掌力。 石有遗还怕铁锤巨烫,不敢伸手去接,但又想若是这样,面子却又往哪里搁去,遂硬起头皮,接过铁锤,如今一接触,却觉铁锤并没有异样,可手心明明还留着被烧焦的痕迹,只觉不可思议。 色无戒本来不想文让人知道他,如今见隐瞒不了,只强颜欢笑道:“张前辈,韩兄弟,曹大哥,别来无恙?”一看南绿木护法,顿时露出爱慕的眼神道:“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片刻之间,众人表情各异,张韩曹三人认出他就是洛阳丐帮大会力敌八仙的色无戒时,不由的回礼道:“见过,见过。”见他武功似乎比当时更强了数倍,不由的又是诧异。 吕洞宾得知色无戒躲在角落,心想:“难道他一直都跟着我,不对,是跟着闻君,他到底有何乞求?”眼见刚才他力敌四怪,却是游刃有余,自己万不是对手,虽心中有气,却也不便发作。一看南绿木护法,只见他怒目瞪着色无戒,对他并没有丝毫情意,心中又不由的一喜。 色无戒看着南绿木护法,却是不肯移开眼睛,似有许多话想讲,却是一句也讲不出来,忽听咚咚声响,只见谷生烟和身后数百乞丐都跪在了自己身前。这一下不但自己疑惑,连吕洞宾等人也是不解。吕洞宾有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臭小子未非丐帮中人,乞能丢我们丐帮的脸。”张果老也觉得对,气道:“还不快起来,起何体统?” 谷生烟却是道:“少侠饶命之恩,谷某还未能报答,如今却又有一事,非请少侠出手不可。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宋江山,少侠为侠义中人,一定不会拒绝的。”张果老等人虽追问谷生烟所说的饶命之恩是何意思,谷生烟自知那件事情难以启齿,所以只含糊其辞。张果老等人并没在意,而糊涂的是他如今求色无戒何事? 色无戒早就认出他来,也不想提那晚之事,赶忙把他扶了起来,道:“丐帮一向为大宋尽心尽力,实则为大宋一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色无戒也有听闻。以色无戒微薄之力,但能为大宋效力,色无戒甘不所当。”谷生烟大喜,正待说明一切,却听公孙剑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诡秘之极。 郝三通等人也不知他如何而笑,都走到了他的身边。只见公孙剑坐在旁边凳子上道:“原来少侠跟丐帮是朋友,这样说来,我们是敌非友了。” 色无戒一愣,谷生烟却是不理会他说些什么,只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少侠如此爽快的答应,谷生烟在这里谢过了。”说着长长的揖下身去。色无戒赶忙扶起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吕洞宾也同时追问道:“你刚才说看见四个妖怪,难道是真的?”心中却想:“他所说的四个妖怪,会不会就是山西四怪?” 谷生烟起得身来,道:“小人也正准备说明此事。那时虽是夜晚,那火把却把四周照射的恍如白天,当先一人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个脸,手持一把长剑,只持到地,小人认得,正是我们穷追不舍的那个魔头。 第160章 那魔头见了我哈哈大笑道:‘臭叫化子,你追了我数天,还真有衡心,你想要怎样?’我被他一激,便挥棍向他打去。斜里一把金锏砍出,将木棍击为两断,我也被震得退后了几步,右臂顿时酸麻,一看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他说着提起掌来,只见一条裂隙从虎口一直裂到掌心,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心道:“一击之下能将谷生烟伤成这样,武功却非寻常。” 张果老追问道:“那人是不是黑皮脸,矮个子,满脸都是麻子?”谷生烟本来以为别人会问他那人的长相,这时听张果老所说的就是那人无疑,不由的奇怪道:“张仙人原来也认得他?”吕洞宾奇道:“果老兄,你见过那人?” 张果老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没错了,那人姓关弼是红巾教三魔之一,他的武功还算是最弱的一个。”色无戒心想:“这么说,其他两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了。”只听张果老追问道:“你说眼前有四个人,其余两人一个手持两个铜锤,身体高大,另一个青竭色道士,是一个道长对不对?”谷生烟听张果老所说的,正是当晚所见的四人模样,吃惊之余,不由的连连点头。 张果老脸现异色,道:“红巾教三魔王,道人富裘果然都来了,以我们几人之力,哪里会是对手。”吕洞宾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张果老不答,又问谷生烟道:“你们又是如何脱身的?”色无戒点了点头,心道:“这才是重点?” 谷生烟回忆当晚之事,道:“弟兄们见我动手,便准备一拥而上,斗个鱼死网破,我知道他们这样做只会枉送性命,所以强行将他们拦了下来。却听那个持锏的魔头笑道:“魔王,你人武功也是平平,你怎么被他追得到处飞,那也太没有面子了。’旁边一人走上前来,道:‘对付这群乞丐,魔王举手投足间就能办到,却故意落败,引他们来此,一定是有什么计划了对不对?’我心中听着,不由悔恨:‘原来我掉入了敌人的陷井,恐怕有死无生了。’却听那披发魔头露出诡秘的笑容来道:‘没有,我只是好玩。这群乞丐坏我教大事,我要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一双,只到乞丐全部都死在我的剑下。’我心在想:‘若他们想侮辱我们,那我们只有跟他们拼了?’这时那个道人走上前来,指着我们道:‘郑魔王,那这群乞丐你要怎么对付他?’那披发郑魔想都没想,便答道:‘放走他们,游戏还没有结束呢?’我听了他的话,真猜想不透他要干些什么,却见他们拳打脚踢的哄我们下山,真有饶我们之意。 “我当时真想和兄弟们上前一拼,但又心想我们的性命不要紧,把魔教的阴谋告诉本帮才是要事。遂忍心下山。”他说到这里,忽听公孙剑冷笑一声,道:“贪生怕死,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谷生烟瞪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欲冒出火来。张果老见他脸上一条剑伤从眼睛一直划到左耳边,伤口尤新,便问道:“这又是怎么受的伤?”色无戒一看他的剑伤,又见谷生烟看公孙剑的眼神,心中已猜得十之八九。果听公孙剑道:“这一剑是我砍的,我手下留情,他应该谢我不杀之恩。” 张果老等人自然知道,以谷生烟的武功确实不是公孙剑的对手,他的话自然不假,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又跟山西四怪有什么关系了。 谷生烟见众人有疑惑之心,也便道:“我们下得山来,本以为那些魔头会追过来。我便把人分成四路,从各个方向逃走,以免一网成擒,约定明日午时会和的地点便出发了。行了半日,我发现这个铁面人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看他长相怪异,我便多加留心,故意避开他绕道而行。乞知他却阴魂不散,紧紧跟在我们的后面。我心中疑惑,不知他要搞什么鬼,想上前一问究竟,他却逃得没了影踪。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多心了,也便没有注意。行了半日,我在约定地点等待,其他三路人马却迟迟未到,我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便派四人快马飞报回雁峰这里的消息,其余人便留下来等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有一个大麻袋从空中飞驰而下,我当时不知袋中是什么东西,不敢硬接,侧身躲避。那麻袋落在地上,却没有什么异样,我壮起胆子上前拆开麻袋口,结果……结果……”他讲到这里,眼睛突然放的极大,显得极是恐惧,又转头看了公孙剑一眼,害怕之极。 吕洞宾急切的问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谷生烟好久才定下心来,又吞了几口口水,道:“我一拆开麻袋,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原来装的竟是四个人头,正是我派去的那四个兄弟?”众人无不“啊”的一声,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第206章 谷生烟接着道:“我当时也和大家一样的表情,猜想定是那个铁面人干的,他果然来得不善,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都在附近监视我们。随我一起的兄弟都是铁铮铮的汉子,都嚷着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我心想:‘仇一定要报,不过要留着性命把阴谋告诉代帮主才行,不然丐帮兄弟只会死的更多。’兄弟们纷纷点头,我遂命四人一队,分做八队从各路逃走。” “我们计议已定,一个四人队先行出发,可没过一盏茶时间,那四人狼狈的逃了回来,我紧张的上前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听一个兄弟道:‘简大哥带领的一队兄弟在前方遭到一个老人袭击,死伤过半。’我大震之下,率众人前往,见地上躺着四五个兄弟,其余或伤或残,狼狈之极……”他边讲边指着郝三通道:“那个老人就是他。”众人无不向郝三通望了一眼,只见他顾自喝着酒,似乎一点也不把谷生烟话放在耳中。 张果老见谷生烟的眼神,似乎便想上去跟山西四怪拼个你死我活,没有心思再讲下去,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未明了,也便问道:“后来怎样?”谷生烟道:“我们上前围攻他,可却不是他的敌手,又有好几人死在他的手中。没过片刻,顾兄弟与劳兄弟率领的一路也从东西两边聚拢过来。他们身后各追着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大怪汉。”众人不用他说明便知道那两人是凌霄花与石有遗了。 谷生烟道:“我来们互相一问,才知四队所遇的事情都是一样,先是有一个人跟着却不动手,待得放松了警惕,敌人才开始动手,当真阴险。四队之中或死或伤已损失过半,劳兄弟也不幸遇难。我愤怒之余,也管不了许多,拼了我这条小命向铁面人攻去。可奇怪的事,他却对我手下留情,被我逼的急了,偶尔还上一两招,可我一个不小心,就留下了脸上的这一条伤疤。” 色无戒心想:“以山西四怪的实力,要杀谷生烟等人是再也容易不过了,可他们为何不赶尽杀绝,却在身后一直穷追猛打,到底是何居心?”随即想通:“红巾教这招好厉害,他故意让谷生烟等人受尽惊吓,让他语无伦次,说什么妖魔鬼怪,以至张果老等人首先听他所讲,也都是吓了一跳,这样一来,就正中了他们的计谋。” 公孙剑哈哈大笑道:“你们讲够了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快赶去回雁峰告密,只要我们一出手,你们这里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谷生烟本来就怒火中烧,又皆公孙剑多次激将,早已经忍受不住,挥着竹棒,当头便向公孙剑砍去,道:“我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拿命来吧?”色无戒见谷生烟身穿污衣,显然属于丐帮污衣派。他曾在洛阳见到污衣派龙头由于咽不下一口气,而自断手臂。如今谷生烟的模样,简直跟那龙头一模一样,只求战死。污衣派处处受尽了躯辱,有人以为他们已经麻木,喜欢低三下四的生活,其实越是污衣派的人,个性却最要强,他们宁愿被敌人一剑杀了,也不愿意忍气吞声的活着。心道:“他这不是找死。”只见公孙剑左掌一带,已将谷生烟引到身前,右掌起处,就往他的天灵盖上击去。若被击中,哪里还有命在。 公孙剑从一开始就没有杀谷生烟之意,因为他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只要有他传话,定可为红巾教增添更多神秘感,在气势上也占上风。掌到中途,突然停住,左手一推,谷生烟整个身体飞出,就此晕去。简顾等人大惊,只以为谷生烟已死,也不顾张果老等人还在身边,大喊道:“替谷舵主报仇。”数十人挥竹棒向铁面人打去。 公孙剑左掌起处,已经打死一人,陡然间眼前劲风扑面,他虽戴着铁面具,也不由的吃了一惊,身体退后三步,只见眼前一物快速的转动而来,他挥掌一挡,掌心嗤嗤声响,巨痛难当,待看清楚,却原来是张果老的鱼鼓。张果老欺身攻上,道:“丐帮也不是好欺负?”公孙剑也耳闻丐八仙武功的厉害,见张果老露了这一手功夫,不由的佩服道:“丐八仙果然名不虚传,公孙剑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张果老为人放荡不羁,如今虽愤怒到极点,却也不由的逗趣道:“我今天要打的你老娘都不认识你,你想忘都忘不了。”他将鱼鼓舞的呼呼声响,只攻公孙剑而去。半道中一只酒葫芦击向鱼鼓,张果老知道郝三通从旁相助,右手一收鱼鼓,左掌拍出,与郝三通对了一掌。 郝三通也是个年老心不老之人,他和张果老可谓是一个脾气,如今斗起身来,只斗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韩湘子以弱小的身躯将石有遗弄得手足无措,抽空还会帮和凌霄花激斗的南绿木护法。吕洞宾挺剑向公孙剑直刺而去,道:“听说你剑法很厉害,我来会会你。” 公孙剑挡了一剑,正似反攻,乞知吕洞宾二实一虚剑此起彼伏,让人着磨不透,不由的连连败退,待适应了这快速的进攻时,只道:“难道你就是剑仙吕洞宾?” 第161章 吕洞宾得意而笑,道:“井底之蛙也知道我的名头,还不快快丢下剑来,难道不怕人笑话吗?” 公孙剑以退为进,只守不攻,吕洞宾以为他已经没有招架之力,更是得意忘形。斗到五十剑时,却见公孙剑突然反攻过来,只攻了个自己措手不及。原来公孙剑故意逃避,只是想看清楚吕洞宾剑法的套路,他对剑道钻研数十年,二十招时已经看出吕洞宾是快剑加上二实一虚,或者一实一虚,或者时实时虚,总是如此变换。到了四五十招还是这样,剑招有限之极,也有把握转败为胜。吕洞宾常以快剑取胜,一般高手接不了他几招就败下阵来,从没想到过他剑法的拘限性,如今七八十招过去,他渐渐败下阵来。 公孙剑一人占的长风,双斗吕洞宾与曹国舅,却是不弱下风。韩湘子的箫声虽是厉害,但他其实是稍胜石有遗半招而已,若是退后吹箫,胸口必然中招,他也知道石遗铁锤的厉害,也只能顽固抵抗,哪里抽得出空来。 丐帮四仙与南绿木护法和山西四怪等人顿时斗成了难分难解之势,店中客人纷纷逃避,拆过一招,便有柱子桌子碎裂之声,楼顶洞穿,横栏倒塌,狼狈不堪。九人激斗,时尔你击我一掌,时尔我踢你一脚。你助我一拳,我帮你一下,一会儿四怪占上风,一会儿丐帮占上风,却谁也胜不了谁(奇*书*网^.^整*理*提*供)。堪堪几百招过去,还是这般互相缠斗,如今只要任何一个高手帮哪一方,哪一方就必胜无疑了。 张果老激斗之中,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色无戒,而且他一直都没有出手。激斗之中斜眼看去,只见他正端坐着喝酒,脸露微微笑脸,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默不关心。他周围的桌椅都碎的不成样子,唯有他所坐的椅子和一张桌子完好无损,激斗的震动之声,将他的酒杯震得似要爆裂开来,可他却坐的猛如泰山。打斗当中有时一条桌椅向他飞去,只见他毫不在意的挥手打落,剑气掌力时不时的向他攻去,他便双脚勾住椅子,左手拿住桌边,右手固然喝酒,只见桌椅随着他的身体时尔左传,时尔腾空而起,时尔向楼外街道飞去,眼见就要掉下去,却又半空中转一个圈子,重又飞回楼里,杯中之酒一滴都没有洒了出来,这一手功夫,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办的到,心想:“天助我也,色无戒不正是这样一个人。” 张果老接过郝三通的烟杆,趋势退到色无戒身边,只道:“兄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乞不是大煞风景,我们斗的这么起劲,你却要帮谁?”听张果老这么一说,四怪也都想到了色无戒,一个个都悔道:“我怎么事先没注意他在左近,看他跟丐帮的亲热劲,定是会对我们不利了。”心里虽这么想,可嘴上却道:“少侠,这是我和丐帮之间的事,你又何必掺和其中,与你又有什么好处。况且我们在华山打过照面,如今又再重逢,乞非有缘,山西四怪都是惜英雄重英雄之人,愿和少侠交一个朋友。” 色无戒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在此当中的重要性,他只要帮助其中一方,另一方的人非死即伤,眼见双方缠斗之声,还不时的劝说自己,也是拿不定注意,只有装假不问世事,只顾喝酒。张果老道:“兄弟,汉钟离是你的结拜兄弟,你可还记得?” 色无戒顿时想起,在洛阳香山与汉钟离一见如故,结为兄弟,却也好久没有相见,心中常常想起,不由的问道:“他现在还好吗?”张果老见他反问,高兴不己,道:“好的很呢?他如今随代帮主围攻回雁峰,我带你去见他如何?”色无戒连连点头。公孙剑却没想到色无戒和汉钟离是兄弟,不由的心中叫苦道:“我四兄弟命休矣。” 却听凌霄花道:“我们四兄弟和少侠在华山不打不相识,少侠也因此学得我二哥的火焰掌法,所谓知恩图报,少侠难道忘了?”色无戒心想有理:“他虽和汉钟离是兄弟,但和山西四怪也是束无仇怨,自己不出手,他们双方谁也伤不了谁,倒也不至于得罪任何一方,心中便起了两不相帮之心。 第207章 公孙剑见他说动了色无戒,心中高兴,连连应和。吕洞宾一直对色无戒看不顺眼,更不会求他,只道:“对付区区四怪,何必外人相帮。”手上加劲,还真厉害了好几倍。南绿木护法心中只有吕洞宾,听他这么一说,也道:“那小子不是好人,大家何必求他。”色无戒见南绿木护法这么看自己,不由的心中一酸,心道:“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公孙剑自信只要色无戒不帮敌手,自己必胜无疑,见色无戒犹豫,忙道:“少侠若觉为难,可以两不相帮,公孙剑依然当你是朋友。”转而道:“你们这群臭乞丐,不是我四兄妹的对手,就跪下来磕头求饶,或许我们还会饶了你们,何必摇尾乞怜,要外人帮助。”公孙剑这一句话当真厉害,只听吕洞宾道:“色无戒,你最好站在旁边不要动手,不然就是跟我过不去?”张果老自然也不好再相求。 色无戒心道:“跟你过不去我怕什么?”只不过他也觉为难,公孙剑的话无疑也替他解了围,只道:“那好,我就当中间人,白看这场百年难逢的缠斗了。”转身喝酒。公孙剑哈哈大笑道:“好,爽快。” 又斗百来招,楼够里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掌柜虽是心痛,却也惜命要紧,不敢上来相劝,只远远的叫着:“众位客官,求求你们,要打到别处打吧,小店可算是被你们毁了。”可众人却哪里理他。 转眼已是黄昏,天阳落得山去,天便黑了下来,众人还是不分胜负。整体上讲四怪占上风,但凌霄花连连败退,却也不是南绿木护法的对手了。公孙剑对付吕洞宾悼悼有余,抽空击了南绿木护法一掌。掌未近身,南绿木护法已经感觉到,赶忙避开,但还是被公孙剑余劲扫倒。公孙剑上前一步,掌势下击,吕洞宾挥剑格开,扶起南绿木道:“闻君?”话语未尽,斜里一剑刺来,只待还击。如此公孙剑与凌霄花缠斗吕洞宾与南绿木,又转败为胜。公孙剑计议己定,只要南绿木受伤,丐帮就算败了。遂招招猛烈的向他攻去。 南绿木内力有限,硬接公孙剑的掌力吃亏的很,吕洞宾又来不及救援,危险之极。只听她唉哟一声,肩头中掌,只觉巨肩穴巨痛难当。若不是闪得快,整个手臂恐怕都要断了不可。南绿木被这一击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在原地一愣。公孙剑大喜,避过吕洞宾,一掌向她背上打去。眼见这一掌就算要不了她的命,也非打得她重伤难以爬起不可,忽觉一股劲力从旁袭来,被迫只待反掌相抵,两掌一交,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后数步。只见色无戒站在眼前。 公孙剑气道:“少侠出尔反尔,算什么英雄?”色无戒深情了看了南绿木护法一眼,道:“你有没有事?”公孙剑一看他这样子,便即明了,心道:“好一个多情少年。”他也曾年轻,所以色无戒的举动他最了解不过了,余人武功相差不多,唯有南绿木是个弱点,可色无戒既然在旁相助,那这样战就算打到天亮也未必能分出胜负。只听他道:“恕不奉陪,后会有期了。”跃出窗口而去。 吕洞宾以为他心怯了,又听他嘲疯自己是浪得虚名,他一向被人吹捧,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叫道:“想逃了吗?”也便跟了上去。南绿木白布一挥,避开凌霄花,大叫道:“宾哥?”接着跟上。色无戒怕她有危险,想要阻止,可南绿木护法轻功厉害,一转眼已消息在眼前,只得使出蛇行之术,快速追了上去。 跃出楼来,夜已经很黑了,街道上几乎没有几个人。遥望东街,只见一层层白蒙蒙的光遮住了眼前一大块视线,一个白影闪动,消失在了雾色之中。色无戒知道那人是南绿木,追得片刻,已离她身边不远。眼前无视线阻挡,罗汉功在夜色之中更能展现神威,只见南绿木在前方十几丈外,吕洞宾也正拼命的追着公孙剑,相距只有数丈。色无戒要超过吕洞宾追到公孙剑,可说并不是难事,可他一心只想着南绿木的安危,公孙剑故意逃跑,恐怕另有计谋,遂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跑的快了,他也加快速度,他们跑的慢了些,他也便放慢了脚步,游刃有余。 四人越跑越近,相距只有数丈,可却始终追赶不上。行出十几里地,已经来了另外一个镇里,穿街过巷出镇进镇,只跑了一个多时辰,恐怕已有三四十里远了。公孙剑就是笔直的西逃,半道中不管有什么事物阻挡,也并不绕道,只一闪而过。 又行得几里,众人虽武功高强,但也不免有些气喘吁吁,吕洞宾与公孙剑的距离也更加拉近了。吕洞宾眼见时机来到,大喝一声,长剑脱手而去,只朝公孙剑背上刺去。公孙剑听得喝声,也不回过脸来,身体左拐绕入了一条小巷。吕洞宾收回长剑,闯入小巷,只见公孙剑转而向东,似乎在向原路快速的返回,不知他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追得一个多时辰,气也早已经消了大半,神志镇定下来,只觉事情大不对劲,遂慢慢的停下脚步,过得一盏茶时分,南绿木护法赶到。吕洞宾道:“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色无戒在旁兀自好笑:“你现在才发现吗?” 南绿木哪里想到什么事情,她跟了一个多时辰,心里只是想:“宾哥在前面追,我就要跟着他。”如今听他问起,也觉奇怪道:“他一路领着我们往西追他,难道东边有事情,或者是故意引我们来在?”吕洞宾顿时想到,事情若不是调虎离山,便是在左近设下埋伏,赶忙拉住南绿木的手道:“这里危险,我们快回去。” 第162章 一语甫毕,闪身便行。 沿原路又跑了数里,已是深夜,两人所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刚进的一镇不久,忽听嗤的一声长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醒目,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青绿色的火星只飞冲天,待得快要被夜色隐没的时候突然爆炸开来,火花散向四周。这是丐帮在有紧要任务的时候,招集周围兄弟的指令,只要看到这条烟火,必有重大事情发生,只要见烟火间,必须不顾一切的赶往现场。 吕洞宾与南绿木一惊,心道:“帮中兄弟有事?”各自心领神会,那东北跑去。刚跑出几步,忽听眼前惨叫声连天,两人心知不对,待得到那时,只见地上躺着十来具尸体,血流了一地,腥臭味十足,惨叫声显然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吕洞宾上前一看,只见这十几人都是乞丐打扮,断手断脚,脑酱崩裂死相可怖。其余人大多当场毙命,唯有一人神志不清,尚有一口气在,吕洞宾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伤了你们?”那人眼神迷离,喃喃的道:“鬼……鬼……红巾……红巾……”手指着前方,转头便死。两人不禁异口同声的道:“红巾鬼?” 南绿木护法道:“果然是红巾教的,公孙剑故意引我们来此,确实有阴谋。”吕洞宾怒火中烧,气道:“我们已陷入别人计谋之中,还管什么,唯有拼一拼了。”向前便跑。南绿木其实想劝:“敌人有备而来,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对我们非常不利,还是先回原地跟大伙会合再做打算。”哪知道吕洞宾的怪脾气又起,知道劝说也是没用,只得跟随而后。 眼见一条小巷要跑尽,却哪里有人的影子,突然东西两面又各一颗烟花升上天空,两人心知又有帮中兄弟遭到了不测。吕洞宾只道:“闻君,你东我西,我们分头行动,有事以指令为号。”说完便走。夜色漆黑,南绿木身为女子,不免有些害怕,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一直跟在她身后,但当她每次转身的时候,却又见不到有人,当真如鬼如魅。实是不想和吕洞宾分开,可吕洞宾说走就走,她又哪里阻止得下,耳听的东边惨叫声更甚,知道事情的紧急,也只有向那里跑近。 吕洞宾愤怒已及,所谓自信不如激奋,他心中火焰四射,却哪里注意到他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片刻间已经到了西边,远远的便看着有个黑影一掌击碎一个人的额头,轻身飘处,隐没在白光之中,当真可怕已极。吕洞宾跑到时,只见地上又躲着四具尸体,全身被剑割的面木全非,更有一人胸口洞穿,心脏都露了出来。 吕洞宾耳根急动,只听旁边小巷有兵器相击声,跑到时地上又死了几人,却不见凶手,他暗暗发誓:“我非找到你不可?”又西行几步,便听呼喝声起,一大群人似在追赶什么东西。吕洞宾跃上屋顶,只见一条大街上一个矮胖子手持两个大铁锤向前直跑,他时尔转向后看,露出得意的笑容,身后跟着数十个丐帮兄弟,当先一人便是湖南舵主谷生烟。 第208章 原来谷生烟被公孙剑击晕之后,众人在楼头打斗之时便已经苏醒了过来,他心知自己插不上手,也便站在边上不敢出声,待得公孙剑、南绿木和吕洞宾相继离去。郝三通等三怪也边打边退,最后也腾空逃走。张果老、韩湘子、曹国舅追赶三人,沿路也被分做三路。谷生烟率领一队人随着韩湘子追赶凌霄花。凌霄花还不断逗韩湘子,道:“你这个俊小生,追赶一个丑老太婆,传出去要被人家笑掉大牙,若是奶奶年轻之时,或许会考虑你。” 韩湘虽假装没有听见,但也不免被她的话所影响,眼见谷生烟等人随后追着凌霄花,斜里又看到张果老正在激战郝三通,也便从旁相斗。 谷生烟追赶凌霄花追了几里,凌霄花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而后石有遗,公孙剑,凌霄花相距出现,引得谷生烟又把人分做数队各自追赶,到后来知道他们在分散自己的实力,以后便不管遇到多少人,只一味追赶一人。 行得几十丈,便些见那手持铜锤的关魔头关弼杀死了两个丐帮弟兄,见到众人追到,大笑着逃走。他速度好快,谷生烟本来难以追上,但关弼边跑边停,有意牵制住他们一样,所以一个逃众人追,也追出了好几里地。 吕洞宾见谷生烟追赶在后面,又有青影闪动,一人时尔出现,时尔消失,跑在后面的人便无故被杀。谷生烟一味追赶,哪里想到还有一个人在追他们呢?吕洞宾眼见那青影又再出现,持长剑正向一人背后刺去。当即抢上前去,大喝道:“暗中伤人,接我一剑。”长剑脱手,好似一把匕首,只朝那人射去。 半夜里长剑破空之声特别响亮。那青影感觉到周围不安的气氛,收回剑来还了一招,来不及看清对手是谁,挥剑直刺。忽觉眼前风声震动,又被迫收剑回削,只见几缕白须飘落,仔细一看,却是拂尘,那人自是吕洞宾了。 吕洞宾长剑一收,道:“你就是富裘道人?”那青影哈哈大笑道:“我的名气还真不小,你也认得我。看你的模样,莫非就是丐八仙的吕洞宾?”吕洞宾长剑一抖,摆开阵势道:“好说。”富裘哈哈大笑道:“听说你剑法很利害,臭道也喜欢把弄几剑,怎么样?我们剑上亲热如何?”吕洞宾道:“你杀我丐帮兄弟,已经跟丐帮结下不解的仇怨,纳命来吧?”一言刚讲完,二虚一实剑刺出。富裘眼见剑声呼呼,心道:“剑仙果然名不虚传,有两下子。”凡是使剑之人,遇到对手也是使剑,而且剑术很高,自然如获至宝,富裘也不例外,他心中欢喜,斜身避过,正欲反攻,吕洞宾的拂尘已扫到肘间。 还没近身,便觉身体隐隐有些难受,知道若被拂尘,性命堪尤,遂挥长剑从下往上削去,吕洞宾突收拂尘,长剑又再递出,左拂尘右长剑,攻势伶俐,斗过几十招,富裘渐不能敌,只道:“剑术甘败下风?”他却不向那些名门正派之人,若是战败便要死要活,他只觉若是被高手打败,那是荣幸之事,说明他的武功还有进步的余地,一山还有一山高。胜败乃家常事,也没觉怎么丢脸。 吕洞宾被公孙剑逼出一肚子的气,如今越斗越觉信心百倍,哪里肯饶他,只着着进攻,五十招过去,富裘已是险象环生。吕洞宾与富裘的激斗,谷生烟才知道富裘一直跟随其后,他站在原地,眼见吕洞宾占上风,便拟杀了富裘为兄弟报仇,所以悄没声息的从他背后准备击向他的脑门。富裘被逼的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顾及到谷生烟,眼见这一棒便能要了他的命。忽然间,长剑抖动,手中的竹棒被削为两断。 谷生烟吃了一惊,还以为其余魔头赶来救缓,身体赶忙退后,一双肉掌护住周身,左右一看,眼前哪有别人,只听吕洞宾道:“这道人我能对付,何劳你多插一手,若传扬出去,说我吕洞宾是个背后伤人的卑鄙小人,你让我如何见人?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快去通知其他兄弟,切兀中了红巾鬼的奸计。”听他这么说,才是知道那一剑是他砍的。谷生烟心中有气:“对付这等魔头,还管什么江湖道义?”心中不平,却哪里敢说出口来。领着众人从斜里绕巷走了。 富裘知道刚才已在生死之间转了一个来回,也不由的冷汗之冒,他强颜欢笑道:“说得好,后会有期。”转身便跑。吕洞宾得意的笑道:“要走先留下命来?”抢在前头拦下了他,富裘苦笑道:“命都留下了,我还走什么?”心知吕洞宾非致自己于死地不可,也便拼尽全力抵抗,困兽之斗,几乎使出了全力,吕洞宾还一时伤不了他。 又斗几十招,忽听富裘又哈哈大笑起来,吕洞宾一疑,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富裘又是大笑,死到临头的人是你?”吕洞宾不明他讲的话,忽觉脑后有一物好似排山倒海般掷了过来,气势吓人之极。他心中一惊,赶忙回过身来,只见一个铜锤当头砸下。匆忙间挥剑一挡,当的一声,震得手臂酸麻。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矮胖子跃到身前,正是关弼。他一路逃跑,不见谷生烟等人追来,心知没趣,转而来了个回马枪,眼见富裘不敌,也便出手相助。他想到的只是克敌之势,哪管什么暗箭伤人什么的。 只一招,吕洞宾便知他力气极大,硬拼硬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眼见富裘又在身后,只怕他从旁偷袭,到时真不知道怎么死的,遂挥拂尘护住周身,着地滚来,转身一看,富裘早已经不知了影踪。再一转身,只听关弼哈哈大笑,腾空欲逃,吕洞宾明知不敌,却不肯就饶,挺剑追上。 随着关弼左转西绕,又不知到了哪里,突然间,他便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吕洞宾左顾右盼,四周除了漆黑加上白蒙蒙的雾光之外,更没其他。就在此时,忽听左前方小巷里一阵惊呼,又有人被害。吕洞宾不加思索,快步赶了上去,只见一个持棒的丐帮弟子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人蹲在他的身边,用手按住他的胸口。远处有一人已经跃到了两边墙顶,对着地上那人哈哈笑道:“有种的跟我来吧。”转身腾空而去。 那人站起身来,正欲追上,斜里剑声呼动,冷光从左侧袭来。他闪身避开,左手前推,右手还了一掌。吕洞宾见那人的掌力厉害之极,不敢硬接硬架,回剑向他手上削去,反身回退。这时才看得清楚,原来那人就是色无戒。 吕洞宾见他双手沾满了血,地上又死了帮中兄弟,哪里还想他怎么会在这里,怒道:“凶徒,哪里逃?” 第163章 一剑直刺,左手挥拂尘夹击。 吕洞宾和南绿木分东西两路出发时,色无戒自然跟随南绿木后面。绕了几条小巷,南绿木赶到时,那里的丐帮兄弟早已经死光,她上前查看伤势,却注意到左近的的情况,色无戒在旁却是看得清楚,只见一条绿影快速的向她逼近,出一掌向她背上打去。 色无戒见那人身形灵动,武功绝非一般,南绿木危险之极,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临空向那人打了一掌,闪身欺近。突然间南绿木护法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两个人影一闪,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原来那绿影见到南绿木是个女子,又长得美妙,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中途收掌,反向外打,|qi|shu|wang|挡开了色无戒凭空的一掌,只觉手心隐隐生痛,已知色无戒掌力的厉害,心中不惊反喜,便欲与他交手,他不喜与女人动手,所以腾空引色无戒而去。 色无戒见他前负长剑,头发身体全是绿色,猜想他便是谷生烟口中的郑魔王,见他对南绿木手下留情,更增佩服。眼见他有挑逗之意,也便紧紧的跟随。郑魔王见色无戒追来,只说不出来的高兴,逃得远了,突然回过神来与他交上几手,转身又逃。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时尔停下来动手。拳脚上动过手,在剑法上又互相较量,对对方都是敬佩之极。 郑魔王哈哈而笑道:“多少年来,都没遇过你这样的高手了。”色无戒也陪笑,笑得比他还要有自信,道:“你也很厉害,谁赢谁输还是未知之数。”郑魔王道:“还挺谦虚,拳脚无眼,我们脚力上比个高下。”长剑回鞘,转身腾空道:“你年轻力壮,得让一下老先生,我先走了。”一言甫毕,身形已经隐没在雾光之中。 色无戒心道:“好俊的轻功。”遂使出蛇行术,有如一阵轻风快速追上。郑魔王自侍轻功了得,又皆先行一步,心想色无戒片刻之间定然赶不上来,可能会跟丢了自己,心中有些不舍,遂放慢了些脚步,才敢转头去看。因为他跑动的速度太快,若不放慢脚步就转头,必然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第209章 郑魔王一转头,只见眼前一黑,鼻边除了自己的呼吸之气外,尚有另外一人。这一惊着实不小,他被人称惯了魔王,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陡然间遇到此事,还当真吃了一惊。可他心知世上无鬼,眼前必然是一个人。遂左掌向前打出。手腕突的一紧,已被人用手拿住,想要挣脱却是身不由己,心道:“此等功夫,难道就是少林寺的擒拿手?他莫非是少林俗家弟子。”郑魔王已知眼前之人除了色无戒外没有别人,没想到他会在片刻之间追到跟前,不由的冷汗只冒,也知他若在背后偷袭,自己恐怕早已经没有命在。见他使的是少林擒拿手,已知贴身肉搏对己不利,遂手运左掌,反手抓拿,右拳进攻,同时左腿踢他脚尖。 那人正是色无戒,蛇行术神功非凡,郑魔王就算轻功再出神入仙,也自然不是对手。色无戒没声没息的追到他的身后,正拟跟他开个玩笑,以手拍他的肩膀,乞知郑魔王就在这时转身,他也不由的吓了一跳,心想:“郑魔王果真名不虚传,他竟能听出我蛇行术的声音。”却哪知道郑魔王只是凑巧而已。眼见他连使三下杀招,简直避无可避。急忙使出和他一样的三招,后发同至,两人的拳脚相碰,都不由的退后了数步,双手酸麻,一脚支持不住身体,差点摔倒。 两人相互一望,不知说些什么,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郑魔王道:“我自负武功天下第一,经常跟兄弟们说无敌的寂寞,却原来是井底之蛙,兄台贵姓?”色无戒原先也以为别人忌惮郑魔王,是因为他打扮的不像世人,以至如此,乞知他确有让人害怕的实力,也不由的起了敬意,道:“在下姓色,能与郑魔王相见,心中很欢喜。” 郑魔王一怒,道想:“我当兄台是朋友,才跟兄台多言,兄台却未何取笑与我?”色无戒一愣,不知他说得什么?只道:“前辈此话怎讲?”郑魔王脾气古怪,很少跟外人多说一言,他年轻之时好色之极,听色无戒自称为“色”,他想遍百家姓,始终不知有这个姓氏,哪里知道“色无戒”三字是小翠姑娘凭空捏造,根本无源可寻,只以为他以此笑话自己,顿时友善又便为了敌意。 色无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动怒,眼见他掌心旋转,便要进攻,正拟反攻时,却又见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出乎意料,不知所为何事。山西四怪之首公孙剑原先是由于中了萧玉燕的波音,才不得不听命于她。后来得知她竟是自己的师妹,师兄妹一条心,他自然也孝忠明教,被派到郑魔王身边。郑魔王向他们问起华山救下教主的情况,又说华山英雄会聚集天下英雄,一场大战必然难免。公孙剑自然会跟他讲起色无戒之事。郑魔王也暗自佩服,如今听到“色”,心想:“此姓独一无二,绝对没错,除了他哪里还有别人。”心情激动,不由的大笑开来。只道:“你姓色,那么你就是……”刚讲到这里,忽听身后叫嚷之声大作,数十个乞丐正在追赶公孙剑与郝三通二人。 公孙剑二人绕入小巷,另有三人发现郑魔王,竟不顾生死独自冲了过来。郑魔王手心痒起,手起剑下,两颗人头飞在一边。另一个乞丐害怕的转身欲逃,郑魔王发一掌向他背后打去。色无戒怎能坐视不理,大叫道:“手下留情?”接过了郑魔王一掌,一脚将那个乞丐踢得滚出数丈,道:“要不要性命,还不快逃。”那乞丐自非敌手,性命要紧,爬起便跑。 郑魔王极恨丐帮中人,见色无戒出手相救,只道:“你跟丐帮有什么关系?若是如此,便是我郑魔王的敌人。”左掌进招,右手抽剑,便向色无戒攻了过去。色无戒对了一掌,右手向他剑柄拂去。郑魔王顺势长剑脱手,只向那乞丐飞去,背进胸出,当场就死。 色无戒瞪大了眼睛,只见郑魔王抢上前去,抽出长剑腾空而去。色无戒赶到当地时,一探他鼻息,那乞丐早已经身亡,没想到却被吕洞宾误认为自己所伤,两人因此而斗。 色无戒想追上郑魔王,也不想解释,猛力两掌向吕洞宾推去。吕洞宾一惊,身体后仰,又听远处惨叫声连天,遂腾空向那跑去。色无戒知道定是又有人遇上郑魔王,以至惨死剑下,他后发先至,抢在吕洞宾前面赶到,只见郑魔王杀死一个丐帮弟子后,正好被赶上来的张果老,曹国舅围攻。 郑魔王刚才跟色无戒几乎已经用了大半的力气,对付二人渐是不敌,肘间中了张果老的鱼鼓,只觉心口一咸,竟吐出一口血来。曹国舅见机进招,玉板向他脑袋拍落。郑魔王挺剑架开,只觉手臂一酸,手臂落剑拄地,眼见张果老和曹国舅各使绝招攻上,九死一生。突听半空中鹰叫之声,张果老与曹国舅一惊,仰头看时,只见一头大老鹰双爪分抓两人的头顶,攻势伶俐,若不避让,脑袋必被抓穿,只得收回攻向郑魔王的招式,向头顶架去。旁边听着两人欺近,正是公孙剑与郝三通。那老大鹰正是公孙剑的爱鸟,华山之上色无戒已经见过。 郝三通见郑魔半跪在地上,只道:“没事吧?”公孙剑已经挺剑分攻张果老二人。又过片刻,远处乞丐匆匆追来。郑魔王道:“兄弟来得可真及时,不然我这郑魔王便成了郑鬼王了?”郝三通见他还能说笑,自知没事,只道:“这里交给我们了。”郑魔王报拳相谢,转身跑开。 张果老和曹国舅眼见三魔之首命在顷刻,却又让他跑了,只觉可惜之极。曹国舅道:“这两个怪人交给我,你去追那个魔王,切兀让他跑了。”张果老也是此意,可被郝三通拦住,哪里分得开身来。公孙剑窜入小巷,又将身后的乞丐引了过去。就在这时吕洞宾赶到,他远远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只大喊道:“张兄,曹兄,郑魔王交给我了。”径自向郑魔王追了过去。张果老大喜,刚才是郝三通拦他,这时他却拦住郝三通,防他相助郑魔王了。心中在想:“这个时候,就算一个无袋弟子,也能杀了郑魔王,吕洞宾追上,那郑魔王必死在他的剑下不可。” 色无戒却在郑魔王逃走的时候便跟了上去,只见他绕过一条小巷,径入一个大宅院。宅院里有人在讲话,只听一个声音道:“丐帮那群人被我们闹的失魂落魄,肯定以为见了鬼了。”另一个声音道:“休息够了,也该出去玩玩了,今天非闹到天亮不可。”忽听院中有人大叫,屋顶便有三人跑了出来,一个是富裘道人,一个是关弼,另一个便是史珪。色无戒心道:“原来他们就在这宅院当中,怪不得丐帮那群人追着追着就突然不见了他们的影踪。他们却在以逸待劳,轮流休息,轮流出去大闹,当真高明之极。 关弼首先看到倒在地上的郑魔王,赶忙把他扶进屋去。色无戒跃上屋顶,以倒挂之势向里面看时,只见富裘等三人正在为郑魔王输送真气,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郑魔王的脸色才好转了过来。关弼挥舞着铜锤道:“郑魔王,是谁伤了你?”富裘道:“丐帮之中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莫非丐八仙都来了?”郑魔王摇了摇头,正欲说明运气不好,遇到色无戒时,却见史珪突然跃出窗外,心知有事,也便不再讲话。 听得院中打斗声起,便听唉哟一声,一人破门而入倒在地上,正是吕洞宾。吕洞宾追郑魔王而来,见他倒在地上,心想:“正好可以一剑要了他的命。”乞知其他魔头都在屋内,他自非敌手,又怕这些魔头逃走,遂躲在屋外监视,但他无意中似乎看到了色无戒倒挂在屋顶下,大惊之下,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声音,便被史珪发现了。 第164章 吕洞宾一来见己寡不敌众,心中已怯,史珪又从窗外出奇不意的连发杀招,吕洞宾抵挡不住,竟被一脚踢进了屋里。眼见三魔和富裘道人都在场,只知有生无死了。他突然跃起身来,用拂尘和长剑护住全身,丝毫都不敢放松,额头上已经流下些许汗来。 富裘跟他交过手,只道:“原来是剑仙吕洞宾,我比剑输给了你,没想到你却落在了我的手里?”吕洞宾看着屋内四人,大多面目狰狞,长相可怖,兀自咽了一口口水,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到底是何阴谋?”史珪挥舞着铁锏,道:“你在门外不安好心,一定是你伤了郑魔王是不是?”不及吕洞宾回答,当头挥去。 吕洞宾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微微有些冷意,忙挥出拂尘一挡,白须卷动,将铁锏的余势抵消。史珪怒道:“你还敢还手?”他本来只是想替郑魔王教训他一下,见吕洞宾不知进退,左手一抖一收,右手陡然长出,只听得嗤嗤声响,白须竟被拆断,散落开来,拂尘只剩柄了。 吕洞宾将拂柄向史珪迎面扔了过去,眼见他挥手去挡,心知中计,长剑直进,朝他胸口刺了过去。陡然间一个铜锤从旁边击开来剑,震得他的手随着长剑嗡嗡作响,竟是把捏不住,脱手掉在了地上。眼见那铜锤横扫过来,吕洞宾着地滚来,背贴墙壁双手护,心道:“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四人若是合力,我命休唉。”眼见关弼的铜锤如长剑般当胸击来,突生一计,双手垂了下来,不做闪避,脸色毫无惧意,却是露出笑容来。 第210章 关弼一愣,铜锤收回,道:“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吕洞宾心中怯的要命,脸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道:“大丈夫乞能贪生怕死,但就算死了,吕某也不会心服的。”关弼矮胖身子呜呜大叫道:“你技不如人,该有此命,有什么不服的,不服又怎样?” 吕洞宾道:“技不如人,若一对一吕某输了,自然附首待死,心服口服,可你们以多欺少,算得什么英雄行为,简直猪狗不如,让天下好汉唾弃。”四人当中,关弼最为惜名,听了他的话不知该怎样,气得只欲冒出火来。而史珪却跟他恰恰相反,他早已把名利抛之脑后,道:“猪狗不如又怎样?让天下好汉唾弃又怎样?明教中人,被误会的还不够吗?”挥动长锏打向他。 吕洞宾正在想该不该还手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史珪挡开了铁锏,不由的心中一喜,只听他道:“关兄弟,这小子大言不惭,我们就一对一的跟他比试比试?”吕洞宾大喜不已,忍不住叫出,突见众人表情有异,遂收潋的喜意,道:“说得好,史珪不愧为大英雄大豪杰,若吕某输了,立即长剑自刎,若侥幸赢了你的双锤又如何?”史珪自侍武功,又听他吹捧自己的那一句话,更觉有些轻飘飘,好胜心起,不由的道:“根本不可能?”吕洞宾紧接着道:“万一如此呢?”史珪道:“我保证你全身而退,你满意了吧?” 吕洞宾一喜,知文道这话若是从关弼嘴里说出,未必可靠,但史珪这人性格一看便知,他绝对不会说谎。眼见他伸剑在剑柄上一踢,长剑飞身而来,伸手接过,长剑直刺而去,准拟以快攻取胜。斜里见到关弼右手抖动,知道要从中作梗,遂一收长剑扔在地上,道:“罢,罢,吕洞宾今天就算死在无耻小人的手中算了。”史珪大怒,瞪着关弼道:“你干什么?”关弼心想:“郑魔王的武功为三魔之首,吕洞宾竟能将他打的伤势如此之重,别人更不会是他的对手,眼见他已是翁中之蹩,何必要放虎归山。”但这句话又如何说得出口。郑魔王一看他的表情,便知其意,只道:“丐八仙都是孬种,八人合力未必是我对手,何况区区一个小道。”他这话虽有些自大,但已说明他的伤并非出之吕洞宾之手。关弼会意,便不再阻拦。如此当头,吕洞宾也假装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富裘哈哈而笑道:“吕洞宾,你果真好计谋,骗得了史珪魔王,怎骗得过我富裘老道。”吕洞宾一惊,道:“我骗你什么了?”富裘道:“你表面不畏生死,内心却是胆小如鼠,你装的如此大仁大义,是不是想我们会放过你?”吕洞宾被他看穿心思,只以为计谋无法得逞,乞知史珪毫不在乎这些,只道:“管他真假,若能赢我,我就放了你。”左锤回收,右锤斜击过去。 吕洞宾斜身躲过,铜锤击在墙上,哗啦一声,倒落一大块。吕洞宾见他劲力如此很大,斗得片刻必然力气不支,且不跟他硬碰硬,看他能支持多久,踢起一张长凳只向他砸去。史珪双锤合胸而夹,长凳一分为二,左锤下落,眼前桌子碎成数辨,真是无坚不摧,破坏之王当之无愧。 吕洞宾尽用轻身功夫左避右闪,十几招过去竟是只守不攻,时尔跃到墙边,进尔在关弼等人身边转圈。史珪却是好胜,每一招都使出全力,不到三十招,已经气喘吁吁,吕洞宾心中暗喜:“原来魔头之中也有蠢的像猪一样的。”突然间长剑陡进,向他劈去,史珪左锤格挡,右锤反击,依然劲力不小,吕洞宾便又跟他捉起迷藏来,眼见五十招过后,史珪的全身已经湿透了。 富裘眼见史魔王被他耍的团团转,忍不住道:“吕洞宾,你当真不要脸之极,你这是比试,还是逃难,你再不好好比试,富裘第一个饶不了你。”吕洞宾听他言语,不敢再逃,眼见史珪的劲力已大不如前,自己有把握取胜,怕只怕这些魔头说话不算话,自己虽赢了,却不肯放过自己,在这小小的屋里又怎么逃得了。遂道:“那好,此处不方便施展,咱们外面一较高下。”双腿一瞪,一个腾空从窗口跃了出去。 郑魔王、关弼和富裘只怕他会逃走,早已赶在他的前头拦住去路。吕洞宾飞到屋顶,见色无戒已不在左近,只以为他走了。史珪从屋里跑出,吕洞宾腾空下跃,一剑向他刺了过去。史珪挥锤欲上击。吕洞宾长剑一收,人已落地,蹲身下劈,攻他下盘。 史珪身体笨重,又手持巨锤,退得慢了,裤脚被划破,幸未伤到皮肉。他挥锤下击,吕洞宾又已跃到他的背后,一剑直刺下去。史珪身体急转,反手击锤。吕洞宾只以为他的力气所剩恐怕不到五成,一时性起,挥左掌拂向铁锤,准拟将铁锤挥开,一剑就可要了他的命。乞知史珪左锤乃是虚招,右锤又致,击在他的手腕之上,吕洞宾只感手臂一麻,已被震脱,他用手接上,但麻木尚且未消,眼见不敌,又跟他转起圈来。 吕洞宾计议已定,自己只守不攻,史珪必力竭而死,到时自己就是不战而胜,无论富裘等人在旁如何数落,就是四处乱逃。院中比屋内大了数倍,又无其他桌椅阻挡,跑动起来更是毫不费力。富裘看不过去,便欲抢上相助,郑魔王一拦道:“史兄弟对付得了。”富裘哪里相信,只道:“吕洞宾奸诈之极,若真比武他早就输了。”郑魔王道:“你帮史兄弟,等于博了他的面子,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关弼虽然也很气愤,但也知史珪性格,只得劝说富裘道人。富裘虽愤愤不平,也是无济于事。 边逃边守,又过去五十招,史珪口中不断发出荷荷的叫声,吕洞宾也不免有些气喘,气中惊道:“他的力气好似无穷无尽,怎么越斗力气越大?”他哪知史珪是背水一战,心中先自怯了,一不小心,眼见他双锤先后而至,挡的一锤,另一锤击在左臂之上,知觉顿无。吕洞宾腾腾的退出数步,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也顾不得什么,腾空便欲逃走。乞知郑魔王早就防他逃走,拦住了他还了一剑,道:“你自己先违约,想要逃走,先留下命来。” 吕洞宾正值叫苦,忽听西边嗤的一声响动,一颗绿豆升上天空爆炸开来,正是丐帮的通讯指令,翻身下屋,从怀中拿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圆桶,大拇指在侧里一暗,同样的绿豆升至半空爆炸开来,火焰四射,久久不散。 郑魔王等人互望一眼,已知他在向其他人求救。关弼道:“史珪兄弟,这小子已败,他跟你赌什么来着?”转头看着吕洞宾。吕洞宾也知刚才以性命相赌,可自己确实输了,难道真要在他们面前自刎不可。眼见张果老等人就在附近,只要他们一到,自己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这可如何是好。突然想起,这些魔头从来就是说话不算话,跟他们又有什么信用好讲。 想像的同时,忽觉一人跃到身前,正是史珪。他道:“你已输了,自己死个痛快,还是要我们折磨你而死?”吕洞宾已决意不认帐,又怕色无戒在旁边会看到,他口没遮拦,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到时哪还有脸见外人,转头四顾,却不见色无戒的踪影,而且刚才和史珪打斗的时候,也是特别留意,确定他不在身边,突然长剑直挺,朝史珪胸口刺去。 两人相距很近,史珪又没加提防,眼见一剑刺来,却是无法躲闪。就在危急时刻,斜里一件硬物砍了下来,却是关弼的金锏,正好将吕洞宾的长剑挡了开去。史珪大怒道:“说话不算数,当真猪狗不如。”搂头便砸了下去。吕洞宾见来势厉害,哪敢硬接硬架,身子一蹲,竟从他的胯下转了过去。 江湖中人最重名声,若让败者从胜者的胯下钻过,就可饶败者一条性命,那么败者是宁死也不干的了。没想到吕洞宾却是自甘坠落,做出这等事来,郑魔王等人都是吃了一惊,而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吕洞宾跃开数步,也被他们笑的满面通红,却道:“大丈夫能伸能屈,当年韩信也曾受胯下之辱,何况我吕洞宾,你们给我记住,今日之辱,他日必将双倍奉还。” 第165章 双腿一瞪,便欲腾空而去。 富裘哈哈大笑道:“你恐怕没有他日报仇的机会了,你以为你还能离开吗?”朝着吕洞宾腾空的方向劈了一剑。吕洞宾身在半空,眼见长剑在前,自己似要硬撞上去一样,本能的右手上挡,反劲使他摔倒在了地上。他怕别人偷袭,挥剑护住全身,才敢跳起,又已后背贴近墙壁。郑魔王、关弼,富裘守住尽可能逃走的地方,对史珪道:“这小子贪生怕死,真不是个丈夫,你一锤了结了他的性命。”史珪也最恨说话不算数的人,走近身去,双锤向他头顶砸了下去。吕洞宾左手几乎抬不起来,哪里还有劲力抵挡,心道:“我吕洞宾命终于此,果老等人怎么还不来?”已知无幸,竟是闭上了眼睛。 第211章 忽听不远处箫声起次,声音低沉,却传的很远。吕洞宾一喜,已知韩湘子到了,趋着史珪听到箫声愣的那一片刻,大声喊道:“韩湘子,吕洞宾在此。”史珪回过神来,双锤又再打下。忽听郑魔王喊道:“小心!”史珪只觉耳边呼呼声响,转头一看,一物快速的旋转而来。势道极急,只得收回双锤一挡,那物当的一声击在铜锤之上,史珪只觉双手一麻,竟是腾腾的退后了几步。吕洞宾看清楚那物正是韩湘子的长箫,见他站在墙头,却见富裘偷偷的跃到他的身后,向他劈了剑,忙出声示警道:“韩湘子,小心背后。”韩湘子早已经发觉,侧身避过长剑,长箫正拟向他胸口点去,侧里却有一股极大的劲力推来。韩湘子收箫,右手还了一掌,顿觉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劲道将他打下墙头来,脚下踉跄,差点摔个跟头。吕洞宾赶忙上前,道:“有没有受伤,果老兄呢?”他知道三魔王武功本非泛泛,自己加上韩湘子并不是对手,唯有张果老,曹国舅两人相助,或许才有获胜的机会。 郑魔王等人将两人围在当中,都是脸露喜色。史珪刚才跟他过了一招,只觉他的功夫尤在吕洞宾之上,可这只是他个人的感觉而已。因为他跟吕洞宾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力气,又与韩湘子硬拼硬相斗,自然力道有所不及了。 韩湘子看了众人一眼,只道:“吕兄,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魔头怎么都会在这里?”吕洞宾道:“这些魔头定有目的,他们一直都在这屋里。”心下喘喘,又问道:“果老兄他们在哪?”其实韩湘子从开始便追赶凌霄花等人和张果老分开了,这时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但在敌人面前,却是不表现出来,只道:“他们就在左近,马上就到。” 吕洞宾大喜,只何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用内力高声的传了出去:“果老兄,国舅老弟,吕洞宾在这里。”他连续叫了数声,哪里却有人回应。郑魔王等人起初还妨他叫喊,这时心中已经明了,只笑道:“叫破嗓子也没用,这位吹箫的老弟是在虚张声势呢?”吕洞宾心知漏了底,不由的一呆。 郑魔王道:“韩湘子,刚才吕洞宾跟我三弟比武,赌谁输了就自尽,结果他输了,我们言出如山,你叫他自己了结吧。”韩湘子看了吕洞宾一眼,见他低头不语,已知真相,但他自然顾及吕洞宾,只道:“你们这些魔头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吕大哥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 郑魔王点了点头,走的更加近了,只道:“那你是准备我们四人对付你们两人,还是你挑其中一个跟你来打。”韩湘子呸了一声,毫无畏惧,道:“你要怎样便怎样?”郑魔王哈哈大笑,大叫一声“好”,转身便走。韩湘子一愣,不知他搞得什么鬼,突然见他转过身来,双掌齐胸打来,速度之快,劲力之强,当世少见。心知实力相差太多,不敢硬接,斜身闪过,长箫递出,缠他手腕。郑魔王反手来拿,握住长箫一端。两人各使内力,互持不下。 斗的片刻,韩湘子只觉一股阴辣的劲力透过长箫只到自己手臂,手臂便有些酸麻的感觉难受之极,待要甩手撤箫。忽听大门哗啦一声,分作两块向旁飞来。韩湘子以为众人偷袭,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心中一动,便觉郑魔王的内力如排山倒般向自己击来,自己想要抵抗,却为时已晚,只听喀嚓数声,右手臂连同胸口肘骨一齐断裂,扑地便倒,吐出一口血来。 史珪迎上前去,双锤击在两块木门之上,半空中木门二分为四,散向四周。一人跃近身来,正是张果老。吕洞宾大喜之下突的一愣,只见张果老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身后郝三通与凌霄花跟着进来。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来也受伤非轻。 吕洞宾上前想扶张果老,可他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脚下一软,又自摔倒在了地上。又听墙头哈哈大笑,一人倒栽下来,摔倒在地,却是曹国舅,身后一人大笑不止,左手握着一头大老鹰的脚,从黎明的晨光下飞跃而来,当真诡秘,却是公孙剑。 原来张果老等人分头追赶山西四怪,途中相遇交手,而三魔和富裘又忽而偷袭忽而消失,弄得他们心力憔悴,最终败下阵来,受伤非轻。张果老、曹国舅和韩湘子忽望一眼,心知三人所受的遭遇都是一样,现下不再言语,盘膝坐定,以内力疗伤。此时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持着一把匕首,也即能要了他们的命。要知周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心中也都是战战兢兢。 郑魔王见了,哈哈大笑,道:“吕洞宾,看来你今日气数已尽,你还有什么话说?”吕洞宾吓得已经冷汗只冒,不知说些什么,张果老一口唾沫向郑魔吐了过去,道:“要杀便杀,多说什么?”张果老半死不活的样子,郑魔王哪想得到他的一口啖却是来的这么快速,不及躲闪,正中鼻间,热辣辣的有些疼痛。 郝三通与张果老相斗恐怕不下三百招,见他临死还如此倔强,不禁佩服起他来。郑魔王没有表情,也不伸手去擦鼻上的啖,突然欺近身去,啪啪啪的打了他三个耳光。张果老仅剩的三个牙齿都被打落,受此大辱,真想一死了之,可怜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不做二不休,张口向他猛喷一口血。郑魔王有了防备,侧身避过,只道:“你年老不怕死,未必其他三人也像你一样吧。”曹国舅和韩湘子异口同声的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郑魔王佩服之余,心中更气,只想让他们跪在自己脚下求情不可,转头看着吕洞宾一眼。 张果老等人一向知道吕洞宾为人刚硬,绝不至于受人要协,心中都很放心,没想到吕洞宾愣了一刻,却是不敢讲出一句话来。郑魔王已看出一些端倪,心道:“不让你们丐八仙出丑,难消我心头之恨。”走近身去,诡秘一笑道:“你要怎样?”吕洞宾一愣,旁里张果老吼声道:“宾儿,跟这些魔头哪有什么话好讲,大丈夫死则死矣,跟他们拼了,死也要死的光荣一点。” 吕洞宾越想越是害怕,突然想到:“这些魔头脾气古怪,向他们求饶根本不会答应,或许跟他们硬到底,才有活生的机会。”想到这里,大声道:“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把我吕洞宾看成什么人了,要杀便杀?吕某明知不敌,也不愿苟且偷安。”张果老听了,不由的哈哈大笑,竟赞吕洞宾说得好。 若是别人这么说,郑魔王等人还真会惜英雄重英雄,放过了他们。而吕洞宾这个伪君子,他们早已经摸透了。刚才跟史珪比武输了却不认帐,嘴上虽说的大仁大义,心里却是胆小如鼠,见他在众人面前还如此嘴硬,郑魔王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决心让他的名气一败涂地,道:“战死的才算英雄,我就成全了你的生后名吧。”快速欺身,一掌打在他胸口之上,吕洞宾哪想他会出手,还且如此之快,来不及躲闪,只觉胸口热血激荡,扑地便倒,一时晕了过去。只过了好一会儿才是苏醒过来。 他刚醒过来,才知死是那么的可怕。张果老见他不畏强权,在旁不断问候,他却哪里听得进去,眼见山西四怪,三魔和富裘都在旁虎视耽耽,别说自己一个人,就算丐八仙同时在场,也未必是其对手,所有的英雄气概,顿时消失殆尽,双膝一软,竟是跪倒在了地上。这样一来,张果老等人顿是大吃了一惊,怒道:“吕洞宾,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不但丢了丐八仙的脸,连整个丐帮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郑魔王似乎在意料之中,并不觉得怎么奇怪,他刚才的一掌,完全可以要了吕洞宾的命,他之所以手下留情,就是想报刚才被张果老吐了一口唾沫所受的耻辱,只冷笑道:“怎样?”吕洞宾道:“我吕洞宾甘拜下风,求魔王饶了我一命,吕洞宾感恩之极。”张果老听了,怒气上涌,一口鲜血涌到口头,便随口向吕洞宾吐了过去,沾得他满脸都是。曹国舅骂他贪生怕死,不佩做丐帮中人,韩湘子却是一言不发。 吕洞宾转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留得性命,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难道要送了命才开心。”他这话故意压低了声音,似在劝说他们。可张果老听了,恨不得将他一掌打死,只奈身不能动,只得口头上消气道:“你这个孬种,你如此摇尾乞怜,活着只会被人笑话,你当真好糊涂。”吕洞宾怒从心起,道:“糊涂的是你们?死又有什么可怕的,最难的是苟且活着,一剑自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样快活有什么可怕。想我这样忍辱偷生,才是你们做不到的。” 郑魔王等人眼见他是贪生怕死,还讲得如此大义凛然,都差点笑出声来。张果老“呸”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懒得跟你讲话,赶快杀了我,免得我瞧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生不如死。” 第166章 吕洞宾怒火中烧,只强自忍住。郑魔王对吕洞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了你吗?”吕洞宾磕了三个响头,道:“若魔王能饶小的一条狗命,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第212章 郑魔王忽生一计,于其就这样杀了他们,倒不如让丐帮反目成仇,自相残杀,那么更加对我明教有利,想到这里,不由的脸露喜色,耳听关弼大怒道:“我们明教佩服的是真英雄真豪杰,不是你这种蛇头乌龟,纳命来吧。“金锏当头劈下。郑魔王挥手一拦,郑弼不明所以,只愣在一边。只听郑魔王道:“你当真什么事情都肯做?”吕洞宾只觉有了一线希望,大喜道:“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甘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郑魔王看着他,似在思考什么,忽又摇了摇头,表情怪异。吕洞宾奇怪,又试探的问道:“魔王不妨直说,且看我能不能办到。”郑魔摇手道:“这件事情简单之极,只要有力气拿动刀剑,就能办到。”吕洞宾大喜,随即又想:“他怎么可能让我做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另有阴谋?”郑魔王道:“不行,虽说这件事情简单,但你堂堂大丈夫,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看来还是杀了你免得让你为难。”吕洞宾大惊,拦道:“不管什么事情,我一定能办到,还请魔王告知在下。”张果老见他惜命如此,只觉数十年来似乎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所有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如今口干舌燥,不知该说些什么。 郑魔王微微一笑,连其他魔头和山西四怪都不知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听他道:“即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也是无妨。饶你性命不难,只要牺牲另外三个人的命。”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心中了然,魔头们欢喜不已,纷纷赞道:“郑魔王当真好计谋,让人佩服之极。” 吕洞宾看着躺在立地上的三个兄弟,心中好似突然间掉进了冰窟里,整个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似乎明白了郑魔王的意思,但又不敢肯定,一张铁青的脸不由的拉的老大,问道:“恕吕洞宾愚昧,不明白魔王的意思。” 郑魔王哈哈大笑道:“吕洞宾,你既然想装糊涂,我也就不勉强你,快快自尽了断,难道还要我动手不成?”吕洞宾又是大惊,忙道:“且慢,我理会了魔王的意思,我照做就是。”郑魔王冷笑一声,却不讲话。 吕洞宾转过脸来,忽觉额头一凉,触手摸去,却是血迹斑斑,原来张果老趋他转身的时候,吐了他一口血。吕洞宾愣的一愣,只听张果老道:“不要脸的东西,枉我张果老纵横江湖数十载,今天竟然栽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子手上,我还有什么话好讲,你……”下面的“你还不快动手,我宁愿死了也不愿看到你这张贼脸”还没讲出,嘴巴已经被吕洞宾抽的麻弊,连讲话都不行了。 吕洞宾贪生怕死,尚是情有可原,但他为了保自己性命,不惜对多年金兰兄弟下手,只让众人都看不起他。曹国舅本来脾气最好,平日很少讲得几句脏话,如今却也是破口大骂,什么“忘恩负义,无耻小人,卑鄙下流,被武林同道所不耻”等等言语,都一股脑的讲了出来,吕洞宾听到“忘恩负义”四字,神情一阵恍惚,想起若干年前被困山寨,性命危急之时,张果老孤身一人闯入相救,被人打掉了三颗牙齿,此恩未报,如今又怎忍向他下毒手,心中开始有些犹豫。韩湘子从一开始都没有讲过一句话,此时只觉不吞不快,只道:“吕兄……”这两个字叫的极轻,吕洞宾却是从心底感到一丝温暖,转瞬间却又变得极是难过,转头看得他。 韩湘子想了好久,只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谁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死有重于鸿毛也能重于泰山,最可怜的是死后被天下人唾骂。我们八兄弟金兰结义那天,对天发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我们四人被奸人所害先走一步,其他兄弟定会为我们报仇?你可千万别中了别人的计谋,而至一失足成千古恨,谁重谁轻,你自己好好考虑。”一语甫毕,便不言语,只求待死。 韩湘子的话,无疑是给吕洞宾当头棒喝,他开始有些犹豫,心想:“湘子说得一点也没错,江湖中人都道我吕洞宾侠义心肠,是何等风光。如今若是贪生怕死,使得名气一败涂地,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心中开始踌躇,转头看着郑魔王。 郑魔王着实敬佩韩湘子刚才讲的一番话,眼见吕洞宾犹豫了,便道:“说得不错,吕洞宾你实不该为了苟且偷生而背叛结义之情……”他本来心里又想饶之意,而吕洞宾却以为他马上就要自己的命,心中顿时想过一个念头:“人都死了,还记什么情还记什么义,留着名声更不能让我起死为生。”他狼心一起,绝计以三个兄弟的命换自己的命,但只怕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自己不但声名扫地,而且还会被丐帮的人追杀,左右估量,一时却决定不下来,眼见郑魔王咄咄相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他笑的突然,也不明所以,郑魔王也是欲言又止。吕洞宾笑声甫毕,只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郑魔王,我若杀了这三个人,你当真肯放了我?”众人本来以为韩湘子的那一席话,就算再冷血的人听了,也不由的被感化,却没想到吕洞宾还是如此,都不由的出了意料之外。 郑魔王更加看不起他这个人,还真想一掌就要了他的命,但一来想到明教大计,丐帮从中作梗,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大大削落丐帮的实力,二来刚才有言在先,他自认一向说话算话,不肯在众人面前食言,也便点了点头。吕洞宾道:“我要魔王亲口说出。”郑魔王道:“郑魔王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你若亲手杀了你这三个结义兄弟,我就饶你一死。”吕洞宾看了看其他人,意思是说:“你答应饶我,不知他们答不答应?”郑魔王会意,只道:“我说一是一,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就是跟我过不去。” 吕洞宾听了他这一句话,当真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说不出的受用,他心里回想刚才的对答,不肯在言语间让人钻了空子,突又想到一点,便道:“魔王须得再答应我,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透露,我不要魔王发什么誓,只要你讲一句话。”关弼见他啰啰嗦嗦,心里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只是未敢薄了郑魔王的面子,才强自忍住怒气,但脸色已是极为难看。吕洞宾看了他一眼,心中只打了一个颤颤。 郑魔王也开始犹豫,他之所以如此,就是想让丐帮自相残杀,以至分裂,只怕到处宣扬此事还来不及,哪里肯守口如瓶,但见吕洞宾狡猾之极,若不答应,恐怕当真宁死不屈,那么计谋就不攻自破,丐帮不灭,更别谈什么改朝换代了。想了很久,向前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所有的担心都消失殆尽,只道:“我答应你。” 吕洞宾大喜,心想:“有这四个字,恐怕事情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散去,有人怀疑,我就说张果老等人是明教魔头杀死的,先入为主,到时谁还会相信他们讲的话。”他见场上除了红巾教更无他人,色无戒想必早已离去,遂再无顾忌,转身一剑刺入张果老的心脏,张果老闭耳就死。曹国舅瞪大了眼睛,正欲临死骂他一句话,可怜一剑刺喉,就此死去。 吕洞宾一连杀死两个手足兄弟,心跳也一路上涨,似乎都快跳了出来,眼中布满了红丝,显得极是可怖,眼见韩湘子低头呆想,只道:“湘子,你可别怪我!”挺剑刺入。眼见他不闪不避,一剑正中胸口,似乎一点也不感到疼痛,更是没有任何疼苦的表情。如今晨光四射,早晨绿色的光线让人已经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吕洞宾见他脸如死灰,心道:“莫非他早已死去。”一探他鼻息,果然已无。 吕洞宾放松了防备,忽见韩湘子睁开眼来,着实吓了一跳。原来韩湘子假死,趋他不备,跟他同归于尽。左手长箫抖动,只朝他胸口点头。吕洞宾回神,挥掌打在他的额头之上。韩湘子额头碎死,血流满面,同时左指在吕洞宾的腰间点了一下。就此一命呜呼了。 吕洞宾只觉腰间巨痛,扑地便倒,双腿麻弊,一点知觉都没有,摊开裤腰一看,一点指头大小的黑点扩散开来,知是中了韩湘子的绝学“箫合指”他拼命一点,着实要人命,只因他内力已不如原先的一层,再加上额头中掌在先,吕洞宾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吕洞宾杀死同伴,终能活命,但毕究精神恍忽,又皆之腰间中指,竟一时爬不起来,呆呆的看着张果老依然瞪着自己的眼睛,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想要移开目光,可怜身不能动,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张果老等人嚷着要杀他报仇,魂不守舍间,又得睁开眼来,全身只出了一身冷汗,他此刻比上刀山还要痛苦,恨不得马上起身离去,可越是紧张,身体恢复的就是越慢,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觉是畜牲行为,暗自在心中责骂自己,为刚才所做的事情忏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亮了,朦胧退去,吕洞宾也觉双腿微微能动弹,他不知怎么度过这一个时辰,只感觉四周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不绝于耳,掌声呼呼,都是高手的对决。他哪里管到这些,只以为又是自己的幻想而己,不想再待下去,站起身来便向门口跑去。 第213章 他不时的转身看看后面,只怕张果老等人的厉鬼会追着他不放。虽然天已大亮,但心虚使他依然还是很害怕。他虽心中紧张,但也没有放松防备,忽的发现身前站着一人。 第167章 他吓了一跳,只怕会对自己不利,跃后一步,双掌便向那人推出。这时看得清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南绿木护法。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满脸都是哭干的泪痕。吕洞宾只怕伤了她,硬生生的将掌力一撤,击在旁边门墙边,哗啦一声,门墙被击碎了一大块,唰唰的掉落下来。 吕洞宾低下了头,眼见她依然站在身前,不动也不讲话,只觉心乱如麻,心想:“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她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杀死张果老的事情,都让他看到了?”随即又自我安慰:“不对,她一定是刚刚才过来,是因为看到张果老等人死了,一时不敢相信,所以呆得说不出话来。一定是这样?”他在心中正反的着磨,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紧张,身体不由的发抖起来,他甚至又闪过一个念头:“若她真知道一切,我也只有杀了她。”但他对南绿木确实有情,他已经做出畜牲的行为,又怎么能一错再错。就这样一个低头沉思,一个不发一言,相对僵持了一顿饭时分。吕洞宾突然想到:“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难道她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替我隐瞒?为了活命,兄弟都可以杀,何况这朦胧的爱情。”兽心又起,长剑猛然出鞘,指向她的喉咙,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眼见她瞪着自己,又不说一句话,吕洞宾又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里在骂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对,我吕洞宾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现在终于知道了,也就死而无憾了。” 南绿木没有回答,眼泪却又沿着干掉的路线流下,吕洞宾一见,心中一软,长剑抖了一下,布满红丝的眼睛更加迷乱,心有不忍道:“闻君,我想你也看得清清楚楚,若我不动手也会没命,于其白白的送死,还不如活下命来,替他们报仇才是,你说对不对?我实不想伤害你,但若你将事情告之帮中兄弟,我吕洞宾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活命,你也不想看到我这样?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保守这个秘密,我就放过了你,我们赶快成亲,你绝对不会致丈夫于死地的吧?” 吕洞宾讲出许多提话来,见南绿木始终不发一言,只怕路上的行人一多,就会发现一切,再是沉不下气来,大喊道:“是你逼我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挺剑只刺。 吕洞宾满心以为,只有斩断情丝杀死南绿木护法,他贪生怕死,残杀手足兄弟的事情就会长埋地下,可他却是自以为是。一来明教不会真的替他守住秘密,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让天下人都知道。二来还有一个人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那就是色无戒。 吕洞宾一进入院中之时,看到色无戒倒挂在梁上,后来便不知他的影踪,以为他已经走了,其实色无戒一直都躲在围墙外,看清楚了一切。在吕洞宾动手杀张果老的时候,色无戒心想:“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等事情你也做的出来。”暗运掌力,正准备凭空打去。忽觉右前方影子晃动,一人快步的走了过来,色无戒不由的转头一看,那人正是南绿木护法。 她也是看到吕洞宾发出的指令,而一路找了过来,由于她被凌霄花引到了一个不知什么地方,凌霄花突然不见,他便东找西找,左右都看不到一个人,最后在几公里远的地方丝微看到有同伴发出的豆烟指令,遂一路找寻过来,她为人心思,虽相距很远,可还是让他找到了大宅院里。 色无戒一看到她,见她安然无恙,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这愣的片刻,已经来不及救张果老等人,吕洞宾的一剑正好刺在了韩湘子的胸口,只以为他不能幸免,谁知他却奋起一博,伤了吕洞宾,也着实出了意外。转头看南绿木,只见他离大宅院更进了一步,大门已被击飞,南绿木护法正对着门走去,似乎已经看到了门里的一切,眼泪哗啦一下便流了下来,快步向那赶去。色无戒大吃一惊,只怕她会被那些魔头和已经丧心病狂的吕洞宾遇见,只怕自己救不了她。正欲欺身过去,想拦住她,乞知她却突然停住不再向前,不知所为何事,心中一愣。 那是因为郑魔王也同时看到了南绿木护法,他起初要答应吕洞宾替他保守秘密,只感大是为难,突然看到南绿木护法,心中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两手交于背后,弹出一枚石子击在对面墙壁之上。他出手怪异之极,石头击在墙上,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墙壁将石头几下反弹,正好点住了南绿木护法的身体穴道,使她即不能动也不能讲话。这一手功夫正是郑魔王令人闻风丧胆的‘大藏匿指’,别人之所以称他为魔王,是因为有些武林高手根本没有见他出手,只是与他目光相接触,身体就不能动弹,转而死在他的手上,这除了魔鬼之外,常人哪能办到,却不知这只是一种高明的指法而已。 色无戒还正是迷惑之时,忽听旁边一颗大树顶有些许动静,惊道:“原来树上还藏有人在?”色无戒转头的时候,树上那人也发现了他。不知为何,那人似乎很是害怕色无戒,一与他目光相接触,便吓得全身发抖,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他“唉哟”一声,不待片刻停留,爬起身来便跑。 色无戒见他武功平平无奇,身形却又似曾相识,不由的大奇道:“他会是谁?这人武功平平,却有如此胆量,竟敢躲在树上偷听。”见他快没入小巷,正欲跃下墙去追。忽听耳边呼呼声响,来势好大,他不由的挥左掌打去,与那物相碰只觉坚硬不比,看清楚原来是史珪的铜锤。 从树上掉下来那人的一声“唉哟”已经引起了史珪的注意,他没有发现树上那人,却发现了墙上的色无戒,见他一直在旁偷窥,挥铜锤便打。色无戒跃下墙来,史珪随着跃下,双锤左右横扫。色无戒感觉到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扫来,不由的吓了一跳,心想:“刚才跟吕洞宾相斗,已经耗费了大半力气,没想到还如此厉害。”不由的心中佩服。侧身闪避,连闪十来招,突然左手搭在他的掌上,引得他的左锤去击右锤,顿时当的一声,双锤相击,同时震落在地上。双手不断发抖,虎口鲜血直流。 色无戒报拳道:“多有得罪,后会有期。”刚转过身来,迎面便是一剑,却听一人道:“好小子,武功不错,赢过我再走。”剑招快速,锐利之极,事先没有半点预兆,色无戒当真吃了一惊,但他自从下少林,经丐帮大会,华山英雄会,经历的凶险何止这百倍千倍,他也早已经适应了这些,突然身体后仰,躲了过去,同时左腿起处,向那人腹部踢去。那人自然是富裘了。他见色无戒轻而异举的躲开了自己的一剑精妙剑术,并且仅凭右腿挺住身体后仰之势,并且左脚还能出劲伤人,这一手功夫,着实不可小看,已知并非敌手。他为人一向有自知之明,和吕洞宾对敌时知非敌手,就大胆承认输了,与色无戒也是一样。只道:“贫道甘拜下风,后会有期,腾空而去。” 色无戒只跟他过了一招,没想到他为人如此大度,就算自己也有不如,不由的暗暗佩服:“若人人都能这样,江湖恐怕就少了许多无味的仇杀了。”正想开口佩服几句,富裘早已经不知了影踪,不由的开怀一笑,忽听一个声音道:“富裘就这个脾气,别以为明教的人都是徒有虚名,先胜过了我手中的金锏再说。”郑魔王已看出正是色无戒,他败给色无戒之事还没有跟其他人说,只觉没脸,堂堂的明教郑魔王,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子,如今见他一出手就伤了史珪和富裘,心想:“他若将关弼也打败了,我才算没丢了面子。”遂站在一边不动,只是微微而笑。看史珪时,只见他也并无大碍。 色无戒听关弼的声音就在身后,转头看时,只见相距不过数寸,差点额头碰上额头,为难间向后一退,心道:“他来不影去无影,若刚才出手偷袭,我恐怕很难躲闪?”关弼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是会背后偷袭的小人,来来来,咱们较量较量,说动手就动手。”金锏当头砍落。 一见郑魔王时,色无戒只觉和自己口味,如今见到富裘,关弼等人,这些人表面不被世俗所局,我行我素,却因行动古怪,被江湖同道不耻,在色无戒看来,其实强过许多所谓的正派中人,心中一喜,道:“自当奉陪。”不避不让,引他手臂,击他右肩。 第214章 史珪刚才就是被这一招震得虎口流血,见色无戒又使出,不由的大惊,道:“关老弟小心!”关弼本来与色无戒公平比试,心道:“哪里用得着你来说,乞不让别人笑话?”本来他能躲开色无戒的这一招牵引,但他性子一起,便不躲闪。色无戒吃了一惊,道:“你为何不躲闪!”想要收手,可还是慢了一步,金锏击在关弼左手臂上,色无戒感到内疚,关弼却觉心安理得的很,竟哈哈大笑起来。 色无戒也随着大笑,两人心有旁物,专心比试,到后来竟也是惺惺相吸,只斗了将近千招,天色大亮。两人点到即止,并不下杀手,有时关弼退后,色无戒手下松劲,当关弼用奇招占上风时,他便以长辈之势教导于他,色无戒虚心接受。最后双掌一分,各自退开,两人都是哈哈大笑。关弼走到郑魔王身边,道:“魔王,我知道你怎么受的伤了,确实是个高手,我喜欢。”转身报拳道:“敢问高姓?”色无戒道:“在下色无戒。”关弼与史珪大吃一惊,转头看着郑魔王道:“或非他就是在华山上……”郑魔王点了点头。三人都是哈哈大笑腾空而去,色无戒想要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眼见他离去,心中感到有些空虚。 第168章 色无戒待得回神,忽听吕洞宾喃喃自语,又自跃上墙头,才知他也发现了南绿木护法。见南绿木站在原地一个多时辰,竟没有动弹过,心中也觉奇怪,最后终于领悟,莫非他被人点了穴道。除了郑魔王等人,定无他人,心中不由的又是佩服。眼见吕洞宾连她都不放过,向她刺去,心中大怒,便想一掌打死了他。可惜相距有些远,别说吕洞宾了,恐怕连南绿木都有危险。如今之计,只有解开他的穴道,她自己才能救自己。遂手中佛珠快速飞出,解开了南绿木护法的穴道。 南绿木就在一个气时辰内,眼看着吕洞宾杀死结义兄弟,他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只恨少女情动,偏偏爱上了他,虽恨他做出这种事来,心中却没有怪罪之意,只恨自己命苦。也不知道身体为什么就不能动弹,如今又突然能动弹了,眼见吕洞宾一剑刺来,只叹道:“夜闻君,你爱错了人,希望来世投个好胎。”竟闭目待死。 吕洞宾原本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突然见她闭眼,不由的吃惊,一松手,长剑掉在了地上。夜闻君听得长剑落地之声,不由的睁开眼来,看到吕洞宾狼狈的样子,只道:“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你也会心软,在你心中,除了自己的性命重要外,还会心疼别人吗?” 吕洞宾道:“闻君,我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你一定会怪我的。既然你一切都看到了,你也该知道,若我不那么做,现在早已经死了,哪里还有命跟你说话?”夜闻君心想不错,但她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他宁愿吕洞宾不屈被害,也不愿看到他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想到伤心处,泪水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 吕洞宾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酸,随即道:“事情不想发生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后悔也是无用?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夜闻君左思右想,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道:“我的心里虽恨他恼他,却也喜欢他无法自拔,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真的会原谅他,替他隐瞒真想,我又如何有面目去见帮中兄弟?”眼观内心,不发一言。 吕洞宾在张果老等人的尸体旁呆了一个多时辰,这一个时辰中,他时时想到张果老死时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吃了一样,吓得他精神恍惚,如今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见夜闻君不发一言,忽又挺起剑来,色无戒一惊,只以为他终于恨心要杀夜闻君,乞知他长剑回转,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只听他道:“闻君,我忍受负重,你为何就不能体谅我?” 夜闻君一愣,道:“忍辱负重?”吕洞宾道:“红巾教的阴谋,是将丐帮连根拔起,他要将我们一等人杀死定有阴谋,若我们都死了,谁又把这些阴谋告诉帮中兄弟。我之所以背负不仁不义之明,就是要保留有用之躯,替兄弟们报仇,到时我吕洞宾自然以死谢罪。” 色无戒一直注意着吕洞宾的一举一动,见他连结义兄弟都能毫不留情的杀死,又乞会珍惜什么儿女之情,只怕夜闻君会遭到他的毒手。而听到他刚才的那一番言语,不由的又好气又佩服,心道:“好一个吕洞宾,巧舌如簧比我还厉害。”眼见着夜闻君已被他的言语所感动,眼神中也少了许多仇恨,只觉伤心。 吕洞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暗自惊喜,又道:“闻君,吕洞宾一直深爱着你……”听着这一句话,夜闻君的心陡然间激动不已,抬起头来望着他,深情无限。吕洞宾言语不断:“……若你误会了我,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心意又如何?如果你不原谅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吕洞宾和你今生无缘,为表心意,唯有一死。”一言甫毕,手上用劲,脖子当真被割破。 夜闻君大惊,一个少女的心,早已经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感动,若吕洞宾当真自刎而死,她恐怕也会跟随而去,两人相距很近,夜闻君左掌拍出,手未用劲,吕洞宾长剑顿是脱手。以吕洞宾的功夫,夜闻君这一掌又如何能将他的剑打掉,明眼人一看就知其中有诈,可夜闻君见到他脖子上的一线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好似那一剑划在自己脖子上一样,伤心不已,道:“你何必要这么做?我相信你就是了。”拿出手帕,替她擦血。 吕洞宾忙握住她的双手,道:“闻君,你真好!”夜闻君道:“我好什么?”一张脸羞的通红,强欲挣脱开双手。吕洞宾并不用强,轻轻松手,道:“我真想不到你会相信我,如今就算天下人都骂我是杀兄的不义之徒,我吕洞宾又怕什么?我就去告诉路人,是我杀死了果老兄等人,只要跟他们说明我的用意,我想他们也会体谅我的。”夜闻君赶忙一拦,只道:“你又如何说得清楚,我明白你的心就是了。若张仙人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恐怕也不会怪罪于你。”吕洞宾假装大喜若狂,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最了解我的人果然是你,闻君,我真高兴上天能把你赐给我,我好幸福。”夜闻君被他说得羞怯难当,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只过好久,才从肉麻里醒悟过来,突然表情一变。 吕洞宾一惊,道:“怎么了?”夜闻君道:“张仙人,韩湘子,曹大人毕竟都死于你手,你要替他们好好安葬,在他们坟前磕头忏悔才是。”吕洞宾心道:“活人我都不怕,难道还怕他们死了找我报仇不成。”连连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两人找遍大宅院,只见明教等人已经人去楼空,遂将张果老、韩湘子、曹国舅三人的尸体在后院山头葬了,只近正午,街道巷里人来人往,谁又想到昨天黑夜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色无戒见夜闻君在情之面前不分黑白,被吕洞宾三言两语就唬得不知所措,只叹道:“是什么使她如此糊涂,是所谓的情,还是所谓的爱,情爱又是什么?”一时怎么也想不通。他对夜闻君一见钟情,可夜闻君对他却是冷之又冷,吕洞宾的丧心病狂,他已经见识过了,只怕夜闻君会遭他毒手。遂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 忙了一夜,也累了一天,吕洞宾和夜闻君就在大宅院中煮米做饭,随便吃了一点,吕洞宾道:“你也累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来?”夜闻君道了声谢。色无戒怕他在茶里下毒,一路跟随,只见吕洞宾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握在手中思考良久,最后还是放回了怀里。他原本想要在茶中下毒,心想:“只要夜闻君一死,我便可高枕无优。”但夜闻君清丽脱俗,美丽绝伦,他又如何不动心。眼见夜闻君唯自己的话是从,心道:“闻君我已能掌控,何必再杀她,她对我一片痴心,我乞能又做如此猪狗不如之事。”最终决定留下他的性命。 色无戒见他如此,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守护在夜闻君身边,只到他们各自回房睡着,才到屋里拿了些剩菜剩饭吃了,跃到夜闻君所居的屋顶,只待很久,可必竟累的很,一躺下去,就不由的睡着了。 第215章 吕洞宾久久的难以入睡,时时梦到张果老找自己报仇,当真是心力交悴。夜闻君和吕洞宾相处这么久,两人之间都有一层隔膜,始终没能捅破,所以都是相敬如宾,不敢有越礼的行为。陡然间见他对自己表白,别提有多高兴了,又皆之亲眼看到吕洞宾杀死张果老等人,不免心中伤痛,又是喜悦又是难过,缠得她也是难以入睡,只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而色无戒一夜之间跟魔王四大高手激斗,也是精疲力尽,这一觉睡得当真是无比的沉,只到夜闻君的房里有了说话之声,才醒了过来,一抬头间,只见晨光微露,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掀开瓦片一看,只见吕洞宾又端来了一碗茶到夜闻君房里,夜闻君见他如此细心,当真高兴之极,道:“多谢了。”色无戒起初怕他在茶里下毒,但随即又想:“他要下毒,昨天晚上就不会收手。”也便放下了心。 吕洞宾道:“一夜之间,我们被红巾鬼从沧水铺引到三堂街,谁又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我们马上起启回沧水铺,而后赶去回雁峰。”夜闻君自无他言,吃了些东西,买了两匹骏马,便向沧水铺回进。色无戒想起何芙来,才知道两人已经分开两天两夜,不知她现在着不着急自己,也便跟随他们身后,回沧水铺去了。 三匹骏马两前一白后,倒比来时轻松的多了,只过了一个多时辰,便已到了沧水铺。吕洞宾和夜闻君刚一下马,便有两个丐帮弟子赶忙迎了上来,吕洞宾见他俩紧张的样子,道:“有何要事?”那丐帮弟子道:“我们中了红巾教的调虎离山之计,如今红巾教三魔王和富裘道人已经率军救援回雁峰。谷舵主洞悉这个消息,已经先红巾教一步赶去报信。谷舵主让小的在这里等候,把事情告知。”看看左右,疑道:“张大仙等人呢?” 吕洞宾夜里不知听到多少遍张果老的名字,如今白日听到,也不由全身只冒冷汗,夜闻君赶忙道:“我们知道,我和宾哥会马上赶去。”那丐帮弟子自然不敢多言,报拳退开了。夜闻君一握他的手,满手都是冷汗,不由的劝道:“不要担心,不要再想以前的事。”吕洞宾听他这么一说,渐渐宽下心来,道:“心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往回雁峰去。”夜闻君点头,两人不停片刻,快马加鞭而去。 色无戒见明教与丐帮如此大动干戈,势成水火,也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心想:“先跟芙儿说一下,晚些再陪他上华山祭拜他父母,如今得赶往回雁峰去瞧瞧热闹。”来到那家客店前,还没来得及相问,店伙已经迎了上来,只道:“我认得,你是和那何姑娘一起来的公子。” 第169章 色无戒心想:“做生意的人就是记性好。”道:“正是,那位姑娘呢?”那店伙道:“公子,你不知道,那位姑娘在小的店里等了你两天两夜,都已经哭的像个泪人,当真可怜之极。”色无戒心中一惊,只怪自己只顾眼前的事情,又伤了一个女子的心,便想跟她陪礼道歉,忙道:“她在哪里?”店伙道:“她已经走了,临走前留下话来,说你会记得答应过她的事情,千万不要忘记,她会等你去接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他,摇了摇头走开了。 色无戒揭开信来一看,秀气的一行字写道:“臭小子,我等了你两天两夜,你却去了哪里?我好担心。你答应过陪我上华山祭拜我父母,你可不能食言。我先走一步,我们就来比比谁能先到华山,你害得我等你两天两夜,我就先行一步,也不算占你偏宜。”字里行间无不充满了渴望,一点也没有怪罪之意。 色无戒只觉过意不去,但又想:“眼前回雁峰的事情更加要紧,去华山的事情便显得不那么重要?”左右为难间,还是选择先去回雁峰,等事情了结,再上华山不迟。遂快马加鞭,赶往回雁峰而去。一路上已经看不见吕洞宾和夜闻君两人的影踪,看来他们早已去远了。 不几日已经到了衡山境内,相去回雁峰已不甚远。色无戒经路人指点,徒步一个时辰,已经来到山脚下。但听不远处喊杀声此起彼伏,气势磅礴,震耳欲聋,当真是惊天地泣哭神。绕过山崖,便见群山包围着深坑之中,数以千计的人正在生死相博,刀光剑影,头断血散,简直惨不忍睹,色无戒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大仗,不由的吃惊非常。惨杀声中,时尔有号角响起,余音回绕,时尔有暗号飞天,旋而不散,一座座山峰,一道道山路,将两队人马冲断成数截。色无戒看得清楚,坚守各条山道的是丐帮的弟子,一味冲杀的则是左手缠红巾的明教教众。丐帮占据有利地势,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明教虽损失较重,但谁也都没有退怯,前仆后进,直如行军做仗,惊天动地。 色无戒看得呆了,他所站的地方,是上回雁峰的必经之路,脚下已经布满了尸体,血流一地,腥味扑鼻,当真头晕目炫,让人恶心。忽听身后人声大动,转头一看,只见一队身穿透明色的明教众向山上而来,他们全身被透明色所包围,只露出五官来,其他都不可辩,自然也不知道男女。色无戒看他们行进的速度极大,又皆全身都是透明色,就好似空气一样成群飘来,当真神速。一定神间,只听左前方十余丈外惨声连天,转头看时,只见浓烟滚滚,一大片树木已被火点着。丐帮见火势厉害,无不退却,却有一队数十人,身穿火红衣服,竟不畏烈火,从火堆中冲杀进去,丐帮众人不敌,不住败退,那火衣队便趋胜占领了那一个要地。 色无戒见明教都是向西边一个陡峭的山崖靠拢,山崖之上的激斗更为激烈,遂抢上前去,想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色无戒身形晃动,在明教与丐帮的撕杀中,如入无人之境,两队人马只觉有人闪过身边,哪里知道是什么人。连过两道关卡,喊杀声渐渐远处,眼前却是越来越近。色无戒见东西南三面都有激斗,唯有北面毫无动静,于是径朝北面而去。 刚转过一个弯来,一队乞丐正从两山边夹势冲下,一时间将色无戒包围在了垓心。便有一个七袋弟子道:“明教恶徒,速速留下命来。”色无戒才知他们误把自己认为是明教的人,正欲自报身份,那七袋弟子道:“我们奉了代帮主之命,除非我们死了,不然绝不能让一个明教恶徒上得山去。”说完只朝色无戒攻去。其他乞丐互相应和,聚拢而来,好似一堵人墙,范围越缩越小,人墙自然也就越来越厚。这北面是上回雁峰最险峻最难的一条道理,一般认为常人是不可能翻越的。但依地势来看,一但翻越过去,便可居高临下,包围东西南三面,地势占了上风,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代帮主春泥在这里安排下一百多名的丐帮好手,不论其他三面斗的多么激烈,只要静观水火,把北面守好。明教回援回雁峰的时候,自然也把附近的地势仔细的研究了一遍,以东西南三面主攻,放弃了北面。丐帮自然也是得知消息,只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没想到色无戒不熟地形,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色无戒被几个好手围住,正自缠斗,眼见人墙越聚越拢,到最后自己恐怕有力气都使用不出。只道:“你们可别识会,我绝非明教中人?”乞丐们哪里肯信,骂道:“哪里骗得了我们,还不束手就擒。”色无戒也心知多说无益,左手突然前探,将那个七袋弟子抓在手心。那人一惊,挥棍直打。色无戒五指突放,掌心抵出,那七袋弟子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夺胸而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只到身体砸在人墙之上,才又被挡了回来。 色无戒躲过身后劈来的一棍,用力一转,木棍力断,捏着半截断棍,迎面刺出。眼前正有一个六袋弟子直冲而来,正好要撞上断木棍。断木棍尖头极细,眼中就要夺胸刺入,好在那人武功不差,脚下用劲,硬生生的站住了。断木棍隐隐已经抵到胸口,只要色无戒向前一送,他的命顿时休矣。他害怕的愣了一下,眼见色无戒并不刺来,身体忙又后仰,支持不住,摔倒在地。色无戒扔掉断木棍,左手抓住一人,向人墙扔了过去,想把人墙冲开,可人墙此时已有十层之多,一人之力微不足道,被三个人轻轻松松的抱住放回在了地上。 色无戒周身只剩一米活动的范围,那些乞丐便不再围拢,忽听得那七袋弟子一声叱喝,数十人高举木棍,或刺要劈或砍,只朝色无戒身上招呼。色无戒无地可以躲闪,双手又难敌四手,身上多处被砍中,也觉巨痛难当。他起初还觉的跟丐帮无怨无仇,更有渊源,手下有些留情,这时怒气中烧,不由的道:“别以为我不敢还手。”那七袋弟子眼见他不敌,还如此大话,便想大声笑出,笑到一半,只见色无戒右手陡长,当真诡秘,胸口已被他抓住,哪里还笑得出声来。有十人见此,挥棍便向色无戒的手背上打去。 第216章 色无戒内心一喜,右手回收,将那七袋弟子挡在身前。只听他唉哟哟不断乱叫,数十棍竟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更有一棍打歪了他的鼻子,鲜血崩流,满襟尽沾。色无戒笑道:“以下范上,棍打同门长者,该当何罪?”众人一听,当真害怕的紧,丐帮一向帮规极严,乞能出手棍打七袋弟子,这当真成何体统,若以帮规责罚,须打二百军棍,一般人哪里挨得起。色无戒那一句话,只吓得他们双手发抖,呆头呆脑的愣在原地。 色无戒见机左手使出阴劲,向抵到胸前的木棍拂去。他轻轻一拂,就好似有千斤之力加到木棍之上一样。木棍纷纷跳动,数十人把捏不住,虎口裂开,疼痛难忍,余势更是将木棍反弹起来,打得数人惨叫连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之极。 色无戒哈哈大笑道:“棒打自己养的狗,好玩极了。”向前进得三步,连摧三掌。乞丐们被他逼得不住后退,原先的人墙战术本来使敌人无还手余地,如今反成了自己的累赘,四周围着数层,前面的人一退,后面的人顿时阵脚大乱,歪歪斜斜,恐怕若有一人倒地,数百人也会跟着一起倒地不可,到时自残贱踏,残不忍堵。 那七袋弟子被色讲无戒抓住要害,见众人如此大乱,心中也是心急如焚,待要发号施令,可怜没有力气讲话,只叹:“连一个明教徒都挡不住,哪有面目去见众长老兄弟。”心中打定主意,若色无戒破了他的大阵,进尔使丐帮遭受三面夹攻,那么他就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了。 色无戒每进一步,包围他的圆形人墙也随着进一步,由于单手力薄,怎么也闯不过去,于是放下那七袋长老,双手连连进攻。那七袋弟子一得解脱,顿时喊道:“无意者无罪,众兄弟将这妖徒葬于棍下,有功无罪。”一言甫毕,矮身攻他下盘。 面对色无戒的一面人墙几乎无还手的余地,步步败退,而后背对着他的却是着着进逼。眼见七袋弟子攻他下盘,便有数十人模防起来。此时色无戒上中下三盘都有人围攻,打得他又措手不及起来。他暗暗后悔,本来制住那七袋弟子,便是群龙无首,才能以全力击破无令之军,如今那七袋弟子不断在旁呼喝,指挥人墙攻打,顿时又将他打得全身伤痛。 色无戒夹手夺过一根木棍,使出少林棍法,保护全身,正拟再抓住那七袋弟子,可他已经学乖了,身体躲在人墙当中,要想再抓住他,当真不那么容易。正所谓时机已失,不可再来。色无戒哪里懂得这些兵法,如今相通,自然已晚。但他以一根木棍将全身保护的无泄可击,数十人竟是近不了半寸,众乞丐也不由的暗暗心惊,只是个个奋勇,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色无戒越斗越恼,眼见相持不下,只道:“我就不信,凭你们能拦得住我。”木棍拄地,身体借此弹起,已经跃到众人的头上。色无戒哈哈大笑道:“得罪了,借你们的头颅一用!”人墙此时刚好成了他的踏脚石,只见他如履平地,向前走去。脚下遂是不安份的人头,色无戒所绕的木桩功夫,正好可以使了出来。只见他双脚交叉而行,足尖点头,当真如草上飞一样潇洒。 那七袋弟子大喊:“大家快散开。”众乞丐听令,互相呼唤口令,中间不动,两边向四周散开,相距也是越来越疏。 第170章 转而又成包围之势。色无戒只要踏空落地,必将又被包围。色无戒已经见识过人墙战术的厉害,脚下特别留神。左脚一踏,右脚便向右前方一丈远的地方落去。忽听七袋弟子一声呼喝,似乎在喝什么口令之类,色无戒不知其意,只见右前方那个乞丐突然矮下身去,着地滚开,旁边十人快速包围四周。色无戒暗暗佩服,眼见无落脚之地,身体必将下落,急忙以左脚踏右脚,身体微微腾起,左手抓住一个近身的乞丐,双脚站在他肩上。 那乞丐歪歪斜斜,想把色无戒从肩上摔下来,色无戒却是牢牢站在其上,像在驯服一匹不安份的野马。其他乞丐攻来的招术,尽都落在他的身上,那乞丐嚎嚎大叫,眼见鼻青脸肿,不知是不是眼睛被误中,竟是流下泪来。 那七袋弟子号令道:“大家一起攻上,不能让这小子过去。”群丐本来有些犹豫,听此号令,又再一起攻上。色无戒脚下的乞丐眼见的又要挨一顿毒打,竟是软倒在了地上。色无戒无奈,只得从他肩上跃了下来,刚落的地来,身后有三人快速围上。连续前进数步,旁边又有数人围拢过来,片刻之间,又将他围在了垓心。色无戒道:“你们这群乞丐,当真是阴魂不散,我是友非敌,何必耗费这么大的精力?”七袋弟子以为他败中求饶,哪里肯听,道:“别以为花言巧语,我就会放过了你,今天你是有死无生,认命了吧。”色无戒冷笑道:“你以为当真困得了我?”左手前探,已抓起一人的胸口向地上扔去。那乞丐眼见就要摔倒在了地上,突然双手抓住色无戒的腰间,就好似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死都不放。便有数人挥棍向他打去。 色无戒肘部下击,半空中数双手迎了过来,将他手牢牢抓住。色无戒准备踹踢,双脚又被乞丐着地抱住,动弹不得。色无戒如今只有左手能动弹,不由的暗暗心惊:“这么死缠烂打,却是什么阵势?”抓住腰间那个乞丐,将他整个提了起来,正准备远远的摔出去时。那乞丐双脚下缠,勾住色无戒的腰间,双手反拿他手腕。擒拿手本来是近身肉博最好的武功,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近攻,哪里是比试武功,简直如市井无赖死缠烂打一般。色无戒的肘部关节,膝部关节,以及身体能转动的地方,都被乞丐制住,几乎使不出劲力,不由的又气又恼。他却不知道,这阵法正是丐帮的“狗缠式”,好似疯狗明知不敌,却是死缠烂打,也能使对手心惊。 那七袋弟子远远避开,不断的呼喝来去,指挥那些乞丐,色无戒只恨当初轻易的放了他,如今想要再抓住他,却是谈何容易。只奈身体不能动弹,一时气起,竟使出下流招式,哈一口痰,便向他迎面吐去。那七袋弟子疑是暗器,挥棍来挡,只觉双手麻弊,木棍脱手而去,待知道那只是一口痰时,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害怕,心道:“那痰若是吐中要害,恐怕也能制人死地。”于是不敢掉以轻心。缚在色无戒身上的乞丐越来越多,他们听着七袋弟子的号令,不断抓捏不同的穴道,色无戒陡奉如此怪招,却想不到天下有什么功夫可以化解,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一队身着白色蒙面衣服的人快速的跑近身来。他们见到数十人双手抓在色无戒身上,也觉奇怪之极,而后当先一人打了个手势,竟是不管眼前之事,饶道向前而行。七袋弟子见了,暗暗叫苦,以为那些白衣人是色无戒的后应,众乞丐已经对付色无戒一个人去了,哪里还能阻挡,但他受代帮主之命,不敢掉以轻心,呼喝来去,便有一半乞丐聚拢到了他们的身边。七袋弟子怒道:“明教妖孽,有我吴疑复在此,休想从此过去。” 那队白衣人是明教太神营的队伍,方腊自从下华山之后,设立太、气、光、水、火神五营,宫使为五明子,气神营、光神营和火神宫使各从东西南三面进攻,刚才色无戒看到了烈焰四起,便是火神营的做为。而太神营和水神营做为后援,火神营在南面施用火攻,虽将丐帮吓退,可火势太大,他们也不能前行。水神营已经前去相救,进攻西面的气神营被丐帮设计围于谷坑之中,死杀过半,太神营正奉命前往救援,陡见得北面打斗声响,欺身过来一看,却万万没想到北面才是取胜的关键,借着色无戒牵住群丐之时,便准备翻越过去。 太神营营使太明子道:“今日是你们丐帮的祭日,明教将杀的你们鸡犬不留。”一挥手间,一个旗手挥着乳白色的小旗,教众便根据小旗的指令,展开阵法,却有使军打仗的阵势。旗手平手成十字挥旗,教众便一齐向两边退开。那旗手左旗上扬,右旗斜引。左边教众向群丐直冲过去。右边旗众跟随其后,绕至群丐身后,已成包围之势。 丐帮平时人多势众,也会使多种阵法。只是阵法所对付的都是武林人士,一般以多胜少,哪里遇到过阵法对阵法的。吴颖复见到那旗手慎慎有条的以小旗指挥教众,竟是不紧不慢,不由的有些怯了,一时想不到他法,正想喝令以狗缠式对付,随后想到对手人数相差不多,狗缠式对付的了一人,却对付不了第二人,也便放弃。 色无戒眼见两队人马便要动起手来,自己无心理会,暗运一口洗髓经内力,到达身体各个被拿的穴道。那些乞丐只觉手指突动,一股劲力透过手臂,身体便有些麻意,不由的又惊又怕,色无戒大喝一声:“摔狗式。”身体内劲外崩,便听那些乞丐纷纷呼喝,一股恼的倒在了地上。一人倒地便起,双手成爪,又向色无戒抓去。色无戒身未落地,脚尖直送,正中他的腹部,把他踢的只飞出去,摔在太神营与群丐之间。 第217章 太明子远远的就看到色无戒孤身一人对付群丐,见他闪躲擒拿,厉害之极,心生佩服,见群丐虽拿住他全身要穴,却也奈何不了他,更是心惊,只盼他是敌非友。本来两队人马紧张相持,猛见得一个乞丐摔在当中,弦顿时断了,两队人马拥在一起,激斗开来。 明教众虽与群丐人数相差不多,但在旗手的指挥下,几乎都能以一敌三,自然无不胜的道理。色无戒看了一下,大声道:“这群疯狗专会咬人,色无戒束不奉陪。”转身欲走,却听叫声突起,又有一队乞丐从侧面迎上,将色无戒包围了起来。丐首一人也是七袋弟子,他扬头向吴颖复道:“吴兄,你怎么样?”吴疑复眼见来了救星,大喜过望,只道:“重兄,快拦住那个小子,明教妖孽我能应付。”一言甫毕,脸颊被人打了一拳,只打得牙齿松动,心中火起,突然想起狗癫式。“狗癫式”意指疯了狗胡乱咬人,比之平常的狗更使敌人害怕。也好似狗被人打得急了,也会乱咬叫吠,当真恐怕。 群丐被色无戒惹得,也正是这种状态。吴疑复命令一下,群丐顿时手舞足蹈,向着明教众乱抓乱砍,胡乱中却也有稚有序,旗手从来没遇到过如此的阵式,不知所措,转头一看太明子,请他示意。太明子眼见着群丐好似狂犬一样,道:“擒贼擒王,打狗打头。”旗手会意,指挥教众,只攻吴疑复。刚好吴疑复也是同一般心思,正指挥群丐向旗手攻击,兀时间群丐与明教众展开攻防战来。 色无戒眼见那七因袋弟子重山又专拦自己,又免不了一番恶斗,不由的气道:“怎么敌友不分?”重山并不动手,只是命帮众将去路堵住,道:“你这妖孽是敌非友,别妄想从这里过去。”色无戒也知道多说无益,心生一计,遂转头道:“色无戒佩服的很,这就下山。”转身便走。重山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转眼已经走出数丈,他也不援手明教之人,不由的又是奇怪又是好笑,眼见吴疑复与太神营的人相斗不下,便想上前相助。群丐刚撤出要塞,忽见色无戒转身飞快而来,笑道:“我来去自如,你们有种的就来拦拦看。”话语刚尽,身体已从重山身边跃过,站在了要塞边上。 群丐止步转身,眼见色无戒转过身来,大笑道:“我跟你们说过是友非敌,否则凭你们几个,如何拦得住我,你们还是留着力气,帮那条疯狗吧?”大笑声中,从要塞直向山顶冲去。山势奇险,他却步履如飞,快如松鼠,重山不由的大惊。 吴疑复耳听得色无戒的话,转眼见他已向山顶而去,不由的大叫道:“重山兄弟,快过去拦住他,千万别让他上了山顶,不然我们失守有责,已致丐帮被妖孽所灭,当真万死难恕其罪了。”重山回过神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朝色无戒追去。 太明子见吴疑复等人拼死守住这条道理,更是非占领这条路不可。命令一队人跟狗癫式相持,另一半人只随重山之后,向山顶而去。吴疑复更是大惊,心中一乱,狗癫式不攻自破,只得边打边守,向山顶退去。 色无戒起初步履如飞,转间已至山腰,可北面山势越往上越险,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峰去摔个粉身碎骨,脚步自然忙了下来,有的时候竟是寸步难行,唯有向原路返回,从另外一条路上山。北面三路至关重要,由丐帮湖南分舵的三个舵主把守山顶,山腰,山脚三处要塞。重山把守山腰,看到山脚的吴疑复不是敌手,恐敌人转眼便到山腰,遂想下去帮忙。没想到让色无戒过了要塞,一路从后追去,他对山腰到山脚的道路熟悉之极,片刻之间已经追上色无戒。 色无戒已经重复在山腰走了几遍,由于山势大险,不由的后退,眼见重山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只为难的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反正上不得山去,就此告辞。” 第171章 重山刚才中过他的计谋,哪里还肯信他,呼喝群丐,围住下山去路,怒道:“妖孽,你以为我重山是个傻瓜吗?今天你有来无回,也怪不得别人。”左手一挥,数十人便向色无戒围拢而去。 色无戒哈哈一笑道:“你不是傻,只是笨了一点点而已。”双脚一瞪,从群丐的头顶跃过,居高临下,只朝重山当头抓落。重山斜身闪过,挥棍从上向下朝下落的色无戒砍了过去。色无戒身未落地,左手挥出,抓住他棍的一端用力一扭,木棍一分为二,重山也被这劲力震得只飞出去。 眼见着群丐要围将上来,色无戒借着周围地势的高低不平,以及四周树木做为凭借,左躲右闪,群丐竟被他耍的团团转。但他心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却又不知从哪一条路上山最为安全,遂扬言道:“只凭你们这群乞丐,想要阻我上山,简直是笑话,我就上山给你们看看。”一言甫毕,只朝山上冲去。有三个乞丐布成一字形来拦,色无戒抓住一人的腰间轻轻一带,一人站立不住,连着其他二人滚下山去,幸被树木挡住,不然哪有命在。 重山见色无戒的武功厉害,想要阻他下山,那是万万不能的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跃过这座山坡,于是大叫道:“众丐听令,一字形排开,堵住上山去路,誓与此贼共存亡。”群丐一听,便向一处山脊跑去,从高到矮,一字形只排上山去,近百人排成了几十米的长队。色无戒仰头一看,不由的大喜,只觉那一百人所排的地方,弯弯延延直达山顶,其他各条叉路要不到不了山顶,要不半路奇险之极,唯有群丐所排的地方才是上山的唯一路径,本来这条路径被群树包围,哪里这么容易看得出来,而群丐们这么一排,无疑是告诉别人如何上山,色无戒见他们如此愚笨,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姓重的乞丐,多谢你指点上山的道理,色无戒不再奉陪。”说话的同时,只向山上冲去。 重山经他一语提起,只又悔又怒,这个时候更不能让群丐退开道路了,还好那条山路只容一个人通行,如今被人一路占上山顶,除非将那近百名乞丐一一打倒才行,于是大喊道:“众兄弟齐心对敌,不要让这妖孽上山去。”群丐呼和一声,声震山野,回声不断。却见色无戒身形晃动,在树木草丛中穿行,几不可辩面木,群丐大吃一惊,无不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树枝竹片木棍,可似乎越捏越松,因为手心却是汗水。 当先一人瞪大了眼睛,忽然感觉手上树枝一紧,已被色无戒握住。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色无戒左手抓住他的腰带,喝一声:“下去吧。”轻轻的将他提了起来。那乞丐双脚离地,大吃一惊,心想若从这里被抛下去,就算不跌落山崖,也必滚下山去,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害怕之余,不由的啊啊的大叫,而后便觉得身体只向地上掷去,他原本以为没有身还的可能,闭上了眼睛,当感觉双腿又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不由的一软,倒在地上,却没有受伤的感觉。 原来色无戒以内力将他送出,他和丐帮无缘无仇,也不想得罪,所以出手也处处留情,可惜这群乞丐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只是大敌当前,也是情有可原。第二人已看清楚色无戒的所在,挥刀从上砍下,色无戒举手一挡,道:“小心脚下。”脚下只一勾。那人听他提醒,本来的朝脚下一看,随知身体失重,迎面倒在地上,鼻子碰在石头之上,顿时鲜血长流,痛的哇哇大叫,色无戒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双手一送,抓住第三人的胸口往外一扯。那人只觉脚下松动,又怕整个人倒栽下去,连兵器也吓的丢在了一边,张大了嘴巴,唉哟只叫,双手摇个不停。 色无戒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好笑道:“你扒下吧。”双手向下用劲,第三个乞丐只朝地上倒去。第二个乞丐刚准备站起用来,又被压倒在了地上。色无戒或推或拿或摔三个乞丐,只在片刻之中,眼见他只朝第四人而去,以同样的手法,将其打倒。如今群丐排成一条长队,身后群丐不能从旁救援,色无戒以一对一,自然是得心应手,一顿饭功夫,已经打倒数十人。不过越往上走,地势越是险恶,常常是难以立足,若不是自己失手掉下山去,便是乞丐掉下山去,色无戒都不想看到,所以出手极是小心,眼见身后乞丐更是不断从身后夹攻而上,顿时危险之极,又走得几步,前面道理稍稍宽了一些,可容纳两个人走过,色无戒双手直进,已经点中了两人胸口穴道,轻轻一推,两人倒在一边,就在这时,忽觉身后刀影晃动,有人挥刀砍来,色无戒转身后踢,当的一声,钢刀脱手,那人脚下失稳,唉哟哟大叫,只朝旁边山崖倒去,色无戒看到山势之险,从这里摔下去,哪里还有命在,赶忙退后一步,抓住他背部,朝旁边草丛中扔了进去,那人虽被树枝划的全身是伤,但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第218章 色无戒心想:“如此下去,难保没有伤亡。”于是大喊道:“你们也看到了,我色无戒要杀你们,简直易如反常,我招招留情,你们若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来?”色无戒一路上山,几乎没有害死一个乞丐,群丐都是一清二楚,听了他的言语,都是一愣,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色无戒正值心喜之时,忽听身后有人大喊道:“妖贼花言巧语,千万别受了他的骗,我们若是失守,哪有面目去见帮中兄弟,快将他拿下。”群丐一听,又纷纷向色无戒攻去。色无戒听得出讲话之人便是重山,不待回头去看,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忽然腾起身来,在身前一个乞丐的膝盖上一蹬,整个身体也便腾了起来,群丐无不仰头去看,色无戒脚下连挥,踏着众人的头颅前进,转眼已经过了几十人。他蛇行术轻功之绝,只要稍稍有借力之处,就能使身子腾空飞出,不能说在水上飞行,也夭枝上却是飞行自如。 重山高声呼喝,身后乞丐转身只追,身前乞丐也便纷纷卧倒。色无戒脚蹬旁边的树枝一样向前飞去,当真让人镗目结舌。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跃过了群丐。色无戒毫不停留,只朝山顶跑去。原先有群丐的头做为踏板,色无戒自然不顾山势之险,如今双脚踏地,眼见山峰笔直向上,每一步都走的极慢,忽听身后刀声呼呼,转头看时,只见重山挥刀砍来。色无戒心想:“当真是阴魂不散。”左手拂他手掌轻轻一带,砍在岩石之上,钢刀顿时卷刃,不能再用。 重山孤注一掷,风随手扔去。色无戒左手接过右手扔出,正中重山胸口,钢刀无刃,自然伤不了他。但也觉得胸口疼痛难当,跪倒在地上。色无戒道:“你不是我的敌手,我要你命,可说轻而易举。”重山怒火中烧,一句话也是听不进去,只道:“那你就将我杀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从这里过去。” 色无戒见他也不愧是一条汉子,也心生敬意,道:“你想死吗?我偏不杀你。”左手抓住一块露出的岩石,手足并用,向上爬去。重山随后追赶,但毕竟不如色无戒灵活,渐渐落后。过了一会儿,色无戒听不到重山的喝骂之声,转头一看,他正在伏在峭壁上不住喘气,脸色已经紫青,身上的青筋也都崩了出来。色无戒笑道:“重老弟,你小心失手滚了下去。”重山听他一说,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觉一层浓雾缭绕脚边,脚下便是绝崖深谷,本来双脚已软,见到如此,哪里还有力气支持,只向山下摔去。 色无戒一见,当真吃了一惊,眼见重山吓得已经晕了过去,恐怕非粉身碎骨不可。一时兴起,便想下去救他。可他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已经被白雾所淹没,耳听的他大叫的声音渐渐远去,心想已经救他不急,忽然间听得叫声忽停,便不再有,色无戒心道:“不可能这么快到了谷底,莫非被树木挡住了?”虽知这希望飘缈之极,但他还是向下爬去,要看到重山确实摔死了才甘心。向下爬了几丈,雾里缭绕,隐约看到了重山的身影,再下得三尺,却见挡住他的并非树木,而是一丈来宽的突出岩石,色无戒一喜,爬到岩石之上,只见他满身满脸都是血迹,显是被石头划伤的,他已经吓得晕了过去,一掐他的人中,他才渐渐醒了过来。 重山原来本以为自己已经魂归西天,一睁开眼来看到色无戒对自己微笑,着实吃了一惊,两人相距很近,还以为他要对自己不利,纵身起来,便向旁跃开。乞知突出岩石太窄,哪里有余地给他这么一跳,脚下一松,身体向下直坠,他吓得不行,待得回过神来,身体只悬挂在半空,全身被白雾缠住,只觉轻飘飘,这一摔下去,当真好似神仙了。抬头看时,别无他物,只有一只手抓着自己,重山已知是色无戒。心想:“他当真肯救我?不可能的,他一定想羞辱于我?”耳听得色无戒喊道:“你怎么不说话?死了没有?”重山道:“谁要你救了,松手便是,我重山难怪怕死,会向你求饶不成?” 色无戒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只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要松了。”他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是使劲向上拉。重山虽然不把生死放在眼中,但如今身悬半空,掉下山谷须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当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想想也觉害怕,听了色无戒的话,心里作用便感觉他真的松手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可嘴里却依然很硬,只道:“松手就是。” 色无戒道:“好吧。”手上用劲,将重山又提回了突出岩石之上。重山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心里想到感谢之辞,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望着他。 第172章 色无戒道:“你可千万别谢我。我这人最经不起别人谢了,或许我呆会再把你扔下去也不一定。”重山听了,心道:“他哪里当真肯救我,一定是另有阴谋。”色无戒十之八九猜到他想什么,只道:“你伤的这么重,向上爬固然不行,若想爬下山去,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你想怎么办?还是永远坐在这岩石上做神仙?若是你肯求我,也许我会背你上去。”重山听他语出嘲讽,怒道:“你走你的,何必再来羞我?” 色无戒道:“你当真不怕死?”重山道:“谁不怕死?但忍辱活着,不如早死算了。”转头不理。心想:“打又打他不过,求又不肯求他,恐怕我当真要在这石头上练神仙术了?”想到这里,忽然感觉手上一热,色无戒握住他负在自己背上,只道:“你自己抱好了,我只有一双手。”说完便向上爬去。 重山万万也想不到他会救自己,只呆呆的出神,色无戒背着他已经向上爬出数丈。重山此时回神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色无戒道:“没有为什么?”重山更是不明所以,道:“不知道为什么,又为什么要救我?”色无戒摇了摇头,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你不用用力气向上爬当然轻松,我可没功夫跟你瞎扯。” 重山气道:“谁让你救我了,我可没有求你,你到底有什么意图?”色无戒不免好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长得如此难看又臭,又不是一帮之主,也不是什么长老,更不是一坛护法,我救你有什么好处?你如果要死,只要松手就死,何必抱得我这么紧,我先声明,绝不会第二次救你。” 两人对话的同时,又向上爬了数丈。重山听了他的一番言语,也觉非常有理,原先极听不惯他咄咄逼人的言语,如今却甚是喜欢。又爬了数丈,眼见峭臂就到尽头,重山忽心生邪念:“他虽救了我,但马上就要对本帮不利。我重山当真受了他一点恩惠,就不顾本帮的安危?”想到这里,忽然伸手到他腰间,心道:“只要我这么一捏,他力气全无,必然会掉下山去,到时我们同归于尽,也不算我重山恩将仇报。”想到这里,脸上突然罩上了一层紫气,正欲捏了下去,忽听色无戒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感激我啊?那倒不用了,你看……”向上一指。 重山收回了手,朝着他指的方向一望,却不知他指的是什么。色无戒道:“再过几丈就到了,你也该亲力亲为了,别老想我背着你,你若是个美妙女子,我自然不用说,可惜……总之今天算我倒霉。”色无戒见他不讲话,又道:“怎么?你还想赖着我啊?”重山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如今他半分力气都没有,别说向上爬了,就算原地爬回,也有所为难,但他性子一起来,便不顾自己的生死,心道:“我当真以为你安着好心了,还不是想制我于死地。”左手抓住旁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一使劲从色无戒背上爬了过去。 他只支持片刻,还没爬动一步,便已支持不住,眼见就要掉下崖去,突然背上一紧,又被色无戒抓住背心,以为他要将自己摔下去,挥拳便向他胸口打去。色无戒猛憋一口气,左手一抓,双脚一蹬,身体猛向上飞去。他双脚连踏,就好似一条灵狐,跃过了山峰最险的地方,到了安全的地带。 重山吓得呆了,迟迟的不肯回过神来。色无戒坐在地上,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的模样,不由的大笑开来。重山一惊回神,见自己的手掌还按在他的胸口,赶忙收了回来。色无戒道:“你到现在还怀疑我吗?真不知你心里想的什么?”重山实想不到色无戒为何会救自己的理由,只觉不可相信,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要怎么折磨我就痛痛快快的来吧,做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干什么?” 第219章 色无戒见他一个老顽固,便不想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山峰。回雁峰北面之所以奇险,是因为从山腰到山顶中间隔着数十丈悬崖峭壁,陡峭异常,常人根本无法逾越,从北面把守山脚和山腰,但要把守山顶,必须从其他三面上山。色无戒如今过了危险地带,身处一块极大的岩石之上,抬头上望,也觉并不陡峭,如今好似身体毅立在万丈山崖,当真好似神仙。他不由的大叫了一声,声震四野,久久不散,震得重山耳鼓嗡嗡作响,伤及平衡耳膜,便要晕了过去。 色无戒叫声甫毕,便向山顶冲去。重山叫道:“站住!”色无戒转过身来,只道:“你不用担心,呆会就会有人来抬你上去的,我要先走一步,不能带着你一起去了。”重山摔得腿骨断了,行动不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想对我帮不利?”色无戒道:“我要对你帮不利,就不会冒险救你,你放心好了。”转头欲走,忽听山顶呼声响起,数百个乞丐只冲下来。原来色无戒刚才的一声大叫,惊动了山顶的的乞丐。只过片刻,这些乞丐,就已经将色无戒围在了当中。 色无戒对着重山道:“又让我动手,你快叫他们让开。”重山本来恼怒不能阻拦色无戒,心灰意懒,只觉无言面见众兄弟,就准备爬到悬崖边一死了之。如今见到来了救兵,不由的大喜道:“快将这小子拿下,他武功高强,你们可要小心了。”几个弟子认识重山,过来相扶。重山嚷着道:“不要管我,快布人墙阵法,将他逼下山去。” 众乞丐一听,互说相呼喝靠拢,将色无戒围在垓心,距离越缩越小。色无戒本来以为重山会帮助自己,没想到他却如此相待,不由的气道:“你知恩不途报也倒罢了,却过河拆桥,刚才哭着喊着求我救你,你到底要不要脸?”色无戒只是一气,随口胡说而已。重山在众乞丐面前,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道:“你含血喷人,我哪里有求你救我!”色无戒道:“你看你半死不活的,若不是你哭着求我救你,怎么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重山听着似欲喷出火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使他突然站起身,走到悬崖边道:“好,我不要你救。”倒头便栽了下去。色无戒本来口没遮拦,没想到激得重山要跳崖,心中也是过意不去,便欲过去相救。群丐见到重山这个举动,也是大吃一惊,见色无戒一动,以为他要反抗,顿时乱棍向他打去。色无戒招架尚且不及,哪里救得旁人。就是此时,忽见一人跃到崖边,说道:“重山兄。”挥手下抓,正好抓住重山的左脚,将他提了上来。 重山两次死里逃生,呆呆还不知是在做梦。那人见他没事,也便放心。色无戒听那声音,已经认出他就是谷生烟,不由的道:“是你……”谷生烟也看到了色无戒,赶忙道:“大家助手,是自己人。”群丐一听,将信将疑,渐渐的退到了一边。重山回过神来,听到“自己人”三字,也不由的吃了一惊,道:“原来你们两人认识?” 谷生烟道:“他曾救过我的性命。”色无戒见到谷生烟,免去了一番恶斗,心里高兴的道:“区区小事,难得谷舵主还记在心里。”转头向重山一看。他本无他意,可重山心里却想:“他一定是笑我恩将仇报。”谷生烟问及事情,色无戒便说了,与救重山的原因也说清楚,不再冤枉他哭着相求才救,只因佩服他是条汉子。重山听见他还了自己清白,心中也是宽了,对他的救命之恩必竟有些感激,听得谷生烟说都是自己人,也觉自己太无礼,遂报拳道:“恕老丐糊涂,请少侠不要见怪。”色无戒赶忙回礼,道:“色无戒言语轻佻,得罪重前辈,还请多包涵。”两人都是相对一笑。忽见谷生烟脸上罩上了一层为难的颜色,色无戒不由的道:“情况怎么样了,我们上去看看。”乞知谷生烟果断道:“不行!”见众人在侧,引得色无戒来到群丐的视线范围之外。 色无戒见他如此鬼祟,问道:“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谷生烟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还敢来回雁峰,你当真不要命了?”色无戒听着糊涂,道:“谷大哥此话怎讲?”谷生烟捶了自己胸口一拳,道:“本来今天见到你,必然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只不过你曾两次救我性命,我谷生烟又乞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但若因此不追究,我又如何对得起帮中兄弟。就当我今天没有见过你,你走吧!” 色无戒忙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跟我拼命?”实是想不通,前几日还曾见面,怎么今天又会反目成仇。谷生烟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开这里,老李和护法们都在这里,你一定会没命的。以后你见到我,也不必再提以前的事情,要么我谷生烟死在你的手里,要么你束手就擒,交给我帮执法长老发落,你好自为之吧。”转身欲走。色无戒又拦道:“什么我心里最清楚了,我一点都不清楚,还请告之。” 谷生烟看似愤怒的样子,本来已经极是容忍了,听色无戒这么说话,顿时气炸开来,道:“你别不知好歹,你再不识相,别怪我动手了。”色无戒越听越是糊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坐在了一边。谷生烟见他笑得奇怪,只道:“你笑什么?”色无戒道:“我刚才救了重乞丐的命,他不但不谢我,反而要制我于死地,恐怕你也不例外。你要怎样?尽管动手好了。” 谷生烟听着有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一再忍让,你别欺人太甚。”色无戒一路上峰,跟丐帮中人交手一个多时辰,心中早已好不耐烦,只道:“我欺人太甚又怎样?你又奈我何?”站起身来,向山顶跑去。 第173章 谷生烟喝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可要动手了。”色无戒视若不闻,转眼已经跑出数丈。谷生烟大气,提起追去,左手在右掌边一推,手中木棍脱手,只朝色无戒刺去。色无戒听得身后有风声,转身抓过木棍,一使劲将木棍折为两断。谷生烟中攻直进,朝他胸口打去。 色无戒左手牵引,右手反击他胸口,谷生烟只觉胸口热血沸痛,差点吐出血来,心知他已经手下留情,否则自己早就没命。可想起色无戒与丐帮之间的血海深仇,他这点微末恩惠,便显得别有他意了。遂手下毫不留情。 色无戒实不知什么事情,使的他如此恨自己,眼见他招招都是致命招式,似乎非制自己于死地不可,越斗越气,一个重手掌将他击倒在地,以断木棍抵在他的胸口,道:“你服不服?”谷生烟“呸”了一声,道:“要杀便杀,要我服你,门也没有?” 色无戒已知他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了,只道:“好,你要不要性命,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的话,或许可捡一条命。”谷生烟怒目而视,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只道:“你杀我丐帮中人何止一个,多我一个又算什么?反正你与丐帮结下了梁子,就算今日让你逃了,也总有一天会被抓了回来。” 色无戒更加莫名奇妙,道:“我何时杀过你们丐帮中人?”谷生烟有气道:“敢做不敢当,即然不承认,还多说什么,干脆杀了我。”色无戒心想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将木棍扔下山去,道:“我不杀你,你起来吧。”谷生烟知非敌手,转身就走。色无戒道:“且慢!”谷生烟道:“你还要怎样?” 色无戒道:“必竟我救过你两次性命,我想问你一件事?”他救谷生烟之时,并没有想到要他报答,但今日情景,恐怕不用此招,谷生烟怎么样也不会跟他讲实话的了。谷生烟一开始就是感激色无戒,所以才会支开众人,把他带到这里,独自跟他讲话,心里念着他救过自己,劝他下山。没想到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听他重提旧事,怒气消了一些,道:“你要问什么?” 色无戒道:“你就当我不承认也好,当我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也好,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把我当作仇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谷生烟又自有气,只不过有言再先,才强自忍住,把种种情由都说了一遍,色无戒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反而松了一口气,心道:“其实早该想到了。” 第220章 原来吕洞宾和夜闻君早色无戒一日来到回雁峰,其间丐帮发生大事,代帮主春泥带领半数丐帮众人前往查知事情的真相,留下铁拐李四仙,东白金等三坛护法留守回雁峰。此时红巾教三魔王和富裘道人又各带一路人马来援,丐帮拼命抵抗,见到吕洞宾和夜闻君回来,自然高兴不已。铁拐李问及张果等人,吕洞宾竟泣声泪下,不作一声。经铁拐李一再询问,吕洞宾才讲明事情,从沧水铺被山西四怪引到三堂街遇到明教魔头,再到张果老遇害等事说了一遍,只是自己推脱罪名,把杀死张果老等人的罪名都安到了色无戒身上。 汉钟离跟色无戒结义兄弟,不肯相信,道:‘无戒兄弟为什么要这么做?’吕洞宾说色无戒是红巾鬼一伙,又皆之夜闻君顾着吕洞宾的名声,只唯唯点头,谁又会想到吕洞宾在说谎,自然相信了一切。汉钟离更是嚷着拜错了兄弟,要将色无戒碎尸万段,替张果老等人报仇。吕洞宾见奸计得逞,高兴不已,只怕夜闻君会把真相说出去,又多次做了她的思想工作,夜闻君正处在爱情甜蜜之中,自然什么都听吕洞宾的话了。 谷生烟道:“吕大仙说你是红巾鬼的人,我怎么也不相信,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害张大仙等人,但你我已是敌非友。我今日宁愿受良心的遣责放了你,你就此走吧。”色无戒反而变得镇定,心道:“吕洞宾那个奸险小人,做出这事来并不奇怪。”只道:“谷大哥,如果我跟你说张果老等人不是我杀的,你会不会相信?” 谷生烟一怔,道种:“什么?”色无戒道:“我料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就更不能下山去了。”谷生烟一开始就不相信色无戒会杀死张果老等人,只因事情是从吕洞宾嘴里讲出,才不得不信,听了色无戒的话,似乎真相并非如此,只是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说吕大仙撒谎。”色无戒点了点头,道:“他不仅撒谎,这事明明就是他做的。”谷生烟全身一震,哪里肯信,又待发作,忽听嗤的一声,一道绿烟升上天空,知是丐帮的讯号,于是赶到那边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弟子指着北面天空道:“舵主快看。”谷生烟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只白色的大鸟展翅飞过悬崖,只降落在北面最顶峰上。那大鸟落在山顶之上,卸下了一双翅膀,原来并非真鸟,而是红巾教太神营的人制作的大风筝,将人送上峰顶。 色无戒看了,心道:“当真聪明之极,竟然能想得出这个办法。”旁边两队“一”字形的大雁飞过峰顶,转身回飞,当真是回雁峰。谷生烟大吃一惊,眼见太神营的人已有大半落到峰顶之上,情势非常紧急,大叫道:“快射下他们。”群丐无弓箭在手,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向着大风筝扔了过去,只可惜离得太远,无法扔到。谷生烟遂调集人马,向峰顶追去。他万万没想到红巾教会想出这个办法,只以为回雁峰如此之险,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根本不可能越过,没想到他们当真长了翅膀,他退守峰顶,那等于是失职了。 色无戒正欲跟上,忽听重山对留下来照顾自己的两个乞丐道:“快背我上去,我要亲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两丐不敢违背,一丐蹲下身来,便把他背在背上。色无戒心想:“如今受吕洞宾欺骗,不但我那结义大哥,恐怕整个丐帮都以为我是杀害张果老的凶手,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们定不肯听,只要一见我的面,肯定会大打出手,我得乔装改扮一下才行。”拦住重山道:“重大哥,你脚上有伤,还是别去瞧这热闹的好。”重山道:“重某就算死,也要手刃几个明教逆贼。”色无戒道:“重大哥的心情,我非常了解,不如就让我替你孝劳。”重山一愣,心道:“这事又如何能孝劳?”忽觉腰间一软,已被色无戒点住了穴道。 重山一怒,道:“你要干什么?”色无戒点穴速度之快,着实非凡,旁边两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已被他反手虚指点出,身便不能动弹。色无戒道:“重大哥伤势不轻,可不能动怒,我只是想借你的衣服一用。”重山道:“什么意思?”色无戒笑着上前,已开始解下他的衣服。 重山大怒,又不知说些什么,只道:“你干什么?”色无戒给自己穿上,又撕下其他二丐的衣袖,绑在头顶之上,只露出半个脸来。他想找些泥土把半个脸也涂黑,可山地上都是坚硬的石头,哪里来的泥土。忽生一计,撕下另一丐的衣服,使出火焰掌法,将衣服燃着。衣服转眼成灰,他就将灰涂满整个脸宠。重山见他空手挥掌,便能将衣服烧着,不由的目瞪口呆,更是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色无戒转过脸来,道:“重大哥不用担心,待小弟前去看个究竟,回去跟你通报。”转身向山顶跑去。重山想拦,怎奈身体越动越麻,到最后只趴倒在地上。 只过片刻,色无戒已经跑到山顶,一站在最高山岩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四顾眺望,简直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当真说不出的受用。整个回雁峰一收眼底,就好似俯看地图一般,每一个细节,无不淋淋在目。色无戒正享受着这至高无上的感觉之时,忽听脚下呼声震天,太神营的人从北面山峰冲下,顿时将丐帮冲作数断,各自为战,惨叫连天。明教四将本来被围南峰,数次突围都惨败而回,仅经太神营的这数百人一冲,顿时冲破重围,其余教人聚首。太神营的人占据有利地势,左冲右撞,丐帮的人不由的向中心聚拢。以至明教从四面围上,将他们围在了垓心。 色无戒万想不到,依地势之利,取胜如此之速,不由的一呆,似乎有所领悟。当到了山底时,只见明教众握着钢刀,步步逼近,丐帮也是怒目已视,只待当中有一人动上了手,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血满山底不可。忽听右前方人群之中呼呼三记掌声,劲道之足,着实惊人,色无戒慢慢的靠近,只见郑魔王平胸击出,与一人对了三掌之后以内力相抗。那人身材微胖,看他面目原来是丐八仙汉钟离。色无戒差点叫出声来,眼见着两人脸色由白变青,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滴落,显是士均力敌,不相伯仲。郑魔王一方,史珪,关弼,富裘以及神五营五明子都在其侧。汉钟离一方,铁拐李在旁打坐,脸上汗水不断落下,已受内伤。何仙姑和蓝采和以内力替她疗伤。旁边五坛护法以东白金为中心,依据东南西北四面而坐,白衣飘扬,内力范围之内,无人能进。当中缺了中黄土护法,却不知人在何处。 转头看郑魔王与汉钟离时,两人的脸色更为难看,众人无不心知肚明,两人已是骑虎南下,不得不行。若当中任何一人稍弱一点,便有性命危险,或任何一人从中相助,事情也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不仅郑魔王与汉钟离精神高度聚中,连双方人马也都是严阵以待,不容对方从中作梗。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忽听西边有一声音道:“哈哈,郑魔王恐怕要输给臭乞丐了,我该帮哪一方才好呢?哈哈,当然是帮自己人了。” 第174章 众人听这声音无不大惊,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白发老头从拥挤的人群中跳跃而来,每跳一步,身体就近了一丈。他哈哈大笑,挥掌便向汉钟离侧面击去。色无戒心道:“不好,义兄有危险。”他本来不想暴露身份,至此也是无可耐烦。右手挥掌,凭空向那人打了过去。 铁拐李由于跟郑魔王比拼内力先输一筹,差点性命不保,幸好汉钟离从中相救,才有空坐下打坐。他见那白发人向汉钟离忽施偷袭,一口疗伤的真气吐露出来,挥铁拐向那人迎面击去。那人身在半空,不能躲闪,眼见就要撞在他的铁拐之上,突然间迎面有一股极大的劲力压来,竟将他震出丈许,就此吐出一口血来,倒地不起。 铁拐李自知自己的铁拐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怎么会将他打出,不敢掉以轻心,只倒是魔教妖人的诡计,拄着铁拐瞪视着他。一群明教众挤到那人身边,大呼“陈十四公”,悲伤不已。铁拐李一愣,突觉身体左侧劲声呼呼,挥拐一挡,当的一声,与关弼的金锏相交,只觉手臂有些麻目,脚下多是碎石,差点摔倒。 关弼的眼中似欲喷出火来,道:“你杀死了陈十四公,我要跟你偿命。”金锏直刺横砍,招招狠辣。铁拐李受了内伤,功夫只是以前的一半,只接得几招,就已是气喘喘吁吁,到此他还不知陈十四到底怎么会死的,只觉莫名奇妙,道:“你瞧清楚了,我的铁拐根本没有打到他,怎么会把他打死。” 第221章 关弼金锏击他下盘,道:“你定是施了诡计,不然凭你这个瘸子,如何能一杖打死了他,我要替他报仇。”铁拐李本来有气,见他攻自己下盘,又骂自己瘸子,更是怒不可遏,懒得解释,更是想灭灭他们的威风,道:“别说一个陈十四,我恨不得将你们这群妖孽尽数杀死。”单脚拄地,另一腿顺势扫踢他中盘,同时铁拐搂头打下。关弼欲避他来踢,铁拐已在头顶,来不及躲闪,心道:“这瘸子果真厉害,我关弼命休矣。”斜里一双铜锤击在铁拐之上。关弼知道史珪从中相助,金锏直刺。 铁拐李被铜锤击的双手发麻,身体只往后退,铁拐格开他的金锏,右掌击他胸口。关弼大吃一惊,没想到铁拐李还能如此勇猛,无计可施之中,左手反掌向下,向来掌击去。眼见着两人又要以内力相拼,势必闹到郑魔王和汉钟离一样的地步,两人双掌一触即开,竟是连击三掌,都是震得眼前金星直冒。 史珪呼呼大叫,左锤击铁拐李下盘,右锤击他前部。眼见铁拐李命在倾刻,一双铜锤却停在原地不能进前,两条白色的绸带好似两条白蛇一般,将双锤牵牵的缠住了,便听一女子的声音道:“哼,想以二敌一,暗中偷袭吗?”史珪万万没不想到两条薄薄的绸带,竟有如此力量,转头看时,只见一白衣女郎腾空飞近,双手乱挥,绸带好似飘起了满天白雪,弄得自己眼花缭乱,不由的双锤向上格扫,乞知所碰之处柔软之极,竟不受力,绸带打在自己身上,却是极疼难忍,史珪身体笨重,被弄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那女子便是东白没金护法,她见到史珪的狼狈样,忍不住扑郝一笑,史珪一见,不由的心旷神怡,道:“好娘们,迷得我眼都花了,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东白金恨他言语轻佻,左手横扫,绸带随着向史珪横扫而去。史珪左手绕一圈圈,将绸带缠在手中,右锤快速击向东白金的胸口,道:“小心了,别给伤着。” 东白金不慌不忙,右手绸带竟向铜锤上迎去,史珪洋洋得意,大笑道:“好你个小娘子,也太自不量力了。”一言甫毕,忽听当的一声,绸带似有无穷劲力,震得自己手臂酸麻,不由的吃惊不已。他却不知东白金的绸带正是以柔克钢,对手力道越强,反击回去的力道就越厉害。史珪还没明白这一点,东白金挥绸带当胸击来,他左手被擒,不能躲闪,竟使出铁板桥功夫,身体竟自后仰,躲了开去。他如此身形,还能使出这功夫来,不由的让人佩服。可这正中了东白金的计,他绸带下垂,击他胸口。史珪使出铁板桥功夫的时候已自后悔,知道她必会使出之招,急忙间没有拆解的招式,只得挥右锤挡在胸口。绸带击在铜锤之上,史珪扑地便倒,身上纵是肥肉,也是奇痛难当,竟是一时站不起来,他的样子,引得东白金掩嘴而笑,竟不进攻。忽听旁边唉哟一声,铁拐李终是气力有尽,不及关弼的金锏,被他击中胸部,倒在地上,关弼趋机跃近扶起史珪,东白金扶起铁拐李,忙道:“如何?” 铁拐李有气道:“卑鄙的招式!”关弼哈哈一笑,道:“这叫做兵不厌诈,你怎么蠢的要命,想活抓我,还中了我的计,又能怪得了谁。”铁拐李气得讲不出话来。原来关弼与铁拐李激斗,兀自不下。关弼心中有气,见他已被郑魔王打得重伤,却还能硬接自己近百招,自己却有所不敌,只觉面子过不去,遂想出一计,假装卖个破绽,去避铁拐李铁拐的虚招。铁拐李大喜,右手便去抓他腰间要害,心想:“只要腰间穴道被抓,你便是任人鱼肉,以一魔王挟制魔教。”乞知捏他腰间的时候,竟是好似石头一般坚硬,不由的大吃一惊。而后腿上一痛,被金锏扫倒。败后还不知他的腰间为何如此,只到他从腰间拿出石头来,才知中了计,气得说不出话来。 关弼将石头扔在地上,哈哈大笑,见史珪输的狼狈,道:“史老弟,你怎么如此不济,是不是想娶个乞丐当老婆,自己也去延街乞讨啊。”东白金脚上一红,她身为丐帮八袋护法,平时哪里有人敢在她面前讲轻薄的言语,听了关弼的话,便欲攻向他。乞知史珪抢在前头,左锤击他胸口,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要打的你说不出话来。” 关弼挥金锏挡开,道:“史老弟,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有了意中人,就不要兄弟了。”关弼只是嘲笑,却不还击,在双方人众之中游走,史珪却也奈何不得他。急的连连叫嚷:“快闭上你那张臭嘴。”关弼笑声突停,想起陈十四,赶忙以手做停,跃到陈十四身边,探他鼻息已无,胸口却还有心跳。史珪急的抢过来,道:“陈十四公怎么样了?”关弼摇了摇头。 史珪哇哇大叫:“想不到两年没见,刚见面他就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是那个铁瘸子伤了他,我要替他报仇。”铁拐李被金锏击得实是难以站起身来,但心中有气,应道:“不错,是我干的,你要如何?”史珪已经冲着过来,挥锤击去。东白金闪身护在铁拐李身前,道:“你想怎样?”史珪见到她的俏脸,不由的一怔,脚下一停,竟不知做些什么。 忽听身后传来大笑之声,一人接着一人,却有三人之多。史珪以为那人是在笑他,转头挥锤,不管那人是谁,便是一击横扫千军,当胸扫去。斜里又是绸带击来,将铜锤击来,史珪大气:“又干你什么事了?”只见身前绑着三人,都是乞丐横样。 色无戒认得三人,左侧一人少了一条手臂,是丐帮污衣派葛龙头,右侧的是静衣派攀龙头,当中的竟是执法长老。身后有三人各自扣住一人腰间穴道,恐防他们震断绳子逃走,不由的心道:“这三人竟能将静污龙头和执法长法擒住,武功当真不可小看。”那个陈十四公是被他的掌力击得飞出,他自认为凭空一掌,乞能将他打死,心中也觉奇怪,听明教众叫那人为陈十四公,那这三人自然是五将之中的朱言,吴邦、吕师囊了。 明教这次大举进攻回雁峰,就是为了救明教四将,如今见他们平安无事,众人都是说不出的高兴,吱吱唔唔,竟是当着众人含碜起来。执法长老失手被擒,不想成为丐帮的累赘,只想一死了之,只恨腰间穴道被拿,全身软弱无力,别说反抗,就算自尽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由的气道:“我计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便杀,若不是丐帮有事,代帮主先行离去,你们这群妖孽,乞能这么容易逃脱,不用说,那一定也是你们安排的计谋了。” 朱言气道:“你这个臭叫化,落到我们的手里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一掌毙了你。”计长老瞪了他一眼,道:“最好是这样,否则你会后悔。”朱言道:“省的麻烦,我这就毙了你。”旁里吴邦拦道:“朱兄弟,他如今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分别,他在激你杀了他,哪里有那么偏宜的事情?”朱言会意,哈哈大笑。 吕师囊道:“朱兄弟,吴兄弟,这位执法长老一路把我们逼上回雁绝峰,也算是英雄了得,若不是三魔王来救,我四军兵马终究不免粮尽力竭而死。被困其间,他没有用言语侮辱,我们又怎么可以用言语相激。”吕师囊在五将排行第二,他即这么说,吴邦和朱言自然听从。 史珪上前道:“话是没错,只是陈十四公死在臭瘸子手中,这仇不得不保,师囊该说怎么样?”史珪本以为吕师囊必会大呼血债血偿,乞知他却哈哈大笑起来,一脸茫然,问关弼道:“关老弟,他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关弼也是不知,见朱言和吴邦也大笑不止,又想起陈十四公呼吸虽无,心跳尚有,心想:“莫非陈十四公没事?” 史珪越想越急,嚷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陈十四公被打死,却还笑得出来?”吕师囊知道其中的原因,束来听说三魔史珪脾气暴躁,便想逗他一逗,故作悲哀的表情,道:“十四公好可怜,被围回雁峰七天七夜,滴水未进,生命已是垂危,否则铁拐李一拐又如何能将他打死。” 第175章 史珪听了,喃喃的竟欲掉下泪来。朱吴两人知道吕师囊的用意,也只摇头道:“可怜,可惜。” 史珪怒不可遏,欺身到计长老身边,道:“是你们这群臭乞丐害死十四公,我先杀了你,再跟李瘸子报仇。”右锤朝执法长老的额头击落,执长老无力反抗,闭目待死。忽听吕师囊道:“慢着!”只想笑出声来。史珪不解的问道:“此人害死十四公,留着他又有何用?”吕师囊正欲说:“十四公虽死了,不过吕某有一门武功,能让人起死回生,史魔王肯信不肯信?”乞知计长老抢先道:“装神弄鬼,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计某人。”史珪急道:“你说什么?” 第222章 计长老道:“好好的一个活人,却硬说他死了,想以此来嫁祸我们丐帮吗?”史珪道:“你说十四公还活着?”可明明见到十四公一动不动,嘴角边还残留着血迹,哪里肯信,只以为他在戏弄自己,气道:“胡说八道,十四公明明死了,你却说他还活着,除非你能将他救活,否则我击碎你的脑袋。”不但史珪不明白,连丐帮众人也是一头雾水。而铁拐李和色无戒却最是清楚不过了,十四公绝不可能就此会死,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却也是着磨不透,又不能上前一查究竟,只能干瞪眼了。 计长老包围回雁峰的时候,也曾看到过陈十四突然暴毙的情景,此初非常起惊,吕师囊等人又大哭大嚷着:“十四公,你一生英雄了得,每次遇到凶险都能反险为夷,这群臭乞丐害得你做了饿死鬼,做兄弟的真是对不起你。”计长老心道:“难道贼众已是粮绝,陈十四是饿死的。”静污两派龙头在旁道:“一定是贼众的阴谋,我们只当没有听见,不要理会他们,免得中了他们的计。” 计长老点了点头,心知有理,乞知朱言大叫道:“臭乞丐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不信可以上来亲自查看一下,是否属实。”葛龙头只怕计长老当真会相信了他们的话,在他耳边道:“小心有诈,贼众死了一个少一个,对我们丐帮有百利无一害。” 吴邦见葛龙头在音计长老耳边窃窃私语,便道:“计长老侠心为怀,识英雄重英雄,十四公常在面前夸奖,只奈各为其主,身不由己。如今他就这么死了,为免要铺尸荒野,为鸟兽识其皮肉,做兄弟的不能保他全尸,实无面目见他于九泉,就请计长老看在神交知己的份上,带十四公的尸体下去好好安葬,红巾教必感其恩德,永远不忘。”一番话说得当真是至情至理,葛龙头见计长老已有所动,知不能劝,便大嚷道:“红巾教逆贼,休得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丐帮与邪教势不两立,别自以为是了。” 吕师囊冷笑道:“计长老若是贪生怕死,大可以派两个小喽罗上来查看一下真假?”计长老被其一激,再不听从葛龙头之劝,入得山去。葛龙头只怪计长老糊涂,遂招集帮众在山路上候着,只要计长老有什么不测,便攻上将逆贼灭了。 计长老走到身边,见陈十四面无颜色,当真就像死了一样,一探他鼻息脉博都无,相信他已死了,不由的觉得可惜,朱言伤心道:“你看,我们没有骗你吧。”计长老道:“计某也素闻陈十四的威名,这就带他下山好好安葬。”吕师囊等人激动道:“计长老大仁大义,令我等佩服。” 计长老遂协陈十四的尸体下山,乞知路旁有帮众在拷打来的野猪,香气四溢,那陈十四竟然跃将起来,好了过来。只见他餐涎欲滴大笑道:“闻得这么香,味道一定很好。”抢上前去,扒下一块肉来便吃,旁边的乞丐大吃一惊,各挥棍棒上前夹攻,都被他一一打倒。计长老心知中计,只觉又怒又是后悔,怕他有什么阴谋,在旁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怕引起骚动,正中贼教之计,遂劝止帮众不可乱动,只见陈十四托起那一只烤猪,大笑着向山上跑去,道:“多谢叫化们的大礼了,陈十四不胜感激。”一溜烟的上了峰。 众人无不诧异,却不知他们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下山抢一头烤猪不成。纷纷跑向山脚。陈十四回到山峰,大笑道:“兄弟们,看我拿什么回来了?”嘴里还嚼着一大块。吕师囊等人无不变色,道:“十四公,你怎么老是记得吃,却坏了我们的大事。” 陈十四边吃边道:“什么?什么大事?吃东西不是大事吗?”吕师囊无耐,想讲又不想讲。陈十四突道:“我还没问你们呢,我好好的在睡觉,怎么到了山下,是不是臭乞丐攻上来,将我抓了去,若有烤猪吃,那么多抓几次也无妨啊。” 计长老等人听他自己说在睡觉,不由的大奇,计长老道:“我明明看到他已经死了,睡觉的人哪里会是这样?” 只听吕师囊大嚷道:“你一旦饿了,睡觉就像个死人,不用消耗食物,免得当真饿死,这门功夫除了兄弟几人,别人哪里知道。我本盼着丐帮送你下山,想你必能明白我的用意,趋机逃走,想办法救我们逃困,没想到你一见到吃的,脑袋就像个傻子。” 陈十四明白过来,只觉过意不去,又觉委屈道:“师囊兄,你不是不知道我陈十四除了爱睡就是爱吃,你事先又没跟我说过,谁想到一睡醒就到了山下,谁又想到你让我做些什么,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一掐指就能算出来,那也怪不得我,你说是不是?”前面说得快要哭了出来,后面突然一笑,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不住称赞道:“唉呀,臭叫化烤的东西原来并不臭,还挺香的,你们吃不吃,我一个人恐怕能吃十天半月了,不用再饿死了。” 吕师囊也知陈十四年老心稚,他人年老,骂他不行,更不能已军法处制,只叹了一口气,哪里还吃的下东西。陈十四偷偷的瞧着他们,一会儿装作无辜,一会儿得意之极,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计长老明白了一切,也不由的哈哈大笑,只道:“我当真糊涂,幸好没酿成大祸。”吕师囊等将也知丐帮不会再受骗,再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坐以待毙,过一天算一天。 计长老听了史珪的话,心想:“看来他果真不知其中的原由。”见史珪毫无心机,心生一计,便道:“我有办法将十四公救活?”史珪大喜道:“你的话当真?”计长老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若我不能将他救活,你就一锤葬了我。” 史珪说不出的高兴,赶忙松了他的绑,道:“那你就快救。”计长老道:“要救他不难,只怕有人会不让我救。”史珪大嚷着道:“谁敢这么说,我先葬了他。”吕师囊本来想逗逗史珪,没想到让计长老装了空子,忙劝道:“史魔王,不用这姓计的救,吕某自有办法。你看着吧。”说完便欲向陈十四走近。 计长老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忙道:“看到了没有,我刚才还说什么来着。”史珪见吕师囊刚才欲哭无泪,伤心之极样子,哪里相信他能救活陈十四,虽想不透他为什么要阻止有人救陈十四,但人命关天,乞容儿戏,忙道:“师囊老弟,不是我不相信你,计长老既然能救,就让他试试,若救不了,他也说任我处置了。” 吕师囊想:“陈十四并没有死,何必让姓计的奸计得逞。”正欲再说,计长老抢先道:“罢了,罢了,既然这么多人阻拦,我也懒得救,杀了我吧。”史珪盼他相救陈十四,自然不敢动怒,忙道:“谁要从中作梗,就是跟我做对。”关弼虽也瞧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不过见吕师囊多加阻拦,定有内情,也劝史珪不可鲁莽,可这时的史魔王哪里肯听,众人劝说都是无用。 丐帮众人想不明白,计长老为什么要救一个逆贼头子。色无戒早已趋着别人不注意,绕到陈十四身前,左右一查探,顿时明白其中的原因,见计长老制敌在先,使别人无话可说,不由的佩服:“都说计长老智勇双全,果真名不虚传。” 计长老道:“那好,只要我救了陈十四,你就得放了我和两位龙头!”史珪竟想也不想,连连点头,只奈郑魔王和汉钟离正在对掌,这里没一个人管得了史珪。计长老从丐帮中拿来一小块已经烤好的野味放在手上,走到陈十四身边,将手掌趋到他的鼻边,而后凑嘴在他耳边轻声道:“十四公,起来吃绝顶美食了,晚了可就被抢光了。” 众人无不张大了耳朵,想听他讲些什么,却哪里听得到,忽见陈十四跃将起来,餐涎四散,神采弈弈的道:“在哪里,在哪里?快给我,谁敢跟我抢。”不知情者大惊,心想:“计长老原来有此能耐。”史珪哈哈大笑,扑上前去抱住陈十四道:“十四公,你看我是谁,你要什么,快跟我说,我看谁敢跟你抢。”陈十四瘦小的身子被他搂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吱吱唔唔的道:“我要绝顶美食,你能给我吗?”史珪一愣,道:“十四公,你真会开玩笑。”而后又握住计长老的手连声称谢,计长老强忍笑容,没想到史珪竟蠢到这个地步,只道:“你答应我的……”还没说完,史珪已连连道:“算数,算数。”忙将两个龙头也松绑放了。 陈十四见身边哪里有绝顶美食,不由的气道:“绝顶美食呢,在哪里,刚才是谁说的。”吕师囊怒眼责道:“十四公,你怎么老是记得吃,你又坏了大事了。”陈十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道:“又坏大事了。”心想走为上策,忽然腾空而去,众人想拦也拦不住。 第223章 丐帮那边询问计长老怎么能将死人救活,计长老将实情说了,惹得众人捧腹大笑,更有的脱口而出道:“哈哈,计长老足智多谋,那小老头也太蠢笨了。” 第176章 语声突停,啪啪啪数声,只觉两颊极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吐出一口血来,却是陈十四听人背后说他,以极快的轻功跃到那人身边,以极快的手法打了他六记耳光,这来不影去不踪的轻功,恐怕只有蛇行术能于之一较高下,周围数千人,也只有色无戒一人看清楚他的动作。 史珪见陈十四死而复活,乐得合不拢嘴,见丐帮的人都哈哈大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只随着大笑开来。吕师囊等人都被笑的面目无光,忙将事情的真像说给史珪听,史珪明白了一切,又气又怒,哇哇大叫,一时间无气可撒,见汉钟离正在与郑魔王对掌,挥锤便向汉钟离背心打去。 他这一锤出打的好生出人意料,众人一惊,笑声突停,都是大叫开来。色无戒心想:“这一锤下去,汉钟离固然必死无疑,恐郑魔王也会受牵连至死。”脚下晃动,已从人群中窜上前去,左手使一招擒龙在手,托住史珪的手腕向外一格,右手便从他的手臂一直滑到手心。每滑动一寸,史珪的劲力便消失大半,最后只觉双手酸麻难当,铜锤竟不由的掉在了地上。 丐帮为救汉钟离然,红巾教为救郑魔王,竟是片刻之中大乱,十几位高手大打出手,竟没有一人注意到色无戒已将危险化解。色无戒之所以打扮怪异,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只奈情势所逼,也顾不得那许多,见众人只管打斗,浑没注意到自己,乐得高兴,又偷偷的退到了边上。 郑魔王和汉钟离的脸色渐渐变黑,连喘气都非常紧慎,功力相若,眼见的四周大乱,也是紧张不已。却不知有一人被打飞过来,正好撞在两人的手上,两人再是支持不住,软倒在地上。本来以内力相拼之时遭到旁人骚挠,很是危险之极,可两人已经累的精疲力竭,被人一撞,反而替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两边的人见到这样,也都是惊恐不已,不约而同的罢手,各自扶起一人,用内力替他疗伤。两边人刚才还在拼命撕杀,如今相隔虽不过一丈距离,却都无他念,只想把人救活。丐帮帮众和红巾教众也都罢手,紧张的看着,有的甚至挨在了一起。 过的片刻,汉钟离和郑魔王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头顶微微冒出热气,到得后来,竟像蒸笼一样,一股浓烟从头发间冒将出来,替他疗伤的众人也都热汗直冒,只过了半个时辰,才将两人的性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好在两人都算中年,否则即使救活,恐怕也活不了几天。郑汉两人相互望一眼,各自运劲为攻,其余人也累的不行,打坐行功。 两边的人看到这里,不知该打好还是该和好,手上虽握着刀枪棍棒,却哪一个敢先动手。忽听郑魔王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是汉钟离,你我不分上下,来来,再来比试比试。”汉钟离不由的大吃一惊:“就这片刻功夫,难道他已经恢复了功力,我又如何会是对手?”可见对手叫嚣,乞有退怯之理,勉强站起身来,乞知站不太稳,随地便倒,幸好铁拐李等人将他扶起。 郑魔王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功夫恢复功力,他只是保住了性命,内力暂时间已经尽失,只是心中好胜起来,不肯在人面前服输,眼见汉钟离一个踉跄,已不能站住身子,不由的又是大笑开来,乞知脚下虚浮,差点摔倒,史珪等人赶忙相扶,道:“郑魔王,怎么样了?”郑魔王太过得意,未免一口气提不上来,待得喘过气来,才道:“没事,没事。” 东白金恨史珪出手鲁莽,差点害死两人,不由的道:“史魔头,你也算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怎么却也使背后偷袭的手段,难道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吗?”她言辞犀利,史珪也知是自己太过冲动,没能想到后果,但他也要强自辨道:“我又没叫他背对着我,是他自己要背对着我,我又能怎样?”虽然强辨,语气已是怯了。东白金毫不示弱,道:“暗施偷袭就是不对,强辞夺理又属何益。”史珪无言以对,本以为关弼等人会替自己说话,乞知他们在旁一声不吭,不由的气愤添膺,他哪里知道,关弼等人也是埋怨他差点害死郑魔王,害得众人耗费真力替她疗伤。不由的叫道:“强辞夺理又怎样?我就是要偷袭。”说完挥铜锤又朝汉钟离击去。 东白金道:“好不要脸。”左掌卸去,绸带迎面打去。史珪知道不是她的对手,赶忙退后数步,道:“好男不跟女斗。”东白金不理,绸带依然着着进逼,史珪左格右挡,钢何以能制柔,只觉处处制肘,原先得心应手,令对手闻风丧胆的双锤,如今却变成了自己的累赘一样,眼见绸带击来,挥锤挡时只觉软绵绵,手上却被震得发麻,身上被绸带击中,也是钻心刺骨的痛,只连连道:“臭婆娘,你别不知好歹,我都说了不跟你斗,你这样死缠着我算什么?” 东白金听到“臭婆娘”三字,更加气急,她长相美妙,平凡男子看到她,无不脸红心痒,她被人称惯了美貌如仙,倾城倾国,耳听着史珪左一口臭婆娘,右一口丑八怪,心中恼怒非常,出手更加用劲,使得史珪连吃苦头不说,还是狼狈之极,众人见了,忍不住想笑,可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却又有哪一个敢笑出声来,只怕有人一笑出,众人无不随着发笑,这样恶斗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两边人马纷纷给史珪和东白金让出道来,两人激斗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可在东白金绸带的包围下,史珪依然无处可逃。史珪看着她微现怒意的脸,别有一番滋味,只被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也开起玩笑道:“臭三八,你老是缠着我不放,是不是想让我负责,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只是讲讲话而已,用不着跟我拼命吧?” 东白金白净的脸上升起了两片红晕,啐道:“死胖子,还在那里胡说八道,我要给你好看。”史珪道:“大家有目共睹我是不是胡说。”忽见绸带夺胸而来,他知用铜锤去挡得不到好处,于是伸左手去抓。乞知脚下一紧,已被绸带缠住,还不知如何拆解,绸带一拉,脚下失重摔了一个跟头,只觉全身都痛。 东白金挥绸带迎面击下,史珪侧身一避,眼前石头竟被绸带击碎,石子纷飞,砸的他极是疼痛,连眼睛也睁不开来,而后双手一紧,又被绸带缠住,他无计可施,竟连双锤也扔掉不顾,站起身来便逃,东白金道:“不准走,得向我道歉,不然我要杀了你。”一路追赶,史珪头也不回,逃下山去,东白金也追着没了影踪。 两人消失,场面又空荡了许多,红巾教这边见史魔头被耍的丑态百出,也觉无脸,却有人想:“史魔王武功这么高,这么会被一个女子打得这么不成体统。”却也有人想:“恐怕史魔王动了感情,也只有东白金能克制住他了。 郑魔王见东白金离去,突然想到:“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被我的大藏匿指点住了穴道,怎么她还能动弹?”不由的吃惊不已。大藏匿指是郑魔王自创的点穴手法,天下无双,他见通常的点穴手法大多大同小异,一旦施于人手,只要以相同的手法以不变应万变,始终都能自行冲破穴道,而他自创的大藏匿指却不一样,除非他亲自解穴,否则无论如何不可能冲开穴道,四坛护法以东西南北四面坐定,就是被他用大藏匿指点住了穴道,如今见东白金行走如飞,不由在吓得面容失色:“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几十年苦心钻研的大藏匿指竟被一个女子破解。”越想越气,越想越觉不太可能,到得后来竟是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血来。 关弼等人大惊,还以为是丐帮中有人偷袭,赶忙拦到身前,一扶郑魔王的脉博,只觉散乱的很,危险之及,不由的道:“郑魔王,怎么回事?是谁暗中偷袭?”郑魔王视若不闻,喃喃的念着:“大藏匿指。”关弼有所领会,虽也不明白东白金为什么能动弹了,但无论如何也得撒谎说大藏匿指绝对无人能破,转头一看其他三坛护法依然在南西北三面坐定,不由的道:“郑魔王,大藏匿指没有被破,你看!”一指三坛护法,郑魔王顺势一看,心中稍稍安心,可东白金明明被点了穴道,而又能动弹,这又如何解释,如今她人不在,只有等见到她,再一问究竟了。 关弼见郑魔王恢复了心智,内气虽虚,性命却是无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道:“丐帮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大帮派,我红巾教众人讲起你们的英雄事迹,都佩服的很,耐何非与我教势成水火,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第224章 铁拐李上前道:“丐帮虽是江湖草莽,但也日思报效国家,‘忠义’二字永不敢忘。”关弼哈哈大笑道:“好个忠义,但你可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义’?”铁拐李道:“身为人臣,应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国家兴旺,匹夫有责,身为大宋百姓,应当竭尽所能,为大宋做一番事业,难怕此事再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也是乐意,此为忠。大丈夫说话算话,为兄弟抛头颅撒热血,两肘插刀,在所不辞,人生在世,义字当头。” 关弼听了这番话,心想:“表面讲的冠冕堂皇,思想却也很保守。”只是穷于言辞,不知如何计较,转头看了一眼吕师囊。吕师囊被人称为“信陵君在世”,以礼贤下士,仁义当先,谋纳忠言为江湖同道称颂,他眼见关弼望着自己,已知其意,遂走上前去一步,道:“好,讲的很好。不过就算你说的忠,那也只能算做愚忠,即使你讲的是义,也只算得上小义,所谓大仁大义,你又理解多少?” 丐帮众人对吕师囊原本极为尊重,所以陈十四假死,计长老才答应为他尸体厚葬,只因他加入红巾逆贼,与大宋朝庭为敌,都叹英难坠落,实是可惜。 第177章 计长老接道:“好一句大仁大义,计某倒要请教吕兄,那你说的大仁大义是什么?难道就是自甘坠落,被逆臣贼子利用,谋夺我大宋江山不成?” 吕师囊一声冷笑切,眼中只含泪水,显得极是伤心,众人都不知其意,只听他道:“大宋江山?如今还算是大宋江山吗?辽国逼境,大宋皇帝只懂得舞文弄默,吟诗作画,还自称什么‘道君皇帝’整日里沉浸在得道成仙?哪里还管黎明百姓的极苦,对辽国卑躬曲膝,不战而怯,以至国危丧尽,哪里还有宋太祖陈桥兵变,一统五代的雄霸一方之气。如今朝庭苛捐杂税日甚,狗皇帝又日兴土著人木,营建华丽宫殿,却不理会百姓极苦,所谓官逼民反,天也厌宋,不是大旱便是水灾虫灾,百姓困苦不堪,官家反违背天道,向百姓敲骨吸髓,如若不反,天理何在?真正的大仁大义,就是救民于水火,推翻朝庭,另立有道新君,替天下百姓做主?”这些话讲的在情在理,众人听了无不动容,似乎觉得也是大有道理。 色无戒混混噩噩,不知该做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才是对的,听了吕师囊的话,似乎牵起了他内心深处爱国的情怀,只觉全身热血沸腾,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计长老曾听人讲过,战火一起,生林涂炭,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听了吕师囊的话,不免有气,上前道:“讲的好,讲的真是太好了。”众人无不朝他望去,吕师囊见他是丐帮中人,不知他刚才的话是佩服自己,还是在嘲笑自己,只道:“愿听指教。” 计长老道:“身为大宋之民,不日图协助朝庭利国强兵,反思什么改朝换代,兵祸一起,遭殃的始终是老百姓,又如何称得上大仁大义,救民水火?”丐帮帮众心里都是这般心思,他们虽是江湖大帮派,却是最下层人士,最明白不过“穷困潦倒”这四个字了,听计长老讲到他们的心上,不由的齐声应和。 吕师囊哈哈大笑道:“愚昧,蠢之极矣。奸臣当道,残害忠良,狗皇帝昏庸,只顾渔色,哪里还管百姓之苦,辽国已有吐我大宋之意,难不成我们做以待毙?昏君无道,还想什么报效国家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枉送性命,做那无处申冤的孤魂野鬼?” 人主之大患,一为喜庾,二为渔色,三为好侈,徽宗赵佶皆而有之,因喜庾而立蔡京为相,因好侈而用朱勔,因渔色而宠幸李师师。李师师本为妓女出生,赵佶早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误朝政,任何事情都听从她的,不敢有半点违拗。赵佶能诗会画,将李师师招至宫中,李师师专想那迷惑皇帝的手段,赵佶呢,也正拜倒在她的石瘤裙下无法自拔。李师师以妇人之仁皆而国事,未免国断,而她不知为何又好大喜功,不断挑动边衅,更是恨极男人,虽位居贵妃,尚不满足,也想学武则天做女皇,使的国势日紧,实是不得不反。 丐帮众人都与计长老一样,日思报国,他们身在草野,实是宋庭一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如今听了吕师囊的话,心中的意志忽而有些动摇:“我们当真想错了,更是做错了?”随即又想:“我们怎么能被逆臣贼子的话蒙骗。”一个个都不愿面对现实。 吕师囊接着道:“古时纣王无道,周天子起而反之,甚得民心,没错,战祸一起,百姓困苦不堪,但如今百姓已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免不会遭受铁蹄蹂躏的灭国之祸,与其这样,还不如揭杆起义,推翻腐败朝庭,自己当家做主乞不甚好。你们丐帮号称忠义之士,如今却在助纣为虐,将来乞不是要被众人唾骂!” 吕师囊这话当头棒喝,如提壶灌顶,丐帮众人都觉他讲的句句在理,心里已是承认,可谁也不敢说出来。关弼等人见吕师囊只凭一张嘴,竟动摇了丐帮数千的心,不由的佩服之极,心道:“吕师囊的三寸不烂之舌,却比那千军万马还要厉害。”都自愧不如了。 色无戒听得入神,竟忘了掩饰身份,大喝一声:“讲的好。”他由心而发,待得讲了出来,才知暴露身份,却无处再隐瞒了,走出人群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愧是大仁大义。”吕师囊揖身还礼。计长老见他是丐帮中人,背负七个口袋,职位却是不小,只是面目污秽,看不清楚,见他迎合外敌,不由的气甚,道:“你也佩是丐帮中人,妖言惑众,乞能足信。我丐帮若反抗朝庭,那才会被天下人唾弃,你解下背上口袋,自行走吧。”丐帮一直都在尽力为宋庭做事,刚才虽觉吕师囊的话甚是有理,但只凭几句话,又怎能焊得动埋藏在他们心中数十年的热情,听得计长老的话,都纷纷应和,大喊道:“妖言惑众,妖言惑众。” 吕师囊见这群乞丐简直愚昧到了极点,只觉刚才的一席话算是白讲了,他乞知道,人各有志,你所做的事自然有理,别人做事自然也巡理而作,想要凭三言两语而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思想和论点又是谈何容易。只气道:“想来丐帮除了他之外,其他算不上英雄好汉。”丐帮众人大气,见色无戒吃里爬外,对他恨极,也不管辈份高低,任何难听的言语都纷纷骂出,只骂的唾没横飞。 计长老道:“你还不解下布袋,丐帮已容不得你,就算不杀你,恐怕你也难在江湖上立足。”群丐纷纷叫嚷道:“你不配做丐帮弟子,快给我滚。”“你丢尽了我们丐帮的脸。”“你听信逆贼之言,当真枉自为人了。”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震得山谷鸣响。只怕一个人忍不住动手,群丐就会蜂拥而上,色无戒就算武功再高,也必会被踏成肉酱不可。 吕师囊当色无戒是知己,眼见他有危险,心里紧张之极,心想:“有我吕师囊在,乞能让丐帮的人动他一根寒毛。”关弼见他的表情,已知其意,伸手拦住道:“丐帮起内讧,对我教有利之极,你千万要忍住了气。”吕师囊两边横量,才沉下气来。 谷生烟见色无戒所穿的是重山的衣服,心中还在想:“重山怎么变成这样了?”又见他身形声音一点也不像重山,左右思量,也便猜透他是色无戒了。见他成了众矢之的,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必竟念及他的救命之恩,遂大喊道:“你还要命不要,你这种逆臣贼子,还不是贪图富贵,穿这身衣服,会不会委屈了你。”说完上前欲强行脱他的样子。 色无戒一愣,心中还想该不该反抗时,却见谷生烟拉着自己的手,道:“你也太大胆了,当真不要命了。若让帮众知道你杀了张大仙等人,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你还敢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武功虽高,可也未必能活着离开这里。” 色无戒一惊,不知他怎么能认出自己来。见他劝自己离开,实是替自己着想,心里感激之极,低声道:“我还有事情没做,乞能就此离开。”谷生烟气道:“别再倔强,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假装挟制我,留着性命要紧。”周围围着无数的人,谷生烟怕被识穿,虽大喊:“好,这是你自找的,我谷生烟就了结了你。” 色无戒正想说:“谷兄的好意,色无戒心领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的。”时,只见谷生烟木棍挥动,攻自己下盘,并连连向自己使眼色。左脚起处,右脚斜踢。谷生烟手上一松,木棍只飞出去,左掌使足劲向色无戒的胸口打去。他知色无戒武功高出自己数倍,自己不可能伤得了他,遂使出全力,只怕被看出破绽。乞知色无戒不闪不避,挺胸迎他一掌。 第225章 谷生烟只觉一惊,道:“不要命了!”急忙收回掌力,扫他下盘,嘴上说道:“想骗我吗?没那么容易。”色无戒轻轻闪开,见谷生烟连开破绽让自己抓住他,心中感激,却就是不从。气得谷生烟哇哇大叫。 群丐见两人动上了手,纷纷敲打着竹棒,大喊道:“你还敢动手,大伙儿布阵擒住了他。”“这小子自不量力,谷舵主快杀了他。”“大伙儿将他围住,不要让他逃了。”“我们来帮谷舵主一臂之力。”色无戒虽满脸污秽,但还隐约看得出来年纪不大。 谷生烟见情势紧张,群丐已将两人重重围住,想要脱身已是难上加难,更觉气愤道:“你太不自好歹了。”抢过身边一个弟子的竹棒,不管他还手不还手,都拼命的向他攻去。色无戒左闪右避轻轻的躲了开去,也想若是一味退让,何时才能了结,左手突然伸出,夹住竹棒,两指一扭间,竹棒竟硬生生的断为两断,随手一扔,刺中了一个乞丐的脚背,只痛的他哭喊连天,竟欲掉下泪来。 谷生烟一喜,以南为他已经想通,左拳虚晃,右拳打出,只盼色无戒抓住他右手,锁住他的喉咙,挟制他逃下山去。他想丐帮情同手足,就算一个普通的无袋弟子,兄弟们也会拼死相救,更何况他是湖南分舵的七袋舵主。色无戒知他用意,右手抓住他的右拳向回一拉,谷生烟只觉右臂酸麻,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左拳忽出,击他腹部。色无戒后发先至,已先锁住了他的喉咙。 群丐一怔,计长老拦住众人退开了一圈,指着色无戒道:“快放了谷舵主,只要你解下背上布袋,计某答应饶你性命?”谷生烟大喊道:“大家不要管我,快将这叛徒拿下,以帮规处置。”低声对色无戒道:“快将我右手折断,叫他们放你离开,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命?” 色无戒万万没有想到谷生烟如此重情重义,为了自己宁可如此牺牲,感动的差点掉下泪来,只道:“谷大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谷生烟见他这个时候还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好在众人都在想办法救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对话,只道:“你救过我性命,谷某又乞是忘恩负义之人。 第178章 我相信你绝对不是杀害张大仙的凶手,如今听信红巾鬼的蛊惑,罪不至死。” 色无戒更是感动,听他竟相信自己不是杀害张果老等人的凶手,等于是不信吕洞宾的话了。只道:“我色无戒能认识谷大哥,是平生之福。”谷生烟眼见他下不了手,左手就在自己的右肘弯处猛烈一击,喀嚓一声,手肘断折,惨叫开来。色无戒大吃一惊,万想不到他竟会这么做,不知说些什么。谷生烟强忍疼痛道:“如果能救你性命,断了一条手臂又何足道哉,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好意。”接着大喊道:“畜牲,有种的就将我杀了,否则谷某必报断臂之仇。” 色无戒听了心中难过之极,眼眶泪水湿润,只觉左右两难,该不该接受谷生烟的好意,就此离开。群丐只以为谷生烟的手臂是被色无戒折断,个个怒火中烧,想要将色无戒绳之于法,渐渐向他逼近,嘴里不断的喝骂。 计长老大怒道:“我本欲饶你性命,你为何还要伤害谷舵主,不知悔改,留你何用。谷舵主,计某定会杀了这叛徒替你报仇。”扬声道:“丐帮弟子听令,将叛徒拿下,若他敢伤谷舵主性命,我们定将他碎尸万断。”群丐人人奋勇,持竹棒越逼越近,色无戒几乎已经寸步难行。 谷生烟的行为破绽重重,只因群丐当局者迷,竟未能看透其中的玄机,而红巾教众作壁观火,倒有不少人看出谷生烟有意给色无戒抓住,心中不知其意,乐得看场好戏。 色无戒激动之余,见谷生烟的手臂已是脱臼,若救治得当,手臂大概可以无碍,左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轴,右手轻轻移着他的手腕,找寻断骨的接续点。谷生烟见色无戒已经错过了逃生的机会,不由的悔恨道:“谷某力所能及,只能帮到你这了。”见他还要替自己的手臂着想,无奈道:“你自己快想办法逃生吧,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却还顾及我的手臂干嘛?” 色无戒为人乐观,想要流泪终于还是笑了出来,道:“谷大哥对小弟的情义,小弟非常清楚,又怎能看着你为我受伤。”左手暗运真气,右手一推,只听喀嚓一声,随着谷生烟的一声大叫,断臂总算接回去了。总算他替污衣派葛龙头已经接过一次,也算架清旧熟了。 群丐听着谷生烟的叫喊,以为色无戒又施狠毒的手断残害于他,气势更加骚动。计龙头心想:“于其他这么折磨谷舵主,还不如一仗了结了他的性命。”遂大叫道:“谷舵主,计某成全了你,定要杀此叛徒,替你报仇。”一言甫毕,左棒右刀,棒打色无戒,刀砍谷生烟。 群丐大叫声中,谷生烟转过头来,只见烈日下白光一闪,鼻间一凉,不知计长龙的刀有没有砍到自己,吓得说不出话来。忽觉腰间一紧,身体只向后退出,这时才看得清楚,钢刀从眼前滑落,幸而没砍到自己。谷生烟心想:“你又救了我一命。” 色无戒大笑道:“谷舵主英雄侠义,不畏生死,令人着实佩服,我乞忍心伤他。”左手一推,轻轻松松的将他送到了群丐之中。群丐一时间涌上前来,虚寒问暖,眼见色无戒说着佩服的话,又见刚才谷生烟不畏生死的大义凛然的神态,都觉佩服之极,任何称赞的言辞如雷贯至。谷生烟越听越是惭愧,看着色无戒,心里只盼他能全身而退。 计长龙连施杀手绝招,左棒右刀连环进攻,群丐也空出了一个大圈,色无戒得与左闪右避。群丐以为他在计长龙的进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呐喊助威。计长老心里却最清楚不过了,暗暗心惊:“丐帮何时有一个如此厉害武功的人?他当真是丐帮中人?莫非是奸细。”右刀斜砍,左棒直刺。色无戒弹指在刀面上,当的一声,震得计长老的右手隐隐生痛,左棒也便偏向右边。色无戒右手伸出,将棒捏住,用力一推,计长老腾腾腾的只往后退。群丐的叫喊声也随着他的后退渐渐减弱,而后又一窝蜂似的叫嚷起来。 计长老脾气暴躁起来,搂身再上,色无戒拄手喊道:“且住!”计长老不知何意,只道:“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说的。”色无戒道:“你有自信赢我,若你输了怎么办?”计长老钢刀直进,道:“若你赢了,爱怎样便怎样?”色无戒侧身绕到他背后,道:“当真?” 计长老道:“计某说话,说一不二。”他虽心知不是敌手,但听着色无戒挤兑的话,又如何忍得下气来。左棒忽而转动,朝着色无戒身后捅去。色无戒伸脚踢开,右手架开他随之而来的右刀,要让计长老到时真正的无法反驳,又道:“若你输了,得听我的指示,我让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铁拐李已看出计长老并非敌手,眼见他涨红了脸,恐怕任何话都说得出来,忙喊道:“小子狡滑,计长老千万别中计。”铁李拐的话倒是一时提醒了了计长老,色无戒哈哈一笑,道:“李瘸子知道你一定会输,劝你别夸下海口。”为了要激怒他,言语也显得咄咄逼人,计长老正在气头上,就算他再沉得住气,也经不起这么一激,心道:“计某身为九袋长老,若输在你一个七袋叛徒手中,不能执法如山,又如何有面目做那执法长老,大不了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又有何俱。”遂道:“若计某输了,当场自刎。” 色无戒哈哈一笑,道:“一言即出……”计长老接道:“驷马难追。”一言甫毕,忽见色无戒欺近身来,右掌就向自己打了过来,当真快速之极,着实吃了一惊,赶忙回刀上削。乞知色无戒这一掌乃是虚招,沉肘击他肩头。计长老躲的稍慢,只觉肩头一麻,左棒竟而掉在了地下。群丐一惊,纷纷以竹棒击打着石面,整齐有续,准备拢乱色无戒的心神。 色无戒逼他立誓,只是怕他出尔反而,却不是有心要让他丢脸,那一肘已算是心下留情,否则计长老又如何立得住脚,他微微一笑,掌心向天伸出,意思是为了给他留全面子,让他知难而退,当真输了,也不会让他自尽。而计长老却误认为色无戒轻视自己,更加怒不可遏,挥刀横砍斜劈,使出得意刀法“执行刀法”。左手探胸,已经多了三把短小锋利的小刀。这一手执行刀法是专门对付帮中叛徒的,他练的纯熟之极,以右手大刀为指引,左手三把小刀出奇不意的攻击,还着实厉害了数倍,色无戒险些被他削到,不由的赞道:“好刀法!” 计长老冷冷一笑,道:“这门刀法专门对付你的。”色无戒还不明白:“怎么专门对付我的?”只听计长老接着道:“执行刀法又叫‘杀狗刀法’专门对付你这种叛徒,你身为丐帮七袋舵主,乞能不知?”色无戒听他骂自己为狗,也不在意,只道:“是吗?手头上没本事,也只有口头上占占偏宜,我又乞会跟你一般计较。”左掌挥着呼呼声响,右指时尔勾打他的左三刀。 第226章 斗过百余招,色无戒已经瞧透,不由的道:“原来这门刀法只分六六三十六刀而已,也不过如此。”计长老一惊,心道:“他果然不寻常,这么快就看透了我的刀法。”执行刀法对付丐帮判徒,一般一刀了结人的性命,平常很少把三十六刀使完,如今对付色无戒,三十六招来来回回使了三遍,却也奈他不得。反而处处制肘,不觉越是气愤。右刀从上下砍,左三刀后进,却是后发先至。 色无戒看透招式,不管他右大刀,右掌五指伸出,将他的左三刀夹在拇指与食指,食指与中指,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紧紧夹住。计长老招式即进,色无戒用力一扭,已将三刀夺下,向下一掷,三刀只钉入他的脚边。斗到这里,计长老已面目无存,眼见兵器被解,哪还有面目再斗,叹道:“罢了,罢了。认赌服输,执法刀被夺,又做什么执法长老?”右刀一回,直向脖子上抹去。 计长老这招来的突然,群丐待得惊觉,相救已自不及,不由的大呼开来。忽见色无戒欺近身去,夹手夺过大刀,只道:“比武之前你说过什么?”计长老大气,只恨当时太过义气用事,这时不知他要用什么毒辣的手断折磨自己,只道:“大不了一死,还要怎样?” 色无戒哈哈一笑听,笑得计长老心中发毛,只道:“你笑什么?”色无戒道:“原来丐帮执法长老却是一个说话算放屁,言而无信的小人。”这一句话当真比杀了计长老还要狠,计长老涨得脸色铁青,只道:“你把话说清楚?”色无戒还是那一句话,道:“比武之前你说过什么?”计长老答道:“任凭处置?”色无戒点了点头,道:“你是不是说过,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计长老道:“是又怎样?”色无戒道:“那么我刚才有没有叫你去死?”计长老无言以对,愣在那儿。色无戒将刀还给了他,道:“你若当真要死,我不会再阻拦。”计长老接过大刀,心想:“即然说出的话,就算他要将我的肉一刀刀割下来,折磨我致死,又有何惧。”将钢刀扔在地上,只道:“想要怎么样你就说吧?” 丐帮帮众怒目而视,都想色无戒会叫执法长老做些什么,而红巾教一方更是大惑不解,眼见他身为丐帮七袋舵主,为何却处处跟丐帮做对,而相助己方,也是不明所以。 色无戒环顾四周,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丐帮以后不得再与红巾教为难。”此言一出,整个山谷忽的一静,而后顿时喧哗开来,有人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太也不知天高厚了,凭什么命令丐帮做事?”有人破口大骂:“你奶奶个熊,你算个什么东西?”更有人不屑一顾:“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大白天讲什么混话。” 第179章 而红巾教一方更不知色无戒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当真是为了吕师囊的话,而感化了一个人? 色无戒不以为意,早已想到会如此,待得他们骂的语声稍停,只道:“小子确实胡说八道,小子确实活得不耐烦了,却有谁不服,请站出来一比高下。”当下便有数百人拥着上前,嚷着就要动手。色无戒见气势汹汹,周围帮众何止上千,就算每人一拳一脚,就能将自己打的不成人样,每人吐口口水,都能将自己淹死,眼见一动上手,便即前仆后继,永无停息的一刻,忙道:“且慢……” 群丐哈哈大笑:“知道害怕了,你小子就算有三头六臂,恐怕也不够用吧?”“你向计长老磕头道歉,自己除下背上口袋,就此下山去吧。”“不行,即使这样,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他打伤谷舵主,羞辱计长老,若安然下得山去,丐帮的面子何存,必须留下一条手臂,方可饶了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声夹杂在一起,震得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甚是难受。 色无戒见这群乞丐没完没了的骂着,何时方才停歇,眼见他们越靠越拢,稍有不甚,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暗运一口真气,猛得张口大声吼出,声音好似惊天响雷,从他身体一点爆发开来,以浑圆之势越扩越开,竟将群丐的叫声压了下去,众人的耳膜无不扑扑声响,血液逆流,只觉七孔都要流出血来,难受之余,不由的恐惧之极,越退越开,离开色无戒的身体数丈,可躁声却越发的加强。耳膜之中有一层薄膜是控制身体平衡的,武功弱者承受不了叫声,纷纷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表情恐怖,哇哇大叫,在地上打起滚来。叫喊声应和着色无戒的吼声,交相辉映间,使得躁声更加胲人听闻。 色无戒在和何伏相处的日子里,常常见他拿着指头大小的软笛吹奏动人的乐曲,声音动听优雅,却是片刻不断。常人一呼一吸间,又如何能像她那样有如细雨流水连绵不绝,不由的好奇相问,才知那是衡山派独有的气功,能在同一时间呼气吸气。色无戒觉得有趣神奇,便向她请教,何伏乐得当一回老师,她又是初出江湖,不懂得门派之中要相互戒守,而他对色无戒又是芳心暗许,别说传给内功心法,就算为他而死,她也不眨一眨眼,便把内功口诀说与他听。色无戒对武功一面有独到的见解,不过几日竟而学会这门内功,他起初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罢了,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众人见他声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加强,都不由的毛骨耸然,武功强者早已经打坐调息,虽叫声在心脏内外不住打击,却也只当未闻。色无戒一时兴起,没想到新学的气功有这么多妙处,新鲜之余,却也没有停住的意思。耳听着惨叫声连天,已有数百人被叫声震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忽听一声娇哂,色无戒转头一看,只见南绿木护法夜闻君摔倒在地,脸色惨白,吕洞宾抢上前去封住她身上几处穴道,她才静下心来。色无戒看到吕洞宾,心道:“原来他一直都在人群之中,我倒一时之间没有瞧见。”其实吕洞宾见到红巾教的三魔,只怕他会把事情当众抖露出来,所以只躲在人群中,哪敢出来讲半句话,眼见众人大乱,夜闻君又有危险,才不得不出手相救。色无戒一愣间,也便停止了叫声。 叫声虽停,回声却在山坳间久久的回荡,余音未去,只过了好一阵,众人才是回过神来,万万没想到常人竟能发出那样胲人听闻的叫声,只以为他在使妖法,比红巾教的魔头更加可怕,对他恐惧加深了一分,都离得他远远的,周围空出了数丈圆形空地。 计长老见色无戒使了这一手本事,反而心里好过了些,说明他败在色无戒手里,也是人之常情,见众人都有畏惧之心,只硬着头皮上前道:“依你的武功,绝对不会是丐帮的区区七袋舵主,你假装丐帮中人,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管你是不是红巾教派来的奸细,今日是丐帮与红巾教一决生死的时刻,你若助红巾教一方,便是丐帮的敌人,无论你是人是妖,丐帮中人乞会贪生怕死,若你两不相帮,自然最好,丐帮绝不会为难于你,你随时可以离开。”这句话软硬皆施,即忌惮色无戒武功厉害,不想跟他立敌,又威胁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斗得过丐帮数千帮众。 色无戒何尝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众人忌惮之余,竟连他随便的一笑,也特别放在眼中,人人大动,又退开一圈。计长老见色无戒每到关键紧张时刻,都是为之一笑,不觉奇怪,道:“你又笑什么?”色无戒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只是想做个和事老,了却丐帮和红巾教之间的仇怨,只要事情完成,我自然可以功成身退。”计长老明意,道:“你言下之意,是一定要与丐帮为难了?”色无戒道:“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也可以这么说。” 计长老气愤,心道:“我言语已诸多忍让,你也太不知好歹,以为丐帮当真好欺负吗?”他心中计议,有一个六袋弟子听不过去,抢上前去道:“臭小子,你简直……”刚讲到这里,忽觉热血翻涌加速,喉头一甜,鲜血只狂喷而出,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原来他刚才受了色无戒的叫声影响,还没有平息,血气还没有顺流而行,便即动怒,以至如此。众人大惊,色无戒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功配合衡山派独有的呼吸功法,竟有如此威力,有些轻浮开来。 群丐听了色无戒的话,本来要纷纷骂出,见了那个六袋弟子的惨状,哪里还敢讲一个字来,虽心中不愤,也只得强忍。计长老与色无戒面对面站着,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眼间,虽心中害怕,又怎能表现出来。只得道:“你死了这条心吧,红巾教与丐帮几十年恩怨,乞能因你一句话说算就算。” 第227章 色无戒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都已是上辈子的恩怨,又何必牵连至今?不如就将仇恨都加到小子身上,你们要报仇,你们要泄愤,都来向我报如何?”计长老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旁边有声音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妨说清楚?”不知铁拐李什么时候走到身边,他竟是全没知觉,只觉为难。 色无戒道:“我的话很简单,丐帮身为江湖大派,小子自然不可能一一比试,贵帮也自然不会以多欺少,做那胜之不武之事,不如就依江湖规矩,我们来个比试如何?”铁拐李道:“如何比法?”色无戒道:“就是三局三胜,贵帮各派三个代表与小子比试,若小子输得一场,任凭你们处置,若侥幸胜了,你们就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江湖规矩,比武是三局两胜,只是说武功再高,也难免会有失误会输,色无戒既然自夸三局三胜,就是说有必胜决心。铁拐李知道他所说的那件事自是与红巾教有关,听他刚才的一声清啸,确实有过人之处,内功虽高,一旦比武较量,又乞能光靠内功,只道:“你既然都讲到这个份上,丐帮乞若再退怯,那当真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只奈代帮主不在这里,李某虽有心,说出来的话却难以服众,不敢答应这场比试。”帮主不在,这里最有资格说话的要算是执法长老了,他听了铁拐李刚才的话,实是有进无退,自己刚才已败,哪有面目再讲,如今不知色无戒的真正身份,若堂堂丐帮不敢接受他的挑战,名声何在。若连一个小子都对付不了,连败三场,不听从吩咐还能如何,只道:“帮主不在,丐八仙如同帮主,计某人一切都听李大仙吩咐,不敢有违。”他即这么说,数千帮众也吩吩叫嚷:“全听李大仙指示,让这小子输的心服口服,以扬丐帮名声。”红巾教众乐得做壁上观,做收渔翁之利,自然不会阻拦。 色无戒道:“既然如此,贵帮谁与小子比试这第一场?”铁拐李道:“李某不才,仗这一铁拐,就来打头阵。”铁拐李刚才在红巾教大战,以受内伤,不过受蓝采和和何仙姑疗伤后,已好了大半,如今算来,丐帮之中,也算是他武功最强了,看来他是第一场跟色无戒竭力拼命,就算输了,也必耗费色无戒不少内功了。 色无戒见他刚才书打坐之时,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能挥仗挡在陈十四的跟前,老态龙钟,确实不得小看,只道:“我们只是以武论输赢,不比生死,还请李大仙点到为止。”群丐一听,以为色无戒先自怯了,便有人道:“你是丐帮叛徒,丐帮人人得而诛之,你自己自大,死在李大仙手中,你也不枉此生。” 铁拐李的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色无戒的话其实是给自己留下台阶可下,以他刚才的啸声,乞是泛泛之辈所能发出,却给帮中弟子博回了后路,只是一愣。色无戒微微一笑道:“虽然是点到为止,但拳脚无言,难免会有伤亡,又乞在意料之中,反正小子若是输了,也不想留着这条性命,李大仙自行取去算了。” 铁拐李听了,只觉非胜不可,只道:“那好,接我李瘸子一仗。”忽然间欺近身去,挥仗横扫。红巾教称他为“瘸子”,原则是取笑与他。可铁拐李天生如此,早已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就好像一个人天生是男人,别人再骂他是男人,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两人相距数丈,铁拐李虽身为残疾,行动却是快速,色无戒不由的吃了一惊,虽在香山大会之上他以一敌八,也只是微微输了一筹,可那是因为丐八仙自恃以八敌一,人人都没用全力,再加上那时不视色无戒为敌人,拼斗时也只用了不到半成功力。如今色无戒欺师灭祖,丐帮中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铁拐李也使出全力,丝毫不留情面。 第180章 色无戒格臂一挡,只觉手臂震得巨痛,右掌击他胸口。铁拐李推拐上移,硬接一掌,也是一震,忽见色无戒手臂上推,绕过铁拐只取胸口。两人相距极近,色无戒这掌当真厉害,铁拐李不得已松拐,右手平推至胸前,反掌向外一接,两掌相交,两人都觉掌力被反弹了回来,色无戒只后退三步,铁拐李却是纹丝不动。 这三掌来去如风,虽过片刻,却是凶险之极,任何一掌打在普通人身上,恐怕就会当场毙命。群丐见色无戒被震得退后,都以为铁拐李占了上风,呼呼大喊起来为他助威。可武功强者却是清楚,色无戒后退之势等于卸去大半劲力,不被内功的余劲所伤,而铁拐李不动不移,却恰恰相反。不是他不想后退,而是没有办法后退,武功显是弱了一层。 色无戒微微一笑,抢身直进,准备抓住落向地上的铁拐,心想:“这场比试不是为了争强好胜,更不是互报什么血海深仇,最好是赢得比赛的同时,又不伤人命,只要我抢过这铁拐,以铁拐李的好胜之心,恐怕必会认输了。”眼见就要将铁拐抓住,只见铁拐李左腿踢来,色无戒右手去挡反手成擒拿手去抓,心道:“你右腿不便,看你如何抢拐。”左手依然去抓。乞知铁拐李右腿虽瘸,却不是全无用处,单脚跳起,将铁拐踢向天空,劲力极大,铁拐如利箭冲天,高跃数丈。他自己也随着这势道腾空而起,右腿顺势踢对手下巴。 色无戒微吃一惊,心道:“我低估了此人,他右腿哪里是瘸,明明比常人的腿还要厉害数倍,难道他有意假装。”下巴若被击中,恐怕当场就败,只得放脱他的左腿,伸到下巴,击他腿面。单以一条腿而言,铁拐李的右腿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他并非常人,一腿是按常人所生,一腿却是按高人所生,自然显得很不协调,非得拄拐不可了。这一节却是很少人懂。 铁拐李知踢他不到,身体腾空落地,铁拐上窜之势已尽,正在下落,色无戒一心夺他铁拐,让他不战而输,铁拐李全力护拐,两人就在铁拐下落的当口,窜高跃低,左挪右移,似乎不像是在拼斗,而是互相在抢一铁拐相似,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哪里敢发出一丝的躁声,场上近万人,除了两人拳脚声音外,却是静悄悄的。 铁拐李一生拄拐,所有武功都是依拐而练,如今空手搏斗本对他不利,可他却一点也没有示弱之意,掌影呼呼,若隐若现,当真快如闪电,拐未落地,已过去了数百招,色无戒佩服之余,道:“李大仙,我不知该恭喜你呢,还是可惜你?”左掌为虚,右腿扫他下盘。 铁拐李看透,不理他左掌,身不避让,待得他的腿扫到,身体顺势上跃,轻松躲过,回道:“什么意思?”左腿挑起一块头大的石头,向色无戒击去。色无戒吃惊,心想这块石头少说五十来斤,他竟能一腿轻松踢起,实是厉害之极,更是避无可避,右手急缩,内力顿时贯到左手,使出金钢掌法击在石上。以硬碰硬,色无戒掌心一热,知是真气在护住心脉,免得被震伤,同时火星四溅,石头一分为二。一股烟味从破口中冒出。 铁拐李脸色陡变,知道以两石相击才能出现这种情况,如今色无戒的掌力竟如石头一般坚硬,哪怕更有甚之,若被当中,不立时五脏巨裂,恐怕也成了废人,害怕化为佩服,竟大喝一声:“好功夫!”更确定他不是丐帮中人了。接道:“愿闻其详。” 两人打斗不停,言语不断,倒像是两个师兄弟在师父的指示下,互相切磋计议,把旁人都看得呆了半晌。色无戒道:“常人以为你右腿瘸了,乞知只是你左脚不凡而已,你的右腿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你的左腿,不管是在劲力还是速度方面,都比左腿强了数倍,使的好端端的一条腿被人说成瘸了,这自然叫人可惜,不过你右腿如此厉害,就说是有千斤之力也不为过,身为习武之人,是不是该恭喜你呢?” 群丐见色无戒讲这些不着边的话,以为他在用言语扰乱铁拐李的心神,便有人大声骂出。色无戒只当没有听见,笑道:“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在意!”群丐见他嘻皮笑脸,全当生死相搏为儿戏,只觉诧异,有的觉得他自大,不把铁拐李放在眼中,有的以为他心虚,故意以笑来遮掩,免得丢人。场上近万人之众,人人心思不一,又难免他们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常人不明白,铁拐李又何尝不清楚,他双腿的这一现像,恐怕与他朝夕相处的八仙兄弟,也未必清楚,竟然让色无戒说了出来,只觉知己莫过于此,只叹他是敌非友。忽听头顶风声已近,忙伸手去接铁拐。色无戒见了,上前道:“大仙腿脚不便,我来帮你。”抢过身去,以肘部击他胸口,逼他自保,左手去抢铁拐。 第228章 这场比赛关系到丐帮的命运,铁拐李自然早已豁出去了性命,竟不去挡色无戒的一肘,只想抢拐。色无戒一惊,还以为他有恃无恐,必有厉害招数反击,反而收回了一肘,两人同一时间抓住了铁拐的一端。 铁拐李冷笑道:“你好好的双腿无恙,却来抢老李家的臭铁拐干嘛?一点也不尊老爱幼,你老妈没有教过你啊。”丐八仙中张果老,铁拐李,汉钟离三人其实都是老顽童,平日里就爱胡打胡闹,甚至为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打过之后又哈哈一笑,同去喝酒。只因今日情势非常,铁拐李没有露出儿童的性习。不过见色无戒打斗之时,常常面带微笑,似乎全不当成是一场比赛,他也便今持不住,开起玩笑来。 色无戒的脾气跟这种人可算是最合的来,以至第一次和汉钟离相遇,便结为忘年之交,这事常是江湖同道谈论的焦点,有的认为大的没大,小的没小,加在一起就是没大没小。有的却极是羡慕,心想人生得一知己,此生足慰,管他什么年纪大小。 色无戒从小在少力林寺长大,不知生世是什么,小时候只要有人一提起母亲,他便会难过哭泣,可长大了,反而看开了许多,听了铁拐李的话,也并不着恼,只道:“老妈确实没教过我,不过师父常常教我,正如你所说。” 众人看着两人双手各抓着铁拐的一头,在旁对话,却不动手,都觉奇怪,乞知两人都已经用力相互较量,右手都鼓足的劲,左手虽空着,却是一点力也没有了。铁拐李道:“你师父叫什么?”一提起师父来,色无戒脸色一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铁拐李奇怪,心道:“为什么一提到他师父,他的脸色就变?”忽又见色无戒笑了开来,道:“师父就是什么,做徒儿的怎敢直呼他老人家姓名?李大仙问这个干嘛?是不是也想拜他老人家为师?不过要算年纪,你比我师父还大,我看算了。”色无戒说这话的意思是,若铁拐李拜了师父为师,就是他的师弟,自然比他矮了一节,说师父不会收他为徒,只是想说想要做他的师弟,也没那种福气。一些帮众听出言中之意,便破口大骂,铁拐李与色无戒两人激斗,周围不断传来各种声音,众人早已经习惯了。 铁拐李并不在意,道:“你师父既然教过,那你还跟我抢什么?”色无戒道:“是小子害的你铁拐脱手,心里只觉过意不去,乞能让你自己捡起,别人会骂我不懂礼节,还是小子帮你忙吧。”铁拐李道:“多谢好意,铁拐已在我手,只要你松手就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铁拐是什么宝贝,两人拼命在抢,乞知两人却是在比拼无声无息的内力,只过去了一柱香时间,两人还是同样一姿势,从争吵不休变为默默无语,铁拐李满脸是汗,色无戒的头顶却已冒起了白烟,只到这一时刻,群丐才知情势的紧张,议论之声也渐渐的退了下去。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手上却在一点一滴的加劲,忽然间铁拐李左手窜出,向色无戒的胸口抓来,脸露喜色。色无戒大吃一惊,心道:“他怎么还可以动左手?”乞知铁拐李是将右手的劲力窜到左手来,实是冒了极大了凶险,在比拼内力的时候引动内力,很有可能同时牵引对手的内力攻击已身,就好似蚕蛾扑火,自取灭亡。铁拐李自然知道这一点,他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输无疑,所以拼着一死,希望侥幸能赢。 果然色无戒全身不能动弹,眼见铁拐李一掌打在胸口,心道:“色无戒,你也太自大了,想以一人之力化解红巾教与丐帮的仇隙,到如今枉送性命!”只欲闭目待死,忽觉胸口一点都没有疼痛之意,反而感觉一股柔和的内气输入体内,使全身舒服不已,睁开眼来一瞧,只见铁拐李脸现异色,身体越来越委琐,却发出呻吟之声,才是知道是体内的洗髓经真气在护身。 铁拐李自然不知道这些,只道:“你会使妖法?”想要收回,可手就好似被粘在他的胸口上一样,哪里收的回来,不由的惊恐不已。色无戒见铁拐李将自己的真气引到他的体内,又从左手贯回自己丹田,等于是自己的真气经过铁拐李的身体绕了一周,铁拐李又不懂得洗髓经把别人的真气化为己用,危险之极。只道:“还不快松手,你当真不要命了?”铁拐李是有苦难言,一来他一旦松手,比试就算输了,二来他已是身不由己,好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色无戒会意,以擒拿手法在铁拐边上绕周施转,就好似把铁拐当成了人的手臂,反手抓拿。色无戒绕得幻影指法,如今举一反三,变为手法,速度快速之极,铁拐李只觉双脚渐渐离地,身体也便顺着铁拐快速圆形转动。 第181章 铁拐李本能的一声大叫,随着转动之际扩散开来,当真是身不由己,只觉所有真气都被吸引到了铁拐的一端,右手自然而然松了下来。众人看了,无不心惊。 绕了数十圈,铁拐李只觉头晕目眩,难过之极。色无戒喝一声“停”,猛得抓住铁拐,使得铁拐瞬间停止了转动,铁拐李却由于惯性无法停住身体,双手把捏不住,便要飞身而出。铁拐李虽逢此变故,起初手足无措,可他必竟经历极深,片刻间已经定下心来,知道只要双手离拐,就算输了。于是双手紧紧的抓住铁拐,借着身体施转未停之势,双腿向色无戒胸口猛踢而来,这一招借力打力,可算是极高的招式。 若色无戒没练幻影指法之前,根本没法抵挡这快速的连环踢击。如今他左手快速挥拳,拳拳都打在铁拐李的脚底之上,脚底乃人体穴位筋脉之所聚,按捏穴道表现出来的疼痛感觉,可以判断一个人身体相对应部位的正常情况,别说以拳头相加,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用手指恐怕也能让一个人死去活来。铁拐李每踢一脚,就觉脚底巨痛酸麻传遍全身,踢了数十脚,劲道已失。 色无戒苦中取乐,打一拳说一声铁拐李哪个部位不好,哪里曾经受过内伤,要多吃些什么东西来补,少练一些什么伤身的武功,讲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哪里懂得这许多,只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铁拐李身体渐低,双腿已经踢往色无戒的腹部,色无戒拳头无法使劲,忽起左脚道:“回去好好疗伤,多谢承让了。”正好与铁拐李双脚相碰。 铁拐李本来借着施转之势顺势而踢,如今反而受到巨大阻力,余势又未停,两股力量使他再也把捏不住铁拐,身体只飞出去。群丐呼叫声中,只见铁拐李忽使千斤坠功夫,身体陡得下落。双脚踏在地上,却是纹丝不动。群丐本来以为他非摔倒不可,没想到却如泰山一般,毅立不动,不由的大声称呼。乞知铁拐李身体一晃,向后退了一步,眼前岩石竟留下他一双深深的脚印,停了片刻,又退了一步,到后来越退越快,他每退一步,就使出千斤坠立定脚根,不想摔倒在地,众人只觉脚下巨震,只留下了铁拐李数十双脚印,这一功夫,当真称之为铁脚尚不过份,连红巾教众也不由的佩服起来。 铁拐李使出千斤坠功夫,就是不想摔倒,可是身体越退越快,越退越是重心不稳,到后来竟是脚尖着地,身体真真的向后飞出,只听得嗤嗤声响,鞋尖被磨破,露出脚指来,皮一被磨破,鲜血淋淋。铁拐李万没想到这股力道如此之大,最终还是摔倒在了地上。群丐上前相扶,铁拐李落地之势不动,又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才总算停了下来。 群丐惊的发呆,围在他的身边,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只以为铁拐李受了如此重的伤,必然有生命危险,有的竟是喃喃的掉下泪来。铁拐李一愣,却觉全身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他不敢相信,躺在地上不敢起来,过了片刻,发现身体确实完然无恙时,却又是惊怕,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慢慢的站起身来,漠名之极。 众人见铁拐李竟还能站起身来,顿时高兴不已,有的大声称赞开来。铁拐李还没回过神来,只觉肚里酸水乱挠,喉头一呕,竟全都吐了出来,脚下终于踉跄了几步,坐下开始打坐。众人不敢打拢,只过去了一盏茶时份,铁拐李才又站起身,身体不旦没有异样,反而舒服之极,就好似被人打通了全身筋脉一样,说不出的受用。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奇+_+书*_*网|但想一定是色无戒的功劳,对着他道:“多谢手下留情!李某输了。” 色无戒一直都站在旁边脸含微笑,刚才群丐甚至想把他碎尸万断,只奈有言比试在先,所有仇恨都且暂时忍下,若铁拐李当真有生命危险,也就顾不得什么有言在先,就要杀他而后快。如今只听他道:“李大仙年纪已长,又长年不注意生活习惯,身体不能说是百病缠身,也难免有小病疾隐。李大仙武功内功深厚,这小病小痛自然算不得什么,我刚才以幻影指法,打通你脚底大周天穴脉,感觉还好吧。”群丐听了,见他刚才从拳打铁拐李的脚底,原来是替他治病,心中微微有些感激。见铁拐李本来脸色有些青黑,只过这片刻已有些红晕,不少人都想尝试一下这滋味到底如何,可谁又讲得出来口,所以场上明显看出有数人为难的笑了笑,别人不知他们为什么而笑,可发笑人他自己却最清楚不过了。这也得归功于色无戒自小习武的同时,又精通医理的功劳了。 第229章 铁拐李心中虽感激,但必竟色无戒是敌非友,至少现在是这样,既然输了,那等于是有负所托,只报拳道:“众兄弟,李某有愧。”群丐纷纷安慰:“李大仙已是尽力了,只是这小子命不该绝。”计长老道:“大家不要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而忘了要紧事?”转头对色无戒道:“第一战就算你赢,请交还铁拐。” 色无戒这才记起,道歉道:“小子得罪了。”右掌托拐,左掌在拐端一推,铁拐就好似离弦之箭,迅速飞向铁拐李。色无戒刚才讲:“小子得罪了”其实是道歉刚才持拐不还的失礼,而群丐却误以为他要出手为难,便有数十人挡在拐前,可拐来速着实太快,众人竟抵挡不住,纷纷被拐击倒。 铁拐李抢上前去,右手使出,轻轻的向拐上捏去,只怕这拐上又生有那无声无息的劲力,只让拐从大拇指转到小指,又转回大拇指,如此数合,觉得劲道都被化尽之后,才用掌心捏住。那铁拐不轻不重,也有数十斤,铁拐李竟能轻松来回手指间,却毫不费劲,指头上的劲力,实不下于少林大力金钢指,不由的让人佩服。 计长老看着地上唉哟叫痛的兄弟,心中有气道:“说好了三战三胜,你却伤及我帮无辜兄弟,这算什么?”色无戒见他们误会,知道辨解也是无用,道:“还说什么,我已胜一场,不知贵帮派谁接这第二场。”计长老心中气愤:“你别得意的太早,当真以为三场必胜了吗?那也未必!”暂时忍下这口气,与众人商量谁该出第二场。 铁拐李既败,群同丐英雄上千,一时间却也找不出武功高过铁拐李的人。众人互相推荐,意见不一,只决定不下来。计长老忽然想到:“或许吕大仙的三虚一实剑对付的了他。”吕洞宾一直都躲的远远的,只怕被三魔看到自己,而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一听有人提起自己,顿时恍恐的不知所措,握着夜闻君的手也微微出汗。夜闻君可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见到他的这个样子,便已知其意,忙安慰道:“宾哥哥,你不要害怕,就让我去对付。” 吕洞宾握着的手一紧,阻止道:“不要,那小子狡猾之极,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不是他的对手。”夜闻君听吕洞宾关心自己,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唯他的话是从,虽场上气愤紧张,但她却管不得这许多,嘴角边只甜甜的一笑。 计长老的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铁拐李等人走到身边,问道:“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可有把握。”他以为吕洞宾一定会出战,所以只问他有没有把握取胜。乞知吕洞宾脸色一沉,朝着红巾教一方望了一眼,不由的冷汗直冒,幸好群丐围拢过来,红巾教众不可能看得到他。他道:“实不相瞒,我刚才跟郑魔王相斗,已受了他一掌,性命虽是无尤,若出战的话就未必会赢?”群丐见郑魔王在伤了吕洞宾,铁拐李的时候,又能跟汉钟离比拼内力,还能不分胜败,武功之高,实是让人佩服。其实吕洞宾一上回雁峰,就一直躲在一边,见夜闻君遇到危险的时候,偶尔出手帮忙,他逃避郑魔王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跟他动手。夜闻君听到吕洞宾在撒谎,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心想:“宾哥哥他为什么要撒谎,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眼见吕洞宾柔和的目光瞧向自己,那意思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要把真想说出来,他自有计较,心中的不平也便消失了。刚才两队人马混战,自顾尚且不暇,谁又注意到吕洞宾刚才做了什么,又哪想到他竟会撒谎。 群丐不觉摇头,计长老道:“吕大仙已受内伤,也没有把握取胜,这该如何是好。”吕洞宾想以退为进,只道:“那小子身为丐帮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吕洞宾就算一死,也要跟他一拼。”说着不由的咳嗽几声,以内力涨得面红耳赤,看样子极是难受。计长老道:“吕大仙的内伤好像不轻,碍不碍事?”吕洞宾微微一笑,道:“不碍事,我还熬得住!”铁拐李摇头道:“你已受内伤,第二战自然不能是你,如今我帮已输一场,第二战致关重要?”心里沉思,到底谁最合适。 群丐正值头痛之时,忽觉鼻子里传来淡淡的清香,只觉所有的烦恼都消除了,转头看时,只见何仙姑迎上前来,那清香就是她手上的荷花所发出。烈日炎炎之下,热血澎湃之时,从荷花身上送来的丝丝清凉,散发的阵阵幽香,不由的让人感觉神情气爽,憋在心里的一口紧张之气吐了出来,舒服之极。 铁拐李喜道:“小妹,你的娇美人结果了吗?”“娇美人”是荷花之中皇后,六年开一次花,九年结一次果,而这果子极其珍贵,听说能起死回生,所以荷仙姑整日手捧着这娇美人栽种在花盆里,当真爱不释手。她从十岁在西域偶然得到,一直养到现在,当中只有一次结果成功,救活了一人,以后不是水土不服,就是因打斗死亡,她也常常为此大哭不停,眼见又过六年,开花后就要结果,何姑仙整个人都如沐春风,好似少女沉浸在爱情之中一般,讲话撒娇不已,面带晕红潮色。 第182章 她眼盯着手中的荷花,不由的脸露喜色,道:“希望它会安然无恙。” 色无戒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偷偷的走近身边去看,眼见碧绿的叶子上沾着滴滴露水,荷花晨开暮闭,如今正当午时,荷花绽放正盛,荷花姿态优美,当真好似花衣女子在荷叶上婀娜起舞,不由的迷了众人的眼睛。花盆里是普通的水土,荷叶荷花上却是滴尘不染,当真是“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娇美人又是荷花之后,比牡丹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色无戒看得入神,竟不由的赞道:“好一个娇美人,如此美人,娇之兀迟。” 群丐本来看着娇美人,似乎上面的美人真的跳起舞来一样,一个个都越靠越近,忽听色无戒这一讲话,才都是回过神来,不知他何时来到身边,众人都是一愣。何仙姑一听有人称赞自己的娇美人,不管他是敌是友,都以微笑相对,道:“你也认的,好在哪里?” 色无戒学过医理,知道荷花可以入药,而且药用价值极高,只道:“荷花,没有牡丹的雍荣华贵,也没有梅花的铁骨铮铮,没有水仙的玲珑清秀,也没有桂花的十里飘香,然而,她却在炎夏酷暑中,出污泥而洁身吐芳,洒清香而天然独秀,亭亭玉立,超然脱俗,送丝丝清凉,散阵阵幽香,添几多美景,增几分神韵。仙姑手中这盆娇美人,尤其鹤立鸡群,当真是无价之宝。常说天山雪莲能起死回生,我看这娇美人也一样可以。只不过看着如此美丽的花朵,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舍得吃它呢?”说着叹了一口气,色无戒能说会道,尤其一股男子的气派,无论任何女子,哪里不为他动容的,虽然他眼下面色丑陋,可言语之中,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那种风流潇洒的神韵。 何仙姑听他赞美自己的娇美人,心道:“只有英难才真正懂得美人之美,美人之所以为美,那自然得有英雄的陪衬了。”但色无戒目前为丐帮叛徒,他这些知心的话又如何说得出来,嘴角边一笑,道:“仙姑我来跟你比试比试如何?”色无戒道:“好极,妙极。”何仙姑道:“好在哪里?妙在哪里?”色无戒道:“好在娇美人美艳不可方物,妙在仙姑更是超凡脱俗,色……”他一时心喜,差点讲出“色无戒”三字来,幸而察觉及时,转口道:“色香怡人,神仙何哉,能与仙姑交手,三生有幸,无论胜败,都算不枉此生!” 群丐见色无戒讲话肉麻之极,这些话又如何讲得出口,纷纷有气想骂出,但见何仙姑喜不自胜的样子,都把气忍了下去。色无戒那一番话,不但吕洞宾有些怀疑,连蓝采和也开始起疑,心想:“他的一举一动,怎么那么像色大哥?”可色无戒如今的怪模样,使蓝采和又如何相信他就是色无戒呢。 铁拐人本想何仙姑出战第二场最合适不过,如今只恐他为保娇美人,不免咄手咄脚,未必能赢,又道:“你真有把握?”何仙姑道:“但愿一试!”铁拐李又是犹豫,计长老见了,道:“李大仙担心什么?“铁拐李回过神来,忙摇头道:“没有!那么你要小心紧慎,你惜娇美人如命,未免有失,还是另换兵器如何?”何仙姑自从得到娇美人以来,就一直用他当兵器,不管敌手的兵器是金钢忤,还是千斤锤,都休想伤得她,可铁拐李眼见色无戒是个劲敌,只怕何仙姑不是敌手。但左想右想,汉钟离受伤,东白金护法追着史魔王,不知到了哪里。西南北三护法中了郑魔王了大藏匿指,无人能解,吕洞宾有伤在身,实是又找不出比何仙姑更合适的人选,虽心中担心,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230章 何仙姑道:“大哥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群丐以声助气,纷纷退开。色无戒一摆手间,道:“仙姑请先出手?”何仙姑回了一笑,道:“那就有礼了。”突然将花盆交于左手,右掌打出。速度之快,掌力之猛都不同寻常,虽是普通的一招,以看出本事强弱。色无戒左手一带,右掌打出。 何仙姑知道男女掌力有别,突然收掌,以脚踢他小腹。色无戒一掌击空,赶忙向下抓她小腿。何仙姑又是半途收回右腿,近身以肘击他胸口。何仙姑女子心细,出拳有先有后,井然有序,一旦色无戒还手,她突然间又换了招式,交手数十合,色无戒固然守多攻少,何仙姑却也没有占到一招的便宜。群丐眼中,两人倒不是以性命相拼,反而是师兄弟在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近身肉搏,招数变换极快,却也休想伤得了对方。 众人看得心急如焚,不知何时才能分出个胜负。五十招上,何仙姑转身躲过色无戒小擒拿手的一招“深水擒鱼”,五指成勾,嗤的穿出,去势极急,就算深海里抓鱼,也是手到擒来。可是何仙姑的身形却比那海鱼还要灵活,色无戒刚一碰到她手臂的边缘,手上还未使劲,何仙姑已经手臂一缩,伸腿踢他手腕。 何仙姑这一脚的冲劲力极大,色无戒已是避无可避,匆忙间反手抓她脚腕。见她秀脚纤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仙姑小心了。”何仙姑微微一笑,以掌击他面部,迫他收手,左脚落地,右脚伸出,只朝他的下盘击去。这一腿不偏不移,正击目标,明显有心而为,道不像是失手误踢了。嘴里却道:“我小心什么,你倒顾着你自己吧?” 色无戒万没想到何仙姑一个出家之人,竟会使出这一招,不怒反喜,只觉有趣,笑道:“仙姑凡尘未脱啊?”何仙姑脸上一红,愣道:“怎么?”脚上劲道去了一些,色无戒两膝一夹,竟将一腿伶俐之势夹住,道:“你击我要害,是不是想我断子绝孙?”何仙姑腿上用劲,想要收回,只觉一股麻意直透过来,哪里动弹的了,不觉有些气愤,道:“在我眼里,攻击哪里都没有什么分别?”意思是说她境界极高,攻击色无戒下盘,跟踢她腹部或其他部位又有什么分别。 群丐原先听色无戒对何仙姑不敬,便有数人忍不住破口骂出,听何仙姑这一句话,皆大声喝彩起来。场上两人激斗,四周时尔传来喝彩喝骂之声,倒给这场比试增添了不少乐趣。色无戒这个时候只要迎面击掌,固然一掌不中,数掌之间,何仙姑必败无疑。但他一时儿童心起,眼见何仙姑手捧的娇美人婷婷玉立,飘衣洒带,正在翩翩起舞,姿色可餐,忍不住想上亲它一口。 何仙姑一见,哪容得他污辱自己的宝贝,脚下连发几下劲,色无戒夹劲也随着加强,何仙姑挣脱不开,只弄得他的双膝隐隐生热。这一挣一扎间,却好似色无戒在调戏何仙姑一般。群丐面面相觑,红巾教众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仙姑脸上更红,左手一甩,花盆脱手而去。她手上指引,那花盆就好似长了眼睛一样,斜里竟绕到色无戒的背后,击他后脑玉枕穴。嘴上说道:“无耻之徒,却原来对娇美人不怀好意,乞能让你亵渎了它。”同时右掌打他面门。 色无戒一惊,没想到何仙姑的反应如此之快,一时间竟使出两记毒手。耳听着后脑呼呼声响,花盆未至,那声音已拔得他心乱如麻。同时面目风急,前后夹攻,若反手去击花盆,等于是把后脑迎向何仙姑一掌,若迎面接掌,后脑一击也着实不可小看,这一惊非同小可,实是容不得他有思考的余地,群丐见到这里,以为必胜无疑,纷纷叫喊出来,表情竟是喜乐。 何仙姑只怪色无戒对娇美人露出浮邪的嘴脸,出手才加重,眼见他不敌,必将毙于自己的掌下,隐隐觉得有些可惜。忽听色无戒笑道:“仙姑何必出手这么狠毒,倒差点要了我的命。”何仙姑见他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不由的一愣,只见脚下未停分毫,上身突然后仰,自己手臂伸直,竟打不他的面门。同时花盆也从他眼前飞过,两记绝招皆已落空,右脚依然被他夹着,不觉又羞又怒。 花盆飞至胸口,色无戒起得身来,双手欲捧,只道:“仙姑真是大方,肯借娇美人与小子一赏。”抓住花盆,嘴巴伸出,亲在了花瓣之上,顿觉一股清香进入鼻子,从嘴里蔓延到体内,顿觉神清气爽,那种严热的气闷感顿消失殆尽,全身清凉无比,好似极渴极热的时候,喝了一口冰水一般,别提有多舒服了。色无戒万万没想到娇美人竟有如此魔力,虽不是活人,却比活人还要让男人为之着迷,只想再亲一口,不由间闭上眼睛,享受这甜密的一刻。那娇美人好似害羞了一般,本来绽放正盛,被色无戒这么一吻,花瓣顿时收潋开来。众人见了,无不惊叹。 何仙姑有娇美人荷花,不知多少识花之人想要借花一赏,却未能如愿。这数十年来,何仙姑已当娇美人是自己的化身一般,哪容忍它受到一点点的污辱,眼见色无戒亲了它一口,就好似亲在自己脸上一般,满脸只觉发烫,表情变得吓人。 群丐虽恨色无戒小人得志,竟然亲到了娇美人,然见到何姑仙这个样子,个个心喜:“这小子命绝矣。”果然,何仙姑本来打出的一掌未收回,掌劲下沉,击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正欲仙欲死,虽已感觉到掌声近胸,却哪里有那种速度逃避,只觉胸口巨痛,脚下失稳,摔倒在地上。幸好洗髓经卸去了大半的掌力,否则性命休矣。 何仙姑愤怒之余,哪里想得到那许多,上前想捧回娇美人,忽见色无戒突然跃起身来,伸手来抓,嘴里说着:“仙姑不如就将这盆娇美人送于我如何?”心中吃惊:“中了我的一掌,他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听他向自己要娇美人,等于他在要自己一般,想她虽几十岁的人,曾经在情场失意,以至发誓终身不嫁,致今还是处女之身,色无戒口没遮拦,正是说中她的痛处。 第183章 何仙姑哪肯就犯,左手一带,那花盆便绕弧形绕开。 色无戒欲得不得,更是心痒难当,只道:“我非再亲一口不可,仙姑答不答应!”何仙姑脸色不断的变,只差点痉挛,怒道:“你再敢乱讲,我打的你说不出话来。”色无戒道:“是吗?就算不能说话,只要嘴唇能动,我还是要亲!”说着抢过身去,腾空向花盆抓去。 何仙姑左手牵引,欺身拦住色无戒。色无戒虚实相合,在抵挡何仙姑来掌的同时,还手去抓花盆。一个全力护花盆,只保不失,一个一心夺花盆,志在必得,两人斗过数十招,却又回归第一场抢铁拐一样,哪里像在比试,倒是在抢花盆一样。 铁拐李眼见何仙姑左支右绌,已露败想,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都是那花盆惹得祸,第二场恐怕又要输了,却让谁来压阵?”一时间愁眉深陷。计长老跟他一般心思,一看他的模样,心中便已明了,也只摇了摇头。而群丐却未能理解,还在替何仙姑加油助劲,大骂色无戒对娇美人无礼。 色无戒左手以幻影指法拔乱何仙姑心神,右手擒拿手去抢。何仙姑也是拼命相阻,使他一时间不能得逞,拆解了近百招,兀自难分难解。色无戒心生一计,胸口洞开,卖一个破绽。何仙姑察觉到,出掌击他胸口,心道:“谁叫你对娇美人无礼,这可是你自找的!”却听色无戒哈哈一笑,心中一愣,见左手已被他抓住。色无戒抓着她手从她的头顶绕了一圈,使得何仙姑不得不身随手转,脚下不稳,身体已贴到色无戒的胸口上。 何仙姑虽一心清境,无情无欲,但闻到色无戒身上的男人气息,又哪里忍受的住,不觉面红耳赤,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劲力也使不上,就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不知为何。色无戒微微一笑,将她抱在怀里,右手探出,轻松将娇美人抓住,看着它羞怯的脸,忍不住再亲一口。这一次的感觉又有不同,他又沉醉了好一会儿。何仙姑虽是气愤,可哪里使的上劲. 第231章 一时间,一人沉浸在娇美人带来的快感之中,一人却在无尽的羞怯中无法自拔。只到群丐纷纷喝骂,何仙姑才是回过神来,怒中生劲,刚才还软弱无力,这时却觉全身充满了劲力,肘部猛的在色无戒的腹部一捅。 这一捅使上了十成劲,色无戒只觉巨痛难当,但想能亲一口娇美人,那就值得了,不由的微微一笑,道:“仙姑,你应该认输吧?”何仙姑脱口而来,道:“还没有教训你无理之罪,怎么算做输了。”摆个架式,正欲进攻,色无戒笑道:“你若再动手,莫怪我再对娇美人无礼了。”这句话正中何仙姑的要害,她一惊间,眼见娇美人的花收潋的更加厉害,就好似一个女子,用手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样,心中痛惜,又想报仇,又不想娇美人再受到污辱,心里矛盾,当真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竟呆在了那儿。色无戒心中欢喜,笑得合不拢嘴。何仙姑越听他笑,心里越是气愤,可就是不敢行动开来。 就在这左右为难之际,忽听着呼呼声响,有一物事从斜里快速的向色无戒攻去,众人无不仰头去看,只见那是一只篮子。色无戒正欲出言挑衅何仙姑,陡逢此事,也是一惊,挥手便向篮子抓去。那篮子本来击他胸口,陡然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绕到了他的身后。 色无戒反手打出转,还没碰到篮子,只见一人跃到身前,左右各出一掌,攻击自己的腹部和胸部,掌力实足,迅速且厉害之极。事情突兀,虽然还没看到他的人影,但一见这篮子,便是知丐八仙中的蓝采和了。色无戒护住胸口,接过他的左掌,反手拿他右手。同时后脑风声越近,一低头间,篮子刚好从头顶飞过,篮采和伸手接过,退后了几步,几声娇笑,站在原地不动。 色无戒和蓝采和一见如故,多日不见,兀自相念,陡然间见到他,还真高兴不已,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讲出:“蓝姑娘,好久不见……”幸好群丐围上来问候何仙姑有没有受伤,才使他回过神来,忙改口道:“见过蓝大仙,这厢有礼了。” 蓝采和之所以出手,是因为见到色无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熟悉,开始有些怀疑,便想一探究竟,但听他叫自己蓝大仙,怀疑之心尽去,心道:“他叫我蓝大仙,自然就不是色大哥?”心里有喜又优。喜的是本来以为可以再见色无戒一面,香山一别,常自相念,只奈只能在梦中相见,不知祈祷过多少次希望再见一次,可怜都未能如愿,以至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提着蓝子发呆。陡然间有了消息,却是从吕洞宾口里说出,色无戒杀死张果老等人,众人无不深信,唯有他相信色无戒不会是那样的人,这样就等于不相信吕洞宾,所以心里非常矛盾。相见到他,但又怕见到他后,他自己也承认是凶手,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色无戒见蓝采和不发一言,片刻间神色已经转过了数次,时尔优郁,时尔兴奋,又时尔难过,心里似有所感,也愣了片刻。随即道:“何仙姑已败,谁出来战第三场?”群丐又是烦恼不已,三战已输两场,第三战等于是非胜不可,眼见色无戒是个劲敌,恐怕除了代帮主之外,再没人会是对手,只议论不下。 群丐又想到被点了穴道的三坛护法,若能将她们的穴道解开,大可以说三位护法如同一人,便可以以三人对付色无戒,也不至被江湖同道耻笑,铁拐李等人都自恃有极高的点穴造诣,各人均各展所能,都是无能为力,三坛护法身为女子,被好几位男人在身上点来点来,徒惹麻痒而已,穴道不能解,脸已涨得通红,到得后来,铁拐李等人也不好意思在她们身上点来点去了。 红巾教众见了,都是大笑开来,称赞郑魔王点穴手法高超,郑魔王自然得意非凡。耳听得叫嚷声道:“若没有郑魔王出手,你们这群乞丐又如何解得开大藏匿指,还是别丢人现眼了。”群丐听了无不愤怒,只奈大敌当前,尚自不敌,只得暂时忍下气来。 [奇]郑魔王虽心中得意,但也知丐帮里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平时生死相斗,也只因志不同道不合,如果有机会,握手言好自然最好,遂阻止众人取笑。 [书]蓝采和本来还有些顾忌,但他心中已经认定眼前之人并不是色无戒,倒是放心了许多,眼见众人烦恼的样子,便道:“采和自不量力,愿出这压轴一战。”群丐一听,纷纷聚拢过来,只望着他。蓝采和自然也是知道这一战胜败的重要性,他虽自信满满,可也没有信心一定能赢,若一般人为了鼓舞士气,必然会在众人面前大夸海口,可他却偏偏相反,宁愿把最坏的话说在前头,免得落败之时,陡惹众人的匪议,只道:“这丐帮叛徒对仙姑姐姐无礼,采和非得教训教训他,若是技不如人,也说不得什么?”铁拐李点了点头,道:“只要尽力就行。”群丐愣了片刻,又雷声般的呼喝起来。 [网]蓝采和走到色无戒身边,一双眼睛在他身体四周打量,脸带微笑,却是不发一言。色无戒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想说一声“咱们来拳脚上比个高下,难道用眼睛就能克敌制胜?”但只怕他会听出自己的声音来,到时群丐必然当自己为仇敌,别说化解红巾教与丐帮之间的恩怨,恐自己也不能在数千乞丐当中全身而退,所以微低下头来,不发一言。 蓝采和微笑道:“你真是好俊的功夫?绝不可能是丐帮的七袋舵主,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混入丐帮来的?”色无戒假装听不懂,只微笑点头。蓝采和并不在意,道:“你这样做,莫非跟我帮有深仇大恨,若是这样,大可以把事情说出来,你闷不吭声,谁又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色无戒又是微笑摇头。 蓝采和不免一愣,眼见他刚才跟何仙姑比试的时候,嘴里有说不完的话,此时却是一句话也不讲,不知他心里是什么计较。群丐眼见色无戒一问不答,心里已经好大不耐烦,便有数人喝道:“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算什么意思?蓝大仙跟你说话,你莫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讲话,难道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色无戒心中气愤,还真想出手先教训那几个口出恶言之人,只不过自从华山一役后,他懂得事情得分轻重缓急,眼前是和平化解两帮派的恩怨才是要事,更不能当中生事结怨了,所以只忍下气来。 在群丐的叫骂耻笑声中,蓝采和忽然一根筋提起,心道:“他难道在笑我不男不女,不愿跟我讲话?”一时间怒从心起,掌上用劲,花篮向前推出,道一声:“即不说话,那就接招吧?”色无戒一愣之下,花篮已在眼前,伸出左手去抓,眼前空荡无物,篮子早已经被蓝采和抓回,伸掌拍来。在丐八仙当中,唯一没有和色无戒交手过的,就只蓝采和一人,所以色无戒对他的武功路数极不熟悉,见他使出这一手,不由的在心里赞道:“没想到蓝姑娘的武功也自不弱。”化解来掌,正欲夺他的花篮。 前战两场,色无戒都已夺得对手的兵器而获胜,第三场也不例外。铁拐李等人见到色无戒每一次出手都朝篮上抓去,只有一小半力气跟蓝采和的招式相抗,知他想故计重演,不由的叫喊提醒道:“采和,保护好你的篮子,可别再让他夺了去。” 蓝采和微微一笑,道:“想夺我的篮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右手抓着篮腕,反而向色无戒胸口伸出。这一招是将内力聚集在了篮子上,等于是用篮子那么大的拳头向对手击去,着实厉害。 第184章 色无戒却是艺高人胆大,不管如何,挥掌打向篮子。刚与篮边接触,便觉自己的掌力被什么物事阻挡,消失了大半,篮子上反弹的劲力却是极大,震得手臂酸麻,惊得退后了一步。蓝采和微微一笑,抱紧手中的篮子,却不进攻,只道:“你以为如何,这一招还中你的意吧?” 色无戒仔细一看,才知他的篮子是由极少见的软竹子编成,说特别吧也是普通之极,说普通却又绝非寻常,那软竹坚韧之极,一遇到劲力,便即随劲缩回,却不断裂,能把对手的力气聚拢而来,只要对手一收手,就必会被自己的掌力打中。色无戒原先还以为蓝采和有如此力气,能将自己的手掌震得发麻,如今想明白是被自己的掌力所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就好似以彼之矛,攻彼这盾,矛固然能穿盾而过,可也必受损不能用。想通此节,只为之一笑,道:“都说你篮子里藏的都非凡品,我倒不相信,不如让我来检验检验,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第232章 蓝采和道:“自当奉陪,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一语甫毕,忽见色无戒已快速的欺近身来,如此快速的轻身工夫,世间少见,不由的为之一惊,又推篮子向他击去。色无戒哈哈一笑,心想:“故计得施,我乞非傻子?”随即掌锋逼开他的篮子,斜里向他胸口击去。本来这一招,色无戒无论如何不会用在蓝采和身上,只是他为了不让他不起疑,故意使出这一招来。 蓝采和又羞又怒,骂道:“好不要脸!”惊谎失措间,却不知如何应付。色无戒一声微笑,掌锋突转,拿他手腕。蓝采和回过神来,正欲缩手,肘部已被反锁动弹不得,一股麻意传遍全身,顿时便要束手就缚。回想身负重任,乞能就此便输,右掌向他面门打去。他这一招其实危险之极,若真是已性命相拼,他左手被擒,不想办法解脱,反而想出手伤敌,敌固然不会受伤,但只要对手使劲一扭,左手必废。蓝采和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色无戒幻影指法点中了他右手肘腕,反手抓他手腕向他左肩打去。蓝采和只觉右臂也麻,竟不能反抗,一掌正好拍在左肩,有多少劲力尽数都打在自己身上,左肩哪里吃受的住,一声哼痛,握紧篮子的手便松了。 色无戒右手接过篮子,笑道:“弃掉兵器,你是认输了?”不待蓝采和讲话,群丐已纷纷骂出,说他以卑鄙手段取胜,谁都知道蓝采和男儿身女儿心,以猥亵手法击他胸部,乞是光明正大的手法,众人都是不服。 蓝采和羞怯之余亲,强自镇定道:“胜之不武,乞能让人心服?”色无戒见此,道:“那好,篮子还给你,我们再打一场。”蓝采和正欲回答,篮子已迎面掷了回来,篮子在色无戒劲力的推动下,舞的呼呼声响,众人无不心想篮子上藏着无数劲力,乞能空手去接。蓝采和也是一般心思,待得篮子近到胸前,左手按在右手弯里,右手运劲托向篮子,正要五指一抓,便即落入手中。乞知那篮子似乎长了眼睛,就在这一刹那,突然改变了方向,移向左边,这一抓竟已落空。只听色无戒哈哈大笑,欺近身来,把篮子抓了回去,道:“我已把篮子还给了你,怎么你却不要?”当一物体以一股阴劲弧形向前扔出时,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绕原路反回,就好似武林中有人用的飞天镖,当击中目标的时候,又会飞回到手中。常人自然是在兵器上下了功夫,而色无戒内功使用的出神入化,任何一样东西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这样。 蓝采和又气又怒,实不知他使的什么妖法,还没讲话,群丐又已纷纷叫嚷起来。色无戒并不在意,哈哈一笑,伸出手去,道:“你把篮子拿回去,我们再来比过,我不用掷的,你就不怕接不住了。”这一句之中含着一些嘲笑,蓝采和自然听得出来,心中气愤,却不表现出来,只当没有听见。伸手抓住篮子,使劲回夺。劲道一阻,色无戒不松手,那篮子就好似天生长在他的手上一样,哪里拉得动。蓝采和连摧数次劲,都是无能为力。眼见着色无戒微微对着自己笑,真是气愤难当,松回了手。 群丐不明所以,不知蓝采和为什么不取回篮子,难道他就此认输了,都是摸不着头脑,却听蓝采和道:“要还便还,我难道是给你戏耍的吗?”色无戒见他有不快之色,便不想再戏弄他,道歉道:“小子先前失礼,还请莫怪。”蓝采和心里稍稍平静了些,反手拿回了篮子。便向色无戒攻去,招招占敌之先,一招即出,连绵不绝,准备攻他个措手不及。 蓝采和先声夺人,色无戒还真一时耐他不得,数十招过去,只有招架的份儿。蓝采和微微一喜,在快速进攻的时候,自然不忘保护篮子,免得被他夺去,反胜为败。色无戒好几次出手击他手腕,都落了个空,身体被击得不断退后。又拆解三十几招,蓝采和挥篮击来,色无戒一惊,突生一计,不去拆招,反而解起自己的裤带来,蓝采和只要篮子一送,便算胜了,可见色无戒这一惊动,不由的大叫开来:“你干什么?”身体退后一步,收回了刚才必胜的招式。 色无戒哈哈一笑,右手一挥,将裤带甩出缠住了蓝采和的手腕,蓝采和心知中计,另一手便向裤带上抓去。色无戒右手一抖,一股阴劲传过裤带,裤带突然突出一角来,击向蓝采和的手掌。蓝采和大惊,没想到一根裤带能有如此威力,恐怕善使绸带的五坛护法也没有他使用的这般厉害,那柔软的裤带击在手掌之上,就好似坚硬的铁块一般,打的手心隐隐发烫。色无戒右手连甩两次,裤带已将他手腕缠住,越缠越紧,两手只并到了一块。 蓝采和羞怒道:“快放开我!”色无戒笑道:“你服是不服?”蓝采和道:“你刚才那招卑鄙?”色无戒道:“哪一招卑鄙了?”蓝采和满脸飞红,喃喃的道:“你本已输我在先,竟当中解起裤带来,你说卑不卑鄙?”色无戒心中好笑,脸上却不表面出来,道:“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你为何看不得我解裤带,就算你是个女子,我这样做也叫作兵不厌诈,若真是以性命相拼,谁还管你那许多,你服了吧?” 色无戒能说会道,一张巧嘴,蓝采和又如何说得过他,道:“强辞夺理,我就是不服?”色无戒见他连输三次,都说不服,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比个完,只道:“你要怎样才肯服?”蓝采和道:“你以真功夫赢了我,我就服你,若再使卑鄙手段,我永远也不会心服。” 色无戒心想:“他既然不服,就算我用真功夫赢了他,他也说不服,须得将话讲在前头。”只道:“你所说的真功夫是什么?别总是输了,就说别人以卑鄙手段取胜?”蓝采和道:“你心里最清楚了。只要你以正经武功赢了我,我就心服。”色无戒又道:“何为正经武功?”蓝采和心想:“他刚才连夺我篮子,都是空手,显然那空手功夫厉害。”遂道:“你空手跟我比试,只怕你输了也会说不服,你若不是瞧不起我,就请选一样兵器,只要你用兵器赢了我,蓝采和就服。”心中却是欣喜:“你手上多了兵器,想夺我花篮又哪里有那么得心应手。” 色无戒已洞悉他的用意,但想要让他服,自然只有遵从他的意思,说道:“小子不善兵器,我仍用这条裤带如何?”蓝采和刚才被他裤带缠住手臂,倒不是武功不及他,却是看到他解裤带的举动,心生怯意,一时不觉,才知失手,见他一个大男人,用起裤带这柔软之物,又乞能得心应手,道:“好,你若以此赢我,就算你赢。”他哪知色无戒在华山得方腊传授,只要劲力所及,任何兵器都用的得心应手,他学会白氏剑法,如今他手上一紧,软软的裤带顿时变成了一根木棍,好似一把长剑一样。蓝采和一交上手,才知小看了对手,他裤带上的功夫厉害之极。心中后悔,可话已经讲在了前头,又不能不算数了。 白氏剑法,天下无双,色无戒以一条软带化出剑法,使得剑法之中带着柔气,更加厉害之极。以带攻敌,当敌用手臂抵挡之时,又可缠他手臂,当真是神出鬼没,众人看得几乎呆住了。在场使剑之人看了,兀自惭愧不已。色无戒脸含微笑,每一招都似乎怪异之极,而蓝采和却已经是气喘吁吁,败相已生,群丐见了,也都是非常泄气。色无戒只怕他又会以言辞辨博,不肯认输,所以招招都是用白氏剑法上的招式,也不出言跟他取笑,显的一本正经。 蓝采和伸手来抓裤带,裤带中途转头,已将他手腕擒住。蓝采和无法挣脱,恼怒已常,左手绕圈多缠住裤带几圈,五指抓住,右手篮子便迎面飞去,心想:“你手中没有兵器,看你如何抵挡。”色无戒知道以掌击篮子无济于事,遂侧身避过。眼见蓝采和右手牵引,看来是在控制篮子,于是左手甩动,裤带好似一条灵活,舞的呼呼声响,蓝采和竟是把捏不住,裤带在手臂上游走,绕到腰间缠了一圈,再往上游将他右臂缠住都绑到了身后。他双手被擒,色无戒也便轻轻松松的将篮子抓在手中,只见他使了个眼色,得意而笑。 群丐见蓝采和已败,脸上都罩上了一层阴霾,低头不语。色无戒笑道:“你该心服了吧?”蓝采和不知该讲些什么,双手被缚,又不肯向他求饶,身体向后拉,准备将裤带从中拉断。色无戒见他这一举动,童趣顿起,心道:“我就陪你玩玩。”就玩起了小孩子拔河的游戏。 蓝采和更怒不可遏,脚下石头一松,重心不稳,便顺势整个人向色无戒颠了过去。 第185章 色无戒一惊,赶忙左手伸出抱他腰间,他才不至于落在地上。蓝采和一感觉到色无戒坚强的臂膀,不由的又惊又怒,全身为之一颤,挣扎着道:“快放我开,你……”刚讲到这里,忽然闻到色无戒身上男子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不由的为之神魂颠倒,不由的盯着他的脸看,初时不觉,这时两人靠得这么近,他虽脸上都是污泥,但还是能认了出来,他就是色无戒无疑。 第233章 色无戒微微一笑,手上用劲,准备将他扶起,忽见他笑靥生花的看着自己,嘴角边微微颤抖,整个脸已经通红不已,心道:“靠的这么近,切莫让他认了出来。”只低头道:“对不起了,你服了没有?”蓝采和激动的讲不出话来,没想到日日盼望,却原来想念之人就在身边,眼见色无戒低头,竟是看着他不肯眨一下眼睛,喃喃的道:“你……你是色大哥?”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声音讲的很低,唯有色无戒一个听见。他只怕蓝采和会大声叫出,知不可瞒,赶忙凑近身去,以擒拿手扣住他的脉博。 蓝采和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体被色无戒制住不能动弹也不知觉,只微笑道:“真的是你……”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两人,他只想伸手去抱,可一运劲,只觉全身动弹不得,手臂上一股麻意只传到身体每一个部位,见色无戒扣住自己的脉博,疑惑的道:“色无戒,你……”色无戒忙打断了他的话,眼见群丐没有走近身来,以为两人胜负未份,只稍稍松了一口气,道:“蓝姑娘……”听着这三个字,蓝采和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喜不自胜,哪里还管色无戒扣住自己手腕的用意,心中思潮起伏:“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终于又听到你叫我姑娘了,色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念你,这难道是在做梦?”但感觉色无戒身体的存在,不是现实又会是什么,耳听着他说着:“不管你信也不好,不信也好,总之张大仙等人不是我所杀的,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请你不要揭穿我的身份,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点点头答应我,我马上放了你!” 自从香山一别后,蓝采和早已在色无戒身上种下了情根,但他心知男儿身,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想整日陪伴在他的左右,就已心满意足。当吕洞宾嫁祸色无戒为杀人凶手时,众人都是深信不疑,只有他一个人不相信,听他刚才所讲的话,也是知道若揭穿他的身份,铁拐李等人必不会饶他性命,只一个劲的点着头。 色无戒大喜不已,他实不知蓝采和对自己有情,眼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只怕有诈,说道:“你答应的这么快,要我如何相信你,你得发个毒誓。”蓝采和听着,越觉神魂颠倒,麻意升上心头,心里在想若是这一刻永远不会过去,那该有多好。自然不愿违他之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正欲发誓,却见铁拐李等人已经围了上来,事不容缓,左掌便向色无戒打去,说道:“先接我一掌再说!” 色无戒眼见他刚重才还温温儒雅,不料他趋自己不备,出掌来攻,哪里知道他是好意,此时擒拿手已经扣住蓝采和的手腕,只要手指用劲,他的手臂非断不可。但色无戒自知与他无冤无仇,却一时下不了手,眼见一掌已至眼前,只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右手打出,接了一掌。突见蓝采和露出微笑来,不知为何,心中一愣,只见他的掌力软绵绵的,一点劲力都没有,还不知他搞的什么鬼,已被自己的掌力震飞出去。眼见他倒地吐血,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无限柔情顿时升上心头:“他相信了我,他为了替我隐瞒,宁愿受我一掌,他为什么这么做?”回想起与蓝采和在香山相遇时,丐八七仙同时对付自己,唯有他没有插手,当时他引自己说话,害得内气分散,以至落败,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如今看来却恰好相反。从一开始他就站在自己一边,色无戒不是木讷之人,想起他跟自己讲话的表情语气动作,无一不是异非寻常,心想:“莫非他喜欢我?”想起他是男儿之身,两个男人之间又怎么能有男女之情,当时宋朝礼教极严,色无戒虽不被世俗所掬,但也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只觉恶心异常,不知不觉间只想疏远于他。 色无戒想像的同时,群丐已经纷纷指责开来:“蓝大仙已败,你却还要出手伤他,到底是何用意?”“你欺人太甚,丐帮与你誓不两立。”“你这卑鄙小人无信义可讲,丐帮与你的约定自然也不算数。”色无戒见他们有反悔之意,心知自己一人又如何能舌战群雄,唯有激他们一激,遂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声之间暗运着内气,群丐的声音不由的停了下来,便有人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色无戒道:“我原本以为丐帮堂堂一大帮派,丐帮弟子都是言出必行,说一是一的英雄好汉,今日看来不过是一群说话如放屁的乌合之众。”他这句话固然大胆,等于是将整个丐帮的人都得罪了,恐怕天下之大,也只有他敢在群丐面前这般讲话。群丐听了,虽大多火冒三丈,但也不泛羞怯之人。 铁拐李言出在先,经比武论输赢,如今三场皆输,也自然没有其他话好讲,只大喊道:“大家先不要吵?”群丐一停,叫嚷之时渐渐停了下来。铁拐李对色无戒道:“你何必使激将法,丐帮个个都是铁铮铮的英雄好汉,哪一次说话不算话了,你想要怎样,就直说好了,只要李某或丐帮任何一个人能做到的事,都会尽力完成。” 铁拐李这几句话讲得不卑不吭,似有一种虽败尤荣的感觉,真不愧为八仙之首,群丐都觉他的话讲到了心坑里,大呼叫好,声音震天。色无戒随着大笑,道:“好,说得好,小子非常佩服。既然丐帮都是说一不二的大丈夫,小子的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众人无不知道他所说的事必是让丐帮不再跟红巾为难,却也不肯就此承认,只道:“何必假惺惺说这些废话,还不快说出你的要求。” 计长老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最好要我们饶了你的性命,不然我虽答应你的要求,却没答应放过你。你将丐帮戏弄到这个地步,还想有命不成?”言下之意是说,色无戒的性命,与红巾教与丐帮之间的恩怨,他只能选择其一,隐隐有威胁之意。 色无戒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假装听不懂,只道:“小子贱命何足道哉,还是那句话,从今往后,丐帮和红巾教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丐帮不能再为难红巾教的人,违者天打雷劈,丐帮累世被天下英雄耻笑。丐帮好汉答应小子这点小事,小子这里先谢过了。”说着长长的揖了个身。他的话软硬皆施,只冲着刚才所讲的话,丐帮就不能有反悔之意,群丐心中愤奋,却哪里有地方泄气,个个都涨紫了脸。 忽听计长老道:“你先别这么早谢我们?”群丐一听,以为计长老要反悔,都不由的一怔,铁拐李低声劝道:“丐帮百年声誉,乞可毁在你我手中,只怪当初好胜心强,答应了这一件事,如今又有何话说。”计长老见他误会,只道:“李大仙放心,计某自有计较。”铁拐李一向知道执法长足智多谋,不知他何办法能解决眼前尴尬的局面,只望着他。只听他扬声道:“丐帮说一是一,自然不会再跟邪教纠缠往来,但人家不一定不会早上门来,若有人动到我们的头上来,该当如何?”这句话当真厉害,明耳人一听就知道意思,丐帮固然不会再跟红巾教为难,但若红巾教挑衅在先,丐帮使以反击,就不算食言,等于是把事情都推到了红巾教与色无戒身上。有半数以上乞丐听懂计长老话中之意,都是暗自心喜,齐以竹棒击打着石面,凛然有序,心中都是暗自佩服计长老。 郑魔王哈哈大笑,走到色无戒身边,道:“丐帮与我教为敌,害我教伤亡惨重,要我们放过这群臭乞丐,简直是笑话……”群丐见他出言不逊,无不气愤,只是不便发作。郑魔王接道:“他们打输了,红巾教却没出手,老乞丐真是好手段,你是不是也要与我们大战三场?” 色无戒微笑道:“天下没有从来就有的仇怨,也没有不解的怨恨,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贵教与丐帮结仇,只有频添杀戳,也有阻贵教的鸿图大业,为何不趋这个时机,化干戈为玉帛,你说如何?”众人虽心想不错,想又怎会为了他几句话而当真兵释前嫌,不以为意间只哈哈大笑开来。 郑魔王固然也是笑道:“该说你大仁大义呢,还是自不量力?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色无戒也知不能用嘴巴说动他们,只道:“你说该怎样才肯不再跟丐帮为难?”意思已经明了之极,已向红巾教出言挑战。 红巾教众眼见色无戒力战三场,虽很是佩服,但也知他力气耗费了大半,如今更大言不惭,挑战红巾教,只觉他活得不耐烦。丐帮输在一个小子手中,众人均觉脸上无光,也知会成了红巾教的笑柄,见色无戒气魄慑人,只盼他也能打败红巾教的人,不管怎样,也算是为丐帮争的一分面子。蓝采和知道色无戒的身份,不知不觉间出言为他加油,群丐见他如此,也不由的喝起声来。 第234章 色无戒心中知足,顿时胜心百倍。郑魔王心中微动:“这小子武功很是邪门,我已受过内伤,其余兄弟也都曾大战耗费真力没有时间养气陪元,若当真输了,又该如何是好?”思索良久,只觉不跟他单打独斗,群起而攻之才是长策,虽然不太正大光明,总比落败的好,况且红巾教一直就被江湖同道称为魔教,既是如此,又何必装什么正派,遂道:“你口气还真大,竟敢单挑红巾教? 第186章 别以为赢了丐帮的几个人老乞丐,就自命不凡,你难道不怕死吗?” 色无戒见到他冷冷的眼神,还当真打一个冷颤,虽在三堂街夜里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面目如何能有今天这般看得清楚,只见他两个极粗极短的眉毛直坚开来,还当真霸气十足,深蓝色的头发更添诡异,称之为魔,却也并没有不恰当。但他的个性却是如此,不管有没有危险,总是一副掉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永远长不大一样,听了郑魔王的话,心想:“既然不可避免一战,何不就把口气说的大一点。”微笑道:”单挑红巾教又乞敢,之所以自命不凡,是小子有这个本事,世人乞会不怕死,不过眼前没有危险,自然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也就不会死,既不会死,我有何必怕呢?”众人听了,都觉这话刺耳之极。郑魔王却自心想:“他凭什么有恃不恐,竟不把红巾教放在眼中,难道他当真有赢的信心?”心中的想法,一点都没有表现在脸上,只冷笑道:“说得好,我教可不会跟你一对一打斗,也不想装什么正派,二魔四将一道人都在此,你真有能耐,我们就合力攻你如何?”史珪不知去了哪里,三魔只剩两个,五将缺了首领方七佛,一道人自然指的是富裘。 色无戒万万没有想到,郑魔王不但长相怪异,语言奇特,连行事也这般让人着磨不透,当真不像正派中人,他和三魔交过手,单打独斗已是难分高下,又怎能同时独战七大高手,不免有些心虚起来。群丐在旁以言语耻笑,出言相激,郑魔王恍若不闻,忽现怒意,对色无戒道:“你难道在戏耍我们,若是不敢,快给我滚到一边去,本王也懒得跟你为难。”见色无戒并不退后,只是微笑,气道:“毙了你再说。”一掌直拍他胸口而去。 色无戒不料他来掌如此之快,吃惊之余,左手在他腕上推去,右掌随着劈他面门。郑魔王虽是普通的一掌,却是韵含无数杀招,常人又怎能躲闪的过,见色无戒轻轻松松的化解了去,并能出掌向自己还击,着实吃了一惊,也就不敢小看,左掌收回,右掌击他。两人都逢敌手,也就不敢掉以轻心,片刻之间已经交手数十合,却是不分上下。郑魔王的手上被震得隐隐生痛,不由心想:“这小子果然厉害,我却是小看了他。”眼见迎面来拳,更不敢硬接硬架,侧身躲过,以大藏匿指击他腰间。 色无戒也是暗自飞佩服:“郑魔王不愧为三魔之首,着实不得小看。”两人遂已经交过一次手,只不过情势不同,心境自然也是大不相同,此时两人以性命相拼,都是相互忌惮,攻敌之时,又要防敌反击,当真是高手的较量,众人都看得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近身肉博,掌风拳脚却舞得呼呼声响,普通的一掌却是威力实足,靠的近了,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安的气氛。转眼已过百招,郑魔王由于受了内伤,显有结不支,有些败下阵来。色无戒一见,手上劲道放松,便留一点实力,但还是着着进逼。 郑魔王应接不暇,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冒将出来,脚下不平,眼见色无戒迎面一掌,后仰不及,竟摔在地上。众人一阵大哗,喜优参办。色无戒余势不平,一掌向他身上击落,见他这样,正拟收掌,却听一人道:“吃我一剑!”转头一看,只见富裘道人挥剑向自己手上劈来,剑锋未到,手上已感到热辣辣的疼痛,急忙收手,护住全身,反掌向他劈去。富裘却不硬接,侧身躲过,上前扶起郑魔王,道:“魔王没事吧?” 郑魔王还是不断的喘气,微微一笑道:“没事!”富裘见他还能笑得出来,也就放心了,取笑道:“郑魔王,你不服老也不行了,输在年轻人手里,该心服了吧。”郑魔王知他并无恶意,也只得笑了笑。关弼上前道:“你这老道,若不是郑魔王已受内伤,怎么可能会败,你又哪有机会出手,这一战就看你了。” 富裘眼见色无戒以裤带使剑,早就有心跟他比试,听了此言,只哈哈大笑,对色无戒道:“你真是好手断,我要跟你比试。”色无戒道:“请赐教!”心想先下手为强,欺身直进,富裘不闪不避,伸手喊停。色无戒不明所以,只听他道:“贫道一生使剑,你怎能空手跟我比试。”色无戒会使白氏剑法,嘴上却道:“小子不会使剑,这可为难了。” 富裘刚才见他以裤带作剑,剑招很是奇妙,哪肯信他不会使剑,再见他空手连夺蓝采和三次花篮,更是忌他这一手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不免气道:“小子,你看不起我,不必多言,你就用裤带作剑,跟我一较高小,若赢得我一招半式,或夺得我手中的长剑,就算你赢。” 色无戒都知红巾教的首领都是脾气古怪之人,不敢违意,又解下裤带,道:“小子显丑了。”富裘眉头一扬,挥剑一劈,转而直进,一出手便是厉害招式。色无戒侧身以掌击他手腕,富裘长剑上削,道:“看你的手是不是铜打铁铸。”色无戒手腕挥动,就在他的剑锋之间转动,只要一不小心,手指马上就会被削下来,当真危险之极。富裘尽力挥动长剑,色无戒的手腕却也随着转快,剑锋始终与手指相差分毫,当的一声,色无戒伸指在剑面上一弹,长剑顺势一扬。 富裘一惊,心道:“好强的指力?”挥剑进攻,色无戒劲运裤带,转身直挥,竟向剑上迎去。富裘正欲斜劈,心想:“裤带当真能与我剑相比?”遂不变招,长剑只刺,眼见就要相交,却见色无戒手腕抖动,裤带顿时软了下来,裤头窜动,好似一条灵蛇,避过剑锋,缠绕在剑面之上,绕得几圈,裤头点向他手腕穴道。速度之快,富裘只得收手,裤带回拉,长剑随着飞去。色无戒正欲收剑,想说:“剑在我手,你是输是赢。”却是触手极空,原来富裘已快速近身,夺回长剑,退后了几步,不敢再掉以轻心。 色无戒尴尬一笑,只觉小看了他,只听扑的一响,裤带击他腹部,富裘长剑下削,接连数招都是守势,色无戒还真一时耐他不得。众人只听着剑声呼呼,裤带扑扑,两下声音交相辉映,招式快的都快看不清楚,看得有些呆了。 色无戒连进三招,避过剑锋,打他剑面,富裘只觉手腕震动,酸麻不已,眼见色无戒出招都是剑走偏锋,突然想通:“裤带再强,又如何有我剑之锋利。”转守为攻,避开裤带,以剑锋上劈下削,招式好辣。色无戒被他看透,哪敢硬接,只在圈里游走,不跟他正面进攻,局势变成了一个逃一个追。色无戒轻功天下一绝,富裘道人虽轻身功夫也是世间少有,又如何会是他的对手,追了几圈,忽然站定脚步。色无戒奔跑快速,富裘道人若是紧跟其后,自然追上不上。但他站在原地不动,色无戒这么一转,就好似他早抢在前头候着一般,正欲转身再逃,长剑已经攻到身边。色无戒还了一招,裤带也是凛然有风。富裘道人进攻的同时笑道:“小子轻功厉害,莫不是用来逃跑用的。” 色无戒笑道:“道长剑术高超,小子要想活命,只想这样。”富裘听了,洋洋得意,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对使剑之人夸一句剑术高超,自然是极大的奉承,他如何又会不乐。他这么一笑,色无戒便已抓到破绽,裤带忽软忽硬,又缠上了长剑,快速击他手腕。不料这破绽却是富裘故意卖给,他哈哈一笑,道:“故计重施,早已被我看破。”裤带击在手腕之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富裘练有一门功夫,都移筋走脉,趋着说话之际,穴道向右移了半分。色无戒认穴极准,不差分毫,这样一来反而打偏。富裘反手抓带,长剑便向裤带上削去,任你裤带再是厉害,也是一分为二,气势输了三分。 色无戒拿着半截裤带,不由的道:“道长这就不对了,你割断了我的裤带,乞不是叫我难堪。”富裘占了上风,不管他讲的什么,都是心中喜欢,道:“裤带是你的兵器,兵器都毁了,还拿什么给我比?”红巾教众欢声雷动,奉承满天飞,喜得富裘连连捋着胡须,得意非凡。 色无戒正不知如何时,却见蓝采和走到场中央道:“得意什么,就是小孩也能用剑砍断裤带,何奇之有。”他这话自然是坦护色无戒,色无戒以裤带为剑,已乞同寻常,富裘能将他裤带砍断,足见剑法之高超。但依事实而言,蓝采和的话又无从博起。富裘停止欢喜,愣了片刻,忽然又是大笑:“你说小孩也能将裤带砍断,为何你接连三次都输在这裤带手上。”红巾教众随声称贺,蓝采和脸上一红,转过话题道:“你若有本事,就跟他真刀真枪的比试?” 第235章 富裘自命剑术非凡,听他一激,只道:“有何不敢,小子你可有配剑?”色无戒摇了摇头,却听蓝采和道:“你有……”还不知他话中之意之时,只见他伸手进篮,取出一把三尺有余的剑来,剑身无鞘,寒光应日,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冷颤,色无戒识得道:“玄镔宝剑?”在香山之上,蓝采和也曾赠剑相助,只因当时色无戒对剑一门一窍不通,根本不识什么是好剑,如今学会白氏剑法,自然也识得宝剑优劣,见这玄镔宝剑剑面宽,剑刃薄,绿光闪闪,夺人耳目,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宝剑,忍不住接过相抚,啧啧称赞。 富裘见这么一柄长剑,却能被他藏在花篮之中,只觉不可思议,其实这玄镔极是软韧,自然是卷曲藏在花篮之中。富裘不解,自然对他刮目相看。群丐见蓝采和赠剑,有的人不明所以,以为他相助本帮叛徒,心中极是不平,却有的人心想,蓝采和自该如此,色无戒以武功战胜丐帮,但若输在红巾教手中,丐帮脸面何存? 第187章 他之所以会成为丐帮叛徒,只因他出言相助红巾教,再从刚才事看来,他并不是丐帮中人,如今还是敌我未分,哪还管他是不是叛徒,一心只想他打败红巾教所有魔头,也灭灭红巾教的威风,竟有数人呐喊助威,替色无戒加劲,色无戒听了,心中自然欢喜。 富裘哈哈一笑道:“丐帮中人也会见风使舵,别以为得了把破铁就能转败为胜,败就是败,乞能怨则兵器?”闪身直近,挺剑直刺。色无戒见了利剑,顿时精神为之一震,使出白氏剑法,当即还了一剑,后发先至,富裘竟被迫收剑,反挡他来剑,着实吃了一惊,退后一步。 色无戒微微一笑,道:“该换我进攻了。”长剑直进,他已将白氏剑法练得滚瓜烂熟,如今使将出来,倒是剑随心走,想到什么便出什么,似乎应该这样出招一样,就好似喝水时忍不住会仰头一般。富裘见色无戒剑招陡然变强,一招强似一招,一招与另一招之间似乎又并不连接,可只要一使出来,却也是合乎寻常,只觉神鬼莫测,他自练剑以来,从来没遇到过如此诡秘的剑法,吃惊之余,已经无还手之力,连连战败,左支右节,嗤的一声,腰间被划开了一条道来。 红巾教为之担心场,丐帮却是响声雷动,色无戒更是沉浸在精妙剑法配合绝世宝剑合二为一带来的精神上的感受,白居易在剑法中融入的感情都一一的表现了出来,时尔似喝醉了一样,喜怒无常,有时会无原无故笑出声来,有时又会满面愁容,弄得富裘精神恍惚,就好似疯了一样。 色无戒一笑,富裘有时会忍不住随着一笑,色无戒一怒,他也随着一怒,似乎就像着了磨一样,连自己想些什么,使什么招式也都迷糊开来,忽觉背上一紧,有一声音道:“富裘兄休息片刻,我用锏法跟他剑法一较高下。”这声音直直的传入耳朵,就好似当头撒了一盆冷水,富裘回过神来,见是关弼,想到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由的不寒而栗,只退到了一边。 色无戒根本没有注意富裘退下,关弼接上,仍然如痴如醉的发招进攻,关弼使的金锏法实是从剑法之中化解出来,大同小异,只不过剑法中“削”之一路却被化去,改为砍劈刺三下硬招。金锏重达三十几斤,锏上遍生倒刺,玄镔宝剑与之相交,常常震得嗡嗡声响,左右摇摆,刺耳的声音才将色无戒从梦幻中回过神来,眼见眼前人变成了关弼,还是吃了一惊。 关弼一见,笑道:“小子,做梦做醒了吧?”金锏从上往下击去,色无戒想起刚才轻飘飘的感觉,不由的一笑,关弼不知他为何而笑,以为他又藏着什么厉害的招式,遂不敢掉在轻心,出手也留了三分余地。玄镔剑的软韧程度,时不亚于裤带,金锏却阳刚之极,这玄镔与金锏相抗,等于是以柔克钢,柔中又加之以钢,当真是厉害之极,斗过数十招,关弼也不是对手。两人斗的起劲,众人也是看得热血汹涌,也有的心痒难当,只恨武艺不济,不敢上前叫阵。只因郑魔王有言在先,不排除以之寡敌众之势,朱言、吴邦也相继围攻色无戒。 斗到后来,富裘又是忍不住,持剑抢入。斗逢四大手围攻,色无戒明显吃受不住,也便不管来招如何,自顾使起白氏剑法来。白氏剑法天下不二,江湖上又很少人识得,所以剑招使将出来,都是大出众人意料,富裘等人也有顾忌,不敢全力而攻。群丐坐观旁斗,虽看不过去,也没有吭声,唯有蓝采和担心,在旁不断指骂红巾教以多欺少,不算好汉,富裘等人每出一招,他都有话好讲,却是在旁解说一般。 一剑一锏,两双肉掌,将色无戒围的水泄不通,他往往有料敌为先,方保不败,最后突想,何不以敌力之力反攻敌人?想到这一点,心中大喜,眼见朱言挥掌来,富裘斜里刺剑,金锏已近腰间,忙引吴邦的拳头往富裘的剑上迎去,引金锏击打朱言面门。这两下反间招着实厉害,四人大吃一惊,万没想到招式会攻向自己一方,还好富裘和关弼出招收招都是得心应手,才没有伤到自己人。 色无戒一招得手,连连出招,到后来富裘等四人几乎每出一招,都会被他牵引而打向另外一人,到的后来,就好似四人相互打斗一样,当真是奇怪之极,看得众人也是摸不着头脑,蓝采和见色无戒占了上风,也便停止了叫喊。 又斗数十招富裘的长剑在朱言的身上划了几划,关弼的金锏也击的吴邦鼻青脸肿,身上均有受伤,每一次伤痕都是被同伴所伤,他们谁也不服谁,到后来竟不攻色无戒,反而自相残杀起来,嘴里还不断叫骂:“关魔王,你金锏怎么不长眼睛,打我干什么?”“富裘老道,你长剑刺中我啦?”关弼和富裘也觉无奈:“你干嘛挡在我前面,金锏自然会打到你。”“我长剑刺的可不是你,真是奇怪。”四人相互击打,相互埋怨,色无戒却清闲了许多,只是在旁边加油添醋,惹得四人更是怒的不可开交,引得群丐哈哈大笑,四人相斗相骂的情景,也着实好笑之极。 郑魔王见四人自相残杀,就好似被迷失了心智一般,不由的对色无戒夸目相看,原先不注意,这时看到他的一举一动,顿时想到他便是那晚交过手的色无戒。由于当时夜深,两人只交手片刻,说过几句话,如今色无戒又这一副长相,他自然一时无法认出,待得回神,只哈哈大笑,他虽受内伤,笑声却也是中气实足,震得众人耳鼓声响。只听他喊道:“自己人相互残杀,还不快住手!”这句话带着笑声,却自有一股威慑力,关弼等人都不由的停下手来,见郑魔王笑得如此开心,都不明所以,郑魔王道:“你们知这小子是谁吗?”关弼瞪大了眼睛,道:“谁啊?” 郑魔王正想说,见色无戒隐姓埋名,自有他的苦衷,便不想在丐帮之前揭穿他,在关弼和富裘的耳边低声议论了几句。关弼和富裘听了,也都是哈哈大笑开来,连连讲着:“怪不得,怪不得,当真糊涂,当真糊余!”不但朱言和吴邦一愁莫展,就连丐帮中人也是大惑不解,不知他们未何无故发笑,色无戒却已经知道郑魔王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见他不点破,只点头向他示谢。 富裘笑声已毕,想让朱言和吴邦也见识一下在华山上独领群雄的色无戒的厉害,只道:“贫道服了,贫道认输。二位若是不服,就让这小子知道厉害。”朱言吴邦也有自知自明,眼见刚才有富裘和关弼相助,都已输的那么惨,两人又乞会是对手,眼见吕师囊并未出手,都齐声道:“吕兄,换你出手了,你可不能败,红巾教就看你的了。” 吕师囊刚才一直都在旁边观看,也是暗暗佩服,只走上前去几步。色无戒刚才听他讲的几句为国为民的话,当真佩服之极,见他出来,只道:“我俩也免不了一战?”吕师囊盯着他道:“你当真好功夫,吕某还真想请你赐教几招?”色无戒知避无可避,只道:“小子愿意奉陪。”长剑一摆,便欲动手。吕师囊不动声色,叫道:“且慢,比试归比试,但刀剑无眼,难免不会失手伤人。” 色无戒也正有此意,听他首先讲出,也自松了一口气,将剑还给蓝采和道:“多谢赐剑相助!”蓝采和早有赠剑之意,脸上一红,只道:“宝剑配英雄,如你不嫌弃,我就把这剑送给你!”群丐大哗,玄镔宝剑如何珍贵,吕洞宾称为剑圣,他们身为结义兄弟,却也没有相赠,见他要给一个敌友未分的人,都大不同意,不少人出言阻止。 第236章 色无戒只觉协剑在身并不方便,也不敢收受如此大礼,只道:“宝剑配英雄不错,可我并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江湖痞子,这份大礼,自然不敢受。”蓝采和见众人相阻,自然气愤,道:“这宝剑是我的,我爱送给谁便给谁,谁又管得着?”双手捧剑道:“不用理会,你收下便是。”色无戒眼见群丐虎视耽耽的看着自己,只怕得了剑之后惹来太多的麻烦,还是婉言拒绝了,蓝采和只觉有气,向众人瞪了一眼,也是无可奈何。 色无戒又是连连道歉,而后走到吕师囊面前,道:“我们就拳脚上来个较量。”不料吕师囊又道:“拳脚也是无眼,宝剑利刃能至人于死地,拳脚固然也是可以?”色无戒一愣,心想:“既不用剑比试,又不用拳脚,那还叫什么比试?”众人也是疑惑不解。 吕师囊哈哈一笑,就是不点破,只在几个教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几人连连点头,转身便去,过不得片刻,几人便抬着一袋袋东西走到身边。吕师囊在旁指点,几人将袋子解开,散满周围几丈地面,不是别物,竟是泥土。 众人更加不解,纷纷求问吕师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色无戒起初疑惑不解,如此一见,便大致明白了。吕师囊见他脸有喜色,问道:“兄台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色无戒想让他自己说出,只故作摇头。吕师囊哈哈一笑,道:“匹夫之勇,又何足道哉,一个人武功就算天下无敌,却未必是个智者。行军打仗,靠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须坐阵帐中,就能布控一切,如今我就与你以文比武,把各自要使的招式书写在上面,谁胜谁负,也便一目了然。” 吕师囊实则对色同无戒有好感,不想跟他性命相拼,不过此事关系到红巾教的声誉,他又不得不出手,见色无戒内力高强,自己万不是对手,而若在泥地上书写招式,靠的就是对武学的造诣,任何高强的内功都派不上用场了。郑魔王一即相通,只觉吕师囊不愧有勇有谋,心中暗暗佩服。 第188章 色无戒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比武方式,只觉得新奇。吕师囊早已命人折下两根树枝,一根交给色无戒,自己便在泥地上划了起来,说道:“先出为敬!”划了一个起手招式。常人比武,万万以为先下手为强,先出招者必是占了上风,但在高手眼中,却未必是然。任何利害的武功,都不能没有破绽,除非站在原地不动,先动手者一来不能瞧到对手破绽,反而将自身的破绽暴露在对手面前,等于得不偿失。一些自命前辈,让对手十招不出手,在外行人眼中看来,他是手下留情,实则却是大占偏宜。色无戒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听的吕师囊竟然能大胆的讲出,心中更是佩服,在泥地上还了一招,抢先攻了一招。 吕师囊见他第一招就后发先致,也是吃了一惊,道:“以兄台的武功,又何须吕某自作聪明,真是让你见笑了。”树枝抖动,划出招式,说道:“你这一招固然厉害,只可惜虚而不实,我只要避实击虚,攻你腰间,你又如何拆解?”色无戒哈哈一笑,虽然招式打不到自己身上,但也是全身以赴,划招拆解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激战之时,你如何晓得我是虚是实,你击我腰间,除非有必胜把握,否则你腋下露出破绽,我斜刺过去,你乞不是败了。” 吕师囊一听非错,隐隐感觉腋下生痛,额头上冷汗只冒,又还了一招,众人无不诧异,越来越是靠近,丐帮聚在色无戒一方,红巾教聚在吕师囊一边,无不聚精会神,不敢出声。眼见两人的招式写满泥土又再涂平,一来二往,招式固然层出不穷,嘴上讲的也是头头是道。当吕师囊每讲一招,自己讲的是必胜无疑,色无戒却也能轻松克服,令他佩服不已。 这场比试看似没有危险,其实层层暗藏着玄机,泥土上的招式似乎演化成真的一样,每当一招得胜,自己身上似乎都会产生相同的反应,众人看得精妙时,不由自主的大声呼出,当真是不同凡响。 两人比过数十招,泥地已被涂抹了三遍,色无戒突然中攻直进,一条线直直的指到吕师囊的胸口,吕师囊还在思索他刚才的那一记厉害绝招,陡见这杀绝到来,着实吃了一惊,不由的赞一声:“好招式。”横着在线上一划。色无戒不待停留,在地上划一圆圈,突然长剑探出。 吕师囊不知如何拆解,树枝在泥土上用劲,喀嚓一声断成两断。身体不由的退后了数步,只觉心血澎湃,吐出一口血来。众人大惊,知道若刚才是真刀真枪的比试,吕师囊已经性命不保。吕师囊回过神来,不肯服输,又走到泥地前面坐了下来,仔细看着里面的一招一式,凝神思索,表情竟有难过。色无戒看着,也不再进攻,倒握树枝看着吕师囊拆解。 思考良久,吕师囊忽然大喜,以手指在泥地上划招,心道:“你这招固然厉害,可是劲道不足,我兵器虽断,只要以掌击你胸口,你不及回救,必然中招。若你保护胸口,右肘必然空虚,我趋胜进攻,你如何能挡?”色无戒见他想的这一招出来,也是暗暗佩服,不过他早已想到这招,只轻轻一划,便化解了开来。 吕师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思良久的招式,竟能被他轻轻松松的化解,整个脸都涨得铁青,他又再思考良久,出了一招,满以为必胜,可色无戒在不经意间又全数化解,如此斗了不过数十招,吕师囊吐了不下五口血,整个脸早已经苍白的很。朱言等人劝他认输,性命要紧,吕师囊就好似着了魔一般,哪里肯听。 蓝采和见一个时辰过去了,吕师囊一想就是半个时辰,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心中相助色无戒,不由的脱口而出道:“陕路相逢,哪容得你想的这么久,单打独斗固然不可以,难道行军打仗就行了吗?敌人来攻之时,难道还会等你想个几天,想到破解之法再来跟你过招。你已输了,何必硬撑。”群丐都是应和着。 红巾教见蓝采和出言无状,也大是气愤,只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理,虽有几人以口相博,但都站不住脚,也盼吕师囊能听进话去,不必这样下去,他的性命堪优。 吕师囊虽是凝思当中,但对众人的话也都听了进去,蓝采和的一席话,有如当头棒喝,使他回过神来,原先只觉全身难受之极,这时看来,顿时身轻气爽,看到自己吐了一地的鲜血,着实吃了一惊,起身道:“吕某输了,兄台招式精奇,好似鬼斧神弓,出人意料,吕某心服口服。”色无戒道:“吕大哥真是谦虚了。”吕师囊道:“我这是就事论事,我想了半个时辰才想出来的招式,你想都不想,就能化解开去,恐怕世间除你之外,不再有第二人。” 色无戒为难一笑,道:“不瞒你说,吕大哥在想招式的时候,小子何尝也不在深思,吕大哥想了半个时辰,小子自然也想了半个时辰,实则说来,小子只是略胜一筹而已。”吕师囊听了,只觉有理,也佩服色无戒这光明磊落的性格,道:“不管怎样?吕某已输……”转头对郑魔王道:“愿请郑魔王示下?” 郑魔王知道色无戒的身份,知道他对红巾教并不恶意,况且丐帮人多势众,实则是红巾教反抗朝庭最大的阻力,他们主动不与红巾教为难,那当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其中还得相谢色无戒相助之力,不过这一点自然不会讲出,只道:“丐帮英雄说话算数,红巾教难道就会言而无信不成?我郑魔王在此说明,只要丐帮不首先挑衅红巾教,红巾教再不与丐帮为难。”教众哄然称是,郑魔王哈哈大笑,先行离去。转眼间红巾教数千教众浩浩荡漾荡的下回雁峰去,仅留下几十教众收拾死伤的兄弟,相皆而去。 郑魔王离去之时,铁拐李本想开口请他解开三坛护法的穴道,只是仇怨虽解,嫌隙仍在,竟讲不出口,眼见他们离去,又是暗自后悔,心想三坛护法的穴道又有谁能解。忽听帮众欢呼,三坛护法已能动弹,不由的大是高兴。铁拐李却觉奇怪,问道:“你们的穴道怎么突然解了?” 第237章 北红火护法喃喃的道:“原先我还觉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忽然间感觉腰间一痛,而后麻痒的感觉升上心头,才知身体可以动了。”一问西蓝水护法也是一般。群丐都是漠名不解,事情怎么会这样,以为穴道到了一定的时辰,会自动解开,见他们没有大碍,也不去想这许多了。其实郑魔王的大藏匿指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自动会解,只是郑魔王大笑离去之时,手里暗运真气,弹出石子解开了护法身上的穴道,就好似在三堂街看到夜闻君时,遥指轻点,封住了她的穴道一样。郑魔王出指神出鬼没,自然没有人发现的了。 群丐受伤者就原地稍微运功疗伤,而后相协下峰而去。众人虽觉叹息,不过也总算了却了一件事情,都觉轻松了许多。 色无戒不知两帮人何时离去,顾自凝思着泥土上的一招一式,若有所感。只觉吕师囊虽招式滞塞,不是自己的敌手,实则招式中含着无数奇招,他花半时辰想出来的招式原本精妙之极,若真使将出来,自己还真一时难以抵挡,只不过划在泥土之上,威力自然就大大减弱了。他心里暗暗佩服,想通一节,不由的伸了一个懒腰,大战丐帮和红巾教,他表面上看上去轻松自如,其实已是耗尽了全部力气,若吕师囊不以文比武,而是真刀真枪的比试,还真不知能不能赢得了他。 他调均呼吸,忽听脚步声响,已近身边,不由的掌力护身,喝道:“是谁?”却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谷生烟。谷生烟也被他吓了一跳,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刚才那么危险,你可真够大胆的?”色无戒如今想来,也觉自己行事过甚,不觉为难,想起谷生烟为救自己,宁愿自断一臂,感激道:“谷大哥一片好意,我却让你为我受伤?你的手臂还好吧?” 谷生烟抬起右臂主,虽然不如原先那么灵活,可已不再疼痛,待得休养几日,恐怕就会痊愈,见他这时还关心自己的伤,也觉高兴,道:“区区小伤,又如何能报救命之命?其实说来,也是我多此一举罢了?”色无戒知道说的是自己不肯听他的话自行逃走,报歉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谷大哥不会怪我吧?”谷生烟哈哈一笑,道:“乞敢?你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化解红巾教与丐帮多年来的仇怨,恐怕过不了多久,江湖上就会传的沸沸扬扬了。”色无戒一愣,却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谷生烟又道:“你的身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到时江湖上会传,一个神秘高人,无名无姓,当真厉害无比,你也算出名了?” 色无戒微微一笑,对名利自然不放在眼中,自己只知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知道谷生烟有说笑之意,也便一笑了之。两人向前走出,谷生烟道:“色兄弟,你以后有何打算?”这么一问,色无戒还真被问到了,自从逃下少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目的,本来南下是为了找寻钟情,如今令儿离自己而去。世界之大,他却不知何去何从,也只吱唔的道:“对啊,我到底有何打算,我要去哪里呢?” 谷生烟笑道:“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会连自己做些什么都会不知道?我真是猜不透你。”色无戒无法解释,只得微微一笑,谷生烟也并不在意,道:“谷某和你一见如故,也念你多次出手救我性命,实是不想这么快跟你分开,你既然不知要去哪里,不如跟着谷某。”色无戒愣了片刻,只看着他。 谷生烟笑道:“代帮主突然离去,丐帮恐怕又要有大事发生,色兄弟觉得寂寞,正好陪同一看究竟,乞不甚好?” 第189章 色无戒一听,顿时好像眼前光明一片,知道应该做什么了,自然欣慰答应。谷生烟见色无戒武功高强,若丐帮有什么事情,他实则能帮上忙。 两人言语投机,片刻已走出里许。忽听有人道:“谷舵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两人都是一惊,转头看时,只见蓝采和怒目瞪视。原来蓝采和牵挂色无戒,又不想引起别人怀疑,故意随着丐帮先走,趋他们不注意,再回来找色无戒。眼见谷生烟和色无戒在一起,以为他要对色无戒不利,所以出言喝责。 谷生烟自然不知道蓝采和和色无戒的关系,只怕他会误会自己勾结色无戒,做那对丐帮不利之事,顿时手足无措,吓得全身发抖,哪里还讲得出话来。蓝采和见他这个样子,心想:“先下手为强,他虽是丐帮舵主,但为了色无戒,也只能对不起他了。”心念微动,趋他不注意,挥掌向他打去。 谷生烟一惊回神,竹棒晃动挡在胸前,不料蓝采和掌力一收一放,反击自己肩头,顿时便觉肩头巨麻,腾腾的退后几步。蓝采和再进一步,击他面门。色无戒看得莫名奇妙,见他们都是丐帮中人,怎么一见面就动上手来,而且是以性命相拼,哪里想得到两人都是为了自己,左手一架,挡开了蓝采和一掌。蓝采和见色无戒相救谷生烟,觉得事情不对劲,只是一愣,道:“他要害你,你怎么反而帮他?”谷生烟同时抢上前来,道:“蓝大仙,李大仙和计长老都已经放过了色兄弟,你为什么还要难为他?” 蓝采和大奇,听谷生烟叫他色兄弟,只喃喃的道:“你和他认识,你知道他是谁?”谷生烟还以为自己说漏了嘴,脸色一变,色无戒已看出端倪,道:“两位都是误会了?谷大哥有心助我,哪能害我?蓝姑娘和我早有一面之缘,也不会对我不利。”两人一愣,蓝采和听色无戒讲起与谷生烟发生的事情,才知是自己乞人忧天,只为难一笑。谷生烟听他称蓝采和为“蓝姑娘”,才是想起那个在香山丐帮神出鬼没的英雄豪杰,原来就是多次救自己之人,也是出了意料之外。 蓝采和知道谷生烟为救色无戒,不惜自断一臂,对他极是感激,道:“采和多有得罪,还请谷兄弟别见怪?”谷生烟虽是舵主,但蓝采和什么时候对自己如此恭敬过,不由的甚是恍恐。色无戒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如此见外。”谷生烟道:“说得对,以后蓝大仙还是别对我这么客气,谷某可担当不起。” 三人说说走走,走出里许,已下回雁峰,丐帮和红巾教众人早已影踪不见了。蓝采和知道谷生烟说服色无戒路上相随,甚是感激,对他言语也客气了许多。见不远处水声淙淙,色无戒一来口渴,二来脸上涂满污泥,他不是丐帮中人,自然很觉难受。喝了一口溪水,只觉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原本崩持的筋骨,顿时放松了下来,困意油然而升,穿回自己的衣服,想起重山,不禁笑道:“不知重舵主这个时候怎么样了?会不会怪我无礼?”谷生烟哈哈一笑道:“重兄弟和我情同手足,他不会在意的,我早已经看他被手下人抬下山了?他还跟我问到你的事情,说感激你救命之恩都还来不及,哪会斤斤计较这些?” 三人就在溪边少作休息,色无戒很感激二人,道:“你们相信我不是杀害张果老等人的凶手,色无戒很是感激?只不过连我结义大哥都不相信我,丐帮其他人更是恨我入骨,这次我和谷大哥一起,希望能向丐帮中人解释清楚。”蓝采道:“帮中兄弟都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相信不会冤枉了好人。”色无戒道:“吕洞宾和你是兄弟,你难道就一点不相信他的话,反而来相信我?” 蓝采和的脸微微一红,道:“色大哥侠义心肠,跟张哥哥等人又是无冤无仇,怎么会对他们下毒手?吕哥哥说你是杀人凶手,恐怕只是个误会。”谷生烟听了,冲口而出道:“蓝大仙不知,吕大仙才是凶手。”色无戒知道蓝采和与吕洞宾兄弟情深,他虽相信自己不是凶手,但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吕洞宾会是凶手,本不想跟他说知其中原由,谷生烟一说,想阻止都难了。 蓝采和听了,大怒站起道:“谷舵主此话何讲?你怎么可以说吕哥哥?”谷生烟见他动怒的样子,也着实害怕,语气不免有些抖颤,道:“我听色兄弟这么说,我相信他。”蓝采和望着色无戒,道:“你说得当真?”色无戒不想解释,道:“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我如今一面之辞,多说也是无益。”蓝采和一时间心中矛盾,一边是自己暗种情根的孽爱,一边是相处多年的结义兄弟,心里在想:“我该相信谁?我如今站在色大哥一边,就是说不相信吕哥哥了?但我知道色大哥的为人,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欺骗于我?”他想得难过,不想面对,便想一走了之,可好不容易能与色无戒相处,又乞肯就此离去,还是留了下来,心中却想:“我既然不相信吕哥哥?”眼中含着泪水。 第238章 色无戒不知如何说起,谷生烟也连向他使眼色,告诉他还是不要提的好。色无戒点了点头,见微微流动的溪水,几条鱼正在逆水摇尾,不上不下,似乎停留在原地不动一般,正想说:“我们来拷鱼吃吧?”来化解眼前的尴尬,忽听上游脚步声响,似有两人向这里靠近,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怎么了?”另一个破落噪子答道:“我来来回回都找了个遍,回雁峰上一个人都没有?”色无戒和蓝采和一愣,一个说:“史珪。”一个道:“东白金护法。”原来两人都听出了声音,那个女子便是五坛护法之首的东白金,那男子便是红巾教三魔王其中的史魔王。色无戒还记得,在回雁峰时,东白金追赶史珪不知去了哪里,众人还都有些担心他们,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边走边说,语气不凡,哪里像是敌对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低声道:“我们先躲起来?”如今色无戒已经洗干净了脸,蓝采和和谷生烟也不想让东白金看他三人在一起,不说一句话,随着色无戒躲藏在一块突出岩石之后。那岩石四周被丛草和树枝包围,极是隐蔽。 三人不敢发出声音,听两人的声音越说越近,只听东白金道:“怎么可能?双方伤亡怎么样?”语气似在下命令。色无戒对男女之事很是了解,听两人的一问一答,便知两人关系非浅,只觉好笑:“真是不打不相识,双方的尸体都被收拾,他又怎么知道伤亡如何?”果听史珪道:“真是奇了怪了,回雁峰连死人都没一个,好似做了一场梦,却又不是梦。”东白金道:“什么是梦又不是梦?” 东白金身为五坛护法之首,习惯了命令的口气,史珪身为三魔之末,也习惯被喝斥,两人却是天生的绝配。史珪答道:“我看不到一个人,现场打斗的场面厉厉在目,你说怎么会这样?”东白金也觉奇怪,见史珪没有主见,气道:“我怎么会知道?”两人不再讲,听脚步声在渐渐靠近。 谷生烟木讷,不懂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道:“色兄弟,你说护法会不会被那魔王挟持?”色无戒心中好笑:“我看是你们的护法挟持了史魔头呢,真是一物自有一物降。”心中好笑,却不回答。蓝采和又问:“他们两人怎会在一起?”色无戒猜到八九分,只道:“先看看吧,恐怕他们自己就会说了。” 蓝采和看到色无阵戒微笑的样子,便即神魂颠倒,只要东白金没有危险,哪管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了片刻,东白金和史珪走到三人原先所呆的溪边,只见东白金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通红,史珪却是乌黑的面皮,通着一丝焦黄,更是鼻青脸肿,血迹尤在,样子极是可笑。 东白金坐在溪边洗脸,一看到史珪傻气的影子映到水里,便即有气道:“别站在我身边?”史珪莫名道:“为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东白金道:“谁跟你好好的?”讲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脸不由的一红,突然以手按住胸口,显的难受之极。 蓝采和见了,道:“护法胸口受了伤?”色无戒点了点头,已知是史珪的杰作了。史珪甚是担忧,紧张的道:“胸口还痛吗?都是我不好,我出手也太重了?”东白金气道:“你也知道吗?怎么还不去死?活着干什么?”史珪一听,道:“好,是我对不起你,我这就跳进溪里去死?” 蓝采和见了,大惑不解:“那个胖子怎么这么听护法的话?”这一节色无戒也怎么想不通,但猜想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那史珪说跳就跳,却被东白金拦了下来,无奈的道:“真是个傻瓜,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啊?”语气微哂,并不怪罪。 史珪道:“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史珪马上就死在你面前?”东白金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道:“这水这么浅,哪里淹得死你,真要死的话,不如一头撞死在那块岩石上罢。”手指着色无戒三人躲藏的地方。这话明显是说笑,史珪却没理会,心道:“你当真这么恨我?我对你无礼在先,死就死了。”竟不发一言,当真闭着眼睛向石头上撞去。 色无戒心道:“不好,他这一撞死不死不要紧,我们的行踪却给他们发现了。”正不知所措之时,东白金已拉住了史珪。史珪不明道:“我这就撞死,就请你愿谅我。”东白金见他傻的可爱,哂道:“你若死了,又乞知道我愿没愿谅你?”史珪听了,呵呵而笑,说不出的受用。他身为红巾教魔王,乞会是傻里傻气,只不过任何一个男人在爱情面前,也都有这么一点傻气。 第190章 东白金见他傻笑,想起刚才的事情,又觉害羞难当,转头不理。史珪道:“胸口又痛了吗?”东白金斥道:“别提我胸口?”说话气急,更觉疼痛。史珪见了,想到说什么,但怕他生气,只又咽了下去。东白金见他那样子,道:“你想说什么?”史珪道:“我想说……我不说。”东白金有气无力,道:“什么想说不说的?我们是冤家对头,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不要让我再碰到你。”说着便走。 史珪不听,抢上前道:“不行,我要跟着你。”东白金道:“跟着我做什么?”史珪道:“我……我要对你负责?”东白金一听,顿时满脸飞红,观看四周,道:“别再胡说八道。”史珪道:“怎么胡说了,你追着我不放,我不是你对手,只得逃啊逃啊,最后你一个不小心,胸口吃了我一锤。” 蓝采和一惊,心想:“护法胸口果然受伤了?”色无戒却是微笑不语。东白金道:“你还说……”只可惜越动怒,越是疼痛,最后竟是难以讲话。史珪却是不停的道:“你当时危险之极,断了好几根肘骨,有性命危险,我就替你接……接好。你……我……”东白金羞怯不已,只奈讲不出话来。 色无戒却是心想:“原来如此,一定是你色胆包天,假意替人家接骨,看了人家的身体?人家不跟你计较,你却死缠着人家,看不出你脸皮比我还厚?”蓝采和见他偷偷的笑,在他耳边道:“你笑什么?”色无戒道:“别吵,还有好戏呢。” 史珪接着道:“我做的事就得负责,除非你杀了我。”东白金运着真气,使胸口疼痛稍稍减缓了一点,只道:“谁让你负责了,我告诉你以后别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事,不然……不然……”一时想不到该讲些什么。她这么大了,还是处女之身。史珪是第一个陪过他身体的人,要说感情,不能没有,若把狠话说在前头,只怕到时自己会后悔,不然……之后便不再讲,转身便走。史珪穷追不舍,一路跟去。耳听着东白金不断喝骂,他都不以为意。 色无戒等人见他们离去很久,才走了出来。谷生烟只气道:“那姓史的当真不是好人,护法为何要拦着他去死?”色无戒道:“你这就不懂了,人家是打情骂俏呢?”要说谷生烟,乞是个不通情世之人,他如何不知史珪固然对护法有意,护法对他也并不是没情,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蓝采和心里却是高兴,盼望两人能在一起,心想:“只要两人互相喜欢爱慕,又管别人怎么去想?”看了色无戒一眼,柔情无限。 三人下山已是天黑,就在山下客店住了,第二天随谷生烟向西而行。三人似乎像在赶着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一路上马不停蹄。过了三天。但又似乎毫无目的,三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已经是第四日,来到一处市镇上,这镇好不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副繁荣景像。三人都已有倦意,便到一家店里休息吃点东西。 一走上楼梯,便听呼喝叫喊声不绝于耳,似有一物整齐的敲打着地面,这声音对色无戒来说并不陌生,对谷生烟和蓝采和而言,更是熟悉之极,正是丐帮弟子所持的竹棒敲着地面的声音。三人走到一半,相互望了一眼,谷生烟低声道:“楼上的不知是哪一舵的兄弟?”蓝采和担心色无戒,道:“我们还是别上去了,换一家如何?”谷生烟也怕有人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捉拿色无戒,也点头答应。 色无戒虽不想多惹事端,但这四日里早已觉得气闷不凡,故意惹事自然不该,但别人找上门来,定有目的,想躲自然没那么容易,还不如顺其自然,是福是祸随他便吧,遂微笑道:“两位一个是丐帮分舵舵主,一位是八仙中人,有两位在我身边,我又怕什么?”哈哈一笑,转而上楼。 第239章 谷生烟和蓝采和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下来,色无戒的那一声大笑,声道劲急,楼上群丐都是吃了一惊,向着楼头凶狠狠的瞧了过来。色无戒只是脸带微笑,似不把众人放在眼中,但眼光所到,已把周围情势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四张桌边坐着大大小小胖胖瘦瘦的三十六个乞丐,他们或助拳喝酒,或大笑谈论,乞丐模样全然不见,倒像是恶霸一般,都被色无戒的笑声所惊,愣在那儿。 色无戒向前走出,就当中一个位置坐下,谷生烟和蓝采和只怕被人认出来,劝色无戒又是不听,只得随着上楼,两人相互遮掩,背着众乞丐坐下,心中却想两人的衣服打扮一看便知,又如何掩藏得过。可是偏偏过了很长时间,群丐竟是没有反应,不由的觉得奇怪,也是微微有些放心。谷生烟试着看看,见众人虽是乞丐打扮,行为举止却大相径庭。而且面目生熟,竟无一个认识。凑在蓝采和的耳边道:“谷某身为湖南分舵舵主,如今湖南境内,却哪来如此面生的兄弟?蓝大仙以为如何?” 蓝采和也觉奇怪,道:“我们不认识他们,或许是平时不留意,也没有什么,不过他们似乎也不知道咱俩是谁,那就大非寻常。”转头对色无戒道:“色大哥,听你的果真没错,这回恐怕有好戏看了。”色无戒微微一笑,见谷生烟也是连连点头,便吆喝小二送上几碟小菜和一坛老酒。 小二随叫随到,看了乞丐的模样甚是不以为异,低声道:“客官,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做乞丐的张牙舞爪,比大爷还要难伺候。”他说话已是很小声,可还是被一个乞丐听到了,只听哗啦一声,一个酒坛子摔碎在地上,碎片和盛酒散将开来,便听那乞丐道:“你啰嗦什么,还不快滚!”小二连连点头,道歉离去,趋众人不注意,还暗自在心中叫骂:“你妈妈我老婆的,以为很了不起啊!”挥挥桌布,顾自下楼去了。 色无戒只当不见些,笑道:“唉呀,走路走的累了,本想找个人来的地方歇歇脚,乞料来错了地方?”蓝采和问道:“怎么来错了地方?”色无戒本想说:“叫化子都能来的地方,那还叫人能来的地方吗?”可顾忌蓝采和与谷生烟也是丐帮中人,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咽了下去,哈哈笑道:“不说了,吃饱了早走为妙?免得会被疯狗咬到,那可不是好玩的。”蓝采和心中理会,只觉他为人风趣,丝毫也不见怀。色无戒指桑骂槐,群丐已是恼怒,纷纷摔坛子砸杯的站起身来,怒目瞪着他,在桌子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 一个为首的乞丐面目最是狰狞,骂道:“你骂谁是狗,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蓝采和气得便要发作,手掌已被色无戒按住,不知他的意思,只得忍下气来。那乞丐一见,道:“若不是聋子,怎么没听到我讲的话,是不是不服气?”色无戒转头一笑,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麻烦再问一下?”那乞丐见色无戒戏耍自己,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道:“你刚才是不是骂我是狗?”他自恃掌力不弱,准拟将桌子击碎,给色无戒难堪,乞料一掌拍在桌上固然无声无息,仿佛拍在棉花堆里,掌力不知到了哪去,连桌上杯中水酒,也没有丝毫晃动。原来色无戒早已经将左掌托在桌底,运劲将他的掌力卸去无形。 色无戒笑道:“你自己都承认了,还问我干嘛?”拿起酒杯便喝。那乞丐大吃一惊,还以为见了鬼了,听了这句话,又见他从容不迫喝酒,脸已涨得铁青,挥左掌向他迎面拍击。蓝谷二人知道他不是色无戒的对手,乐得看个热闹。只见色无戒身体未动,那乞丐似乎眼花,一掌竟击空了。他一惊回神,右手便即向色无戒的手上抓去。 色无戒并不躲闪,几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往回拉时,顺势向前一推,酒水泼了那乞丐一脸。那乞丐哇哇大叫,酒水所贱之处,顿时点点通红,群丐不由的大叫:“酒水有毒。”不但群丐大惊,连色无戒等人也大惑不解,心道:“酒里怎么有毒?”色无戒再倒了一杯酒散在地上,并没异样,蓝采和道:“这酒没毒?”转头一看那乞丐的脸,已经变为紫黑,白色液体从黑点中流出,当真恐怖。谷生烟道:“酒中无毒,那么毒一定是涂在酒杯里?” 色无戒一听,拿起另外两个杯子试了一下,依然无毒,心中不由的在想:“下毒的固然不会是这群乞丐,否则他们也不会阻止我喝了。”心里只觉好险,若不是那乞丐要阻止自己喝酒,自己也正好想戏耍他一番,这一杯毒酒喝了下去,任你武功再高,恐怕也会当场毙命不可。心想:“下毒之人是谁,谁想致我于死地,这人能在无形中下毒,当真厉害之极。” 那乞丐疼痛之余,指着色无戒骂道:“好歹毒,竟然使这种卑鄙的手断,他自己下得战书,为何自己不来?你们又是他的什么人?”色无戒只觉奇怪:“原来这群乞丐聚在这里,事先已经和人约好在这里相斗。我做上了居中的位置,所以他们才会误会,那人到底为是谁呢?”想像间,只听一求饶声:“客官,你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小的做生意养家糊口,跟各位又是无冤无仇,怎会在酒里下毒,当真冤枉啊?” 原来谷生烟一见酒中有毒,便去抓来逼问,那小二已经跪倒在地上,全身颤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那毒虽是厉害,一旦喝入肚里,顿时无药可救。那首乞丐的脸被毒酒烫伤,毒不至于传入心脏,虽是面目全毁,疼痛难当,性命倒是无碍,抓起那小二便是当头一拳,那小二眼见拳头打来,想要逃避,怎耐身体没那么快速,脸上中拳,顿时打得吐血,痛的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大叫:“臭乞丐怎么无故打人,你打人,我要去报官。” 第191章 挣扎着爬起,乞料那乞丐的一拳还着实不轻,又皆惊吓,又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谷生烟见小二这模样,也觉并不是他所为。那乞丐却大叫:“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是不是那臭婆娘叫你在酒中下毒的,她怕了我们,所以使这下三流的手断是不是?”抓起小二又是当胸一拳。那小二一阵咳嗽,胸口似乎都要被击碎了。 色无戒心道:“原来跟他们为难的是个女的?却是有谁这么大胆,敢跟丐帮的人过不去?”眼见那乞丐拳头不停,那小二也不知死活,嘴上骂个不停,一个只顾打,一个只顾骂,吵闹不已。色无戒见小二这样子,也觉大是奇怪,更觉他是假装,抓住那乞丐的手臂往外一拉。那乞丐只觉手上巨痛,摔倒在了地上。 他愤怒的站起,朝着色无戒背上打去。色无戒并不转身,反手一推,脚下一勾,那乞丐又摔倒在地,心中害怕,虽是爬起,也退后了好几步。 色无戒眼瞧着小二,却是不发一语,那小二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连连摇手道:“真的不是我干的!”色无戒伸出左手在他的肘间用力,只陷进肉里面。那小二只觉骨头都要被他捏断,额头上冷汗直冒,嘴里还不断说着他是无辜的。色无戒见他的肘间并没有内力反弹,武功高手固然可以隐藏内力,当外力危及身体之时,一部份内力会不受控制的施以反敢,确定小二并不会武功。见小二被那乞丐打得半死,还大骂不止,心想:“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人。”乞知那小二也是个势力小人,眼见着被一个乞丐喝斥,心中自然不平,这时被色无戒捏得差点晕了过去,任何求饶之辞都说了出来。 色无戒忙松开了手,道:“小二哥得罪了。”那小二哪敢停留,转身跑下楼去。那乞丐大叫道:“伤了人还想跑?”抢上前去。那小二一见,一不小心,竟自滚下楼去。同时听的“唉哟”一声,那乞丐又倒在了地上,原来又被色无戒摔了一跤。 群丐将他扶起,道:“大哥,有没有事?”那乞丐连连喝痛,见色无戒看着自己,吓得只往后退。蓝采和见他脸上伤的不轻,若溃烂伤到脑子,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见他是丐帮兄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从篮子里拿出解毒金创药,伸手递给那乞丐,群丐大惊,纷纷退后,道:“你要干什么?” 谷生烟骂道:“你们真不知好歹,蓝大仙给你金创药,还不快谢谢收下,当真不要命了?”那乞丐还是不信,只怕不是金创药,反而是毒上加毒的毒药,他中毒之后,对“药”字甚是敏感,一听到就全身发抖,只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救我?莫不是想趋人之危,要我性命,我才没那么笨呢。” 第240章 此言一出,色无戒三人无不大惊,心道:“连丐八仙中的蓝采和都不识得,算什么丐帮弟子?”色无戒便想:“其中必定有诈,这群乞丐打扮的人,恐怕并非就是丐帮中人。”只在蓝谷二人耳边道:“这群人来者不善,恐怕还有厉害的人物在暗处,我们可要小心了。”蓝采和点了点头,谷生烟却是抢上前去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丐帮中人?”那乞丐道:“什么假扮,我们是真正的丐帮中人?” 色无戒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们就是丐帮中人,那知不知道他是谁?”指着蓝采和。群丐面面相觑,见他男不男女不女,还提着个篮子,长相怪异,本来就要取笑一番,只奈危急时刻笑不出来,都道不认识。谷生烟大怒,道:“还敢说谎,不说实话,谷某要了你们的命?” 群丐见色无戒等人武功虽高,却仗着丐帮之势并不害怕,那乞丐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就是丐帮湖南分舵舵主,你又是何人?”群丐语出惊人,这一句话尤是可笑之极。谷生烟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你是湖南分舵舵主,那我却是干什么的劳什子。”色无戒向蓝采和看了一眼,笑道:“世间上的事真是无奇不有,谷兄,湖南可有两个舵主,你可要费点精神证明真假了。” 群丐一惊,大叫:“什么?”谷生烟心想:“就算真有两个舵主,谷某又乞会不知?这些家伙冒充丐帮,更是冒充我的名头招摇撞骗,当真可恨。”提起竹棒向旁边桌子击下,势夹劲风,啪啦一响,桌子当中碎开,群丐又是退后一步,只听谷生烟道:“你是湖南舵主,可识得我手中的东西?” 群丐见他的行装几打扮,显然也是丐帮中人,不由的齐道:“你何时入的丐帮?”谷生烟只觉喜怒无奈,道:“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竹棒直指,点向那个乞丐。那人侧身一让,木棍反点谷生烟眼睛,武功也自不弱。旁边便有两人抢上,一人击他下盘,一人打他面门。 谷生烟道:“几个小子还懂得几下功夫。”竹棒在身前舞的呼呼声响,化去来势,喊一声:“着。”一人已被他扫中下盘,顿时倒地,摔得着实不轻,连刚才所喝的酒都吐了出来。一丐见此,大声喝道:“好你个歹人,连丐帮的人也能伤了,看你是不要命了。”协着三人绕到他的背后,不断以竹片敲打地面,招式明显正宗,却并不像是旁人假冒了。 谷生烟不免暗暗心惊,只觉丐帮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蓝采和想抢上相助谷生烟,色无戒伸手一拦,示意他暂时别动,蓝采和只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谷生烟道:“我才是湖南分舵的舵主,你假冒于我,到底是何乞图?”群丐一听,敲打声嘎然而止,那中毒乞丐道:“你是谷生烟?”色无戒听了心想:“原来他识得谷大哥,当中的事情更加离奇了。” 谷生烟道:“算你还算有眼有珠,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你小子还真够有胆。”心想他既知道自己名头,必然会落荒而逃,乞知那乞丐哈哈大笑道:“你是谷生烟又如何?前一日你还是舵主,今天你什么也不是了?”谷生烟奇怪道:“为什么?”那人道:“你的舵主之位,是谁同意的?”谷生烟听他反问起自己,心道:“我才是货真假实,还怕你问不成?”便道:“向帮主在世之时,我便是副舵主,代帮主继立,舵主因病去世,我便升任舵主,你要如何?” 那乞丐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是那个少林小沙弥让你当的舵主?”色无戒一惊,心想:“这人也太大胆,竟敢对帮主如此无礼,他却在仗谁之势?”一时间也想不通其中的因由。谷生烟早已经大怒,喝道:“大胆,怎敢对帮主不敬?丐帮帮规守严,光凭你刚才那句话,谷某就可以要了你的命。”竹棒向他打去,起初还留些情面,如今却招招狠毒。那乞丐不是对手,左支右绌,幸有旁边乞丐相助,才暂保性命,他仗人多势众,并不把谷生烟放在眼中,打斗之中兀自笑道:“那小沙弥自身难保,还有命当代帮主吗?既不是帮主,我何来之罪?谷生烟,念你也是旧时舵主,还不快快停手,若跟着我,或许还能保住性命,留在丐帮。” 谷生烟气得大怒,一丐被他的竹棒扫到,顿时脚骨尽断,惨叫连天。又过几招,又有一人与他缠打,被他劲力摔将出去,不能爬起,兀时间已经伤了四五人,余人见谷生烟如此勇猛,也觉心惊,那乞丐大叫:“结阵。”余丐散将开来,又将谷生烟围在垓心。谷生烟顾得了前面,顾不得后面,险象环生。手上脚上中了数棍,也是巨痛难当。他强自忍住,就在阵中拼命抵挡,对蓝采和道:“蓝大仙,这群丐帮叛徒,谷某不才,未能清理门户,还劳你出手了。色兄弟,你不是丐帮中人,就站在旁边观看吧。”色无戒还在想为何酒中会有毒,眼前的打斗当真不放在心上,听他这一说,正合心意,微笑点头。 蓝采和见他们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早就忍耐不住,听谷生烟这么一说,左手窜出,抓住东北方一个乞丐,便即向楼下扔去。那乞丐少说也有百来斤,竟被蓝采和轻轻提起,抛之有如轻棉,群丐都是一惊。眼见那乞丐就要摔下楼去,性命难保,幸他危急之时抓住旁边柱子,才慢慢的爬了起来,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蓝采和左掌右拍,右拳左打,顿时将数人打倒,余丐一惊,统缩到了一边,哪敢再战。那首乞丐道:“想要造反吗?”蓝采和道:“你才是造反,快说,是谁使的你这么大胆?”那首乞丐已经吓得不行,忽然脸上又疼痛起来,难受之极。蓝采和起初还怕他使诈,但见他痛苦的样子不像能假装,遂道:“要命不要,还不快把金创药给他敷上。” 群丐还是不敢相信,握着金创药,却不敢给那人用。谷生烟见他们确实是帮中弟子无疑,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还得留得他的性命,问个究竟,便道:“要杀你几个,当真易如反掌,你中毒若不治,性命还能保吗?” 群丐一想不错,马上将金创药倒在那乞丐的脸上,那药粉成粉红色,一到脸上,顿成黑色,便有黑血流了出来,堪堪一瓶用完,那人脸色稍好一些,性命虽能保住,容貌全已尽毁。那首乞丐倔强之极,起身道:“别以为救我一命,别想喝令我做什么事?我是一舵之主,你又算个什么?”谷生烟大怒:“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竹棒向前攻去。蓝采和提篮相助,群丐不是敌手。有三个互相点头,抢到楼边,从怀中拿一个圆桶,那圆桶手指大小,桶底系着一条细绳,只见一拉,火焰冲天,呼呼呼连发三响。 谷生烟和蓝采和无不知晓,那确是丐帮中的暗号指令。那首乞丐道:“暂且罢斗,有种的就别跑。”蓝采和知他想招集众人,希望来人能认识自己,好把这想不明白的问题解开,跟谷生烟道:“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他何妨,待会他非跟你道歉不可。” 第192章 谷生烟火气正盛,但还是忍了下来,倒了酒便喝。群丐无不哑然看着他,谷生烟回想酒中有毒,也着实吓的冷汗只冒,待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没有异样,才知酒中无毒,只松了一口气。 约过了一顿时饭时分,楼头脚步响动,有数十人冲上楼来,那首乞丐大喜,早早的就到楼头迎接,蓝采和和谷生烟不以为意,端坐原地不动,心想:“不知这群乞丐从哪冒出来,当真没一个会认得我们。”色无戒放眼看去,只当领队一人五十几岁,神貌庄严,正是丐帮传功庄长老。心中在想:“既然连他都出动了,那么这群乞丐也不是冒充了。” 那首乞丐见到庄长老,样子极是恭敬,赶忙向他说明其中原由。庄长老转头四顾,见色无戒正看着自己,也认出他便是在香山大战八仙之人,不由的吃了一惊,偏过了头,假装不理,再看那桌边有两人背对着自己,谷生烟舵主打扮,他并不在意,但一看到蓝采和手中的花篮,就好似见了鬼一样,低声道:“这点小事,你们自己处理,千别说起我来过?”说着独自一人匆匆下得楼去。 群丐见庄长老脸色突变,也觉奇怪,但想又来了数十个兄弟,对付两人已是悼悼有余,何须庄长老亲自动手,想到这里,不免欣喜若狂。色无戒见庄长老如此古怪的动作,大是不解,随便看了眼群丐,见他们虽是人多,蓝谷二人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遂抢下楼去,跟着庄长老离去。 第241章 那庄长老走的当真神速,色无戒一下楼来,他早已经淹没在人群之中。想那庄长老定是怕自己跟随,绕入小巷走了,料必万难追上。正欲转身回楼,转觉身前人影一晃,虽未看清楚面目,已知必是认识。抢到街中央找寻,满街都是来往的路人,还有不断叫卖的商版,都是生面孔,没有一个认识。色无戒不免有些迷茫,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忽听北面小巷角里,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宾哥哥,宾哥哥,你到了哪里?”这声音俨然便是南绿木护法夜闻君。 一听这声音,色无戒别提有多激动了,抢步上前,巷角人影全无,夜闻君已不知去响,但她的体香尤在,并不是幻觉。心想:“夜姑娘即在此,吕洞宾想必也在。对了,那个在我眼前晃过的人影,除了吕洞宾还能有谁?想必他发现了我,马上逃走了。庄长老匆忙离去,吕洞宾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出现,料想事情绝不简单,只是却怎么想也想不通。他想追上吕洞宾,问他为何嫁祸自己,又想问问夜闻君,为何要替他撒谎。整个小巷来来回回的找寻了一遍,又跃上墙头屋顶,哪里看得到半个人影,心想:“他既然有心躲我,还怎会在附近出现。”一即想通,便回到了酒楼。 到得楼上,蓝谷二人与群丐已经斗得不可开交,群丐结阵,威力大增,两人却也耐何他不下。蓝采和见色无戒突然消失在眼前,以为出了什么事,虽在激斗,也不免替他担心,见他回到楼上,顿时喜出望外,道:“色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色无戒见他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不免感动,见他们如此打下去,何时才有个休,只道:“二位请暂时休息片刻,由我一个局外人应付这群疯狗。”一跃近身,提起一人向另一个人扔了过去。那人哇哇大叫,自己身体腾空,吓得直尿,极为狼狈。 那首乞丐大怒:倒“还敢骂我们是狗,兄弟们,将他围起来。”群丐一听,阵法突变,放弃谷蓝二人,将色无戒围在垓心。谷生烟正想帮忙,蓝采和想让色无戒一展威风,拦道:“我们暂且坐下喝杯酒再说,对付这几个小丑,色大哥悼悼有余。”谷生烟气自己无能,不能打的那首乞丐跪地求,听蓝采和这么一说,也不敢违杵,坐在了一边,气却未消,猛力拍着桌子。 色无戒微微而笑,道:“我不是骂你!”群丐还以为他心下怯了,不敢嘴上占偏宜,乞料他接道:“你们本来就是,怎么叫骂呢?”群丐大怒,布阵夹攻,色无戒在几张桌子之间穿梭,对谷蓝二人道:“我这么骂他们,你们可会生气?”蓝采和乐得有趣,微笑不答。谷生烟道:“骂得好,我只恨自己口拙,不能向你那样骂的淋漓尽致。” 色无戒哈哈一笑,边斗边骂,骂的言语更是滑稽有趣,群丐虽是气愤,却也奈何他不得。由于桌子挡路,阵法使将开来也不那么容易,首乞丐呼喝,便有两个乞丐抽出空来,将四周的桌椅砸碎。突然眼前掌风正急,吭也没吭一声,已各中蓝谷二人一掌,倒地晕去。 一人持棍朝色无戒胸口打来,色无戒挥掌格挡余人攻来的招式,左手忽的抓出,将木棍握在了手中,那人拼命挣扎,色无戒见着可笑,道:“你自己的东西,何必紧张,还给你吧。”手一松,那人便啊啊大叫,向后倒去。眼见就要倒地,色无戒又已抓住了木棍,道:“小心了。”那人刚刚松了一口气,乞料双臂的力气禁不住下坠之势,还是倒在地上,只觉麻意从背部传遍全身,已是站不起来。耳听着色无戒笑道:“是你自己抓不住,可不能怪我。” 群丐见他能在嘻笑怒骂之中,随意穿插在数十人所结的阵法之中,也觉大惊。色无戒也是难得奇怪,在回雁峰之时,被吴疑复所指挥的阵法困在其中,差点失手被擒,如今同样是阵法,威力却不甚强,原先不解,到后来想通,定是这群人练阵不久,未能纯熟的原故了。 色无戒持棒在胸,正欲代指点出,忽听谷蓝二人齐声道:“小心右腰!”同时整个腰间已被数十根木棍夹住。那首乞丐大喜,知道这招的厉害,只要敌手被夹住,有如身体被牛筋绳子绑住一样,令你武功再高,也别想逃脱,不由的道:“束手就擒吧。” 谷蓝二人也自是知道这招的厉害,不约而同的站起,忽听“喀嚓……唉哟……喀嚓……唉哟……”的叫声响过,群丐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手中木棍早已一分为二。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在旁边一愣。原来色无戒听着谷蓝二人的叫声,注意到腰间有了破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木棍横插在腰间,群丐的木棍相互夹插都夹在他的木棍之上。色无戒的幻影手法,群丐又如何洞悉得了,他五指用劲转动木棍,便将群丐的兵器都扭断了,当真以一当百,厉害之极。 那首乞丐见到这里,大惊失色,竹片击到一半,却不下落,全身已在颤抖,色无戒向他一笑,更是吓得他心中好似一头小鹿在乱撞,道:“你还打不打?”那乞丐微微摇头,色无戒一伸手间,就将他手中的竹片拿了下来。 谷蓝二人围将上来,谷生烟道:“无戒兄弟,还是你厉害,一出手就制服了他们。”蓝采和道:“你刚才当真潇洒之极。”色无戒微微一笑,道:“是吗?”心中也是欢喜,也难得一群乞丐与他玩闹。首乞丐见敌手厉害,知非敌手,报拳道:“说好了申时在这里交手,如今未时才到,算你们不守诚诺,胜败自然不算。我们明日午时再行比过,你可再邀人手,到时别说我们以多欺少。”说话欲走,色无戒突然怒道:“全都给我站住,都退到一边去。” 色无戒都是以微笑示人,猛一发威,还真有一股气势,那首乞丐吓得忙向回走了几步,待得回神只觉丢尽了面子,脸色滚烫,只是他面目全毁,众人看不出他表情如何。群丐纷纷缩在一边,个个虎口都裂,兀自呻吟。那首乞丐报拳道:“已约好了明日再斗,你又想违约不成。”色无戒走近几步,吓得他又退几步,道:“都是你一个人在讲,我可没有答应。”那乞丐一愣,道:“那你想要怎样?” 色无戒道:“我不是丐帮中人,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你们要命不要?”群丐一惊,还以为他不肯放过自己,忙点头道:“要……”谷蓝二人不知色无戒是在吓唬他们,都在耳边低声劝解:“必竟都是丐帮中人,问明情由就是,无须伤他性命。”色无戒道:“我心里有数。”接着对群丐道:“杀你们不难,不过也大费力气。”群丐连连称是道:“说得对,我们都是贱命,不劳大侠动手。”却原来个个怕命,当真丢人。 色无戒道:“也好,如果你们回答完我的话,就饶了你们的性命。”群丐齐声道:“只要知晓,无不相告。”色无戒满意点头,道:“你们和谁约定在这里相斗,为了什么事情?都老老实实的给我说了出来,若有隐瞒……”只一抬手,欲出掌状,群丐随着大动,忙道:“自然不敢隐藏。”猜想色无戒等人定是那女子叫来的帮手,必是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何以反问我们?但他既然这么问,自有他的道理,不敢隐瞒,由首乞丐堪堪说道:“三天之前,我分舵有一队子弟也在此处商议事情,已吩咐小二不准让别人进来,乞知有一个女子偏偏要与我们做对,上楼来端坐其中,道:‘乞丐莫非是天王老子,否则何以如此嚣张。’说着自顾坐下,全没把我们放在眼中。”色无戒心想:“这个女子莫非就是令儿?”越想越觉极是相像,想到能在这里相见,便说不出的激动。 那首乞丐接着说道:“我们见他虽是女流之辈,讲话却如此不客气,心中虽怒,却还有些顾忌,上前道:‘姑娘尊姓大名,何不报个腕儿。’那女子斜瞥了我们一眼,不发一言,自顾端酒去喝。我们自然有气,出手阻止,道:‘欺人太甚了吧。’不料酒散将回来,洒到了那弟子脸上,就……就和你刚才一样,不过她的酒中却没毒。”讲到这里,不知想到脸上的伤还是怎的,只唉哟做痛。 第193章 色无戒心道:“这女子这么没好气,若不是跟丐帮有仇,还真奇怪。”忙道:“她长相如何?”首乞丐道:“当时天有下雨,他以斗笠遮头,似终没有摘下,说来惭愧,我们不但没有看到她的长相,她也一句话都没讲,我那兄弟被泼了酒,便即跟她动手,乞知那女郎武功高强,我的兄弟不是对手。都想要报此仇,又怕她会逃跑,遂道:‘姑娘有此本事,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三天之后你我各自邀人到此,我们誓报此仇。’那女郎道:‘何必用激将法,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些……这些……’似乎有难言之隐,下面的怎么也不肯讲下去。” 色无戒道:“这些什么?”首乞丐想了片刻接道:“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群乞丐不成?”其实那女郎讲的是:“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群假乞丐不成?”只因当中隐含着不可告人的事情,首乞丐虽命在倾刻,却也冒死隐瞒。 第242章 色无戒想这些乞丐虽是武功平平,但令儿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能将他们打败,想必另有其人,一想起令儿,不由的觉得愧疚不已,竟没再听首乞丐那句含糊的话了。谷生烟见他似有隐瞒,抢道:“你吞吞吐吐作甚,在我们面前还敢隐瞒不成?”首乞丐看了他一眼,却不回答。谷生烟有气,知道他们瞧不起自己,遂在色无戒耳边道:“色兄弟,你问问他刚才为何对代帮主出言无礼,是谁给他的胆子?”他看似在跟色无戒说话,可声音极响,群丐无不听的清楚,不由的极是害怕。 色无戒点了点头,只看着他。首乞丐害怕难当,道:“这……这个……”谷生烟道:“什么这个那个?若有隐瞒,可知下场如何?”首乞丐无奈,只得道:“不是我们对小沙……对代帮主无礼,而是帮中兄弟都是这般,都说代帮主不佩当丐帮帮主,正要另选帮主继立呢。” 谷蓝二人大吃一惊,他们在回雁峰力抗红巾教时,代帮主还在旁助阵,如今没过十天,怎么生出如此大事来,齐声问道:“此话当真?”首乞丐道:“小的就算有十个脑袋,又乞敢说这门子大谎,你若不信,中秋之月,丐帮广西广东湖南三省的兄弟会在湖南阳明山招开大会,声讨代帮主,三位大可以一去探个究竟。”连问其他乞丐,他们也都齐声称是,色无戒料想他不敢说谎,看着谷生烟,请他决定如何发落这群乞丐。谷生烟道:“你的话若非假话,罪不在你们,今日暂且饶你性命,若谷某得知你刚才所讲的话有一句不实,莫怪我棒下无情。” 首乞丐的话固然全部属实,只是那女郎所讲的话他未尽讲出,只要眼前能逃得性命,还怕他什么,连连点头,夹着尾巴下楼了。 谷生烟道:“没哪想到会发生这事,我们又该如何是好?”色无戒道:“离中秋还有七日,从此到那阳明山须要几日?”谷生烟道:“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七日足可到达。”蓝采和道:“帮中出了如此大事,想必计长老等人也都会先后赶去,事不遗迟,我们此刻动身。”谷生烟也觉有理,色无戒却想见见那个女郎,听首乞丐说两人相约今日申时在这客店相见,如今申时快到,不如就在这里等候。遂给掌柜银子,赔了桌椅的钱,与二人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正好可以边吃东西边等。 等到申时时,那女郎还是人影不见。谷生烟道:“那女郎恐怕未必会如约而来,她讲那话,或许只是敷衍群丐也不一定。”色无戒也是这么想,但却不肯灰心,只觉那女郎他一定是认识,只等到了酉时,依然没有人出现,色无戒才放弃,心想:“不是那女郎害怕不肯如约而来,定是她早就在附近看到了一切,所以并未现身罢了。” 三人下得酒楼,满天皆黄,斜入天边,街上行人却也少了大半,唯有一个墙边角落,人群甚是拥挤,似乎有甚热闹可瞧,并有不断的行人向那靠近,里面已经围了三层。三人好奇,不由的向那里靠近,走得几步,忽有一个老婆婆迎面撞上三人。三人停步,只见那婆婆脸上吭吭哇哇,长满了麻子,长相可谓恐怖之极,不知她如此长相,还敢如此大胆出来,却听她已经骂了起来,道:“三人如何走路不长眼睛?把我撞到了知不知道?”长相看似很老,声音却细的很,也着实奇怪。 刚才色无戒三人明明向前而走,她却从背后撞将上来,如今反而骂人,三人都觉有气。谷生烟道:“到底是谁撞谁,你从我们背后撞上来,谁眼睛会长在背后?”那丑婆双手插腰,张嘴道:“唉哟,你这个臭叫化子,撞了人还不承认,想仗着人多,就来欺负我是不是?”她虽语言中夹带骂人,可别人听来似乎委屈之极,谷生烟有气却不敢发作,心想:“当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色无戒却举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丑的出奇,恐怕那个被毁了容的乞丐也有不如,心中有些怀疑。见他讲话张嘴,满口洁白的牙齿,哪像是有这么大年纪的样子。那丑婆硬要三人赔礼道歉,谷生烟无奈之下道了歉,她却还不肯罢休,道:“你嘴上虽是道歉,心里一定还在骂我。”谷生烟无奈道:“那你还要如何?”生气之余,语气也加重了。那丑婆便又大骂,说谷生烟要打她,惹得街上众人都一起挤了过来。谷生烟道:“你这个老太婆简直不可理欲,色兄弟,蓝大仙,我们先走。”乞知四周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被围了个遍,百姓们见老太婆说的可怜,都围住了三人。指责道:“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王法,撞了人还想打人,”“快向老婆婆道歉,否则别想离开。”便有数人揪住三人的衣领,怕他们逃走。 色无戒等人只觉有苦说不了,实不知好好的怎会跑出一个如此蛮横无礼的丑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自然不可能揪的住他们,可他们也不会出手打这些人,当真不知所措,那丑婆还在旁加油添醋,什么悲哀的言语都讲了出来,三人真是哭笑不得。想想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一个是丐八仙之一,一个是湖南分舵舵主,像今天这样的羞辱,当真是平生第一次。 就在众人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忽听一声巨响,南面那堵墙倒了下来,灰尘扑扑,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庆幸,惹不是被这里的纠纷引了过来,不知要被压死多少人。想找那丑婆相谢,奇在那丑婆好似人间蒸发一样,不知去了哪里。 色无戒还在想着事情,已被谷生烟和蓝采和拉着转入小巷绕道离开了。谷生烟还觉刚才倒霉之极,都说若是被抓进官府,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混没想到刚才那墙倒下时的危险。蓝采和只道:“这些人当真不可理欲,那丑婆想必也是理亏,趋人不注意偷偷逃走了。” 色无戒一向知道,跟老人,女子,小孩三种人是没有道理好讲,但他所想的却不是这些,只道:“你们不觉得刚才的事情太过蹊跷吗?”蓝谷二人一听,无不看着他,色无戒道:“那丑婆说话中气十足,面皮皱的厉害,头发却乌黑雪亮,绝不像是那把年纪的人。”蓝谷二人原先不觉,听他一说,还真是这样,齐道:“你是说那丑婆是假扮的,既是假扮,定有不可告人之事,却又为何偷偷走了,莫非就是想跟我们无端吵闹,弄得我们出丑不成。” 色无戒道:“自然不是这样,若我没猜错,他早知道那墙会倒,故意撞到我们,引来百姓的注意,实则是为了救人性命。”谷生烟道:“话是不错,可她怎么会事先知道那墙会倒,想想也真奇怪,好端端的一堵墙,怎么会说倒就倒?”蓝采和忽然道:“一定是有人暗中做怪,那墙要压的不是无辜百姓,引我们过去,想压死我们。” 色无戒也是这般想法,谷生烟却是大吃一惊,叫道:“谁跟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去看热闹?”三人互相猜测,当真是漏洞百出,怎么也想不透。色无戒却想:“此事绝非巧合,酒中有毒,民墙忽倒,传功庄长老见到蓝谷二人,立刻逃走,夜闻君喊着吕洞宾,却不见他的人影,这一切一切都说明有人在暗中要害我们性命。”听蓝谷二人还问自己想不想的到那人是谁,便道:“那个人既然要害我们,一定还有所行动,必然不会就此罢手,我们以静制动,看他们能使出什么手断。”天色已晚,三人遂在附近住下,只要了一间双人房,蓝谷二人各睡一床,色无戒便睡地上。 这一晚三人假装熟睡,却是不讲一句话,以免引起那暗处之人的怀疑,相互间都是瞪大了眼睛,只是漆黑的夜里,除了色无戒能用罗汉功瞧清楚一切外,蓝谷二人跟瞎子一般无异。随着时辰的渐渐过去,四周依然没有动静,似乎这个夜里特别的安静,连呼吸之声都能听得出来。其实平时这个时候,众人早已入睡,又怎知其他夜里不是也这么安静呢?外边响起了子时的敲更声,三人的心为之一提,总倒是敌人也该行动。可过去很久,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三人渐渐也有些困意了。大约丑时快到,忽听楼顶脚步声响,声音极轻,好似落叶一般,蓝谷二人半睡半醒,却未察觉,可一切又怎能逃得过色无戒的耳朵。 他心道:“你总算出现了?”走到窗边,一手抓在窗头,用力向上,整个身体已经落在了屋顶之上。落脚也是极轻,果然屋顶有一黑影人一闪,消失不见。色无戒心想:“好快的速度,此人绝非寻常。”四周屋顶找了个遍,已见不到那黑影,准拟在屋顶等着,随即想到:“他行迹败露,也知我们早有防备,就算再傻的对手,今晚也不会再动手。” 第194章 想通此节,困意渐浓,正想回去大睡一觉,忽见前方十余丈外黑影快速向西飞去,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几个起落已经落在了一个屋顶上,偷偷的进了一个房间的窗里,色无戒一见,那间房屋正是自己所住,不由出了意料:“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下手。”怕蓝谷二人睡熟不觉,会遭了他的暗算,忙使出蛇行术,向那屋子靠近。 第243章 到了窗外,那黑影正从屋里跃将出来,色无戒一惊:“莫非他已得手,蓝姑娘和谷大哥乞不是已死在他的手里。”怒从心起,一掌便向那人打去。那人万想不到有人藏在窗外,眼见掌风厉害,只得还入屋里,但他有备而来,也便知道出掌的定是色无戒,遂躲在屏风之后,偷偷的拔出长剑。 色无戒跃进窗里,眼前白光一闪,知是有剑刺来,只斜身躲过,还了一掌,道:“你是何人,要做什么?”那人只当没有听见,剑招舞的呼呼声响,着实狠辣之极。色无戒见他的武功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见他身形,却与那第一个黑影人不是同一个人,更觉奇怪,心想:“难道想害我的不只一人?” 那人剑法原本厉害之极,只是夜黑视物不清,失了准头。色无戒的罗汉功在这个时候,自然占了上风,击他手腕,道:“你把他二人怎么样了?”那人也不回答,一剑当胸刺来。色无戒伸指向剑面上弹去,恰到好处,叮的一声,震得那人手臂酸麻。那人见色无戒在这漆黑的夜里,行动却如白昼,也是吃一惊,呼呼两剑,刺他小腿。 色无戒跳起身来,手掌便向他头顶抓落,那人一惊,挥剑上削,色无戒手心一偏,已抓住他手腕,右掌击在他的肩头。那人只凭声音辨别,色无戒这掌无声无息的打来,他未能察觉,不但不闪不避,反而向掌上迎了上去。色无戒叫一声:“中招!”知道有诈,身体赶忙后退,但右肩还是吃了一记,只觉右半个身体都好似麻了一样,幸好危急中后退,若不然性命何在?也知色无戒武功厉害,知道计不能成,突然唰唰唰三剑向前刺出,同时道:“他二人中了我的掌,你还不快救他,恐怕性命难报。” 色无戒听这声音枪粗哑之极,显是他故意这般,就是怕自己听出他的声音,心中确定,两人原本认识。听他这么一说,忙闪身到蓝谷二人身边,一探二人鼻息心跳俱在,只是怎么叫都没反应,看来并不是受伤,倒是像中了迷烟一般。大叫:“中计!”转头看时,嗖的一响,黑影人已跃出窗去。 色无戒见蓝谷二人没有生命危险,倒是松了一口气,跃出窗子紧追上去。那人影速度当真好快,隐没在小巷之中,色无戒追到时,他又隐入另外一条小巷,始终追他不到,忽然想到:“他在跟我绕圈子,我何不上屋顶追赶,看他躲到哪里去。”左右脚各在墙边一踏,已上屋顶,居高临下,果见那人影在几条小巷之中来回穿梭,不由的心中一喜,紧追其后,那人似乎未觉,只到色无戒追到离身三丈之外,他露了踪影,那人改道便逃。 色无戒大叫道:“往哪里逃,有种跟我比个高下?”越追越近,眼见一拳便可打倒,忽从旁边绕出数十个乞丐,各持木棍围住了他,色无戒道:“又是丐帮的人?”群丐听的一声呼喝,二话没说,便结阵攻上前来。 色无戒一心想擒获那黑影人,不想跟这些人纠缠,连下几手招式,一逃出包围,向前便追。这群乞丐穷追不舍,又将色无戒围住,似乎有意相阻,助那黑影人逃走一样。色无戒怕事情久了,终究会让那人逃跑,便道:“老子没空跟你们纠缠,若再阻拦,莫怪手下无情,见人打人,见狗打狗。”群丐不理,围上来便打。 色无戒气道:“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人是吧。”抓来迎面一棍,右掌劈下断为两断,半截断棍向前扔出,便有人“唉哟”一声,倒向地上。身后数十棍击来,色无戒反手抓拿,十来棍尽握手中,用力一扭,数扭齐断,群丐大哗,色无戒向前跑出,他们也不敢再追。 刚绕出一条小巷,迎面又有一队乞丐各持钢刀截住,也是二话不说,上来便攻。色无戒也越发生气,夹手躲过一柄钢刀,左砍右臂,群丐手中钢尽断,吓得拔腿就跑,哪还敢恋战。就这么阻的一阻,那黑影人早已经不知逃到了哪去,跃上层顶找了好几遍,也半个人影都不见,已知让那人逃了。 色无戒又气又怒,喃喃自语道:“臭乞丐坏我大事,早知道杀几人消消气。”本以为那个黑影人已在自己掌握之中,谁要相害自己也便一眼便知,没想到却又让他跑了,以后不知他还会使出什么手段相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保以后不会被他所害,气得挥掌一拍,竟将屋顶敲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屋里的人正自熟睡,突被惊醒了过来,当真吓得不行,大叫大嚷,色无戒为难一笑,逃了开去。 他边走边想,一夜之间出现两个黑衣人,第二个黑衣人确是敌手无疑,可那第一个黑衣人他又图什么,如今想到,若不是他引自己出去,恐怕会和蓝谷二人一样睡着,中了敌人的计谋,只觉那第一个黑衣人不但不是敌手,反而从中相救,越想越是奇怪。 走了一会儿,忽见迎面一人匆匆而来,那人身穿白纱裙,夜幕下面目可辨,正是南绿木护法夜闻君。色无戒正觉没趣,陡然间见到她,还真欣喜若狂,正想上前相见,忽想:“半夜三更她在这里出现,难道有什么事?”见她紧张匆匆的样子,似乎在找着什么,心里好奇,便躲在旁边,见他从身边走过,便一路跟随,想看她到底干什么。 夜色漆黑,色无戒又是落地无声,夜闻君哪想得到有人会跟着自己,走了几条大街,还没发现色无戒。色无戒见他来回走来走去,焦急的样子越来越甚,看来紧张之极,不由的心想:“他这么紧张,除了担心吕洞宾外,还能有什么事?”想到此节,不由的无名火升起,站在原地不再动弹,喃喃自语道:“我又何必跟着她这么不要脸,她心里只有她的宾哥哥,又把我当什么了?” 转身往回走,忽然想到:“她和吕洞宾形影不离,半夜三更,她怎么会出来找他,莫非吕洞宾半夜有事,难道那个黑影人就是吕洞宾,怪不得我只觉相识。”一即认定,便把好事都加到了夜闻君身上,她知道吕洞宾要来相害我们,所以假扮丑婆,假扮黑衣人,只是为了救我们,让我们小心。越想越是高兴,又再跟了上去。好几次相上去相谢:“多谢夜姑娘三番两次相救,色无戒感激之极。”但总觉得很唐突,终于忍了下来。 色无戒眼着她走了大半个时辰,看她上了一间屋子。朝那屋子看去,屋内本来点着灯,却突然熄灭,心想有鬼,便偷偷的跃到屋顶之上。将耳朵贴在瓦片之上,便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只听夜闻君的声音道:“宾哥哥,你在屋里吗?”随即听一个男子的声音答道:“是君妹吗?我早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吗?” 色无戒气道:“君妹?叫的可真亲热?”不免醋意上扬。夜闻君一听到吕洞宾的声音,当真喜出望外,道:“你在屋里就好了,我还怕你会出什么事呢?”呀的一声,想是门开了,掀掉一块瓦片,屋内又已点起了油灯,吕洞宾道:“有劳君妹替我挂心了,今天疲惫不堪,早早的就入房睡了,你还怕有人想暗害我们吗?” 此言一出,夜闻君脸色突变,她本来见吕洞宾刚吃过晚饭,便不知了踪影,还真以为他这么早就睡了,乞知到房外叫喊,屋内竟无声音,推门进入,哪里有吕洞宾的影子,不知他去了哪里,就坐在房里等,一连等了两个时辰,吕洞宾却还没有回来,她这就放心不下了,只怕他会出什么事,所以出门去找。半夜三更不知吕洞宾去了哪里,她又如何找到得,更加心急,只想:“或许宾哥早已经回去了也不一定。”遂回到屋里,眼见吕洞宾的屋子里点着灯,相信他一定在里面,就别提有多高兴,不知他为何突然熄灯,只想见他一面。本来吕洞宾若是说有事出去了一下,夜闻君也不会怀疑,乞料他却说谎,夜闻君只觉他有事瞒着自己,自然便不高兴。 吕洞宾哪里想得到这些,见她突然生气,也不知所为何事,连连道歉,而后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去睡,明天就有黑眼圈了。”夜闻君不动声色,假装出门回屋,过了片刻,却又回到屋外,看他到底搞什么鬼。却见吕洞宾熄了灯火,传出宽衣入睡的声音,不到片刻便呼声大作,想是睡着了。夜闻君听了一会儿,还以为了自己疑神疑鬼,吕洞宾虽晚上出去,说谎骗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挂心罢了。会心一笑,正想转身回屋,却听吕洞宾道:“半夜三更到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第244章 夜闻君见吕洞宾本来睡着了,又突然起来讲话,当真吃了一惊,又到门外偷听。色无戒一直都是屋顶偷听,见到吕洞宾样子,便觉讨厌之极,想起他武功的路数,便知那黑影人是他无疑了。耳听着他花言巧语,讲的夜闻君一愣一愣,似乎相信了他的话,怎知道夜闻君也不是无知少女,对他已有疑心。不由的道:“好你个吕洞宾,武功不怎么样,嘴巴上的功夫倒是不错。”越觉有气:“想你吕洞宾有什么好的,夜姑娘何以对你如此痴心?”想到夜闻君对自己的态度生硬之极,对吕洞宾却是百依百顺,好似依人小鸟,无名焰火便即燃起。见吕洞宾呼声大作,便知有假,又听他说:“半夜三更到这里干什么? 第195章 还不快出来?”,只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正想跃下屋去,却听屋里传来笑声,并不是吕洞宾,却是另有其人,这一来除了色无戒,连门外的夜闻君也大吃一惊,心想:“宾哥哥屋里藏着有人,他也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当下一个在屋顶,一个在门外,聚集会神的听着屋内的一言一行。屋内的灯又突然亮了起来,色无戒得以看清楚屋内的一切,只见吕洞宾走到桌边,掀起一个杯子,正在倒茶喝。旁边床底钻出一个人来,面目依稀认得,仔细一想,才知在香山见过,正是向龙生身前的唯一弟子施手信,心想:“他怎么会在吕洞宾的屋里,如此鬼鬼祟祟的躲在床底,到底有何计较。一定是他们两人在讲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听夜闻君在敲门,施手信便藏在床底下。” 施手信一出得床底,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即大笑开来。吕洞宾一愣,只看着他。施手信走近身走,挑眉弄眼的道:“好一个剑圣吕洞宾,好一个风流倜傥俊美郎君,施某当真好生佩服。”吕洞宾对他看似极不友好,一拍桌子道:“你胡说什么?” 施手信并不为意,坐在了他的身边,道:“想那夜姑娘身为丐帮南面护法,足智才略实是高人一等,却能被吕兄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知吕兄面相俏利,惹得美人儿在你面前神魂颠倒,还是吕兄有妖术,能控制的人服服贴贴?佩服,佩服。” 吕洞宾固不知他两这话是夸张自己,还是在嘲笑自己,越觉动怒,但又心想:“这小子能言会道,半夜三更却能找到我的处所,想必已不像是在香山那般胆小无能了,如果动怒,乞不是正着了他的道儿。”于是也微微一笑,道:“吕洞宾的这几下计量,又如何能够挂齿,施兄的绝顶本事,吕某就自愿甘拜下风。” 施手“哦”了一声,道:“我真是不清楚了,小弟有何能耐,连堂堂武功三圣,少女杀手的吕大仙都甘拜下风?”吕洞宾道:“施兄当即立断,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吕某的床底,这一着功夫,吕某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施手信一怔,顿时语塞。 色无戒在旁边听了,心道:“好一个吕洞宾,果然能说会道。”夜闻君虽心中有气,却也差点笑出声来。施手信以笑来化解眼前的尴尬,道:“施某自知不及吕兄的三寸不烂之舌厉害,我们言归正传,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有何事情?” 吕洞宾听他讲到了正题,心里很想知道,却不表现出来,免得又被他蹊落,只微微一笑道:“谁知道你半夜三更来做什么?”端茶欲喝,施手突然而止,吕洞宾瞪了他一眼,只听施手诡秘笑道:“吕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难道不怕茶中早已经给我下了毒。” 吕洞宾听了,全身一颤,他从外面回来时,施手信早已知坐在了房里等候,见茶里颜色有异,当真在茶中下了毒也不一定,握着茶杯的手突的一抖,又是一愣。其实茶中又何尝有毒,只是烛光之下,茶色自然较白天有异了,更皆之他心里有鬼,自然作贼心虚了。 施手信哈哈一笑道:“我倒吕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你在别人的酒里放毒,原来自己也怕被下毒啊,哈哈,呵呵。”笑得诡异。色无戒听他说起酒中下毒之事,顿时想起白天差点喝下毒酒之事,心想:“莫非那毒是吕洞宾所下,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跟着我们,怪不得我随着庄长老下楼时,会见夜姑娘四处找寻他,原来他当时就在左近。”想起当时若不是那首乞丐无意中出手阻拦,自己恐怕已到阎罗王那里查生死薄去了,不由的心有余悸。 夜闻君这个时候,自然还不信吕洞宾会做出这事来,心中还在骂:“一定是你嫁祸宾哥哥。”只听吕洞宾言语有所抖颤的道:“你知道什么,快说。”施手信又回复了淡定,道:“吕兄何必紧张,今天我无意中看到一个极似你的人,鬼鬼祟祟的在一家酒楼出现,我就猜这人一定是冒充我们丐帮吕大仙,真是好大的胆子,所以就跟在他的身后,竟然发现,他趋店中小二不注意,手指头在杯沿抹了一层东西。我想这就奇了,他到底是何用意呢,后来见到一个乞丐被那杯中的酒泼中了脸,才知那个假冒你的人的用意。” 吕洞宾大惊,施手信所讲的正是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知何以被他偷看去,听他没完全说是自己,不知安着什么心,差点都惊叫出来,还是他有识在先,强自忍住。可色无戒已经安全清楚,为何酒中没毒,杯子却有毒,定是他抹的那层药纷入酒即散,以致只有那一杯酒有毒,更是找不出其他线索,当真阴毒,试想若不是无意中听到他们两人对话,哪里能知道事情竟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施手信这小子都能洞悉一切,自己却被蒙在骨里,也觉太过粗心大意了。 吕洞宾冷笑道:“莫不是施兄眼花,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施手信站起身来,走动几步,道:“我当时也奇了怪了,后来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吕洞宾急问道:“你听到了什么?”施手信道:“那冒充你的人速度好快,转眼不知影踪,后来却听一个人只叫‘宾哥哥’,叫的当真亲热,让我听了,都不由的想答应一声呢。” 夜闻君听他学着自己样子,心中一颤,想到吕洞宾自从下了回雁峰,一直心神不定,似乎要大难临头一样,时常一个人会偷偷的出去,白天他又突然说有事离去一下,原来是去下毒害人,不知他和谁有深仇大恨?由于吕洞宾有如此鬼祟的行动,所以这晚看到他不在房里,夜闻君才会那么担心,以致出门去找了。 其实在回雁峰之上,色无戒独战丐帮和红巾教英雄,已被吕洞宾认出身份。见他言语不稽,面对危险,仍是谈笑自如,蓝采和一向对人冷淡,忽然又会对他多方照顾,再加上他的武功,吕洞宾曾跟他拆过招,一加应证,自然便知那人便是色无戒假扮。 他本来想在众人面前将他的身份拆穿,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借群丐之手将他除去,免得自己整日里挂心,后来忽想色无戒能说会道,恐怕群丐还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他就已将杀害张果老等人的罪脱的一干二净,又出来指证自己才是凶手,那就大大的不妙。所以他假装一切不知,偷偷的跟在色无戒身后,图思报负,在酒中下毒,半夜在屋顶出现的第二个黑影人也便是他。他见下毒不成,只恨色无戒命不该绝,一路瞧着他所住的客店房间,瞧清楚周围的地形,准拟他们睡着之后,出奇不意的将色无戒杀害。谁知房里除了蓝采和与谷生烟二人,色无戒早已经不知影踪,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谷生烟他自然不放在眼中,但蓝采和却极忌惮,只怕一不小心被他们发现,所以以快速手法点了二人的穴道,才跃窗逃走,乞知色无戒早已在窗外守着,才会逃得如此狼狈。 吕洞宾知道施手信已认定是自己,但他不把这事情告诉别人,反而独自到自己的屋里说给自己听,一定有什么蹊跷,心想他即知道,何必还要假惺惺的掩饰,冷笑一声,喝下那杯茶去。 施手信道:“吕兄当真不怕毒。”夜闻君虽看不到,听了施手信的话,也知他已经将茶喝下,听施手信刚才说茶中有毒,全身都冒冷汗,替吕洞宾担心。却听吕洞宾笑道:“施兄半夜来找小弟,不会是想毒死我而己吧,想我吕洞宾只是一条贱命而已,想杀我者不知有多少人,何须吕兄亲自动手呢。”才知他没有事情。 施手信听他以“小弟”自称,显是对自己有了顾忌,心中更是大喜不已,道:“吕兄过谦,小弟怎敢相受。不过有一件事,你不得不谢我!”吕洞宾道:“哦,是何事情,吕某却是疏乎了。”施手信道:“今晚有一个人追了你几条街,想必你也知道他是何人,武功有多高,为何你还能安然回到家中,他却不知了去向。” 第245章 吕洞宾也觉此事奇怪,以色无戒的武功,自己如何逃脱的了,听施手信这么一说,心想:“一定又是他从小作梗,见他讲的这么自信,还以为他用毒除去了自己的心头大患,正来向自己邀功受赏。”只喜笑颜开起来,倒了一杯茶道:“小弟洗耳恭听。” 施手信见他这个样子,也便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只道:“你想我将那人杀了,替你除去一害是不是?你想得真是天真,你也知道那人武功厉害,施某有办法困住他,要让他不至于把你追到,已算是竭尽所能,你还想怎样?” 吕洞宾也觉他这话是不假,但只要色无戒活着,心中难免不安,神色已不那么恭敬,道:“我的命一半也算你救,你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来。”他只说施手信救他一半性命,说明他极是自负,心想就算施手信不帮他,他也有办法逃避,显得施手信乃是多此一举。但想施手信这种小人,找自己无非是想捞些好处,何必跟他斤斤计较,如他所愿便是。 色无戒听着心中大明,怪不得半夜里无故会有好几队丐帮帮众围住自己,没想到都是这姓施的小子搞的鬼,但不禁心想:“施手信何德何能,一乳臭小儿,竟能调动丐帮中人替他办事,难道当真是因为他是向龙生的徒弟,丐帮弟子不得不给他面子的原故?”又想:“他跟春泥争夺帮主之位落败,就算春泥不放在心中,群丐为了巴结春泥,又如何肯跟他混迹在一起,当真搞不清楚事情。” 想像的同时,只三听施手信说道:“吕兄,你的命何止一半是我救的,你如今整条性命,都把握在我的手中。”听了这话,屋上色无戒,门外的夜闻君,以及吕洞宾本人都是一惊。 第196章 吕洞宾更是大拍桌子,怒道:“此话怎讲?些末小事,别以为绑得住我吕洞宾,就算不用你救,色无戒那小子难不成我会怕了他。” 施手信微微一笑道:“吕兄误会了,小弟可不是说今晚?想必吕兄贵人多忘事,前不久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色无戒听他所说,明显是说在三堂街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之事,不由的吃惊:“他又从哪里得知?”忽然想到,当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之时,夜闻君正从远处向屋内走去,怕她会被三魔发现,以至惹来杀心之祸,只想上前救她,乞知身后数丈外的树上忽有一人掉了下来,那人背影好熟,只是当时夜黑,又皆及随后便和郑魔王斗在一起,以至让那人逃脱,此后常常在想那人会是谁,如今一看施手信的身影,不由的想通:“啊,那个人原来就是他,他躲在树上,也看到了吕洞宾的事?”想到这里,当真又惊又喜。 那事虽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可吕洞宾夜夜作梦,仿佛都像在昨天一般,听施手信讲的意思,明显是指那天之事,让他如何不惊,整个脸都好似罩上了一层阴霾,大怒而起,抓住施手信的衣襟道:“你说知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说清楚!” 施手信顿被他扼的喘不过气来,脸色突黑,道:“你……你……要杀人灭……口!”吕洞宾道:“只怪你知道的太多,须怪不得我!”这个时候,色无戒和夜闻君都想出去阻止,而又同时忍下气来,色无戒心想:“这些日子不见,施手信再不是原先那个有勇无谋的小子,他也知吕洞宾连兄弟都敢杀,简直丧心病狂,他却敢一个人到他的屋里来跟他说这件事情,一定早有准备,乞会就此而死,若自己出手,不但暴露了行迹,连以后他们之间的阴谋也会不得而知,所以沉下心来。夜闻君想叫吕洞宾便再杀人了,免得恶有恶报,但又想:“我阻止宾哥杀了他,那他若把事情说出去,宾哥乞不是有生命危险。我到底是该救这个从不相识之人,还是要保全宾哥哥的性命。”她连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的事情都能因感情用事而替他隐瞒,又怎会顾及施手信的性命呢?自然也没有行动开来。 吕洞宾手上的力气,恐怕连大象被他扼住脖子,也会气绝身亡,何况施手信,只过片刻,整个脸已经大了一倍,样子极是难看,这个时候,他却笑了一下。这一下无关紧要,可把吕洞宾吓了一大跳,心想:“他又如何笑得出来,他又不是傻子,乞会这么容易送上命来让我杀他!”想到施手信另有诡计,手不由的一松。施手信紫黑的脸顿时冲上一骨热血,只连连喘着气,咳嗽不已,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只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道:“吕兄,小弟我袒诚相告,你如何这么急躁?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想我既然敢来,自是留有后招,我若死在你的手里,用不了多久,几天后就是阳明山丐帮大会,到时你将成为众矢之的。” 色无戒见他能调那么多的丐帮弟子与自己为难,便知他此话不假。 吕洞宾坐在椅上,越想越气:“我到底怕什么,我何不干脆杀了他,我吕洞宾堂堂的书生三圣,何必要受这姓施的小子的摆布,就算他有备而来,我又怕什么?”心里虽说不怕,但他不向施手信动手,说明已是怕了。心里矛盾间,抓起茶壶便猛力的摔碎在地上,吼道:“你想要做什么?要我吕洞宾的命,还是金银珠宝,还是想学我的武功,只要你说出来,吕某立时送上。” 施手信道:“吕兄的话过激了,若施某想要你的命,何必来找你,自有丐帮的人动手。金银珠宝想必吕某身上没有,定是去劫那富,济我这穷,但想吕兄能做的事,小弟何必不亲自动手?要说吕兄的绝世武功当真天下奇绝,但也未必是天下第一,你苦研数十年,别说那个少林绝色了,就连他的小沙弥,如今风光的丐帮代帮主也未必赢得了,施手信资智平庸,恐怕穷毕生精力,也不可能越超的了吕兄了。” 吕洞宾道:“你在数落我?”施手信道:“哪怕,春泥夺我帮主之位,我曾立誓不报此仇,永不为人,如果学了你的武功能赢得了他,我自然会学,但即赢不了,何必费那功夫。” 吕洞宾听他大言不惭,呵呵而笑,道:“你都说了,连学了都赢不了他,不学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难道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使他让出帮主之位。”他此话本来是笑中数落施手信,不料竟被施手信反笑道:“施某自知此点比不上吕兄了,某拜下风,甘拜下风。”想吕洞宾自恃语言锐利,从不落于下风,往往凭一口之言,说得武林高手成疯成狂,今日却被施手信这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越觉有气。 色无戒心中也是暗加佩服,只听施手信道:“古时楚霸王项羽曾经说过:‘学书有甚么大用?不过自记姓名。学剑虽稍足护身,也只能敌得一人。一人敌何如万人敌,籍愿学万人敌呢!’如此大气的言语,也只有一代枭雄才讲的出来,不愧为万人敬仰的当世英雄。” 色无戒听他讲起项羽,也知此人。当时秦二世胡亥以计夺得皇位,尽杀所有宗室,民怨四起,东南西北四处为乱。便有叔侄两人名叫项梁和项籍,项梁本下相县人,即楚将项燕子,项燕为秦将王翦所围,兵败自杀,楚亦随亡。项梁既遭国难,复念父仇,常思起兵报。项羽是他侄子,姓籍,表字子羽,少年丧父,依项梁为生。 项籍初时学文,历年无成,又复学剑,仍是无成,他却自大道:“学书有甚么大用?不过自记姓名。学剑虽稍足护身,也只能敌得一人。一人敌何如万人敌,籍愿学万人敌呢!”这话固然气概十足,惊天动地,世人多以此为鉴,乞不知却是项籍文武不成,愚人愚己的一方大话而已。 后来项籍无端杀郡守,实属贪诈。项籍年方二十有四,做了八千子弟的首领,越显出一种威风。他表字叫做子羽,因嫌双名累坠,减去一字,独留羽字,自己呼为项羽,别人亦叫他项羽,所以古今相传,反把项羽二字出名。楚汉之争,项羽被天下号为英雄,却输于刘邦,都说输于计谋,实则却是天数使然。刘邦起兵,是因沛令言而无信,杀沛令乃是城中百姓,却非刘邦亲自动手,两相比较,怎不说明后来刘邦战胜项羽乃是顺理成章呢?色无戒小时常以此会跟师兄弟相争,怎耐一言之力极寡,常常被人取笑,如今听施手信之言,只想下去与他理论,但想眼前之事才是要事,旧时亡事都已成过去,是非功过都有人定论,何必自己多说。就说自己今生的所做所为,也自然避不了后世的人指点谈说了,想通此节,欣欣然为之一笑。 吕洞宾也不想跟他逞口舌之争,只道:“施兄尽管直言,小弟听着你的高义大论呢?”施手信道:“话不多说,施某我成其大事,非吕兄帮忙不足以成事。”说着竟跪了下来,这一着大吃吕洞宾之外,连色无戒也摸不透他卖着什么关子。见吕洞宾忙将他扶了起来,道:“施兄何必如此大礼,小弟真是万不敢当。”心中却想:“好个施手信,当真的很会演戏,吕某就看你玩什么把戏。”色无戒却已想通:“他如此处心积虑,恐怕与丐帮帮主之位不无关系。” 第246章 施手信道:“向龙生是我师父,他也只收过我这一个徒弟,誓想帮主之位不属我属谁……”色无戒却即冷哼:“帮主本来确实属你,是你自己没有本事,在人前输阵,落得惨败,帮主又乞能让你这种无能之人做去,乞不是丢尽了脸。”见吕洞宾也是暗笑,想必跟自己想得一样。施手信假装不知:“……偏偏来了两个少林和尚坏我大事?夺我帮主之位,此仇怎可不他,施某常自耿耿于怀,哈哈,真是天可怜见,眼前真是天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只要吕兄出力,小弟就可以重登帮主之位,吕兄也可以尽除不顺眼之力,何愁事情败露呢?” 这话只说得吕洞宾眉开三度,暗自欣喜,道:“说来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施手信道:“吕兄莫不是信不过施某?”吕洞宾道:“不是我不信,只是丐帮高手如云,只凭你一人,又如何能一揽狂澜。”施手信看来胸有成足的道:“以吕兄之见,丐帮之中谁人势大?”吕洞宾道:“不是我自吹,丐帮八仙,五坛护法自不消说,但真正说话算话的,自是德高望众的四大长老,以及净污两派龙头。”丐帮虽有丐八和五坛护法,也说是八袋弟子,只是念在他们在帮中的地位以及起的作用,才这么说,实则十三人都不背口袋,算是无袋弟子,除帮主外,最大的实权便是四大长老了。 施手信道:“吕大仙说得不错,你都说了实权在四大长老身上,若施某已经搞定传功,掌棒,掌钵三大长老,又当如何?”此言一出,屋顶屋外屋内三人又是大吃一惊,若不是施手信大言不惭,又如何有这能耐,让三长老都能听他号令,替他办事?但见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胡说,都不由的疑惑不解。色无戒想起白天在客店见到庄长老时,庄长老神色匆匆的离去,想是不愿见到蓝采和两人,只觉与此事不无关系,无意中听到如此大事,当真又惊又喜,当下凝神静听,只怕听错了一字半句。 吕洞宾也是一般心思,不想打扰到他,施手信越觉高兴,竟毫无顾忌的讲了起来:“吕兄想必也是知道,掌棒寿长老出身贵族,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师父在世之时,也知道他本性难移,所以对他的管束不较其他三位长老那么严苛,可那小沙弥一当上帮主之位,对寿长老一点都没有礼让之意,寿长老不免心中有隐,常自在帮中说:‘代帮主算什么东西? 第197章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沙弥,如今却让他来统领我们丐帮,当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你们说,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了?’周围弟子都当他胡言乱语,只当没有听见。我就正好趋这个时机,与寿长老一番计谋,寿长老还真识时务,愿听我号令,将来事情有成,他依然做他的掌棒长老,我呢也好当上属于我的帮主之位。” 吕洞宾也知道掌口棒长老的脾气,早知道他对代帮主有异心,自是不怎么大惊小怪,便道:“施兄好手段,掌钵阮长老和寿长老情同手足,自然也一样归你所用,只是想不通,传功庄长老一向对丐帮忠心耿耿,要他反叛丐帮,就算杀了他也没用,你又如何办到?” 一提到庄长老也服首称臣,施手信也掩不住喜悦的心情,道:“庄长老却是对丐帮忠心耿耿没错,但却愚忠之极,只要让他知道那小沙弥对丐帮不怀好意,你说他会站在那一头呢?”吕洞宾越想知道,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道:“施兄,小弟正想指教?”施手信大喜,接过喝了,道:“我先问你,小沙弥之所以能当我帮代帮主,却为的是什么?”吕洞宾道:“自然是丐帮信物打狗棒失而复得,保全丐帮威名,武功又在四长老之上,群丐才心服口服。” 施手信道:“武功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吕洞宾大惊,道:“你抓住了代帮主?”施手信得意的笑道:“若不事先抓住这小沙弥,又如何能让庄长老中计?”吕洞宾越听越糊涂,只觉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事情又是怎样?”施手信道:“事情还得多谢红巾教那些魔头,我丐帮一向与之为敌,更将四将围困回雁峰,你想魔教又如何肯善罢甘休,必将倾囊前来……”吕洞宾想起当晚之事,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施手信瞧在眼中,却不说出,接着道:“……我暗中招兵买马,到处收罗江湖英雄加入丐帮,为我所用,如此大事自然骂不过那小沙弥的眼睛,他越是防备,就越中了我的毒。”说到得意之处,不由的哈哈大笑开来。色无戒这时才清楚:“怪不得一路上都见丐帮在招兵买马,近几日所见的乞丐,连谷生烟和蓝采和都不认得,原来一切都是施手信在搞怪。他仅用一人之力,弄得丐帮天翻地覆,当真有可让人畏惧之处,这确实不枉他刚才所说的那句:‘学书有甚么大用?不过自记姓名。学剑虽稍足护身,也只能敌得一人。一人敌何如万人敌。’” 施手信道:“掌棒掌钵两位长老都是我的人,我自然如虎添翼,谁还会有怀疑。我故意派人在小沙弥耳边说三道四,说丐帮有人秘密行事,准备反叛,祸首便是庄长老,又说他们趋丐帮对付红巾教之时,开始举事。小沙弥自然不肯就信,我帮围攻红巾教,只有庄长老为察此事未去,又由不得他不怀疑,遂急急的调回一半人马,来找庄长老。声誓可谓不是不大,庄长老也有耳闻,他还心想自己光明正大,怕他什么。寿阮二位长老依计找到庄长老,劝他赶快离开,道:‘若不快逃,代帮主一到,为时便晚。’庄长老道:‘庄某行的端坐的正,有何可怕,如果逃走,乞不是默认了。’阮长老故作叹气:‘庄长老的为人,我们几位长老难道还不清楚?只因代帮主本来就不是我辈中人,又有谣传帮主是他害死的,他手中的打狗棒也是假的,如今众兄弟都在传你有反叛之心,就算你是清白的,代帮主又乞会信,人言可畏啊。’“庄长老听了阮长老的话,不免被其所动,但还是不肯下绝心,道:‘香山大会不是已经说得清楚,帮主并不是他所害,我们四长老都在场,又如何会认不出打狗棒,谣言怎可足信?’寿长老伤心道:‘庄长老是君子之心与人,别人未必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庄长老,我和阮长老和代帮主一同回来的,又怎会骗你,只是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庄长老傲然道:‘庄某死不足惜,只是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见到代帮主,跟他说明一切,他一定会明察秋毫,乞会受小人蒙骗,二位舍命相告,庄某感激涕淋,二位的好意也只心领,要我逃走,万万不能。” 色无戒听了施手信转述庄长老的话,不由的从心底表示佩服,心想:“真正的大丈夫又乞会分不出好坏,阮寿两位长老的计谋恐早已被他看破,才会如此。” 只听施手信道:“阮寿两位长老本拟在庄长老答应逃跑的时候,与他合谋一起反叛之事,乞料庄长老当真愚蠢之极,竟不为两人的言语所动,幸好我事先说明,不可一开始就与庄长老合谋,否则我们的计谋乞能瞒得了他。” 吕洞宾暗自惭愧,心想:“庄长老宁死不屈,我吕洞宾就当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施手信看了他一眼,道:“事在人为,一计不行再生一计,兵法有云:‘疑中之疑,比之自内,不自失也。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反间计实为兵法上策,果然屡试不爽,当即奏效。”色无戒听了心想:“这小子当真有些能耐。”古时兵法以反间计取胜的可谓数不胜数,却实神为之泣,能使英雄变狗熊,亲家变仇家,或许只是施计者口中的了了数语而已。 施手信道:“当时我们也有些束手无措,都想若让代帮主与庄长老见上面,恐怕计谋就不能成,这时有一个女子却帮了我们的大忙,你猜是谁?”吕洞宾只得问道:“是谁?”施手信得意而笑道:“就是五坛护法之一的中黄土护法李幽若。” 门外的夜闻君一听是自己五妹,不由的大动,差点叫出声来。五坛护法之中,南绿木护法夜闻君,中黄土护法李幽若都是色无戒一见钟情的女子,只可惜夜闻君钟情吕洞宾,李幽若爱上了春泥,他却只能独自相思,当时心灰意懒,只骂上天太不公平,后来邂逅钟情,相遇萧玉燕,才一尝相恋的滋味,对李幽若早已不再想起,听施手信又再提起,便想起了她可爱的面容来。只听吕洞宾问道:“怎么会是她?” 施手信恨恨的道:“这小沙弥色心不死,却好大的福艳,一当上代帮主,就烂用权利博得李护法欢心,两人形影不离,当真让人羡慕。小沙弥下回雁峰,她自然也跟随而来,我便突想一计,也算替李护法试试小沙弥的心,看小沙弥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第247章 吕洞宾一听,便即会意道:“你抓住李五妹,要胁代帮主?”施手信拍手道:“聪明,就是这样。”吕洞宾道:“我看代帮主对李五妹确实真心,看来你的计已得逞。”施手信道:“聪明,又猜对了。”吕洞宾笑道:“我哪里是猜的,你已经说代帮主被你所擒,若代帮主不上当,凭你又如何擒得住他。”施手信又再赞道:“你当真会举一反三,施某真是佩服。” 夜闻君暗暗伤心,却又替五妹高兴,见她所托对人,代帮主肯为她甘冒生死,心中却想:“若宾哥有危险,我又怎会舍他而去?” 屋里传来吕洞宾的笑声道:“吕某这点计量,在施兄面前,真是小乌见大乌了。”施手信也得意而笑,接着讲起她的事来:“小沙弥落入我手,事情已成功了一半,我暗派史舵主领一队人传命去抓住庄长老,假称代帮主见他叛乱,将他绳之于法。庄长老自然大呼冤枉,却到哪里说去。临死还嚷着道:‘我要见帮主,我要见帮主。’史舵主道:‘我们是奉了帮主之命,你见了也是没用?你若还当自己是丐帮中人,就快自尽。’“庄长老怎会怀疑史舵主是我的人,只觉心灰意冷,喃喃的说着:‘阮寿两位兄弟说的没错,那小沙弥果然不是我辈中人,枉我坦诚相代,他却听信小人,图我性命,这种人如何能当丐帮帮主。庄某死则死矣,只恨丐帮从此不安宁了。’便欲自刎。阮寿二长老早早的就藏在四周,见他这一举动,知道时机到来,自然出手阻止将他救下,史舵主大呼道:“庄寿阮三人竟敢反叛丐帮,我马上去报帮主。’演得逼真之极,阮长老假装去追,故意让他逃脱。寿长老便在庄长老耳边道:‘庄兄,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执迷不悟吗?’“庄长老叹道:‘枉费二位贤弟为我,是我害了你们。”寿长老道:‘这话如何说的,我们同为丐帮长老,又乞肯看着你枉死?’庄长老又叹气道:‘帮主不贤,是我们做长老举贤失策的错,我们又该如何?’阮长老道:‘这小沙弥只是个代帮主就如此不贤,若真当上帮主,丐帮乞不是要毁于他手,我们知错要能改,趋着还能控制他的时候,尽快将他铲除。’庄长老道:‘丐帮人多混杂,不能一日没有帮主,事情紧急,我们又到哪里找一个帮主来?’阮长老就等他这一句话,笑道:‘向帮主身前只收一个徒弟,遗言中也有意他接任,实则是活生生的让小沙弥将帮主夺去,如今推他做帮主,不是正合了向帮主身前之意吗?’” 色无戒不由的心想:“好一个反间计,那庄长老不但愚忠,而且愚蠢,事情这么凑巧,也不知道怀疑。”乞知一个再不怕死的人,在生死面前,任何的聪明才智才会化为乌有,哪还有心去想那许多。 施手信道:“如队今丐帮已在我掌握之中,只差吕兄出力立功了?”吕洞宾道:“我能做什么?”施手信道:“你一定也很想知道,小沙弥武功高强,我遂有李幽若做要协助,但又怎么控制的住他是不是?”吕洞宾淡淡而笑,道:“这又有何难猜,只是不知施兄有的是什么毒药,有这般厉害。”色无戒心中骂道:“这种卑鄙小人除了用毒外,怎么可能擒得住我教出来的人。” 施手信含笑不答,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第198章 吕洞宾道:“就这小小的药粉?”施手信道:“你可别小看了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吕洞宾连连摇头,不断追问,施手信就要他这样,便笑道:“这就是毒牡丹。”色无戒一听,不由的记得曾经听钟情说过毒牡丹三字,只要人服用了之后,内功尽失,恍如死人一般。 吕洞宾道:“何为毒牡丹?”施手信道:“毒牡丹产自西域,是牡丹变异的一种,入水即化,散洒在空气中无色无味,闻气味者筋骨酸软,全身无力,食用者更是内功尽失,跟死人一般无异,吕兄可要小心了。”吕洞宾不由的大吃一惊,见那包东西就在眼前,只怕一小心散了开来,让自己闻了气味,那还不任人渔肉,赶忙身体向后仰去。 施手信笑道:“吕兄何必紧张,小弟有事相求,又怎会害你?”吕洞宾见牡丹如此华美,却能变成如此厉害的毒药,也觉吃一惊,听他有事相求,隐隐感觉到是什么,但还是要问:“有什么事相求?”施手信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这毒虽厉害,但要过十二个时辰才会发作,我要你在阳明山大会之前,让铁拐李等人都服了此药,到时他们武功尽失,还能起什么作用?我便假装一切都是代帮主的安排,到时顺理成章当上帮主之位。”转头脸显异色道:“只要事成,施某保证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吕洞宾早想到他会让自己这么做,如今听他亲口说出,还是不免吃了惊,只是一愣。 夜闻君在门外见吕洞宾跟施手信商议如何对付丐帮,心中怒火难平,只想进去一剑杀了施手信,但一想到施手信以事情相逼吕洞宾,只盼吕洞宾还有一点良心,不要再一错再错,心中祈祷一万次:“宾哥哥一定不会答应他的,一定不会答应的。”也知道是自欺欺人,只听吕洞说着:“我们一见如故,小弟定当竭尽全能,助你登上帮主之位。”听到这句话,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心想:“他为什么要答应,他当真是因为贪生怕死,我夜闻君喜欢的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成?”越想心中不平,泪水就好似断线的风筝,流满了整个脸,当真疼苦之极。他一难过,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吕洞宾又道:“只怕吕某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人会从中作梗。”施手信似乎并不在意,道:“你担心那小沙弥的师叔会出来挠局?”吕洞宾见心里所想的事情,都被他猜透,不由的害怕不已,但又想他似乎一直跟着自己,知道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随即放松心情,道:“自是为此。”施手信笑道:“恐怕他们早已经去见了阎罗王,还能有何作为?”吕洞宾吃惊,道:“你已经除去了他?”施手信道:“只要跟我作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这时恐怕已成灰尽,你大可以放心。” 吕洞宾心想他为人狠辣,绝不会假,想到自己最大的敌人已死,还有何足惧,更是说不出的轻松,大笑开来,竟是停不下来。施手信报手作别道:“静假佳音!”便向门外走去。谁知一开门,眼前突出现一人,不由的让他吓了一大跳,身体只往后退。 吕洞宾还在喜乐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得施手信的叫声,转头向门外一看,顿时全身冷了半截呆住了。只见夜闻君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以怒目瞪视着自己,那眼神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又似乎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洞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施手信的谈话竟全都让夜闻君听见了,饶是他口舌巧滑,陡然碰到这事,也叫他不知如何所措,自是不敢与夜闻君的目光相对,微微低下了头。色无戒见到夜闻君也着实吃了一惊,心想:“原来他也对他的宾哥哥有了怀疑,才会在门外偷听。” 夜闻君道:“宾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吕洞宾喃喃欲答,可刚才自己卑躬曲膝的嘴脸,早就让她都听到了,想到刚才自己所讲的话,就觉面子无存,还怎么讲的出话来。施手信初一看夜闻君,见她的白衣在门外飘荡,还真像见了鬼一样,如今平复下心情来,便想偷偷的离去,陡见她凶狠的目光又转向自己,不知为何,只让人感觉到一丝恐怖。听她道:“都是你带坏宾哥哥,我要杀了你!”一言甫毕,身上的绸带挥出,只朝施手信夺胸而去。 施手信虽是一张巧嘴利害,武功却是平平,也知道夜闻君即是丐帮护法之一,这一根柔软的绸带自然可以轻意要了自己的命,吓得大叫:“吕兄,救我!”侧身一让,绸带却从斜里拐了过来,击他后脑。施手信只觉整个头皮发麻,叹道:“我命休矣!”却感觉绸带并没有击到后脑,睁眼一瞧,只见吕洞宾已抓住了那绸带,知刚才在生死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只上下不接下气,着实吓了跳。忙退到墙边。 夜闻君一怔,道:“你还要帮他?”吕洞宾道:“你不能杀他。”夜闻君道:“为什么不能?”吕洞宾吱唔的道:“当中许多事情,你们女人家又如何懂得?”夜闻君道:“你俩人刚才所讲的一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杀张仙人是有原因,只要你肯诚心认错,想必他们也会愿谅你,你若一错再错,那时谁还救得了你。” 施手信本来害怕,但知吕洞宾一定会拼全力保护自己,顿时胆大开来,听了夜闻君话,不由的佩服道:“吕兄,小弟对你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让我们的护法美人这么听你的话。”吕洞宾怒道:“你住口!若想活命,还不快走!” 第248章 施手信一听,道:“遵命,一切都靠吕兄了。”在吕洞宾的守护之下,便想走出门去。夜闻君道:“别想走。”左手向他抓去。施手信假装不见,依然向门外闯去。吕洞宾接过夜闻君的一掌,道:“君妹,你何必跟我作对,你若杀了他,我也一样会没命。” 夜闻君一愣,怎肯看到吕洞宾有危险,但又想:“我夜闻君当真会为了儿女之情,而不顾丐帮众兄弟的性命吗?”左右一权横,吕洞宾若死,她自然比谁都伤心,但依今天之事,他宁愿吕洞宾先死,而后她跟随而去,总比伤害自家兄弟的命活着的好,想到这里,绸带抖回,朝施手信迎面击了过去。 施手信的前一只脚已经出了门,眼见眼前呼呼声响,绸带抖回,吓得连忙又退回了屋里。绸带却紧随而至,正中他的肩膀,他大叫一声,整个肩膀巨麻,吓得他大叫:“我手臂断了,我手臂断了,我和小沙弥变成一样了。”夜闻君要杀施手信,吕洞宾全力阻止,两人片刻间就已连拆数十招,耳听的施手信大呼大嚷,吕洞宾气道:“从窗口逃走!” 施手信这时发现自己的手臂只是肿了起来,并没有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答应一声,便欲从窗口中窜了出去,那绸带却如阴魂不散,击中了他的大腿。他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夜闻君的武功如何会是吕洞宾的对手,施手信腿上受伤,不由的道:“吕兄,这个时候你还怜香惜玉不成?要知我们的性命可是连在一块的。” 吕洞宾全身一颤许,眼神中放出凶狠,耳听夜闻君道:“死到临头,还敢引骗我宾哥哥!”一掌向他打了过去。吕洞宾全力接过,道:“君妹,你若再不停手,我可要对你无礼了。”语气不免重了一些,夜闻君顿时又流下泪来,不作一声,绸带抖回,向施手信的天灵盖击了下去。忽听眼前呼呼声响,吕洞宾已经将拂尘抖了出来,击向绸带,拂尘上似有一股粘力,将绸带牢牢的粘住,右手长剑忽现,嗤嗤声响,已经将绸带砍断。 夜闻君左掌拍出,右掌便向施手信击去,吕洞宾拂尘抖动,已将夜闻君全身无数大穴封住,夜闻君的手劲竟是使不出来。只要吕洞宾拂尘一动,这大穴若被击,性命危矣,夜闻君伤心欲绝,道:“你若要阻止我杀他,就先杀了我吧。”不顾自身的危险,反向拂尘上扑了上去。 吕洞宾大吃一惊,万想不到她竟使出不顾性命的打法,他对夜闻君也不算无情,如何肯看着她死在自己手上,拂尘抖回,握住她的手臂,道:“君妹,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呢?”夜闻君道:“执迷不悟的是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吕洞宾知道如何劝说夜闻君都是无益,若不把她制服,如此打斗下去,难免会误伤她,拂尘晃动,点住了夜闻君身上的穴道,夜闻君全身一怔,已不能动弹,脸上隐隐罩上了一层紫气。吕洞宾见施手信吓得不能起来,上前将他扶起,道:“还不快走!”施手信见夜闻君被点了穴道,自己的性命可算是保住了,想起肩膀和腿上兀自隐隐生痛,不由的道:“夜护法的功夫好厉害。”说着绕出门口走了。 夜闻君很想阻止他,怎耐身不能动,只能不断流泪。吕洞宾确定施手信已经走远,不断向夜闻君表示歉意,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不想看着我死了吧?”夜闻君道:“我宁愿你死的光明磊落,也不想你如此坠落下去。”吕洞宾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不要再提,只要你答应不再跟我为难,我就解开你的穴道。”夜闻君怒气未消,并不答话。 吕洞宾也知夜闻君的脾气,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如何也劝说不得,时间紧迫,想片刻间劝服她又如何容易,心生一计,不如就将他留在店内,等事情办完,再跟他赔不是,到时已经敲定,她要怪我,也不能扭转乾坤,想到这里,竟不理夜闻君自顾离去了。 夜闻君也不知他的用意,只是在气头上,又如何能开口想问。色无戒听到施手信说到蓝谷二人有危险时,本来大吃一惊,要待赶回去相救,但眼前气魄紧张,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怕吕洞宾当真凶残起来,连夜闻君也杀,他如何能看到夜闻君有危险不管,不由的在心里劝说自己:“蓝姑娘和谷大哥武功高强,乞能这么容易被人所害,他们一定会没事,反而夜护法被情所困,不知眼前凶险才是要事。” 第199章 他心里这么想,不知是重色轻友之故,还是其他,竟还是留了下来。 眼见夜闻君与吕洞宾相斗,他好几次都想出手相救,但想若是败露行踪,后来艰险更不可知,见吕洞宾处处留情,显然还不至于对夜闻君下毒手,所以也想瞧个究竟,见吕洞宾突然离去,心想:“他难道就这样把夜姑娘放在这里,若是一去不返,夜姑娘即使不被血脉受阻而死,也一定会饿死?”刚想像间,只见吕洞宾又走了回来,提了一篮子吃的东西进来,不知用意何为。 夜闻君不愿跟他说话,转头不理,吕洞宾为难一笑,道:“君妹,这几天你好好的在这里想一想。”夜闻君听他言语讲的奇怪,本来不想跟他讲话,可怎么也忍不住道:“宾哥……你要怎么样?”吕洞宾听他叫自己宾哥……又转为“你”字,心中不由的一酸,但坚信只要自己向她诚心道歉,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便不放在心上,道:“没什么,你一时想不通,就在这里好好的想几天,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你身上的穴道二十四时辰后会解开,我给你准备的食物足可以让你吃上七天左右。你这几天好好的呆在屋里,不要胡乱走动,一定要等我回来。” 边说边把她扶到床上,让她好好的躺着,免得损伤的筋骨。夜闻君听他之意,明显是要软禁自己,心中又气又恼,正想说好话讨好于他,暗中跟着他,破坏他伤害众兄弟的好事,免得他一错再错,但女子一到气头上,脾气比谁都还要倔强,男人不先向她道歉,她又如何开得了口,眼见吕洞宾自顾说着,准备好一切,便即出口去了,这时想改口都已经来不及了,想起自己的心还是向着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色无戒见到她这一滴泪水,不由的伤心,这一滴泪水还是为吕洞宾而流,若她什么时候能为我流这么一滴泪水,就心满意足了,跟了吕洞宾一会儿,确定他已经走后才绕了回来。重新看了夜闻君一眼,知她虽痛苦,性命大可无碍。这个时候才重又想到蓝采和和谷生烟的危险,现下二话不说,使出蛇行之术,向客店返回。 夜间无人,蛇行术使将开来,更如神行太保,耳旁听得呼呼的风声,片刻间已经到了客店不远处。眼前的一切,不由的让他整个人都凉了半截。只见客店已被一片火海所包围,熊熊大火烈日参天,将天空映的好似白天,店中掌柜伙计大喊:“走水,救火!”声音此起彼伏,一些逃出来的客人面像狼狈,火海中兀自传来哭喊之人,让人听了为之动容。 色无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四周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蓝谷二人,心中不由喃喃的道:“蓝姑娘和谷大哥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不可能的,他们武功那么高,一见到客店起火,马上就可以逃了出来,又怎会有危险。啊,他们已被吕洞宾点了穴道,他们被点了穴道,所以活活的被烧死了。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早一点赶回来,他们就不会有事,他们对我袒诚想见,我却为了儿女私情,不,根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私情,而不故他们的性命,色无戒啊色无戒,你还算是个男人,你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想到这里,已是痛恨自己,恨不能立刻就撞死了事,整个人都已经颓废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眼见众人都不会武功,还在拼命打水救火,更有不畏死的人,为了自己的钱财,重新闯进去。心中不由的回过来一丝希望:“我怎么可以灰心,或许蓝姑娘和谷大哥没事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水将整个人浇湿,纵身闯进了火里。 第249章 火热越烧越旺,断木不断落下,百姓逃之不及,眼见色无戒还往火里面闯,不由的大叫:“小伙子,里面危险,你不要命了!”前面的话尚听得清楚,后来的声音就被呼呼的烈火遮盖下去了。整个客店已被火势所包围,位置已不可辨,楼梯早已经烧断,色无戒纵身而起,跃到二楼客房。只片刻间,衣服已被烈火烘干了,全身只觉火辣辣的,似乎都快化了一样,任你武功有多厉害,在无情的烈火之下,也和普通人一般无异。 色无戒凭着信念,来到房间,屋内浓烟直冒,火势却还没到,若屋内有人,就算不被烧死,也活活的被烟呛死了。色无戒踢门进入,大喊:“谷大哥,蓝姑娘……”摸到床上时,却见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床应手而塌,原来火势从一楼烧将上来,隔着地板,将整个床熏的变成了木炭。但他见蓝谷二人并不在床上,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从房里走出,绕过一条走廊,却听火光的对面有气音道:“蓝大仙,如此大火,你不要命了。”声音正是谷声烟。 蓝采和道:“色大哥不在外面,一定还在屋里,我要进去救他。”谷生烟道:“屋子随时都可能塌掉,无戒兄弟武功高强,恐怕早已经逃了出去,只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俩恐怕就会被火烧死了。”蓝采和不听,道:“你若害怕,你先出去,若色大哥有事,我也不想活了。”谷生烟自不知道蓝采和对色无戒有情有义,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色无戒受伤,眼见他甘冒危险,为的是兄弟之情,心想:“蓝大仙和色兄弟只不过一面之缘尚且如此,我却蒙色兄弟连救两次性命,难道还不及他吗?”遂道:“谷某乞是贪生怕死之人,我陪你找。” 色无戒听了他们的话,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惭愧:“蓝姑娘和谷大哥为了我,不惜甘冒生死,我却只顾着一点都不爱我的夜姑娘,而不顾他们的性命,我简直不是人。”听蓝采和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也便应道:“蓝姑娘,谷大哥,我在这里。”蓝谷二人一听,当真惊喜若狂,寻着声音走了过来,三人一见,顿时说不出的激动,原来吕洞宾心急之时,并没有点到蓝采和的要穴,蓝采和听的屋里的打斗,已被惊醒了过来,只耐身不能动,所以引气冲击穴道,但吕洞宾点穴手法高明,即使没有点到要穴,也用了大半个时辰,再替谷生烟解穴之后,客店已传来救火的声音,两人出门一看,店中客人正在纷纷逃跑,情势杂乱之极,只是火势尚小,两人轻松的逃了出去。见色无戒不知去向,别提有多紧张了,四周找了一遍,不见他的人影,问店中掌柜,他们忙着救火,哪里还管得了别人。蓝采和心中一急,只以为色无戒一定还在屋里没出来,结果闯进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逃了出来,又再沉下心来,只以为色无戒就算逃了出来,没见到两人,也会跑进火里去相救自己,结果又再向火里跑进去,这时的火势已成不可控制的情势,谷生烟也便出言阻止。 如今见色无戒安似然无事,两人都是说不出的开心,色无戒道:“我们先出去再说。”蓝谷二人只是点头。只听哗啦一声,屋子已经倒了半边,三人使出轻功,破屋门而出,总算平安的逃了出去。同时整个屋子也倒了下来,真是千均一发。 众人见到他们三人从天而降,也着实吃惊,纷纷围了上来,不断言语。三人自然没把他们的话听在耳中,色无戒见蓝采和满面漆黑,两条泪痕显得特别清楚可见,千言万语化作一个举动,就是用衣袖替他擦干净了脸。蓝采和心中高兴,竟顾不得什么,扑身到色无戒的怀中。色无戒也不以为意,伸手还报。 谷生烟在旁见了,却是奇怪非凡,其实就算是两个男子,有时候也有忍不住想抱在一起的冲动,这不是什么儿女之情,只是碍于面子,强自忍住罢了,谷生烟见色无戒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是说不出的激动,但见蓝采和这么抱着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场大火是因为色无戒而起,却害死了无辜之人,色无戒只觉过意不去,人死不能复生,活者的人便要多受思念之苦,于谁何忍。只愣在了当地。看着大火渐渐被扑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黎明破晓,天也便亮了。 三人各自梳洗一番,色无戒也跟二人说起施手信与吕洞宾的计谋。谷生烟大吃一惊,心道:“吕大仙既会做出这种事来,当真可恨。”蓝采和自不相信吕洞宾会这么做,但也相信色无戒的话,心里一直矛盾着,只道:“若此事属实,丐帮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谷生烟道:“还多说什么,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阻止他们。”色无戒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眼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仅凭我一人之辞,恐怕别人未必肯信,不过有了她,别人就非相信不可了。”谷生烟急问道:“此人是谁?”色无戒于是将夜闻君之事说了,说他被吕洞宾困在屋里,只要救了她,有她作证,吕洞宾的奸计就不可能得逞。现下三人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由色无戒带路,来到门外。 还没进门,便听屋里传出夜闻君的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是吕洞宾叫你们来害我的吗?”声音极是凄惨,一人答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还多说什么?”夜闻君不肯相信,道:“不可能的,宾哥哥不可能会忍心害我,你们胡说八道。”那人也不动怒,只冷笑道:“是真是假,你今生也不可能知道,如果不信,大可以到阴曹地府找阎王对薄。”说着提起单刀,便向躺在床上的夜闻君砍落。 夜闻君伤心欲绝,不可相信吕洞宾竟会这样对待自己,也不辨真伪,心想我夜闻君一生爱错了人,死有何憾,竟闭目待死,耳听得刀声呼呼落下,中道嘎然而止,自己却没有异样,随即便听到“唉哟”大叫,当啷声响,显是单刀已是落地,接着众人大呼:“是谁干什么?” 第200章 便听一人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便又有人唉哟大叫。 夜闻君睁开眼来,不由的出了意料之外,只见救自己的人竟是色无戒,世界茫茫,万没想到一大早出现在眼前的竟会是他,而且恰巧救了自己性命。蓝谷二人将余丐都打倒在地,迎到夜闻君身边,一个下跪道:“夜护法,你可安好?”一个道:“护法妹子,让你受惊了?” 夜闻君虽见色无戒救了自己,心中对他虽减少讨厌,但却仍没有感激之意,忽见到蓝采和,顿时大喜过望,道:“蓝大仙,多谢你救我性命。”她本来想一死了之,但就在临死之时想到,宾哥哥若要杀我,自己就可以动手,或着不留吃的东西在此,自己就会活活饿死,何必多此一举。就算真是吕洞宾吩咐的,她也要留着性命,揭穿他的阴谋,只耐身体不能动弹,突被蓝采和救了,自然高兴难当。 蓝采和谦逊道:“你若要感谢,就得感觉色大哥一个人?若不是他告诉我们你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谷生烟连连点头。夜闻君看了色无戒一眼,却不说话。色无戒冒死护她,并不是为了听她能向自己说感谢的话,但若能说,那自然是好,如今她对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心中难过,听着七个被打倒的乞丐在地上兀自呻吟,不免有气,提起那个提刀欲砍夜闻君的首丐,当胸就是一拳,这一拳不欲要他性命,可已让他疼痛的哇哇大叫,自呼求饶,只说是奉命行事,原也不想伤害夜护法。 色无戒知道,夜闻君对吕洞宾死心塌地,不亲眼看到他自己动手,永不会相信是他所做,抓住那乞丐,反而希望他说是吕洞宾吩咐的,好叫夜闻君知道吕洞宾的为人,便道:“你要性命不要?”那首乞丐见有商量的余地,别说有多高兴了,忙道:“要的,要的,大侠有什么吩付,小弟定全力办妥。”色无戒道:“好,你若有隐瞒,或者不真不确,定叫你人头落地。”那乞丐看了蓝大仙一眼,色无戒哼了一声道:“我不是丐帮中人,不会手下留情,况且你欲伤害夜护法性命,依帮规也该处死,除非你只是受人指使,并不是主谋,尚可以将功补过,免你一死。” 色无戒把后路都说得清清楚楚,那首乞丐自然不敢隐瞒,他哪想到色无戒怎么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心里做怪,只要色无戒所问,无不真真切切答出。色无戒道:“你是不是主谋?”那首乞丐道:“我只是刚入帮的无袋弟子,准拟办成了这件事情,升做一二袋弟子,跟夜护法又是无怨无仇,为何要下手害他。” 第250章 色无戒心想不错,又厉声道:“是谁叫你这么做的?”那乞丐道:“是帮主吩咐小的这么做的?”色无戒惊道:“春泥?”那乞丐忙摇头道:“不是,是施帮主。”色无戒一时间还没回不过味来“施帮主”是谁,随即想到:“施手信。”那乞丐点头道:“正是,帮主的姓名,小的不敢直呼。”蓝谷二人早听色无戒说过施手信的阴谋,原本不是很吃惊。倒是夜闻君大是松了一口气。 色无戒放了七个乞丐,走到夜闻君身边,问蓝谷二人道:“她怎样?”蓝采和道:“吕洞宾点穴手法与众不同,夜护法又三处大穴被点,我们无法解开。”色无戒在华山寒冰洞内,学得八十一种指法,除幻影指外,也包围天下所有的点穴功夫,有信心能解开,只是解穴之时,未免有肌肤之亲,所以犹豫不决。 夜闻君也不同意,道:“我宁愿在这里等宾哥哥几天,也不领你情。”色无戒欲哭无泪,实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惹得她如此痛恨自己。蓝采和在旁劝说道:“夜护法怎可义气用事,只有你跟我们同行,揭穿吕洞宾的奸计,丐帮众兄弟才不至受害,你也不想你的宾哥一错再错,无法挽回吧。”这句话正中夜闻君要害,夜闻君顿时答应色无戒替她解穴。 色无戒心中不快,自己好心相助于她,倒显得她施恩惠与自己一样,若是别人,他早就走的远远不去理会,只不过大男人跟一个女子有什么气好生,于是替夜护法解穴,他尽展所学,吕洞宾的点穴手法也着实奇特,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夜闻君的穴道解开。夜闻君吃了东西,相随色无戒等人前往阳明山。 这是第一次色无手戒与夜闻君相处,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了,只耐一路上夜闻君只跟蓝采和一个人讲话,两人虽相距只尺,却视若不见,这可伤心死了色无戒,但他心尤不死:“吕洞宾做恶多端必自毙,女子的心是要慢慢的感化,只要我色无戒有心,何怕她不会会心转意。”想到这里,也不去想那不快乐的事,也不一味去接近夜闻君,两人相敬如宾,相处的安详。 行了一天,道中可算没有丐帮中人阻拦,顺利之极,众人反而放不下心来。色无戒道:“我们救走了夜护法,那些乞丐回去负命,施手信一定会再派人阻止我们前往阳明山,怎么一路上风平浪静,乞不寻常。”谷生烟道:“或许那些乞丐兄弟也不是并无血肉,念你饶命之恩,或许他们怕施手信怪责,故意隐瞒了不说,也不一定。”色无戒心想有理,道:“如果这样,那真是最好了。”蓝采和接道:“色大哥不必多心,有你我在此,旁边又有夜护法和谷舵主,还有什么事可怕的。” 天色已黑,四人准备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镇入店休息,走得几步,只听当的一声轻响,一块石子落在脚前,色无戒捡起一看,只见石头外包着一层布纸,布上隐约有字。众人凑近身来一看,只见布上写着:“前面市镇,必避避之,夜不应宿,绕道而行!”只此十六字。 四人看了这十六字,心中不由的一愣,蓝采和道:“这人不知是好心还是歹意,前面市镇为何不能去,这条路是去阳明山的捷径,他却为何要我们饶路。”谷生烟道:“莫非前面有人设下埋伏,正等着我们。”夜闻君一路上很少讲话,但想除了这条道外,另绕远路,未必能及时赶到阳明山,心中着急,便不信布上所说,道:“或许有人知道正面迎敌不是我们对手,故意假装好人指引我们走歪路,阻我们上阳明山?” 色无戒在三人议论的时候,心里本来在想:“看十六个字形秀气之极,显是出自女子手笔,前面市镇是去阳明山的捷径,或许丐帮中人当真在镇里埋伏下来也不一定,但听得夜闻君这话,哪肯杵她之意,心想:“可别让夜姑娘以为我色无戒胆小,眼前纵然有刀上火海,已有美人相伴,还怕什么?”遂道:“夜护法言之有理,我们不如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色无戒即这么说,蓝谷二人自然没有他言。 进得市镇,平平无奇,大多人家都已闭门入睡,一路上倒是清清静静,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微微吹着西北风,地上落叶飘飘,显得有些恐怖,但四人结伴,还怕夜黑不成,连敲几家店门,只听的门板空响,无人接应。谷生烟道:“那人叫我们别进这个镇,原来进了也是一样,没人做生意。”色无戒却见天色并不是很晚,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如此,也应该听到犬吠之声,哪像现在这般万籁巨静,恐怕两人各站在东西两边,相互靠近的脚步声都能听着。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色无戒道:“恐怕有诈,我们四人千万别分开。”蓝采和道:“说得对,不如我们就在的原地休息一夜,明日再起启。”见对面一家客店虚掩着门,便想进去,忽见夜闻君不顾众人,自顾向前走着,奇怪之余,便上前道:“护法妹子,我们今晚不必赶路。”夜闻君却不以为异,道:“有什么可怕,我是不困。”但蓝采和出言阻拦,她个人自然不能独来独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西面小巷中突然有一个人影晃动,接着消失不见,但脚步依然清晰,向着北面渐渐远去。夜闻君见那人鬼鬼祟祟叫道:“莫逃!”拔腿便追了上去。色无戒只怕有诈,忙叫道:“夜姑娘,不要追。”但色无戒越是这么叫,夜闻君却越是不听,转眼也隐没小巷,消失不见。 色无戒大惊,只怕她会出什么意料,对蓝谷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再走开了。”不待两人回应,便追夜闻君而去。跑到小巷时,夜闻君早已不知影踪,跑到小巷对面,一层灰云移到月边,将仅有的月光遮住,四处更是漆黑一片,幸好色无戒有罗法功能黑夜视物,否则只有当瞎子了。他突然想到:“夜姑娘等人不会这门功夫,他们如何看得见。”心想不对,一定是敌人故意将四人引开,也好个个击破,眼见夜闻君不知去响,乱找恐怕是不行,还是先回去跟蓝谷二人会合才是要事。想到此点,便凭着记忆向来路返回,还在半路之上,便听一人叫道:“哪里逃……”声音嘎然而止,正是蓝采和。 色无戒大吃一惊,凭着感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果见对面有人影晃动,现下展开蛇行术,快速追了上去。只见那人影左右绕绕,进入了一间屋子。屋里黑漆漆的,不能见物,不知有何古怪,色无戒呼喊众人的名字,除了风声回应外,别无他声。如此古怪,着实让人害怕。 色无戒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伸手敲门,大门应手推入,却是一间宗祠,神案上摆满了灵位香坛。色无戒站在门口,将屋内的周遭情形打量了一遍,忽听头顶有异声,抬头一看,只见七人挥棍当头击落,色无戒早有准备,赶忙跃出门去,同时带上了门,只听哗啦一声,大门竟被七人击破。 第201章 只见七人鱼贯而出,将自己围在了垓心,都是乞丐打扮。 色无戒见到他们,反而放了些心,道:“原来是你们这群乞丐装神弄鬼,今天我色无戒就替地府老爷管管你们这群假鬼。”说着扑身直攻,朝着一人的木棍上抓去。那人吓了一跳,挥棍欲打,可棍已被色无戒抓住,喀嚓一声断了。出手之快速,好似闪电,余人抢上夹攻,色无戒腾空跃开,一脚踢左首乞丐腰间,一脚踢右首乞丐小腿,两人唉哟大叫,倒地不起。 色无戒见他们如此不堪一击,忍不住好笑道:“原来都是些九囊饭带的鬼。”众乞丐听了,虽是气愤,但见色无戒如此勇猛,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有两人着地滚来,击他下盘。色无戒两脚将棍压在脚下,任凭两个乞丐如何拽拉,都是纹丝不动。斜里三根木棍击来,色无戒左手一抄,尽数握在手中,五个乞丐顿时受制于他,狼狈不已。 色无戒哈哈大笑,忽听墙外有打斗之时,不由的转头一看,五个乞丐见他分心,相互点头,同时松手撤棍,便向他胸口击去。相距这么近,五人本以来必能得逞,乞知色无戒心能二用,头未转过来,手下的三根木棍乱挥,打的五人鼻青脸肿,倒在一边。色无戒扔掉木棍,跃到墙头之上,只见谷生烟左支右节,也被七名乞丐围住,道:“又是姓施的派你们来的。”那七个乞丐并不回答,好似哑巴,只拼命攻击,谷生烟多处受伤,显不能支。 色无戒纵身入圈,道:“谷大哥,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这群乞丐肉痒跟他有何话说。”七人见他从天而降,着实吃了一惊,两人躲闪的慢的,已被色无戒踢出丈许,另五人一惊,五根木棍编成一个“主”字,朝色无戒全身各处打去。 第251章 色无戒一见,只觉有趣:“这是什么阵法?”五个人道:“专门对付你的。”色无戒笑道:“原来你们不是哑巴,而是在装鬼弄鬼,不是哑巴装哑巴,你们倒有心玩。”刚有一人回道:“谁给你玩了。”嘴巴中招,牙齿皆落,另四人害怕想逃,谷生烟气刚才被围狼狈,接连打倒三人,抓起第四人欲打,那人早已经害怕的不行,竟是哭了出来,连连求饶,谷生烟倒不忍心下手,只道:“真是孬种。”那乞丐也连称自己是孬种,并不为意。 色无戒哈哈一笑道:“跟他计较什么,放了他吧。”谷生为一松手,七人相互扶持,夹着尾巴逃了。色无戒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蓝姑娘呢?”谷生烟奇道:“他跟着你走了,我以为你们在一起呢?”刚讲话,忽听屋里又传来打斗之声,显是有人。色无戒抢先跃上墙头,谷生烟随后跟来。 两人站在门外,只见宗祠里面人影晃动,有人打斗。谷生烟道:“恐怕有诈,他们故意引我们进去。”色无戒刚才也看到屋里的情况,想是不假,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见被围的一个黑衣人以一条黑带做兵器,拆解来招,两人看清楚了,齐声叫道:“夜护法!”色无戒首先抢入,呼呼呼数声响动,两排东西从两边飞击而来。色无戒整个人腾了起来,飞来的东西都从他脚下飞过,伸手接住一物,却是一根木棍。接着又是呼呼声响,又有两排东西夹攻而来,色无戒就持手中木棍,将周身包围的水泄不通,尽数将木棍击落。 谷生烟进屋时,四周的烛火顿时亮了起来,将整个屋子照得通明,只见有七个乞丐将夜闻君围在垓心,地上散满了木棍,棍旁倒着十四个乞丐,兀自扶着不断叫痛。他们慢慢的爬了起来,从后门逃走。谷生烟欲阻止,色无戒拦道:“先帮夜护法。”说着抓住一人背部摔出,那人无法反抗,摔得全身疼痛难当。谷生烟持竹棒扫倒两个乞丐,夜闻君本被七人围在阵中,虽不至落败,却也不能取胜,陡然见色无戒和谷生烟相助,将三人打倒,七人阵法顿变,只见她白索抖动,尽数将木棍卷下,四人失去兵器,不敢恋战,扶起受伤的乞丐便逃。 谷生烟道:“抓子住一个问清楚蓝大仙的下落。”落后一人听了,吓得大叫,只恨自己不能多长出一双腿来,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后门处有声音道:“还不快给我站住,你们把色大哥等人抓到哪里去了。”声音除了蓝采和外还有谁。三人顿时向后门抢去。只见蓝采和正将逃走的乞丐拦住,不断追问,一见色无戒等人,顿时喜出望外,不再为难群丐,群丐正好趋此逃走了。 四人都是安然无恙,才是放心了,互相询问,才知四人各自被拆散,被一队七人乞丐围住,这七人使的阵法厉害之极,一被围上,万难逃脱,谷生烟和夜闻君若不是得人相助,恐怕必死在阵法之中,而蓝采和靠着篮中的玄镔宝剑,群丐多半被剑砍伤,遂至败阵。这时才知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是友非敌,只是想不出她到底是何身份。 谷生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为上策。”色无戒却道:“这群乞丐大败而回,恐怕再没胆量为难我们,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他们若还敢来,定打他个落花流水。”蓝采和应和道:“说得没错,我们就在这里不走,看他们怎么办?”四人遂在这个宗祠角落将就的睡下,不知是不是这无数灵位的僻护的原故,这一夜还真没再发生事情。次日一早便行。 一路当中,四人还在议论那个投送书信之人会是谁时,却又见那无落款的书信,也是指点他们从哪里走路,所行之路自然比他们所走的要远,有了前车之鉴四人也便依着那人指示前行,果然一天之中无风无浪,虽然走的路多,但其中没有丐帮中人阻拦,反而比走原来的路还有快。四人开始相信那个暗中之人没有恶意,只是左思右想都不能猜透他的身份,只有顺其自然,任其发展,四人也多加留意,准备他在投送书信之时将他擒住,四人都是心中计较,却没说出口来,可那人似乎知道众人的想法一样,此后再也没有行动。又过一天,离阳明山已只几里,众人走过东西,问明计长老等人的去向,阳明山大会只许七袋以上弟子参加,其余弟子都留了下来,蓝采和一问,才知计长老等人早已经上了阳明山已有多时。 色无戒四人吃了一惊,心想众人沿路不坠的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现下再不做停留,便往阳明山主峰望佛台赶去。阳明山位于湖南、广西、广东三省区交界处,湘水之东,群山连绵,山峰环立,登峰远眺,极目千里,上可达九嶷,下可见衡岳,芝城冷区和蜿蜒潇湘,无不历历在目。山高谷幽,石怪峰奇,森林茂密,树种繁多,松涛和鸣,秀竹滴翠,流泉飞瀑,云山雾海,路转峰回,鸟语虫鸣,奇花异草,相互辉映。人立山间,宛若进入“鸟鸣山更幽”的人间仙境。 四人一路上山,一条小路婉延而上,曲曲折折,过了半个时辰,也只到了半山腰,四人武功的强弱顿时分了出来。色无戒向后一望,只见蓝采和与夜闻君并肩而来,落后自己数十丈,再看谷生烟,身子早已成了一个黑点。色无戒知道群丐已经上了望佛台,向蓝采和问明路径,道:“我先走一步,希望吕洞宾的奸计还没有得逞,你们慢慢的再爬上来。”见蓝采和点了点头,便即使出蛇行之术,又将众人拉出数十丈,蓝采和见了,不由的暗生佩服。 过了一柱时间,色无戒已到了望佛台,到得山顶,色无戒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有一种一览众山小之态,心态顿时空明了许多,向东一望,不禁更是大奇,衡山全境尽收眼尽,不由的为之称奇,他呆立良久,似乎忘了上山的要事,忽然一阵风吹过,送来一句声音道:“我们中毒了,快别乱动。”“敌人何时下的毒,我们怎么不知道?”“啊呀,我的内功使不出来了,这毒好厉害。”“看来这并不是毒药,只是让我们内功全失的失心散,当真邪门。”这些言语随着劲风送来,时断时续,色无戒辨得是从北面数十丈处,知道自己还是慢了一步,群丐都已中毒,遂向那里靠近,每走近一步,声音便清楚了一分,有一句色无戒听得清楚,知是吕洞宾所发。他道:“恐怕四周花草的香气有毒,我们都中计了,是谁想害我们。” 色无戒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好你个吕洞宾,戏演得还真逼真。”只见面前大树围拢中,一条小道只通向里,色无戒跃上树枝,只见望佛台四周好大的空地,群丐都中毒或躺做坐,表情狼狈,吕洞宾没有中毒,竟也能使额头冒出几滴冷汗,不由的不让人佩服。有几个乞丐挥棍打向四周的花草,想是听了吕洞宾之故,可惜身无力气,打得几下便动弹不得。 计长老道:“毒人设下陷井,恐怕不久就会前来,我们已经中毒,还是留着力气想办法如何应对才是。”铁拐李道:“一路上我们分头上路,只到昨天才会合,难道我们是昨天中了毒?”群丐纷纷议论,吕洞宾心中一惊,他是今天一早跟计长老等人相遇,说上阳明山大费力气,须得养足精神添饱肚子才行。众人也觉有理,吕洞宾就在这个时候在众人的食物中下了毒,毒牡丹发作的时间,跟用量的多少有关,吕洞宾算定时间,将毒牡丹下了六个时辰的份量,使众人到得望佛台时刚刚好毒性发作。如今听计长老等人议论,素知计长老足智多谋,恐怕他们会怀疑到自己,便道:“恐怕未必……”对何仙姑道:“仙姑,你说我们中的是什么毒?” 何仙姑隐隐运劲,只觉在梦中睁开眼睛,却不能见物,梦中起身却动弹不得,不由的大奇,只道:“采和若是在这里,或许还能知道一二,此毒之怪,实是让人想不透。” 第202章 蓝采和篮中任何救人的草药都聚备,对药理也颇有研究,众人自然知道,铁拐李道:“说来奇怪,自从下了回雁峰,我们就没有见到过采和,不知他会不会得知我们在此而赶上来。”计长老道:“丐帮发生突变,我已派帮中兄弟传出命令,凡是七袋以上帮众,必在今日此时赶到阳明山望佛台,绝不能有误,如今众人大多到齐,想采和也必得到通知,正在路上。” 吕洞宾听了暗暗得意,心想:“我看你们别想了,他们早已经见了阎王,还想他来救你吗?”他听施手信自信满满的样子,说是已将色无戒等人除之,施手信能将代帮主都擒住,自有他的厉害之处,所以吕洞宾深信不疑,嘴上却道:“李兄,这里你武功最高,看能不能逼出毒来,叫人救我们下山,免得我帮全军覆没。” 第252章 铁拐李听了,暗自潜运真气,可是就好似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全身软绵绵,身体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救众人下山,急的他满头大汗。计长老见了,道:“李大仙,我们还不知中的是何毒,若冒冒然运功逼毒,反而危及生命,事情即已如此,不如随机应变,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铁拐李觉得有理,忙叫众人只护住心脉,免得让毒侵入五脏六府,不要运功逼毒。 色无戒远远的看着,见计长老虽身中奇毒,却还镇定自如,心中暗自佩服,但见施手信等人都还没有出现,便想在周围看看吕洞宾和那施手信联手,到底能搞出什么鬼来。 众人只是打坐,却不说一句话,却难为了吕洞宾好端端的要假装,他不假装还好,一装假反而露了底。他没中过牡丹之毒,不知毒性发作是何反应,只是用内力逼的自己全身抖颤,额头不断冒汗。而众人虽全身酸弱无力,却没有其他感觉,见吕洞宾这样,还以为他所中的毒比众人都深,都替他担心,道:“吕大仙,你觉得怎么样?可要紧不?” 吕洞宾一惊,将内功逼回,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以内力运功逼毒,没想到越逼全身越觉难受,好似千虫万虫在咬一般,看来此毒确实不能运内功。”吕洞宾果然巧舌如簧,众人不但没有怀疑,反而都赞计长老料事机先,叫住众人运功逼毒,才没闹成不可收复的地步,吕洞宾心里也是乐得高兴。 色无戒在旁看着在,猜想蓝采和三人也差不多要上来了,于是从树上悄悄的下来,来到路口等候,免得他们不顾讳,会让人发现了行踪,过得没多久,三人果然上得山来,谷生烟最后而到,面红耳赤,甚是狼狈,见连夜闻君一个女子都不如,不由勉强一笑。色无戒和他们说起周遭的情形,三人只吓了一跳,叹道:“没想到还真是来迟了。”说着便欲向那哪里抢了过去,色无戒道:“且慢。”三人不知他用意何为,只是一愣。 色无戒道:“如今主谋人并未出现,也不知他们的阴谋是什么,冒然出去,只会暴露行踪,让别人做好防备。”谷生烟武功不及众人,思想却不输于人,听了色无戒一言,只觉大是有理,点头道:“说得不错,而且如今我帮中人都认定张大仙等人是色兄弟所杀,只要他一出现,众人争锋相对,更给敌人一可趋之极。”色无戒道:“如今铁拐李等人已是中毒,我们没有解药,就算现身也是帮不了他们,于其这样,还不如躲在旁边,见机行事,想办法让他们知道吕洞宾和那施手信的阴谋,暗中保护众人的性命。” 色无戒的话蓝采和自然是言听即出,只有夜闻君不听使唤。色无戒见她一点都不以为意的样子,只道:“夜护法是要儿女私情用意,还是丐帮兄弟的性命要紧。”夜闻君知他以言语相激,他刚才讲的话心中也觉大是道理,只不过嘴上又乞肯承认,只道:“何须你多言,我帮中人的性命,难道我会害了不成?”色无戒见她这几天来,对自己的态度依然如此冷若冰霜,不知上辈子是否欠了她,她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想对她好,其实这一切只是他好胜心和征服心的原故。 四人又再悄悄靠近,分别躲在几株大树后面,那大树苍天而立,恐怕有数百树龄,足可挡住一人的身体,不至被发现,况且众人武功尽失,耳聪目明全靠内力,四人虽挨的比较近,也不至被众人探觉。 汉钟离在众人之中最是沉不住气,无原无故中毒,弄得如此狼狈,更是气愤,大嚷道:“是谁做的卑鄙之事,有种的出来,跟我汉钟离光明正大的比试。”连叫几声,声音也有些嘶哑,色无戒与汉钟离结义兄弟,只可怜没多少相聚的日子,在回雁峰相遇不得相认,如今在阳明山望佛台也是一样,心中不免难过。 断臂葛龙头道:“不用说,一定是寿阮二长老搞的鬼,想代帮主代他不薄,乞料他竟会反叛,真是人心隔肚皮。”计长老道:“寿阮二长老一向都不服现下的帮主,曾一再向我提起另推贤能。众兄弟选立代帮主的时候都曾说,谁有本事找出向龙主的死因,替向帮主报仇,我们丐帮就拥戴他为帮主,若冒然选立一个帮主,常人怎能心服,我自然没从他们之心,他俩怀恨在心,反叛我帮并不为奇,只不过传功庄长老和计某一向出生入死,对丐帮又是忠心耿耿,怎么也会和别人同流全污?” 净衣攀龙头道:“画人画虎难画皮,他竟然连自己兄弟都毒害,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可能代帮主都已遭了他的毒手。”众人一听,顿时大赅,计长老见人心大乱,忙道:“不许胡说,庄长老一定是受人要胁,或者是被蒙在骨里,根本就不知情,代帮主武功高强,断不会受人陷害,他若知道我们有危险,一定会前来相救。” 蓝采和和谷生烟见到众兄弟身受险境,都是心中大动,忍不住想要冲了出去,色无戒察知一二,又在两人耳边劝说厉害轻重,两人才觉太过冲动,一看夜闻君,眼神直直的看着吕洞宾,似深情似怨恨又似平淡如水,真想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竹棒击打之时,整整齐齐,错落有至,竹击之声中夹着脚步之声,转头一看,只见从对面小路上窜出一队人,他们依着号令,竹棒互击,将铁拐李等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铁拐李等人看了这群乞丐,也都是大吃一惊。 棒击声中,寿长老,阮长老,庄长老,施手信,以及施手信私招帮众中选立的几位舵主陆续走了出来。传功庄长老一看到惜日兄弟都中毒眼色一变,刚才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只报拳道:“计长老把庄某想的太好了,庄某确实是个卑鄙小人。”他之所以背叛丐帮,实是属于迫不得已,但心中隐隐有自责,计长老越是讲他的好处,他越觉伤心难过,反倒不如大骂他来的痛快。 汉钟离见了,大骂道:“你背叛丐帮,背叛帮主,还假仁似义的干什么,汉钟离不服,你有种的就痛痛快快的杀了我,不然若让我逃得性命,我把你们这些人个个都碎尸万断。”众人本来有些气沮,听了汉钟离的话,不由的奋气勃发起来。 庄长老听了汉钟离一通臭骂,心中不怒反而好过的些,道:“骂的好,庄某确实该骂。”汉钟离呸了一声:“好不要脸,你要讨骂,我偏不骂,也免污了我的嘴巴。”庄长老脸色一变,眼见中毒在地的都是昔日的好兄弟,如今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仇人,恨不能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心中好似刀绞。施手信见他的样子,忙劝道:“何为叛徒,何为假仁假义,你们立那小沙弥为帮主,便是无知,你们违背我师父身前遗言,便是不忠,你们才是丐帮的叛徒。” 汉钟离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施手信一愣,道:“你笑什么?”汉钟离道:“我笑说明我高兴?”施手信一惊,道:“你高兴什么?”汉钟离道:“我高兴是因为幸好没立你这个卑鄙小人为帮主?”众人齐声应和,声势惊人。 施手信左顾右盼,不免语塞,强自镇定道:“我怎么是卑鄙小人了,你倒是说说看。”汉钟离道:“还用我说吗?你对帮中兄弟施以毒手,不是卑鄙小人,难不成还光明正大?”施手信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众人中毒一事,一开始见吕洞宾得意,心里自然高兴,但他故作不知,听了汉钟离的话,露出惊噩的表情,道:“我施某向来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对丐帮众人更是情同手足,一心想为丐帮效力,你刚才的话从何说起?” 汉钟离道:“你还不承认,我们都已遭你毒手,如今内力全失,任人渔肉,这不是正中了你的计,你还怕什么,干干脆脆的承认就是。”其实铁拐李等人未到之时,施手信就已经埋伏在四周,以至众人到此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得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怕吕洞宾不肯受自己要挟,众人中毒的样子可能是假,所以不敢冒然行动,静待了一会儿,相信他们确实是中了毒,才敢率众出来。但他一心想做帮主,自然不会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听了汉钟离的话,脸色表现出无辜。 第253章 寿阮两位长老随即会意,故问道:“原来众兄弟都中了毒,是何人所为?”他俩这么一问,不但铁拐人等人吃惊,连吕洞宾也大是不解。吕洞宾见得施手信带人出来的时候,早已不假装中毒,便想上前说自己不辱使命,事情已办妥,正可以邀功请赏,但见施手信的表情,和寿阮两长老的话,心中不由的惊疑:“他们为什么不承认,莫不是吕某中了他们的计,他们想过河拆解。”想到此点,全身不由的冷汗只冒。 又听汉钟离道:“若不是中了毒,我们坐着好玩啊,你们早就在四周栽上有毒的花,还问是谁,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吗?” 第203章 用毒药让铁拐李等人服下,使他们的内功暂时使不出来,是寿阮两位长老想出来的计谋,只怕他们不听命令,公然反抗,自己难以对付,庄长老却蒙在股里,并不知道,听了汉钟离的话,上前一探众人,果然是内功全没,不由的大是奇怪,道:“各位却是中毒……”走到旁边,掉下一朵白花放到鼻边一闻,随即又掉下一朵红花同样一闻。众人无不诧异,不知他所为何事,中毒之人更是惊呼:“庄长老不怕花有毒?” 庄老几乎将四周的花都围了一遍,过得片刻,运丹田之气到双臂,将一根竹片折断,竹片到是坚契,庄长老却能轻易折断,想必功夫未失,于是道:“你们以为这花有毒?”众人见他将花都闻了一遍,却还能力断竹片,都是奇怪不已。吕洞宾起初说四周的花有毒,是为了众人不怀疑自己,所以随口一说,众人想不到什么时候中的毒,自然信以为真,见庄长老闻花香却不倒,大是不明。但花中有毒早已先入为主,便有人道:“你事先服了解药,故作此举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庄长老见他们不信,又道:“花香若有毒,在场的所有人乞不是都闻到了,即使庄某服了解药,难道所有人来时都服了解药?况且这望佛台行人常至,四周野花乞会有毒?”众人想说:“或许你事先有准备,把有毒的话移植到这里?”庄长老抢道:“你们看四周的土壤,是否有挖过的迹象?你们也可以仔细瞧瞧,这些红花白花山间到处都是,又怎会有毒。” 众人起初不觉,士如今经庄长老一提醒,还真是如此,弄得众人更是大惑不解。色无戒心道:“庄长老看来不知其中内情,在众兄弟的责骂声中,还能如此明察秋毫,实是个人材,吕洞宾啊吕洞宾,看来这个黑锅你如何都得背了。”心中本是高兴,但看到夜闻君担心的样子,似乎若是吕洞宾有了危险,她也难以再活下去一样,心中反而不想吕洞宾有事了。 众人的议论声中,寿阮二长老和施手信偷偷望了一眼,心中窃喜:“也幸庄长老未知其中详情,像他那种言语表情,却不是演戏行家,如何可能那么逼真,容不得众人不信。”忽然在人群中看到吕洞宾正在看着自己,似乎在问你们要干什么?只假装没有看见。 庄长老走到计长老身边,道:“计兄弟,我来替你逼毒?”计长老道:“不要!”语甚急速。庄长老一愣,以为他对自己仇恨已深,不肯蒙己相助,不由的丧气。庄长老刚才所讲的话,计长老已经深信,知道他确实不知情,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平和了起来,怕他误会,忙道:“这毒千万逼不得,反致有性命危险。” 庄长老忙即收手道:“计长老可知身中何毒?”不待计长老开口,汉钟离已接口道:“若是知道何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了。”庄长老见他语气好了很多,不由的大是感动,忽一寻思:“众兄弟何时中的毒?” 计长老道:“到了望佛台不久,我们便觉全身开始酸软,所以才怀疑花中有毒?”庄长老微一沉思,道:“兄弟们所中的可能是慢性毒药,或许在山下就已中毒,到了这里才发作。”众人想不出其他理由,也只点头。计长老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又有这种本事?”庄长老道:“恐怕丐帮之中有内奸。”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吕洞宾也是全身发抖。庄长老接道:“除了内奸之外,外人又怎知道我们丐帮的要事,又如何将毒性发作时间控制的恰到好处?”众人料想不错,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人人都是自危,只怕怀疑到自己身上。为表明事不关己的,都高声议论,就好似一群人中有一人放屁,忽有一人大喊:“好臭,是谁放屁?”而后远远的躲开,那些就算没有闻到屁臭,可为了征明屁不是自己放的,也都会纷纷逃开,留着的人就当是他放的,可事实却未必这样,逃走的人中未必就不是放屁之人,而没逃走的人未必就是放屁了。 吕洞宾本想也参与议论,但想:“刚才假装中毒,差点露出破绽。不动声色,见机行事,反而更加不易被发觉。”想到这里,只觉庆幸,不把众人的议论放在眼中,只狠狠的瞪着施手信心道:“你小子有种,早知当初,何必受你威胁,大可以一剑将你杀了,我若不下毒害人,君妹一定不会出卖我,别人讲的话,想必也没有人会想信。”如今后悔也觉为时已晚。 蓝谷二人虽置身世外,但也说出不的紧张,本以为众兄弟会互相残杀,以至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没想到庄长老几句话,就使众人化敌为友,同仇敌忾,心中只说不出的高兴,只觉色无戒高见,若两人早早出去,定会弄得现场大乱,哪里还能静下心来谈论。四人当中,唯有色无戒和夜闻君各有心思,自然是互相牵挂一人,这一人却不是同人。 众人议论声中,施手信道:“大家现在知道错怪了好人,庄长老的为人,你们不清楚,谁还清楚。帮中的内奸,只要手信遵师父遗命当上帮主,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言出必践。”吕洞宾心想:“好啊,你不但过河拆桥,还想利用我在众人面前邀功?”恨不得挥掌将他打死,只是知道施手信此人奸诈无比,他公然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事情,难能没有防备,自己万万不可能得逞,于是只得忍住气,见机行事。众人对庄长老自然再无仇隙,可对施手信却怒气未平,刚才倒忘了他在身边,听他自己讲话,汉钟离道:“你这个叛徒,还敢说话,你把代帮主怎么样了?我只服代帮主一人,旁人做帮主,我鸟都不鸟他,大家还猜想什么,那个内奸,就是这姓施的小子。” 寿阮二长老同时道:“汉钟离,别胡言乱语,怎可对帮主无礼?”汉钟离冷笑道:“他自封的帮主,有谁承认了,是不是胡言乱语,自有分晓。”寿长老道:“我和掌钵传功两位长老推举的新帮主,四长中三人都同意了,这帮主怎能说是自封。”汉钟离哇哇大叫:“没有经过我汉钟离的同意,就是自封,我就是不服。” 阮长老道:“莫非丐帮是你汉钟离说了算,你说谁是帮主谁就是帮主不成?”汉钟离若有武功,早气得上前动起手来,只恨身不能动,言语又即拙劣,只气得大叫。施手信知道若要做丐帮帮主,必须以德服众,便道:“我问大家,当时遵那个小沙弥为帮主,是谁做的主?” 群丐不知他用意如何,齐声道:“自然是四大长老有心,丐帮弟子也都信服。”施手信道:“除了帮主之外,丐帮到底是谁说了算?”群丐吱唔难当,心想答任何一人都可能得罪任何一个人,但众人无不心知肚明,自然是四大长老。 施手信哈哈一笑,道:“如今三大长老都推我为帮主,还有谁有异义?”群丐无言,计长老道:“当时丐帮无主,代帮主又是英才少年,使得全帮上下信服,如今帮主尚在,虽说并没对本帮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恭献,却也没对丐帮造成不良影响,乞能说废就废,名不正朝言不顺,无故废立,别说难以服众,就算在江湖上也无法交代。” 施手信道:“但若说那小沙弥已死,又当如何?”群丐一听,顿时哗啦,纷纷大嚷不可能,连庄长老也摸不透他话中之意。色无戒心中大动:“莫非他先斩后奏,已将春泥杀死,若真是如此,我定手刃施手信,替他报仇。”汉钟离怒道:“代帮主怎么死的,莫非被你所害。”计长老安扶众人道:“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十几天前我们还和代帮主在回雁齐抗红巾教,况且代帮主武功高强,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所害。”群丐虽平复了些,但心中想:“若代帮主也和我们一样事先中毒,绝世武功尽化为乌有,被人所害,也不稀奇。” 只听施手信道:“计长老所说没错,那小沙弥虽然没死,但已和死了差不多。”计长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施手信道:“那小沙弥不知天高地厚,惹来许多愁家,他技不如人,被人打成重伤,以至连打狗棒都被人所夺。”众人大惊,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身为丐帮帮主,连打狗棒都保护不了,轻易的丢失,又怎可以服众。况且向故帮主也是由于丢失打狗棒而郁郁寡观,只到现在,他的死因还不明确,不知跟丢失打狗棒以至他内心自受遣责有关。 第254章 施手信接道:“若不是我赶到及时,救得他的性命,这个时候他可能早就死了,而且我也从对手手中夺回了打狗棒,免得丐帮声名倒地。”众人听了,大半将信将疑,若说连代帮主都能打败的对手,施手信又怎么可能赢的了。却见施手信伸手进怀,取出一根禅仗,却不是打狗棒是什么,这时倒有大半人都信了。 施手信见群丐的表情,心中大是得意,微微一喜,道:“那小沙弥之所以能当上帮主,找回师父丢失的打狗棒可谓说是一大原因,如今他护仗不利,以至本帮信物差点落入外人手中,那是对本帮大大的不利,试问他还能不能做帮主?”打狗棒在丐帮中的地位,就好似皇帝老子的玺印,大将手中的兵权,神圣无比,能调兵遣将,发号施令。想丐帮弟子遍布天南地北,有的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帮主一面,如果哪个奸人持打狗棒暗中施阴谋,那就是对丐帮大大的不利了,这一点在场群丐无不知晓,都纷纷议论起来,觉得施手信的话也不是并不道理。 计长老却觉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就算中毒害众人的不是他,他也必知道其中的内情,不然看到我们都中毒了,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大惊小怪,就好似事先都知道一样。 第204章 只道:“话是不错,但只凭你一人之辞,教我们如何信服?”便有数人应和。 施手信也似乎早料到计长老会这么说,只微微笑道:“那要如何,众兄弟才会信服,尊施某为帮主。”计长老道:“帮主一事关系到丐帮的生死存亡,并不能草率从之,若你想当我们的帮主,也得让我们信服才是,不然丐帮数万帮众,你又如何驾驭的了。”这一点施手信何尝不知道,他之所以摆下这个圈套,如果光光只为当上帮主,那大可以给吕洞宾毒药,那么在场众人这个时候早已经命归西天,哪还能在此讲话。只不过若一举毒死执法长老,东西北三护法,和铁拐李等三大仙,及数多舵主坛主,恐怕别说当帮主,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可能不保。他拿使人内力尽失的毒药给吕洞宾,一来要借吕洞宾之力使得众人不能反抗,一旦自己当上帮主之位,到时事情已定,旁人再有异议也不要紧,二来还有一个阴谋,若事情败露,他可以说全不知晓,一切都是吕洞宾个人所为,这些话众人未必会信,但若他把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的事说了出来,恐怕众人就非信不可,到时他也算为丐帮立了一个大功,顺理成章的当上帮主,当真想得周到之极,想那吕洞宾,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想他自恃读万卷书,聪明机智,乞不知被人玩弄的如此之惨,也真可怜。 施手信笑道:“树计长老所说没错,施某愿听指示。”计长老道:“你既说帮主未死,是你所救,你请他出来与我们对峙,若真如你所说,再决定不迟。”施手信点头答应,在几个亲信乞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乞丐领命而去,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那几个乞丐押着一个全身被牛筋大绳困绑的人到了众人面前,正是代帮主戴春泥。 群丐一见,顿时躁动开来,纷纷呼喝帮主,眼见施手信对帮主如此无礼,计长老不由的大气道:“施手信,你怎可以上犯上,对帮主如此无礼?”施手信道:“他还算是本帮帮主不成?如果我把他的事情说出来,大家恐怕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都嫌不足。”众人听他讲出这话来,又是不明所以,好似傻子一般,也不知问些什么。 春泥从小就上少林寺跟随色无戒,方丈帽他二字“春泥”他本姓戴,从小到大没有见他真名,以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姓名。色无戒好久都没有见过春泥,心中别提有多想念,实是亲兄弟无疑,眼见他离开自己的时候,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一般,如今满面憔悴,满脸长满的胡虬,那种苍桑感,让人看了心中不由的怜惜,心中有一个冲动,便想上前去救,忽听旁边夜闻君喃喃念着:“五妹怎么没跟他在一起?”色无戒顿时想起,眼见施手信命人带来春泥,这会儿功夫,不可能来回山下,定是他将春泥藏在附近,那中黄土护法李幽若或者也还藏在附近,于是趋人不注意,偷偷的绕到山后,找寻过去。 戴春泥全身软弱无力,压着他的人手上一松,他也便摔倒在地上,别说他双手双脚都被牛筋绳绑住,就算给他松了绑,他也无力支持住身体,群丐一见,齐声惊呼,便有数人呼喝叫骂。施手信走到戴春泥身边,道:“你自己做的事,还不快跟大家说清楚。” 戴春泥恨恨的瞪了一眼他,恨不得将他一口咬死,可惜使不出力气,冷冷的道:“你让我说什么?”施手信道:“还说什么,你就把你如何在外树敌,如何被人夺走打狗棒,我又是如何救你的,清清楚楚,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群丐无不停止讲话,听着他俩对答。 戴春泥看了他一眼,道:“你说还不是一样,又何必让我说。”施手信道:“不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旁人怎肯相信,况且你的丑事,我也是难以启齿。”戴春泥见他如此虚伪,又冷笑道:“我哪里有你讲的动听,我都忘了。” 施手信一怒,本来他以李幽若的性命相要胁,让戴春泥不得不唯命是从,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只怕为当帮主,连儿女私情也不顾了,心中还真有些紧张,忽生一计,道:“把场中间的黄土被我挖出,先用皮鞭抽他皮肉,再用小刀割他筋骨,给我扔到山下去。” 有三人应和一声,拿起一个布袋装满泥土,向山后背去。群丐只觉莫名奇妙,不知他讲些什么,而戴春泥却是心中一栗,他知道施手信所指的是中黄土护法,想起他刚才所讲的话,似乎眼前就出现了李幽若受酷刑时的惨叫表情,忍不住大叫:“不要!”这一声来得突兀之极,好似半夜被噩梦惊醒,众人都是一惊,施手信微微一喜,脸上却全没表情,走近身去道:“不要什么?是你不要说,还是你不要我说,要你自己来说?” 戴春泥又好似走了神一样,愣了大半天,才道:“我……我自己来说!”群丐见他在香山大会之上时能言会道,威风凛凛,如今好似丧家之犬,眼神迷离,不知在怕些什么,还真以为一切都是他所做的,顿时怒气相向。 戴春泥看了看众人,想讲又不敢讲,忽看施手信威胁的眼神,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心想:“我死则死矣,亏幽妹不嫌我出生低微,肯跟我在一起,我怎么能让她受到危险?”想到这里,顿时将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凛然道:“我戴春泥无德无能,实不可担任丐帮重任,况且我在香山上说过,要找到害向前帮主之人,找出打狗棒丢失的原因,只可怜我无能,这一切事情都不能办到,实是有愧与大家,再无面目做帮主之位,还请兄弟们另推贤能。” 群丐见他如此举丧,大失帮主威名,有些人看不过,出言辱骂,计长老道:“帮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三位长老兄弟同推你为帮主,你也是众望所归,如今你却太令我失望了。”吕洞宾看了戴春泥一眼,见他虽然言语懦弱,眼神却似乎要喷出火来,瞪着施手信,却又好似有什么顾忌,知道施手信手段的厉害,见他连戴春泥都能控制,心中只觉佩服,更是不敢对他小看。 戴春泥答道:“春泥不过只是个小沙弥,从师叔那里学的一点功夫,本来就没有什么大本事,恐怕有负计长老和众兄弟所托。”群丐听他讲出这些话来,当真觉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大是气愤,但只觉帮主今日跟平时所见好似判若两人,前几天众人还在回雁峰听他指挥抵抗红巾教,当时他有勇有谋,身先士足,一人独战陈十四,朱言等四将,那是何等威风,又乞像今天这般无能,都是大惑不解。 计长老见帮主讲话很是吃力,连坐都不能坐直,只躺在地上,心想:“莫非帮主也中了毒,内力尽失,以至受人要胁,那人定是施手信。若是这样,他可以说出害他之人,何必受人摆布。对了,帮主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见我们也都中了毒,就算说了出来,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施手信,只有白费性命,所以假装驱服,在等待时机。”想到这里,看了帮主一眼,想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一些什么。 戴春泥陡一看到计长老的眼神直直的逼视着自己,好似在问自己事情,转头一看,施手信也一样看着自己,哪敢稍有举动,只转头不理。这样一来,计长老就更是明确了。心中恨道:“施手信当真狠毒,寿阮两位长老定是不满代帮主所为,以至附会这种小人,可庄长老怎么也会同流合污,真是搞不清楚。”于是道:“戴春泥不肯做我们帮主,领我群丐,我们难道会强人所难不成,若是传扬出去,说我们丐帮硬逼一个少林寺的小沙弥为帮主,那么我们丐帮脸面何存,况且少林寺乞不是比我们丐帮更加有威望。” 第255章 施手信听他以姓名直称戴春泥,还以为他是从了自己,心中别说有多高兴了,只要计长老也推自己为帮主,到时丐帮还有谁阻挡的了,只大喜道:“计长老说得没错,这个小沙弥根本不佩做我们帮主,手信不才,也是师父遗言要我继承,众兄弟却在他老人家尸骨未寒的时候,博他遗命,另立他人,真是令他老人家心寒,施某不才,愿意领导丐帮,不知各位有何异言?” 施手信实是难以服众,众人对他的话也不放在耳中,反而听了计长老的话,争议各半,有的人连连头,有的人却在说:“就算戴帮主不再做我们帮主,也不能让那姓施的小子继立。”施手信听了,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多舌之人杀死,但眼见事还没成,若是胡乱杀害帮中兄弟,那更不能使他们信服了,所以只忍下气来。对计长老道:“计长老觉得如何?” 计长老沉思片刻,忽向庄长老看了一眼,道:“庄长老一向在本帮甚有威望,大家不如听他指示。”群丐轰然称是。庄长老左顾右盼,想了一会儿,道:“继立帮主大事,不急在一时,如今我们在望佛台招开帮众大会,是要声讨戴春泥。” 群丐一惊,庄长老也会对戴春泥恨之入骨,计长老道:“这话从何说起?”庄长老道:“庄某一向对本帮忠心耿耿,虽说无功,但也无过。随向故帮主出生入死,不敢有违,乞知戴春泥误信奸人,说庄某有反叛本帮之心,天地良心,士可杀怎可辱,庄某差点都枉死在他的手里。”直指戴春泥,言辞锐利。戴春泥不知为何而说,但想一定又是施手信的计谋,如今不管怎么样,但教他们说什么,自己无不承认就是,担心李幽若,也就没全听他们讲些什么。 群丐纷纷相问,不庄长老遂把戴春泥不分清红皂白,误信人言,派人私自处置自己,若不是寿阮两位长老相救,已枉死之事说了,说得在情在理,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 第205章 群丐一向知道庄长老为人稳重,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也不可能使他污害一人,谁又知其中事情纷繁复杂,哪里是这么简单,连庄长老自己都被蒙在骨里,更何况计长老等人了。听了庄长老的话,纷纷相问戴春泥,可戴春泥就好似走了神一样,全神听到,群丐还以为他已经默认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两人跃到人群之中,齐声道:“庄长老,你受人蒙弊,恐怕连你自己都还不知情。”这声音随着两个人影的靠近同时传来,众人无不觉得错噩,转头看时,只见说话的两人是蓝采和和谷生烟二人。群丐都身中巨毒,不知那下毒之人是谁,可谓是危险之极,突见两人腾空而至,显然武功并未全失,不由的大喜开来,纷纷叫道:“蓝大仙,谷舵主,你们两人来的真是时候。”而吕洞宾更是大惊:“他们怎么还活着,又怎么会在这里,这么说色无戒那小子也来了。”想到他们没死,感觉自己的性命已经去了一半,吓得不行,四处一看,除了蓝谷二人突如其来外,更没别人,色无戒更是影踪不见,不知耍什么阴谋,心中忐忑不安,额头微微渗出冷汗。忽然间与施手信的眼神一接触,见他也和自己一样错噩,想必和自己的想法一般。 蓝采和报拳向铁拐李等人道:“我们二人已来了多时,你们所讲的话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当中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大家千万别中计。”众人听了,惊喜之余转为担忧,计长老道:“什么阴谋?莫非跟害我们的人有关?”谷舵主道:“这个人想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丐帮。”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现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寿阮长老见两人突然出现,扰乱已定之势,不由的大气,他们不敢喝责蓝采和,见谷生烟危言耸听,齐声骂道:“谷舵主,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许胡说。”谷生烟微一揖身,也觉刚才由于冲动出口失了分寸,忙道:“谷某不敢,只不过……”阮长老怒目道:“只不过什么?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如何处置你。” 谷生烟被这一吓,便讲不出话来,他不是害怕,而是那所谓的“愚忠”如今丐帮四长老,三坛护法,八仙中的四人都在当场,如何有自己一个舵主讲话的余地。蓝采和一见,道:“阮长老跟自己兄弟这么厉言做甚?莫非心中有鬼?”众人听蓝采和这一句话直指阮长老,也是不解,都望着他。 阮长老眼见众人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当即怒不可遏,道:“蓝大仙,我敬你是丐帮前辈,讲话可得凭良心,我怎么做鬼心虚了?”庄长老见两人都是针锋相对,只怕一语不和,便即动起身来,忙上前道:“蓝大仙刚才说庄某受人蒙弊,此话怎讲?”言语是请教的口气。 施手信哪知道自己跟吕洞宾所讲的话,都让躲在屋顶的色无戒听得一清二楚,只以为自己的行为密不透风,不过凡是做亏心事之人,免不了会心虚,只怕蓝采和当真洞悉一切,忙向寿阮两位长老使了一个眼色,寿阮二人随即会意,寿长老道:“庄长老,千别不可听人挑拔,何必理他,我们先立帮主才是要事?”庄长老瞪了他一眼,道:“蓝大仙乞是外人不成?”转头对蓝大仙道:“愿听指教?”寿长老心中有气:“你和我同是长老,你凭什么教训我?”暗自咒骂,却不说出来。 蓝采和一见,笑道:“庄长老刚才的话乃是正直之话,言之有理,可有人以为你偏袒于我,恐怕正在心中骂你呢?”寿长老见被人看透心事,嘴上却不肯承认,道:“蓝大仙别指桑骂槐,寿某行得正坐得稳,还怕你说不成,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寿某绝不阻拦。”施手信见寿长老中了蓝采和的激将法,不由的愤愤不平,怕他讲出真想,庄长老倒戈相向,虽有寿阮二人,却不足恃,一时心急,看到倒在地上的戴春泥,接过身边一人手中的钢刀便向他砍去,同时说道:“师父被你所害,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要替师父报仇!” 众人原本只顾着蓝采和能讲出什么事情来,哪里注意到施手信,忽听他讲话,又见他挥刀向戴春泥砍去,戴春泥身不能动,眼见钢刀落下,只有闭目待死,众人无不惊呼出来:“施手信,你要干什么?”庄长老道:“手下留情,不要杀害他性命!”可此事实在太过突兀,众人眼睛虽瞧见,却已经无法阻拦,只以为戴春泥死定了,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弟子大喊道:“大家看那是什么?”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女少女从西边纵身飞了过来,就在千均一发之际,一掌击在施手信的腰间,众人惊呼声中,施手信身体斜飞出去,倒入人群之中,只觉全身酸麻,下半身竟不能动,喉头生有甜意,吐出一口血来。 那白衣少女一掌击飞施手信,不知为何,自己也倒在地上,摔在戴春泥身边,戴春泥死里逃生,一见救自己的人,不由的喜出望外,道:“幽妹。”原来那白女少女正是中黄土护法李幽若。内力未失之人无不聚拢过来,见李幽若全身软弱,明显也已中毒,却不知她哪来的内力,能半空飞至,又将施手信打飞。众人齐问:“发生了什么事?”李幽若也是一惊没有回神,重又和戴春泥相见,心中不知有多激动,竟不顾众人问些什么,扑到他的怀中,好似小女孩撒娇一样,竟哭了出来。戴春泥一直担心她的安危,见他安然无恙,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只恨身体被牛绳绑住,不能将她抱在怀中。 蓝谷二人本来在旁看着眼前的动静,也不知色无戒何时离去,见众人被施手信玩弄于手掌之中,实是忍不住不出来,此时互相一望,都想到了色无戒。原先色无戒想可能施手信把戴春泥和李幽若一起藏在附近,所以绕到山后去找。果见山后守着数十队乞丐,都是七人一队,分守各个要塞。心想所猜不错,跃上一株极大的棕树,周遭的情势便瞧的一清二楚,只见四队乞丐分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围成一个圈子,圈内又有两队十四个乞丐分站南北,就在南北圈中,有七人守在一个守洞口,想必人便藏在里面。 色无戒腾空跃至圈中,不停留片刻,便向洞里跑去。有两队乞丐吃了一惊,万没想到有人竟会从天而降,只大吃了一惊,还没包拢过来,色无戒已跃到洞口。洞口七个乞丐持铁兵器攻上,两人击他小腿,两人击他腰部,色无戒两腿夹住一把钢刀用力一扭,那钢刀立时断折,将另一人的兵器踩在地上,双手齐伸,已将攻击腰部的两人的手臂抓住,那两人向前挣不进,向回拉不能,互望一眼,大是吃惊,色无戒使出擒拿手,两人的手腕顿时脱臼,摔倒在了地上。 第256章 其他三人早已绕到背后准备暗施偷袭,色无戒只当不见,踢飞眼前一人,便向洞里跑了进去。刚进洞来,便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你,快救我出去,他们要害代帮主。”正是李幽若。李幽若在香山大会上见过色无戒,曾蒙他相助,心中也是感激,倒不像夜闻君对他那么冷淡。 色无戒见她全身也被牛筋绑着,使出金龙手将其拉断,左手扶住她的腰间,道:“我们走!”一感觉到李幽若的身边,便觉柔软不已,险些身不能主,但随即想:“他已是春泥的心上人,我乞能对她有非份之想?”色无戒虽然喜欢李幽若,但对小沙弥戴春泥的喜爱更为过之,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此时虽报着她的腰,也没有那不良的思想了。 刚欲出洞,南北十四个乞丐已经冲了进来,洞口并不宽,十四人不能同时抢进,色无戒守在洞口,将抢在先头的两人打倒,左手连抓连掷,右腿踢飞一人,眼见洞口一根粗滕条缠绕而上,抓住滕条的一端用力一拉,一条长约丈许的滕条竟被拉断。 有三个乞丐分从三面攻到,色无戒挥滕条一甩,已将三人手中的木棍缠住,用力一拉,三根木棍脱手而去,正好打在迎面追来的三个乞丐身上,那三人应声而倒,胸口巨痛难当,竟是站不起来。李幽若担心戴春泥,只道:“不要跟这些人纠缠,快带我到代帮主那里去。”色无戒也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听李幽若这么一说,顿时手中一紧,协着她快速向前跑去,虽多了一人,可速度丝毫未减,似乎都要在草上飞了起来,片刻将那些乞丐甩在了身边。 外围的二十八个许乞丐根本不知色无戒何时进洞救出李幽若,如今见到他两人,不由的大吃了一惊,一人忙道:“你是何人,快放下……唉哟……”倒在了地上,色无戒滕条击在他的面部。身边呼呼声响,七八根木棍从各面打来,色无戒忽然跃高,将木棍全部踩在脚下,群丐便觉手上一重,齐声吆喝,用力向他甩去,想将色无戒摔倒,色无戒顺势跃起,落在乞丐右侧,群丐刚一转身,色无戒早已经挥滕条下击,将众人腰缠住,用力一拉,群丐纷纷叫喊倒地,你推我挤,竟是站不起来,滚来滚去,好生狼狈。 色无戒故意在李幽若面前卖弄武功,见到这里,也觉自己的动作潇洒不已,微微一笑。李幽若却只担心戴春泥,全没将眼前的打斗放在心上,也没注意色无戒的一举一动。 色无戒打倒群丐,抱着李幽若来到望佛台几丈远的地方,众人大乱中,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眼见施手信挥刀击向戴春泥,着实吃了一惊,李幽若吓得大声叫出,可怜没有力气,声不能传远,却听色无戒陡然在耳边道:“挥掌打他腰间穴道。”同时身体便飞了起来。 李幽若虽知自己武功全失,但听了色无戒的话,也伸出掌来,施手信一击即倒,她也不去想自己哪来的力气,一见到戴春泥,顿时激动的流出泪来。 第206章 原来色无戒跟她说话之时,暗运一口气传到她的掌上,所以李幽若打倒施手信,全身依然软弱无力,也幸如此,施手信才能保住性命。色无戒却在众人向己处望来以前,便已躲在了树后,不到万不得已,他始终不肯露面。 众人陡然见到李幽若腾空飞至,将施手信打飞,又好似已经失去了武功,都是奇怪不已。似乎都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施手信软倒在地,由两个乞丐扶起,见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也乐得高兴,本以为就可以就此遮掩,乞知庄长老却道:“施贤侄为何刚才要出手杀人?何以又说他杀害向故帮主?”群丐回过神来,都望着施手信。施手信见不可隐瞒,只有硬撑到底道:“手信多方察探,杀害师父的正是这个小沙弥。”群丐大动,倒有一半以上的人不相信。李幽若虽不知戴春泥在己来之前说过什么,但听众人都不直称他为帮主,想必他为了顾念自己的性命,只能听施手信的话,便道:“大家千万别听他胡说,代帮主是被他要胁,刚才无论讲了什么,都是施手信一人所为。” 群丐转头看着施手信,眼神中似在询问。施手信心中直打鼓,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行,道:“这小沙弥若不是做了亏心,又如何会听我摆布,李护法爱慕这小沙弥,自然帮他说话,大家也别听她胡说。”群丐越觉糊涂,眼见两人各持一词,不知该听谁的才是。 庄长老对向故帮主非常敬重,听了施手信刚才的话,怎能不问个清楚,道:“其他先别说,你就说有什么证据证明向故帮主是被他所害?”施手信心中打鼓,脸色却不改变,想起双腿不能动弹,腰部还是巨痛,便是怒火中烧,道:“这小沙弥醉后吐真言,是他亲口所说。”施手信每说一句,李幽若都责他胡说,而戴春泥却始终不发一言。 庄长老见了,走到戴春泥身边,道:“庄某请教,他刚才所讲的话是否属实?”戴春泥本来只想自己一死,换得李幽若的性命,如今见到李幽若的样子,只觉自己想错了,若自己死了,她又如何会偷生于世,要活一起活,要死何必不一起死呢?想到这里,只将生死抛之脑后,和李幽若相互一望,竟没注意庄长老问些什么,庄长老又再问了一句,戴春泥才道:“我不承认,但我也没有证明能证明我的清白,你们要怎么就随便吧。” 这句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群丐都不知该如何决定,施手信哈哈一笑,道:“做贼心虚,他自然不会承认,我难道会污陷他不成,他又何以不反抗,此意明显之极。”寿阮两位长老也是齐声应和。庄长老却还是不相信,忽听蓝采和道:“施手信,向故帮主到底是被谁所害,恐怕未如你所说,不过你毒害帮中兄弟一事,却是证据确凿,你抵赖也没有用。” 施手信哪肯承认,道:“你有什么证据?光凭胡说谁不会?我还说是你下的毒呢?”蓝采和一愣,知道此人要使无赖,如今不知色无戒去了哪里,若说是他人相告,别人自然会让他叫那人出来,到时恐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顾跟他争论杀害张果老等人的罪名,倒让施手信得了便宜,他对色无戒几乎比自己还要信任,怎会不相信他的话,只道:“是我自己亲耳听到!”群丐大哗,谷生烟知道蓝采和的想法,也应和道:“不错,这事我也清楚,蓝大仙所言非虚。” 施手信大惊:“他如何会亲耳听到,莫非我跟吕洞宾讲话的时候,他就在附近,不可能,当时只有夜闻君一人在门外,哪里还有他人,若是夜闻君告诉他的,他如何又说是自己亲耳听到的呢?”一时惊魂未定,脸色顿变,庄长老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见他如此表情,心中也大是怀疑,忙问蓝大仙道:“此话当真?”蓝采和道:“当然当真,我亲耳听到亲口从施手信嘴里说出,我跟他无冤无仇,怎能害他?”施手信无言以对,料想蓝采和定是不知躲在哪里听去,一时语塞,眼见群丐瞪视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顿时想起吕洞宾来,如今群丐围在自己身前,倒是看不到他身在何处,只乱喊道:“洞宾兄,事情败露了,他们要伤我性命,你快逃吧。” 群丐一怔,施手信双腿受伤,知必逃不了,一时间四处找寻起吕洞宾来,却哪里有他影子,便有一人道:“他肯定是跑了。”铁拐等人都是中毒内功全失,如今见吕洞宾突然消失,想必畏罪而逃。施手信又哈哈大笑道:“吕兄当真好聪明,兄弟一死不足惜,你逃了我就放心了。” 铁拐人不信,大声喝骂施手信,而庄长老却下令四处搜索,忽听四面有人大叫:“吕洞宾在这里。”庄长老一听,顿时赶到过去,只见吕洞宾站在地上不动,只道:“吕大仙,你好俊的身手,毒药竟毒不了你,我们有事相问,你怎么可以就走了。”却见吕洞宾即不说话也不动弹,不知他搞什么,反而心中一惊,待群丐纷纷拥集,将他团团围住,才走上前去道:“你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此事关系重大,恕庄某要对你无礼了。”他也知道吕洞宾武功的厉害,自己万不是敌手,所以一出手便抓向吕洞宾要害,却听唉哟一声,吕洞宾全身并没有反抗,要穴一被自己所抓,顿时软倒在地上,原来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庄长老不知如何会如此,但这个时候也没功夫去想,只将吕洞宾押回了望佛台。树后露出一人,正是色无戒,他见吕洞宾逃走,若让他逃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将他抓住,没有吕洞宾,丐帮依然会污陷自己为杀人凶手,所以突然出手。 第257章 吕洞宾早已经吓得三魂六魄少了一半,边逃边不时的往回看,只怕别人追来,色无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眼前,连点自己三处穴道,身便不能动弹,连他面目也未看清楚,心中着实七上八下,只到庄长老追上,已不能反抗。 铁拐李等人见吕洞宾步履如飞,料知他并未中毒,更是怀疑,便道:“洞宾,当真是你所做?”吕洞宾见到蓝采和和谷生烟,料知不能隐瞒,脸色已变,只耐讲不出话来,蓝采和一见,上前解开了他的身上各处穴道。吕洞宾跪在地上,道:“洞宾一时糊涂,愧对各位兄弟,要怎么处置我,任凭发落。”群丐大动,不相信也不行,见他诚心愧过,也不知该如何对付他。 庄长老知道自己不能处置吕洞宾,只问执法计长老。计长老不敢独自决定,转头看了看铁拐李等人,铁拐李也一时决定不下来。计长老道:“吕大仙下毒害我们,若是至命毒药,我们哪有命在,如今真想大白,依照帮规该当处死。”铁拐李、汉钟离、何仙姑,以及蓝采和都是一惊,必竟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心里哪里舍得,想要出言求饶,却哪里说得过去。 吕洞宾心中也害怕一死,但吓得竟不知要干些什么。计长老又询问庄长老的意思,庄长老道:“先问吕大仙自己有何话说,是不是有苦衷。”吕洞宾还没回答,忽听远处一人道:“宾哥哥有苦衷,一切都是施手信逼他的。”群丐一听此言,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见夜闻君匆匆的跑了过来,走到吕洞宾身边。 吕洞宾陡一见到劳她,还真吃了一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夜闻君也不说明,虽他那样对自己,也没有怪他。他随色无戒等人上望佛台,一直躲在附近,心里想的只是吕洞宾一人,别人都不放在眼中,如今见他有危险,只挺身出来相救,他虽恨吕洞宾杀死张果老,又恨吕洞宾竟听要胁,下毒害丐帮兄弟,但在他身上种下的情根如何能除去,他不想吕洞宾是罪有应得,反而想尽一切办法替他开脱,这就是所谓的一已之私了。 夜闻君道:“宾哥哥,你受委屈,这一切都是施手信逼你做的,你为何不说出来。”吕洞宾以为他要讲施手信以杀死张果老等人之事逼自己,忙叫道:“不要说,不要说,我求求你不要说。”施手信此时见夜闻君出现,也是奇怪,如今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吕洞宾都逃不了干系,心里反而高兴许多,盼望她把吕洞宾的丑事都说了出来,免得自己开口。 却听夜闻君道:“施手信以我性命逼宾哥这么做,宾哥哥无耐之下受他要胁,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若是处置,请也将我一起处死。”此言一出,吕洞宾和施手信都是吃了一惊,吕洞宾已知夜闻君爱自己之心,忍不住望着她,看着她深情的眼神,忍不住道:“君妹……”夜闻君也望着道:“宾哥哥……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两人深情相望,情意绵绵。 色无戒早已趋人不注意到了人群之中,听了夜闻君的话,不由的心想:“这当真是情爱在做怪,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夜闻君这样的人也会因情而撒谎,因情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想来想去,又如何想得通。 夜闻君这么一说,吕洞宾刚才连叫她不要讲,反而显得有情有义,群丐不免觉得感动。吕洞宾见有了起色,忙道:“君妹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我怎能看着她有危险,如今她安然无恙,我已心满意足,要杀要剐,悉听君便,吕洞宾但求能饶君妹一命便心满意足。”夜闻君无罪,群丐根本不会为难她,但吕洞宾这话实在让人感动,群丐之中,戴春泥和李幽若最是情意绵绵,听了吕洞宾的话,都想吕洞宾为爱如此,当真难能可贵,纷纷替他求起情来。 计长老犹豫,对铁拐李道:“吕大仙是八仙中人,实是不受帮规约束,一切都听李大仙指示,庄长老以为如何?”庄长老叹道:“你们也曾年轻,试问若这事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又如何决择,有人不爱江山偏爱美人,吕大仙也是凡人,可以原谅,况且没有人因为此事丧命,也算是庆幸,以庄某之见,倒不如饶他一命如何?” 第207章 计长老相问铁拐李,铁拐李虽然也盼饶吕洞宾性命,但他如何能开口,听庄长老这么一说,只松了一口气,群丐也纷纷称是。施手信气极,本来以为吕洞宾会做替死鬼,没想到事情坏在夜闻君手里,不由的道:“大家千万别被吕洞宾骗了,他人面兽心,实是个奸诈小人。” 群丐一听,以为施手信一定要拉吕洞宾下水,都反口相责,纷纷骂出,施手信也急了,忙道:“我所讲的话千真万确,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急切间连连讲着“我有证据”,却不知下面如何讲下去。吕洞宾知道施手信要将自己杀害张果老之事抖露出来,吓得直冒冷汗。夜闻君一见他的表情,便已知晓,心道:“千别不能让他说了出来。”眼见群丐或议论或责骂,场上混乱之极,忽然抢过旁边一人手中的钢刀,便向施手信砍去,口中说着:“你想害宾哥哥,乞能饶你。”语声刚尽,刀已离施手信的脖子只余几寸,施手信吓得大叫:“快救我,快救我,他要杀人灭口。” 刚才施手信一心想杀戴春泥,如今夜闻君又一心杀他,目的都是一般,正所谓一报还一报,报应如此不爽啊。群丐大嚷道:“先别杀他,让他先讲清楚?”“快阻止夜护法,施手信罪大恶极,应该计长老执刀,帮规处置。”可群丐只顾你吵我嚷,却没行动开来,眼见施手信性命危矣,忽有一人跃到施手信跟前,以掌击夜闻君手腕,替他挡了开去。 夜闻君搂身再上,那人左手反转勾拿,右手顺着她的手臂将刀夺下,速度快速之极,夜闻君见眼前之人武功高强,也着实吃了一惊,还没顾及看眼前之人的长相,一根绸带已经卷了出来,击向他的腰间,那人左手去接绸带,绕手臂回拉,两人僵持,众人才看得清楚,蓝采和见到那人,大喜的叫着:“色大哥,走到了他的身边。”原来那个出手救施手信之人就是色无戒。 他本来极不想现身,眼见夜闻君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为了替吕洞宾隐瞒真想,不惜替他杀人灭口。想若是施手信一死,夜闻君又不肯指认吕洞宾,那么自己的冤屈就永远无法洗脱,所以不得不出手相救。色无戒一现身,果然引得众人大乱,各人各有各的表情神态。 施手信本以为自己已死,却在千均一发际得人相助,说不出的感激,但见那人是色无戒时,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本来以为他已被自己沿途布下的天罗地网丢失了性命,就算有幸逃脱,恐怕也不能这么快上望佛台来阻自己大事,可没想到他却救了自己性命,嘴里想道谢,可却讲不出来。 吕洞宾本来专心待死,也没去想要不要反抗,突然看到色无戒,顿时想起了自己杀死张果老之死,如今想起,余悸未除,看着周身都是丐帮的人,若让他们知道真像,自己不知会如何而死?他本来并不怕死,但想到死后声名倒地,还要被人唾骂,不免惹动心肠,想要将事情瞒过去。 谷生烟走到色无戒身边,道:“色兄弟,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施手信一死,恐怕就死无对证了。”色无戒向他点了点头,看着夜闻君道:“夜护法,儿女私情与结拜之义,塾轻塾重,你到现在还分不清楚吗?”夜闻君哪里理会,只道:“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还不松手。” 色无戒道:“要我放手又有何难,要杀施手信也可以,只不过不是现在?”夜闻君道:“不是现在,又是什么时候?”色无戒道:“等到他把事情的真想讲完,还我一个清白。”施手信回过神来,也知色无戒救自己的理会,如今左右都是个死,巴不得色无戒维护自己,而自己替他指证吕洞宾,见蓝采和和谷生烟跟他关系非凡,忙牵住两人的手对色无戒道:“少侠说得不错,只有我能证明你的清白,你千万不能让她杀了我,不然你也一样要陪着我去死。”蓝采和见他近身,只一伸手一推,施手信脚下受伤,如今虽好了大半,可还是站立不住,谷生烟将他扶住,也怕他被人偷袭暗算。施手信呵呵而笑道:“谷舵主,还是你好,你和少侠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千万要保我安全。” 第258章 夜闻君怒不可遏,道:“我偏要这个时候杀他?”运劲到绸带,用力回夺,色无戒手臂绕了几圈,一股阴劲从绸带上传了过去,想迫使她松手。夜闻君突觉右手臂一麻,大喝一声,左手又抖出一根绸带,击他太阳穴。色无戒依法欲夺,绸带突然调转方向,分打他胸口膻中穴,鼻头迎香穴,来势之速,着实惊人,色无戒守一不得守二,只得松掉绸带,一手挡膻中穴,一手挡迎香穴,夜闻君招式却已陡变,一双绸带翻转,时尔绵绵不绝,时尔坚硬如铁,勾打缠绕,柔劲钢劲交替使出,色无戒见招拆招,虽应付自如,但一双绸带就好似夜闻君手臂的延长,想要近她身体也没那么容。有时想抓住绸带,夜闻君必挥另一根绸带击打他手掌,迫使他收手,双带此长彼短,此短彼长,伸缩自如,只听得绸带夹着呼呼的声音,都击向色无戒要害部位。 施手信倚色无戒为恃,见他左支右节,总觉得不是敌手,吓得不行,只道:“少侠,你可千万不能输,你想证明清白,得先赢了护法才行。”色无戒手下处处留情,只是不想伤了夜闻君,听施手信这么一说,也觉甚是有理,手上突然加劲,左手抚向绸带,夜闻君挥右手来援,一双绸带将他夹在中心。色无戒双手交叉,各抓住一根绸带来回一拉,两条绸带便交织在一起,夜闻君一惊,身体翻转,想要将绸带解开,可每翻转一下,色无戒也便双手互换,两条绸带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缠越紧,到后来已并为一条,色无戒交于右手,右手连挥,将绸带尽数缠在手臂之上,每缠一圈,离夜闻君便近了一步,片刻之间已近夜闻君的身边。 夜闻君一惊回神,右手挥掌打出。色无戒左手翻转迎了上去,手上使得阴劲,将夜闻君的掌力化为乌有,两人都不至受伤。斜里剑光闪动,吕洞宾挥剑砍向色无戒手臂,色无戒急忙缩手,右手迎上剑去,手起剑下,将绸带砍为两断,夜闻君本来用力拉着绸带,绸带一断,身体只往后倒,吕洞宾左手一扶她腰间,道:“君妹,你没事吧?”夜闻君见到他出手相救,心中高兴,但想色无戒未死,自己便不得安心,只道:“宾哥哥,我们合力夹攻与他。”吕洞宾连连点头,心想:“君妹对我有情有义,此生我怎能负她?” 施手信见了,在旁高喊:“吕洞宾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群丐一听,顿时大动。庄长老听得糊涂,上前拦住吕夜二人,道:“吕大仙,夜护法,听庄某一言暂停罢斗。”吕洞宾见场上众人除庄长老外,其余人都中毒不至为患,若公然与庄长老为敌,恐怕别说杀色无戒,就算丐帮的人也对付不了,只是一愣。 在夜闻君与色无答戒打斗的时候,计长老等人早已经认出了色无戒来,情绪一时急躁起来。汉钟离与色无戒结拜为兄弟,只是此后并未谋面,得悉他杀死张果老等人,便即怒发冲冠,喝道:“色无戒,你还敢来望佛台,我要问你,你为何要杀死张果老、韩湘子他们?”群丐一怔,顿时鼓躁起来。 庄长老不知其中原由,听他这么一说,也大是吃惊。色无戒面对众人责骂,不知如何开口,却听蓝采和道:“大家别听信奸人之言,色大哥大仁大义,怎会杀害果老他们,此间是别人的阴谋。”群丐见蓝采和替色无戒讲话,也都摸不透到底是何原因,汉钟离道:“采和,你何以帮他讲话,难道果老等人的仇不报了。” 蓝采和说不出的激动,表情也涨得通红,只道:“仇一定要报,不过我相信不是色大哥所为,而是另有别人。”瞪了一眼吕洞宾,吕洞宾假装不理,心中却道:“蓝采和啊蓝采和,你既然相信那臭小子,也不想信我?”不免有气,但想事实就是如此,自然不会跟他说辨,免得越说越丑。 汉钟离道:“你如何知道不是他做的?吕老弟亲眼所见,亲口所说,你替这小子狡辩,就是不相信自家兄弟的话了,况且这小子绝功高强,除了他之外,世上还有谁能把果老、潇子他们杀死?”蓝采和起初虽相信色无戒的话,但也不至于怀疑吕洞宾,心中很是为难,但知道吕洞宾竟会对帮中兄弟下毒,此事可为,他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心中一狠,道:“吕洞宾能对你们下毒,也自然会对张果老等人下毒手,这有什么奇怪。” 群丐更是大惊,眼见蓝采和身为八仙中人,不但帮色无戒,而且直指八仙之一的吕洞宾,都是不明其意,纷纷议论开来,汉钟离、铁拐李、和计长老等人心中也不免犹豫起来,觉得蓝采和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吕洞宾的不是,一时间糊涂不已。 吕洞宾一惊,眼见众人的目光很不友善,心中就好似打鼓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别人都不知他笑些什么,只听他道:“虽然这是丑事,但吕某为表清白,不得不跟大家说了。”群丐面面相觑,不知他何以无故发笑。色无戒见蓝采和竭力维护自己,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也知吕洞宾诡计多端,但却猜不透他这一笑的用意。 吕洞宾大笑突停,道:“蓝采和虽为男儿之心,却是喜欢男子,他整日和色无戒这臭小子在一起,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喜欢他,恐怕两人早已经不清不白,蓝采和为了儿女私情,替这臭小子说谎污陷于我,也不为奇。” 群丐听了,又是大怔,蓝采和喜男厌女,除了丐帮八仙知晓外,旁人又如何得知,但耳听得吕洞宾这么说,又不得不相信,又是一阵议论。 第208章 何仙姑见吕洞宾在众人面前拆蓝采和的丑,也是听不过去,道:“洞宾,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么说,让采和如何做人?”铁汉二人也觉有理。 吕洞宾笑道:“蓝采和受人蒙弊,帮助外人指责于我,我若不说他们两人爱昧的关系,乞不承认我是凶手,蓝采和不义在先,不能怪我不仁。”这句话也甚是有理,何仙姑无言以对。蓝采和听了,早已是面红耳赤,看了看色无戒,他本来只是心中默默的喜欢,哪里敢表达出心意,别说色无戒不会接受自己,就算肯接受自己,他又如何会让色无戒甘冒被天下人耻笑之罪,所以一直都没有痴心妄想。 色无戒何尝不知蓝采和的心意,只是为了不想两人尴尬,所以始终相敬如宾,耳听得吕洞宾这么说,当真怒不可遏,谷生烟却抢上一步,道:“吕洞宾,枉你称为丐八仙之一,为保性命,不惜杀害结义兄弟,为求脱罪,不惜拆结义兄弟之伤疤,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以谷生烟舵主之职,平时是绝不敢对吕洞宾如此,但他实在忍不下去,讲话也显得中气十足,吕洞宾气得似欲冒出火来,大怒道:“乞有此理,你敢跟我如此说话。”谷生烟也是不懦,道:“我是凭理讲理,有何说不得。”忽听唰的一声,吕洞宾拔剑出鞘向自己直刺过来,正欲挥棍还击,却听色无戒在耳边道:“好好保护施手信,不要让任何人近得他身。”他眼见夜闻君对施手信虎视眈眈,不杀他不足以平愤,对吕洞宾与众人的议论都放在耳中,恐她会对施手信下手。谷生烟点了点头,只见色无戒接过吕洞宾的长剑还了一掌。 吕洞宾长剑回削,道:“臭小子,你三番两次跟我做对,当真以为我会怕了你,今天我就要取你性命。”唰唰两剑击向色无戒胸口要害,色无戒斜里躲避,反手拆招,欲夺他手中长剑,吕洞宾却是回剑削他手臂,使他不能得手。 色无戒见他剑法比之对付三魔之时尤为厉害很多,也觉不能小看,起初都是以险招准备夺他兵器,但好几次差点被他长剑削到,所以不敢掉以轻心,首先守住门护,见隙进招。吕洞宾自称剑法厉害,先是输于公孙剑,又输于红巾教三魔,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后便一心钻研剑术,他对剑道一门本有独到造诣,短短月余时间,竟将原来剑法之中许多不足之处弥补了,剑法也是突飞猛进。 转眼间拆了数十招,色无戒虽微微有些占了上风,可要一时击败吕洞宾,也是未必。只见两人快速进招,擒拿拆打,无所不至,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树顶隐隐的日光,反射着长剑冷冷的白光,树间微湿的轻风,夹带着呼呼的掌声,一双肉掌,一柄长剑,你使招来我拆打,长剑看似要将手掌削下,却也只差分毫,手掌眼见要将长剑夺下,却也失之交臂。招式已过近百招,色无戒迎面一掌向吕洞宾拍去,吕洞宾知他掌力厉害,不敢硬接,身体退了一步,回剑上削,却见色无戒突然收掌向旁抓去,原来夜闻君终于忍不住,挥掌向施手信击去。 第259章 如今施手信的性命和色无戒绑在一起,色无戒又如何会看着他有事,挡在夜闻君面前,左手划一个圆圈,向她打了过去。夜闻君绸带虽失,掌上功夫依然惊人,逼开色无戒一掌,中攻直进,打他胸腹。色无戒对她不免还是手下留情,连退两步,看了她一眼,道:“夜护法,你当真是非不分,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夜闻君一愣,告诫自己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弊,掌下毫不留情,道:“你少废话,我只知道宾哥爱我,我也爱宾哥哥,旁人休想伤他性命。”色无戒不免心酸:“吕洞宾有什么好,我对你的情意,你如何不知。”伤心欲绝之余,掌上竟失了分寸,眼见夜闻君一掌拍来,挥掌出击,夜闻君斜飞出去,只觉胸口巨痛,吐出一口血来。 色无戒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免后悔不已,忙道:“夜护法,我……我……”他本想说并不是故意,又想既已发生,解释又如何,还不如就此承认罢了。吕洞宾眼见夜闻君拼死护着自己,对她疼爱之情也越发加甚,这一掌就好似打在自己身上一样,说不出的愤怒,拔下插在背后的拂尘,守住门户,便欲向色无戒打去。他拂尘上的功夫比之剑法尢有过之而无不及,剑法刚猛,拂尘却能刚柔相济,迫敌之时,往往使敌应接不暇。 色无戒也觉不可掉以轻心,道:“蓝姑娘,借你的宝剑一用。”蓝采和刚答应一声,色无戒早已经持剑在手,就连蓝采和也不知他何时取剑。色无戒一握玄镔铁剑,白氏剑法的一招一式,便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白居易那种欲醉未醉的神态顿时显现眼前,虚劈一剑,便觉寒光一闪,四周花草似乎也冷不防颤抖了一下,在香山之上,色无戒对剑法可谓一窍不通,三招之下便败在吕洞宾手中,而在回雁峰谷中,吕洞宾见他剑法突飞猛进,剑招诡异离奇,当真不可小看,如今见他持剑,虽未出招,全身已经一个破绽都没有,不由的又惊又怕,握剑的手不免发抖,但想:“这小子就算有再大的奇遇,短短的日子里,又如何能于我十几年的剑术造诣相比。”鼓起用劲,正欲进攻,却听庄长老大声道:“两位暂且停手,我有话说。” 原来就在吕洞宾讲和色无戒激斗的时候,计长老和庄长老等人也在旁边议论,到底是谁的话讲的是真,计长老想他们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须得问明情由。 吕洞宾只怕施手信为保性命,什么事情都肯说出来,便不听庄长老指挥,道:“这小子存心跟我做对,蓝采和既然也跟他同流合污,叫我如何不气。他不死在我的剑下,我如何能忍下这口气。”蓝采和接道:“吕洞宾,你我兄弟一场,你虽不仁,我本不该在众人面前把你的丑事说出来,但你逼人太甚,我也实属无耐,你扪心自问,事情到底怎样,你心里最是清楚了。恐怕果老等人的魂魄正在四处看着你,看着你如何欺上瞒下,如何还要嫁祸他人。” 吕洞宾自从亲手杀死三个兄弟后,每天夜里都在做噩梦,如今听蓝采和这么一说,顿时吓得不行,转头四顾,果觉树林中阴森恐怕,不觉天旋地转,全身直冒冷汗,不由的自言自语起来:“不,不是我,我知错了,啊,不要追我……”越讲越是离奇,众人即不知他在讲些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别人的议论。 夜闻君见了,上前扶住他的身体,可吕洞宾以为见了鬼了,一把将她推开,夜闻君一推即倒,见到吕洞宾好似疯了一样,竟也无力气站起,泪水直流。群丐见他这个模样,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但却始终不肯相信。 庄长老问蓝采和道:“蓝大仙,你刚才所讲的意思,可否原原本本的说个清楚。”蓝采和见吕洞宾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不忍,却似乎并没听到庄长老问些什么,只盯着吕洞宾出神。谷生烟却抢先道:“吕洞宾这个模样,大家还有什么可怀疑,那日根本就是他杀死张韩曹三仙,却故意嫁祸色兄弟,如此卑鄙,当真可恨之极。” 必竟还有人不相信吕洞宾竟会杀死结拜兄弟,眼见谷舵主无礼之极,纷纷出言骂出,谷生烟也不免语塞。庄长老看了众人表情,又问道:“你何以得知?”谷生烟吱唔片刻,道:“色兄弟有情有义,为兄弟两肘插刀,谷某能有性命,也是蒙他所救。”庄长老听了,心想:“谷舵主念色无戒救命之恩,所将的话并不能足信。”看着色无戒道:“你自己又如何话说?”色无戒也是看着夜闻君伤心的泪水走神,只到谷生烟提醒,才回过神来,却不知庄长老刚才的问话。 施手信见机不可失,正好趋这个机会,保住自己性命要紧,只道:“我知道一切,也亲眼看到张韩曹三人惨死的情景。”群丐听了,无不急问,施手信心中一喜,脸色苦道:“他们三人当真死的好惨,尤其张果老更是死不瞑目,瞪着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看着杀他之人。”施手信越说越惨,好似张韩曹三人是被折磨至死的一样,不少人听得都哭出声来,惹得群丐都是怒气添膺,纷纷嚷着要替三人报仇,急问施手信凶手到底是谁。 施手信道:“那个凶手,就在望佛台上,而且你我都认识,就在我们面前。”群丐大动,大多知道凶手必是色无戒与吕洞宾两人之中的一个,欲知不知,真是百感焦急。庄长老道:“你快说那人是谁?”施手信却答非所问道:“这件事情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恐怕世上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能做这个证,我若不说,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凶手是谁?” 施手信故布疑阵,却不说结果,群丐之中骂声突起,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冷笑。庄长老便即会意,道:“你想要如何?如今欺上瞒下,命人下毒之事,如何逃得了干系,你也知帮规要如何处置。”施手信也知若依帮规,自己恐怕百死不足赎罪,非受执法计长老千刀之苦不可,只道:“我自然知道,但若左右都是个死,我又何必把真想说出来,有张韩曹三大仙,更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死,我施手信真是好大的面子,既然在世间做不成帮主,到了阴间做也是一样。”知道庄长老必求自己,却是信心百倍,一点也不担心。 庄长老乞能不懂,询问了计长老又问了代帮主,当有了决定,道:“好,庄某以性命答应你,只要你拿出解药,解了众兄弟和帮主的毒,即没害死一个兄弟,也就不算有罪。 第209章 你再告诉我们张韩曹三位大仙的死因,让我们手刃仇人,替他们报仇,使他们得以瞑目。我们就饶你性命,不过你以后不能再留在丐帮。”施手信计谋没有得逞,庄长老也知冤枉了帮主,戴春泥有情有义,自然仍为丐帮帮主。 施手信大喜,他素知道庄长老言出必行,他即以死保证自己性命无忧,就绝不会食言。他夺帮主之位不成,就算丐帮让他留在帮中,他也没那面目,乐得逍遥自在,便道:“一言即出。”使得庄长老自然回答:“驷马难追。”施手信大喜,大大方方的挣脱谷生烟的搀扶,走到正中央,也不怕别人暗算于他,因为他知道,群丐绝不会让他死的。 众人嘎然无声,无不望着施手信,只见他似笑非笑,慢腾腾的道:“我为争夺帮主,四下里到处招人入帮为我所用,无意中看到有人到处留下帮中记号,我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原来那暗号是夜护法留下,目的都是为了招集帮众对付红巾教。我便偷偷的跟随其后,到了一家客店。” 色无戒一愣,心想:“原来那天他也在客店附近,我真是疏乎。”其实色无戒对施手信印像不深,即使见到了,也未必认得出来,况且当时只顾着夜闻君,哪还留意到不相识之人。只听施手信将张韩曹三人看到暗号来会吕洞宾,谷生烟随后率众而来,与山西四怪相斗,被山西四怪引开等事说了,当真一字不假。 施手信道:“他们武功高强,我自然追赶不上,所以牵了一匹快马,紧追韩湘子而去,到了三堂街,我看到红巾教神出鬼没,弄得丐帮中人手忙脚乱,也便下马步行,一路小心翼翼,只怕被人发现,我躲在一处看着周围情势,见红巾教的人时尔进入一间大宅院又出来,出来又进去,来来回回数次,大是可疑,遂趋他们不注意,躲在旁边宅院东西的一株梧桐树上,顿时将整个宅院的周遭情势瞧的一清二楚,那梧桐枝繁叶茂,我也没有被人发现。” 第260章 色无戒听他侃侃而谈,心想:“原来他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到了梧桐树上,怪不得连我都没有发现他,要是说来,我当时离他恐怕也只有十几丈而已。听他讲吕洞宾如何追着绿衣人进入大院,在墙外偷听被人发现,以至动起手来,最后张韩曹三人相继赶到,又都被打伤,最后吕洞宾为保性命亲手杀死三人等事说了,说的清清楚楚,恍如昨天所见。他早知道这件事情若不是给自己惹来祸端,便是自己的救命符,所以把事情记得清清楚,哪敢遗忘。 群丐听了,怒不可遏,似欲喷出火来,只听施手信又道:“没想到那群魔头那真厉害,我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幸好我逃得快了,不然哪有命在。”说到这里,只呼了一口冷气。他却不知,若不是郑魔王将色无戒当成是他,他哪能从三魔手中逃脱。 群丐见施手信讲的逼真之极,哪像撒谎的样子,况且他命在旦夕,也不敢胡言乱语,又皆之蓝采和谷生烟都异口同声,再无怀疑,都想将吕洞宾碎尸万断不可,痛骂不已。 吕洞宾恍如隔世,似乎混没有将施手信的话听在耳中,如今听着群丐的大骂之声,才从惊谎和恐惧中回过神来,眼见群丐愤怒的眼神,和痛骂的言语,顿时觉得自己的事已被外人知道,想到自己名声扫地,只觉无地自容,一时心魔上升,双眼变得通红,表情可怕之极。 夜闻君流泪不止观,不断的辨斥施手信胡言乱语,吕洞宾是清白的,可别人又乞会相信。汉钟离大怒,心想竟被吕洞宾所欺,以至错怪好人,更觉恼怒,大喊:“吕洞宾,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算是人吗?” 这句话在吕洞宾耳边嗡嗡作响,他心中念叨着:“我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是人,我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是人。”越想越是走火入磨,忽有一人握住自己的手,心中一紧张,手起刀下,竟将那人手臂顿条卸了下来,忽听一厉声惨叫,转头一看,只见那人非谁,正是夜闻君。 夜闻君惨叫一声,扑地便倒,眼神依然看着吕洞宾,蓝采和一惊,赶忙上前封住他手臂穴道,拿出篮中药物,替她医治。吕洞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将夜闻君手臂砍了下来,呆呆的出神:“我伤了君妹,我伤了君妹。”不敢再与夜闻君凄惨与埋怨的眼神相对,转身便要走。群丐纷纷嚷着:“你这个畜牲,难道还想逃不成?” 吕洞宾反口骂道:“我不是畜牲,你们才是,我不是,我是万人敬仰的剑圣,我是剑圣,我受万人敬仰,哈哈,哈哈。”心神早已迷离,忽听旁边一人道:“你若不是畜牲,天下就没有畜牲了,夜护法对你忠心一片,你害人家姑娘为你苦了一生,如今还砍下她的手臂,你还是人不是,吕洞宾,你当真身在福中不知福,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吕洞宾砍断夜闻君的手臂实是无意,也在内心自责,但看那讲话之人是色无戒时,无名火烧起,心想:“都是你,一切都是你这个臭小子搞的鬼,若是没有你,我吕洞宾乞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走到末路,就想把一切罪恶都推到色无戒身上,活着是如此,临死也是如此。挥剑只向色无戒刺去。 色无戒也有心替夜闻君报一臂之仇,玄镔宝剑刺去,接去一招。就在众人的叫喊声,两人已拆了数十招。色无戒白氏剑法神出鬼没,但必竟由人所创,而吕洞宾此时精神出窍,每一招每一式都好似鬼神控制一般,剑术任意妄为,比那白氏剑法以诗歌精神为宗旨倒要更厉害一层。只听得两剑叮叮当当乱响,火星四贱,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恨不得逃得远远的,免得伤及无辜。 吕洞宾剑中夹着拂尘招式,帚丝忽长忽短,色无戒挥剑横鞘直击,帚丝纷纷被砍断,微风一吹,金黄色的帚丝随风飘扬,在两人的招式之中穿梭来去,使人眼前多了一层朦胧。色无戒愤怒之余,白居易那种忌世愤俗的思想暴露无疑,剑招泼辣狠毒,剑身嗡嗡作响,荥绕在众人耳边,挥之不去。 斗到近两百招,吕洞宾长剑刺他下腹,拂尘击他面目。两记杀招,一前一后,要使色无戒不能同时一挡其二。却见色无戒不顾拂尘,只拆打来剑,不由的喜道:“我拂尘击石如碎泥,你命矣已。”却见色无戒躲开了腰间的一剑外,嘴巴忽张,向着帚丝吹去。 拂尘劲道极稳,竟被色无戒一吹,反向吕洞宾反打回来。吕洞宾大惊失色,哪里想得到色无戒一吹之力有如此之强,眼见帚丝扑面而来,打得面目血肉横飞,面目已毁,鲜血流到嘴中,只觉极咸极腥,他不怒反乐,张嘴一笑,那样子着实吓人之极,当真有如疯了,不顾一切的向色无戒扑了过去,挺剑直刺。 色无戒见他那样子,也不由的挽惜,心想:“堂堂剑圣吕洞宾,今日却落的如此下场,可见人生如梦,转眼即逝。”眼见吕洞宾一剑当胸刺来,却是不躲不避,群丐纷纷叫喊,色无戒突然左手伸指夹出,将剑柄捏在手里,长剑突然停止近前,离胸口只余几寸,当真千均一发。 吕洞宾猛力拉剑,却拉之不动,不由的更是大怒,猛喷一口血来向色无戒吐了过去。色无戒右手上扬,挡在眼前,左手两指一扭,当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吕洞宾依着前躯之势又再向前冲出。色无戒忽起一剑,正中他的腹部。吕洞宾直身飞去,半空中只觉喉头甜意不断,狂喷热血,正好落在夜闻君身边。一看到夜闻君深情的眼神,似乎一点都没有怪罪自己,更觉无地自容,色无戒抢上前去,准备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忽听夜闻君喊道:“不要,求你饶他性命。”色无戒一愣,道:“直到现在,你还替他求情。” 夜闻君哭的就好似一个泪人,着实可怜之极,不断向色无戒哀求。吕洞宾起初感动,但随即想自己的性命自己主宰,何以要让一个女子替自己求情,他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自己活命,忽然抓起夜闻君,左手抓住他腰间穴道,以剑架在她脖子之上,身体紧紧的贴在她的前后。 他出手快速之极,众人也想不到他会挟持夜闻君要胁,也没能阻止。夜闻君的心扑的一凉,道:“宾哥哥,你……你要杀我?”吕洞宾道:“住嘴,我堂堂一代剑圣,难不成要你替我求情不成,我吕洞宾怎能让一个女子替我求情。”夜闻君不听他讲些什么,依然问道:“你当真要杀我……”抬眼一瞧,只见色无戒就在眼前,不由的想到色无戒对自己的好处,而自己偏偏深受吕洞宾不能自拔,真是心如刀绞。 色无戒忙道:“吕洞宾,你还是不是人,夜护法舍生救你,你怎可伤害于她。”吕洞宾怒道:“我为什么要她救,我吕洞宾不须要任何人救。”色无戒见他语声激动,手中颤抖,已经将夜闻君的脖子划开了一个小口,鲜血随剑滑落,只怕他一时失手,就会将夜闻君杀死,当真不敢激怒他,只道:“你若是放了夜护法,我色无戒答应饶你性命,别人要与你为敌,我定然拼命保护。” 夜闻君没想到色无戒会这么说,只是一愣,却听吕洞近道:“我到今时今日,难道不会怕死不成?我只恨……我只恨此生遇到你,却不能将你亲手杀死,你要救她性命是不是?”色无戒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吕洞宾哈哈一笑,道:“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群丐一听,大多以为色无戒不会遵命,唯有蓝采和知道色无戒重情重义,又怎会在乎膝下的黄金。果见色无戒以剑插地,二话没说,跪倒在地上,当当当就是三个响头。 第210章 群丐无不大哗,色无戒跪罢起身,道:“我这三个响头不是为你所磕,你无须得意,你以夜护法性命相要胁,不但卑鄙,而且让夜护法伤心。” 吕洞宾本想泄一口气,被色无戒这一指责,更是沉不下气来,又道:“谁要你多言,三个响头就让我吕洞宾满足了吗?”色无戒道:“你还要怎样?”吕洞宾冷笑道:“我要你以剑自刎,死在我的面前。”此言一出,众人更觉过份之极,但想色无戒无论如何也不会遵命的了。 色无戒看了一眼夜护法,见她眼神已不像以前那么冷淡,似乎有几滴泪水是为自己而流,只道:“难得有人肯为我流泪,色无戒死有何憾?”五指一收,长剑在手,架到脖子上便欲自刎,眉头都不皱一下。群丐都是惊呼,相救已自不及. 第261章 夜闻君万万没想到色无戒竟肯为了自己而死,想想自己对吕洞宾痴心一片,换回的结果却是这样,突然大叫:“色大哥,不要!”也不管吕洞宾的长剑在脖子上,便向色无戒冲了过去,吕洞宾也没想到有如此惊变,来不及撤剑,长剑已划过夜闻君的脖子,鲜血长喷,夜闻君刚走出几步,扑地便倒。 长剑划过夜闻君的脖子,几乎和色无戒挥剑自刎同一时间,色无戒虽然看到,眼见玄镔宝剑也要划破自己的喉咙,忽听破空声响,有一物从空中飞来,打在剑上,劲道极急,将剑打落。色无戒一奇,也不管是谁暗中相救,马上扑到夜闻君身前将她抱起,难过的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夜闻君看到色无戒没事,也算是安心了许多,微笑道:“你没事,我当真好高兴,若你为我而死,我死后都不会原谅自己,试问你对我的情意我如何不知,我又如何没对你动过感情,但我喜欢宾哥哥在先,一女再能恃二夫,我故意冷面对你,只是不想你为我眈误一生。” 色无戒听夜闻君临死讲出这情意绵绵的话,更是感动不已,想要流下泪来,可不知为何,泪水只在眼眶打转,却怎么也流不下来。夜闻君唵唵一息,转头看了一眼吕洞宾,眼神似伤痛,又似无可奈何,转而对色无戒道:“我……我只求你一件事。”这个时候,但教夜闻君说些什么,色无戒自然无不遵从,连连点头,伤心之极。夜闻君道:“请你饶了宾哥……”一语未尽,终于一口气提不上来,撒手而去。色无戒已经已感觉她已经离去,又知道她是要自己饶了吕洞宾,自己本想将吕洞宾碎尸万段,但见她临死还替吕洞宾求情,当真是有情有义,心想:“吕洞宾何德何能,为何闻君你这么对他?”只是想不通。 吕洞宾本无伤害领夜闻君之意,挟持她只是想要胁色无戒,眼见着自己砍断了她的手臂,又亲手杀了她,整个人都已经走了神,不知是感动还是伤心,突然大喊开来:“君妹,我对不起你,可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吕洞宾不要别人可怜,我不要你求别人,我不会领你的情的。果老兄,吕洞宾对不起你……”忽然哈哈大笑开为,笑的疯狂,突然反手自刎而死,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眼见吕洞宾眼神迷离,最终一死,什么仇怨也就此一了百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发一言。 寿阮两长老知计不可成,施手信以脱得性命,两人也开始求饶起来,计长老道:“你们两人活罪可免,死罪难逃,但念你们也为丐帮做过不少功劳,罚你们降为七袋弟子。终生不得升为长老。”寿阮两长老能逃得性命,自然高兴不已,当即谢过,庄长老问起众人的解药,施手信也不敢不给,只说不敢随身协带,想以此保命,遂带着几个弟子下山去拿,约莫两个时辰,拿回解药,才将众人的毒都解了。 一日之间,发生如此之事,众人都不觉叹息,死者已矣,也不复他言,丐帮经过此事,更奉戴春泥为正帮主,戴春泥本想和李幽若就此隐居,但推不了众人的求肯,也得答应下来。夜闻君之死,色无戒虽是伤心,但临死之时得知她的心意,也觉满足,心想:“夜护法看错吕洞宾这人,死了未偿不比活着好受。群丐都向色无戒道歉误信人言冤枉了他。色无戒也并不在意,和戴春泥分别多日,很是相念,汉钟离又说他误信吕洞宾之言,不相信自己结拜兄弟,此时悔恨不已,色无戒道:“就算是我,也会相信吕洞宾之言,大哥又何必放在心上。” 汉钟离也是豁达之人,哈哈一笑,所有不快之事尽数化为一声笑语,色无戒在丐帮呆了几日,群丐敬佩他是大英雄大豪杰,非常钦佩。蓝采和见色无戒对夜闻君有情有义,宁愿为她而死,心中更添了几分喜欢,但他身知是为男子,只会给色无戒带来麻烦,惹为天下人耻笑,所以不敢跟色无戒相处太近,好几日不跟他见面,只偷偷的看着他的举动,便已心满意足,庄长老好好安顿施手信招来的帮众,有若不愿在丐帮的,可以随时离去。这些帮众大多都是无耻地皮,曾蒙施手信答应荣华富贵,才愿加入丐帮,见无利可图,自不想当乞丐受苦,倒有大半以上的人要求离去。 虽然夜闻君死的其所,但色无戒心中隐隐觉得有所领悟:“夜闻君爱上了吕洞宾,不管吕洞宾多么奸险阴毒,都不改爱意,当真让人称赞。如今想来,令儿,芙儿,踵情对我也不正是如此,我情不专一,已伤令儿的心,不知还有多少女子为我难过流泪?”想起何芙说在华山等自己,转眼过了一月多,不知何芙现在如何,遂告别众人准备上华山找寻令儿,群丐依依不舍,纷纷挽留他多留几日。色无戒只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将来自有重聚之日。群丐才不再为难,纷纷把酒为色无戒贱行。 色无戒一路北上,已是第三日,忽听马骑声响从后而来,似乎要撞上自己一般,色无戒吃惊之余,陡然转身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呜哧哧声响,一马高声长蹄,提起双蹄来便向自己踏来。色无戒怎么想到走路还会遇到这事,又惊又怒,赶忙闪身从双蹄之下钻了过去。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事情,那马并不停蹄,向前又奔,那骑马之人突然转过脸来,面目清秀,斜眉细长,皮脂白腻,却原来是一个俊小伙。他哈哈一笑,道:“好俊的钻胯功夫,佩服,佩服!”声音突停,再不讲一言转眼已奔出数丈。 色无戒只觉莫名奇妙,见那少年似乎在挑衅自己,一时血气上涌,便不想示弱人前,使出蛇行术追了上去,要问他一个究竟。蛇行术虽然快速,但哪能跑得过四条腿,没过片刻,那骑马人便消失在了眼前,色无戒并不死心,心想:“那小子是何来历,他以马的前蹄准备踏我,明显就是有意,只不过想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眼见四处并无客店,若那小子有心相避,自然不可能追得上去,也便放慢脚步行走,见得眼前一条小溪自南向北流,正是口渴,也便到得小溪下游,准备取水喝去,忽听眼前“咚”的一声,不知哪来的一块巨石落在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只向身上洒了过来。 色无戒戒心未除,只怕有人暗中搞鬼,忽的跃后数丈,双手在身前晃动,尽数将水珠都挡了开去,转头一看,只见上游一个男子坐在岩石上,双脚浸在水里戏耍,嘴里还不断的哼着小曲,一根毛茸枝拿在手里晃来晃去。面目可辨,正是刚不久骑马之人,那马正在他的身旁喝水。 色无戒自然知道,若不是石头自己长了眼睛,就是那少年人掷来的了,不知他先用马骑踏自己,又用石头惊吓自己,明显有意跟自己做对,但心中实想不出跟他有什么仇冤,也便走上上游,道:“这位兄台,我们可否相识?”只见他双腿不断在水中荡漾,讨气玩耍着,双腿嫩白如脂,似比那女子的双腿还要细腻,不由的奇怪的很。 那少年听着色无戒的话,也只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却不答话,穿好鞋袜,牵马便行。色无戒追跟而上,道:“兄台为何不回答我的话,我是否跟你有仇,你要跟我做对?”那少年走得几步,终于开口道:“你自己不知道,反来回我,真是好笑。”声音极细,更不寻常。 色无戒奇怪之余,只怕他一胯上马去,到时又让他逃走,好在他如今还是牵马步行,于是跟在他身边,只要他有胯马的动作,立时阻止下来,接着道:“那我问你,你先是从后用马蹄踏我,又是以大石击水,阻我饮水,到底是何用意?” 那少年自顾向前行走,也不转身看一眼,更不怕色无戒从后偷袭,似乎有恃不孔,听他道:“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没痛没伤?”色无戒心想:“若不是我身手敏捷,从马的胯下钻过,换做普通人,一条性命还不就这样送在你的手里?”忽又想:“他故意要我说出从马的胯下钻过,好取笑我的一番,我乞能中计?”只听他又道:“至于以落石阻你喝水,你却得感谢我。” 色无戒见他讲的话可笑之极,忍不住想笑,但这个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问道:“兄台当真会强辞夺理,色无戒还是第一次见,你说我为什么反要感谢你。”忽听他扑哧一声娇笑,怪里怪气,想是听了自己的名字所致,自从以“色无戒”三字为名,每当向人自报姓名,免不了要被人笑话,不过色无戒自己却早已习惯,也并不在意,只听他道:“这还用问吗,你刚从我马儿的胯下钻过,又要来喝我的洗脚水吗?”一声大笑,对着那马道:“马儿,马儿,你说是不是,人家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 色无戒闯荡以来,只有欺笑别人,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取笑过,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不知为何,只觉眼前的男子熟悉之极,显然似曾相识,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便道:“兄台一定认得在下,故意让我从马的胯下逃生,间接从你的胯下钻过,你故意在上游洗脚,又故意用石头阻止,你明是戏耍于我,反而却让我感激于你是不是?” 第211章 不知为何,那男子听到“间接从你的胯下钻过”这句话时,整个脸都涨得通红,道:“你胡说什么,你是从我马儿的胯下钻过,怎么说是从我的……你……你……”下面的话怎么也讲不下去了。 第262章 色无戒原先见他言辞淡定,对自己更是有恃无孔,已觉此人并不简单,忽见他露出女儿般的羞态,更不知为何,道:“我有说错了。”那少年似乎不想再讨论下去,忙转过话题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人所不能忍,成大事者,必然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况且汉时大将韩信也曾受人胯下之辱,今天你只不过受我马儿的胯下,也算不得辱没了你,你将来干成大事,还要感谢我的马儿呢?” 色无戒虽也知韩信受人胯下之辱,而终成大事,想他能忍人所不忍,却是让人佩服,但如果承认,就是说明自己不但不能怪他,反而要感谢他,这口气如何吞得下去,也便强辞夺理道:“韩信所受的胯下之辱是咎由自取,乞能因为他以后所立的功业,而就说他平生的丑事,算作是能屈能伸。” 那少年也知色无戒是强辞辨博,但也不免好奇,道:“这话又怎么说?”突然转过脸来,色无戒才是第一眼与他近距离的接触,但想再漂亮的女子,在日光之下缺点也会暴露无疑,却没想到眼前的是个男子,脸上却毫无暇僻,俊郎当真不可方物,只是一愣,想色无戒自恃美貌,也常常因此惹得无数女子为他倾心,但自较与眼前之人相比,不觉逊色多了,忍不住心生妒忌,转头不看他的脸。那少年也回过神来,本来已经淡下去的双脸又升上了红晕。 色无戒道:“韩信年少不得志,身无长物,尚有一把宝剑随身带着,挂在腰间,走在街头上忽然迎面遇到一个屠夫。那屠夫一见韩信身佩长剑,不免取笑道:‘韩信,你平时出来,身带利剑,可又不会使用,当真有什么用处?我看你身体虽然高大,怎么却如此胆小呢?’说完哈哈大笑,引得路人纷纷围拢过来观看。你猜韩信怎么回答?” 韩信甘受胯下之转辱,终成大业之事传诵千年,一些武林人士或落魄受辱之人常以此自解,道:“汉时韩信都曾受胯下之辱,我为何不能?”想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心中好受一点罢了。那少年晓得韩信甘受胯下之辱之事,却不清楚始自何事,听色无戒讲的似模似样,万想不到当中还有这种原由,听色无戒这么一问,便道:“他怎么回答?” 色无戒接着道:“韩信什么都没有回答,转身欲走。那屠夫欺软怕硬,见他不语,更是得寸进尺,伸手将他拦住,便撑开双胯,站在他的身前,笑道:‘你若有种,就用剑刺我,不然就得从我胯下钻过?’那屠夫明显是个无赖,韩信又不是被逼无奈,生死系于人手,何必甘于胯下,受此大辱,大可以不去理会,那屠夫再无赖,也不能在众百姓面前对韩信怎么样。莫不是韩信喜欢钻人胯下,又怎么仅凭一人之言,在左右都有路可走的情况,而钻他胯下。世人说韩信甘从胯下钻过,能忍人所不能忍,实则是因为他以后所做的大业,顺水推舟罢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那少年仔细的听他说着,还真出了一会神,也知道他自是在强辞夺理,但他讲出的话,也未必不是道理,只是一愣,并没否认,也不赞同。忽然想到一事,又哈哈笑了起来。 色无戒不解,道:“我的话当真如此可笑?”那少年道:“我笑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笑那只会数落和评论别人,自己却任意妄为,不顾后果的人?”色无戒知道他说得必是自己,但是奇怪,两人只是第一次相见,他又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任意妄为的事呢?不免问道:“愿听指教。” 那少年道:“指教不敢,当日阳明山上,你为了一个女子,甘心向人拜头,又甘心自刎。那人武功不及你,好比你口中所说的屠夫,你大可以不去理会,难不成他能把你吃了?为何却甘愿向人磕头,若不是学那韩信,就是你喜欢给人磕头了。” 色无戒胡说韩信之事,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没想到却被他抓到把柄,反来数落自己,不免尴尬。那少年见他不回答,只道:“你自己说不出,我替你解释,你为人重情重义,对那女子痴心一片,那女子却始终对你很冷淡,你是为了救她性命,甘心受辱是不是?世上好男人很多,但像你这般好的像个傻瓜的却恐怕数不出第二个,不过让人不由的佩服。”这语气诚恳之极,已不像先前那么有嘲笑之意了。 色无戒见他对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不免惊噩,又见他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思,更是不解,一看他的脸,竟是呆住了,越看越觉熟悉,越看越觉似曾相识,起初不觉,这时却闻到他身上发出淡淡的香气,不由的道:“你……你是女儿之身?”那少年见被他识破,脸更红了,微一低头。 色无戒一经想通,心想:“试问世上哪个男子会像她这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不是女儿身是什么?”又再想起在阳明山上,他为夜闻君而要自刎,忽有一人掷石子相救,当时情势混乱,他没去想到底是谁暗中相救,事后更竟忘怯,如今一经想起,才是知道,若不是那个人出手相救,今天的色无戒怎么还可能活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喃喃的道:“你……你就是救我性命之人?” 那少年娇哂道:“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我倒你只顾别人性命,倒把救你性命的人给忘了。”色无戒恍然醒悟,心想:“她怪我不谢她救命之恩,以至飞马骑来踏我,接着又想我喝她洗脚之心,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妥当,所以出手阻止,我当真糊涂,怎么一点也想不通。”心里责骂自己,双腿一软,道:“色无戒糊涂,这里多谢你救命之恩。”双膝并未落地,已被那少年扶起。只听她哂笑道:“你果真喜欢向人磕头?你已从我马儿胯下钻过,我也不再怨你,还不快快起来,我如何承受的起?” 色无戒赶忙握住她的双手,只觉她双手白嫩细滑,忍不住道:“姑娘对色无戒真是好?”那女子忙挣脱了,道:“那你想到我是谁了吗?”色无戒感觉她甚是面熟,只不过她如今男子打扮,一时半刻又怎会认得出来,正愣着,只见她向前便走,色无戒忙道:“请留步!”那女子并不回答,闪入花丛之中人影不见,色无戒哪肯她就这么离去,刚想追了上去,忽见她的坐骑就是身边,她不可能就此离去,所以站在原地等候。 过了没多久,花丛中突然转出一人,秀发披肩,身着红衣鲜艳无比。色无戒一见,不禁叫出:“萧姑娘!”原来那少年正是萧玉燕所扮。 色无戒两次见萧玉燕都在夜晚,第一次匆匆而别,第二次又各自为战,容貌虽是认识,但她如今改扮男装,面目虽然相似,但又如何认得出来,如今见他改装回女儿打扮,才是认了出来。萧玉燕双手负在背后,慢慢的走近,道:“原来你还认得我,我以为你早就将我忘了。” 自从华山一别,色无戒不知多少次想过萧玉燕,想起那深深一吻,兀自难舍难弃,如今陡然见她站在面前,当真喜不自胜,高兴的合不拢嘴来,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深情的望着她的双眼,却不知讲些什么。萧玉燕也不挣脱,任由他握着,也是激动难当。 两人同到岩石边坐下,续述别来情由。原来色无戒在回雁峰化解红巾教与丐帮的恩怨,此事顿时哄动江湖,萧玉燕身为红巾教左护法,自然也有所耳闹。自从在华山一别后,她也时时刻刻回想起与色无戒的事来,少女情动,更是忍耐不住,便来找寻。途中丐帮四处收罗帮众,图谋不诡,才知丐帮起了内烘,红巾教与丐帮化解仇冤,她自然也不理会丐帮中之事,一日他在楼头休息,看不过那些新招进来的乞丐,便出手教训了一番,那些乞丐不是敌手,约定三日后再各约高手决战,萧玉燕不去理会,转身便走。后来得悉色无戒行踪,正想跟他一续前缘,但总觉如此冒然出去见面,女儿子家总不免害羞,所以偷偷的跟随他们,见他们也到了自己与丐帮约定决战时日的酒家,他早已在前,为了避免与色无戒打照面,所以男装打扮躲在旁边。无意中发现吕洞宾鬼鬼祟祟的调开小二,在杯沿涂了一层东西,他虽不知吕洞宾和色无戒有何仇怨,但料来也不是什么好意。当色无戒欲喝之时,她本来想出手相救,乞料却被那个乞丐误打误闹,救了色无戒一命。她知色无戒已有戒备,不至再被所害,所以跟在吕洞宾身后,瞧他使些什么阴谋,后来施手信与吕洞宾接洽,色无戒在屋顶偷听,夜闻君在门外偷听,她便在隔壁房间,凿开一个小孔,贴儿入墙而听。吕洞宾和施手信两人的阴谋,本以为是只有两人知道,乞料除了色无戒和夜闻君外,萧玉燕也洞悉一切。待得施手信走后,萧玉燕转而跟去,暗中得悉他在沿途路上布下层层机关,想取色无戒等人性命,即使不成,也非阻止他们上阳明山不可。所以那个在暗中投信,指点色无戒路径的人也就是她。 第263章 色无戒早已感激有人在暗中相助,却没想到是萧玉燕,如今又是连声道谢,萧玉燕道:“你原来跟我这般客气,早知道你为了别的女子甘愿一死,我气得就不想理你。”色无戒笑道:“那你怎么又理我了?”萧玉燕脸上一红,吱唔的道:“我哪里是理你,我是见你好没良心,特地来让你感恩图报的。”色无戒知她在说笑,便道:“你要我如何图报,我如今身无旁物,恐怕只能以身相许了。” 第212章 萧玉燕一时语塞,反道:“你不知受了多少女子的恩惠,你难道一个个都以身相许?”色无戒经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此生确实受了好几个女子的恩惠,不知何以才能报答。但他一生行事就是浪荡不羁,虽心中万分优郁,脸上总不会表现出来,这些想法只在心中一闪而过,而后又与萧玉燕谈论相思之情。 儿女情长,不免话多,西阳夕下,黄昏别样的美,萧玉燕靠在色无戒的肩头,两人看着眼前的美景,似乎都在想:“若这一刻能从这个时候停住,那该有多好。”那么两人都不用去想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了。当晚两人就以溪中鱼为食,依偎在树边谈笑,只到深夜,才觉困泛进入了梦乡。 次日两人起程,色无戒本想上华山找芙儿,但在萧玉燕面前却不便说,只说上华山走一趟,萧玉燕不愿离开色无戒,也正说要去陕西,所以随色无戒同行。一路上两人好生快活,萧玉燕尚会理解色无戒,有些事情色无戒并未开口,她已事先领悟,使得色无戒心中高兴非凡,回想想遇的数个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萧玉燕这么细心。 两人慢步而行,想将近半月,已到了湖北,河南,陕西三省的交界之处,两人来到镇里的小店吃些东西,过不得片刻,忽听脚步声响,有两人走上楼来东张西望,一人持剑,一人持刀,显都是武林中人。两人刚上楼头,楼里便有一人招呼道:“高大哥,万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真是有缘。”高万两人转头一看,见是相识之人,也觉能在此相遇,甚是难得,一齐坐在了坐位上。 色无戒斜眼一瞥,问萧玉燕道:“玉儿,你听得出这姓高和姓万是哪里的人?”萧玉燕道:“听口音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云南大理国的人。”色无戒听不出高万两人的口音,所以开口问她,可见她想也不想,便即说出,不由的奇道:“你怎知道?”萧玉燕脸一红,转过话题道:“不知他们何以会到陕西来?”色无戒之所以这么问,只因为这两人的口音和令儿一点都不像。本来以为令儿是大理人士,如今看来却并不是,所以奇怪,见萧玉燕尴尬,他曾偷听天恶帮帮主说起萧玉燕与马戌梁关系非凡,而那马戌梁就是大理人士,见萧玉燕有所回避,也知趣的不再追问。 耳听着那个招呼之人道:“两位兄弟怎么也会来陕西,莫不是……”诡秘一笑。姓高的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不想看看那个‘绝色淫妃’到底长什么样子?” 色无戒听了“绝色淫妃”四字,突然想起,在回雁峰之上也听红巾教的人说起过,当时并没有在意,如今听眼前三人鬼祟的说着,不免好奇心起,想知道那绝色淫妃到底是什么人。姓万的道:“文大哥,在陕西境内见到你,难道你也和兄弟我们一样的心思?”那姓文的也直认不讳,道:“咱三人又不是外人,还用隐瞒什么,听说那绝色淫妃貌似天仙,人间哪得几回闻,当今皇帝一见到她,顿时给迷得神魂颠倒,只顾跟她龙凤颠倒,连朝庭都不顾了。” 姓万的接道:“传说那绝色淫妃名叫李师师,是青楼名枝,最拿手的就是让男人欲仙欲死,当真皇帝也是人啊,哪里禁得起她的诱惑,封她为‘绝色淫妃’,如今外族入侵,当今皇帝也只顾和她游山玩水,听说这几日要到宝鸡的法门寺去拜神,我们也想趋这个机会,见见那传说中的仙女,看她到底长着什么模样。”山高皇帝远,他们讲起来却也是毫不避讳。 姓文的道:“咱三人不愧为知交好友,连想法都是一样,不如我们三人结伴同行如何?”高万二人满口答应,只见三人吃过东西,匆匆去了。 色无戒听得入神,心想:“他们口中的‘绝色淫妃’到底是何来历,世上当真有如此美貌之人?”心中有些不信,想或许只有亲自去见一面,才知确切于否。色无戒想着,萧玉燕一直看着他,见他神态时尔渴望时尔怀疑,已知其意,命店中小二准备一些干粮和水在道上用,便对色无戒道:“色大哥,我们走吧?” 色无戒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也不知她准备干粮做什么,只是一愣,萧玉燕笑道:“我们也赶去瞧瞧那什么淫妃的。”色无戒见她和自己心意相通,一时说不出的喜悦,但觉不妥,道:“你不妒忌?”萧玉燕笑道:“有什么可妒忌的,听刚才三人提起她来就馋涎欲滴的样子,我们的色大哥更是呆呆出神,我也想去看看,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比我又是如何?”色无戒自然知道,凡是女子,无论什么性格,都是以相貌为人生第一目标,萧玉燕要与之相比之心自然可以理解,只不过心胸较宽广的女子,遇到比自己美丽的女人,不会太过在意,只一笑了之,而若是小器之人,这妒忌之心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心里犹豫半响。 萧玉燕看出他的心意,便欲擒故纵,道:“原来你不想去看,倒是我想错了,那我就听你的,管她长的什么样,都与我无关。”这个时候小二听到两人讲话,迎了过来,道:“两位客官想必是特地赶往宝鸡去看绝色淫妃的,听说当今皇帝也会同去,延途各地官员早已经设立皇道迎接,这是天载难逢的机会一赌龙颜,可千万别错过了。” 色无戒道:“你也知道绝色淫妃?”那小二笑道:“这又什么可稀奇的,连天理人都知道咱大宋贵妃的美丽,身为大宋子民,又乞能不知,从今早到现在,不知有多少人从小店经过,都是冲着绝色淫妃而去。”色无戒听他的描述,更觉蠢蠢欲动,只道:“听刚才三人说,皇帝老儿要去法门拜佛可是真假?” 小二道:“那还有假,此消息一传出,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御驾还没起程,恐怕扶风县已经挤满了人。”色无戒听他描述的眉飞色舞,更觉心动,向小二问明路途便欲起程。萧玉燕笑说道:“你不怕我妒忌吗?” 色无戒知道,当真小器之人,嘴里怎会说得出来,见萧玉燕拿得起放得下,与他所遇的女子并不相同,只道:“世上有玉儿一人,我色无戒就得感谢上天了。”萧玉燕道:“为何?”色无戒道:“若不是上天安排我和你见面,我色无戒又哪里有服气见到你这般又美丽又善良又大度的女子?”色无戒能言会道,说得萧玉燕心花怒放,道:“好了,好了,去就去,何必说这些违心的话?”色无戒道:“我可不是说谎,你若不信,大可以随便找个人来问问,除非是瞎子,不然怎会看不到你的美丽,我想那什么淫妃也不过如此,一定不能跟你比的了。” 萧玉燕被他说的反而脸红,不再答话,两人骑上骏马,向宝鸡扶风县而去,也想去赶这趟热闹了。一时间竟忘了答应过何芙要上华山去找她了。 西风送爽,可谓最舒适不过了,没过几日,已到宝鸡的扶风县境内。皇帝要来扶风县,可谓是当时第一要事,整个县里都弄得沸沸扬扬,人数也比平时增加了数倍,客店真是供不应求,倒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龙言和那绝色淫妃的美貌。色无戒和萧玉燕连投十几家客店,都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在一处较偏僻的农家找的地方住,那农家只一对老妇,屋子虽简陋倒挺宽敞。在两人来之前,已有十几个人也来借宿,只不过先行出去了。两老人好客之极,又皆没有子女,平时寂闷的很,好不容易来了这许多客人,倒不嫌麻烦,反而非常高兴,都是热情招待。一见色萧二人,便知又是为了皇帝和贵妃而来,色无戒也并不隐瞒,跟他们问及此间的事情,他们更是侃侃而谈,好不亦乐乎。 第264章 中午就在这农家吃了点青菜豆腐,也觉滋味无穷,听消息皇帝大驾明天将至,道上早已经有官兵素清可疑人员,开辟皇道,专迎皇帝大驾。闲着无事,两人准备先一到法门寺去一探究竟,可惜知道皇帝要巡幸法门寺,这几天法门寺又乞能让外人进入,守卫的相当严密,两人败兴而回,来时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所谈论也都是这些话题,色无戒和萧玉燕牵马慢行,倒也听了许多这当中事情,颇也有些满足。 当下两人买了些鸡鸭鱼肉,送到农家,麻烦他们做点好吃的。那农家老夫妇见色无戒这么客气,只笑道:“远来是客,何必跟老夫这么客气,家里也有养了鸡鸭,准备今晚宰了做给你们吃呢?”色无戒知道老夫妇养的几只鸡一来闲来无事,聊做打发时间,二来鸡每天生蛋,也可为他们的添些生活资助,哪舍得他为自己这么破费,道:“两位老夫妇热情好客,我们也只是略表心意。”那老丈呵呵而笑,极是诚恳,让人见了就好似自己爷爷一般,当真亲热的不得了。 萧玉燕见老夫妇都是双鬃已白,却还是相爱的很,老丈时尔会说笑话取笑老婆婆开心,老婆婆只责他为老不尊,没大没小,在小孩面前让人看笑话,老丈哈哈而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见外,况且我难得这么高兴,多讲几句又没事。”真是老态龙钟。老婆婆微哂道:“没事,没事,平时对着我这个丑老太婆,你没话可说,今天来了轻年小伙,你就乐得合不拢嘴了。”当真就是平凡的一对夫妇对话的口气。老丈笑道:“我们不是也曾年轻过,如今不服老都不行了。” 萧玉燕见老夫妇都已年过七逾,却还如此恩爱,当真羡慕,女子都想两人能白头到老,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看了色无戒,道:“我看你现在花言巧语,说我美丽,不知我到了老婆婆这等年纪,你还会不会这样说我。” 第213章 色无戒道:“到那个时候,我也牙齿掉了,身体弱了。即使没有我赞你美丽,咱们的儿女自然会当他们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你说是不是?” 萧玉燕脸上一红门,她身为红巾教护法,常常号令数千人,聪明机智,文武双全,平时一切事情都有主见,可必竟是个女子,在儿女私情面前,也只有依偎色无戒的份,见他口中虽说得过份,但想:“若将来我们真能儿女成群,真是最好没有了。”一时高兴,只道:“谁跟你生儿生女,恐怕你再见了美貌姑娘,就会把我忘了。”色无戒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笑笑。 老丈接口道:“年轻的时候还不都一样,到了晚年才知道,一生之中若能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那才是天底下最喜福的事,想若是爱一个人,就该大胆的说了出来,免得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这话只讲到色萧二人心中,两人互相对望,情意绵绵。老婆婆却瘁道:“你一个老头子懂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时有想法的多了,还用你来教。”老丈却不示弱了,道:“我怎么会是胡说呢,当年你对我有情有义,我却三心二意,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你,才知道你的重要,你知道没你的那些日子,我有多寂寞,我没一日不在想你,没一夜不在念你,可算老天不负有心人,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能有你伴我到老,到真喜乐无限。” 这些深情的话,老丈就和任何一个男人一样,总是不肯说出来,只不过今天高兴,心中所想哪能控制的住,老婆婆和他生活了几十年,从没想到他对自己原来这般深情,听着双眼通红,感动不已。老丈兴头一起,更是滔滔不绝,说他年轻时也是个俊郎少年,不少女子为他倾心,老婆婆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他多情伤人,老婆婆一气之下离他而去,此后他才后悔知道自己最爱的还是老婆婆,最终吃睡不下,郁郁寡欢,那老婆婆其实没有离去,只是躲在暗处不让他见到,见他一日一日的憔悴下去,心有不忍,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老丈就以为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自然珍惜的不得了,直到现今。讲起曾年往事,不知有多少快乐,竟是说之不尽,说到感动处,更是掉下泪来。 面对老丈的告诫,色无戒也为之动容,想想今生所遇的女子,踵情亦得亦失,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对何芙更是醉酒闹事,若谈论当真喜欢,唯有萧玉燕一人。虽和萧玉燕只几天相处,但色无戒感觉最快活不过,那是跟其他女子相处所不能比的,萧玉燕任何一面,都是自己的第一选择,这些感受,在前一刻不知还在哪里,但听了老丈刚才的一番话,色无戒顿时想通:“跟踵情相聚一月分开,我很少再想她,令儿跟我出生入死,她被何芙气走,我只是当时伤心,如今何芙在华山等我,不知有没有离去,我却不急着去找她,但这时虽和玉儿在一起,我总觉得若是离开了她,我的人生将会是无滋无味。”想到这里,忽然看着萧玉燕,道:“玉儿,我色无戒一生之中只喜欢一人,但教能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我不想和你分开。” 萧玉燕大是感动,眼眶都是泪水,握住他的手,道:“色大哥,你终于说出了我爱听的话,我的心里也只有你,绝不会和你分开的。”两人互相交流情话,混没注意到老夫妇。老夫妇见他两人如此深情,似乎想起了年轻之时,也不免尴尬,悄悄收拾碗筷。 黑夜到来,天上繁星如约而至,色萧二人坐在院中,萧玉燕将头靠的他的左肩之上,脸上潮红始终没有退去,色无戒仰头看着那月亮隐隐在移动,却似乎始终都在看着自己,心想:“连月亮都在羡慕我和玉儿,在偷偷的看我们,老天,你虽让我受尽苦难,跟师父反目成仇,同门师兄弟更是欲杀我而后快,但你却将玉儿赐于了我,我原先骂你怨你,如今我却很感激你,只希望我能和玉儿长相厮守,感情始终不变。”想到甜蜜,更是将萧玉燕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快乐。 萧玉燕忽道:“色大哥,你在想些什么?”色无戒方始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我们将来每天晚上都这样抱在一起看月亮,看星星,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再过几年,你育儿我耕田,就像老夫妇一样,白头到老,你说好不好?”萧玉燕见他出自真心,也不为忤,道:“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生活,我早就过的腻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今生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色无戒道:“你说我是鸡还是狗?” 萧玉燕脸上忽的一红,道:“你是鸡我就是鸡媳妇,你是狗,我就是狗老婆。”这句话说笑中已经包含了所有的情意,色无戒激动不已,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道:“玉儿,我好欢喜,你呢?”萧玉燕道:“我好快乐,但叫能一生都这样抱着你看星星,我就心满意足了。”两人依偎在一起,所讲的话都是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但他们乞会知道,世上的事往往没有想像的那么美好,灾难贫穷无时不在,又怎能比得上相拥这一刻的舒服快意,所有美好的的憧憬,只不过是聊做寂慰罢了。 老夫妇本不想打扰他们,但色萧二人所讲的话,不正是他们年轻时所说的一般无疑,想到几十来虽过得平平淡淡,但总算相安无事,就心满意足了。色萧二人坐到他们身边,与他们谈心,跟他们请教一些两夫妻相处的事情,老夫妇侃侃而谈,两人真是受益非浅。 讲到后来,色无戒越觉像老夫妇这样的生活最好不过了,顿时不去想踵情等红颜,与少林寺的仇怨,更不去管世上恩恩怨怨,突然道:“玉儿,不如我们从此隐居,不过问世事,到一个世外桃源,过我们幸福的生活如何?”萧玉燕自然也是说不出的向往,只不过见色无戒满脸潮红,明显只是一时冲动,她可不想色无戒将来后悔,只道:“你当真放得上这人世间的花花世间?”这只一句话,色无戒就无言以对,萧玉燕道:“色大哥,你这是自己骗自己,你心里根本就不可能放下对不对?”色无戒见又被他中心事,不免一怔,心想:“玉儿果然最是了解我,试问若让我从此只能住在以山为伴,以水为友的世界,如何受的了。”不回答萧玉燕的问话,只是默认。 萧玉燕未免后悔:“我何以要阻止他,难道我不想和他一起去过这样的生活。当然不是,色大哥有情有义,心中虽有我,但依然还有别人,他怎么能放得下,我该阻止他,免得以后他后悔,我可不想看到他这样。”老夫妇见他们两人这样,明显还是年轻人的通病,只怕他们将有有缘无份,后悔都来不及,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萧玉燕也不想色无戒尴尬,但不知讲些什么,只想到什么便说道:“老公公,老婆婆,能给我讲讲法门寺吗?”色无戒抬起头来,也知萧玉燕是好意,心里好似刀绞,心想:“色无戒啊色无戒,你有什么放不下?是踵情,是令儿,是何芙,还是外面这个世界?”一时心乱如麻,只有不再去想,专心听老丈讲那法门寺的事情。 第265章 老夫妇居住在扶风县数十年,离法门寺也不过十几公里,时常会去那里拜佛,自然熟悉不过了。那法门寺位于扶凤县北城三十里的法门镇内,创始东汉。原名阿育王寺,隋改称“成实道场”,唐初改名“法门寺”。相传天竺佛法东来中国,由东汉到北魏均名阿育王寺。阿育是梵语“无忧”之意。阿育王是古印度的国王。因为他在佛祖释迦牟尼死后,将其遗骨分为84000份,在世界各地修建了84000个塔,分葬佛的舍利。其中在中国有19塔,法门寺便是其中的一座。因塔置寺,寺因塔著。原塔系木结构,高四层。《闻见后录》载:“寺有古塔四层,瘗佛手指骨一节,唐宪宗盛仪卫迎入禁中。塔下层有芙渠,工制精妙,每一叶芙渠上刻一施金钱人姓名,殆数千人,宫女名为多。又刻白玉石像,瘗佛指骨节置金莲花中,隔琉璃水晶匣可见。”故名“真身宝塔”。 法门寺曾因北周之灭佛而沉沦衰落,又因隋文帝之崇佛而东山再起。延及唐代,法门寺迎来了它最为辉煌的时期。法门寺的寺名为唐高祖李渊所取,他当时名义上还是隋恭帝杨侑的大丞相唐王朝建立后,法门寺成为帝国崇拜、供养佛舍利的中心和皇家内道场,在国家宗教生活中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 唐王朝继承隋代供养佛舍利的做法,并形成“三十年一开”的制度,因为皇帝们相信定期迎送供养佛骨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富庶,康泰和和平。自太宗皇帝开启地宫供养佛骨后,在唐代的二百多年间,先后有高宗,武后、中宗、肃宗、德宗、宪宗。懿宗和僖宗八位皇帝六次将佛骨迎进皇宫供养。唐帝迎送佛骨成为唐代宗教生活的重大盛典。 唐代的法门寺,被诸帝视为皇家奉佛的总道场,备受尊崇。朝廷不惜巨资,几经扩建,终成瑰琳宫二十四院之宏工巨制,为古代中国规模最大,等级最高、宗派最多、僧人最众的皇家寺院。法门寺的住持则由皇帝亲自任命。法门寺是唐代丛林梵刹之典范。唐成通十五年正月四日,唐王朝在最后一次送还佛骨时,用曼茶罗结坛形式,按照佛教仪轨,以地宫中室为中心,四枚舍利为主体,构塑包罗万象的大千世界,以此实现“八荒来服,四海无波”的护国佑民理想。这是中国佛教密宗的最高结集,体现出印度佛教中国化后,融合儒家大同世界观念而再度升华的理想境界。 第214章 这一次徽宗皇帝章协同绝色淫妃而来法门寺,不可谓说不无这个意思。 到了子夜,众人纷纷去睡,色无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到老夫妇所讲的话,又想起萧玉燕的话,左思右想,思潮起伏,过了数个时辰,不但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更加精神旺盛,于其如此干睡下去,倒不如先起来出去走走,刚欲出门,忽听屋外有脚步声响,不免一惊,但想到在自己和玉儿来此投宿之前,便已有人先来投宿,只是不知所为何事,这时才回,不想出去遇到他们,免得尴尬,转身正欲回床去睡,却听屋外有人道:“真是倒霉,有什么事好讲的,他们竟到这时才睡,害得我们在山头被叮了半夜的蚊子。”另有一人道:“那小子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哪都能见到过,还真奇了怪了,连萧护法也和他在一起,还在哪亲亲我……”听脚步声似乎有十几人之多,一人打断了他的话,道:“小声点,那小子武功高强,可别让他发现,到屋里再说。”此后再无声响,听脚步声是走向西边,这农房坐落在天地之中,也算满大,稍远一点脚步声就听不见了。 色无戒刚才听了三人的讲话,只觉熟悉之极,忽然想到有人说起萧玉燕来,心想:“莫非是红巾教的人?即是如此,他们为何要躲着玉儿呢?不对,他们不是在躲玉儿,恐怕是在躲我?”仔细一想,听出刚才讲话的三人分别是朱言、史珪、郑魔王。心想:“听脚步声其他几人武功极强,莫非红巾教众高手都来了这里,此处偏僻的地方,竟然使得红巾教高手出动,莫非是为了皇帝和那贵妃而来?”一想到这里,便偷偷的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到院中,绕到他们的窗外,只见里面屋里点起一盏油灯,里面的人面目清楚可辨,果然三魔四将和富裘道人都在其中。他们聚拢在一起,似乎在谈论什么,只不过相距太远,只能看到嘴形,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色无戒心中好奇,使出蛇行术来,悄悄的溜进,蛇行术速行如此,如此快速,脚下丝毫无声,恐怕落叶都不及,红巾教众人眼看着色无戒入睡后才敢进屋,哪想得到他会因为烦闷还睡不着觉,竟没发现他到了屋外,只听一人道:“这山头蚊子真多,叮的我难受极了。” 郑魔王道:“史魔王,不要插话,讲正事要紧。”吕师囊接道:“依探子来报,狗皇帝将会在明日午时到法门寺祭拜,到时我教中人埋伏四周,以暗号为令,只要见到暗号,所有兄弟一起冲入,誓将狗皇帝和那淫妃杀死,别除后患,狗皇帝一死,教主就在别处举事,到时一举攻入汴京,改朝换代。” 色无戒心想:“果是为了皇帝和贵妃而来。”只听郑魔王道:“此事须得小心谨慎,绝不可儿戏,一旦行动,誓必成功,否则狗皇帝有了防备,要再杀他就难了。吕将军,一切可曾都安排妥当。”吕师囊道:“法门寺前有块青石,我已命人在上面用水隐写了八字‘昏君无道,赵佶必亡’,依法门寺习惯,在来人祭拜过之后,必命人清洗那块青石,只要一遇到水,八个字都会显现出来,兄弟们依此为暗号,一起拥入,只取狗皇帝和淫妃的命,想那狗皇帝看到这八个字,定然恼恨异常,我们突然出手,他必不及防备,定可万无一失。” 众人都是点头,说此计甚妙,又有一人道:“萧护法武功高强,到时也会藏在人群之中当做内应,狗皇帝这次插翅难飞了。”色无戒一听大惊,心想:“原来萧玉燕路上跟我相遇,又说陪同我来看那淫妃,一切都是她的计谋,她在利用我?”一想到这里,原先感动之情顿时消失,反而感觉被人玩弄,更是气不可遏,便想找她理会,但又想:“我且不暴露身份,看玉儿……萧护法到底是不是在利用我,她有什么阴谋?”耳听得他们讲些什么布置行动之类的事情,忽然屋内的声音突然消失,油灯也灭了,只怕他们发现了自己,片刻逃回院中,左思右想:“红巾教在法门寺杀害狗皇帝,法门寺的众僧不至于被牵连,但若是青石上显出那八个字来,恐怕全寺上下都难逃屠戳。”色无戒的是佛门中人,眼看着同道中人要惨受无辜,不免可怜,只想:“红巾教与狗皇帝之间的恩怨跟我无关,但我不能眼看着法门寺的僧人有难。不如现在到法门寺去,请他们事先防备,除去那八个字,方可保住性命。”想到这里,便飞速向法门寺赶去。 色无戒脚尘极快,不到半时辰,已到法门寺镇,离寺已不远。眼前忽有人影一闪,一人站在身前,拦住了他去路,听声音道:“色大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到这里来干什么?”色无戒一见那人面目不由的一惊,见正是萧玉燕,想起郑魔王等人说得话,不由的气愤道:“玉……萧护法,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萧玉燕听他突改口吻,不免伤心,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色无戒躺在床上睡不着,她自然也是一样,红巾教等人回来,色无戒在窗外偷听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红巾教众突然熄灯不再讲话,也是她通风报信。眼见色无戒半夜赶往法门寺,也猜想他要从中作梗,也便跟随而来,不让他得逞。只道:“天大地大,你能去的地方,我为何不能去,你这话问的真是好笑。” 色无戒见她原先的语气还小鸟依人,心中只觉幸福,如今就好似仇人见面一样,又听到郑魔王等人的话,不免觉得萧玉燕欺骗了自己,想他自恃聪明才智,怎肯忍受被一个女子玩耍,不免有气道:“你们红巾教做什么事我不管,但若伤害无辜性命,我就不得不管。” 萧玉燕道:“此话怎讲?”色无戒道:“你们在青石上涂上水隐,显出‘昏君无道,赵佶必死’八字,不管皇帝能不能逃得性命,法门寺总免不了被追究,我身为佛门中人,乞能坐视不理。”说完向前直走。萧玉燕伸手一拦,跟他讲了几句硬话,心里就好似刀绞一样,别提有多难过了,想起刚才两人还依偎在一起,互相交流情话,没过几个时辰,却又好似仇人,哪里忍受得了,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道:“色大哥,你对我有情有义,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只恨我身不由己,你能不能不跟我做对?” 第266章 色无戒不免心中一软,道:“我不是跟你做对?我只是不想你们红巾教伤害无辜?”萧玉燕道:“如今昏君无道,外敌入侵,江山若是不保,无辜的百姓何止千万,小不忍则乱大谋,应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你明不明白?”色无戒道:“我不是明白什么小我大我,我知道眼前的事我不能不管,向前直走。”忽然眼前唰的一响,一根金鞭朝自己脸上打了过来,虽是深夜,但色无戒若要躲,那真是轻而易举,可他心中难过,竟是不闪不避,金鞭打在脸上,顿时一条血痕极深。 萧玉燕也知色无戒武功厉害,这一鞭知打他不到,所以并未留情,只想他念在两人的情份,不管其中的事情,竟没想到他不闪不避,吃了自己一鞭,这一鞭虽打他的脸上,但痛在她的心中,眼中顿时有泪水流了出来,道:“你为什么不躲?” 色无戒不答,又向前走,萧玉燕道:“站住!”连叫数声,色无戒始终不应,忽然腾空跃起,又拦在他身前,道:“色无戒,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做对?”色无戒见她泪流满面,显然伤心之极,自己又何偿不是这样,起初心里一软,但倔强的脾气一起,哪里忍受得下来,只道:“不是我在跟你做对,而是你跟我做对而已,玉儿,你不要拦我,这事我一点要管,我不想跟你动手。” 萧玉燕听他再叫自己一声玉儿,心中舒服了许多,但也不会因此而妥协,只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坏我教大事,你若将事情说出去,狗皇帝有了防备,不但杀不了他,只能让我教兄弟平白无故的去送死罢了。” 色无戒道:“你转们红巾教要做什么,与我何干,我不会管的,我只是要让法门寺的人将青石上的字除去,免得殃及池鱼。”萧玉燕道:“如今我教已经安排妥当,要靠青石上显字为号,若字被除去,我们乞不是乱了阵脚。况且狗皇帝必死乃是天意,法门寺如此庄严,若青石显字,我教正可以借着这股势头趋风而起,才可战无不胜,绝对不能让你破坏掉。” 色无戒道:“以此迷信盅惑民心,又乞光明磊落?”萧玉燕道:“行军打仗,要师出有名,古往今来,何人取胜得天下不是因此,又怎能用江湖规矩行事,这你就不懂的。”色无戒道:“我确实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该做什么?”萧玉燕见他一心如此,语气也不再弱,道:“你一定要这么做是不是?”色无戒凛然答道:“是。”萧玉燕道:“不惜跟我翻脸也要这么做?”色无戒想也没想,道:“是。”语出后见萧玉燕难过伤心的表情,才微微有些后悔,心中一硬向前直行。 忽然眼前风呼正急,知是金鞭又再袭来,侧身躲过,右手还了一掌。掌力只使了三层,打到萧玉燕的肩膀时,却见她不躲不闪,肩头正中一掌,身体不由的退后数步,毕究色无戒掌力厉害,虽只用了三层的力气,萧玉燕也觉巨痛难当,竟吐出一口血来。这一口血一来是受了掌力震荡,二来却是伤心呕血。 色无戒大惊,道:“你怎么不躲闪?”萧玉燕微微一笑道:“刚才你吃了我一鞭,如今我挨了你一掌,我们两人也算扯平,你大可以我把当成你的仇人,不必手下留情。”讲出这话,心中好似千叮万咬,又吐一口血来。 色无戒见了,不免有些犹豫,心想:“她说得对,我自己本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却装什么大仁大义,世人生死又关我什么事了,我何必非跟她做对不可,她为我伤心吐血,我又何必要多伤一个女子的心。” 第215章 想起老夫妇两人的告诫,心中更是动摇,但不知为何,在萧玉燕面前,色无戒未免显得大男子气十足,不知哪来的脾气,非得跟她硬到底一样,心中虽软了,嘴上却丝毫不弱道:“你也可以不必手下留情!” 萧玉燕更是心灰意冷,挥金鞭向他腰间点去,黑夜中夹着呼呼的声音,其势惊人,色无戒见她全力以赴,反而哈哈大笑,心想:“这样一来,我才没有顾忌。”知道金鞭势锐,用手去挡也必受伤,向侧躲闪,迎面还了一掌。 萧玉燕见他掌力雄厚,显然已使出全力,心中更加伤心,回鞭救护。萧玉燕得金鞭之利,知道远斗对自己才有利,所以将金鞭舞的水泄不通,不让色无戒近的分毫,色无戒双手为短,根本打不到萧玉燕,俨然大落下风,四周空荡荡的,更没有别物阻挡,对他更是不利,数十招过后,也不能近萧玉燕身边。只听得金鞭破空之声特别响亮,色无戒左躲右闪,虽然狼狈,却也不至受伤,突然右胸卖一个破绽,让萧玉燕来攻。 萧玉燕不知道色无戒是故意露出破绽,心想:“我志在阻拦他碍我大事,乞能对他多施毒手。”眼见破绽在前,只当不见。色无戒哪想到萧玉燕心中处处想着自己,以为他聪明之极,看透自己是故意卖破绽,不由的暗暗佩服。突然手掌一番,向鞭头抓去。 萧玉燕手中的金鞭虽长一丈有余,但每一处都能击敌,眼见色无戒伸手来抓,鞭头使上阴劲,鞭头突然向左弯去,突出的一端击向色无戒手掌。色无戒收左手,右手又伸出去抓,双手连使,连续不断。萧玉燕却也应付自如,金鞭在半空中舞动起来,好似一条灵蛇,色无戒无法得手,忽然退后。 萧玉燕以为他知难而退,也便收手。两人相对,却不知讲些什么。忽见色无戒大叫起来:“我要叫法门寺方丈,我要见法门寺方丈?”声音在黑夜中传达出去,远至数里。萧玉燕见他如此,明显是要惊动法门寺的人,不由的道:“快住口。”见色无戒不听,鞭头抖动,只朝他脸颊而去。 色无戒幻影指法突然使出,点向鞭头,顿时一股劲力从鞭头传到萧玉燕的手上,便感整条手臂疼痛难当,一时竟失去了知觉,色无戒趋此抓住了金鞭。萧玉燕临危不乱,右手虽麻,左手顺势接过金鞭。色无戒趋此欺近身去,一掌打向她的肩头。萧玉燕不躲不避还了一掌。 相距的这么近,金鞭自是已经失去了作用,色无戒以近身擒拿手对付,每一招都将萧玉燕克制住,只是未便伤她,道:“法门寺的人马上就到,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的好。”萧玉燕道:“这是你关心我的言语,还是劝我不要跟你做对?” 色无戒道:“玉儿,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故意说这话来气我。”萧玉燕心中不免一软,但随即一想,儿女私情重要,还是国家大事重要,左右一权横,忽然掌力陡进,连发三招,意向已定。色无戒本来身上有些缓了,突见萧玉燕这厉害三招,已是避无可避,左手只有放脱了金鞭,接了一掌,右掌连接两掌,每一掌都恰到好处,两人以硬碰硬,萧玉燕又怎会是敌手,奇qisuu.书只不由的退出几步,连金鞭也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脚步声响,有一队人正在快速的跑近,步伐整齐,错落有致,知是法门寺的人到了。色无戒上前扶起萧玉燕,道:“玉儿,法门寺的人已到,你还想留下来不成?”萧玉燕慢慢站起,道:“你跟我是一定要做对到底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又能怎么样?”色无戒见她语气陡转,反而觉得有异,便不敢掉在轻心,忽见萧玉燕伸指向自己胸腹间的穴道点来,使的是幻影指法,眼前顿时出现了无数的手,不知她到点的是哪一次穴道。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色无戒急忙后退,想要躲避,可是萧玉燕脚下跟进,手指离穴道只差寸许,色无戒连连后退,萧玉燕连连眼进,一时间也不法点到。就在这个时候,法门寺的人也赶到了,看到色萧二人激斗,也是一愣,而后便听一人叫道:“给我围了起来!”数十个棍僧应和,将色萧二人围在了垓心。 色无戒退无可退,手指突然翻转,也使出幻影指法加之小擒拿手,抓住了萧玉燕的手腕向外一拉,卸去了她的大半力气,左手在她手背上一推,萧玉燕不由的退后。一个僧人走到两人面前,道:“两位是什么人,为何是法门寺前打斗?” 萧玉燕不答,只是看着色无戒,流着委屈的泪水。色无戒看到萧玉燕这样子,心里也别提有多难过了,不知说些什么,两人竟都没有回答那僧人的话。那僧人又道:“刚才是谁在大声叫喊,要求见我们方丈,不知有何要事?” 第267章 色无戒回过神来,正欲回答,忽见萧玉燕虚劈一掌,捡起掉在地上的金鞭,便即当胸点来。色无戒侧身躲过,左手欲夺金鞭,萧玉燕已知乖巧,金鞭点出,夹着两份回劲,色无戒速度虽快,却也把捏住。鞭头如舌头来回旋转,似乎要点向色无戒全身大穴点去,却又似乎不点向任何一个穴道,当真是让人着磨不透。色无戒的眼睛随着金鞭转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见鞭头绕到左耳边,只攻太阳穴而来,左手便欲上抓。他只是心念一动,鞭头却也转而攻他右耳太阳穴。色无戒不知她虚实,身体后退一步,挥掌便向鞭头打去,鞭头却也转而攻他胸口膻中穴。 接连数十招,金鞭只在周身旋转,时尔突施进攻,色无戒一时却也没有拆解之法,那僧人见两人不回答自己的话,只顾恶斗,这几日法门寺戒备森严,方丈早已经传下命令,留意任何可疑的人,眼见色萧二人武功都是不弱,便道:“法门寺乃庄严之地,乞容你们打架亵渎,若再不住手,休怪老纳无礼。”萧玉燕只顾进攻,色无戒只顾拆解,哪里还敢旁人说些什么。 那僧人见此,眉头紧锁,道:“将两人给我拿下。”几十个棍声齐声应和,挥棍便向两人打去。萧玉燕正挥鞭打向色无戒的膝盖,眼见数棍挥到,鞭头陡转,急点数僧的手腕,这些僧人显是精挑细选,武功却也甚强,舞了一个棍花,竟没被金鞭点到。 色无戒反手抓拿,他这一手看似普通之极,可是对付手中持棍棒之人,却是再好不过,对负丐帮中人的时候,常常只用这招,就可以将棍棒夺过。可这些棍僧却出人意料,两僧挥棍击打色无戒手上各处穴道,两僧击他腰部,一僧不躲不闪,反向他手掌上打去。 色无戒眼见身体用要穴要被制住,一招还未得惩,赶忙收回,双手左击右挡,将棍棒挡住,眼见棍僧穿梭来去,不断的在变换方位,在周身围了两圈,威力不下于少林寺的棍阵。色无戒左手探出,抓住一根棍头,却感觉棍头并没劲力,只要一拉就可夺下,如此简单,反而觉得不寻常,果然膝盖,手肘,胸腹各有数棍袭来,若要夺棍,难免中招,心想:“我当真小看了法门寺的人,必竟是身藏佛舍利的寺院,没有能耐,又怎能看家护院。”遂不敢掉在轻心,双腿一瞪,身体跃高数尺,将棍棒全数踏在脚下。 色无戒身在半空,躲闪未免受制,群僧不待他下落,挥棍缠打,看似乱打一通,却是排着奇门方位,将色无戒每一条后路都堵住了。色无戒一惊,心想:“我不管是落在东西南任何一面,都不免受制于人,若能在此半空不下落,反而立于上风。”想到这点,左手猛的抓住一根木棍,又觉棍上没有什么劲力,一夺可下,心想:“这群棍僧果然厉害,他们不在棍上留着劲力,免得我借力打力,以其他棍僧堵我后路,让我不敢抢棍。”眼见就要落到地上被围,左腿赶忙在棍面上一踏,身体已跃高数尺。色无戒始终不落向地面,借着群僧挥来的木棍,跃至空中,居高临下,反而渐居上风。群僧反而一时奈他不得。 忽听金鞭风声越来越乱,趋隙一看,只见萧玉燕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金鞭夹棍应手脱落,棍没落地已被接回,一个棍僧挥棍击她腰部,萧玉燕左手夺棍,也是顺手夺了过来,顿时左膝盖受了棍击,半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棍已被他抢回,萧玉燕不明其中的道理,连抢数棍,反而身上接连中招,当真是又气又怒,脸色已变得铁青。眼见一棍当胸打来,又本能的伸手去接。 色无戒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落下,眼见萧玉燕又要中招,忙道:“玉儿,不要抓棍。”萧玉燕虽听到色无戒的提醒,但手早已经捏住了棍棒,顿时觉得背后巨痛,又被人打了一棍。萧玉燕闯荡江湖,身为红巾教护法,以波音功夫使得不少江湖好汉闻风丧胆,没一次像今日弄得这么狼狈,不由的大怒道:“臭秃驴通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要跟本姑娘为难,就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探身入怀,似要取什么物事。 群僧见她语出伤人,原先还顾着她是个女子,手下不免留情,如今却是全力以赴,要将萧玉燕擒拿。色无戒知道萧玉燕刚才那话,是连带着在骂自己,眼见着她伸手要拿什么东西,却是空手伸出,随即会意:“她在拿银哨,本来要使用波音,但想到波音武功害人,虽然身处险境,也不肯再用,你们这群和尚,感谢她还来不及,竟敢对她无礼。”他乞知萧玉燕在华山之后本不想再使用波音,只是一时感情受挫,二来此时自己身处险境,更想以此制敌,但探手入怀,银哨已不见,才知在华山上已被色无戒所毁,她既想通,也没有再铸银哨,此时反倒忘了。想到这里,刚才跟萧玉燕的嫌隙顿时化为乌有,双腿在一根来棍上相互一踏,身体斜斜的飞出,落在萧玉燕身前,迎面向一棍僧拍了一掌。 第216章 萧玉燕见色无戒出手相救,心中大喜,道:“你还是会向着我,不会看我有危险的是不是?”色无戒道:“是……”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眼见棍僧打得劲急,竟无暇说话。但虽只说这一个字,萧玉燕就已满足不已,与他并肩而战。如今两人化除嫌隙,虽然事先没有演练,可到关键时候,色无戒会护着萧玉燕,萧玉燕也会帮着色无戒,两人心灵相通,威力顿时利害了数倍,也在打斗之中,感情变得更紧了一步。 萧玉燕满脸都是高兴,虽眼前危机重重,却是笑得合不拢嘴来,群僧见他们如此表情,也都是吃了一惊。斗到半晌,棍阵虽然厉害,却也伤不了色萧二人,反而被打得甚是狼狈,萧玉燕见色无戒肯帮自己isuu書网,不会再破坏红巾教的计谋,只道:“色大哥,何必跟他们动手,我们走吧。” 色无戒道:“我本是好意来提醒,这群和尚却不分清红皂白,我怎能不教训教训他们。”萧玉燕一愣,又道:“你难道还要帮着法门寺的人,坏我教大事?”色无戒道:“我不是帮着法门寺,也不是跟贵教为难,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枉死。” 萧玉燕听了,已知色无戒并不肯罢休,顿觉心灰意冷,自己即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是这些棍僧的对手,必然不能阻止他们,现下还是回去通知教中兄弟,告之有变才是,遂金鞭护住全身,向外走去。色无戒见萧玉燕不跟自己来为难,那是再高兴也没有了,眼见一队棍僧想拦住她的去路,也便伸手去夺棍,那棍应手夺下,耳边身前都是呼呼声响,数棍趋此近身。色无戒笑道:“说到使棍,又有什么能比得上达摩棍法,恐怕你们还没见过,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长棍挺出,挡在追击萧玉燕最前面一个棍僧的腰间,那棍僧一惊,斜里击向色无戒头部,色无戒喝一声:“退吧。”力贯长棍,那棍僧只觉腰间炙热,飞倒在地上。 色无戒连使达摩棍法的精妙招式,在棍阵中穿梭,群僧自顾尚且不及,更何况追及萧玉燕。色无戒右手抓棍,又是应手夺过,两棍齐挥,威力顿时增了数倍,将群僧都向法门寺逼了回去。他自从少林以来,好久都没有使这套棍法,如今使得高兴,颇有逗人为乐的感觉。 那领头僧人一直都在旁边观看,指挥棍阵布局步法,见色无戒刚才说起这棍法的名字,不由的惊道:“这就是少林寺的达摩棍法?”色无戒一听,本来还在跟群僧拆招,突然间闪身到了他的面前,道:“正是,有何指教。”群僧没想到一人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只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迎上来攻击。 领头僧已知众僧不是色无戒的对手,于是叫止住了他们,问色无戒道:“你怎会使这套棍法,你莫不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想起往事,色无戒不由的感概良多,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时过境迁,又何必再提往事,只不过我今日来不是要跟贵寺为难?” 领头僧不知色无戒的话真假,却是大多不相信,眼见他使得达摩棍法,便道:“素闻少林棍法天下第一,贫僧不才,想要领教。”色无戒心想:“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门户之见,只顾比武,就不顾全寺的完全了吗?”抬头望天,已是凌晨,四处都是晨起绿光,便道:“法门寺眼前有一场浩劫,合寺上下都将性命不保,你是信我的话,还是要跟我比试。” 群僧听了,顿时大动,纷纷议论起来,有两人互望一眼,向寺里跑了回去。那领头僧却并不在意,心想:“他跟本寺无亲无故,刚才被我抓到在寺前欧斗,莫非有气想戏耍与我。我若中计,让他笑话一番,我乞不是让人笑话。我大可以不必理他,也显得我处便不惊。”想到这里,哈哈一笑,道:“法门寺身为百年古刹,自然经得起考验,常常会有无知的江湖中人,来本寺挑衅,施主半夜在寺前大喊,就是为了通风报信,贫僧这里先谢过了。” 色无戒听他语气,明显是不相信自己,不免有气,但想:“不管他怎样看待自己,却无功夫跟他解释。”只道:“我要见你们方丈,只要他来,自有分晓。”领头僧笑道:“方丈乞是你说见就见,明天就是圣驾光临之日,忙着迎接皇上尚且不及,哪有功夫理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跟我说。”色无戒已知他的脾气,就算告诉了他实情,他也未必肯信,左右一瞪眼,拔腿便向寺里跑去。 第268章 领头僧大惊道:“快拦住他!”群僧从两边围上,只跑了数十步,色无戒已被围了起来,看着天色越来越明,不由的心里更是着急,道:“我没功夫跟你们胡闹,我就是说谎,也对贵寺无害,你难道肯用全寺僧众的性命,来赌我刚才的话是真是假吗?”听了这话,倒有半数以上僧众犹豫起来,那领头僧心想:“他越讲得凶险万分,我越不为所动,显得我沉着冷静。”随即又笑道:“贫僧怕什么?但要亲眼瞧瞧到底是谁有本事危及到敝寺?” 色无戒更是大气,心想:“唯有制住这个不知轻重的僧人才行。”猛的厉声对群僧道:“他不怕,你们也不怕,他不相信,你们也不相信吗?”群僧互相议论,虽有些信了色无戒话,但师叔在此,他们又有谁敢讲话。”色无戒一言甫毕,伸手便朝那领头僧抓去。速度之快,那僧人差点中招,幸好他早防着色无戒,眼见他偷袭,身体陡然后退,挥棍反击。群僧无奈间正欲相助,那领头僧却也自命的不得了,拦道:“你们且在旁站着,谁都不许帮我。” 色无戒听了,不由的欣喜,道:“我若胜了你又怎么办?”重又踢起一根棍来,与领头僧的来棍相交,领头僧哈哈一笑,道:“贫僧就破例相信你所讲的话。”色无戒知道他断不会在众僧面前失信,本来还防着群僧在旁会偷袭,这时大可以直攻他了。耳听得呼呼声响,色无戒好久没使棍法,起初有些生疏,如今越使越是顺手,而且他武功已比在少林寺的时候厉害了数倍,武功练到一定程序,使用任何兵器,都会得心应手。 那领头僧虽然棍法也是厉害,但怎惊得起色无戒的连环进攻,连连败退,全身已是大汗淋漓,群僧看到绝招时,也不由的惊呼起来。色无戒只怕他当真不顾脸面,也要反悔,所以准备给他下台的机会,低声道:“你若肯相信我的话,我就故意败在你的的手上。” 那领头僧其实也上全是为了法门寺着想,眼见色无戒是个劲敌,但若亲信了他的话,放他入寺,不知他会搞出什么事来,听了他刚才的话,更是大怒,道:“输就是输了,何必相让?况且你未必能赢,真是大言不惭。”色无戒一气,手上陡然发劲,挥棍直攻,领头僧挥棍来挡,哪里想到一根棍上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觉整个手臂巨痛,棍便欲脱手,他暗使内力相抗,却见棍在手中不断跳动,似乎活了一样,每一次震动,自己便觉全身巨痛,到得震动到第十下,终于还是把捏不住,脱手而去。群僧大奇,都是一阵惊呼,就在这个时候,又有数十位棍僧迎着几位白须僧人到前,一人未到声先至:“住手,快快住手。” 群僧见喊话之人正是方丈,忙上前行礼。那领头僧本欲说明情由,方丈已走到色无戒身边,紧张的问道:“门下僧人无礼,还请见凉,愿听指教。”原来刚才两个棍僧跑回寺里,是去禀报方丈。 色无戒见天色大亮,恐怕时间不多,也便直说道:“贵寺门前是否有一块青石?”方丈道:“是有。”色无戒道:“快带我去。”方丈必竟有识,心想色无戒的话就算是假,也得查个清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见他神色慌张,确定他不可能已此无聊的言语戏弄众人,忙领着他到了青石前。眼见青石和平时并无异状,便道:“有何不妥?” 色无戒道:“这青石有何作用?”方丈道:“圣驾来敝寺求拜我佛舍利,必以清水洗其石面,表示心承则灵?”色无戒忽的跪倒在青石前,连磕三个响头,暗自许愿,道:“如今我已拜过此石,请快用清水洗之。”那领头僧恨色无戒让自己在僧人面前出丑,大怒道:“这石专为圣驾准备,你何德何能……”方丈却见色无戒古怪,拦住他的话,但若依圣驾之礼对待色无戒,传了出去,未免让人说亵渎圣驾,只觉进退两难。 色无戒也并不在意,只道:“方丈想不想知道我刚才许的愿?”方丈双手合什道:“只要有心,无事不可不成。”色无戒道:“说得好,若我刚才所许的愿实现的话,方丈必得用水马上清醒这青石,如果不能实现……”故意卖个关子,使得方丈问道:“如何?”色无戒道:“恐怕洗这块青石的就是贵寺上下数百人的鲜血了。”众僧听了,无不大惊,那领头僧还以为色无戒在危言耸听,只是方丈在旁,不便发作,方丈却见事情蹊跷,想一会儿,终于道:“阿弥陀佛,在佛家面前,众人平等,圣驾可用此礼,施主一样可以,来人,快以水清洗青石,但愿施主的愿望能够达成。” 群僧听了,不免犹豫,但方丈的命令又不得违抗。色无戒看了方丈一眼,心想:“贵寺有此方丈,因而得保全寺平安,当真是贵寺的福份。”眼见两人僧人取手洗石,忽然一人大叫:“方丈,石上有字。”众人又是一惊,同时向石上看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个个冷汗直冒|qi|shu|wang|,那领头僧顿时跪倒在色无戒,向他陪礼道歉。那石上所刻正是“昏君无道,赵佶必死”八字。 色无戒忙将领头僧扶起,心想知错而能以此法承认错误,当真难能可贵。 第217章 群僧吃惊回神,无不知道,若不是色无戒,法门寺当真难免惨照屠灭,这个时候也不去问谁在青石上做了手脚,色无戒又如何知晓前来通风报信,忙命人除字,当真忙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八个字除去。 待得水迹已干,方丈又命人以水清洗,确认不再有字显出,方使松了一口气,全寺上下顿时敬色无戒为救命恩人,所有道谢的话说之不尽,也在这个时候,外面弟子来报,圣驾已到山下。方丈请色无戒留下来一睹圣驾容颜匆匆出去迎接了。 色无戒见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准拟下寺去跟萧玉燕陪礼,到了山门前,便见两排棍僧从寺门一直排到山下,将围观的百姓拦在外面,大道上鞭炮声起,锣鼓声响,渐渐传近,数百名禁军分做两队当前开路,随后文武官员簇拥下,一皇盖车辗徐徐而来,微风吹起车讳,见里面坐着两人,想必就是当今皇帝和他的贵妃了。此后又有数百名禁军断后,当真气魄非凡,街道两边挤满了围观的群众,此中也不泛外地来的一些江湖中人,个个悄首以待,要一睹龙颜风采。 色无戒一路上听着众人议论那绝色淫妃,心中也甚是好奇,便想留下来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眼见圣驾车辗所致,围观众人无不探头向车辗里看去,只可惜被禁军挡在数丈之外,车讳又时掀时起,眼力不好的人,哪里能看得清楚,就在这种欲看不得,更加惹动着众人的心。 色无戒混迹在寺中僧人之中,反而大占偏宜,眼见着车辗到了寺前,围观百姓都被拦在山下,不能近前。皇帝和贵妃下得车来,拾级而上。越走越近,色无戒看了一眼那被称为淫妃之人,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灵魂都好似出鞘了一般,哪里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极,这样一比较,什么踵情,夜闻君,萧玉燕等人都不由的暗然失色了,想不到有什么言辞可以形容,不由的吞了几口口水。 耳听着旁边僧人的议论,色无戒忽然觉得,那贵妃似乎曾经相识,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顿时油然而升,心想:“她到底是谁?我怎么感觉好像认识她似的,莫不是在梦中?色无戒啊色无戒,你别痴心枉想了,你怎么可能见过她呢?”想像的同时,两人已到眼前,这时更加看得清清楚楚,那皇帝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好似一个文雅儒生。他协着贵妃之手,那贵妃微含笑意,扫过众人的眼睛,众人无不感觉她是在看自己,那淡淡的微笑,似有似无的眼神,当真神为之夺,无可形容,色无戒接触到她眼神的时刻,全身不由的一颤,心想:“这眼神,这眼神我一定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熟悉。”转眼皇帝和贵妃已由方丈领到青石之前。 色无戒身不由主的跟随而进,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贵妃,似痴似颠似狂,却不知在想什么,那皇帝拜佛念经,求舍利,求太平,他都一眼都没瞧,一句都没听进去,眼神也只怕眨一下,少看那贵妃一眼,就好似是损失一般,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那贵妃嘴角微微的弩着,使得脸上始终绽放着那一点笑容,让人看了无不舒心暖意,盛过天下任何美景,但又似她根本就没笑,这一切都是色无戒自己心中的幻想而己,他走神了,他不知该干什么,一双腿撑着地面,鼻子用来呼吸,脑袋架在脖子之上,嘴巴闭着也不嫌累,耳朵自然管不了,唯有那一双手他觉得无所恃从,不知该摆在身体两侧,身后还是身前,简直就有些束手无措了。 第269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声鸣响,诵经之声大作,而那贵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好似一点一滴的在色无戒眼中流转,这种感觉又如何形容的出,就好似身处梦境,感觉那样的逼真,却怎么样也触摸不到,只有感觉没有触觉。越看越觉相识,只是相识的影子模糊,怎么想却也想不起来,他全身不由的冒汗,不知是因为想不出,还是全身太过火热,总之是难以言语。 色无戒淡淡的吸入一口气,心跳扑扑响起,每响一次,速度便快了一点,都似乎要跳出噪子眼来,心中叹道:“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别人称他为‘绝色淫妃’是夸她,是骂她,是贬她,‘绝色’固然没错,何固又称‘淫妃’,莫非长得漂亮,连当真天子都喜欢他,便说她是红颜祸水不成?世间为何如此不公平。” 虽和那贵妃只第一次相见,但忍不住替她报不平,但随即又想到:“本往今来,那一个美丽的女子不是这样,上天赐给她们绝色的美貌,却也免不了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红颜薄命,我再不喜欢这一句话应在她的身上。如果她能对我笑,对我说一句话,哪怕让我替她做一件事情,只要能多看她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上天让我遇到她,莫不是让我多受痛苦,她若是我的女人,我不敢这么奢望,哪怕是我的亲人,朋友,知己,只要能每天跟她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他呆了,他傻了,他从来都没有为一个女子这样过,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这到底是为什么,总感觉像在做梦,总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她太过面善,还是引来心底最深处连自己也着磨不透的感情,她这一面善不知从何而来,若以前真是见过,又怎会认不出来,若从来没有谋面,又怎会有这种相识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全身好似被大雨淋过一样,简直湿透了,当真是英雄过不了美人关,任你百炼钢也被练成了绕指柔,啊,这到底是什么魔力呢。 就在欲醉欲仙,么如梦如境的时候,另外一人闯入了他的视线,这人并不是美貌女子,而是一个独臂男人,他解释不清楚,为何会是一个男子让他从梦中醒来,这男子又哪来的这种魔力,仔细一看,那男子似乎也是相识,只是他背对着自己,一时看不清楚,他将一张银票偷偷的塞到一位太监的手里,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太监赶忙将银票放进袖里,连连点头,那独臂男子偷偷的离去了。 色无戒不知他要干些什么,想要跟去,但眼见贵妃还在眼前,又怎肯就这么离去,还是留了下来,只见那个太监走到她的身边,好不容易见贵妃转向他那边,赶忙迎了上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贵妃听了太监了话,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凝重,竟不顾皇帝,转入小巷,那皇帝也正在闭目诵经,自然没注意到她的离去。 看着那贵妃离去,色无戒又怎舍得,绕过人群跟了上来。一来法门寺的僧人都在接待圣驾,二来他又救过法门寺全寺的人,所以没一个僧人阻止他随便乱走。那贵妃随着那太监,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丫环,绕过法门寺后殿,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殿舍里面。 色无戒不知她要干什么,只是害怕不能再看到她,左右一看那殿舍周围的环境,只见一株大梧桐树正对着殿里,跃上树去,殿舍里面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相距又不甚远,大多僧人都到前殿侍候,这里便显得安静了许多,再加上色无戒耳聪目明,就算屋里有人低声讲话,他也都听得清楚。梧桐枝叶茂密,谁又想的到他会躲在那上面的。 那贵妃走入殿舍,转向四周都望了一遍,似痴似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忽问太监道:“就是这里吗?”那太监答道:“回禀娘娘,就是这里没有错了。”那贵妃即不点头,也不吭声,走到边上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旁边设有茶水,一个丫环倒水侍候,那贵妃却不就欣,眼神迷离,好似想出了神。 色无戒看得她这个样子,比之微笑更加难以抗拒,只有一种让人要痛惜她的感觉,她越是这样,色无戒的心里就越发的难以割舍,好似一只小鹿在乱撞,心痒难当。就在这个时候,那贵妃突然身体一颤,抬起头来向左望去,脸上顿时闪过好几个表情。 色无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人,从身影看,就是那个拿钱贿赂太监之人,如今他面对着自己,才是看得清楚,他袖袍挥动,袖里似乎并没有臂膀,长相俨然就是那个陈少壮。心中不由的惊道:“怎么会是他呢?我本以为这小子会到华山来,乞料华山上却不见他的影子,他又如何有能耐,能让这个贵妃到这里来找他?”心中大是诧异。 色无戒不解之时,只见陈少壮表情也是激动不已,脸上表情似跳非跳,嘴上含笑,却怎么也合不拢来,忽叫出一声:“师妹……”色无戒听着这两字,只是一怔,自语道:“那贵妃是他师妹……”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似乎有所感悟,连他也变得非常感动。 陈少壮叫出“师妹”二字时,那贵妃也是满脸惊惧,猛的一拍桌子,似有怒色。在色无戒的眼里看来,不管她是怒是笑是喜是优,在自己的眼中都是那么的美丽不可方物,原来还有些吃惊,如今见贵妃发怒,不由的好笑道:“陈少壮原来是自作多情,明明不认识,还假装是别人师哥,当真是痴心妄想。”旁边两个丫环见贵妃发怒,已明主子意思,齐道:“大胆,竟敢如此称呼我家娘娘,还不跪下磕头。公公,这就是你让娘娘见的人,你收了他什么好处?” 那公公本来听了陈少壮的话,心想既可得偏宜,又可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乞料贵妃见了他竟会发怒,只以为他刚才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都是欺骗自己,吓得不行,他本来就失去了男子气魄,如今更是吓得不行,跪下地来道:“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斜眼却瞪着陈少壮,暗自骂道:“臭小子,这一回可让你害惨了。” 第218章 陈少壮也吓得不行,双膝一软,已自跪倒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那贵妃心中一软,慢慢的走上前去,伸手搀住他的双肘,慢慢的扶了起来,一双眼睛只看着他。陈少壮见她来扶自己,哪里敢让她用力,她手一扶,自己便已经站了起来,丫环和太监见了,也是吃惊,一边心想:“娘娘何以会扶一个低贱平民?”一边却是大喜:“看来那青年跟我说的并不假,我这一次就算无功,也不可能有过,或许娘娘一高兴,赏我几千两银子,哈哈。”心中虽暗喜,却还是不敢站起身来。 色无戒看了贵妃的这一举动,不由的大吃一惊,差点都从树上掉了下来,喃喃的道:“难……难道是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若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我,那我……希望是这样。”胡言乱语,连他自己都不知在讲些什么了。 那贵妃扶陈少壮双肘之时,感觉右手触不到东西,竟是一条袍袖,却哪里有他的手臂,吓得退后了一步,道:“你的手……”陈少壮高兴之余,却没听清楚她这句含糊的话,兀自道:“师妹,我终于见到你了,你还好吧?”说不出的喜悦之情。 一丫环又要责他无理,那贵妃道:“住嘴,都给我退下。”两个丫环和那太监不敢违命,退到了殿外。那太监得意之极,兀自尖笑,有一丫环看不过去了,道:“公公,那青年到底是谁?娘娘怎么对他那么关心?” 公公怕眼前两个丫环,只不过是顾忌那贵妃,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所以未敢动怒,听她们询问,却是不答,兀自好笑。另一个丫环却懂得一些礼貌,道:“公公,你一定知道那青年是谁是不是?想我俩都是娘娘身边的丫环,若不知娘娘心中想什么,要做些什么,又怎能侍候着好娘娘,如今不知那青年是谁,娘娘为何对他那么关心,我们做奴才的,乞不是失职,若一个小心,连吃饭的脑袋转眼就掉,咱们都是混口饭吃,原先我俩对公公无礼,还请公公恕罪,告诉我们真像好不好?” 那太监听了他这一席话,也有同感,便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只不过你们可不能跟外人提起,也不能让娘娘知道,免得娘娘说我多事,找我麻烦?”那两个丫环连连点头。那太监带着他们又离开殿舍几步,正好到了梧桐树下,他们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色无戒便看得更加清楚了。 第270章 只听那太监道:“那青年说他是娘娘的师哥,两人从小就认识,因为和娘娘失散,所以就以为她死了,后来得知娘娘竟还活着,今天又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托我让他跟娘娘见上一面,将来必有重谢,你说我们做奴才的有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抓住大发横财又干什么是不是?”两个丫环连连点头。 色无戒清清楚楚的听着他们的讲话,不由的愣住了,原先的怀疑更加肯定,呆了好久,他们再讲什么也就没有听进去。放眼一望,只见那贵妃看着陈少壮泪眼盈盈,虽没说话,却似乎胜过了千言万语。 陈少壮见她难过,忙自劝道:“采莲……”她说的是:“采莲,这么久不见,你如今还好吧。”但贵妃和色无戒都只听到“采莲”二字,便早已控制不住气绪,下面的话竟没听进去。色无戒心想:“采莲,采姑娘娘,陈少壮叫她师妹,又称呼她为采莲,她当真是杨采莲,她当真没有死,她当真还活着。”色无戒与杨采莲相遇是在夜晚,虽然也见过她的容貌,但却并不仔细,一来杨采莲当时还是一个纯真无知的少女,衣着打扮都很平实,这时的她却雍容华贵,更比原先成熟了许多,但仔细一比较,又不是同一个人是什么。如今一切顿时都想得清清楚楚,为何一见她,就觉心中愧疚,为何一见她,就不肯把眼睛移开,始终觉得似曾相识,为何……为何……一时间想到无数个为何,都激动过了头,差点叫出声来,只到太监和丫环的话语声,才使他镇定下心来。 不知是不是天意的安排,那贵妃真真确确的就是杨采莲。当时色无戒下了少林寺,道上狂吃狗肉,以至弄得欲火难忍,他又最是好色,杨采莲又长得貌美天仙,一即相遇,便不法忍耐,又对她做出了禽兽的行为。 当时杨采莲还只菜不过是个懵懂少女,什么都不懂,她受了色无戒的凌辱,本来应该得到陈少壮的安慰原谅,却没想到陈少壮是个追求完美的人,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玩弄,只觉无可忍耐,以至杨采莲再一次的受到打击,她一时间只觉天大地大,竟没有可容身之处,拔腿便跑。 她不知要跑到哪里,只想离得别人远远的,不让任何人见到她,也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跑了多远,忽然脚下一松,地下一大块泥土松散随着人往下掉去,她哪里知道是什么事情,双手乱抓,竟让她抓住了缠在树上的一根滕条,这时她才发现,脚下竟是万丈悬崖。 他双手抓住滕条,身体又未临空,只是软倒在悬崖边,只要微微使劲,就可脱险。但她回想起刚才的一切,便有死的念头,她连连摇头不想让自己去想,只要自己双手一松,一切都可以结束。就在生死一刹那的意念之间,她忽然想:“杨采莲,你不能就这么死掉,天下男儿多薄幸,你若死了,她们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还是一生都记得你?你别痴心妄想了,你若是死了,他们只会高兴,他们只会快乐。他们这样对你,你怎么能让他们高兴,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你一定要报负,你一定要天下的男人都臣服于你,随你摆布,你要让他生,他们就得生,你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她满心报负,满心的委屈化作无限的仇恨,就在这刹那之间,她从一个天真少女,变成怨毒女人,她一使劲,终于爬到了悬崖边,毫无目的向着远处走去。就在这些日子,她又承受了同龄少女无法承受的苦难,她要一个人学会坚硬,学会自食其力,无意中她来到了天子脚下汴京,她忽然想到:“要实现我的梦想,要有权利,首先得依附一个权利最大的人,这人除了当真皇上又会是谁?”一时间她有了奋斗的目标,但她如今乞丐打扮,虽空有一身报负,皇帝又乞是你想见就见。 她在汴京流浪了几日,终于发现京城有一家妓院,办得特别红火,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去捧场,她心想:“要想结交权贵,除了这一条路外,我别无选择。”她起初是由于逃生妓院,被陈少壮带回,如今又是为了陈少壮,他甘心纵身跳入。 那妓院里的妈妈恐怕是天下最识货之人,虽见杨采莲满手满脸脏不可奈,身上更是有一股恶臭,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不过见她身体纤长,体态婀娜,知是可塑之材,当即把她留了下来,经过一番打扮,不但妈妈吃了一惊,连杨采莲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原先只知道两人互相爱护,怎会去想自己长得怎么样,如今看着境子里的自己,心想:“以我杨采莲的容貌,天下哪一个男子能够抗拒。”这个时候,她便觉离梦想并不遥远,想到可一报血仇,嘴角边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笑的那么恐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会有了这种笑容。 妈妈听她杨采莲三字太不过大气,找相士算命,那相士乐得奉承几句,讨得赏钱,说得妈妈高兴非凡,把杨采莲当作了摇钱树一般好好的栽陪,遂请有名有识之士给她取了李师师的名字。由于杨采莲曾经在妓院里早受过调教,对事情无不熟知于胸,又加上她一再迎合权贵,很快的时间里,名妓李师师的名字便已响遍整个京城,连当今皇帝赵佶也慕名而来,一日相见,便即难舍难割,后来竟不顾朝中大臣和太后后宫的反对,将杨采莲招入宫中。 杨采莲的报负终于可以一得所长,他极恨薄性的男子,一听到朝中哪个大臣取了小妾,忘了原配,哪个大臣又喜新厌仇,他便在皇帝面前进馋,罢他们官职,皇帝只识女儿香,不懂为君之道,只懂吟诗作对,不懂治国之方,只与杨采莲日夕鸾凤,连朝庭都置之不理了。朝中大臣见违逆杨采莲的人,个个都难免遭罢官流配,都怕要紧,向杨采莲马首是瞻,渐渐杨采莲的权利不可小视,甚至有传言“宁可犯龙颜,不可杵妃意。”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让天下百姓都是随口叫出,那就是:“绝色淫妃。”称之恰当,形容准确。 杨采莲有了权利,也有不少男子因她得到了报应,她起初觉得高兴不已,但渐渐变得失去了目的。她曾想派人找寻色无戒和陈少壮,但又想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她和陈少壮青梅竹马,虽然陈少壮那样对自己,但扪心自问,他这么做不正是爱自己之深,才有如此之恨。二来她根本不知道色无戒是何人,以她的权利若要找一个人,自无找不到之理,只是自己的丑事未免会让天下人知道,就算不会,她心中始终有些不忍,她虽然变得狠毒,变得毫无血性,但内心深处始终有那善良的一面,她总想色无戒对自己无礼,只是因为迫不得已,也曾见色无戒为自己出头报不平,要说全不喜欢,自然是假的,但若说让她就此接受一个强暴过自己的人,她又怎么接受得了。她常为了此事,弄得常饭不思,最后觉得不再去想,只当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杨采莲向来听说法门寺为历代皇帝求舍利之所,也想趋此来拜佛求太平,实则只是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乞没想到有太监在耳边说有一个故人想见她,问即故人是谁,那太监只说见了就知道,怎会想到竟会是陈少壮。 第219章 杨采莲看着陈少壮,似乎有很多话想讲,很多委屈要诉,可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却听陈少壮道:“采莲,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念你,那一天真是发生太多的事了。”杨采莲想起他断了一臂,忍不住问道:“你的手臂是如何断的?”色无戒见她问了,只觉问的恰到好处,这一件事情,他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还有白马寺的主持和两个僧人,如今得知那一条手臂是陈少壮的,就不知谁是凶手,只盼陈少壮能解开自己的疑团。 陈少壮听了杨采莲的问话,也不由的暗然神伤,只觉那一个夜晚太过恐怖,发生太多的事情,他不想回忆,因为每一次回忆都会害怕,但眼见与杨采莲已变生疏,不说些话儿,难道还傻呆在那儿不成。只道:“那天晚上,你走之后,那个和尚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我陈少壮,我坐在地上,只觉对不起你……”转头一看杨采莲。 杨采莲想起当晚之事,怒火便即燃起,心想:“我杨采莲一生孤苦,所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吗?我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你逼的。”杨采莲当上贵妃,在别人眼中她是多么幸福,但在杨采莲的心中,若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她和陈少壮结为夫妻,两人恩受,过得平淡的生活,那才叫幸福,可惜事与愿为,她之所以要攀附权贵,只是心中不平,想要陈少壮得到报应,但时不时的会想起,自己全家被害,流落街头,若不是陈少壮好心相救,自己若不饿死,还不一样要沦落风尘,愤怒之余,还心余几份感觉,然这种仇恨与感激相交织,是最让人决择不了的,她有时在心里骗自己,我不是不报仇,我只是找不到他们而已。没想到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不想见的人也见到了,那种仇恨又暴发出来,恨不得将陈少壮处死方泄心头之恨,但见他已独一臂,只不过短短几年,脸色已憔悴许多,当时他面目清秀,如今却是像个小老头,心中不由的起了怜惜,怒火暂时遏制住了。 第271章 杨采莲内心虽在片刻之中转过许多念头,但她自从决定入青楼那天起,所有的感情都藏在了心底,脸上始终不露任何痕迹,陈少壮看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喃喃的接道:“我当时暗骂自己,骂我自己不是人……”他一连都在悔恨自己,不知是见到杨采莲有了今日不得不说,还是当真心里痛苦,色无戒却已替他着急:“谁要你来诉忠肠,倒是说你的手臂是如何断的才是要事。” 陈少壮将自己骂了个遍,终于讲到了正题:“我突然间觉得世上不能没有你,准备追上你向你陪礼道歉,乞料刚走得几步,迎面过来三个和尚,我当时第一个念头便想:‘又是和尚,和尚没一个好东西。’心中有气,也便想找他出出气……” 色无戒冷不防心中一想:“莫非三个和尚是他所杀,在打斗中他被卸下了一条手臂,事情就这么简单,是我想的太繁杂了?”只听陈少壮接着道:“我还没开口,一个白须老僧便道:‘施主半夜三更经此小路,莫非有甚要事?’我气道:‘臭和尚,本少年爱走哪便走哪,关你们什么事?’三个和尚互望一眼,那老僧又道:‘施主可否看到一个女子?’“我经他这么一问,知他说的就是师妹你,我想他们一定和那个和尚是一伙的,来此询问你,莫非也想对你……”讲到这里,又是一愣,杨采莲心想:“你一点都没变,到这时还这么爱猜疑?”陈少壮接续道:“那老僧并不动怒,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老纳和施主萍水相逢,施主却一再恶语伤人,莫非对佛门中人心存忌恨不成?’我一味只想着你的事,只觉所有的出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满口阿弥陀佛,心里却龌龊之极,便骂道:‘你们这群淫僧,刚才我师妹已被你们凌辱,如今还来找她做什么?’“那三僧人听了我的话,明显大惊,旁边一个和尚便低声在那白眉僧人耳边道:‘刚才我们在山上隐约听到有淫渎之声,莫非就是这事。’白眉僧点了点头,对我道:‘施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老衲三人,老衲三人也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该怎么做?’我心中气恨,哪里还会跟他们多讲话,拔出手中之剑,便向白眉僧当胸刺去。乞知那白眉僧武功不弱,身体不动不闪,手掌便向我手上扶来,掌未近身,我便觉长剑似欲脱手,赶忙收回了手。旁边两个和尚似要上来相助,那白眉僧右手一拦,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分青红皂白,便向老衲动手,老衲被迫出手,原也逼不得已,老衲只想问那淫渎之声跟你有没有关?’“我大怒之余,哪还分辩这许多,只道:‘怎么和我没关,那人是我的师妹,谁要你们这些假任假义的假和尚假惺惺?’那白眉僧似乎误会了我的话,眼神忽然冒出邪念,我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只听他道:‘好啊,原来施主竟对自己的师妹都能做出禽兽行为,当真可恶之极。’我大怒道:‘臭和尚胡说什么?’一语甫毕,那白眉僧当胸一掌接来,我没想到他武功竟有这么厉害,看着他掌力慢慢的近身,力道看似也不甚强,可我想出手反击,却感觉身不由主,当胸吃了一掌。便觉胸口巨痛,吐出一口血来。 色无戒也曾经跟白马寺的化嗔动过手,武功却是平平,听见陈少壮在那白眉僧面前竟无还手之力,已知那白眉僧功力非凡,若是当天,恐怕自己也未必是对手,如此看来,以陈少壮的武功,不可能将三人杀害,后来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事隔这么长时间,色无戒越发觉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太不寻常。 陈少壮道:“我是当时只知愤怒,不知害怕,竟而大骂:“和尚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们已经污辱了我师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将我一掌打死算了。”色无戒见他眼神有异,心想:“陈少壮哪里会这么不怕死,当时肯定吓得大哭求饶,在杨采莲面前还要逞强。” 只见杨采莲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的道:“那个和尚这就把你的手臂扯了下来?”陈少壮听她相问自己,不知有多高兴了,原先愤怒的表情,怒时化为一丝喜悦,只道:“那倒不是,我刚讲远,半空中便传来哈哈的笑声,我和三个和尚都是大吃一惊,一个和尚道:‘师父,从笑声听出,这人武功高强,恐怕是敌非友,我们可要小心了。’“那白眉僧早已经心知肚明,对那和尚道:‘化尘,我马白寺不肯见视不理,枉为正道,今日恐怕有灭寺之祸,你速赶回寺里,让众人小心紧慎。’化尘见主持讲得这么珍重,也知事不寻常,转身便边,眼前人影闪动,有一人跃到了他的身前,那人满脸胡子,根根似铁,皮似铜漆,身穿俗衣打扮,不过也是光头,我心中想:‘又是一个和尚,我陈少壮今日倒什么霉了,怎么见到的都是和尚?’我先入为主,便觉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色无戒听陈少壮描述那和尚的相貌,顿时想起了一人,竟走了神。陈少壮道:“我心里想着,却听那黑脸和尚哈哈笑道:‘说得好,和尚确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听他的话,不知他用着什么心,只见那黑脸和尚走到中间来,那白眉僧道:‘老衲白马寺主持,施主可否也是佛门中人?’那黑脸和尚笑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那白眉僧道:‘原来如此,事事都有主宰,施主不能成心事佛,那也不能勉强,即然曾经信佛,便知佛以普渡众生为已任,我白马寺不愿看着无辜之人受害,想要向这位施主讨个公道,施主你意下如何?’“那黑脸和尚道:‘如今我不但不信佛,任何信佛之人都是我的敌人,我看不过你们假仁假义,见一个杀一个?刚才我一直都是附近,发生了什么事还用你说?”色无戒大惊,“我一直都在附近”这句话直直的传入耳朵,使他回过神来,不由的惊道:‘他在附近,这么说来,我对杨姑娘所做的一切,他也都知道?’想到当日竟没发现有人在附近,不由的大吃一惊,心中安慰道:“也许是我去追杨姑娘,他才出现的,不然我怎么会没有发现?”色无戒以这时的武功,周身有人又乞会不知,不过刚下少林之时,虽名头响亮,可必竟江湖阅历浅。那黑脸和尚武功在他之上,不让他发现,也在情理当中。 陈少壮道:“我和三个和尚听了他的话,都是惊奇,那白眉僧道:‘施主这话何意?’那黑脸和尚哈哈大笑道:‘很简单,你们三人都得留下命来。’白眉僧眉头一扬,道:‘施主为何如此?’黑脸和尚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你是和尚。’白眉僧道:‘施主的怨恨很深,天下信佛之人何止千万,你莫非都要杀了。’黑脸和尚道:‘杀不杀的完我不管,但教我遇到的,就绝不肯放过,你可知我法号叫什么?’白眉僧道:‘请教了?’” 陈少壮讲着这句话的时候,色无戒心道:“了渊。”陈少壮也讲着这两个字,几乎就在同时,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心道:“我所猜的果然没错,了渊是师父的师兄,了之辈的大弟子,不知为何被师父关在囚寺之内,他教过我武功,八岁那年我将他放走,此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怎么那个时候他会在那条道上,陈少壮不知其中原因,更不可能胡编乱造,此事一定是真的。”只觉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耳听着陈少壮续道:“白眉僧听了他自报姓名,不由的大惊道:‘少林四僧渊圆远院,你就是杀死自己师弟了院的了渊?’表情害怕之极,我见了,也不由的惊恐起来,不知这黑脸大汉是什么来历,只听黑脸大汉哈哈笑道:‘我名声不小啊,二十年了还有人记得我? 第220章 ’白眉僧退后数步,用手拦在两个和尚身前,道:‘此人罪恶之极,人人得而诛之,只是他武功高强,你们未必是敌手,快快离去求少林寺的人相助,这里由老衲一人对付。’化尘两和尚从来没有见过主持如此紧张,知道眼前凶险,竟不肯离去,白眉僧向来不会动怒,如今事情紧急,语气也免不了加重道:‘你们在这里只有枉送性命,只要你们提到“了渊”二字,少林寺的人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两个和尚唯唯诺诺,正欲离去,那黑脸和尚道:‘既不愿离去,又何必勉强?’扑上前去,便向化尘胸口抓去,那化尘脸上表现出痛苦的表情,显然黑脸和尚这一抓厉害之极,斜里白眉僧击向黑脸和尚的背后,黑脸和尚反身接一掌,笑道:‘背后伤人,我喜欢。’一言甫毕,已转到了一个和尚背后,手起掌落,那和尚倒头便死。 第272章 “化尘大喊一声:‘师弟。’左右掌交替向那黑脸和尚打去,那黑和尚右手窜出,已抓住化尘的胸口,猛喝一声,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化尘在他的手中,竟是不能反抗,眼见他伸手下扔,化尘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拼全力爬了起来,乞知站不住脚,又摔倒在了地方。黑和尚在他背上一踩,便即要了他的命。 “白眉僧见到这里,不知是不是悲痛过了头,连表情都没有,拳拳上前夹攻,黑夜中我只听着两人掌声呼呼,大约拆了数十招,白眉僧‘唉哟’一声,倒在我的面前,吐出一口血来。我当时吓了一跳,知道这白眉僧武功的厉害,乞料那黑和尚比他还要强,吓得不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以为自己这次死定,耳听得白眉僧起身又与黑和尚相抗,大约一盏茶时分,周围才没有了动静。” 三个和尚和了渊打斗的情景,陈少壮讲的快速之极,仿佛当时的情景也是这般的千均一发,他越讲越激动,起初还顾着自己的面子,不把自己说的那么狼狈,到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深入其境,任何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毫无隐瞒。 只听他道:“过了好久,我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慢慢的睁开眼来,见白眉僧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要把我吃了一样,我吓得大叫,一看他眼神有异,原来已死。这三个和尚不分青红皂白,我极恨他们,如今见他们死了,我也一点都不在意,起身向那黑和尚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那黑和尚转过身来,道:‘你要谢我,恐怕谢早了一点。’我心中奇怪,道:‘大师救命之恩,少壮不知如何相报,但教有用得着我的,少壮定是万死不辞。’这是江湖上惯用的客套话,我本想说了这话,便可安然的离去,乞料那黑和尚道:‘我既然救你,便不会让你死,只是想要你一样东西?’“我心想:‘他看来只是求财,我爹富甲一方,又乞会在乎,便道:‘只要大师开口,少壮一定答应。’那黑和尚哈哈一笑道:‘你自己都答应了,那我就不问自取了。’我正想说:‘此次出门有事,未能协带银两,乞知他抓住我的手臂,就用力往下拆。”讲着这话,转头看了杨采莲一眼,只见她漠不关心的样子,不免伤心。 色无戒甚是不明弟:“了渊因为师父将他囚制,所以恨透出家之人,杀害白马寺的和尚也不奇怪,可为什么要拆下陈少壮一臂,却不伤他性命?”如今藏在心底那三尸一臂的疑团已经解开,只以为此事就告一断落。 陈少壮道:“我当时巨痛难当,倒在地上,眼见血流不止,心想此命休矣,谁又想到那人竟替我止血,又用金创药给我疗伤,我当时大奇,只以为他想折磨我致死,不由的怒道:‘要杀便杀,谁要你这么好心。’那黑和尚不怒反乐,道:‘是你自己答应的,须怪不得别人,你爹可是陈飞?’我见他知道我爹是谁,还敢对我这样,难道他跟我爹有仇,便道:‘是又怎样?’黑和尚道:‘是就对了,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只取你一条手臂,你有本事叫你爹来找我报仇,要不就替我办一件事?’“我心里大奇,他如此伤害我,竟然还敢开口让我替他办事,只听他道:‘你想办法将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说得越离谱越诡异越好。’我心想:‘这人莫非是个疯子,为何叫我将他杀人之死传扬出去,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想于其像白眉僧一样死在当场,还不如留着性命,他让我到处宣扬,我偏偏谁都不说,表面上却是答应。他果然让我走了。’“我此初还以为他在耍自己,乞料他却不跟来,走了里许,我才放心下来。心里还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忽听不远处脚步声响,有数人向这里跑了过来,我吓得不行,赶忙躲藏到了丛林之中,过了片刻,便听有人说道:‘师父,刚才那三个和尚当真是师伯杀的吗?’另一人道:‘师兄绝不是那种人,一定是另有其人,不知他犯了什么,如今少林寺的人都在找他,若让其他同门看到那三具尸体,一定会怀疑是师兄所做的,如今我把尸体藏在草丛中,希望不要被人发现。我听他俩说话,知他们是刚从哪里过来,心里只觉庆幸,还好自己走的及时,不然又如何解释的清楚。” 色无戒却是不解,心想:“刚才那些人讲的明明是我,却到底是什么人?”忽然想起了圆在华山上说自己杀害绝绪师弟,莫非陈少壮转述讲话的那人便是绝绪?一定没错了,绝绪师弟一向跟我关系极好,只有他才会把尸体藏起来,怕会被人发现?难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遇害?” 不解的时候,只听陈少壮续道:“我听着声音探头向外一看,只见讲话之人是一个和尚,我心中纳闷:‘今日莫非是和尚的聚日,怎么半夜三更,接连会遇到他们?’奇怪之余,只见不远余光之处,一人慢步走近身来,正是那个黑和尚了渊,我吓了一跳,心道:‘原来他一直跟着我,难道是要看着我有没有听他的话?’我心念一动,马上从草丛中跑了出来。 “群僧见我突然闯了出来,都是大为吃惊,纷纷持棍对着我道:‘什么人?’我只怕他们一上来便要我命,忙道:‘众大师别误会,我受人所害,被人割断一臂,那人穷凶极恶,还杀死了白马寺三个和尚,请大师保护我性命。’那领头僧人听了我的话,脸色顿变,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师兄做的?’转而问我:‘那人是谁?是不是三十岁年纪左右,是个和尚?’“我当时不知他问的是谁,心想:‘那个和尚恐怕有七十几岁,怎么说是三十几岁呢?’心中想不通,也便不去管,道:‘他就在哪里,你们自己瞧吧?’群僧朝着我指的方向望去,果见一人慢步的走近,只因他背光看不清楚,我便趋此闯入丛林躲了起来,心想:‘那了渊武功再是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少林寺的人,我且看他被少林寺的人杀了,心里才放心,免得整天提心呆胆。’“了渊走到群僧当中,忽然哈哈大笑道:‘少林寺的和尚,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杀你们也不算错。’那领头僧指着了渊道:‘你就是杀害白马寺僧人的凶手?’了渊道:‘是又怎样?’领头僧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渊道:‘因为他是和尚?’那领头僧一愣,看来也觉他这话全无道理,听他道:‘是和尚你就要杀?那你自己呢?’了渊边说边走近,道:‘哪有这许多问题可问,有时间问这问那,倒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死?’群僧听了他的话,都是怒不可遏,将那了渊围了起来。 “了渊一点都没有害怕之意,看了看众人,只道:‘你们是少林寺的,正好,你法号叫什么?’那领头僧也答道:‘小僧法号绝绪。’了渊哈哈而笑道:‘原来是绝之辈的弟子,我记得从前认识一个,长得机灵古怪,很是聪明,是不是你啊?’”色无戒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心中紧张:“莫非绝绪师弟也是他所杀?” 陈少壮接道:“那领头僧绝绪道:‘我不认识你。’了渊道:‘是了,是了,我记得了,他好像不做绝绪,这样一来,我也不必顾虑那么多,大可以将你们全都伤死。’群僧大惊,也知道他能杀死白马寺主持,这话自然不是吹牛,个个都留了神。只听绝绪一声令下,群僧便将了渊围在垓心。 “我在旁心想:‘希望这群和尚能把了渊杀了,免得我担惊受怕,怎料到那了渊的武功着实厉害之极,群僧竟不是他的敌手,他身体又似乎是钢铁所铸,棍棒击在他身上,不但伤不了他,反而全数断裂,他手起掌落,每击一掌便有一个和尚死在他的掌下,我看得心惊,本来想早早的离去,免得那了渊改变主意,又要来杀自己,乞知吓得不行,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竟是站不起来,当真不争气之极。还算那个绝绪武功高强,与了渊独一而斗,却也拆了数十招,斗到后来,了渊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啊,绝字辈的弟子有这等功夫,当真难能可贵,看来那小兄弟得我教导,武功尤在你之上,恐怕连方丈那个老秃驴也未是他对手,我真想见他一面。’我根本不知他所讲的是谁,听绝绪道:‘你的武功路数,怎么都是我少林的功夫,你到底是什么人?’“听了绝绪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了渊也是少林寺的人,不由的更是害怕。了渊道:‘你识得我的功夫就好,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知道我是谁,何况你转眼就死,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当真到阎王那里告我不成?’说完哈哈大笑,混没把眼前杀人之事放在心上。 第273章 “那绝绪也不再说话,一根棍棒将周身守得严密之极,只不过看他汗流夹背的样子,明显支持不了多久,旁边仅剩的三个和尚也不敢上来相助,绝绪也知道他们帮不了自己,也不出言要求。 第221章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远处哈哈大笑开来,人未到而笑声先至,当真突如其来,同时绝绪和了渊都不由的罢斗,竟是齐声道:‘好强的内功,此人定是高手。’我听他们都这么说,更是吓得不行,心想:‘怎么这个夜里会这么热闹,我陈少壮又偏偏赶上了呢?” 色无戒见连了渊都赞大笑那人的武功,也不敢小看那人,只是不知会是谁半夜大笑。杨采莲坐在椅上,对陈少壮的话似是在听,但又似乎始终一点反应都没有,陈少壮不知她要听什么,她即不开口问,自己也不便要问,只是这件事情在他的心底埋藏已久,那个了渊让他到处跟人宣传,他却偏偏不听,只是闭口不说,所以这件事情他是第一次跟人说起,想起那夜的惊险,只觉不吐不快,这个时候就算杨采莲不要求他说,他也忍不住要说下去,只听他道:“笑声不停,却先听周围嗖嗖的响起,仔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有一物事快速的游动过来,待近了才看得清楚,竟是一条巨莽,巨莽身后笑声接着传来,便有人说话道:‘我的美味,千万别跑,我追了你三个时辰,你也该累了,我也累了,不如都坐下来休息休息。”话随身至,那巨莽游动快速,他也似毫不弱下风,转眼已到身边。 “绝绪和了渊等人见巨莽厉害,也都吃了一惊,向旁跃开数步,旁边三个和尚逃得慢了,那巨莽游到身前,便缠住了一人的腰间,那人大叫一声,全身骨格作响,竟被巨莽缠断而死,其他两人吓得想逃,巨莽咬住一人的脑袋,已将那人身体吐进了大半,尾巴一挥,将另一个和尚弹出丈许,恐怕也不能幸存。 “巨莽的嘴巴虽没那和尚的身体大,可见他越吞越进,已吞到了那人腰间,那和尚看来未死,双腿还是乱踢,可已是全无力气。绝绪大惊,挥棍向那巨莽打去,巨莽尾巴快速挥出卷住来棍不知甩到了哪去。绝绪在他尾巴的攻击之下,简直没有还手之力,终于胸口接连被击数下,喷血而亡。” 色无戒听了,心全中痛惜道:“原来绝绪师弟是被巨莽打死?”“那巨莽打死绝绪的同时,已将那个和尚吞进了肚里,顿时行动变得缓慢,腹部也肿起了一大块。我吓得不行,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奈双腿并不争气,越来越麻,竟是走动不了,眼前的一切不得不看在眼里。 “了渊似乎也忌惮巨莽,闪身在一边,不作动弹。那巨莽吃了一人,看来已饱,转头看了了渊一眼,即不上前进攻,也不退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人腾空而至,跃到巨莽头顶,骂道:“孽障,死到临头,还要枉杀性命,我没把你吃进肚里,你倒先把人吃进肚里,留着你何用?”当头就是一拳。只见那人身穿着破破烂烂,手持一根绿竹棒,原来是个乞丐。 色无戒心想:“乞丐,绿竹棒,莫非就是丐帮前帮主向龙主,他怎么也会在哪里出现?”曾想起香山大会上,春泥说打狗棒是从荒山里捡到,莫非向龙生与巨莽缠斗,以至将打狗棒丢失不成?” 只听陈少壮道:“他这一拳只是轻轻一挥,可那巨莽却痛苦大叫,显得极痛,整个身体又再疯狂起来,乱甩乱掷,想要把那乞丐甩下头来,那乞丐左手勾住巨莽的脖子,身体多次被巨莽甩的凌空飞起,左手却抓住不放,巨莽一时也奈他不得,那乞丐连连挥拳击打巨莽脑袋,口中连连喊着:“畜牲……”连接击了近百拳之多,那巨莽被打破了头,鲜血直流,渐渐的动作缓慢下来,最后扑倒在地,只稍微能挣扎几下,竟是不再动弹。我眼见那巨莽接连打死少林寺三个僧人,着实厉害之极,可在这乞丐面前却是无还手之力,不由的有些呆了。 “那乞丐打死巨莽也是气喘吁吁,自言自语道:‘好你个畜牲,把我累的半死,正好就用你的肉来添饱我的肚子,还我力气来。’说着便从身上取出火折,似乎便要点火,又道:‘地上死了这许多无辜和尚,阿弥陀佛,向某追赶这畜牲到此,害得你们枉死,这里向你们陪罪,不过你们自己也有不是,三更半夜的跑到这山里来干什么,却也不能全部怪我?我如今杀死这巨莽,也算替你们报了仇了,吃了他的肉,更是对得起你们。’转头一看了渊,便道:‘唉哟,还活着一个,还是你厉害。’“我见了渊原先杀人不眨眼,如今见了这乞丐却是恭敬之极,心想:‘莫非他也害怕这乞丐,这乞丐到底是何来历?’那了渊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见着乞丐拾柴生火。他突然窜上前去,趋那乞丐不注意,便向他背后打去。突如其来,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乞丐似乎没注意了渊是坏人,又似乎不把他放在眼中,就在那一掌要打到他的时候,见他突然转过身来,挥掌接了一掌。但必竟没有防备,手臂只伸到一半,未能将力气都使出来,整个身体便向后飞出,看似要倒在地上,见他身体忽然下沉,看来是使出千斤坠的功夫。’“那乞丐一站定,便听了渊哈哈笑道:‘丐帮向帮主,果然名不名传,中了我一掌,竟然还能不倒。’我心里想,原来他就是丐帮帮主向龙生,我也一直闻其名,只是没见过面。向龙生脸色突变,看似很难受的样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有气无力道:‘大力金钢掌?’了渊摇头道:“错!’向龙生疑道:‘向某纵横江湖数十年,少林寺的大力金钢掌如何会不识得?’“了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所使的乃是大力阴掌?’向龙生大疑:‘大力阴掌?听这名字,少林寺又怎会有这种功夫?’了渊哈哈笑道:‘向帮主,看来你也有些言过其实了,我有告诉过你我是少林寺的人吗?我也没跟你说过我是好人,你竟然对我失去防备,如今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是天意吧?’“向龙生见他说得不错,刚才背对着他,不是有意卖弄武功,而是确实没了防备,见他光头,地上又死了许多少林寺的和尚,便也以为他是少林寺的人。只听了渊道:‘你心里一定糊涂的很,我就说明白让你知道,大力金钢掌属于外家功夫,施者立显其效,而大力阴掌却是攻敌与内,向帮主体内已中了我的阴掌之毒,若不运功抵御,恐怕活不过十天半月。’“我听了心想:‘这黑和尚不但武功高强,出手狠毒,而且有勇有谋,如果向龙生这个时候运功,他哪会不趋机偷袭?’也知向龙生这个时候非常为难,向龙生道:‘我向某自问行得端做的正,一生之间并没有得罪你这号人物,为何向我施加毒手,你有什么阴谋?’“了渊哈哈笑道:‘向帮主不愧为一帮之主,平时想得事情实在太多,我要杀你,还须要理由吗?’向龙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杀人不须要理由,哪什么东西才须要理由呢?了渊接道:‘我要杀你,只因为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本来只想找少林寺和尚的霉气,如今我又有一个好办法,能让整个中原武林大乱。’“丐帮一向为中原武林的支柱,听他一言,顿时大惊道:‘你要搞垮中原武林,却为何事?’了渊道:‘这个你无须多问,就让我领教丐帮武功的厉害?’说着猛得向向龙生跃了过去,当胸便是一掌。我见他偷袭向帮主的那一掌无声无息,这一掌却是呼呼声响,好似乘风破浪一般,哪里想到是掌力所发出。听他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力金钢掌,你已中我的阴掌,若再中一掌,必死无疑。’“向龙生听了,也全身直冒冷汗,只觉平生从未遇到过如此高手,就算不被偷袭在先,或许勉强打平还可以,若要胜他,却也是千难万难,眼见他一掌来势其速,不敢硬接,侧身一让,以打狗棒点他腰间穴道,那了渊撤掌反击,两人民片刻之间交过数合,所使武功诡异之极,招数狠辣,几人从所为见,狡小的道上,了渊呼呼的掌声,夹带着打狗棒反射的莹莹绿光交织在一起,哪里还看得清楚他们的一招一式。 “两人交手数百回合,向龙生的打狗棒当胸攻去,了渊伸手一抓,两人就此不动,显是在比拼内力。刚才动得不同凡响,如今静得也是出奇之极,两人看似面对面的站立着,实则却是在比拼性命。就在这个时候,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了渊哈哈一笑,竟将左手伸到了向帮主眼前……学武之人哪里会不知道,两人比拼内力,全靠意念引动内力,即使眼珠去看别处事物也是不能,更何况大笑,而且还能运动左手,那黑和尚当真不像一个人……” 第274章 色无戒听了,心道:“绝对是他没错,当时我只八岁,他让我把他放出去,所以教我洗髓经,他刚才所使的便是这门功夫。”色无戒在香山上力敌八仙,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便是这门武功的功劳。 陈少壮惊恐未定,道:‘向帮主见他这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珠越瞪越大,布满了红丝,便见了渊将一物不知是什么东西塞进了向龙主的嘴里,而后手上用劲,竟将打狗棒夹手夺过,两人才得解脱。向龙生见那物已经入喉,想吐又吐不出,惊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了渊道:‘本来我想你立刻就会死在当场,但是念着你们丐帮不知你怎么死的,所以留你一月性命,回去安排一切吧,到时你会全身无痛不痕的死去,任何人都察不出你是怎么死的,也不会感到痛苦,你应该感谢上苍了。” 色无戒心道:“莫非了渊给向龙生所吃的就是毒牡丹,那么施手信的牡丹之毒却是从哪里得来,莫非也是了渊的阴谋?”想不明白,听陈少壮道:‘了渊说完,右手一扬,手中的打狗棒向空中飞出,未闻落地声音,化成一点消失在夜色之中,这一掷之力不轻,那打狗棒恐怕已在里许之外……” 色无戒心道:“春泥说他从荒山里捡到打狗棒,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他也没有说谎。” 第222章 陈少壮道:“……了渊说道:‘丐帮打狗棒,见棒如见帮主,当乞丐的当他是宝,在我眼中连屁都不是,你身为一帮之主,连信物都让人夺去,你还有脸面活着不成?’“向龙生也觉心灰意懒,喃喃的道:‘你说得没错,我向龙生今天不死又能做什么,你既想害我,又饶我性命做什么?’了渊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留你一月时间,让你立选帮主,安安份份的去死,你若不领情,自己找个办法去死吧。’说着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向龙生呆在原五地想了好久,实想不透那和尚为何要伤他,若他和丐帮有仇,大可以借着向龙生之死大干一番,为何又留下他的性命,让他有事情交代一切,丐帮才不至会发生突变。我当时呆了,看着向龙生低头四处摸索,显是在找那打狗棒。后来不见他人影,我直到天快亮双腿才恢得了力气,赶回老家,实想不到自己还有命能活下来,不多久便传出向龙生病死,丐帮易主,我更是害怕,不敢出门,连华山英雄会也劝父亲托病不去。” 色无戒听他讲完,总算所有的秘团都解开了,那三尸一臂,绝绪之事,春泥在荒山中捡到打狗棒,向龙生无因而死,在道上遇到陈飞,见到已赶回河南,却为何没在华山上出现,原来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逃离少林寺的时候,只觉事情太过繁杂,若不是了渊留下陈少壮的性命,今日又凑巧让他听到,恐怕这些事情在他心中一辈子都会是个迷,到时他向别人说起,别人恐怕也不会信。 陈少壮转头看了杨采莲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杨采莲根本没功夫管那天除自己外发生的其他事情,她之所以不打断陈少壮的话,心中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我杨采莲曾经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必报此仇,否则死于非命,但他必竟是我师哥,若不是他父子俩,我恐怕早已饿死街头,师哥对我情深一片,爱的深所以恨得重,他当时那样对我,只怕心里也是万分难过,我乞能恩将仇报?我本想今生不可能再与他相见,就安慰自己不是自己不履行承诺报仇,还是找不到他人,也怪不得我,乞料他竟会在这里出现,若早知如此为难,我又为何眼巴巴的要与他相见,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是想见他……还是想听他说关于谁的事情?”左思右想,越觉头脑繁乱,陈少壮侃侃说着,她却始终没听进去,两人虽近在只尺,心思却远在了天涯。 杨采莲又想:“事情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是师哥先对不起我的,我何必心软,我要报仇,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为了报仇,如今仇人就在面前,我乞能放过了他?”想到这里,眼神中突然冒出可怕的神色,右手一抄,将桌上的茶杯推在地上,尽数摔得粉碎,瞪了陈少壮一眼。 陈少壮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随着茶杯的下落,心也好似向悬崖掉下去一样,道:“师妹……”杨采莲打断了他的话道:“大胆,你如何称呼我?”猛一拍桌子,大喊:“来人!”陈少壮吓破了胆,连连跪地求饶,道:“娘娘饶命,草民该死,娘娘饶命。” 色无戒见杨采莲温文而雅的样子,突然大发雷霆,也是一怔,但见她眉目之间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不忍和难过,实不知她内心是受着多大的痛处。 杨采莲在叫“来人”的时候,心里又自后悔:“我想要干什么,我当真想杀了他不成,我下不下得了手?”只想奴才们没听到她的喊话,却事与愿违,那太监和丫环匆匆的跑了进来,杨采莲心中一软,正想说:“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却听太监紧张的道:“娘娘,不……不……不好了。” 杨采莲方使回神,眼见他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忙道:“什么不好了?”那太监没有一点阳刚之气,不知被什么东西吓到,连话都讲不出来,还是两个丫环嘴利道:“娘娘快走,红巾教的人反了,他们要来杀你和皇上。”原来萧玉燕见无法阻止色无戒除去青石上的水隐字,便去跟三魔等人计议,另以烟花为指令。本来法门寺是佛舍利所在,若以青石上显出那八个大字,可谓是顺应天命,又有谁会怀疑,这对红巾教起义实则是大大的帮助,可被色无戒破坏,只得丢弃,虽然仍是起义,出师不同,过程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杨采莲惊道:“皇上怎么样了?”丫环道:“皇上有法门寺的高僧和禁军保护,准备返回朝庭,皇上担心娘娘,正在派人到处找寻娘娘呢?”陈少壮突然起身道:“红巾教逆贼以下犯上,真是大逆不道,采……娘娘,草民保护你安全的离去。” 杨采莲不理,起身便走,那太监和两丫环左右相护,匆匆走出屋去。陈少壮自从那天对杨采莲恶语相向,气走杨采莲,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后悔不已,如今只想拼命以赎那天所犯的错误,杨采莲如何对待他,他都欣然接受,抢在杨采莲身前引路,可走到门外的梧桐树下,一枝羽箭便朝杨采莲射了过去,势道极急,三个奴才不会武功,眼见着手忙脚乱,却是帮不上忙,陈少壮拔剑砍掉羽箭,救了杨采莲一命,他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觉理所当然,毫不停留向前便走。就在这时,身前一队红巾教众迎面追来,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两边又各有数十个红巾教众赶到,将四人围在当中。 陈少壮张开双臂,护在杨采莲身边,道:“逆贼,想要干什么?”红巾教众一看到杨采莲,顿时被她美貌所迷,混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只觉多看一眼便是福气,若将她杀了乞不遭天遣,个个脸色怪异,无不吞着口水。 陈少壮大怒,挥剑向一人刺去,那人兀自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剑刺胸,当场就死,脸上兀自带着笑容。陈少壮挥剑直进,又再杀死两人,余人才是回过神来,纷纷呼喝来拿陈少壮,却没人敢去动杨采莲,美貌如此,当真是天地动容,神鬼为羞。 杨采莲见陈少壮拼死的保护自己,混忘了身处险境之中,顿时想起两人小时的那一段快乐时光,当时两人情投意合,心已互许,只是陈飞从中阻拦,未能如愿,那种相敬如宾,互不相犯的纯情时光当真让人无限想念,如今时光依在,美景早已不在,眼见陈少壮被红巾教的人围在当中,任他武功多高,又怎禁得起四面八方的来刀,身上被砍数刀,扑地便倒,已是唵唵一息。 奴才们连连催促杨采莲快走,但见她没有反应,又乞敢强行拉拽,他们虽然害怕,但也不敢先行离去。杨采莲忽想:“有谁去救救我师哥,我当感激不尽。”不知是心念感动上参,还是当真有神僻护,只见一人从天而降,跃入阵地,不知他使的什么招式,只听得刀剑落地之时,“唉哟,啊,唔呼”之声不断,相貌堂堂之人将陈少壮救出,单掌打的红巾教的人不能近身,那人身影极熟,面目却不认识。 那人正是色无戒,他倒不是知道杨采莲心里想些什么,只念在陈少壮刚才所讲的一席话,将他藏在心中的迷藏解开,不由的有些感激,又见到杨采莲呆呆的出神,竟也不逃走,显见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自己没有看错,心中一喜,也便出手救人,只是全无理会。他本来藏在梧桐树上,忽然出现,还真好似天兵天将从天落下拯救世人一般,又皆之武功如此厉害,更由不得别人不信,红巾教众气馁,不敢应战,纷纷逃窜,大喊:“天兵降世,天兵降世。”行军做战,士气为先,被那群人这么一叫,听到的人顿时乱成一片,不知该做些什么。 第275章 奴才们连连向色无戒道谢,劝杨采莲快走,杨采莲看了陈少壮一眼,又看了色无戒一眼,正欲逃走,忽听一人道:“淫妃休走,不留下性命,参生必然涂炭。”声音刚尽,一人从围墙边跃了进来,正是吕师囊,接着郑魔王,史魔王,关弼,朱言、吴绑、陈十四都纷纷跃了进来,将杨采莲围在了垓心。 他们大多认识色无戒,色无戒也没功夫假装,正欲讲话,乞料他们当中没一个留意到自己,若不是看到杨采莲发呆,便是怒火冲冠,吕师囊道:“绝色淫妃,害人不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伸手便向她抓去。 色无戒还是犹豫该不该出手相救的时候,忽见一人跃到身前拦住,正是朱言。吕师囊怒道:“做甚?”朱言转头看了杨采莲一眼,道:“区区一个弱女子,又怎会使生林涂炭,罪在狗皇帝,且饶她性命如何?” 吕师囊见他显是被杨采莲美貌所慑,怒道:“红颜祸水,古往今来,哪一个皇帝不是死在女子手中,石榴裙下英雄魂,朱兄弟,切兀让美色迷住了心窍。”朱言心中一动,但眼睁睁的看着绝色美人死在眼前,终有不忍,郑魔王接道:“吕将军说得对,我们今日是为狗皇帝和这淫妃而来,可恨法门寺的和尚跟我们做对,眼见狗皇帝要逃回京师,先杀了这个淫妃再说。”挥掌便向杨采莲打去。 谁都知道郑魔王时掌力的厉害,别说杨采莲弱不禁风,就算是武功高手,一掌也足以毙命,余人不论忍不忍心,也都没有话说,就算想阻拦,也不可能挡得住郑魔王一掌,数人呼叫声中,一人跃到杨采莲身前,挥掌向郑魔王的来掌上拍去,啪的一声双掌相交,眼见郑魔王退后一步,那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护着杨采莲道:“杨姑娘快走。” 杨采莲听这声音陡得一惊,如今色无戒背对着自己,只觉声音和背影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似喜优,竟微微含有泪水。陈少壮一直看着杨采莲,眼见自己为她甘冒生死,她都没有任何表情,突然看到色无戒出手,便是感动成这样,顿时忌妒不已,他原先一心只想着杨采莲,全没留意谁救了他,如今认出是色无戒,全身一颤,似乎有话要说,但却不知从何开口,只呆在那儿,和杨采莲一个表情。 第223章 郑魔王等人也认出色无戒来,都是一怔,郑魔王道:“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你也是为了她的美貌与我做对的吧?”当中原由,色无戒不说,别人又如何知道,就算他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只道:“你们杀不了狗皇帝,难道就肯欺负弱小。” 郑魔王哈哈一笑道:“欺负弱小,你知道这女子的一句话,有多大能耐吗?说翻云覆雨,简直不为过,如此美貌,除了狐仙转世害人,还有什么,乞能留他性命,我念在与你相识一场,劝你最好还是别插手,否则惜日情意就算泼出去的水不能再收,你我再不会是朋友。” 色无戒一犹豫,但想这一生唯一感觉愧疚的女子便是杨采莲,原来以为她死了,心里耿耿于怀,只觉没有机会弥补过错,如今见她还活着,还真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感动上天,痛惜还不来及,怎会让别人伤害她。这个时候所有英雄侠义都化为儿女柔情,这不是重色轻友,而是轻重自有分别。 郑魔王眼见禁军和法门寺的人都在到处搜捕他们,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知道已说不动色无戒,便道:“你要多管闲事,我也只有对你不客气了。”挥掌向色无戒打去,色无戒闪身躲过,还了一掌,两人拆打在一起。 这个时候,众人更不管什么江湖规矩,况且红巾教已算是军队,以诈取胜,只能说兵不厌诈,却不是使用下流手段,都转攻色无戒。只有一些不忍伤害杨采莲的几人不知该干什么,只盯着杨采莲出神。而杨采莲看着色无戒,当真好似有千丝万缕,心里杂乱无章,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不理奴才们的劝说,就站在原地不动弹。 色无戒一人对付红巾教六大高手,片刻间便是左支右绌,只是他抱着必死之心,一定要保全杨采莲安全,以至全身所有的潜力都暴发了出来,虽然险象环生,却也一时不至落败。拆过近百招,色无戒几乎把毕生所学的武功都用上了,忽然踢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使出白氏剑法来。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但白氏剑法一使出,藏着无数后着,剑尖刺前方,顺带又可横劈左右,便听着剑声呼呼的在众人掌风的夹击下穿梭来去,白氏剑法天下不二,红巾教高手虽众,却也不免缚手缚脚,只怕一不小心,手臂都会被削了下来。 眼见郑魔王一掌从左打来,史魔王挥铜锤直击胸口,色无戒右手虚晃,在史魔王手臂上一推,将他的铜锤转而打向郑魔王,史魔王虽身不由己,但已知中了色无戒的妖法,大喊道:“郑魔王小心了,这小子很邪门。”郑魔王被迫收回一掌,助史魔王收回铜锤,富裘斜里劈剑,道:“贫道自知剑法不是你的对手,但却也要自不量力。”长剑直进,色无戒向上一劈,挥剑旋转,一记剑招化出七七四十九招散式,将富贫全身几个大穴都罩了个严严实实,富贫无论如何躲闪,都不免中招,只叹道:“我命休矣。” 却听旁边一人道:“你命没休,让我帮你再投胎转世。”便觉背后一紧,被人拉着向后甩出,仔细一看,原来就是陈十四,不由的谢道:“十四公,多亏有你。”陈十四哈哈一笑,双手左右交叉,招式当真奇怪,反向色无戒剑上抓去。 红巾教高手,色无戒几乎每一个都比试过了,只是这个陈十四贪睡好吃,那天在回雁峰未能领教,如今见他年纪虽长,身形却不老,好似小孩一般,灵活之极,心想:“世上那有人会这么傻,一对肉掌来对我利剑,必定有诈。”陈十四手还未近身,色无戒已经收招变换招式。陈十四哈哈一笑,声音极尖,恐怕旁边的太监尢有不如,他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疑神疑鬼,必遏心魔。” 色无戒听了他的话,心想:“他是在笑我刚才太过小心,他原本没有后招藏着,只是我自己疑神疑鬼,错过了一个机会。”不知为何,陈十四越是这么说,色无戒越不肯相信,只觉没有人会这么傻,眼看陈十四所使的都是无赖招式,只顾伤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好几次只要剑一送,就可要了他的性命。但色无戒心想:“陈十四能居五将之一,众人又都称他为‘十四公’,必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会全身都是破绽。”他忽然想起嵩山左破弦的破弦剑法,剑法中虽看得出破绽重重,但要破解却未必容易,所以心下不敢掉以轻心。 陈十四以一双肉掌,逼得色无戒,连连后退,余人见了,也都吃惊不已。陈十四忽然尖笑道:“小心了!”双手交叉来去,使人眼前模糊,忽然向色无戒胸口抓去。色无戒本欲挥剑削他手腕,但总觉得他手中有诈,不敢硬接,见关弼的金锏从旁里刺来,心想:“你有多厉害,就借这金锏试你一试。”左手一抓,关弼竟是不能自主,好似将金锏送到他手里一样,心里惊异之极。眼见色无戒夺过金锏,向陈十四身上砍去。 陈十四本来双手交叉,眼见金锏递来,赶忙双手握住回正,“喀”的一声,以金所铸的锏竟然被他空手折断。色无戒大吃一惊,心想:“就算是少林七十二之一的‘金龙手’也未必有这神力,陈十四破绽果然有异。”遂是不敢掉以轻心,以白氏剑法将全身护的水泄不通,固然不能将陈十四打败,陈十四也不能近了他的身。 关弼金锏已断,退到一边,怒火难平,看着杨采莲看着色无戒,不知是什么眼神,若有若无,要问世上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回答是欲得不得,就好似这眼神,眼中好似有无,却不知看得是什么,当真扑朔迷离,让人忍不住去想她到底看着什么,她在思考什么,关弼的怒气顿时消失了大半,沉浸在想像当中。 陈十四见色无戒紧守门户,攻他不进,后退了一步,对着史魔王道:“史兄弟,让你来,我先去睡觉了。”说着跃上梧桐树,倒头便睡。郑魔王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时候,十四公怎么还睡得着?”但知道他这个脾气,也不为意,和史魔王富裘三人夹攻色无戒,又斗个难分难解。 富裘眼见三人不是色无戒的对手,急生一计:“我们志在伤李师师,色无戒欲救她,我何不攻李师师,引他来救,那么他未必有这么轻松。”想到这里,忽然大笑退后道:“为成大事不掬小节,贫道宁愿背负卑鄙小人之名,一切都算在我身上吧。” 第276章 众人不知他为何无故发笑,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无不转头看着他,只见富裘快速的抢到杨采莲身前,向她胸口刺了过去。这一剑快速之极,杨采莲别说无意,就算有心也未必躲闪的了,眼见便要一命呜呼,忽然唉哟一声尖叫,那陈少壮飞身而起,挡到杨采莲身前,受了他一剑,当场就死。 富裘道:“又是一个多情小子,还懂为情牺牲。”杨采莲全身发颤,万没想到陈少壮终究为了自己而死,忍不住跪在地上,道:“师哥。”陈少壮听她这一声“师哥”明显深情无限,忍不住激动不已,嘴里大吐鲜血,脸上却是喜悦的表情,只道:“师妹,你终于原谅我了,只要你能平安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你不会再怪我了吧?”杨采莲一看到陈少壮的表情,脸上虽是愤怒,可心中早有不忍,眼见他又为自己而死,更是难以遏制,流下泪来,只是一滴而已。 陈少壮道:“师妹,我好高兴,你终于有一滴泪水是为我而流的了,我死而无憾。”忽然在她的耳边嘀咕说了几句,杨采莲随着看了色无戒一眼,便见陈少壮一命呜呼了。手上顿时一沉,不知是何心情,呆住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是大为感动,只是不知陈少壮在她耳边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其实陈少壮在杨采莲耳边说:“师妹,你恐怕也认出他来了,他就是……他就是……”由于陈少壮亲眼见过色无戒,所以认得,他这句话别说只在杨采莲耳边说,就算大声喊出来,别人也不知他说得是什么意思,但杨采莲心里却无不明了,所以才会望了一眼色无戒。富裘回过神来,又向杨采莲刺了一剑,太监挡了他这一剑。不由的道:“想不到一个太监,也懂得舍身救主。”忽听旁边有人叫道:“道长小心!”听着这声音,富裘顿感身后劲风闪动,知是色无戒挥剑劈来,不得已转身回剑相格,喀嚓一声,长剑从中断裂。只听色无戒道:“你既不算卑鄙手段,我也不算背后伤人。” 富裘理亏在先,菜手中长剑已断,更不能言勇,退到了一边。如今只剩下郑史两位魔王,红巾教高手大半都在此,却都付不了色无戒一人,众人更是斗得气喘吁吁,只觉无脸,但这个时候关系到国家大事,谁都没管那些许脸面,眼见色无戒护在杨采莲身前道:“杨姑娘,你为何还不走,我救得了你一时,却救不了你一世。”乞料杨采莲冷冷的道:“我不要你救。” 这“我不要你救。”五字淡淡的说出,更没有表情,不知她融入是的什么感情,色无戒不由的一怔,连红巾教众人也都是吃了一惊,纷纷道:“你多此一举,别人却未必领情。”“女子无情,兄弟堂堂大丈,乞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把天下大义抛之不理。”“如果你答应不插手,红巾教也绝不会为难于你。” 色无戒却在想:“她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是谁了?”想到这里,背心不由的冷汗直冒,不敢跟杨采莲说一句话,更是不敢看她一眼,只背着她。却哪里知道,杨采莲只识得他的声音和背影,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越是背对着她,越是激起她往时的回忆。 就在众人都是僵持的时候,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响得奇怪,众人不无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金鞭似灵蛇一般,从天空中飞了过来,在梧桐树枝上绕了一圈,金鞭嗡嗡作响,忽的一紧,一个女子腾空飞至,徐徐的落在了地上。 第224章 当众人都看清楚那女子是萧玉燕时,便见她挥动金鞭向色无戒击了过去,直夺胸口,招式锐利。色无戒没想到她说出现就出现,说出手便出手,动作如此之快,颇有点出人意料,侧身一避,金鞭似乎长了眼睛,朝着他躲避的方向击打过来,郑魔王等人见萧玉燕第一招便得手,都大呼起来。 色无戒翻掌向金鞭上推去,斜身直进,欲夺下她手上的金鞭,萧玉燕右手抖动,金鞭绕到色无戒身后,反击他后脑穴道,势出劲风,使得色无戒不得不转身拆打,两人一时间缠斗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色无戒知道他除去青石上的字,已经得罪了她,准拟事情搞定之后再跟她陪礼道歉,想萧玉燕也并不是不讲理之人,乞料红巾教要对付的那所谓的“淫妃”竟是自己一生之中最觉得愧对的杨采莲,他如何能袖手旁观,眼见着再一次的坏了红巾教的大事,跟萧玉燕的狭隙也越结越深,竟不知讲些什么。 而萧玉燕却想:“你为何偏偏要跟我做对?每次都要跟我做对,到底是不是故意,或是上天故意捉弄。”两人以性命相拼,当中隔着一层说不出的隔膜,竟没有讲一句话。郑魔王等人大半知道萧玉燕对色无戒有情,以至色无戒多次破坏红巾教大事,都不跟他计较,眼见两人拼斗,都知心里并不好受,都是面面相觑,心想:“两人其实男才女貌,极是相配,只叹志不同道不合。” 萧玉燕以一根金鞭点刺,色无戒便以一柄长剑横削劈砍,只听得兵刃相交之劲风,色无戒突然长剑递出,中攻直进,似乎空气都在向外分散一般,萧玉燕退后一步,金鞭挥动,好似每一个关节都有了灵性,鞭头一与长剑相交,顿时将长剑一层一层的缠绕住了,鞭头只打他手腕穴道。 色无戒没想到这一招如此厉害,长剑刺到一半,被迫抽剑,每抽出一寸,金鞭便多缠了一圈,鞭头始终离手腕数寸,紧紧跟随。色无戒连忙后退,金鞭也是紧紧跟随,眼见着后退无路,忽想:“无路可退,只有兵行险着,才能转败为胜,长剑在金鞭腰间又缠了一圈,金鞭腰间被遏,不能再进,色无戒也不急着抽剑,兵刃相交,两人掌上又各自交了数合。 萧玉燕越斗越怒,毕竟女子忍耐程序没有男子那么的深长,眼见着色无戒为了另一个女人连连跟自己做对,原先还假装毫不在意,但情根已种,哪里能假装,忍不住道:“你一定要救她?”色无戒知道说的是杨采莲,不由的看了杨采莲一眼,见她双眼瞪着自己,充满了仇恨,心中便觉愧疚的很,难道:“对!”萧玉燕见他这个时候还转眼去看杨采莲,心中更怒:“为什么?难道你也是个好色之人,贪图她的美色?”色无戒心想:“我若说不好色,谁人肯信,但我救杨姑娘,绝对不是因为我图她美色,只因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以致她受了这么多苦难,原先以为她已经死了,心中常自想念,但觉于事无补,如今见她还活着,怎能还会看到她有危险。”心中想着竟没有回答萧玉燕的话。 萧玉燕见他不吭声,自然以为他已经默认,心中更气,猛力抽鞭,可是色无戒长剑从中相遏,恰到好处,金鞭好似被他控制一般,竟是抽之不动,举起左手来,只道:“你要英雄救美,我却偏要杀她,你要怎样?”语气竟是坚碍,色无戒想了一会儿,道:“我绝不会让你杀她的。”萧玉燕只觉当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全身一颤,左手使出幻影指法,朝色无戒周身各个穴道点头,她虽心灰意懒,但让她就这么对色无戒忘情,让她如何办得到,幻影指法使的是点穴手法,准备将色无戒制住,再取杨采莲性命,到时事情已经敲定,色无戒后悔也已来不及。心中计议以定,这幻影指法使得便是毫不留情。 色无戒陡见萧玉燕的左手在眼前晃动,只觉全身几十个穴道都似被罩住一般,却不知他攻的是哪里,事情急迫,实是容不得片刻思考,赶忙将剑交与左手,右手在身前划一个圈子,将萧玉燕的指法挡在身前,使得也是幻影之劲。一个以幻影术使点穴手法,一个使幻影术却使防御手法,眼见着两只手在空中快速拆招,竟拆精妙招式,到得后来竟快得让人看不清楚手式,余人忍不住赞叹不已,郑魔王自认大藏匿指也尤为不如,只看得呆了。 两人手上较着尽,不但手臂震得酸麻,连心也是巨痛难当。色无戒全力拆打,萧玉燕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他的脸,心中思潮起伏,忽然间撤鞭撤手,飞身一掌朝杨采莲额头拍下。 众人没想到萧玉燕在与色无戒全身拼斗的时候,却突然反手攻击杨采莲,都是大出意料之外,眼见她这一掌下去,杨采莲哪里还有命在,倒有数人惊呼出来。色无戒大叫:“不要!”若拦在杨采莲身前已来不及,只有让萧玉燕遇除自救才行,遂双腿一蹬,挥一掌只朝萧玉燕背后打去。 第277章 他出这一掌只是想让萧玉燕顾忌,为救自己不能伤人,所以使出十成力气,掌虽未及,气力先到,只压迫的萧玉燕全身难受之极。众人见此,都大叫萧玉燕小心。萧玉燕原先想躲开这一掌,但女子的比较心理一起,顿时心想:“他当真会为了救这个女人还向我下手?”竟是以自己的性命来赌色无戒到底爱谁到一点,不顾色无戒身后的一掌,仍然向杨采莲拍下。 杨采莲早已经经历过生死,眼见大难临头,知躲闪不过,却是昂然挺胸,一点都没有畏惧之意,而两个丫环却是吓得不行,知道那太监替娘娘挡了一剑,也是做奴才应该做的,忽然胆子大了起来,两人都是猛推杨采莲。杨采莲不由的退后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之隔,萧玉燕的掌力在她眼前落下,只差分毫,而色无戒的掌力已经近身,忙转过身去对了一掌,顿觉一股极大的力道从手掌传到整个手臂,以至整个心脏都不由的震荡一下,身体连退数下方使站立,只觉要吐血的感觉。她强自忍住,不想发作,但越是忍耐,就越是难受,还是忍不住大吐鲜血,脸色唰的一下苍白。 郑魔王等人赶忙迎了上去,纷纷指骂色无戒是个无情无义的小子,只怪错看了人。色无戒本来以为萧玉燕会顾着自己性命,定然会想办法躲自己一掌,乞料萧玉燕从小就好强之极,只觉任何一方面都要赢过了别人,特别是想在色无戒的心里地位赢过杨采莲,竟不躲那一掌。 色无戒直到她掌力击空,才知凶险,想要收掌,却已经为时已晚,一掌拍出的时候,心中悔恨道:“色无戒,你又伤害了一个女人?”幸好萧玉燕还了一掌,若她心中一灰,竟是闭目待死,恐怕色无戒那一记金钢掌,早已将她打死,如今郑魔王的责骂声混没有听进耳里,只看到他们张嘴,却听不到声音,眼中一直望着萧玉燕,又看得自己的手掌心,越想越是恼怒,竟是痛不欲生。 萧玉燕将眼泪往爸心里咽去,但声音已经掩饰不住抖颤,对着色无戒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色无戒不知如何回答,只愣在那儿。萧玉燕一向行事不掬小节,也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扭扭捏捏,喜欢谁便会说出,心里恨谁也会大声骂出,如今只道:“你这一掌打得好,打得好。” 色无戒知道说得反话,忙道:“玉儿,你知道我是无心的,她只不过是个女子,罪不在她,何必非要杀她不可?”萧玉燕道:“别人的事我不想再说,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色无戒道:“请说。”萧玉燕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这一句话太过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乞想到一个女子会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的说出这话来,但众人心里都不由的羡慕,情之深处,还不是一样让人着磨不透,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色无戒心里所想便即说道:“赤水偶遇,华山再会,此为是缘,你我心中都有对方,这就是份,缘份都在,我自然喜欢你。”萧玉燕听了他这一句话,当真说不出的高兴,也不管自己的伤,也不怪色无戒打伤自己,又道:“我跟她比,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手指着杨采莲。心中自然想听色无戒会说是自己。 色无戒答喜欢萧玉燕的时候愣都没愣,如今让她二中选一,却也为难起来,心想:“若说喜欢,我所遇的女人当中,没一个人能与萧玉燕相提并论,但我拼死保护杨采莲,却不能不说喜欢,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愧疚,想要补过,这不知是想赎罪,还是喜欢,一时却说不清楚。 萧玉燕见他犹豫,只觉伤心,泪水还是溢出眼眶,喃喃的道:“原来你喜欢的是她?”听了萧玉燕的这一句话,色无戒的心斗然间跳了起来,顿时想到:“不对,我对杨采莲的算不上喜欢,对玉儿才是喜欢?”心中这么一想,只道:“不……不是……”萧玉燕见他犹豫这么久,只说出两个字来,以为他只是敷衍自己,本来中掌在先,如今又是吐出一口血来,道:“好,色无戒,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放过了她。” 色无戒听她淡淡的讲出前一句话,心中当真好似刀绞,又听说听放了杨采莲,也是挡不住喜悦之情,矛盾的心情在心里交织,不知是什么感情。 郑魔王等人听了萧玉燕的话,都是吃惊,吕师囊道:“萧护法,国家大事要紧,乞能儿女私情误事,机不可失,李师师非死不可?”萧玉燕道:“李师师固然是个祸水,但也不过是那狗皇帝的玩物而已,杀了一个李师师,世上还有千万个李师师,我们如何杀得完,我们的目的是狗皇帝,依照约定的时间,教主七爷他们恐怕已经开始起义,狗皇帝这次让他逃了,杀了李师师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就放了她,想大宋有了这样的女人,只会对我们红巾教的起义有利而无害。” 第225章 一些不想伤害杨采莲之人,都是大声称赞萧玉萧说得对。 吕师囊又道:“都说李师师足智多谋,比那狗皇帝强多了,留着她怎能说对我教起义有利,刚才她在生死面前一点也不畏惧,就可见一斑,却不可放虎归山。”吕师囊一再劝说,定要杀害李师师,郑魔王见萧玉燕表情,知她内心已经痛苦不已,她就是要放过李师师,好让色无戒也对自己愧疚,也歉自己一个情,何况她刚才所说也是不无道理,狗皇帝要找李师师这样的妃子,天下何患没有,杀一个又怎么能平一万,还是成全她的好意,便道:“萧护法说是的,狗皇帝在法门寺遇刺,法门寺的僧人为保清白,定到处找我们,我们招惹不起,还是先走再说。吕师囊独力难支,眼见李师师就在眼前,却从她身边一擦即过,说不出的恼恨,可也是没有办法。萧玉燕最后看了色无戒一眼,转身便走。 色无戒心中感激不已,但却哪里说得出话来,也不敢跟她对望,兀自低头,杨采莲死里逃生,却是没有表情,眼睛始终没一刻离开过色无戒,始终都在想着东西,却谁也不知她想些什么,两个丫环早已经大喜开来,眼见救主有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连连向色无戒道歉,色无戒这才回过神来。 杨采莲突然讲话道:“给我抓住他!”她这话一出,两人丫环一惊,旁边没有别人,自是命令自己俩,她俩不会武功,眼见色无戒刚才力敌红巾教高手,当真勇猛之极,哪里敢上前无礼,愣在那儿。杨采莲看在眼里,也知道色无戒与萧玉燕的感情不浅,他为自己宁愿得罪了她,心里很是感激。但时不时的会冒出他强暴自己的画面,要说喜欢,对色无戒固然没有,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喜欢上一个强暴过自己的男人,心里始终放不开,如此一抵消,刚才他拼死救助自己,不但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反而对他更是仇恨,她本来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忽然见到陈少壮已为自己而死,心想:“我一生之中最恨的两个男人,如今已死了一个,另一个何必还要活着。”便想将色无戒也除去,方消心头之恨,只道:“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放过了你,你勾结红巾教,罪该万死。” 色无戒知道萧玉燕对自己如此有情义,红巾教的魔头们竟肯放过自己,也难怪她误会了,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只是伤心杨采莲还不肯原谅自己,她嘴里没有说出来,却又怎会不知一切都是自己伤害她的原故,忽然觉得无地自容,一生所做的都是错事,只道:“你一定要杀我,才能消心头之恨?” 两个丫环害怕,都劝杨采莲先保住性命,真要取他性命,将来叫皇上下旨就行,何必惹怒他,但杨采莲却是不理,道:“没错,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得死!”咬牙切齿,痛恶之极。色无戒忽然心血澎湃,踢起旁边的一把刀来。俩丫环以为她要对娘娘无礼,虽然知道也不过一死,但还是拦在了色无戒面前,一个道:“不准对娘无礼,你还要不要命,你逃得了性命,难道就没有亲人儿女,皇上会把他们抓起来处斩的。”另一个道:“求求你别伤害娘娘,你刚才都拼死救她了,却为何要杀她。”当真是软硬皆施。 色无戒忽想:“亲人儿女,我哪来的亲人儿女?”知道她俩误会了,也不在意,倒转刀柄递出去,道:“杨姑娘,色无戒一生之中对你不起,如今得已死在你的手上,心满意足,你若是动手,我也安心多了,不必夜夜被噩梦惊醒。”俩丫环这时才知他的意思,不知他为何一直称呼娘娘为“杨姑娘”,也都是奇怪之极,看着杨采莲,不知她会怎么做?” 第278章 杨采莲满脸都是激动的表情,但多年的怒火还是将感激压了下去,道:“你假惺惺,别以为我不会杀你。”猛得接过钢刀,指着色无戒。色无戒眼见利刀在前,看之难免生畏,竟是闭上了眼睛。杨采莲曾学过武功,不料把刀之手却微微发抖,心想:“他有情有义,难怪有女子甘心为他。如果那天我没有和师哥去华山,如果那天没有遇到他,更或者那天他没有对我无礼,我们就好似平常男女一般,相遇相爱,那不知该有多好。可惜,一切都恰恰相反,自从那天起,我不知受了多少苦楚,那些只知道寻花做乐的男人,对我哪里是真心,我却为了权利,不惜牺牲身体来迎合他们,不正是为了报仇,我本不想再见到他,也就说不上什么报仇,他却偏偏送上门来,他虽救我性命,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我深心受到的伤害。” 她左思右想,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女子以贞节为第一,若以此受到伤害,又怎能用其他任何一方面来化解,越想越气,越想越是觉得眼前之人不可饶恕,终于狠下心来,朝着色无戒胸口砍了下去。嗤的一声,这一刀只从色无戒的肩膀起一直砍到左肘间,顿时鲜血四溢,不断留出,巨痛难当,色无戒“啊”的一声大叫,声音远远的传了开去,似乎整个扶风县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俩丫环也吓得大叫。 色无戒睁开眼睛,看着胸口鲜血直流,心想:“她要我死,她真的要我死,她真的动手了。”也不去点穴止血,任由鲜血直流。杨采莲以为色无戒已经活不了多久,满腔仇恨顿时化为乌有,顿觉人生无助了许多,不知该何去何从,手一松,钢刀落在了地上。 呆了片刻,忽听背后有一人道:“人心隔肚皮,你冒死救她,换来的是什么,她还不是要杀你,你到底欠了她什么,这样做值不值得?”转头一看,讲话之人正是萧玉燕。她受伤离去,心中难过,但并没走远,忽听到色无戒惨烈的叫声,本来以为他武功高强,没有人可能对他不利,但又想法门寺高手如云,他未必会是对手,担心之余,也不恨他伤了自己,原路赶回。赶到之时,只见杨采莲刚好一刀砍向色无戒,相救已是不及,心中也知色无戒是甘心受死,不然又怎会伤在女子的手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忙上前助他点穴止血。刀口不深,性命却是无碍。 色无戒喃喃的道场:“你要杀我,你要杀我……”就好似傻了一样,杨采莲动手之后本来已是后悔,但见他未死,消失的仇恨又冷不丁的升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杀了色无戒,仇恨才会消失,听了色无戒的话,只是冷笑,却不答话,寡情之极。 萧玉燕忍不住道:“李师师,色大哥一心一意对你,你如何下得了手,你真忍得下心?”杨采莲不答,道:“他这种人,只有你才当他是宝,我是想杀他,只可怜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就替他杀了我,不然我生之年,一定会想办法杀他。”这话虽冷,可她心里却是火势,杨采莲曾在陈飞门下学艺,武功算不上奇高,但杀一个不会反抗之人又怎会办不到,只是她刚才出手之时,心中还是不忍,力道不足而已。不然她可以在色无戒的脖子上一割,不须多少力气就可伤他性命,何必砍他肩膀呢?她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也骗不了自己。 萧玉燕心想她的话不错,于其后患无穷,倒不如就此除去了她,只道:“色大哥不忍伤你,我来替她效劳?”一掌向她拍去。色无戒忙阻止道:“不要!”一时激动,吐出一口血来。萧玉燕见他这样子,知道若是杀了她,色无戒必会恨自己一辈子,也便扶着色无戒慢慢的离去了。 杨采莲站在原地愤愤不平,忽然眼前一亮,发现地上一枚银哨,捡起一看已是破损不能再吹。她忽得想起,这银哨是从色无戒胸口掉下来的,触手之处有凹凸之感,只见银哨上刻着一个“燕”字,杨采莲何等聪明,一下子便明白这是萧玉燕之物,见色无戒把它收藏起来,便知对他有多么重要了,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暗露笑容,将银哨收了起来,不知所为何事。 色无戒胸口中了一刀,却混没在意,嘴里只是喃喃的说着:“她要杀我,她要杀我。”任凭萧玉燕扶着他走去。萧玉燕见他这个样子,也是伤心,只道:“色大哥,你振作一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色无戒自然没有听进去。 刚走过一个殿院,十几个法门寺的僧人迎面跑了过来,他们大多认识色无戒,一见他身上有血都是吃了一惊,上前来问。萧玉燕懒得理会他们,金鞭一挥,缠住一人手中的木棍甩向空中,鞭头点他小腹,那人顿不能动弹。其余僧人都是吃了一惊,上前来攻。 萧玉燕一条金鞭舞着呼呼声响,但在棍阵的夹击之下,也不免左支右绌,眼见色无戒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抽空道:“色大哥,你快醒醒吧,你在这里伤心难过,别人难道会看到,你这是一厢情愿,没有人会领情的。”话到这里,忽有一棍当胸扫来,无奈之下只得松开色无戒,伸手抓棍,一扭之下长棍立断。斜里又有三棍分上中下三路打来,萧玉燕猛一后退,金鞭反打过去,正好击在那三人的手背之上,嗤的一声,顿是三条血痕,当啷当啷当啷三声,长棍都掉在地上。 萧玉燕金鞭下击卷起地上的木棍,朝着西边的三名棍僧打去,三名棍僧持棍格挡,木棍反弹,失棍的僧人伸手接过,又来夹攻萧玉燕。萧玉燕已经见识过法门寺棍阵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见自己为色无戒拼命,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不由的心中一冷,道:“色大哥,你当真看得我有危险而袖手旁观,在你眼里到底哪一个更重要?”转过身去,见色无戒已不知去向,不由的一惊,眼见棍僧围上,没空与他们纠缠,金鞭上击,绕在一根树枝之上,金鞭使劲,身体已腾空飞起,借着这股势道,跃出墙外逃走了。 第226章 刚才萧玉燕与法门寺棍僧激斗的时候,色无戒混没放在心中,萧玉燕一松开他,他便不由自主的回去找杨采功,想问问她到底肯不肯原谅自己,似乎一定要死在她的手里才甘心,可回到那里时,杨采莲也早已经离去,法门寺的僧人也正在收拾尸体,其中一具他便认识是陈少壮。那些僧人认识色无戒,见他受伤,都上前问候,色无戒摇了摇头,并不答话,转身便走。 法门寺经红巾教大闹后,守卫已经森严之极,只不过都念在色无戒救全寺之恩,没有人跟他为难,可平安的出得寺来,一出了法门寺,色无戒只觉天大地大,却无留身之处,宇宙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孤独的,他不知要干什么,脑袋一片空白,漫无目的向前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是不辨方向,更不知要到哪里去。 他一直走到一个僻静的深山里,四处毫无人烟,他反而感觉无比的快乐,离开世间那种尔愚我诈,那种纷纷扰扰,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他本来好似失了神,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放眼大山,四周绿绿葱葱,淡淡的森林之气吸入丹田,只觉全身清凉,而且是说不出的舒适,他放声大叫,声音远远的传了开来,大山群绕,声音消失很久,又渐渐的回荡过来,当真心旷神怡。只不过叫声太大,牵动胸口伤口,隐隐有些生痛。 他微微一笑:“世间那么繁杂,人人自危,乞是我色无戒向往的生活,在这大山之中,没人跟你做对,没人会伤害你,你也不会因此而伤害别人,这种地方,才适合我居住。”想到这里,把所有的烦恼都随刚才的叫声卸去,为了法门寺的事,他将近十二个时辰费尽力气,且没吃过东西,心情烦恼之时,肚子自然也不觉得饿,如今释怀,肚子早已撑不住了,他找了一处山地,见生着一大片果林,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所种,摘下来吃了个饱。果子甘甜不已,入口清凉,美味之极。 肚子饱了,困意油然而升,眼见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心想:“古人依洞而居,我色无戒依然很够。”走入洞里,但觉微有潮湿,青苔布满洞的四周,他找了一些软草铺在洞里,就此当床,就此睡下,当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他照旧到果林采果子添饱肚子,一连几天只觉过得快乐,并不觉得无聊,心想何不趋此练练武功,于是也便把今生所学武功履了一遍 第279章 世人都说少林寺的绝色会使少林七十二艺,事情的真像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要说少林七十二艺,并不都是单一分开的武功,有的却是大径相通,就好似一指禅跟一指金钢法,就属于同一种武功,少林方丈练得是一指禅,而色无戒所练却是一指金钢法。不一样者是一指禅为阴劲,中指者一般外表无恙,体内却大受损伤,而一指金钢法纯属阳劲,中指者会立刻反现出来,可以说两指法恰恰一刚一柔,一阴一阳,若同时而练,等于筋脉逆行倒行相间,人体如何受得了,非筋脉尽断而死不可。但若要用一指金钢法催化让别人以为使的是一指禅,不懂其中门道的人,自然会被蒙骗过去,绝色名声雀起的时候,是连使少林寺十种绝艺除强扶恶,世人以讹传讹,都说他练全少林七十二艺,都是张目结舌,其实色无戒真正所会的也不过十二种绝艺而已,饶是如此,已是才智高超,高出一般的人了。 色无戒逃离少林寺的时候,见师父了圆所使的少林金钢硬气功,心中着实羡慕,如今却想:“我色无戒奇遇不断,又何必贪多爵不烂?”微微一笑,放开了许多,将白居易的白氏剑法,华山寒冰洞里学到幻影指法等诸多融会贯通,不知不觉间武功已是突飞不猛,不可同日而语,空闲之余,他也念念不忘佛法,所谓武功志在杀人,佛法志在度人,利弊权横,色无戒心境顿时开明不少,在山洞中一住就是数月,不但一点也没有厌倦,反而喜欢这一个人的感觉,因为不用去理会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这一日他来到山间,只见一对父子俩从山上砍柴下来,儿子尚小,负不起柴重要休息,父亲便陪着休息再走,没过片刻那儿子又觉累了,坐下又要休息,父亲道:“吾儿,你要帮爸爸做事,爸爸高兴的很,可我劝你别贪多你却不听,如今还不是没办法拿回家。” 色无戒听了,似乎印证了他对武功的看法,频步点头,好在他在前几头已经想明白,不然这个时候听一个樵夫说出这话,不知会有多羞愧了。那儿子充满希望的脸,道:“爹,我只是想多帮你做点事,怕你累坏了。”父亲听到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便道:“乖儿子,爸爸知道了,你先坐在这里等爸爸,爸爸先把柴扛回去再来接你,你可不许乱走,到时找不到你。”儿子点头答应,眼见着父母的背影消失在山间。 色无戒不以为异年,回到山洞休息,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他入定念佛的时候,他本来看不过少林寺的清规戒律,如今却觉得人一定要有约束自己的方法,才能活的快活,若无掬无束,任其枉为,就会好似一个漫无目的野兽,不知该干些什么,他却不知这想法偏激了。世人的本性无不是在彼想端,身为平民,朝思梦想当官发财,只因他身处的环境困苦,以为当官就有钱,有钱便能快乐,不用那么辛苦。一旦当上了官,若不随波逐流与贪官奸商同流合污,又觉官场并不是自己向往的地方,真正的尔愚我诈,便想回归平民。而当一个人在处处受到管束,处处受到制肘的时候,他千方百计日思夜想的想脱离这种生活,但一旦离开了,又觉无掬无束其实也并不怎么好,就好似色无戒这时的心情一样,当他无掬无束的时候,渐渐的还是忘不了念起佛来,其实这只是人的本性罢了,任你是谁,也离不开这个怪圈。 色无戒一入定,只觉万籁巨静,周围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忽听一人哭声映入耳帘,他只觉奇怪,起身朝哭声寻去,才发现那哭声是刚才那个儿子发出,他在那里等父亲已过去了两个时晨,他以为父亲抛下他不管了,所以委屈哭出,哭的当真伤心之极,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快步赶了过来,两父子虽只隔两个时辰没见,但好似分离了千百年一样,父亲将孩子抱在怀中,笑道:“乖儿子,你为何哭啊?”那儿子见到父亲,顿时破涕为笑道:“爹,我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我一个人不知干什么,我才哭了。”父亲刮他鼻子,笑道:“傻孩子,爸爸当你是心肝宝贝,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走时叫你在这里等我,我就一定会回来,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孩子连连发笑,那父亲牵着儿子,扛上孩子的柴向山下去了。 色无戒听了他们的对话,顿时思潮起伏,不禁骂道:“色无戒啊色无戒,你怎么如此糊涂,当日你同意和芙儿一同上华山祭拜她父亲,为何却没有履约,反而忘记。恐怕芙儿这个时候还在华山等你,你却只想到自己,你还是不是人?你若是人,就应该上华山去找她,跟她陪礼道歉,让她原谅了你,以后好好待她,弥补自己的过错才是。”他想到这里,也不想过了一个多月,何芙还会不会呆在华山等他,但他不想以此做赌,准备到华山去接何芙,或许就跟她一起住在华山,那也是快乐的。 他心念一定,带了一些果子在吃,免得下山的途中无食物可吃。行了几日,来到一个小镇,离华山已不很远,眼见肚子空虚,便到一家酒店吃些东西。一上得酒楼来,便见四周坐满了人,他们或腰挂长剑,或背负大刀,都是武林中人,有面目狰狞的屠夫,也有文气十足的书生,好似全没关连,又好似为的都是同一个目的,有几个熟通门道的,更是在几张桌子前来回照应。色无戒心想:“这么多江湖中人聚会,不知有什么目的?”他不想再牵连到江湖中的事情,正想转身就走,却听西角一张桌子有人道:“想不到川陕这么多英雄都到了华山境内,少林寺果然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当真是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色无戒听了,不由的一怔,心道:“原来这些人都是少林寺的人约来,不知为的是什么事?”心中隐隐感觉不对,不由自主的找了一个位置,随便要了点东西,便坐下来听他们到底讲些什么。有一个书生走到那人的身边道:“这位讲话的大哥,想必就是大屠三手的屠龙节?”那人答道:“好说,正是在下。”他满脸胡须,长相可怖,好似屠夫,当真跟他名字相似,其余在坐的听了,都不由的一阵喧哗,窃窃私语。 屠龙节哈哈大笑,对别人的议论只是不理,见那书生手拿判官笔,只道:“当今之世,判官笔能属第一的要算大理玉门笔宗师马乐伯了,不知兄台师承何处?”那书生微哂道:“不敢,在下是玉笔门孔南飞,兄台所说的正是家师。”众人一听,个个称赞,神态更是恭敬,比听到那屠龙节名字时,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色无戒曾听天恶帮主朱孝纯说过玉笔判官马乐伯之事,也知那马戌梁也是玉笔门人,如今见这书生孔南飞的打扮,确和马戌梁极是想似,又见周围的群雄都虽在同一家客店里,似乎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若不自报姓名,常人似乎并不认识,心中更是恍恐,为何他们都会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心中只是漠名,欲知之心更烈。 那屠龙节见了众人的态度,心中不免生气,手中挥舞着那杀猪的大屠刀,骂道:“他奶奶的,你们是看不起我屠龙节是不是?”众人没理会间,旁边坐着的一人道:“大屠三手屠龙节,当年无故杀死霍家满门而得此名,如此穷凶极恶,称其为恶人并不为过,难道少林寺的人也会请你来助阵? 第227章 哈哈。” 屠龙节怒气之极,挥屠刀便向他当头劈下,众人见他屠刀夹着劲风,着实惊人,都不由的惊呼,替那人担心。那人本来毫不把屠龙节放在眼中,听到众人的叹息,猛然转头,屠刀已在眼前,吓着不知躲闪,屠龙节见了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口出狂言,倒以为你武功惊人,原来不堪一击。”就在这关节,忽有一物从斜里向自己手臂点来,物虽未致,劲以先到。屠龙节吃了一惊,来不及看那人是谁,挥刀横砍,却见眼前空空,又见左边身体有人站着,刚转过身来,便觉右手巨痛,屠刀落在了地上,吓得连连后退,仔细一看,才知是孔南飞出手,见他来无影去无踪,着实惊人,心中虽气,却也不便发作,众人见了,都是欢呼雷动起来。色无戒知道玉笔门以内气见长,那屠夫呼气荷荷,全仗一股蛮力,孔南飞却是气力绵长,胜他自是轻而易举。 屠龙节不知如何下台,心想:“老子就算丢了性命,也要你这小子留下一条手臂来。”正欲提刀,眼见孔南飞已先自己一步将刀抢过,心中一惊:“他妈的,你真是欺人太甚,莫不是让我羞辱自尽,恨,不管你怎么辱羞我,我屠龙节的名声已是如此,难道还怕吗?”便道:“你要做什么?”却见孔南飞恭恭敬敬的将刀递到身前,道:“兄台的武功,孔甘也是佩服之极,刚才孔甘出其不意,实则算不得君子所为,只是情势所逼,若不出手,恐怕屠刀之下又杀人命不要紧,要紧的是兄台等于公然跟少林寺做对,我替兄台担优。”色无戒听了,心道:“又是一个能言会道的伪君子,竟然跟大屠三手称兄道弟。” 第280章 屠龙节耳听他为自己设想,又把事情说到少林寺身上,若说江湖上谁敢去惹少林寺的人,就算他大屠三手一听少林寺之名,不敢再胡作妄为,也没有人会笑话于他,孔南飞刚才的那一句,实则是为他最好的的开脱,心中不由的高兴,忙道:“兄台说得是,我当真糊涂。”接过了刀。 有人见孔南飞跟屠龙节结攀,只是不敢苟同,原先还在旁称赞几句,这时却无一句话要说。屠龙节忙将孔南飞引到自己坐前,道:“我与孔兄一见如故,当真要干几杯。”孔南飞道:“哪里,哪里。”言行举动极是文雅。跟那屠龙节当真截然相反。 色无戒很想知道到底少林寺的人约他们来干什么,可见他们并不讲话,正想想个办法提个头时,却听屠龙节道:“我屠龙节名声不好,没几个人会看得起我,难得兄台敬重,小弟感激的很,这次少林寺广发英雄贴,捉拿少林叛徒……”听到“少林判徒”四字,色无戒全身不由的一颤,喝进肚里的酒差点吐出了来,心想:“少林叛徒,莫非说得是我。”心中一惊,不免听得更加仔细,只听屠龙节续道:“……屠某自认算不上英雄,但也不能袖手不理,兄台也是为的此事而来?” 孔南飞道:“正是,想不到堂堂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绝色大师,却原来会做出这等事来,当真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色无戒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虽早就预料到,但还是免不了一惊,心想:“他们说得果然是我,难道师父他还不肯放过我,一定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想到这里,不免隐隐有气,心想:“我已跟他说得很明白,此后再与少林没有刮戈,为何还让我引起武林公愤?”心中隐隐有些难过。 众人听他讲起这里事,都不由的在旁倾听,只是都自顾身份,不肯跟屠龙节太过亲近。屠龙节哈哈大笑道:“和尚又怎么了,还不一样是好色之徒,听说绝色逃下少林,是因为在自己的禅房里暗算春色,被了圆方丈发现才被迫如此?”孔南飞左顾右盼,只道:“兄台怎可枉议少林,此事真假难定,江湖虽有传言,又怎可尽信,可别无故引来祸端。 屠龙节听了他的话虽然有些顾忌,但他性命极暴,听事情不能听到一半,讲故事自然也是一般,忍不住再讲,众人只不答一句,乐得听听,若少林真追究起来,也与他们无关。只听屠龙节道:“空穴未必有风,江湖上即有传言,未必就出自妄人之口,一定是有原有因。难道兄台没有听说过,在香山丐帮大会力战八仙,华山英雄会力战五岳群雄,还有化解红巾教与丐帮百年恩怨,助丐帮铲除叛徒之人就是少林寺的绝色。” 江湖上的事日传千里,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如何会不知道,只是不敢随口乱说,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个个都摇头道:“今天是第一次听说。”那屠龙节不明众人的意图,见他们不知道其中情由,乐得高兴一说道:“哈哈,那就好了,闲来无事我便跟你们讲讲。”而后说了一些色无戒生平的事迹,色无戒听了诧异之极,只觉他说得比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 屠龙节侃侃而谈,接着说道:“听说少林寺为了抓绝色那个叛徒,先后秘秘派绝字辈了弟子到处抓拿,本来还要瞒天过海,把这件事情隐瞒起来,免损少林百年清誉,随知少林方丈应邀赴华山之约,人到了华山,却不见了影踪,曾有红巾教的人说被绝色推下了山崖……”色无戒气愤道:“玉儿已经跟和尚们解释过了,他们怎么还到处乱说。”耳听着屠龙节道:“……那绝当真厉害,连红巾教的女护法都替他辨护,想那少林寺再是厉害,却也不敢跟红巾教为难,相信了他们的话,结果回少林寺才知道,了圆方丈确实在华山失踪,没回到少林寺去。” 色无戒大惊:“师父他没回少林,那他去了哪里,难道遭到了什么不测?”想到这里,不免心惊,只盼屠龙再说下去。 屠龙节刚才讲的事情,在坐的人大多都已听说,只是谁也没有应和一声,唯有孔南飞问道:“兄台可知事情确否?”屠龙节道:“那还假的了,为了了圆方丈,少林寺的人到处在抓捉拿绝色,几乎出动了全寺的僧侣,招集各路英豪找寻,不过一个月时间,几乎都将天下都找了一个遍,除了少林寺,谁还能办到得。那个绝色也真够厉害,不知逃到了哪里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 色无戒心想:“若不是自己在深山中呆了一个多月,恐怕早就被他们找到了。”屠龙节道:“那绝色欺师灭祖,不但杀同门师弟,连仁义待人的了圆方丈也不放过,当真猪狗不如,人人得而诛之,若让我见到他,必将他碎尸万断。”一说到绝色的丑行,群雄不知是否是迎合少林寺的人,竟也是不顾身份,纷纷骂出,什么难听的词语都出口,似乎还在比试,谁骂的最是狠毒,众人言语不断,唯恐落后。 色无戒身临其境,耳听着众人恶语相加,越想越气,当真怒不可遏,手上使劲,竟将杯子捏成数瓣,众人大骂声音,猛得听这一声破杯之声竟是刺耳,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嘴来看着色无戒。色无戒方使回过神来,愣在那儿,正不知做什么理会时,便见孔南飞上前报拳道:“兄台指法非凡,莫非也是同道中人,可否赐教姓名?” 色无戒心想:“大丈夫行不改名做不改姓,难道还会怕他?”便想自报姓名,又想:“大丈夫行得端做得正,能屈能伸,既不是自己做的,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又何必去解释,多费口舌,倒不如找到芙儿,跟他隐居山林,管世间发生了什么,都与我色无戒无关,我也不是什么绝色了。” 孔南飞本来见众人听了自己的名字,都不由的称赞,眼见色无戒竟是不回答自己的话,心中不免有气,但见他刚捏杯的手劲,武功绝非泛泛,也便忍下气来,又道:“在下孔南飞,兄台竟不愿相告,孔某也不为难。这里在场都是江湖成名人物,你看得起那位,便跟哪位亲近亲近。”他一句话着实厉害,把为难抛给了众人,眼见色无戒更不理会众人,站起身来便走,一点也不把众人放在眼中,自己也不算丢脸,看得色无戒的背影,笑道:“看来我们都是无名小卒,人家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我们还自称什么,恐怕被他笑话我们是自不量力,我看还是回大理隐姓埋名的好了。” 孔南飞只为色无戒刚才失礼,便说话激的众人把他当成从矢之的,小器之心一目了然,众人听了,都是怒不可遏,屠龙节首先忍耐不住,大叫道:“他再厉害,我们这么多来难道还怕他,若传扬出去,说我们怕了一个小子,我们真的没脸了。”语声未尽,便追出门外,朝色无戒身后劈去。 色无戒猛听背后呼呼声响,竟是不转身,身体向侧一让,仍然向前走,屠龙节一招击空,差点摔个跟头,羞的满脸通红,哇哇大叫,向色无戒身后横斩竖劈,嘴上大骂:“臭小子,你当真不知好歹,有种的面对面跟屠某比试?” 色无戒一听“臭小子”三字,心中更加想念何芙,眼见再过一日便可相见,心里说不出的喜欢,不想跟屠龙节纠缠,猛得转身,左手已搭在他的刀面之上。谁人都知屠龙节手中的屠刀锋利无比,能砍石切玉如泥,色无戒如何能应付,一双肉掌可算是废了。只见屠龙节挥刀削他手腕,色无戒手腕晃动,手指始终搭在刀面,大刀竟然砍他不到。众人见了,不由的心惊。色无戒使出幻影指在刀面上一弹,只听铮的一声特别响亮,大刀随着他指力方向砍了一刀,连同屠龙节而去,力道之大,众人有目共睹。 孔南飞见色无戒一点不知礼,对他极是看不过去,眼见屠龙节已败,自己也是没有脸面,唯有趋人多对付他,不然凭自己一人,又怎会是他对手,忙道:“这人恐怕就是绝色的同党,他不把我们放在眼中,我们怎能不给他厉害瞧瞧。” 第228章 说着和屠龙节双斗色无戒。群雄一听,也不想其他,竟也抢上将色无戒围在了当中。 这些人必竟都是有名的江湖人物,如今数十人围攻色无戒也着实不可小看。色无戒在深山之中一月,武功已厉害了数倍,左掌拆解,右手斜引,守的周身严密,倒也不致落败,只是内心怒气未消,又见众人本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来,更是手不留情。眼见判官笔着眼点来,心想:“好狠毒的招式,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看你如何应付。”左手忽的窜出,抓住他的左肘。孔南飞只觉手肘一麻,判官笔已被他抢走,笔头只向自己眼珠刺来。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招式,眼见从别人手中使来,也是吃了一惊,右手两指欲夹判官笔。 第281章 色无戒并没变招,任他夹住,手臂突然一抖,孔南飞被迫松手,眼见判官笔已在眼前,心道:“我命休矣。”色无戒忽生善念:“我跟他无冤无仇,又何必伤他?”判官笔横递,朝一人的剑上划去,笔到剑断,当真夺人耳目。 孔南飞虽感激他饶命之恩,但被夺兵器之辱,实不比死了来的好受,大喝一声,从后抢上,手上没有兵器,便以食指代替。使用判官手实则只是手臂的延长,练到纯熟之际虽然可以如同己手,但还是远不如自己手指来的灵活多变,唯一的缺点就是判官笔长,手指为短,但若是近身肉搏,却被判官笔更加厉害。只见他手指忽长忽短,忽弯忽直,当真变换不断。 色无戒拆解之余心想:“马乐伯教的徒弟虽然不怎么样,这判官笔功夫却是独树一帜,招式虽然出奇厉害,只是这些徒弟未尽所学罢了,看来今生不能与之谋面了。”判官笔只朝孔南飞扔去,口中道:“接住!”孔南飞本来一指点出,眼见判官笔飞出的势道极劲,不敢硬接,侧身过去,判官笔乃是铁铸,落在地上发出金属之声,眼见色无戒掷落自己的兵器,对自己是何等羞辱,更是怒不可遏,想要去捡,又觉没有脸面,一时为难。直到众人没有注意,才去捡起笔来。 色无戒掷还判官笔的时候,右手已夺下旁边一人的长剑,从胸口向外一劈,只划一圈,迫得众人退开数步,使出白氏剑法,顿时将众人的诸帮兵器控制住。 众人眼见他一对眼肉掌已是厉害之极,判官笔使得也是出人意料,如今长剑更是得心应手,不由的惊他博学之广。色无戒长剑抖动,如鬼鬼魅,众人只要近身,必被长剑削到,成名以来,从没遇到过如此羞辱,都抱着一死之心,只欲致色无戒于死地。 色无戒气愤之余,也不手下留情,嗤的一声,一剑刺中一人左手臂,长剑抽出,反刺身后一人腹部,那人本欲在背后偷袭,乞料色无戒后发先致,自己仿佛要往剑上撞上去一般,不由的吓得了跳,幸好旁边一人大叫:“小心!”在他手臂上一推,才是死里逃生,连向那人道谢。 色无戒长剑抖动,嗡嗡作响,好似一条灵活,变换万状,让人着磨不透剑指何处。一人已看出色无戒武功不弱,刚才在客店之中,只以为他也是受了英雄贴而来,名知不敌受辱,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忙即叫道:“大家且住手!分清敌友再动手不迟。”众人大战不下,也正有此意,听那人叫喊,纷纷退开了。 唯有孔南飞和屠龙节二人不服,屠龙节抢身直上,孔南飞却知两人并非对手,忙道:“大家千万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一起对付了他,任他武功再高,也不会是我们对手。”众人不免犹豫,但刚才见过色无戒的厉害,知道以多欺少本不应该,反而不是别人对手,乞不是更让别人耻笑,想到这里,一个个都愣在那儿。 孔南飞有气,拉下屠龙节道:“别人不怕羞,独我们两人死要面子不成?”屠龙节却是不明白他话中之意,道:“孔兄,我们一起杀了这臭小子,出口气再说。”孔南飞见屠龙节原来只是个莽夫,心中气道:“若对付的了,还用得着你说,别人都见好就收,唯有你这般死要往坑里跳。”只见色无戒长剑抖动,与大刀相接,屠龙节竟是把捏不住,使得大刀脱手而去。长剑本来易断,可此时却被能将大刀砍飞,威力着实不得小看。屠龙节方使回过神来,也不及捡刀,愣在那儿。 色无戒手腕一抖,长剑飞出,插回剑鞘当中,持鞘的人吃了一惊,兀自没有回神,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功夫,更加敬佩的很,见他小小年纪,武功造诣却如此之高,将来必然有大做为,只想跟他结攀。一人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有能耐者当真深藏不露,小弟愿与兄台交个朋友,可否赐教姓名?” 色无戒道:“交朋友我最喜欢,不是我自大不肯告诉姓名,只是怕你们听了会害怕。”众人心中不免有气:“我们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你只凭说一个名字,又如何会吓到我们,这话当真大言不惭。”但都没有说出口来。 众人也知道凡是高人脾气都是有些古怪,异于常人,又有一人道:“江湖朋友本是一家,贵在相承,兄台切莫取笑。”色无戒笑道:“你们当真要知道?”众人无不点头。色无戒本来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就此和自己心爱的人隐居,但刚才在激斗之时忽然改变了足意:“师父怎么会无原无故失踪,恐怕当中还有一个阴谋,想江湖中人都说我害死师父,此事若不弄个水落石头,十年百年之后,后人都称我是欺师灭祖的卑鄙小人,我何以甘受如此丑名而忍心隐居?我一定不能退缩,要让世人都是知道,我色无戒是无辜的。”便想找到少林寺的人,跟他们说个清楚明白,再询问当中发生的事情。便道:“少林寺的人广发英雄贴,各路英雄齐集,都是为了什么?” 众人不知他话中之意,只答道:“找的自然是绝色?”色无戒哈哈一笑道:“那为何他人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相识。”众人大惊,不由自主的退后数步,眼见色无戒刚才武功厉害,已是起疑,如今知道他是绝色,心想除了绝色之外,谁还有如此武功,竟没有一个人再怀疑。 众人虽忌他武功,但还是忍不住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欺师灭祖的的人,你还有胆子出现?”色无戒道:“跟你们说不清楚,快带我去见了远他们,我要跟他们当面对恃。”众人也知道不是他的敌手,正要找人帮忙,听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便有数人散去通知少林寺的人。 孔南飞不看到色无戒死在自己面前,只觉无论如何都不能消气,还怕他是缓兵之计,趋此激道:“你若要走,我们这里没一人拦得住你,何必假惺惺说此大话引开众人。”色无戒见一切事情都是他挑起,本就有气,再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怒道:“你说什么?”孔南飞道:“少林寺的人找你一个多月了,若你不是害怕躲了起来,为何会找你不到,看你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龟”敢讲话,忽听啪啪啪三声,眼前一花,两脸颊巨痛难当,知是被人打了耳光,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色无戒喜道:“蓝姑娘。”另一人道:“色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睁眼一瞧,见眼前是一个提花篮子的男子,怒道:“你为何平白无故打我?” 打他那人便是蓝采和,他听到孔南飞出言骂色无戒,哪有不出手教训之理,如今一看到色无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竟是不回答孔南飞的问话。色无戒听他说找了自己很久,便奇怪道:“蓝姑娘找我有什么事?”蓝采和正想说,却欲言又止,看了身边众人一眼,道:“我们到别处说话去。” 孔南飞气愤未平,又见他如此羞辱自己,大是忍受不过,骂道:“畜牲,你是聋子不成?”判官笔便向蓝采和脑后击去。蓝采和斜眼一瞧,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正中孔南飞的脸颊,顺手夺过判官笔道:“读书写字的东西,却用来伤人,乞非亵渎儒学,是何用意?”用力一抛,判官笔冲天而起,不知掉到了哪去。 孔南飞更加脸面无存,忽听旁边有人道:“这位莫非就是丐八仙之一的蓝大仙?”蓝采和看了他一眼,道:“何必如此客气,你也认得我?”那人见他手提篮子,心中已知道几分,又听他亲口说出,才是确实,便道:“久仰,久仰。”众人都知道蓝采和和色无戒乃是生死之交,蓝采和不信吕洞宾之言反信色无戒,这件事情也是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也有说他们乱伦生情的,褒贬不一。孔南飞知道他是蓝采和,心想报不了仇,只叹自己初出江湖,本来准备借着这件事情扬威中原,没想到却是一败涂地,哪里还有脸面留下来,竟是不吭一声,转身便走了。 屠龙节生性鲁莽,不懂得名和利,他只觉和孔南飞一见如故,有一种相交恨晚的感觉,眼见他离去,只追上道:“孔某慢走,我跟你一起去。”孔南飞偷偷离去,没有人留意到他,听屠龙节这么一喊,都转头看着他,孔南飞怒气更甚,眼见屠龙节追到,不等他讲话,已是当胸一掌,屠龙节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施毒手,不及躲闪,一掌打得他狂吐鲜血。孔南飞就此远去。 色无戒见到蓝采和也是高兴不已,却见蓝采和脸上隐隐罩着一层阴气,似乎有什么担心之事,便道:“蓝姑娘有心事?”蓝采和见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色无戒,心中未免又动,便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别处再说。”色无戒道:“我在等少林寺的人?” 第282章 蓝采和一惊,道:“你千别不可与少林寺的人见面?”色无戒惊道:“为什么?”蓝采和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就暂听我一言。” 第229章 色无戒见他惊张的样子,也不想违杵,便道:“我听你的便是。”众人眼见蓝采和拉着色无戒走去,自也是不敢阻拦。 刚走出几步,远远的便看到少林寺的棍僧迎面而来,蓝采和赶忙拉着色无戒窜入小巷,色无戒见他如此,知必有事,多次问他,他总不答,随着他兜兜转转,绕过了好几条小巷。一路上还真惊险之急,好几次都要跟少林寺的人碰上,似乎整个陕西境内都被包围了一样。见到这等阵势,色无戒也不由的吃了一惊。 两人来到一家客店,蓝采和领着色无戒进入房间,当关上门的那刻,心总算放了下来。色无戒道:“蓝姑娘,这个时候你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蓝采和道:“这一个多月你去了哪里,我真怕你会被少林寺的人找到。”色无戒于是将法门寺的经过略微讲了一遍,又道:“了圆方丈在华山确实与我见过面,只不过我们言语不投机,他便不告而辞,我以为他就此回少林寺去了,怎么江湖传言他失踪了,都说被我所害?” 蓝采和道:“少林寺广发英雄贴,连我丐帮也在邀请之列,如今武林几乎已经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若不是你在山里呆了那一个多月,恐怕早已经被他们找到,成为武林共愤,今天也幸亏让我遇到你。” 色无戒道:“我河没做过的事情,难道还怕他们陷害不成?我刚才正要等少林寺的人来说个清楚?”蓝采和紧张的道:“千万不要,如今他们已经先入为主,只要遇到你,恐怕不等你解释,就要杀你泄愤,你跟他们见面,乞不是白白送死?” 色无戒心想:“少林寺虽然与我有仇,但也并不是不讲理之人,在事情真想没有确认之前,绝对不会对我下手,蓝姑娘恐怕是多虑了。”但又想:“这也未必,绝绪师弟并不是我所杀,只因追我途中被害,少林寺的人还不是冤枉是我所杀,要杀我替他报仇,如今师父又是跟我相见后离去不见,他们一样也会这样认为,我又没有真相去解释,他们如何肯信?”左思右想,只觉都对,只是拿不定主意。 蓝采和见他这个样子,已明白了一些,道:“了圆方丈不可能无原无故失踪,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为今之计,只有你暂时隐藏起来,暗中找寻了圆方丈的下落,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要把事情弄清楚才是。“色无戒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 当下两人就在客店中住下,连过三日,色无戒都是闭门不出,蓝采和早出晚归,每一次不是为了色无戒的事而劳心劳力,色无戒看在眼中,心中别提有多感动了,想到自己今生所遇的女子,如今一个个都不知到了哪去了,而是蓝采和到处找寻自己,要帮自己洗脱嫌疑,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又过了几日,色无戒心想:“如此躲避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自己躲在屋里像个缩头乌龟,事情却让别人去办,我又如何忍心。”遂于蓝采和道:“蓝姑娘,了圆方丈是在华山失踪的,我准备到华山去找找,看有没有线索?”心想正好也可趋此去看一下何芙。 蓝采和从一开始就不敢违杵色无戒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知是阻拦不住,但想就此出门必然会被碰到,忽生一计,笑道:“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等我半天时间如何?”色无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他为自己的事,整日都是秋眉苦脸,如今见到他笑,心里也便高兴,忙点了点头。 说着蓝采和出得门去,午时过去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色无戒不免担心起来:“莫非他出了什么事?”越想越是沉不住,但若是就此出去找他,半路跟他错过,只有两方都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听敲门声响,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里面的客官是不是姓色?” 色无戒见有人问自己,忙道:“有什么事?”那声音道:“小的有要事禀报。”色无戒住房里,只有蓝采和一人知道,听那人的声音并不熟悉,不知他何以会认得自己,心下留意,开门请他进来。只见他满脸皱纹,却是个老婆婆,伛偻的腰,体态极是委琐,但越是这样的人,便更有过人之处,色无戒不敢大意,试探的问道:“婆婆,我们并不认识,你怎认得我,又怎会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你。” 那老婆婆的耳朵侧向色无戒这一边,似乎有些耳聋,“啊”了一声,似乎听不太清楚。色无戒知他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从他呼吸之气看来,精力充沛,武功可谓深不可测,虽然年迈,但也必是耳聪目明,他却故意装聋做哑,我且看他到底使什么把戏。也便再重复刚才所讲的话,刚讲到“婆婆”二字,那老婆婆便已经有了反应,道:“你叫我婆婆啊?”点了点头,呵呵笑道:“是婆婆,应该叫婆婆。”笑容极是可掬。 色无戒道:“婆婆说找我有要事,不知是什么,还请告之。”老婆婆连连道:“你看我这个记性,当真老糊涂不行,来做什么事情都忘了,让年轻人笑话,想婆婆我也曾年轻过,如今想想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把年纪,年轻好啊,年轻好。” 色无戒听他竟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只觉她在戏弄自己,不免有些气愤,道:“婆婆,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婆婆道:“我想说什么?啊,我想说什么来着,唉呀,我刚才还记着来得,怎么就忘了呢?”表情故作极是为难,似乎在竭力想着事情。 色无戒心道:“到这个时候,还跟我装傻充愣,我就看你能装到几时。”走到她身边,右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道:“婆婆,你好好想想,想到了没有啊?”右手五指用劲捏她肩膀。老婆婆顿时大叫:“年轻人,你干什么?婆婆我好心好意来传消息,你怎么向我下起手来了。”色无戒明知她是故意,但手上也不由的微微松劲,道:“我只是想劝婆婆好好想想事情。”老婆婆道:“想到了,想到了,被年轻人这么用力一捏,我什么都想到了,你还不快放手了。”色无戒赶忙松开了手。 老婆婆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提花篮的姑娘,不对,是个公子?”色无戒惊道:“蓝姑娘,他怎么了?”老婆婆道:“原来你认识,那我就没找错了,他被少林寺的人抓去了。”色无戒大惊道:“怎么会这样?”老婆婆道:“是婆婆我说错了,不是少林寺的人把他抓走了,而是他自己去找少林寺的人,才被少林寺的人抓住的。” 色无戒听她有些语无伦次,而且言辞闪烁,知她必在说谎,但也不想揭破,心里却少了一份担心,道:“哦,是这样?”老婆婆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是不是那个公子和你并不熟啊?”色无戒道:“我担心,我很担心的?”老婆婆道:“很担心会是你这个样子吗?”色无戒道:“那依你说该怎样?”刚讲到这里,右手前探,只朝那老婆婆抓去。 老婆婆吃了一惊,不知色无戒用意何为,本能的侧身闪过,身形灵动,哪像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色无戒笑道:“色某人真希望到了你这把年纪,身体还能这般灵活。”老婆婆哈哈一笑道:“色大哥,你真是聪明之极,没想到怎么也瞒不过你。” 色无戒听她叫自己“色大哥”,不由的吃了一惊,仔细一想,便即想通,惊讶道:“你……你是蓝姑娘。”老婆婆转过身去,撕下那张人皮面具,果然便是蓝采和。色无戒见他假扮的如此之像,若不是言语露出破绽,又怎认得出来,不由的佩服不已。 蓝采和道:“我还以为被你认了出来,如今看来,连你都认不出来,别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如今到处都在找你的人,你这走出去,恐怕没走几步已被人围住,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变成另一个人。”色无戒连连点头,赞道:“此计甚妙,你如何想得出来?” 蓝采和听的他的赞叹,心里很是高兴,道:“那日我们也遇到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婆婆,故意跟我们吵闹,以至救了我们一命,后来我们上阳明山,一路都蒙他指点,方使躲过施手信布下的陷井,恐怕都是一人所为。我曾一直察探,要知此人是谁,都是一无所获,如今我们也学学他的样?” 第283章 色无戒知道他说得正是萧玉燕,便把事情跟他说了。蓝采和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想:“色大哥当真好幸福,有这么些女子肯为他舍生忘死。”难过的心情一闪即过,随即笑道:“事不宜迟,你也快打扮一番。”色无戒道:“你说我扮什么好呢?”蓝采和道:“我扮老婆婆,你自然扮老公公了,咱们可是一对。”此话真情流露,不免一羞,心想:“我们现实即不能在一起,何不假装一番,且过自慰罢了。”色无戒知他心意,也不揭破,微微一笑,戴上人皮面具,穿上年迈公公的衣服,还真向那一回事,两人都是相视一笑,带了些干粮,便走出门去。 出门走了不远,才知外面是多么的危险,不断有少林寺的僧人来回跑动,或向路人寻问两人长相,色无戒看了一眼蓝采和,心想:“蓝姑娘果然也很细心,若不是他想的周到,别说去华山,眼下恐怕就要被认了出来。” 两人装扮的逼真之极,却也没有人怀疑,只是两个老人,赶路自然慢了一些,到了正午,两人便到一家客店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一上楼来,便见稀稀落落,坐着一些武林中人,蓝采和一见,低声对色无戒道:“我们另找一家。”色无戒也不想多惹事端,正想随着下楼,忽听东首一绿衣男子道:“那色无戒也真有能耐,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少林寺的人找到,你们说他会逃到哪里去?” 第230章 色无戒一听他说到这里,便想留下来听个究竟。蓝采和道:“我们有要紧事在身,未免节外生枝,还是假装没有听见的好。”拉着色无戒欲走。色无戒正在犹豫,又听有人道:“那色无戒武功虽强,不过却贪生怕死,言而无信。”色无戒一怔,隐约认识他就是前几日和孔南飞屠龙节他们在一家客店出现过的人,不知他何以这么说自己,竟是不理会蓝采和,走到旁边一张桌边,听他讲些什么。蓝采和见劝说不得,也只随着坐在了旁边。 只听前一人说道治:“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见过他啊?”后一人显是有些得意,又有些害怕,似笑非笑道:“天下人都在找他,也都想见他,可偏偏不能如愿,宁某人不才,七天之前有幸跟他见过面,还跟他交过手。” 众人一听,大是好奇,纷纷围拢到了他的身边。前一人却不信道:“你可别吹牛了,七天之前你在哪里见过他,少林寺了圆方丈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怎么配跟他交手。”后一人见他有些看不起自己,心中未免隐隐有气,只是并不发作,耳听着数人询问的口气,更是得意,暗中为自己加油添醋,只道:“当日,我们几十位江湖朋友到王家客店吃饭,那色无戒便在这个时想出现了。我们与他交手,却也不致输了。我们心想此事跟少林寺有关,怎可尚做主张,便叫停罢斗,准备去找少林寺的人来。色无戒也说要跟少林寺的人去当面对峙,以洗脱自己的清白。乞料他却害怕的逃走,到了现在,不知逃到哪一个狗洞钻了起来,整个华山恐怕都传遍了,恐怕只有你们不知道罢了。”前一人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些事,道:“我们今天才刚到的这里,所以没听人说过,江湖传言那个色无戒武功高强,更是大仁大义,原来却是浪得虚名,贪生怕死之徒,我本想借此一睹他的风彩,如今看来也是白走一趟了。” 色无戒在旁听着,不免隐隐有气,那日若不是蓝采和强行将他拉走,他怎么会违约。他本来不重名惜利,但听着这江湖同道这么在背后指责叫骂,却叫他听见,试问如何不恼,又如何不怒,正想发作开来。蓝采和早看出他这样子,赶忙按住他的手臂道:“忍一时之气,方可海阔天空,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查清楚事情的真想,就能还你清白,何必争这一口气。” 色无戒虽也觉得有理,但想若一辈子查不出真想,我色无戒是不是也一辈子向今天这般鬼鬼祟祟的假扮过日子,我何必如此,我又在怕什么,耳听着那些人又都是一些难听的话说出口,更是怒不可遏,猛力一拳打在桌子之上,桌子顿时碎成数瓣。 众人见了,不由的大吃一惊,他们本来挨得很近,陡然间向旁边闪开,名按手中兵器,眼见色无戒和蓝采和是个两个年迈老人,刚才那一拳的力道却着实不轻,都是一怔,那姓宁的道:“两位前辈不知尊姓大名,我们要如何称呼?” 色无戒陡然站起身来,揭去了人皮面具,不认识他的人倒还没什么,只觉他假装老人,古古怪怪,但江湖上的人什么古怪的事情没有见过,也并不在意,但那姓宁的却是认识色无戒,没想到他一直都在自己身后却没发现,若他刚才那一掌不是打在桌子上,而是打在自己身上,后果可想而知,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道:“原来是你,你要干什么?” 众人一见他紧张的样子,忙问他那人到底是谁。姓宁的却是讲不出话来,不断的吞着口水。余人忽然明白,也是大吃一惊,齐道:“他就是色无戒?”蓝采和见隐瞒不住,一拉色无戒的手道:“快走!”色无戒却不相从,对着众人道:“那日我说过不会逃,今日也一样不会逃,你们不是到处找我吗?我色无戒今日就坐在这里,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说完顾自坐在一张桌子边,倒酒而喝。 众人面面相觑,见他不为难自己,纷纷逃下楼去。楼中顿时只剩色无戒和蓝采和二人。蓝采和道:“色大哥,他们定会去找少林寺的人到此,你难道就一直坐在这里?”色无戒道:“蓝姑娘,我也知道你替我担心,但我仔细想过,我色无戒就算死又怎么样,难道甘愿偷偷摸摸的活一辈子,我只有辜负蓝姑娘的好意了,过一会儿免不了一场恶战,你还是一个人走吧。” 蓝采和见色无戒心意已定,便坐在了他的旁边,道:“那好,色大哥不走,采和也只有在这里陪着你了。”色无戒望了他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感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想:“到这个时候,又何必再讲一些客套的话。”倒了一杯酒,道:“蓝姑娘,我们来喝个痛快,到时再痛痛快快的打一战。”蓝采和高兴不已,接道:“要死也要痛痛快快的死一场。”色无戒哈哈一笑,道:“士为知己者死,此生足矣。”接着命店小伙再端酒送菜,似乎全没把眼前的危险看在眼中,大吃大喝起来。 店中掌柜和伙计们却是个个战战兢兢,侍候在旁边,似乎有话要讲,却又不敢讲,这可把他们急的满头大汗。色无戒原先还没有注意,这个时候一见,只道:“你怕我们没钱付,吃霸王餐不成?大胆的再去拿十斤酒来,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那掌柜却连连摇头道:“这顿就算小子请大爷请的也是无妨,只是……只是……”欲言又止。色无戒见他不是为了酒钱而着急,起初不明,随后一想即通,只道:“你是怕过会我们打起来,会砸了你这客店?”掌柜见他理会了,高兴的连点头,道:“是……是……”色无戒哈哈一笑道:“好,我也就不客气,这一顿就算我白吃你,等一会儿我自会到别处动手,绝不会坏了你一桌一椅。” 那掌柜大喜,乐得赔些酒钱,忙又命伙计拿来酒和肉,色无戒也毫不客气,和蓝采和尽情的吃着。过不多时,楼梯上咚咚声响此起彼伏,便有数人上得楼来,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有成名的武功高手,有色无戒认识见过面的,也有后生小俊,当中也有丐帮的人。 蓝采和一惊,怕被认了出来,微微一低头,随即想到自己如今扮的像个老婆婆,花篮又没有提在身边,他们一定认不出自己来,现下讲话也把声音放粗,不让人听出。群雄聚集楼头,片刻之间已挤的满满的了,看着色无戒津津有味的吃着,混没把众人放在眼中,有的气愤,有的却也不禁佩服他这个胆量,众人纷纷议论,只是少林寺的人未到,不敢妄做主张。 又过了一会儿,楼头脚步又再响起,便有数人道:“少林寺的高僧来了?”色无戒一听“少林寺”三字,心中顿时一阵恍惚,再不能像刚才那么旁若无人,微微抬头去看,只见当先一人便是了远,他左右手边跟着的都是绝之辈的弟子,身后成群的都是慧字辈的弟子,了院手持少林九环紧背大刀,弟子们或持钢刀,或持长枪,或持铁棍,都是全副武装,明显是有辈而来,色无戒心中打鼓,倒不是怕了,只怕想到过一会儿同门相残,真是不能想像。一不留神,酒杯掉在了地上,摔成粉碎。 这杯碎之声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有人以为他害怕的发抖,连酒杯也捏不住,有人以为杯碎乃是不详征兆,待会儿恶战再所难免。蓝采和忽生一计,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碎,大笑道:“痛快,摔碎担心的事,才是截然一身,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第284章 蓝采和这极大的动作,引得众人忍不住看他,见他这副老婆婆的长像,都暗自互问他到底是谁,自然是没有一个认识。蓝采和眼神暗暗的朝丐帮中人看去,见他们也没有认出自己,心中倒放了些心。对色无戒道:“色大哥,即已决定,何必再顾虑什么,倒不如把那些事情通统抛开如何?”众人见他一个老婆婆,却称色无戒为“大哥”,都是大惑不解,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理他为什么会这样,又哪想得到他竟是蓝采和所扮呢。 色无戒经他开导,顿时想通,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所有恩怨情仇,今日都该有个了断,你们若是有本事,色无戒的人头竟可以拿去。”说完忽一拍桌子,桌子立碎。群雄大多见过世面,眼见这一掌厉害,虽心中佩服,也不表现在眼前,只听旁边“唉哟”一声,看来甚是心疼。 色无戒转头一看,见出声之声正是店中掌柜,随即想起答应过他的话,刚才一时兴奋,倒给忘了,不由的道:“切莫见怪。”众人不知他对谁而讲,都是转头四顾,忽听他又道:“此处太过狭窄,动起身来未免施展不开,要取我性命者,跟我来吧。”说完跃下楼头,飞一般的向前窜去。蓝采和大叫:“色大哥,等一等我,随着跟上。” 群雄一见,大嚷道:“逆贼休逃!”“他是用话骗我们,切莫让他逃了。”“我们分几路围上去,将他截住。”顿时叫声四起,轻功厉害者立时便从楼上跳下,立追上去。 色无戒大笑不止忽,眼见蓝采和在身后,放慢脚步向他跟近,道:“蓝姑娘,我们跟他们比比脚力如何?”蓝采和大喜道:“好,不如我们俩也来比一比,你不必让我。”色无戒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提气便逃,顿时和蓝采和拉开了距离。 片刻间来到郊外一块大空地上,四处群山围绕,不知到了哪里,心想:“就在这个地方了。”停下脚来,色无戒轻功虽是厉害,但追他的人轻功强者也是数不胜数,色无戒刚落下脚来,倒有一半的人已经围了上来。 蓝采和反而落后,追到时只道:“色大哥,看来我的速度真是像个老太婆了。” 第231章 色无戒微微一笑,等了一顿饭时份,几乎所有的人都赶到了。 众人将色无戒两人围在中心,了远怒道:“叛徒,你还要逃到哪里去?”一双眼睛似欲喷出火来,大刀上的银环叮当声响,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色无戒道:“你不是正到处在找我吗?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想要怎样?” 了远见他语气还是这般强硬,更是气道:“当日在华山之上,你说过什么?”色无戒道:“了圆方丈失踪之事,确实于我无关?”了远怒道:“华山之上你也这么说,当时我们信了你的话,乞料师兄就此无影无踪,你说是不是你将方丈师兄害死?” 色无戒凛然道:“我没有!”了远本不尚言辞,见色无戒不肯承认,便欲抡刀子上前道:“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群雄也纷纷嚷嚷道:“这欺师灭祖的叛徒,众人就该齐心将他杀了。” 绝欲一向不肯相信色无戒会对绝绪师弟下手,更不会对方丈不利,只是眼前的事情不得不怀疑,只盼色无戒当着众人的面说个清楚。上前道:“绝色师弟……”听到这四字,色无戒为免心中一软,但想:“此乃妇人之仁,当天下者,杀人未必是残暴,只因被杀之人该杀,我和绝欲虽是师兄弟一场,但在师门仇恨面前,又算得什么?”遂强自要使自己的心狠下来,接着听绝欲道:“我们本属师兄弟一场,方丈对我们恩同再造,我虽不相信这事是你干的,做事情摆在面前,又由不得我不信。男子汉大丈夫,该是敢做敢当,如果说方丈的失踪跟你没有关系,我们这里恐怕没一个人会信,若真是你做的,你何必再强自狡辩,做师兄弟的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了结此事,任谁死在对方手中,也不能怪罪别人。” 色无戒听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跟自己决裂,心中不免不忍,却不表现出来,忽然笑道:“好一个男子汉大丈,该是敢做敢当?想我色无戒自从离开少林那天,就已把死看得很开,若绝绪和了圆真是我所害,我又为何不敢承认,可事情却是非我所做,我自然也不会硬往自己身上揽,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无话可说,任你们怎样对待,我都陪奉到底?” 众人眼见他被天下群雄所围,却是面不改色心不惊,说话凛然有危,心中都隐隐有些佩服,一想到他欺师灭祖,连自己的师父都杀,个个都咬牙切齿,便有数人又口齿相责,大骂开来。少林寺广发英雄贴的时候,不得不将周遭事情说个明白,色无戒如何逃下少林,方丈又是如何对待他,教他武功,却不肯承认是他师父的事情自然也是说得清清楚楚。众人都觉了圆大仁大义,色无戒竟还将他杀死,有血性的都顿时人人愤怒。 了远又走近了一步,怒道:“敢做不敢当,还是这么假仁假义,我问你,当日华山之上,你是否跟方丈师兄见过面?”色无戒心想此话不错,便道:“确实见过。”了远又道:“你们是否大打出手,以性命相拼?”这话色无戒亲口在华山之上讲过,自然不会不承认,又道:“没错。”了远忽然怒不可遏的样子,道:“你武功不是师兄的对手,师兄原可取你性命,但念在栽陪你这数十年,不忍骤下杀手,放过了你对不对?”色无戒想起过往之事,只觉了圆确实对自己不薄,恐怕生父对儿子也只有这般而已,想起当日在华山西峰与他决裂,一时心中激动,竟是喃喃欲泪,抖颤的声音道:“师父对我的养育之命,色无戒此生无以回报……” 了远突然打断他的话,道:“你还敢自称为少林门徒,你也不想想你佩不佩,你无以回报师兄的养育之恩,难道就是这样回报的吗?”越讲越怒,终于忍不住怒火,刀峰斜斩,向色无戒砍去。色无戒耳听着银环乱响,白光闪动,大刀已在眼前,赶忙斜身避让,大刀砍到一边,刀峰陡转,横着向他劈去。 九环紧背大刀重达数十斤,了远却能收放自如,膂力可想可知,众人无不称奇。绝欲见两人一动上手,就不可能有说话的机会,色无戒没有承认,只怕事情只有越说越乱,忙叫道:“师叔师弟,切莫动手。”色无戒看在“师弟”二字面前,突然收回打向了远的一掌,腾腾腾向后退开三步,了远站在原地不动,以大刀拄地。 绝欲道:“打断师叔,还请恕罪。”了远一向知道绝欲总是不肯信色无戒是杀人凶手,眼见他阻止,便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绝欲道:“师……色无戒接连否认,我们就算强硬加到他的身上,今天就算他血溅当场,也不算是为方丈报仇,只能算烂杀无辜。”了远一怔,道:“他又不是傻子,难道会自己承认杀人不成,他不承认,我们就奈何不得他了?” 绝欲恭敬的道:“请师叔见谅,请让师侄再问他几句。”了远也知绝欲的为人,竟不杵他意。绝欲向着色无戒道:“你即说是被冤枉,可否有话要说?”色无戒左思右想,自己确是没有伤害过师父,但又想不到谁会这么做,谁又有这种能耐,说道:“我无话可说!”绝欲道:“那你是承认了?”色无戒道:“我也不会承认!”了远又自气不过,抢上前来道:“你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哪还容你不承认。你是不是怕死了?” 色无戒不免一气,道:“了圆方丈失踪,为何不找别人,偏偏要算在我的身上?”了远道:“师兄恩泽天下,除了出了你这个叛徒外,还有谁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杀害于他,我们不找你,还要找谁?”色无戒心想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怎会为了我几句话而相信了。于其如此纠缠下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来个了断,我若是命不该绝,定会想办法察出真想,若上天让我色无戒命终于此,我也只好认命。想到这里,忽然大笑开来,使出的是何芙所教的衡山派内功,气力源源不断,笑声在群山之中回绕,不断刺痛众人的耳朵。 第285章 众人不知他为何无故发笑,都是诧异之极。只过了好一会儿,笑声突停,色无戒道:“你们已经先入为主,料定我是杀害了圆方丈的凶手,我说什么你们也自然不会相信,即是如此,还多说什么,你们是单打独斗呢,还是一起上,我色无戒也想活着,察出事情的真像,为报性命,我手中绝不会留情。” 听他这么一说,绝欲也无话可说,只叹气走开。了远忽然一笑道:“你总算承认,今日老衲也要破戒杀人。”挥刀直进。九环紧背大刀凶猛之极,只要色无戒稍一带上,必会受伤,眼见他横斩竖劈,使的招式虽然平平无奇,却含着色无戒最厉害的刀法,确实不可小看了,他一双肉掌,自然不敢跟大刀相碰,只左避右闪。 蓝采和在旁见了,不免替他担心,正想从篮子里去拿那把玄镔宝剑,才发现花篮留在了客店之中,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紧张之极。 色无戒每当大刀削到之时,总是兵行险着,只微微避让,左右手连环进攻,准备夺他兵刃。了远也知道这一点,不待招式使老,便已换招,本来挥刀从上至下砍去,刀到中途,反而向上斜削,招式出人意料。他知道色无戒也是少林中人,若按正常招式对付他,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随机应变,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招会出什么。 色无戒一时还真受不知如何拆打,不敢再碰他兵刃,只左躲右闪。了远道:“想夺我的九环大刀,你不是小看人,便是太过托大,如今方使知道厉害不成。”呼呼呼连劈三刀,色无戒随着退后避开,嗤的一声,肘下已被划破,幸未伤到皮肉。蓝采和惊的大叫:“唉哟”好似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一样。 了远微微冷笑,招式蝶变,着着进逼,不给色无戒喘息的机会,色无戒忽想:“这么多江湖中人,都是为我而来,绝不会袖手旁观,我就算拼全力胜了了远,难免禁不起车轮战的攻势,如今只有保留实力,将几个武功强者打败,那么其他人自然不敢再上。他刀法虽是厉害,但刀身太重,未免大耗力气,我且跟他虚耗,到时必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忽道:“念在你是我师叔的份上,我色无戒就手下留情,只躲闪不还手?”了远听他叫自己师叔,气怒非凡,心想:“你连师父都敢杀,还会念我是你师叔。”听他又这么托大,当真不要命了,却不知色无戒另有心思,只笑道:“如今我是为师兄报仇,也顾不得这许多,你要托大,由得你吧,我手下可不会留情。” 色无戒见他中计,不由的大喜,说道:“你自然不能手下留情,否则怎显得出你报仇心切呢。”了远不再理会,挥大刀攻进,每一招都使尽全身,色无戒只躲不还手,大刀却也伤他不着,斗过近百招,了远已是累的满头大汗,色无戒却是气力如故。这时才瞧出中计了。 了远挥刀左砍,色无戒身向右移,忽然斜里有人偷袭,便听蓝采和道:“色大哥,小心右边。”色无戒转头一看,只见一判官笔朝腰间点来,势道极快,明显是要点自己穴道,冷不防的从别人击来,还真的出了意料之外,眼见了远又是挥刀砍来,真是顾此失彼,事情紧急,来不及细想,色无戒不顾判官笔,挥掌格开大刀来势,他陡一发劲,了远又是大耗力气,竟是腾腾腾的退后数步,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了地上。感觉笔已及腰,已是避无可避,只有闭眼待死,忽觉判官笔久久不致,身边已有两人打在一起,听得一人道:“暗施偷袭,简直是个卑鄙小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色无戒见讲话之人正是蓝采和,不由的感激他刚才救命之恩。 第232章 他刚才若拆打判官笔,了远的大刀砍下,必然身首异处,腰间穴道被点,最多也只有全身不能动弹,却也未必骤死,只要不死,便有办法应付,眼见着蓝采和相助,却也使他松了一口气。见跟他对拆的正是玉笔门的孔南飞,心想:“暗施偷袭,你本想来中原扬武,乞料却大大丢了你大理玉笔门的脸。” 孔南飞听得蓝采和的责骂,不免满脸通红,不顾面子,不由的道:“色无戒本不是了远大师的对手,却还称什么相让,让了远大师耗费力气,这难道是光明正大的所为吗?况且他杀死授业恩师,天下英难人人得而诛之,诛杀这种不仁不义,欺师灭祖的畜牲,还用什么光明手段?”他说话有理,数人应和,蓝采和却也辩博不得。唯有手上加劲,拆的孔南飞左支右节,渐不是敌手。 了远挥刀再向色无戒攻去,绝欲一挥铁棍,和另七个绝字辈弟子也即上前,只听他道:“今日为报方丈之仇,也不管什么以多欺少。”色无戒见连绝欲也要跟自己动手,伤心之余更是毫无顾忌,又再哈哈大笑。 众人听他又无故发笑,又是吃了一惊,忽见他闯入棍阵之中,八根铁棍夹着一把大刀向他身上招呼,他却能一一夺过,时尔还得了数招,都是佩服之极。蓝采和见孔南飞不是对手,忽然跃到色无戒身边,道:“我来帮你!”色无戒知道双拳难敌四手,今日恐怕已是无幸,不想蓝采和陪自己冒险,一把将他推开道:“别给我添麻烦了,生死关头,我哪顾得了你。”蓝采和知道他故意激自己,知他实是对自己情意深厚,不但不生气,心里反而更加死心塌地,正欲再抢上,旁里判官笔孔南飞又缠了上来。不得已两人又斗在一起,一些自认武功不是色无戒对手的人,见蓝采和伛偻的样子,纷纷向他攻去,蓝采和一时间也被数十人包围,险象环生。 色无戒见了,大叫道:“你们要对付的是我一个人,何必杀害无辜?”众人只是不理。色无戒想过去相救蓝采和,却也是抽不出空来。眼见一根铁棍当胸打来,忽然左手抓棍,猛力一弹。围攻他的八名持棍僧人都是和他同辈的弟子,见他能一招夺棍,余人又是一惊。 色无戒铁棍在手,在身前舞一个抡花,猛得向前挺出,正中一人胸口,那人唉哟一声,倒地不起。右侧呼呼声响,有三棍齐声打来,色无戒挥棍粘在三根棍上,猛力使劲,三棍也立时躲手,挥棍扫他们下盘,三人应声而倒,腿骨尽断。眼见棍阵已破,又有数人或挥掌,或持刀,或抡枪,来攻色无戒。 色无戒一心只顾着蓝采和安全,眼见他身上已经多次受伤,只想快点上前帮忙,可是十几人围着自己,却是不肯放松,心中越来越急,忽然大喝一声,铁棍在身前转一圈,众人见棍势厉害,无不后跃。只有了远不躲不闪,挥大万向棍上迎上,当的一声,棍刀相交,两人都感手臂巨痛,大刀和铁棍同时脱手,飞向天空。 了远虎口震裂,已是麻弊,眼见大刀和铁棍双双落下,忙出另一只手捡过大刀,将铁棍扔的远远的。色无戒也不接棍,纵身跃入蓝采和阵中,眼见有人正挥一掌向他身后打出,急忙挥掌迎了上去,那人见到色无戒,吓得大叫,可掌力不能收回,立时被震出数丈,一命咆呼了。为救蓝采和,色无戒方使杀了第一个人。 余人见了,更是大怒,纷纷叫嚷:“逆贼兽性大发,将来必祸及武林,众人齐心一致,趋着今日将他除去,免除后患。”众人也是一鼓作气,纷纷向色无戒扑去。蓝采和见色无戒救自己性命,当真说不出的高兴,更是为他舍生忘事。色无戒道:“我们并肩作战,死而无憾。”蓝采和点头,心里却想:“我就算拼了一死,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这种舍己为人的心思,色无戒又如何猜得到。 众人仗着人多势众,都是拼命而上,色无戒和蓝采和也是全力以赴,出手自然也失了分寸,色无戒每一掌打出,便有一人全身骨格尽碎而死,眼见尸横就地,血流成河,众人纷纷杀的眼红,杀的昏天黑地,一个个都失去了理智,虽然血溅全身,却还是个个面目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危难之时,色无戒也杀死了好几个少林寺的人,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忽有一棍迎面而来,色无戒左手抓住,右手向棍上砍去,铁棍顿时被砍弯,色无戒也不辨那人面目,左手忽得窜出,已锁住那人喉咙,只要用力一扭,那人必死无疑。忽然听着有熟悉的声音道:“师弟……”色无戒回过神来,只见被自己锁喉的人正是绝欲,心中一怔,便即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86章 绝欲眼睛忽张,大叫:“小心!”色无戒也同时听得背后响声渐近,转过身来,了远正挥大刀迎面砍下,势夹劲风,已是避无可避,危难中向侧一让,大刀从肩膀下落,只砍到胸口,顿时皮开肉绽,深及见骨,力道太大,使得他随着刀势跪倒在地上,这一处刀伤,二个月前,他也曾被杨采莲砍过,但哪里像今天伤的这么厉害,顿时全身麻弊,鲜血从胸口不断涌出,似乎连那心脏都能看见,殷红如火。 众人见到此地,不由的都愣住了,唯有了远必要制他于死地,大喝一声,挥大刀又再砍落。色无戒全身麻弊,不能躲闪,眼见一刀下去,必将身首异处,众人齐声惊呼,都闭上了眼睛,却也有人幸灾乐祸。 绝欲的性命刚才已把握在色无戒的手中,乞料他会突然收手,以至身中师叔的大刀,只觉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见了远一刀又再砍下,忙道:“师叔,手下留情!”正欲上前阻挡,了远手势不停,嘴上道:“他杀死师兄,罪大恶极,今日多少江湖朋友又死在他的手里,不杀他不但对不起师兄,更对不起应邀而来这许多朋友,他一定得死。” 绝欲不由的停住脚步,转头四顾,眼见到处都是尸体,鲜血不能凝固,杀戮着实不小,只是一愣。了远一刀已近色无戒的头顶,再要想救,已是来不及了。忽听有人喊道:“大家看他要干什么?”众人无不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快速跃到色无戒身前,双臂一张,欲替色无戒挡那一刀。了远听的叫声,已来不及收刀,一刀正好从他的后背一直砍下。眼见是不活了。那老婆婆自然是蓝采和所扮。 了远对色无戒恨该之入骨,对别人却是无冤无仇,不知这老婆婆和色无戒是何等关系,竟甘心受他一刀,也是不知所措。众人围拢过来,也不知该讲些什么,更不知接下去要做些什么。蓝采和倒在地上,眼神迷离,只瞪着色无戒不肯移开。 色无戒听得众人的叫喊和惊呼声,也是回过神来,他胸口中已经受了一刀,不知现下是死是活,眼见着蓝采和倒在血泊之中,好似睛天打了一个霹雳,不顾自身的伤痛,将他抱在怀中,真是欲哭无泪。 蓝采和感受这被色无戒所抱的感觉,心中高兴非凡,虽鲜血还不断的从嘴里涌出,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喃喃的道:“色大哥,我……我好高兴,你肯抱着我,我不知想了多日多夜了。”色无戒听了,越发的伤心,将他抱的更加紧了,道:“我抱着你,我要永远抱着你。”蓝采和嘴里又是涌出一口鲜血,兀自笑道:“虽然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可我却还是很高兴,上天让我们能够相够,我很感激它,可我们都是男子,这属于造化弄人,我知道我们今生不可能有结果,今日总算有个了结,但愿来生上天给我个女儿身,再与色大哥相遇,到时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众人听了一阵呐闷,听他所讲的都是男女之情,而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众人眼里看来却是个老婆婆,更加莫名奇妙,有几个聪明者便猜到他是男扮女装。场上不泛有丐八仙中的何仙姑,她本来便见这老婆婆跟蓝采和极为相像,但怎么想得到就是他呢,听了他的话,心中开始怀疑,眼见他已是唵唵一息,上前道:“你……你是……” 蓝采和转头看了何仙姑一眼,微微一笑,而后神情转有郑重的道:“救你救救色大哥,不要让别人伤了他,咱们兄妹一样,你可要答应我。”何仙姑听了,心里又信了几分,可始终不肯相信,又道:“你是……”蓝采和转而微笑,就此逝去。 色无戒连连叫着:“蓝姑娘,蓝姑娘。”可惜他永远也听不到了。看着他满面的笑容,想起他跟自己的经历,无不历历在目,竟是呆了,只觉蓝采和是因自己而死,自己是一个不详之人,回想起上华山时遇到的那一块“回心石”,当时便觉的是一种预兆,如今一一兑现,更觉任何事情都有注定。 看着蓝采和死去,何仙姑心中一怔,又听色无戒大叫蓝姑娘,蓝采和一生之间,叫他蓝姑娘的人屈指可数,心中不敢相信,伸手到他下巴边上摸索,摸到一层纵起的皮,两指夹紧用力一扯,顿时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看到他的真面目,何仙姑吓得坐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也是哗然一片,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何表情。 何仙姑心想:“我刚才还帮着别人围攻自己的兄长,我还算是人吗?”想到这里,顿时大哭开来。色无戒回过神来,看着蓝采和的尸体一阵冷笑,只道:“蓝姑娘,这里没一个好人,是他杀死你们的,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永远的离开这里。”说着欲将蓝采和抱起。刚一使劲,胸口上的刀伤巨痛开来,两人又再倒在了地上。 了远见自己错杀无辜之人,冷不住抱拳道:“阿弥陀佛,老衲失手误杀蓝大仙,实是罪孽深重,但师兄之仇不能不保,待老衲报了师兄之仇,就自刎向你谢罪。” 第233章 说完挥刀便向色无戒当头砍落。众人看着眼前凄惨的很,倒有数人出言阻止,而那些有亲人同伴死在色无戒手里的,却是巴不得了远这一刀下去,就将色无戒杀死,眼里似欲冒出火来。 了远刀到中途,何仙姑突然叫道:“住手!”了远一听,不知他是何用意,刀不由的收了回来,倒使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何仙姑道:“你不能杀他!”了远不解问道:“他欺师灭祖,老衲为何杀不得?”何仙姑道:“你没听蓝大哥临死前托付我的话吗?我若连这件事情都办不到,还跟他称什么兄弟,世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他,所以我不会让你杀他的。” 了远不免有气,但想到杀死蓝采和,实是跟丐帮已有仇隙,若说无意而为,尚且还说得过去,如今若与何仙姑动起手来,乞不是明摆着跟丐帮为难,又想师兄死的不明不白,凶手就在眼前,眼见他身受重伤,手起刀落便可要他性命,若放他走了,等他伤势好转,再要杀他乞有那么容易,左右一权衡,也管不了这许多,道:“何大仙要从中作梗,与我少林为难是不是?” 何仙姑看了蓝采和的尸身一眼,站起身来,道:“我与少林素无仇隙,今日应邀前来,也是想助你们一臂之力,乞敢从中作梗,但我眼见兄长死在眼前,却无力挽救,已是不义,若我不答应他临死所说的话,你想将我何仙姑置于何地?”语声从平淡转为激昂。 了远道:“蓝大仙之死,老衲何尝不是心痛,若不是他易容,若不是硬要救这叛徒,如何会死于非命。”何仙姑听了有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兄长咎由自取是不是?”怒目瞪着他。了远本来不想跟他硬碰硬,但一口气忍不下去,只道:“难道不是吗?” 何仙姑大怒,道:“冲你这句话,今日我便不能跟你善罢甘休。”右手荷花迎面扑去。了远竟没想到她说出手就出手,眼见荷花递到眼前,那荷花上生长的一个美人似乎在向自己挥掌打来,着实让人吃了一惊,猛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从下向上削去。 何仙姑一收荷花,身体突然欺近,左掌连拍三掌,了远的招式未老,眼见这三掌又是厉害无比,只得回掌相隔,两人片刻之间交手数合,使得都是精妙招式,若是一小心失手中了一招,恐怕不是损筋伤骨,便有性命之尤,所以两人都是不敢掉在轻心。 绝欲见此,大喝道:“摆阵!”十几个棍僧挥铁棍上前,将何仙姑围了起来。绝欲道:“何仙姑,你还不快住手,否则恕晚辈要对你无礼了。”何仙姑冷哼一声,道:“你们尽管上吧,我难道还会怕了不成。”忽然左腿扫向了远的下盘。了远双腿微一起跳,刚好躲了开去,身势下落之时,也是手起刀落。 何仙姑只觉当头呼呼声响,势夹劲风,也是吃了一惊,心想:“我确实小看了这和尚。”待得退开,十几个棍僧又是连翻进攻,顿时险象环生。群雄眼见若是任何一人受伤,丐帮和少林恐怕就要从此结隙,两虎相争,必是两败巨伤的结果,若是如此,江湖乞不是要大乱,便有一半人都出手阻止。 了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喝止棍僧,道:“何大仙,老衲跟你无冤无仇,杀害蓝大仙也是失手而为,我已说过,只要我手刃仇人,替师兄报了仇,必然自刎谢罪,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否相信老衲。”何仙姑心想:“群雄齐集,只我一人又如何会是对手,但蓝大哥临死托我办的事情,我若是办不到,乞不是让他死不瞑目?”正想像间,忽听一人叫喊:“色无戒想逃。”众人回过神来,只见色无戒抱着蓝采和的尸体,一步一颤的向前走着,已离开有数丈之远,若他未受刀伤,恐怕这个时候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第287章 了远大喝一声:“大家围上去,不能让他逃了。”一言甫毕,忽听背后破空之声吓得极是怪异,并夹带着马蹄声响,众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只见半空中一个丈许长的金鞭直直飞来,有一妙龄女子骑着骏马随后而来。 众人一惊之余,只见那女子右手一挥金鞭顿时将了远的九环大刀缠住。了远只觉一股大力传到大刀之上,双手使劲用力回夺,金鞭却是顿松,差点摔个跟头。那女子骑马越近,金鞭越是舞的呼呼声响,众人不知这金鞭要击向哪里,只听着破空之声响个不停,都不由的吃了一惊,怕会遭到金鞭偷袭,个个都紧慎守备。 那女子骑马跃近,将众人分开两路,向前而去,众人一怔,而后回过神来,大叫:“她是来救色无戒的。”了远一听,顿时展开轻功向前追去。那马看似是精挑细选的骏马,奔跑如飞,片刻便到了色无戒的身后,只见她伸手到色无戒腰间一拉,将他拉上马去,而色无戒全身无力,使得尸体掉在了地上。 色无戒已经走了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力近身,忽觉腰间一紧,被人提上马去,眼见蓝采和的尸体摔在地上,大叫道:“蓝姑娘!”可离尸体的地方已有数丈,身后还有了远等人在大喊大叫个不停,快速追来。马上多了一人,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些,轻功好者已追到了马后,但始终隔着一丈的距离。他们本来想一跃而起,又想以如此快的速度奔跑,忽然跃起,若是落地不稳,必将摔个跟头,所以不敢冒然动手,紧紧的跟在马的后面,那些轻功弱者,早已被拉出里许,人影不见。 色无戒来不及看工是谁将他拉上马来,见已见不到蓝采和的尸体,心里顿时空虚的很,自言自语道:“蓝姑娘,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你的。”忽听有人道:“色大哥,你镇作一点,你真要如此颓废下去。”色无戒听这声音熟悉之极,看她相貌原来正是萧玉燕,不免一愣,道:“怎么是你?”眼见她脸色极为憔悴,更是多了两个黑眼圈,不知何以会这个样子。 萧玉燕听着身后追赶的声音不绝于耳,转头一看,只见最先一人相距更近了一步,忽然金鞭后挥,便向他面目点去。那人便是绝欲,他也学过少林七十二艺中的蛇行术,所以众人落后,唯有他一个人紧紧跟随,若是练到最高境界,恐怕速度比马都快。他眼见金鞭势夹劲风,夹手欲夺。 |qi|萧玉燕只欲打乱他的步伐,金鞭一点即收,接着点他胸口。鞭到中途又即伸出,转而点他腹部。绝欲被他弄得差点失手摔倒,最后定下心来,不管金鞭击向哪里,都似若不见。萧玉燕连击三鞭,见他并不阻止,第四鞭运了实劲,点夺他面门而去。 |shu|绝欲觉这一鞭破空之势古怪,已知使的是实劲,待得金鞭离面门还差数寸,忽然伸右手抓去。萧玉燕一惊:“好一个臭和尚,怎么如此难缠。”用手猛力回夺。绝欲正好借势跃了起来,身体已在萧玉燕头顶,正欲一把抓出,可上跃之势已停,马蹄却没松懈,一掌竟击了个空,他右手不松,马奔跑的速度又快,整个人就飞在了天空,好似风筝一般。 |wang|绝欲知道身在半空,全身等于是破绽重重,但想若是松手,恐怕两人就会逃得没了影踪,正是犹豫之时,只见萧玉燕左手旋转,伸食指向自己一点。不知她使的什么手法,但心知有异,想到躲闪,半空中无从借力,忽觉胸口巨痛,是被判官笔点了一下一般,不免心惊:“原来她右手空指,便有无影指力弹在我的手上,难道她也会使少林的一指禅,可一指禅就算练到最高层,也不能向她这般凭空虚点就能伤人,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眼见萧玉燕又是一指向自己点来,更是吃了一惊。 色无戒见萧玉燕所使的指法正在华山上替众人解除波音时所用的一样,只怕这一指下去,绝欲恐有性命危险,忙道:“玉儿,助手。”萧玉燕一听,手指马上突转,指向地面,正好击在一块石之上,那石头立碎,威力着实惊人。绝欲吃了一惊,终于抓不住金鞭,整个人向地上摔去。 色无戒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的替他担心,见绝欲在半空中一个打转,轻巧的落在了地上,才是放心下来。萧玉燕马不停蹄,又驰出数里,早已将身后的人甩的无影无踪,眼见天色将黑,色无戒的伤也该极早救治,遂骑到东首,将马放跑,扶色无戒向西找了一家客店。 那掌柜见色无戒满身是血,当然害怕的很,只怕他是什么江洋大盗,正在被官府通辑,哪敢让他住店。萧玉燕没空跟他理会,金鞭一扶,击在柜台之上,柜台顿时碎做两片,掌柜吓得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萧玉燕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道:“快安排我们住店,我自然一分钱也不会少你,否则你到地府去开店吧。” 掌柜眼见不同意就要被杀,哪里还敢待慢,忙叫小二去招呼。萧玉燕道:“无论是谁问起我们,都说没有见到,知不知道?”掌柜连连点头道是。那小二也是害怕之极,急急把两人带到房门外,给了钥匙便走。萧玉燕道:“站住!”小二吓得原地跳了一下,竟是哭出声来,道:“女侠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就请你饶我性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萧玉燕斥道:“谁要取你性命。”小二大喜,道了声谢,转身欲走,萧玉燕道:“站住……”眼见小二转过身来,又是一副苦脸,便道:“这十两银子给你,去请一个大夫来,一定要小心紧慎,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二乐得捡回条性命又有银子,无不从命,拿了银子飞也似的跑向楼去。萧玉燕扶色无戒进房,见他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别提有多心痛了。将他胸上伤口穴道封住,扶他躺到床上。 第234章 过了一会儿,小二带着大夫上来,那大夫一看色无戒的伤口,道:“可是刀伤?” 萧玉燕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你的,多说什么?”那大夫算是镇里较为有名的,旁人向他求医,都是极备恭敬,不过他算是医德高尚之人,并不会跟旁人斤斤计较,听萧玉燕出口无礼,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伤口,恐怕是一刀所致,这人武功好高啊。” 萧玉燕听他讲起武功,瞪了一眼小二,右手紧抓大夫的右手腕,道:“你真是大夫,还是旁人假扮的。”小二吓一了跳,他知若是请个没用的大夫,治不好受伤之人,恐怕眼前的姑娘不会饶了他,所以不敢殆慢,找来了此处最好的大夫,眼见她怀疑,忙道:“姑娘不要啊,他确是个大夫,你再阻拦,恐怕搭误了救你相公的时机。”他见色无戒和萧玉燕年龄相当,又见萧玉燕对色无戒如此关心,自是怀疑。萧玉燕听了,脸不由的一红,却也并不着恼,松开了大夫的手。 小二忙对大夫道:“大夫,求你救救这位官位,他娘子救夫心切,才会对你无礼的。”萧玉燕斥道:“住嘴,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满脸却是堆欢,小二见了,也不向初时见她那么害怕,只是闭口不说。 大夫道:“济世救人,乃是我辈学医之人的本份,自己若是心胸狭窄,又怎救得了别人。”萧玉燕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免难为情,眼见大夫或望色无戒神色,或问色无戒问题,或把他脉博,井井有条,而后自个儿思考,忍不住道:“大夫,请问他怎么样了?” 大夫初时不答,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位公子筋骨强健,易于常人,且体内有真元之气保护,刀伤虽重,必竟也是皮外之伤,只要休息十天半月,伤口愈合别无大碍。老夫再开几方药,每日跟他服用一计,助他固本陪元。” 萧玉燕听了,大喜不已,心想医术高明者必然高傲,他却是如此平宜近人,只觉自惭形秽。大夫道:“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病不治,将成大病,小伤不养,性命堪尤。在他伤未好之前,切莫再奔波,否则伤口感染,神仙难救。”他见萧玉燕和色无戒都是身怀武功,所以出言提醒。萧玉燕见他似乎知道一切,只觉小镇之中也不泛有高人,多给了他医钱,送他出门。那大夫却也并不客气,只道:“老夫以此谋生,病人诊钱不够药费,我不会介意,别人多给我诊钱,我只有多谢了。”萧玉燕语气不敢殆慢,只将他送出店去,又夸小二请对了人,再赏了他五两银子,道:“我们两人要在这里养伤,一定不能告诉外人,否则我杀光你们。” 第288章 小二原先见她冷冰冰的样子,还真是害怕,但见只要听她的话,她不但不会伤自己性命,而且出手就如此阔悼,乐得她多住些日子,好多赚些钱,自然唯命是从。 萧玉燕让伙计拿了一些粥上来,怕他行动不便,亲自喂他吃。色无戒见她照顾的如此细微,心中很是感动,又见她面容憔悴,不免心痛,道:“玉儿,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萧玉燕惊道:“你怎么知道?”忽然转过口气,道:“没有,我哪里辛苦了。” 色无戒见她语气有异,知她必有事瞒着自己,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又能及时来救我性命?”萧玉燕不想他担心,便道:“你也累了,吃饱了还是先睡一会儿。”色无戒忙道:“我不累,你快跟我说,我想知道。”萧玉燕见他一再追问,不想杵他的意,便把月余来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色无戒为救法门全寺的僧人,不惜破坏萧玉燕的大事,跟红巾教为敌。红巾教的人痛恨色无戒,都想找他算帐,只是萧玉燕从中阻拦,众人也知道她对他有情,虽心中不平,却也不敢薄了她的面子,只有把气忍了下来。 萧玉燕拉着色无而戒准备离开法门寺的时候,被法门寺的棍僧拦住,色无戒不知到了哪去,她心里别提有多担心,四处找寻他的下落,却发现少林寺的人也正在到处找寻色无戒的下落,说色无戒害恩师了圆大师,要找他算帐。 萧玉燕想起那天在华山之上,随口说色无戒杀害了圆大师,害得他蒙受不白之冤,知道色无戒若被找到,恐怕定会被少林寺的人所杀,如今找他不到,心里反而放下了心。她心里觉得,了圆无故失踪,并没有找到尸体,恐怕未必是死了,红巾教势力遍布天下,她派人天南地北的查找消息,终于有了蛛丝马迹,说了圆方丈曾经在北方出现过。 萧玉燕为查事情确否,亲自到北方查找消息,离开宋境,到了金国境内,终于找到了圆方丈原来还活着,只是被一个人囚禁了起来。那人在金国身居高官,了圆被囚的地方又极是隐蔽,她好几次被发现险些丧命,又怕色无戒被少林寺的人找到,所以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要先少林寺的人找到色无戒,跟他一起将了圆方丈救回,才能替他洗脱冤屈。 一路上得教中弟子回报,色无戒在华山境内出现,跟人动过手。萧玉燕大惊,连续三天三夜不闭眼,跑毙三匹马,赶回华山。一到华山便有弟子说色无戒已被少林寺的人围了起来,不知生死如何。萧玉燕大惊,知道调集弟兄已来不及,不待片刻休息,快马赶到,幸好何仙姑挡了众人一阵,她才恰好赶到,否则看到的恐怕只是色无戒的尸体了。 色无戒知道了一切真想,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心想:“玉儿对我的情义,我真是无以回报。”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只觉她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而自己却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心中愧疚,本来他能言会道,这个时候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听小二说两人是夫妻,萧玉燕一点也不动怒,已知她的心意,心想:“色无戒,玉儿如此对你,难道你不知道还是装傻,你今生一定不能辜负了她?”想到这里,伸手握住了萧玉燕的手。 萧玉燕本来低着头,一感觉到色无戒的存在,不由的全身一颤,微微抬头看着他的双眼,顿时心里好似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只觉身不由己。色无戒伸手轻轻抚摩着她脸颊,道:“玉儿,你对我实在太好了。”萧玉燕少女心动,顿时便觉身不由己,只相以身相许,忽然想到:“他身上有伤未愈,怎能再做此事。”想到这里,赶忙移开身子,道:“色大哥,你好好休息?” 色无戒见她闪避,以为她对自己没有男女意思,心中不免一凉,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萧玉燕背着身子,可脸已经涨得通红,道:“玉儿喜欢,不过你伤势未愈,大夫说了你不能乱动,我怕你的伤口又会重行裂列,我还是给你煎药去吧。”她从来没有对男子说过这话,更觉害羞,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色无戒听了,只觉萧玉燕处处都替自己着想,别提有多感动了,不知为何,每当感动要流泪时,他却总是流不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一晚萧玉燕喂色无戒喝了药,自己到隔壁房间去睡。她虽连续三天三夜没睡好觉了,可为了照顾色无戒,第二天还是早早的起来,喂他吃饭,替他煎药,当真无微不致。 色无戒心疼她,常劝他好好休息,自己躺在床上不会有事。萧玉燕却说怕他寂寞,又怕少林寺的人会随时找来,或是怕他被人陷害,所以一定要在旁相陪。色无戒见劝说不动,他本来好动,只因胸口受伤不能动,躺在床上也觉无聊,有萧玉燕在旁陪着聊天,也觉日子过得很充实幸福。萧玉燕实在累了,有时便躺在色无戒床边睡着,色无戒整天躺着,却是不相睡,看着萧玉燕睡觉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心里好几次有非份之想,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心里骂道:“好像你个淫贼色无戒,骂你一点都没有错,玉儿始终顾着你的伤势,你却只顾欲色,不要性命,你还是不是人?”没次骂过自己之后,心里反而舒服了许多。看着萧玉燕睡着正熟,不想打扰于她,有时她躺在自己腿上,腿都被躺麻了,可色无戒还是不敢动一下,只怕会吵醒他。 过去了十几天,萧玉燕每天都在旁照顾,色无戒的伤势却也好的差不多了。万幸仇人没有找来,两人才过了这几天安静的日子,小二时常上来殷切问候,也因此得了许多好处。 这一日已是色无戒养伤的第十五日,色无戒多日没活动,只觉全身疲备,不过内气却是充盈,想必伤已全愈,两人便想准备一下,起程到北方找寻了圆。色萧二人的耳朵都是极灵,远远的便听到楼头脚步突响,有数人上得楼来,相互望了一眼,心想:“莫非少林寺的人找来了?” 刚在猜测,脚步声已到了门外,便听小二的声音道:“几位大师,小店是小本经营,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不能打扰到了我的客人。”色萧二人心想:“果然是少林寺的人。”色无戒道:“等他们进来,我们跟他说了圆方丈未死,他们不至会为难我们。”萧玉燕道:“色大哥,你太异想天开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信你的话,他们定会说你为保性命,说谎骗他们。” 色无戒想想那天自己也曾解释过,根本没人听自己,听萧玉燕这么一说,便道:“那我们怎么办?”萧玉燕道:“如今之计,我们先不跟他们正面冲突,待我们活生生的将了圆大师带回来,他们才会无话可说。”色无戒也觉有理,当下两人跃出窗去,寻觅方向,径向北面而去。 原来那天萧玉燕弃马西行,声东击西的办法果然奏效,了远等人一路追马东行,只追了数十里,那马才累的停了下来,众人见马上没人,已知中计,只不过过了数十里,不知色萧二人在哪里下得马,他们不肯放过一个地方,一路上派弟子四处找寻,连续数日都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第235章 这几天里几乎将方圆数十里都翻了一个遍,不但每家客店,连山里破庙和无人居住的屋子都找过了。这日到客店来,也没有把握色萧二人一定就在客店里面。小二为做生意,处处阻拦,他们自然也不会怀疑。一个僧人双手合什道:“小二爷千万别见怪,我们要找的可是穷凶极恶的人,住在店里,恐怕会对你们造成危险,请打开房中让我查看一遍,施主恩德,贫僧铭记于心。” 这半个月来,小二从萧玉燕那里得了好处不少,虽不相信他们当真无恶不郝,但想色无戒胸口中了那么深的刀伤,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听了眼前和尚的话,还真不些害怕,知他们是少林寺的人,只得开门让他们进去,一进门去,屋里哪里有人在,小二一愣,明明刚才还见他们在屋里,怎么会不见了,便想他们走了更好,不必两边为难。 那些和尚也不怀疑,道了声歉便即离开了。小二兀自喃喃自语:“他们莫不是神仙,有飞天盾地之术。”想不明白便不去想,收拾房间时却见床上留着一绽银子,旁边纸条上有字写道:“照顾多日,十两赠金,略表谢意,勿请笑纳。”小二见他们离去还给自己留银子,更是大喜,自言自语道:“这两人明显是大大的好人,怎么可能穷凶极恶,少林寺的和尚也会说谎。”乐得将银子放进袖里,不再去管闲事了。 第289章 色无戒和萧玉燕二人跃出窗来,便好向北而行。华山境内,几乎无处没有少林寺的弟子,没走出几步,便从两边小巷中走出两队棍僧,他们沿路巡罗,查得极是仔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长相可疑的人。色无戒一拉萧玉燕手臂闪到一边,道:“看来白天我们要出华山,并没那么容易,不如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等到夜深再赶路吧。” 萧玉燕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办法不错,不过我想到一件更好玩的事情。你都躺在床上半个月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恐怕你一定喜欢。”色无戒忽然见到她顽皮的脸,不知她要干什么,在床上躺了半月,确实感到全身软弱无力,血脉不通,便道:“好啊,我自当奉陪。”萧玉燕一笑,便从旁边跃出,朝那棍僧走去。 色无戒吃了一惊,心想:“她迎面撞上少林寺的人,乞不是又要打在一起,纠缠不清,难道她说的活动筋骨,便是惹事生非不成。”正想出言阻止,萧玉燕已到了棍僧面前,一拦他们的去路。由于萧玉萧救色无戒时,骑着一匹快马,又是出奇不意,除了绝欲追到后来跟她动过手外,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她。那群棍僧眼见她拦在身前,都是不明所以。他们虽奉了命到处搜索,但必竟也不像强申恶霸那样仗势欺人,个个都报拳念佛号,当先一个慧字辈弟子道:“女施主不知有什么事?” 萧玉燕一听他们似乎不认识自己,更是大喜,娇笑道:“你们不认识我啊?”棍僧互相望了几眼,都是摇头,慧辈弟子道:“难道小僧跟姑娘认识,恕小僧眼拙,一时记不起来了。”萧玉燕笑道:“这样啊,不认识。”表情似笑非笑,明显是想笑又想忍住的样子。 群僧见她前后说爬的话似乎一点不通,心中倒是留了一个神。萧玉燕道:“你们这些和尚不在少林寺里呆着,都到这镇里来干什么?”那和尚道:“小僧是奉了师父之命,来找一个人?”萧玉燕道:“找人,莫不会是找我?” 群僧一听,脸不由的涨得通红,无不心想:“姑娘胡说八道,出家人怎么会来找你一个姑娘。”但见萧玉燕美丽可爱,别说出家人,任何人看了都心里舒服,心里有气,脸上还是忍不住挂着笑容,那和尚道:“姑娘说笑,我们是奉命找寻师门叛徒。”萧玉燕道:“师门叛徒,他长什么样子,或许我见过他还不一定。” 群僧在附近找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眉目,忽听萧玉燕这么一说,心想或许她真的见过也不一定,也便将色无戒的长相跟她说了。 色无戒远远的看着,根本不知道萧玉燕要搞什么鬼,忽听萧玉燕笑道:“这人我刚才还见过。”群僧一听,个个又喜又惊,忙问萧玉燕下落。色无戒心想:“玉儿一定在戏耍他们。”没想到萧玉燕伸手指向自己,大叫道:“他就在那里!” 色无戒躲在角落,不易被人注意,经萧玉燕这么一指,群僧顿时认出他来,可都忌惮他武功厉害,纷纷叫嚷,招呼同伴。色无戒大吃一惊,不知萧玉燕为什么要这么做,正要上前去问个究竟,萧玉燕却已笑着走到身边,道:“我们快走吧。” 色无戒问道:“你怎么把我的行踪跟他们说了?”见和尚越聚越多,她却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更是不解,起初还闪过她要害自己的念头,但想起自己身受重伤,若不是她冒险来救,自己乞能逃脱,就算逃脱了,也定会被找到,她若要害自己,自己恐怕有一百条性命都不够,知道她无害自己之心,更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了。萧玉燕道:“别多想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说清楚。现在我们来比比脚力,看谁不被这群臭和尚抓到,你也可以练练筋骨。” 色无戒见萧玉燕露出这一个童趣,当真天真可爱,忍不住一笑,道:“你要跟我比脚力?”萧玉燕哂道:“我知道你轻功厉害,可我未必就及不上你,我们就来比个输赢如何?”色无戒心想:“输赢必有赌注。”便道:“如何比法?”萧玉燕道:“若我赢了,你替我洗脚,若你赢了,我替你倒夜壶。” 色无戒听了,大笑道:“你这不是明显吃亏吗?”萧玉燕道:“怎么我明显吃亏,你一定有把握赢吗?”色无戒道:“就算我输了,也能替你这个天仙美人洗脚,那是多么荣幸之事,哪算惩罚呢?”萧玉燕倒没想到这一点,如今听色无戒点破,不由的整个脸涨得通红,不敢再面对他,只怕尴尬的出丑,忙道:“让你占的偏宜还不多吗?再多让你一次也不妨。”说着身体已经窜出。 色无戒道:“啊,你好狡猾,竟然先走一步。”耳听得萧玉燕呵呵的笑声,早已跃出数丈,遂使出蛇行术来,追了上去。群僧眼见色萧二人逃走,也都呼喝着去赶,只是轻功哪一个比得上他们两人。到了了远,绝欲等赶到时,他们早已经跑出了里许之外。 色无戒蛇行术虽是厉害,只不过重伤初愈,内功必有所损,轻功全靠灵活,躺在病床上,四肢百胲不免滞带,萧玉燕的轻身功夫也是一绝,又是先走一步,可谓是占了先机,两人追赶了十几里,色无戒始终离她身后只差一丈,但要越超她却也不是易事,有时色无戒想猛拼一口气抢到她前面,萧玉燕也同时加劲,总是跟她相距丈许,色无戒自问学会蛇行术以来,奔跑时从来没有输给过别人,这时心里不禁佩服之极。心想:“如果输了能替玉儿洗脚,我又何必要赢?”想到这一点,心里更加放开了许多,脚步渐渐放慢了。 萧玉燕见色无戒忽然速度慢了下来,心想:“他若输了,当真要为我洗脚,我倒没有什么,他男子汉大丈夫,有尊有严,我怎么能让他受这个委屈,将来他乞不会是说我霸道?但如果我输了,我要替她倒夜壶,我乞不是也自找麻烦。”正想像间,忽听背后有人道:“玉儿,我又赶上来了,我要赢你了。” 萧玉燕侧头,色无戒已在身侧,正想提气再赶,忽然想到:“我为自己喜欢的人倒夜壶,我心甘情愿,这哪算是麻烦。”想到这里,心中喜悦,道:“色大哥,本想趋你受伤占点偏宜,没想到你的轻功一点都没有落后,我只有认输了。”色无戒实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见她认输,两人都停了下来,只道:“那今晚可就要委屈你了。” 萧玉燕一听还不能回过神来,道:“委屈我什么?”随即想到自己曾说过比赛输了要倒夜壶之事,不由的满脸通红,本来她大大咧咧,行事不掬泥于小节,这个时候却不知该讲些什么。色无戒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由的怦然心动,想要伸嘴亲她的脸,可还是强忍住了,笑道:“其实你没有输,是我输了。” 萧玉燕一怔,只望着他。色无戒道:“你一个女子,脚力自然不能长远,我后面能追上你也不为奇,你能领先我十几里路,自然算你赢了。”萧玉燕听了,道:“那你是甘心要替我洗脚了?”色无戒道:“我现在帮你洗,将来我老了不能动了,你会不会帮我洗啊?” 萧玉燕一羞,想起这样的情景,还是那么的向往,若色无戒老的不能动了,自己还能在他身边,那今生该是多么的幸福,心里不由的甜甜一笑。天色将黑,两人到店里投宿,刚问了房间,便听脚步声响,楼头里有一队和尚迎面走下,似乎刚将店里找了一遍。色无戒心想:“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却觉手上一紧,已被萧玉燕握住,听她道:“这里恐怕不能住了,反正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拣山路而行,晚上就住山洞,过过野人的生活。”她不待色无戒回答,右手金鞭挥出,卷住一张桌子,朝着下楼来的和尚迎了过来。 那群和尚陡然遇险,都吃了一惊,只是武功不弱,一人右掌挥出,击在桌子之上,哗啦一声,桌子在空中一震,而后碎做两段。色无戒见了,不由的赞道:“好掌力!”萧玉燕道:“胡乱打碎店里的桌子,难道不用钱赔啊。色大哥,我们走!”色无戒答应一声,两人跃出门外,向北而去。那群和尚大多认识色无戒,顿时大嚷着追赶上去。 片刻之间,色萧二人出了小镇,到了野外。 第236章 色无戒不明白她一路上为何故意去惹少林寺的人,便问道:“如今少林寺的人当我们是眼中钉,避之尤觉来不及,你怎么还故意招惹他们?”萧玉燕道:“你猜呢?”色无戒见她笑靥如花,本来紧张的心情顿时放轻松了许多,道:“你这个鬼精灵,我哪想到你肚里想些什么?” 第290章 萧玉燕叹了一口气,折了一根芦苇草在手中摇晃。色无戒道:“你怎么叹气?”萧玉燕忽然面向他,挥芦苇草在他面上一打,道:“我叹气你变笨了,不会自己去想。”色无戒与她本来并步向前走,那么闲情逸志,哪里想到她会突然偷袭,那芦苇打在脸上,毛茸茸的甚是难受,待得回过神来,萧玉燕已是笑着向前跑出,心中不怒反喜,道:“你偷袭的不算,我要打还回来。”萧玉燕蹦蹦跳跳的躲闪,好生快乐,混不像是在逃难一样。 回过神来,色无戒道:“在你面前,也只有称傻子的份了。”萧玉燕也不再逗他,道:“我跟你说过,了圆方丈身在何处?”色无戒道:“听你说过,方丈他好像在金国军营里。”萧玉燕点头道:“将他抓住的人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或许还是金国的大将,手握重权。”色无戒心想不错,以方丈的武功,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抓得住他。那人竟能在华山群雄聚集之中,无声无息,不留痕迹的抓走他,确实不能小看了他。 萧玉燕道:“正因为如此,就凭我们两个人,就算找到了了圆的所在,又如何能救他出来。”色无戒也并不是木讷之人,听她这么一说,也即想通,道:“你故意引少林寺的人追我们,只是想带着他们去找方丈,若他们知道方丈并没有死,自然不会再为难我们,反而成了我们有利的臂助。”萧玉燕笑道:“原来你还不傻。”挥手又欲打他面门。 色无戒这个时候有了防备,自然打他不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你还想打我啊?”萧玉燕一羞,赶忙转过话题道:“你要这芦苇草,遍地都是,何必要抢我的。”色无戒也即会意,赶忙松手,道:“玉儿,你真是聪明之极,我原先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萧玉燕甜甜一笑,再不言语。当晚两人就找到一个山洞,在洞里铺了一些柔软草做为睡床。眼见明月当空,身处幽静之中,景色自然极美,两人不肯入睡,色无戒到洞外打了两只山兔,在火上拷来吃了。 经过这几日的患西难,两人的感情更进了一步,虽都没有说出口,但心里无不明了。色无戒转头一看,火光映射下,萧玉燕泛红的脸宠,显得妩媚动人,一颗心顿时怦怦乱跳,不禁道:“玉儿,你对我真好?”萧玉燕陡听他这一句温柔的言语,也是感动不已,嘴上却道:“我怎么对你好了,你倒是说说看?” 色无戒道:“我三番两次坏你大事,跟你做对,你却三番两次救我,若没有你,我色无戒恐怕早已经死了。”萧玉燕望着他的双眼,只觉深情无限,也是激动的很,道:“你心里记着就好,不知你要怎么报答我。”色无戒也知道她不是图人报答的女子,心中热血沸腾,看着她沾满油腻的嘴唇性感的很,忍不住慢慢的凑近嘴去,道:“我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可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萧玉燕也是身入情网,不能自拔,竟不闪避。色无戒慢慢靠近,只是不想让萧玉燕感到突然,她若是闪避,也不会勉强,见她并不躲闪,心中已是火热,待碰到她的嘴唇之时,只觉柔软之极,似有似无,顿时燃起心中那一把欲火,呼吸之气也变的沉重,在嘴唇上轻轻一动,更觉受用无穷。正在享受之时,只觉下唇巨痛,不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碰嘴唇,已全是鲜血,却听萧玉燕咯咯而笑,便道:“你干嘛咬我?”萧玉燕道:“你恐怕不止一次亲过别的女子的嘴,不知亲我的时候,却在想哪一个人?”语气一点都没有怒意。 色无戒没想到萧玉燕竟会如此大度,一点也不恼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对她的喜爱不禁又加深了几分,道:“这你可冤枉我了,自从跟你在一起,我眼里,我心里都只有你,从没想到过别的女人。”萧玉燕一听,也是说不出的欢喜,弩嘴道:“我不信。”色无戒道:“你不信又何必咬我呢?”萧玉燕道:“我不咬你,你怎么记得我的好处。这样一来,以后你再跟别的女人亲嘴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想到是我,那我心里就高兴了。” 色无戒更加佩服萧玉燕,听她的意思,就算自己跟别的女人要好,只要心里有她,她也不会怪自己,心胸如此广阔,又有那一个女子比得上她,道:“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色无戒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萧玉燕听了这句话,已是安慰不已,心想:“就算我跟色大哥有缘无份,将来他喜欢上了别人,只要心里时刻想起我,我就是为他粉身碎骨,|奇+_+书*_*网|也是心甘情愿了。”想到这里,更是害羞难当,凑上前去,主动亲在了色无戒的嘴上。 色无戒还抱,洞内幽静,好似虚幻,柔和的火光,将两人的肌肤都映成通红,一个是情难自控,一个是初尝爱情的滋味,你情我愿,无限爱意,尽数化做了肉欲上了享受,乐此不彼,只到夜上阑干,万籁巨静,两人都渐渐的睡着了。在睡梦中兀自相拥相抱,不能自拔,露水之缘,鱼水之欢,自不消细说。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奇怪的叫声从东南西北四面响起,这声音似乎相隔很远,但听来就好似在附近一般,充入听者的耳朵,只觉难受之极。色萧二人也被惊醒了过来。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都害羞的一低头,色无戒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阻断了皮肉的真诚相见,两人的害羞之感也便消失,只是萧玉燕满脸还都是幸福的笑容,那潮红兀自未退,却不是火花反射而至。 两人穿戴好衣服,那啸声更加听得清楚,声音好似把洞都包围了一样,萧玉燕道:“你猜会是谁呢?”色无戒道:“听这啸声内力纯厚之极,必然是个高手,深山之中,看来是冲着我们而来。”萧玉燕脸又是一红,道:“莫非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想起刚才的春宵一刻,兀自不敢与色无戒的目光相对。色无戒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道:“你不用担心,听声音看来离山洞似乎还有里许,若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恐怕早已经围攻上来。”萧玉燕却不是担心这一点,想她身为红巾教护法,任何武林高手都见过,任何惊险的场面都经历过,又怎么会怕呢,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色无戒会有危险,害怕跟他分开。见他握住自己的手,也便紧紧将他握住,似乎很快就要跟他分开一样。 色无戒顿时会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不必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如果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萧玉燕听了他这句话,倒是放心了许多,便道:“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出去跟他们见面?”她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主见:“听声音这四人武功恐怕天下难逢敌手,就算我跟色大哥联手,也未必是其敌手,即是如此,自然也不可能从他们手里逃得了,于其四处躲避,还不如跟他们会面,说明事情的真想。他们武功这么高,见解自然也高人一等。”只是她自从跟了色无戒以后,便觉女子任何事情都听男的为好,这个时候,色无戒怎么说怎么做,自然听命就是。 色无戒道:“这四人武功非凡,若跟我们同去相救方丈,必然胜算极大,他们离山洞虽然还很远,但只要四人从四个方位渐渐逼近,我们还是会被他们找到,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们,是福不会是祸。”萧玉燕听他跟自己讲的也大致相同,便道:“我一切都听你的。”色无戒见她一教护法,却一点也不飞扬跋扈,喜爱之情只有增无减,两人走出洞外,色无戒提气喊道:“前辈光临,色无戒欢迎之致,还请现身一见。”两人在山洞之中行了夫妻之事,当真好似洞房花烛,色无戒也占山为王,将山洞当成了自己家一般。 色无戒声音刚完,便听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施主热情好客,老僧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句话出自四人之口,从四面八方有先有后的讲出,每讲一个字,声音就近了一步,到的最后一个字讲话,洞前已多了四人,他们个个年过七旬,须白如银,银眉斜飞,身穿袈裟。色无戒见他们片刻之间便能赶到,轻功着实了得,又见他们的打扮,心想:“原来是和尚,莫非是少林寺的人。”只是四人的面目均不相识,年纪最大一人当先而站,身体瘦高,面目却如儿童,他身后那人身体极胖,个子却是四人之中最矮,眉毛下垂,将他整个眼睛都遮住了。他左右两侧的两个神僧面目也都长得奇特,一人左脸颊生着一颗黑痣,满脸都是白毛,唯有那痣上长的一丛黑须,显得特例独行。另一人虽在黑夜之中,脸色却显得极白,全没半点血色,好似僵尸一般。见这四人武功高强,长相怪异,心知是个劲敌,心里暗自提神。报拳道:“四位神僧半夜来找色无戒,不知有何要事。” 第291章 当先那位僧人合什道:“阿弥陀佛,色无戒,好一个色无戒,老僧师兄弟四人,来的目的正是为你。”色无戒早就料到,所以并不觉得惊讶,只道:“未敢请问四位神僧法号?”那僧人道:“老僧法号海空,大海无量,有容乃大,目空一切,得道成佛。” 色无戒一听“海空”二字,不由的大惊失色,你就是海空神僧?”那老僧道:“不敢,不敢,正是老讷。”色无戒神色顿时变得极为恭敬,道:“这么说来,四位就是少林寺四大护持神僧了。 第237章 色无戒久居少林,久仰其名,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说着一揖到地。 萧玉燕在旁听了他们的议论,不觉大为奇怪,低声道:“他们是少林寺的人,你也是少林出身,怎么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们一样?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色无戒在四位神面前不敢暗自私语,但又不能不回答萧玉燕的话,索性大声说出,免得显得对四人不敬,便道:“五十年前,四位神僧身为少林寺的四大护寺金钢,当时少林反生内乱,四位神僧力擒逆贼,保住合寺千余条性命,后来便因讯全无,传说他们功德圆满,已是得道成佛……” 色无戒说到这里,海空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辈学武之人,更是以除强扶弱,济世抚贫为己任,少林内乱已除,我们师兄弟便全心面壁禅佛,希望有朝一日能得道成佛,可惜今日少林又出妖孽,我们四人不得已才出手。” 色无戒心想:“量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少林寺面壁,如今算来,恐怕已有近三十年,他们所说的妖孽,必然就是我了。”说道:“四位神僧可是为了了圆大师而来?”海空道:“方丈窄心任厚,受万人爱戴,乞料却被冷血之人所害,真是令人挽惜。”色无戒听了圆之事,不免也是心情激动,道:“江湖上都说是色无戒欺师灭祖,害死师父,四位神僧高人一等,必定明察秋毫,难道也跟别人一样的想法?” 海空道:“要说事情有因才有果,你犯色戒在先,之所以逃下少林,说明你怕受到惩罚,为了逃避,你杀害绝绪也可以解释,为了逃避别人替绝绪报仇,你擒拿了圆方丈也在情理之中,如此说来,你的嫌疑最大,阿弥陀佛。” 色无戒心想:“海空神僧所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绝绪被了渊所杀,若不是听陈少壮亲口说出,别人哪里可能想到,别人也自然不会相信,如今看来,只有找到了渊和了圆,我色无戒才有可能不被追杀。” 这个时候,那个满脸白皮的海冥道:“佛语有云:‘冤冤相报何时了’,但你人面兽心,我们怎能让了圆方丈死的不明不白,此仇怎可不报。事实俱在,你多说也是无益,你为逃脱罪责,又接连杀死数人,已是罪大恶极,凉你也不会束手就擒,就使出你的本领,一较高下吧。”语气粗大,不像是海空那么绵绵细语,显然脾气很是暴躁,怪不得脸色极白,原来经常生气才至如此。 海空看了他一眼,道:“四师弟,你刚才的话已蒙杀意,恶念已生,怎是我学佛之人应该有的?”色无戒一听,心想:“听海空的意思,他是不欲杀我,不愧为四大神僧之首,只要我跟他说明事情的缘由,他肯定会相信,或许同我们北上找寻师父,有四大神僧相助,胜算就更大了。”大喜之下,忽听海空接着道:“我们今日来,并不是替谁报仇,也不是要杀人,而是遵着我佛旨意,替天行道,诛杀肆血魔头。”色无戒一听,才知他还是要杀自己,只是说得冠冕堂皇一点罢了。 忽听萧玉燕冷哼数声,显得极是谬视四人。四位神僧一愣,海空道:“学佛之人互相切磋,所谓三人行必有吾师,老僧若刚才的话错了,女施主大可以大胆指出,老僧有则改之,无则加冕,何必将事情都藏在心里?”色无戒也是不明萧玉燕为何无故发笑,不知她有何言语可批博海空刚才所说的话,但想自己虽然机智聪明,不过在萧玉燕面前,便显得相形出绌了许多,心里倒也相信她有这个能耐。 萧玉燕道:“佛家最忌讳什么?”色无戒听她一个俗世之人,反问四大神僧佛家问题,不知用意何为。海空听了,慈详的一笑,但一笑之中便显得内力极为充沛,声振数里。见他转头道:“海静师弟,女施主要考较我们佛法,你说说看。”他知道四人之中,海静以佛法领悟最深,并且有独到的见解,而且海静为人稳重,并不像海冥粗暴,海玄那么心浮气躁。 海静上前一步,掌立十字道:“阿弥陀佛,宣扬佛法,老讷乐意之极,佛家忌讳之事多则数不胜数,又因人而不同,但众人之中不能违背相同的一点就是杀生?”色无戒听了,不由的心中佩服:“四大神僧今日而来,心中已蒙杀意,玉儿如此问他们,等于让他们搬起石头去撞自己的脚,我枉费十几年参佛悟道,关键时刻却也不如玉儿想的周到。”又想:“人生就是如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身受佛法,便是当局之事,事情也就看得不那么仔细,玉儿旁观,不用去想后果怎样,自然比我开明的多了。” 只听萧玉燕道:“即是如此,四位神僧今晚到此深山老林,却是所为何来?”海静淡淡的道:“佛家虽最忌讳杀生,但也宣扬杀身成仁,除魔成佛,若杀了一个大恶人,能救救千千万万的无辜生灵,就算佛者因此杀生而死,死后亦能升仙成佛,吾辈又有何俱?”这句话着实厉害,倒是把色无戒看成十恶不郝的魔头,杀了他不但无罪,反而更添浮堵,海空海玄海冥心中一喜,萧玉燕也是无话可说。 色无戒上前道:“四位大师说在下为魔头,在下却不承认,又当如何?”海静又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未犯淫戒,心中而淫也算淫,未犯杀戒,心起杀念而算杀,怪不得你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原来早已将所学佛家抛诸脑后,一失足成千古恨,老讷曾听闻施主的事迹,实则是位可塑之材,只可惜出身不正,误入邪途,可悲可叹。” 色无戒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心想:“海静大师果然厉害,‘静’之当之无愧。”但他心里清楚,杀死绝绪,了圆之人并不是他,所以却不肯背这黑锅。旁里萧玉燕道:“色大哥,别跟四个臭和尚胡说八道,我们不跟他说话,看他能把我们怎样?”说着欲走,忽见人影一闪,身前呼呼声响,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使的两人竟是寸步难行,便听一人呼喝佛法道:“阿弥陀佛。”随即风声即停,一且似恢复了平静,两人才看得清楚,海空站在身前,心中不免一惊。 萧玉燕一探腰间,金鞭已经出手,只朝海空迎面点头。那海空不躲不闪,眼见金鞭点到,却是眼不动心不移,金鞭却击了个空。萧玉燕心下胲异,金鞭顺势勾打,那海空仍然不动,金鞭却又击空,萧玉燕连挥带打,一瞬间已经数十招打出,眼见招招都打到海空身上,可海空却一点异样都没有,好似身体是空的一样,不免心想:“他法号海空,莫非身体真是为空?”不相信世上又如此之人,挥鞭尽是精妙招式,眼见四周树枝与金鞭微一接触,顿时断折,金鞭破空之声响的极是怪异,那海空却依然站在原地,看似一步也没有动过,可当金鞭击到时,总是差那分毫,不由的让人诧异。 海空合什道:“阿弥陀佛,怨有头债有主,此事与女施主无关,老讷不想和你出手,你大可以站到一边。”萧玉燕听了更怒:“我今日已是色大哥的人,你们要伤他性命,却说不关我的事,真是欺人太甚。”金鞭一勾,准备缠他腰间,眼见金鞭已将他缠住,鞭中却似无物,忽然鞭头一紧,已被人用手抓住。 色无戒见海空所使的功夫,从所未见,恐怕是他自己所创,萧玉燕屡次都打他不到,已知她并不是对手,忙道:“玉儿,住手。”萧玉燕听了一怔,便觉那人松开了金鞭,才是知道色无戒刚才讲话却是在救自己。海空连让五十招,本来正想反攻,听色无戒这么一说,自然松开了手,走到他的身边,道:“少林七十二艺是武林中最厉害的武功,我师兄弟四人也曾练习,老讷只身皆五项绝艺而已,三位师弟也不能逾越此数,听人传言少林戒律院首座一人身皆七十二艺,就是隔下,若不是传言有误,一生只走正途的话,却是我佛大喜之事,若是反之,本领越高,危害越大,罪恶也就越深,老讷师兄弟四人不才,要一一领教施主的七十二项绝艺。” 第292章 色无戒大惊,心想:“海空神僧一人已皆五项绝艺,实是已经厉害之极,若四位神僧加起,恐怕不下十项,世人虽传我色无戒身皆七十艺,自是谣传,试问又有谁能身皆七十二项绝艺,四位神僧已存杀我已成仁之心,如今我若以技取胜,他们自然不可再跟我为难,只是我哪里有把握必胜,我该如何是好?若不答应跟他们比试,他们一样也不会放过我们,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行?”一时间思潮起伏,却听萧玉燕笑道:“四位神僧德高望众,又是长辈,莫非想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不成?”海空听说色无戒一人身戒七十二项绝艺,武功自然非同小可,四人今日来,本来就想以四敌一,方可不败,听萧玉燕这么一说,自是不能厚着脸皮占此偏宜,便道:“那好,我师兄弟四人分别分四天跟施主比试,若都败在你的手里,自然不能再取你性命,我们四人也从此面壁至死,不再出来丢人现眼。” 色无戒知道自己若是输了,大不了性命不保,便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星月当空,佛家俱为见证……”四大神僧无不知道,色无戒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们反悔,四人心想:“你却也太小看我们了。”只听色无戒接着道:“……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萧姑娘没有任何关连,无论我胜败与否,还请四位神僧不要为难她。”海空道:“老僧跟她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无辜加害,你大可以放心就是。” 色无戒知道海空一言九鼎,他既然讲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反悔,便一揖到地:“色无戒多谢神僧成全?”海空本与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见他行此大礼,赶忙相扶道:“施主何须如此大礼?” 第238章 忽听海冥大叫道:“师兄小心奸计。”说着跃到两人中间,挥掌便向色无戒打去。色无戒见此,不闪不避,只是哈哈大笑。海空一见,赶忙将海冥的掌力接过,道:“师弟,别乱来!” 色无戒笑道:“海冥神僧还怕色无戒会以下流之法害人不成,就算我是个卑鄙小人,也不会当着佛家的面自违誓言。”海冥本防他会对海空下手,听他这么说了,不免惊的脸红。实则色无戒欺师灭祖的事传开来,人人都说他禽兽不如,海空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就算色无戒真的暗施偷袭,也不可能伤得了他。 色无戒道:“天夜色已晚,若四位神僧答应让色无戒再多活一个晚上,色无戒心里感激之极。”海空一望天空,已微有天亮之意,便道:“施主过谦,施主能让老僧师兄弟养精蓄锐,老僧心里才是感激,不如我们就将比试定在每日午时如何?”色无戒报拳道:“一言为定。”忽见萧玉燕已不在身边,刚才只顾着防备四位神僧,竟不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心里着急,忙和四位神僧告别,四处找了一遍,而后回到山洞,人未进洞,便听洞里传出哭泣之声,正是萧玉燕。 洞里的火已灭,只显得漆黑的很,色无戒不知萧玉燕为何哭泣,不由的紧张不已,忙道:“玉儿,玉儿,你怎么哭了,是谁惹的你,我替你去教训他。”点燃枯柴,洞室顿时一亮,只见萧玉燕报着双腿,伤心之极,忙上前安抚。萧玉燕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道:“是你自己欺负我,你打你自己吧?”她似乎不想让色无戒看到她哭泣,刚才哭的伤心,见他到来,顿时止住了哭泣。 色无戒更是不明所以,道:“我何时欺负你了?”萧玉燕委屈的道:“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要求那四个和尚饶我性命?”眼神瞪着他。色无戒方使明白,她原来是为了这个生气,便道:“四位神僧武功高强,就算以一对一,我也未必能赢,恐怕难免会死在他们的手里,所以……”萧玉燕抢着道:“所以你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护着我是不是?”色无戒道:“你即是知道,为何……”萧玉燕猛得捶打他的胸口,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死了倒是痛快,不用去想什么,就忍受让我一个人在世上受苦吗?你真的好没良心。” 色无戒听她真情流露,心里说不出的喜欢,不由的又在想:“我今生所遇的女子,哪一个能比得上她?”不由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玉儿,我错了,我只顾着你的安全,却没想到你心里怎么想,你不要怪我。”萧玉燕听了他这句话,怒气也便消失了大半,并不挣脱,道:“你以前不知,我可以原谅你,但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了,若你再求那四个臭和尚饶我性命,我……我……”本来想讲一些绝情的话,但想就算他真的这么做,我又怎会怪他?所以下面的话便不再讲。 色无戒知道,刚才海空已答应过不杀她的性命,不用自己再求,也不会伤害她,自己就算死了,就算萧玉燕会恨自己一辈子,也要保她安全,如今见她正在心头上,便道:“好,我答应你,不再求神……呵呵,那四个臭和尚饶你性命。”萧玉燕不知他口是心非,听到这里,高兴不已,顿时破泣为笑。萧玉燕道:“你自知不是对手,也不必理会刚才的约定,我们趋他们不注意,悄悄的逃走如何?” 色无戒虽然不再是佛门中人,但心中不佛,从来不敢亵渎,况且刚才已经指天发誓,又怎肯违背,但不忍拒绝萧玉燕,便道:“玉儿,你别异想天开了,四位神僧怎会让我们轻易逃走。”萧玉燕不信,道:“我先出去看了究竟,若他们没有防备,你就得听我的话悄悄溜走。”色无戒还要阻拦,萧玉燕已经出了洞。心里思潮起伏,不知该如何时,却见萧玉燕垂头丧气的回来道:“色大哥,你果然聪明,那个海静和尚原来坐在洞口奸视我们?” 色无戒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听了萧玉燕的话,将信将疑,也走到洞口,果然见海静盘膝坐在地上,双眼微合,似已入定,心想他们不相信自己,不免有气,但又想,世人都传我欺师灭祖,杀害同门,他们肯跟我约定一对一比试,不骤取我性命,已是宽容之极,想到这里,气顿时消了。萧玉燕知道不能逃走,便劝色无戒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一战。 次日正午,色无戒如约来到洞外,只见海空海玄海冥也已如约而至,唯不见海静,心中不解:“海静神僧昨天在洞外坐了一夜,本以为第一场他先出战,怎么却不见他的人影?”便道:“不知还有一位神僧到了哪去?” 海空上前道:“今日第一场是四师弟海冥跟你比试,二师弟不在,却也无伤大雅。”色无戒随即会意:“海静神僧昨晚守了一夜,这个时候必然躲起来睡觉去了。我色无戒答应过跟你们比试,就不会半路逃走,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不说,只微微一笑,道:“说得也是,不知海冥神僧跟在下比试什么武功?” 海空道:“我们已有约定,互用少林七十二艺功夫比试,若谁动用其他武功,便算是输。”色无戒心想:“我一生之中最为得意的武功虽然很多,但最厉害的还算少林七十二艺,而这四位神僧面壁近三十年,所创的武功未在江湖上试过,必然厉害出奇之极,让人防不胜防,他们竟舍长取短,以七十二艺与我拆招,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四位神僧一向视少林七十二艺为魁宝,当年能力擒叛贼,所学的绝技也大派用场,听说色无戒身皆七十二项绝艺,顿时蠢蠢欲动,想见识见识,不然他们乞肯拿了圆的仇当做儿戏,跟色无戒约定比武呢?他们本来以为必会在少林寺直到身死,今能见色无戒这样的人,才使他们冒险一试,就是因为无法抗拒心中那一滴点的好胜之心罢了。 只听色无戒道:“即有约定,若我不小心使用其他武功,便是猪狗不如。”语中意思便是挤兑四人不可突然使用自创的武功。海空却未明其意,便道:“唉,施主这话却太过偏激,老僧怎可以咒骂人的话让人约束呢?”色无戒微微一笑道:“这话只用在我一个人身上,若四位神僧使出别派武功,自然不会应验在我这句话上。”心中却想:“你们不是猪狗不如,便是有如猪狗,或者胜过猪狗。”刚想完便觉自己无礼,不敢再乱想。 听色无戒讲这许多不关紧要的事,海冥早已经忍不住了,道:“多说什么?贫僧所学三项绝艺,一是铁臂功,二是铁头功,三是铁布衫,你接招吧?”说着双臂挥动,只朝色无戒击了过去。他知色无戒身皆七十二项绝艺,也不问他以何种绝艺拆解,便攻了过去。 海冥铁臂一挥,色无戒便觉身周真气流走,已知这拳威力极强,微微一退,右手挥出,与来臂一格,两臂相交,只听得当的一声好似金属相击之人,两人都不由的退后了数步。海冥不由的大惊:“铁臂功?”色无戒笑道:“臂乃全身之门户,我怎会没练?” 第293章 铁臂功是少林寺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外壮之功法,完全属阳刚之劲,是专门练习臂部的功法。 少林拳谱云:“臂乃全身之门户,宜狭不宜开,开则身法松懈浼散,敌人即用揭掀,更可挑架,从而对我之身无利,则难以保护。宜以气应之,臂力使向上,则气吸向上;臂力使向下,则气要降下。臂力若开,则随身法迅速相转,切不可使弧行为要。”拳谚曰:“运之于肩膀,意气劲贯通”,拧腰顺肩,急旋臂,着重强调臂在少林下武术身手功法中,起着重要的看门作用。拳谱曰:”手臂本是两扇门,对阵全靠腿打人。” 在少林武术技击中,经常用臂部的杨骨和尺骨侧边作进攻和防守部位。如由里向外的格臂,由上向前的压臂,抓拿敌人的里施臂和外施管,由下向前的顶臂等。与对手手臂互相攻防时的技法称为“抢手”,抢手的方法是你架我却占,你占我动保,你保我即夺,你夺我即拆,你拆我即换,你换我即搭,都驻我即过,你过我即抽,你抽我即缠,你扬我即抹,你抹我即栽,你栽我即撑,你撑我即架,往反循环,治老端,势如海水,滔滔不绝。少林武术对于两臂,无论是进攻接防守,都要保持一定的幅度、弯胞和距离,即保留一定的活动余地,以利于技击实战手法的迅速变换。 “铁臂功”锻炼的实际部位有:肩背、大臂、小目、肘部及脱部。练习铁臂功,可以使管部粗壮有力,肌肉坚硬,骨骼坚硬如铁,韧带灵活坚韧,对外界适应能力强,而且还可以在练习中逐渐培养手工劳动臂部肌肉在力量硬度对抗时的劲力感觉。也可以增加上肢肌肉的爆发力,使手臂在动运过程中以及技击应用时坚实而不滞,刚硬而不仅,迅疾灵敏,运用自如,达到“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挥臂断钢柱的练功目的,妙而在攻防实战中发出巨大威力。 对于练习此功的家基本要点,少林拳谱有言:此种功夫,见效极速,并且练法也简便易行,成功也很容易,两年可见初步成效,五年已可大成,若十年苦功已臻绝境。 练习此功,必须持之以恒,不可间断,更不可忽冷忽热;要按时用洗药,保持皮肉筋骨少受损伤,促进血液循环;要以学而不厌,练而不厌的精神从始到终。 歌诀曰:少林真传铁臂功,锐意磨练持苦恒,练成两臂硬如铁,寒暑不停十年功。” 海冥起初吃惊,但想他即会七十二艺,乞能不会这铁臂功,他自从练习铁臂功以来,显有敌手,以臂击敌人,敌人必伤筋动骨,杀戮太重,以至他练成以来,很少用到此功,如今可与色无戒一较高下,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快意,大喝道:“那我们就以铁臂对铁臂,看谁更为厉害。” 第239章 双手打出成双锁之势,色无戒眼见来势厉害,双手竖立耳边格当,心想双手宜狭不宜开,海冥已露破绽,陡然番转手腕,中攻直进。击他胸口。 铁臂功是气随臂走,海冥双手锁击,气力也达至双臂,见色无戒格臂出拳,速度极快,不由的吃了一惊,身体斜侧,双臂使出“抢手”招式,向色无戒手臂上压去。色无戒本来一拳可中他的胸口,如今手臂被他下压向下,力道已不及,赶忙反手横扫,海冥格臂一挡,又是当的一声,两人耳鼓作响,不免一震。两人近身肉博,使的又是同一项绝艺,几乎对哪里是破绽,哪一招最是厉害,都是了如直掌,都是抢手中的招式对拆,或架或战或换或拆……,都是斗的齐鼓相当。海冥心中佩服:“果然名不虚传!”色无戒却也佩服:“他年纪虽长,骨格却还如此坚硬,真是老当益壮,好似壮年。两人一恍眼斗过近百招,几乎每三招之中,便有一招以臂相隔,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斗到后来,两人用以拆打的手臂,几乎都抬不起来,海空和海玄在旁看着,也不由的啧啧称奇。 又斗过近十招,海冥和色无戒都想:“这样下去,何时方能分出胜负?”眼见两臂又要格在一起,两人竟不约而同的收招。色无戒见他胸口洞开,大喜不已,左拳猛的打出,正中他的胸口,心想:“中了我这一拳,他恐怕再难有力气再战。”忽见他脸色微微一变,胸口陡然间涨了数倍,拳头就好似陷进泥沼之中一样,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的大叫不妙:“我怎忘了他会使铁布衫。”眼见海冥朝着胸口一拳打下。色无戒曾想学硬气功法,所以舍铁布衫不学,如今见他一掌下来,危险之极。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色无戒闪过一个念头:“你的铁臂功虽是厉害,铁头功却未必不及。”色无戒曾练会铁头功,于是就将头向他的手臂上凑去,当的一声,铁臂击在铁头之上,色无戒不免隐隐作痛,海冥也不由的退后数步,铁布衫真气立泄,不由的退后了几步,道:“你所使可是铁头功?” 练铁头功以光头最为适宜,长出头发若久,铁头功必然有损,色无戒摸着头发,不免隐隐作痛,道:“可不就是吗?”海冥哈哈一笑,道:“你也来试试我的铁头功?”摘下头上的禅冒,露出金光光的秃顶。色无戒知道以铁头对铁头,自己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不敢硬碰硬,以铁臂对他铁头,眼见海冥半低着头,堂堂一个得道高手,如今却甚是儿戏,斗到后来,忍不住想要发笑。 海空朝海玄望了一眼,也觉丢脸,他们选择练哪门绝艺之时,便曾想过,铁头功就算练会,临敌之际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好似海冥如今之样,哪里还有体统。只是海冥练内劲法门不行,所练的都是外强功夫,因此又有人称他为“钢铁神僧”。 铁头功为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外壮功法,属于阳则之劲,又兼内壮之气,是一种专门练习人体头部硬功法。 少林拳谱云:“头为一身之首,头圆象天,又似红日,诸阳之所会也;储精髓之大海,统帅全身之气血,阴阳人扶,全在于此。此首一全,则全身之气血俱合;此首不合,则全身元气血仅失。”医家云:头为骨髓之海,并且为君主之官。目光视之,耳朵闻之,手起之变,足落之稳,无一不发于君师之令,而达至兵率营伍之中。”歌诀有云:“头打起意站中央,足手齐到人难防。”少林拳诀中要求头项要稳,心平气沉,也说明头对于身体姿势和动作的作用。故拳谱曰:“头象天合卦属乾,仰俯侧正自天然,可阳可阴皆从此,阴阳人扶非等闲。”正所谓:“含于尾阎,发于项梗,是为整劲。” 拳家有言:“功夫之最深者,头坚如石,触石立碎,触铁板也能深陷,功法无敌。”若用拳法中之头势去撞击敌人,撞之当场立毙。铁头分为顶门,前额,后脑三个部位,虽然用外壮力量坚强其筋骨,也须运身内之力与气,气与神充满脑房,互相为用,殆克有成。否则徒恃外壮之力气而无有内壮之劲,则虽有成,也属于下乘之功。 海冥以铁头撞之,色无戒左躲右闪,却也显得甚为狼狈,时间已过了近一个半时辰,两人兀自解分难解。色无戒忽然想到一法可以以柔克刚,只是未敢就用,只是左躲右闪。海冥气道:“如此躲躲闪闪,倒要打到什么时候?”色无戒道:“晚辈不是存心戏弄,只是怕对神僧不敬。”海冥气道:“要么你将我打败,方可活命,不然就非得打赢我不可。”色无戒等的就是他第一句话,道:“那好,晚辈得罪。”再退的一步,脚步突停,左手护胸,右手运劲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海空在旁见他这一举动,不由的道:“莫非这就是旋风掌?” 色无戒在旁听了,道:“神僧好眼力。”右手向前拍出,按在海冥的金钢头顶,海冥本来全力一撞,这个时候忽然觉得头顶软绵绵的极是舒服,好似撞在极柔软的物事里面一样,他越使劲,越觉劲力消失的更快。色无戒右掌平平施转,海冥的整个身体也不由的随着他的掌力旋转,他转的快了,海冥也转的快,他转的慢了,海冥也随着转慢了。眼见海冥已受色无戒的控制不能自拔。色无戒不想再戏弄他,右掌一推,海冥腾腾腾的只往后退。 第294章 海冥兀自余悸未除,想起好似在梦中,若色无戒就此一如继往的转下去,恐怕他必会立竭而死不可,他三项绝艺之中,铁臂功和铁头功已输在色无戒手里,铁布衫又只能自守不能伤敌,比赛已输。海冥报拳道:“果然厉害,贫僧佩服,我虽输了,但你不用得意的太早。”心中又气又是佩服,不再讲话。 色无戒知道,海冥的武功在四人之中是最为弱的,斗他一人已是如此费力,不知接下来的三战胜败如何,也是不敢就此掉以轻心。忽闻一股芳香扑鼻而来,又听有声音道:“色大哥,打到现在也饿了,我给你买来了好吃的了。”色无戒听是萧玉燕,眼见她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一些她购置回来的食物。刚才跟海冥决斗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到萧玉燕离去,两人回到了山洞,色无戒道:“玉儿,你怎么一个人下山去了,如今少林寺的人也都认得你的相貌,若是被认了出来,你乞不是有危险?” 萧玉燕见他如此关心自己,便很高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怕他们认不出我来,一路上还故意惹事,免得他们把我忘记。”色无戒顿时觉得迷糊的很,道:“这又是什么原因?”萧玉燕只是诡秘的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两人就在山洞吃了起来,萧玉燕想的还挺周到,有酒有肉,虽不是她亲手所做,但也足以看出她细心了。 色无戒倒了一杯酒喝了,忽道:“我们有吃的了,四位神僧却用什么来填饱肚子呢?”萧玉燕道:“管他们呢,最好他们一个个都饿的没有了力气,那你就可以不战而胜了。”色无戒急道:“那怎么可以,四位神僧都是有道高僧,虽然他们要取我性命,但都是为了替了圆方丈报仇,刚才我跟海冥神僧交手,对他很是佩服,就算我死在他的手里,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萧玉燕刚才下山嘴购置东西,倒也没看到色无戒与海冥如何激烈的决斗,听了他这么一说,只恨当时没能亲眼目睹,心想:“明天我一定要看。”又道:“那怎么办?那四个和尚又不能吃肉喝酒,我们拿什么给他们吃呢?况且这里离市镇来去二个时辰,他们担心你会逃走,更不会离去的。” 色无戒为难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道:“等会儿我找些果子送给他们吃,总比饿着的好。”忽听萧玉燕大笑开来,不明所以,只是一愣。萧玉燕道:“果子就算能添饿肚子,又哪里有力气,为了你的义气,我也顾不得什么辛苦了,就让我再下山一趟。” 色无戒忙道:“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好好的休息,就让我替你去吧?”萧玉燕啐道:“色大哥,你当真以为我会为那四个和尚再花两个时辰下山去啊?”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更加迷惑不解了,道:“那你刚才的话是如何说的,也没有拿这个开玩笑的。” 萧玉燕见他脸现微微怒意,忙道:“好了,我的好大哥,你看……”色无戒不由的转过身来,只见萧玉燕揭起篮子的夹层,下面放着四碗米饭,四碟青菜豆腐,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萧玉燕接着道:“这四个和尚武功这么高,我们还要利用他们,怎忍心让她们饿着。”色无戒不明白她话中之意,但想她一定是说笑,也不在意。 萧玉燕道:“你先睡一会儿,到晚上的时候,就有事不能睡了。”色无戒又不知她搞什么明堂,但见她这话讲的郑重,况且跟海冥决斗了二个多时辰,也早已累的不行,如今填饱了肚子,躺在软草中便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寂静无声,洞里发出的轻微的声音,顿时便将色无戒惊醒了过来,眼前漆黑一片,洞外弯月高挂,原来正是深夜之中,一人迎到身边,道:“色大哥,你睡过来了,睡得可好。”色无戒听声音知道是萧玉燕,便问道:“你怎么也醒着,睡不着吗?”萧玉燕道:“不是睡不着,我根本就没睡过了。” 色无戒一惊,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一天,若不睡,明天哪有力气。”萧玉燕道:“别说明天了,现在就该动身了。”色无戒一怔,道:“动身,去哪里?”萧玉燕边收拾东西,边道:“我们不是北上来找了圆方丈的吗? 第240章 我们在路上搭搁了这么长时间,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有关你的性命和名声,我们一点都不能马虎,趋着天黑,快向北赶路吧?” 色无戒道:“这话是不错,但我与四位神僧有约定,以武定输赢,如今才比一场,就这么走了,不是言而无信?”萧玉燕道:“你说是言而无信重要,还是了圆方丈和你的性命重要?”色无戒心想:“若要言而无信,我宁愿生命不要。”萧玉燕早已经看出他的心思,只道:“你的性命不重要,了圆方丈的性命总重要了吧?你还要跟那三个和尚再比三天,这三天之中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不理会自己的性命,也总要顾及了圆方丈的性命吧?” 色无戒心想不错道:“即是如此,并不是我不履行承诺,免得四位神僧空等,我还是跟他们去说一声。”说着便欲出洞,萧玉燕也不阻拦,随着他出洞,却拉着他往北而行。色无戒还待再说,萧玉燕已经抢先说道:“你不用担心,不用你花时间去说,他们很快就会跟上来的,就算他们说你言而无信,我也有办法帮你开脱,你这可以放心了。” 色无戒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敢杵逆,随着她向北而行,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行出大约里许的路径,色无戒忽听脚步声响,有四人快速的从后赶来,脚步响起时在数丈之外,片刻之间已到身后。萧玉燕道:“我跟你说吧,他们自己会追上来的。”色无戒也听出这四人的武功除四位神僧之外,更没别人,心里只佩服萧玉燕料事如神。 四位神僧抢到前头,海冥便道:“我说他们半夜会逃走吧,你们还不信。”原来第一天海静守在洞口,防色无戒逃走,事后只觉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听海冥讲述跟色无戒激斗的场面,心里更添佩服,只想:“如此英雄了得,断不会不守诺言,偷偷逃走。”所以这一天晚上也不再奸视。那海冥虽也佩服色无戒的武功,但必竟觉得他还是杀死了圆方丈的人,不得不防,只是海空等人不理,所以心中有气,竟一个人到洞里查看,结果自然是什么影子也没有看到,赶忙把事情跟海空等人说了。 海静叹道:“人心难测,还是四师弟说得没错。”只是不知色萧二人逃往哪一个方向,不知如何追起,忽然见到一排向北的树皮上各划着一根箭头,想必就是色萧二人留下,只是不知是不是声东击西,欲盖弥彰,当下又起了一番猜测,还是海空道:“他们若有意逃走,何必多此一举,他随便逃向东南西北任何一方,我们一时间就找他不到。他们即留下记号,想必不会有假,定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相告,所以先行离去。”所以四人便快速向北追去。果然一路上都有留下箭头,直到追到色萧二人。 一见到色萧二人,海冥暴躁的脾气便再也忍不住了,道:“卑鄙小人,有约在先,却因害怕偷偷的逃走,算什么英雄好汉?”色无戒看了萧玉燕一眼,心想:“你说有办法推脱的,现在该你显本事的时候了。”萧玉燕见他那一个眼神,心里便已经知晓,微微一笑,道:“大和尚,你刚才说什么有约在先?”海冥以为她明知故问,必然是强辞夺理,不想跟一个女子有口舌之争,只不回答。 海空却答道:“我师兄弟四人与施主有言在先,以少林七二十艺对少林七十二艺比试,若施主赢了,我师兄弟四人便不再与他为难,想必女施主也曾听到。”萧玉燕点头道:“没错。”海冥倒也没想到她答得如此之快,不由的一怔。听海空接着道:“既然两位都知道,为何还要背弃前约?”萧玉燕道:“大和尚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哪里背约了?” 海冥听她言语无礼,气道:“你们俩半夜里偷偷摸摸的逃走,若不是害怕是什么,若不是背约又是什么?”萧玉燕不管他们如何语气,总是一副漫不在意的样子,听了海冥的话,又笑道:“那我问大师,色大哥与你们约定什么时辰比试?”海冥忽听她改口为“大师”,不知何意,答道:“每日午时……”此话一说,四位神僧似乎方使会意,无不转头望着天空。 萧玉燕道:“不用我说,四位大师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和色大哥有事北上,你们比试之时也没说明地点,所以你们最好跟着我们,不然到了明日午时,我色大哥见不到你们,你们就算怕死认输,须怪不得别人。”四位神僧隐隐觉得她这话有些强辞夺理,只是也想不出反驳,心里虽气,但都没有发作开来。 第295章 萧玉燕呵呵而笑,拉着色无戒便走。色无戒不由的佩服萧玉燕的机智,道:“玉儿,你足智多谋,真是个奇女子。”萧玉燕不想有事情赢得过色无戒,也不想当什么奇女子,只要是色无戒身边的一个小女子便心满意足,听他这么一说,忙道:“以色大哥的聪明,小妹这些许伎俩,又如何骗得了你。只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屑做这种事情,但我这个小女子就不同了,你说是不是?”色无戒也知她这话是给自己留面子,微微一笑,直向北行。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混不理会跟随在后的四位神僧,神僧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头,他们走的快便走快,他们走慢也随着放慢脚步,听了萧玉燕刚才的话,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将近正午,众人在一处山地休息,萧玉燕又下山给众人买吃的回来。萧玉燕第一次送东西跟四位神僧的时候,海冥还疑东西有毒,不肯就食,还是海空相信色无戒并不是会做出这等事的人,端起一碗米饭便吃。海冥阻拦不住,又见他吃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他跟色无戒大战,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也只得吃了。 这一回萧玉燕再为他们买回斋菜,他们自然不会怀疑,萧玉燕还取笑他们:“几位大师,小妖女心肠歹毒,不可能这么好心,一定是在饭采里做了手脚,你们可千万别中了我的计。”这一句话是昨天海冥所说,萧玉燕故意学着他的样子,倒还真有几份相像。海冥听了,心中有气,便欲发作,还是海空道:“师弟,相由心生,躁随心动,何为平常心,佛家忌讳除了贪嗔痴外,更有戒怒,要心如直水,方可得道成佛。”海冥暴躁的脾气,不知听海空讲这句话讲了几遍,但每次都极有作用,海冥每当一听,浮躁的心情便平复了下来,一看萧玉燕,见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笑容甜蜜。色无戒道:“玉儿,不可跟神僧无礼,还不快陪礼道歉。”萧玉燕刚欲开口,海冥阻止道:“不用了,贫僧怕受不起。”萧玉燕却是哈哈大笑,道:“色大哥让我向你道歉,你就是受不起也要听。小女子刚才对大师无礼,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女子行不行?你不要不吃我买的东西,不然我会伤心难过的。”海冥听她大大咧咧的口气还觉舒服,如今听得这嗲声嗲声,只觉全身鸡皮咯嗒都起来了,连连道:“贫僧怕了你了。”端起碗来便吃。 海空见海冥竟对斗萧玉燕束手无策,脸上微露笑容,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人休息半个时辰,色无戒忽然一跃而起,跃到场地中央,道:“不知哪一位神僧跟在下比这第二场?”海空转头看了一眼海玄,海玄也便走上前去,道:“老衲资智平庸,只学得两项绝艺,不敢班门弄斧,就用其中一项绝艺中悟出的招式,请你指点。”语气平和,色无戒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他已经欺近身来,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好似捏着东西一般,朝着自己便当头点了下来,似鹰爪不像鹰爪,似虎掌不像虎掌,只这轻轻一抓,便把色无戒周身数十个大穴全数拢罩在了他的右手之中,着实厉害之人。 色无戒眼见他伸手抓来,着实吃了一惊,心想:“他说是从七十二艺中悟出的招式,到底七十二艺中什么绝艺的手势跟他相像?”一时间想不明白,只得侧身闪避,以旋风掌化他招式。旋风掌一经使出,四周的空气顿时聚到手心,只向海玄拍了过去。这一招极险,因为光只闪避,哪里能躲的开海玄那轻轻一抓,而旋风掌打出,乃是致之死地而后生,逼着他非回手自救不可。 果然,海玄眼见旋风掌的真气扑面而来,两颊便觉的好似刀刮一般,着实难受之极,那一抓之势收回,朝着色无戒的手臂上抓去。色无戒翻过掌来,旋风掌朝着他的勾手上压了下去。海玄收左手出右手,中攻直进,点他胸口穴道。五指忽张忽开,让人着磨不透。色无戒早已知道海玄的厉害,若自己一开始便处于防守的位置,海玄必将咄咄逼人,不容他抽身的机会,要想反击,那是千难万难,只有一边自护的同时,出绝招迫使海玄自守才是上策。现下双掌左右交替,或击打海玄面门,或缠他手腕,或攻他胸口,掌无定招出奇不意,海玄为求自报,出招攻色无戒时的招式自然也弱了下来。只片刻之间,两人已经拆过近百招,兀自难分难解,正所谓棋逢对手,煞是精彩,海空等人见了,也都不由的啧啧称奇。萧玉燕起初替色无戒担心,但见海玄攻了近百招,竟连他的衣服也没有碰到,心中宽松了许多,心想:“以色大哥的武功,海玄和尚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我看色大哥正在找寻他招式中的破绽,以求一击必中。” 又接了几招,色无戒与海玄左手各拍了一掌,各自退后一步,海玄突然抢上,右手五指箕张,朝色无戒当头抓下,手势越向下,五指越并拢,几乎就要把色无戒的整个头都包住了。萧玉燕看到此凶险,不由的惊呼出来:“小心了!” 就是同时,色无戒见他出爪的时候以声助气,几乎都将丹田之气聚集在了右手三指之上,又见他这一招,顿时想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神僧所使的乃是拔出功?” 第241章 海玄见他处于危险之中,还能看出自己的这一记招式,不由的一怔,手势陡缓。 色无戒原先手足无措,只因不知海玄所使的是七十二艺中的哪一项绝艺,不知用什么功夫与之相抗,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武功自然也是一样,若是至钢武功,必以至柔手法化解,眼见海玄所使的乃是拔山之功,身体一晃,却不躲避,海玄的手势已偏,五指顺势抓住了色无戒的右肩。海玄五指正欲用劲,心想:“被我拔山功手法抓住,任你如何滑溜,也无法挣脱。”刚想到这里,不由的大吃一惊,只见色无戒右肩一抖,肩头便似有无数的劲力向自己手臂冲来,只让自己有些抓不住。海玄镇定心神,又加了几分劲,五指齐抓,色无戒头一缩一低,身体已绕到右侧,海玄的手爪竟而抓住了他的左肩。色无戒又向左一侧,海玄的手臂又抓在了他的右肩,就如此海玄欲抓他左肩,却偏偏抓到右肩,欲抓他右肩偏偏又抓到了左肩,当真好似离魅,不由吓得全身都是冷汗。 萧玉燕看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笑道:“那和尚还真够蠢的,抓左肩右肩还不是一样?”却听海空喧完佛号接着道:“女施主此言差矣?”萧玉燕奇怪,道:“怎么讲?”海空道:“人体有左右之分,左为气分右为血分,气行为快,而血行为慢,练任何一门至高的内功要有所成,必将控制血气之行的速度,必将以血先行,气随后而至,到了一个至点,当血气运行的速度相同时,以气运血,血流之处,必将是气所聚之处,才可以四肢百胲惧为绝招,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伤敌。” 萧玉燕听了这深奥的言论,倒有大半听不太懂,只觉自惭形秽:“我连听都听不懂,更何况练了,看到海空神僧果然厉害,恐怕色大哥最难的对付的人就是他了,得怎么想个办法助色大哥一臂之力,让海空不战而败呢?”想像的同时,竟不由自主的朝他看了一眼,海空不知她心里所想,还以为她在询问刚才的言语,便接着道:“与敌拆招时,抓敌左肩,所使的乃是气先行,血行速度自然无法跟上,若是抓中了敌方右肩,气为受阻,而血又接不上,此为一险;若抓敌右肩,血先行而气蠢蠢欲动却不得行,若抓中了敌方左肩,反而会使气机散乱,血气逆行,此为二险。二险相加,别说伤敌至胜了,就算自身也有极大的危险。” 萧玉燕听了,方使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海玄满头大汗,原来是由于体内的气血不调,以至倒逆而行。不由的心想:“即是这样,何必辛辛苦苦练这危险的武功,就比如我,要抓敌左肩便抓敌左肩,要拿敌右肩便拿敌右肩,哪里会气血失调?”想到这里,左右手交替出招,竟自顾自的拆起招来,脸现得意之色。海空一见,便知她心里所想,心道:“这就是所谓的高手之间的区别?并不是练此功法的危险,只是三师弟未练到家而已,当功成之时,气血任意而行,甚至可以逆行气血,倒行筋脉,移筋走脉,厉害之处又乞是见豹一斑而已。” 海空与萧玉燕对话的同时,海玄与色无戒又拆了数招。海玄不敢再抓他肩膀,只以左右手交替击他周身穴道,色无戒道:“拔山之功,阴阳之替相调,色无戒还请神僧指点一二。”说着左手忽缩,右手也成爪势,朝海玄抓了过去,海玄见他和自己使出相同的招式,而且招式猛烈之极,比己更甚,忍不住大吃一惊,左手前勾,右手朝他臂腕里点打。色无戒左手伸出,挡了开去。两人以相同的招式相斗,对招式的强弱点无不知道的清清楚楚,又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296章 拔山功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内壮功法,属阳柔之劲路,是专门练习手指的重要功夫,为少林寺武僧练指不可缺少的功法。 拔山功在少林武术技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功夫练成之后如与敌搏斗,三指捏住敌人则敌难逃脱;触敌则伤筋动骨;捏敌穴位脉门则可闻其血脉。无论为人或物,只须一举手间定胜负。 练少林拔山功夫的要点:练习此功完全以手腕之虚力,练提革之功。功成后阴刚之劲足,如再练习其阴柔之劲,则技艺可登峰造极。须渐进而莫要猛进,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歌诀曰:“拔山功法气力大,练习三指赛钉把。强敌若中我的爪,疼痛哀求跪地下。” 海玄穷必生精力决所学拔山功,再从拔山功中化出拔钉功法。拔山功阳强阴弱,而这拔钉功则钢柔并进,自信无人能敌,乞料色无戒小小年纪,竟能跟他斗个旗鼓相当,心中虽有气,却也忍不住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少年英雄辈出,老衲免不了显丑,就以另一项绝艺,腿踢功跟你过招,还请指教。”说着双手收回,双腿在地上不断变换方位,只见他的双腿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看似简单的步伐,却是依着乾坤八卦之数,越朝他的脚下看去,越觉他的步伐迷离,越来越看不清楚,眼前似乎显现出无数双脚来一般,忽觉腰间有脚踢到,虽向后躲闪,却也不及,已被他踢到,只觉腰间一麻,疼痛难忍,若不是他那一避,恐怕这一腿就能将他踢的残废。 腿踢功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内功的硬功外壮法,纯属阳刚之劲路,专供练习小腿的功法。踢功法在少林拳技击散打中,也是一种必须练习的重要功夫。要想使腿法应用灵便,必须练习腿踢功法。只有持恒苦练,昼夜用功,才能使腿部肌肉坚实,筋壮骨硬。应用到实战上也能踢击快速有力。踏地稳固,为战胜对方打下基础。否则即使会踢腿也是无力,速度也迟慢,支持腿也踏立不稳,易失去良机,这也是少林武术不可缺少的腿功。 练习腿踢功夫的要点: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砂袋由轻渐重,逐日增力,月月增重,不可增加过猛。否则不但功效难成,还会伤损筋骨,甚至致伤内脏。按前人所秘传功法练习,则万无一失。功成后如与敌交手,踢中即飞出数丈,轻者疼痛红肿,重者伤筋断骨,甚至丧命。 歌诀曰:“两腿踢起快如风,上下翻飞力无穷。单踢沙袋两百斤,脚踢敌人影无踪。” 腿踢功与足射功同为少林七十二艺,功法有许多相似之处,色无戒舍腿踢功而练足射功,他在华山寒冰洞里,踢得华山掌门空余骨格寸断,性命堪尤,用的就是足射功。如今见海玄使出踢腿功来,功法竟如此神奇,不由的吃了一惊,海玄腿法无影,色无戒根本想不到他踢向哪里,已是左支右节,不敢正面对抗,只得躲闪,幸好四周有树木相格,色无戒或闪身树后,或跃到树上,而海玄每一脚踢在树上,极粗的树也被他踢的抖颤,只差点断折了。 色无戒见到这里,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唯恐怕被他踢到身体一处,心惊道:“乞料腿踢功如此厉害,早知当年就练此功好了。”其实腿踢功和足射功都各有所长,只是色无戒陡然见到腿踢功如此厉害,心中已怯,眼见海玄身体腾空,那双腿好似鸟类的翅膀,快速的向自己踢来,便在林里穿梭跟他斗了起来。 海玄内功虽深,但必竟年迈,气力有所不足,而且踢腿功又是极耗力气,过了一柱香时间,便觉气喘吁吁,他不再追踢色无戒,落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施主所使可是七十二艺中的蛇行术?”色无戒下得地来,道:“神僧所猜不错,晚辈所使的正是蛇行术。”海玄道:“我们虽然有言在前,双方各以少林七十二艺拆解,但你使用蛇行术,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赢得了你,如此斗下去,老衲固然追不到你,你也胜不了老衲,却又怎么判谁输谁赢呢?” 色无戒听着脸红,忽听萧玉燕上前道:“老和尚,你发什么牢骚,既然色大哥所使的是七十二艺,为何使不得?”海玄不与理会,只是掌立十足,吐纳换气。色无戒知道,自己一直用蛇行术到处乱跑,哪里算公平的比试,心中也是羞怯,只不过一时间想不到对拆的招式,所以不得以而使之,萧玉燕刚才的话中是为他开脱,可他却越发觉得无脸,心想:“腿踢功虽然厉害,我就用足射功跟他比个高下,未必便输了给他。”便道:“玉儿,神僧的话言之有理,海冥神僧会使铁布衫功夫,若他不还手,只用真气护住全身要害,恐怕天下没有一个人伤得了他,不过那样的话便不想公平,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海玄神僧刚才教训的是,晚辈知错。若晚辈再只顾着逃的话,就算晚辈输了如何?”萧玉燕听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也便坐回到了旁边。 海玄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忽然左脚换作右脚,右脚换到左脚,身随步移,左脚踏上前三步,右脚向右移了一步,反向左走,片刻之间,双腿便已踏过九九八十一步,每一步之间绝无空隙,片刻之间便将色无戒看得眼花缭乱。 色无戒越看越觉心神恍惚,似乎双腿要跟着起伏一般,难以控制,不知如何抵挡,只想转身逃开,可又想已经答应过他,若再逃跑,就算作输,不知如何是好。眼见海玄的身体越靠越近,双腿交替时发出呼呼的声响,便见他左腿一抬,向自己踢来。 色无戒眼见这一脚缭乱之极,不知他所踢自己哪一个部位,危急之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右腿脚尖挺直,也不管什么部位,便向海玄踢了过来。海玄见他这一踢势夹劲风,踢的正是自己的支持腿,若被踢中,筋骨非断不可,吃惊之余,赶忙收回了踢出的右腿,换左腿向色无戒踢去。 色无戒误打误闹,使得海玄被迫收招,心中不由的大喜,又是一腿踢出,踢得正是他的腰间。 第242章 海玄一惊,左掌下压,色无戒的踢已经离腰间只余数寸,左掌来不及阻挡,只得侧身闪避,额头上已冒出豆大的汗水,心想:“难道足射功是踢腿功的克星,怎么每一招都能将我制住?”心里这么一想,更是怯了。 萧玉燕见色无戒转危为安,原先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色无戒见海玄不动手,他也便站立不动,忽见海玄眼神锐利的望着自己,精光四射,不由的迷了他的眼睛,只觉全身都是一颤。海玄大喝一声,右腿上高下低,连踢色无戒胸口和腹部。色无戒的足射功已连赢两招,这时更不管海玄是什么招式,伸出脚尖便向他的脚心踢去,不偏不移,正好踢在涌泉穴上。 涌泉穴是人体大穴,百脉所聚之所,经色无戒这两下猛烈的踹踢,顿时一股麻意从双脚底传遍全身,海玄大吃一惊,左右腿交替向色无戒身体各处踢去,每一次都被色无戒反踢中脚底涌泉穴,连踢十几下,双腿麻的已经抬不起来,海玄一声闷哼,坐地便倒,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海空海静海冥见了,赶忙迎上前来,齐道:“怎么了?”海玄不发一言,双掌猛得按地,身体便整个腾了起来,双掌相错,随着身体下落的势道,分击色无戒的面门和胸口。色无戒起初见海玄使踢腿功与自己比试,他双腿即是麻弊,可算是输了。乞料他竟出人意料的腾空而至,又是连出两掌,事出突然,实是容不得片刻思考,耳听得掌声雷动,掌虽未至,气已先到,面门便觉劲风热辣,胸口更是气闷难当,只得暗运一口气,左手翻掌向上,按过面门的一掌,右手翻掌斜着向上运了出去,四掌相交,色无戒只觉一股极大的力气压到身上,只觉骨头都要被压碎了一般,脚下泥土松动,双腿至膝都陷进了泥里,海玄无从借力,更是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海空等三人同时抢上,才将他救了下来。 第297章 萧玉燕跑到色无戒身边,见他身体已经矮了大半截,不由的紧张不已。色无戒回过神来,双腿猛一使劲,从泥土里拔了出来,心想:“若不是此处泥土松软,我的骨格乞不是要被他压断?”兀自心有余悸,萧玉燕见他没事,也就放心多了,道:“你们肚子也定是饿了,我下山给你们买吃的去。”色无戒刚才虽在激斗,却也时刻注意着萧玉燕,见她或紧张或激动,无不是因为自己,心中别提有多感激了,只道:“你要小心!”萧玉燕听他这一句温馨的提示,心中一喜,转过头来只是甜甜的微笑。 海玄经过刚才一番拼斗,双腿失去知觉,双手震得虎口裂开,只佩服色无戒武功的厉害,海空用一股真气输入他脚下涌泉穴,又用指力替他按摸双腿各处穴道,只过了大半个时辰,双腿才恢复了知觉,与色无戒相比之下,已算是输了。海玄是得道神僧,自然不会抵赖,坦然接受失败。 众人在原地坐了大半个时辰,萧玉燕才赶了回来,她给色无戒吃的肉食,给四位神僧准备了斋菜,多添了两样菜。四位神僧看着色萧二人吃着肉食,连连喧着佛号,所谓眼不见为静,所以只得远远的走开了。 吃过东西,萧玉燕催促色无戒睡着养足精神,晚上赶路。色无戒道:“你昨天一夜没合眼,也早点睡吧。”只这一句话,萧玉燕便感动的差点流出泪水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别提有多高兴了,色无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也觉全身无力,躺下去便即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强,他悠悠睡了过来,只觉萧玉燕也早已睡来,就在身边,忙道:“玉儿,你怎么又怎么早,难道又一夜没睡?”萧玉燕道:“什……么,我睡过了,我一个女子,总得早些起来打扮,哪像你这几天都脏的要死,想个乞丐一样。”色无戒虽不知她言辞为何闪烁,但想起跟令儿一起上华山的时候,令儿也总是比自己早起,每当自己还头发散乱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心想:“看来每个女子都一样的爱美,她言辞闪烁,想必是害羞了。”遂没有在意,和萧玉燕一起北行,延途由萧玉燕刻下记号。这一夜又行了数十里,已到金国燕京境内,到了正午,海空四人巡着记号如约赶到。 四位神僧起初还怕他两人逃跑,不敢掉以轻心,连续两次见他们留下的记号准确无误后,才觉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遂不急着跟在他们后面,只睡到白天起来,才延着记号赶到。 色无戒在路中等候,萧玉燕说她已经看过色无戒大战过一场,这一次早些下山为他们购置食物,色无戒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心想:“玉儿如此善解人意,能取她为娶,真是我色无戒一辈子的幸福。”众人又打坐休息了一会儿,由海静和色无戒来比试这第三场。 海静道:“施主已连胜两场,武功造诣非凡,老衲很是佩服。老衲学艺不精,恐怕也未必是施主的对手,但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与学全少林七十二艺的人一较高下,也是老衲生平所愿。”色无戒这些日子来,已懂得谦虚,知道凡事不可逼人太甚,听海静这么一说,忙道:“晚辈实不敢当,还请神僧指点一二,免得晚辈走错了路。” 海静道:“犯错之人都认为自己没有错,以至会越陷越深,但若知错能改,却也是大圣人所为。所谓知错非难改错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事情有个轻重缓急,虽是知错,但若犯下的错误已到不能弥补的地步,那就另当别论了。” 色无戒知道他说是自己杀害师父害同门之事,心中每当想起,便觉委屈又愤怒,但他自从见过杨采莲之后,一时间回忆起今生所错的事情,大多为错,又在深山之中呆了一个多月,小时候所学的佛法无不历历在目,虽和四位神僧只相处两日,但四位神僧佛法无边,常常念诵佛经,色无戒在旁不知不觉受其感染,心境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他知道自己一生所做的好事没几件,错事却是太多,有一种无法弥补的感觉,常会在梦中觉得自己是十恶不郝的大坏人,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苦受煎熬,常自在心里想:“我该如何才能化解此生所做的错事,才能减少我的罪恶。”却无意中听到海空坐定念佛的时候讲到:“大错既是铸成,悔恨却也为晚,唯有今后痛报前非,不再犯错,更须行善积德,虽不能弥补所犯过错,但求问心无愧。”云云,每句话都好似对他而讲。色无戒也常常反复思考:“行善积德,惩恶扬善,如何做才算是行善积德,如何做才算惩恶扬善?”想不通时,常常为此而苦恼,如今听了海静的话,又陷了入深思。 海静转头看了海空一眼,知道色无戒的心境,却也不敢打扰与他。只过了大约一顿饭时分,色无戒才是回过神来,不知想通了什么,脸上显得极是高兴,道:“今日一战,我非赢不可?”海静听了他的话,不由的吃惊,道:“你对成败还是看得这么重不成?”色无戒摇头道:“那倒不是,明人不做暗事,大丈夫敢做敢当,若我真的伤害师父,杀害同门,如此一灭绝人性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难道还不敢承认吗?依我看来,其中一定有人在其中摆布,我要留着性命查清楚真想,况且还要用这条性命,多做一些善事,弥补我今生所犯的过错。” 海静听了,不由的连连点头,心中也开始犹豫:“跟我相处的色无戒,我亲眼所见的色无戒,怎么跟传说中的判若两人,他真如别人嘴里所说的是个欺师灭祖,杀害同门的大恶人吗?”虽他是一代得道高僧,心中也不由的开始徘徊,倒有大半相信色无戒是被冤枉的,但这一次能与七十二艺跟他对拆,百年之中恐怕也难遇到一次,乞肯错过。海静法号中有一个“静”,象征他人冷静,水如直水,可他却在片刻之中思考了这许多的事情,却跟静恰恰相反,这固然是海空等人不解,连他自己也不由的吃惊。 色无戒道:“神僧所使为哪一项绝艺?”海静道:“老衲所学四项七十二艺,其中拔出功与铁布衫,已由二位师弟跟施主领教过,老衲在旁看了,自知这两项绝艺不及两位师弟,更不会是施主的对手,所以就不再显丑。另两项绝艺,一为‘四段功’,二为‘竹叶手’。这两项绝艺恐怕施主比老衲更加熟悉不过了,老衲估且显丑一番。”说着左手虚晃,右手便朝色无戒击去,使的正是竹叶手法。 竹叶手是少林正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外壮功法,属阳钢之劲路,也就是传说中的“铜砂掌”,专练同人掌部的功夫,也是一种杀手功夫。 竹叶手功法在少林拳术技击中,起着重要作用。功夫练成后,触物物即毁,触人人即伤,虽不如阴拳功夫和一指禅等阴功的杀伤力强,但在抵触之间则有伤亡的危险。 歌诀曰:“竹叶手法似利刀,朝阳擦搓铁砂包。拍擦旋搓动法成,掌削歹徒命难追。” 色无戒见海静挥手掌的时候,手上发出好似蛇爬草丛的声音,又好似竹叶随风摆动之声,不但掌法厉害,声音却也足够可以惹乱心神。使出旋风掌法,引着他的手法斜斜向右侧一株大树一带,海静的一掌击在树上,那树毫无异样,待他手法离开大树,却见大树上树叶纷纷落下,掌力所及的树皮却也弥烂,心中不由的一惊。 海静左手下压,引气至右手,又朝色无戒连击三掌。色无戒学会旋风掌法,觉得掌力已可天下无二,都说竹叶手狠辣无比,通常所习者不是左手便是右手,没有人同时习全双手,若双手学会,动不动就会伤人性命,色无戒当时身在少林,慈辈为怀之佛语听得耳熟能详,心想如此歹毒的武功习来何用,虽弃之不学,眼见海静左手只是捏着助气,却已右手猛攻,心想他所练的必是右手。 第243章 于是左躲右闪,尽避他的右手,不再去理他的的左手。心中却是奇怪:“海静神僧怎会习练这种武功?” 海静见他面色有异,出掌的同时说道:“你是看不起老衲学此竹叶手?”色无戒见心里所想被他看透,还真吃了一惊,但也不想驳辨,只道:“晚辈却是这么想,不知是否正确。”说完的时候躲了三掌,还了一掌。 海静微微一笑道:“那老衲问你,少林寺身为事佛的大寺院,为何要将竹叶手归入七十二艺中,莫非是叫寺中弟子习此歹毒的武功,到江湖上去做恶不成?”右手拍掌,掌未发,声已先至。他这一问,色无戒还真难以回答,只道:“晚辈愚昧,未识其中玄机,还请神僧指点迷津。”避开他的掌锋,啪啪两掌,击他胸口。海静右手回扫,将色无戒两掌尽数化解了开去,说道:“孺子爱问,吾弈告之。世上任何一种武功,都分为正负两面,关键是在所习之人心中的善恶。恶者习之,必将恶上加恶,善者习之,却也能化恶为善,造福人群,你可明白?” 第298章 色无戒经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茅塞顿开,心想:“神僧果然见解独到,武功可以伤人却又可以救人,不存在善恶之分,所谓的善恶全在习武者个人。”想通此节,心境却也开明了许多,只觉跟四位神僧相处以来,受益匪浅,不再讲话,专心拆解海静的竹叶手法。 海静虽那么说,但自从习得竹叶手法以来,从来未曾用过,也不知威力如何,如今知道色无戒习全七十二艺,却也正想错这个时候试试这竹叶手的厉害。刚才一掌之中,便把树叶纷纷震落,只觉确实歹毒,若是那一掌打在人的身上,后果堪言。见色无戒左躲右闪,不敢跟自己的竹叶手硬碰,心中不由的想:“他即说学全七十二艺,对竹叶手功法自然是了如直掌,为何他只是躲闪,却不使用竹叶手法与我拆解?”他哪里想到色无戒根本不会使竹叶手,只以为他觉得这武功歹毒,不肯轻用。他小小年轻就知道如此,我都这一把年纪,难道还看不破吗?越想越觉自己无理,掌力渐渐松落。 色无戒忽见他伶俐的功势放缓,心中也是不明所以,又拆几招,便见海静退后一步,道:“施主的仁爱之心,老衲实不相信传说是真,反让老衲羞愧的无地自容。”色无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讲出这句话来,不由的一怔,又听他道:“阿弥陀佛,老衲所学四段功,想请施主指教。” 四段功是少林寺正宗七十二艺内外功夫中的基本功法,与罗汉十八手及八段锦、金钢延寿功等少林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段功中的“住三焦”是上、中、下三焦的合并名称,主要是用于人身各部位的区别划分,即横隔的上部名为“上焦”,包括心和肺;横隔的下部至中脐名为“中焦”,包括脾与胃;中脐的下部名为“下焦”,包括肝、肾、大肠、小肠、膀胱等。因为三焦是通行元气和运化水谷的主要道路,有主持诸气,统领人体气化的作用,所以少林童子功、罗汉十八手、金钢延寿功、八段锦和四段功等,完全都是从“理三焦”开始练习的。 对于练习此功法的“基本要点”,少林拳谱中言道:“四段功法虽短,然练习时,非澄心静气,敛力专神不为功。”练习时自然呼吸,不可使气,也不可屏气。使气过度则造成气竭,屏气甚则伤气,需要平心静气以运行出进也。双手上托时,要力达指端;两手按地时,不可用力太猛,以免损伤腰肾。各种动作都要缓慢有力,切勿急进,勿求速矣。因为练功时兴趣愈增,练习即愈勤,而效果则亦著,且不占地面而易得良效,其方法之简便,其理至深也。练成以后,能强壮体魄,并为习拳技练功法打下有利基础。 练功须注意七点:一、练功地点宜选择空气新鲜、清明亮洁的肃静室内、切不要当风练功。 二、遇疾风、暴雨及雷电等恶劣气候时,必须停止练习。 三、每日早午晚三个时辰行功三次,不可间断,也不可随意增加或减少行功次数,如果有事也不可耽误,但中午的练功时间可提前或后托,何时练习皆可。早起空腹德卯功,日落餐前行酉功,切记本功应空腹练之,使气得以在脏腑顺利流通,否则各易出现气滞而致伤残。 四、行动之间不可用拙和,一切都要自然运行。 五、练功时候,无论有无病症,都不得服药,如服药则气滞。 六、在行功初练的三个月内,须戒酒色。如果身体虚弱者,还应根扰情况延长时间,方可见效。 七、此四段功法如能持之以恒,刻苦研练,则可延年益寿。 歌诀曰:“三托提地理三焦。五分七伤往后瞧,推窗望月去火心,招空打空力不劳。” 色无戒一听“四段功”之名,不由的整个人为之一颤,少林七十二艺中,他是选择而练,所选择大多练成,唯有这四段功法,他习之多年,却是毫无进展,最终不得不放弃,见海静即学得此功法,气势已去了大半。 只见海静双脚抓地有如泰山,眼神看出似有似无,双手徐徐平伸,忽然横劈向色无戒攻来。色无戒见他动作缓慢,招式又极是简单,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这样的动作,难道还能克敌制胜不成?”心里总以为四段功除了能延年易寿,其他也没什么用处。右掌翻起,便向他的手臂砍去。谁知眼见他的手臂就在眼前,待得自己的手掌劈下去时,他的手臂已到了胸前,眼见他不急不忙,不偏不移的慢慢的前推而来,自己竟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招式拆解,海静一掌拍到胸口,只觉全身一颤,身体不由的退后了数步。 色无戒本以为胸口膻中穴被他打中,这到次凶多吉少,乞知全身一颤之后,竟是没有异样,知道海静手下留情了。遂对他刮目相看,更不敢小瞧了四段功。以旋风掌风守住门护,以铁臂功向前击出。海静双腿不动,身体却慢慢的弯下腰来,双掌按到了地上。色无戒明明看到他使出这一招来,也想到要另换别的招式拆解,可不知是什么原因,手掌却不停使唤,明知道一掌必空,还是打了下去。同时海静双手按在地上,双腿陡然间翻转过来,朝色无戒击了过去。 色无戒举臂相隔,却觉他的双腿上似乎有无穷的力道一样,他虽练成铁臂功,却也被震得发麻。忽觉脚下一紧,已被他用手抓住,他双手一使劲,色无戒便向后摔去,海静倒转身体,也不抢攻,只站在边上。 色无戒万万想不到如此缓慢的动作,威力远远比幻影指法还要厉害,不由的大吃一惊,眼见就要倒在地上,忽听旁边一人紧张的叫着:“唉哟,小心!”色无戒斜眼一瞧,只见正是萧玉燕,见她手中提着一个篮子,不知何时回来的。不肯在她面前出丑,况且这个时候也同时回过神来,左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便反弹回来,朝海静攻去。 萧玉燕回来已有很久,眼见色无戒与海静斗的激烈,便不想打扰到他。乞料海静和尚貌不惊人,武功却比海冥和海玄更为厉害。心想:“海静排行第二,武功即已如此了得,那海空更不知厉害到了哪去?”眼见越是貌不惊人,武功却越是厉害,心中不由的替色无戒担心起来:“色大哥若是输了,性命必将不保。就算他赢得了海静这个大和尚,恐怕也不是海空的对手。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海空输给色大哥?”左思右想,脸色或变诡异,或变无奈,有时更露出恐怖的眼神。 色无戒施以反攻,心想:“我就不信,你这慢条丝理的功夫,能快得过我的施风掌法。”于是双掌交错,只听得双掌呼呼声响,几乎将海静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包围了起来。可那海静总是不急不缓,身体微微转动,手法平平伸出,往往能将色无戒一记绝招化解于无形,他往往一抬腿一伸足,速度虽是不快,却总是能打到色无戒。数十招一过,色无戒已是大落下风,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海静也感觉到了色无戒的心神不宁,便想指点于他,让他少走弯路,便道:“世界纷挠我不管,天地乾坤自一人。我下面所念的是天字行动应对诀,你好好听着……”听海静说出:“天字行功应对诀。”海冥和海玄都是大吃一惊,齐声道:“二师兄难道要教他这门武功?只要他如此打下去,就可稳操胜券,何以还要反助别人。”互相在旁相劝海静不要做傻事。海空却恍若不闻,嘴角边微微露着喜,只有他才懂得海静的心意:“天字行功对应诀是四段功的克星,他即肯传授,说明有心输给色无戒,看来二师弟也相信方丈失踪的事与他无关了。”含眉微笑,口喧佛号。 色无戒听海静念着,又听海冥和海玄不断在旁出言阻止,心中大是不解,竟是走了神。忽见海静的掌力近身,道:“眼不观杂物,耳不闻杂声,眼观鼻,鼻观心,心思考,好好听着。”色无戒听着他言辞犀利,就好似小时候师父命令自己做事一般,只觉不敢抗拒,遂闭上了眼睛。 萧玉燕见色无戒反闭上了眼睛,更不知他所以如此,只见海静在他周身慢腾腾的挥舞招式,始终不近身攻击,才稍稍有些放心。 第299章 色无戒一闭上眼睛,顿时万籁巨静,唯有海静一人的声音进入耳帘,只听他缓缓念道:“青嘘明目木扶肝,夏日呵心火自闲。呵哂定收金润肺,冬吹水旺切宫安。三焦长宫嘻除热,四季呼脾上化餐。切宫时的闻两耳,其功直胜保神丹。” 色无戒听着这几句话一句句的传入耳朵,只觉深奥之极,一时间却未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嘴里随着念了几遍。 第244章 只听海静又道:“行功时先冥心息思,静气凝神,绝情欲,以保守无神,又各养神法。老衲传诵你习续六字,是为‘呵、嘘、呼、咽、吹、嘻。每日子午时,静坐叩齿咽津,念此六字,可以去五脏之病而强壮内膜。谁宜轻念,耳不闻声,又须一气之下,效应如神。” 色无戒这个时候,完全处于落定状,除了海静一人的言语外,其外都是充耳不闻,见海静不再言语,遂慢慢坐下地来,默念呵、嘘、呼、咽、吹、嘻,只觉念完一个字,自己的心便更定了一分,重复多念一遍,内功便强了一分,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已完全领会其中的意思,心道:“海静神僧传我此话,只是相告,他的慢招乃是虚,真实厉害之处,实则是他的内劲所发出,以及那招式中所藏的无数后招,自己若以快打慢,陡然落得吃亏,只有以慢打慢,不给对方以可逞之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想到这里,宁神思索,虽然闭着眼睛,可四周的一切依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便听海静道:“老衲果然没有看错,你实是练武奇才,半个时辰竟能将此功练会,天下恐怕除你之外,更没再有第二人。”忽然一掌向他慢的推去。 色无戒感觉他的掌力虽慢,可当中却有一股极强的气力已经先行拢罩全身,这时才明白,怪不得自己一掌拍出,就不知下一招该怎么出,原来身体早已经被他的掌力所拢罩,已无可闪避。如今知道其中的奥妙,感觉海静一掌慢慢的推来,越来越近,尺短而进寸,就在要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右手不偏不移,不急不慢的架了上来,刚好将海静的那一掌架了开去。他是海静使出四段功以来,色无戒所招的第一招,所以四段功已被他所破,只听海静哈哈大笑道:“老衲输的心服口服。” 色无戒起得身来外,知道若不是海静有心相让,自己必输无疑,他故意输给自己,等于饶恕自己的性命,跟他故意放走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心中一时激动难当,跪倒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道:“神僧指点之恩,色无戒永世不忘。色无戒必将查找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将来不恃强凌弱,绝不枉杀一个好人。” 海静呵呵而笑,眼见他行此大礼,赶忙扶起道:“唉,多礼了,多礼了。”萧玉燕一喜,才知海静用心良苦,刚才还在心里咒骂,这时连连向他道歉。海静自然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只道:“女施主这几天照顾我们师兄弟四人饮食,老衲很是感激呢?”萧玉燕羞的脸上一红,|qi|shu|wang|道:“小女子以前对神僧无礼,还请神僧不要见怪,以后叫我小玉或小燕就行。”说着向四位神僧连连赔礼道歉。海空哈哈一笑,慈详之极。而海冥和海玄却是面面相觑,实是搞不懂其中的原因,心中还气二师兄为何故意输给别人。 色萧二人与四位神僧相处三日,而如今个个感情之深,就好似几十年的生死兄弟一样。海空和海静固然不相信色无戒如传说中的那么十恶不郝,色无戒更觉四位神僧明察秋毫,果称得上“神僧”二字。六人就地而席,谈论古今之事和武功大家,真是乐此不彼,萧玉燕身为女子,在当中就显得听多言少,听到四位神僧讲起过往的事情,更是神往,四位神僧与色无戒以性命相拼到惺惺相吸,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色无戒道:“江湖上传言我色无戒会使少林七十二艺,其实七十二艺中的武功大多相生相克,根本不可能同行于一人之身,就好似水火相生相克,在碗之中不可能同存水火,否则只有自取灭亡。”色无戒讲出这话,海冥和海玄大为吃惊,道:“既是如此,那就是江湖误传了。”而海空和海静两人却好似一点都不意外,海冥和海玄看着他们两人,心中不明。海空捋着胡子道:“这三日来,我一直在旁边观看,也是看得出来。无戒你能把真相告之,说明你并不是虚伪之人,老僧并没有看错。”海静接道:“师兄说得不错,就好似老衲刚才所使的四段功,无戒就好似并不习得?” 色无戒道:“大师说得一点都没错,无戒也曾想修习四段功,只因智资有限,不得已半途而废。”海静道:“你能同皆少林十三项绝艺,怎能说资智有限,只是你未得其法罢了,老衲问你,刚才所教你的天字行功对应诀,你可还曾记得?” 色无戒道:“晚辈记得。”海静在危难之时,教他这套功法,本来只是简单的几句,记来容易之极,但要记住不忘却非易事,如今见他胸有成竹,回答的如此之快,怀疑之余只道:“念于我听?”色无戒便念道:“青嘘明目木扶肝,夏日呵心火自闲,呵哂定收金润肺,冬吹水旺切宫安。三焦长宫嘻除热,四季呼脾上化餐。切宫时的闻两耳,其功直胜保神丹。”堪堪讲完,一字不差,听得海静满意的连连点头。萧玉燕在旁也不由的佩服道:“刚才我在旁听大师讲这几句心法,也偷偷的铭记于心,到这个时候早忘得一干二净,你却记得如此清楚,当真是个练武奇才。”其实萧玉燕虽然记不住整套心法,但开头两句却还记得,她刚才那样讲,只是在色无戒脸上添光罢了。 海静笑道:“这就是缘份,老衲想班门弄斧,教你四段功如何?”色无戒大喜,四段功是七十二艺中他唯一想学又学不到的,眼见刚才海静使出四段功来,若不是有心相让自己,自己哪里会是他对手,听他肯教自己,更是说不出的喜欢,忙即跪倒在地。萧玉燕也替他高兴,道:“好啊,你学了神僧的武功,以后可不许欺负我?”色无戒微微一笑,心想:“红巾教左护法,你不去欺负别人,别人哪敢去欺负你。” 海静道:“四段功名曰四段,就是说功法分为四段。这第一段叫做‘托天提地理三焦’,我先教你这一段功法。”色无戒虚心受教,不敢有半点马虎,只听海静徐徐念道:“足立八字,身躯挺直;两臂自然下垂,两掌心向内,掌指向下;目视前方,微合怒容。两足原地不动,身直立;两臂在两侧慢慢上抬,两掌向左右平伸,掌心向前,掌指向外,目视前方。上动不停;两掌继续在两侧徐徐划圆,下举于头上方,掌心向前,掌指渐向上;目视前方。上动不停;两脚原地不动,两手在头上屈腕,掌心向上,掌指相对;目视上言。两腿不变;身体上半部徐徐向前,弯腰向下至两掌撑地为止,腰愈下愈妙;两掌心向下,两掌指互相交叉下按;目视两掌。身体上半部两慢慢向上直立;同时两手由下经身前上举于头上,再徐徐向前两侧环弧下落,至恢复成原直立姿势力度,惟动作越慢越好,不可快进。在做动作时,始终要保持两腿挺直,不可稍屈。” 海静口中念着招式的同时,以身示范,色无戒也是随着而作,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招,可其中奥妙无穷,身体每一个关节的动弹,就须配合呼吸意念,玄妙之机,当中深奥,更是不可言语。色无戒自从学武以来,只觉这四段功是他平生最难练的功夫,只觉越是平平无奇,却越有过人之处。这一次招式虽学对了,但未能领会其中的玄妙,徒有外表,却没有威力可言。海静又给他说明其中的要点,要他反复学习,再经近十次反复练习后,色无戒渐渐感觉到了一点甜头,只觉动作虽是重复,可每做一次,身体都有不同的感觉,动作虽是极慢,威力却是无穷。 海静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你的悟性原胜老衲当年,这四段功有了传人,老衲可谓不须此行。”萧玉燕在旁道:“听了刚才大师的话,我知道了大师的一个秘密。”海静心想:“老衲四大皆空,自问并没有什么秘密。”也便并不在意,问道:“还请赐教。”萧玉燕道:“大师每当高兴的时候,总是捋着胡子说‘孺子可教’,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海静听了,却原来她讲的是这件事情,不禁又捋着胡子,道:“孺子可教。”这四字出自两人声音,另一个便是萧玉燕,众人哈哈而笑,显得高兴之极。海静道:“玉儿聪明伶俐,有你为伴,无戒这一生可不知要有多快活了。” 萧玉燕听这话从海静口里讲出,当真羞的满脸通红,道:“好啊大师,你不但已是出家人,而且为老不尊,竟取笑玉儿,我不理你了,我跟其他大师讲话去。”说着坐到海空身边。海静哈哈一笑,对色无戒道:“我现在教你第二段‘五劳七伤往后瞧’,你仔细听着。两足八字站立,身躯挺直;两臂自然下垂,两掌靠近两大腿外侧,掌心向里,掌指向下、头向左转;目视右脚后跟。两足原地不动,姿势不变;头部慢慢转回,目向前视后,再徐徐向右转动,直至目视左脚后跟力度。然后再慢慢收回,转为目视正前方,仍成立正姿势。此动作须慢慢行动,不可快速。无论左转或右转,身体须保持正立,身不动,肩不斜,上下协调一致。” 第300章 色无戒依言而做,只觉这第二段功夫比第一段更为难了一点,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使学会。海静点了点头,他在教色无戒功法的时候,表情极是严肃,但见色无戒练会之后,又会予以夸张,当真有为师之风。 海静每当教新的一招,便总是提醒色无戒“你要仔细听着。”他最恨就是那种不专心之人,不学就不学,要学就要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见色无戒这一点做的很好,心里也高兴了很多。只道:“第二段你也练得差不多了,我如今教你第三段‘推窗望月去心火’,你要仔细听着。两足向两侧开立,两腿屈膝半蹲成马步;两掌握拳屈肘,抱于腰间两侧,拳心斜向上;目视前方。 第245章 以两脚掌为轴,向右转体半圈,右腿屈膝,左腿蹬直,变为右弓步;同时右拳变掌,向前推成正立掌,掌心向前,掌指向上;左拳变勾手,反勾于身后左侧,勾尖向上;目视右掌。以两腿掌为轴,向左转体半圈,左腿屈膝,右腿蹬直,变为左弓步;同时左勾手变拳,反腕向前推,成立正掌,掌心向前,掌指向上,右手变成勾手,反勾手身后右侧,勾尖向上;目视左掌。以两脚掌为轴,体右转九十度,两腿又变马步;左掌和右勾手变成拳,抱于腰间,恢复原式,然后再收回变成正势。” 色无戒一面要细心听海静所讲的话,又要观其动作,姿势不免做的并不到位。这四段功虽是简单,但姿势却要求百分之百的准确,不准有丝毫的偏移,否则不但功不能成,反而对身体有害,所以海静特别强调道:“这段功法的中马步要挺胸,身不可向前倾。两拳要握紧,再变成弓步时,要形如铺地锦。推掌时要猛力推出,勾手向身后勾搂,要与推掌协调一致,更要随两腿和身体相配合。你可记得?” 色无戒每听他讲一句,便随着调整姿势,答道:“晚辈记得。”海静听了,又是捋须而笑,这时却不说出口来,只在心中默念:“孺子可教。”这第三段虽然比第一段要难,但却比第二段有所简单,色无戒不到半个时辰,又将其练熟。 海静开始教他最野后一段“招空打空力不劳’,只道:“两足左右分开,两腿屈膝成马步;两手屈肘握拳,抱于两肋下前例,拳心向上;目视前方。两腿保持马步;右拳向前直臂冲出,拳心向左;左拳仍抱腰间不动,拳心向上;目视右拳。右拳变掌,张开向左搂,如抓物之势,猛力向后收,屈肘变拳抱于肘下腰间外侧,拳心向上;同时左拳向前直臂击出,拳心向右;目视左拳。左拳再变拳向后抓,屈肘变拳收抱于腰际,拳心向上;右拳再直臂向前猛力击出,拳心向下;目视右拳。” 色无戒听到这里,道:“大师,怎么这个动作跟刚才的相同?”海静见他有疑惑便问,虽话被他半路打断,却也并不着脑,微笑道:“这就是第四段功夫的关键所在,动作虽同,境界却由练习之人的心境来决定,如此反复冲击抓拉,以两腿酸麻无力为止。然后左足收回成立正势,此为‘抓空打空’之谓矣。” 色无戒暗暗会意,只觉虽是普通的一招,却是大费力气,以他的精力,竟然打不到半拳,便觉气喘吁吁。海静接着又跟他说些四段功的禁忌及注意事项,叫色无戒如数记在心中:“这四段分为正反两面,正则能使身体延年易寿,功力倍增,反则身体受其害不可估,你要切忌。招式虽是简单,但即称得上是少林七十二艺,自然不可能朝歹就成。你只要以后坚持练习,不可贪多勿得,询求多进。” 色无戒点头道谢,又练了一会儿,已是深夜,见别人早已经去睡了,练完抓空打空那一招,已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随便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夜似乎特别的安宁,萧玉燕并没有半夜起来催促即行,直到耀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醒了过来,左右找了萧玉燕一遍,却是不见她的影踪,不免心中紧张,跟四位神僧说明此事,神僧也觉奇怪,为何萧玉燕这一晚一改常态。但都是往好处去想,只倒是他见色无戒昨晚练功太累,不忍叫醒,这个时候又下山购置食物去了。 色无戒也并不在意,和四位神僧谈及七十二艺,海静又是跟他说了一些四段功的要点事项,色无戒都虚心接受,转眼已过正午。 色无戒道:“我与海空大师比赛将届,从早上到现在,已有两个多时辰,玉儿不知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四位神僧也不免担心。色无戒忽想到:“玉儿延途都有留下记号,引少林寺的人追赶,莫非她下山的时候刚好遇上,以至被他们所擒。”想到这里,再是沉不下气来,跟四位神僧道别,准备去找玉儿。 海空阻道:“无戒,你我约定的比赛时间只差半个时辰,一言即出,怎可食言,更何况若是你走了,玉儿回来反找不到你,他乞不是也与你一样担心。”色无戒心想不错,但心里隐隐感觉不安,总是无法定下心来,只道:“大师请放心,色无戒必会准时赶回,玉儿对我的情意我还没有报答,不能看到她有危险。”说着询着萧玉燕留下的记号一路找去,见是一路北上,只出了丛林,记号也便消失。眼前是茫茫大道,不辨东南四北,色无戒更不知走哪一个方向。忽想:“玉儿说过师父在北边,难道她独自一人去找他了。”想到这里,便不顾其他,一路向前而行。片刻之间已行出十几里,与海空约定比赛的时辰已过,但他担心萧玉燕,也不顾得这许多,就算别人说他言而无信,他也不去管了。 来到一个市镇,道上的行人打扮怪异,并不是中原人士,延途询问,却更是语言不通。好不容易见一个商人打扮的汉人,便向他问路,才知所处之地已是金国。问他有没有见过萧玉燕,他只摇头不知。但在异地见到同是中国人,心中高兴,虽与色无戒第一次谋面,却似特别的亲切,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还劝他如今辽国和金国连年征战,要他小心。 色无戒担心萧玉燕,自是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但那商人也太过热情好客,偏要与色无戒饮酒,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身后有人道:“唉,前面两个会说汉话,我们去问问他们。”色无戒听这声音熟悉之极,转头一看,不由的吃一惊,见讲话之人是少林寺绝字辈的师兄。那和尚也认出色无戒来,顿时忽喝叫嚷,没过片刻,一个个和尚,一位位江湖豪杰,或从正道或从小巷窜了出来。 色无戒不免有气:“真是冤家路窄,如今我才没空跟你们解释和纠缠。”想到这里,转身欲走。那商人突然遇到这么多中国人,别提有多高兴了,忙拉住色无戒道:“他乡遇故知,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在这里相遇,此乃缘份。”色无戒叫苦不蝶,挣脱开那商人的手道:“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这个时候群豪已经将他围了起来,了远怒气冲冲的赶到,道:“叛徒,你当真让我们好找?那日有红巾教的护法救你性命,今日你却没那么幸运了。” 当萧玉燕救去色无戒时,当时大多人不知道她是谁,后来多次与她碰面,才知道她的身份。色无戒提起萧玉燕,心想:“玉儿不知到了哪里,莫非已被他们抓住。”忙道:“你们把玉儿怎么样了?”了远听了“玉儿”二字,不免一愣,随即会意他问的是萧玉燕,心想:“她救你逃走,你们本在一起,你不知她在哪里,我们又如何知晓。”嘴上说道:“你以为逃到金国来,我们就拿不到你吗?我们幸有高人指点,蒙他延路留下记号,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你的影踪,你还有什么话说?”色无戒心道:“什么高人指点,还不是玉儿故意引你们来。”只是不知玉儿到底卖的什么关子,道:“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没空跟你们纠缠,快快给我让开,否则须怪我手下无情。” 了远大刀拄地,发出当的一声,极为震耳,只道:“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色无戒有气,忽而转头,看到何仙姑依然在人群中,却不见蓝采和的影子,心中已料到七八,但却不肯死心,走到她身边,道:“仙姑,我有一事相问?”何仙姑似乎知道他想问蓝采和之事,眼眶顿时红了。 色无戒一见,更是全身一颤,喃喃的道:“蓝姑娘他……他……”何仙姑带着泣声道:“你心里想着他,不枉他为你而死了,想他在天之灵,恐怕也会含笑。”这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从何仙姑的嘴里亲口说出,色无戒也是大吃一惊,忍不住退后了数步,自言自语道:“蓝姑娘是为我而死,他是为我而死。”忽然仰天一阵大笑,声震数里。群雄都不由的吃了一惊。 第301章 了远见他这般疯狂,还真是吃了一惊,但怒从心起,只道:“你这恶贼不死,不知还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里,你知道伤心,难道别人就不会吗?”在华山脚下激战,又有数人死在色无戒的手里,眼见他被人救走,群雄都是发誓,要将他手刃于刀下。又是长途跋涉,追到异地,那怒火早已经不可遏制。了远猛一挥九环大刀,喝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挥动大刀便向色无戒劈去。 绝欲一见,大喝一声,七个绝字辈弟子顿时摆开棍阵,随后攻上。色无戒也是无法克制,眼见了远一刀砍来,左手推他刀柄,右手当头便是一拳。了远见他后发先至,也着实吃了一惊,大刀回削向上。同时只听棍声舞的呼呼声响,齐向色无戒身上招呼。色无戒左手抓住一根铁棍,夹手欲夺,持棍之人和他同属绝字辈弟子,武功虽远不及他,但也不能凭他这么随便一夺,便即脱手。 色无戒手上回劲,眼见三棍从头顶击落,便移手上铁棍向前一挡,当当当三响,铁棍之上劲力何其之巨,又是功力向若,握棍之人的手不由的震得发颤。色无戒右手一震,才是将铁棍夺过。忽听背后劲急,不及转身,忙挥棍一挡,只听铮的一声,双手一沉,转身一看,只见了远挥刀砍在棍上,铁棍被砍出缺口,大刀却完好无损,不由的一惊,忙挥棍打他手腕。铁棍说出就出,了远竟是来不及躲闪,左手被打中,顿时肿起一大块,他却不示弱,反而着着进攻,道:“你这个叛徒,真是污辱了少林武功?” 色无戒心中找寻萧玉燕要紧,不想跟了远逞一时之气,使出达摩棍法,将了远的刀法全数制住。 第246章 了远眼见的左支右绌,似乎色无戒总是能料敌在先,自己的招式使到一半,便给他挡了回来,不免心惊:“几日不见,他的武功更为精进,今日若不除他,恐怕日后没人再会是他对手。”想到这里,陡然使出杀招,大刀在周身挥舞,色无戒挥棍挡了一招,双手便巨痛难当,绝欲见了远微微失了分寸,只怕被他的刀锋所伤,忙叫众人退开。 了远连砍十二刀赶,色无戒终于无法把握住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虎口竟是被震出血来。眼见了远又是一刀当头击下,众人无不惊呼出来,心想:“这一刀来得快速,他如何躲避的了,恐怕必死无疑。”眼见色无戒不动不摇,待得大刀离额头只余几寸,忽然伸左手反向刀上握去。 九环紧背大刀何其锋利,群雄见他反伸手向刀上迎去,那手还不应刀而落,都是大吃一惊。忽听的一声闷响,大刀陡然间停住,离色无戒的额头只差一寸,只这一寸,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了。 众人又是一齐惊呼,不可相信色无戒竟能空手握住了远顺势砍下的一刀,虽没跟他交手,也都吓得冷汗直冒。了远连挣几下,大刀要进丝毫固然不行,想要抽回再砍,却好似钳在铁壁之上一样,怎么也拽之不动。忽见色无戒冷森森的目光向自己射了过来,锐利之极,似乎光凭之眼神就可杀敌,竟不敢跟他对望。色无戒大喝一声,右手猛的一使劲,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去,刀头竟被他空手硬生生的折断。这大刀是用纯钢所铸,坚韧无比,色无戒能将他折断,可见劲力之强,众人无不“啊”的一声,只见色无戒以断刀架在了了远的脖子之上,大刀锋利之极,了远的脖子已被划破了皮,一线鲜血渗了出来,却不觉疼痛。 众人回过神来,只觉手足无措,纷纷出言叫色无戒手下留情。色无戒的怒火越烧越旺,脖子上的青筋也都一根根的崩了出来,看了一眼了远,却见他面不改色,一点也不畏惧,心一下子便怯了,道:“你为师兄报仇,情有可愿。况且我答应过四位神僧,不再枉杀一人,今日我就饶你性命。”右手一抛,断刀斜插下青石路上,转身便走。却是不把眼前的数百英雄好汉放在眼中。 众人或愤恨他目在无人,或奇怪为什么他会对了远手下留情,都是一阵喧哗。了远感觉脖子微微一凉,想必血已凝固,见色无戒的举动,也是一怔,忽然叫道:“站住!”这两字一出,色无戒脚步一停,群雄的目光都转到了了远身上。 只听了远道:“你已经见过四位师叔伯了?”色无戒转头身来,微微点头。了远更是吃惊,他知道四位神僧已是面壁很久,这一日重出江湖,就是为了擒住色无戒,知道他们已经跟色无戒相遇,而色无戒却完然无恙,只以为他们已被色无戒杀害,三分恐怕之下,更有七分怒火,喝道:“畜牲,你把四位神僧怎么样了?你的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赢得了四位师叔伯,你说你使的什么诡计?” 色无戒道:“四位神僧的武功却是令我佩服,但他们佛法无边,明察秋毫,更是你们所不如,我跟四位神僧一见如故,分手不到一个时辰。”了远且惊且喜道:“四位师叔伯完然无恙?”这话刚一问出,便觉多余,知道以色无戒的武功,就算独斗四位神僧其中一人也是不敌,何况四人联手。又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饶我性命?”色无戒道:“因为你并不该杀!”了远不解,道:“我三番两次要制你于死地,为何却不该杀?”色无戒道:“因为你觉得我该杀,所以杀我,而不是无原无故。” 了远听了,更觉大惑不解,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身后传来笑声,似乎出自四人之口。这笑声或沙哑或清脆或干贬或激昂。笑声过后便听有声音道:“小兄弟,你我比赛时间已到,你可算是违约了。”又听一人高喊:“孺子可教。”听这四字,虽未见其人,了远和色无戒都知道是海静到了。 那四人正是海空海静海玄海冥,首先讲话之人便是海空。四位神僧面壁数十年,江湖小辈几乎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头,唯有那些白须名宿,知道四位神僧武功高强,当年力擒少林叛徒,使得少林不致分裂,如今见到他们四人,纷纷上前报拳问候。 海静刚才那一句“孺子可教”是见到色无戒饶了了远一命而说,此时心里高兴,走到色无戒身边,连连微笑点头,色无戒奇怪道:“四位神僧怎么也会到了这里?”听到这话,海空走近身来,道:“与你相处的这几天里,老僧知道你绝不会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更是个言出必践的大丈夫,你此方出来,一定发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久待你不致,也便出来找寻,忽听到这边有打斗之声,也便赶了过来。”海静接道:“我们早已先到,你刚才一刀没有划下去,说明你的心魔已除,功德无量。” 色无戒回忆当时,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会放过了远,此时听了海静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踏实了很久,群豪见四位神僧跟色无戒亲密如友,也都是奇怪的很,都窃窃私语起来。 了远迎上前来,道:“师叔师伯,这畜牲……”他一时未能改过口来,还想骂色无戒为畜牲,忽见海空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虽没有责备,但让人难以抗拒,又想起刚才色无戒饶自己一命,实不该再骂他为“畜牲”,也便改口道:“他说与你们已经见过面,可是真的?” 海静捋须道:“确是如此?”于是将如何遇到色无戒,如何与他约定用少林七十二艺一决胜负,色无戒又怎么连赢三场,以及从这三四天的接触处知道他为人并不像传说中说的那样等等。群雄听了,尽皆镗目结舌,不可相信连四位神僧都不是色无戒的对手,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无不看看四位神僧,又看看色无戒。 海静对色无戒道:“我们约定的比赛时间已到,老僧也十分想跟你一较高下,你觉得如何?”色无戒倒不是有心违约,也不是害怕逃避,只是萧玉燕无故失踪,他又如何不惊,如今见要害自己的人都在左近,只怕萧玉燕已遭他们毒手。他虽也看不过了远的做为,但这个时候忍不住向他问道:“了远大师,在下想问你一件事情。” 了远恨他之极,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即使武功不及他,嘴上也要大骂一通。只是四位神僧在场,少林寺辈份有关,他不敢枉来,但要不要回答色无戒的话,却谁也耐何不了他。了远只是转头不理。海空见了,道:“师侄,无戒诚心问你,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心胸更不必如此狭隘。”了远听他叫色无戒如此亲密,实想不到色无戒用的什么方子,使得四位神僧竟然相信了他的话,心中说不出的郁闷,但海空既是这么说了,他也不敢违背,脸却不向着色无戒,只道:“有什么话就快问?” 第302章 色无戒也不在意他态度生冷还是热情,问道:“红巾教左使萧姑娘是不是被你们抓去了?”了远猛的转过头来,道:“你说的是救你去的萧玉燕?”色无戒心情变得紧张,道:“正是!”了远道:“她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们什么时候抓去她了。”色无戒知道了远虽然恨自己,但也不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妄打诳语,料想他的话必是真的,知道萧玉燕并不是被他们抓去,总算松了一口气。脸露喜色,随即又想:“玉儿即不是被他们抓去,又怎么会无原无故的消失,莫非她有事耽搁,这个时候却又到树林里去找我了。”想到这里,便想向树林里赶去,忽见群雄瞪大了眼睛,早已经将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要闯,别人自然拦他不住,但也免不了一场恶斗,一怔间又想:“就算玉儿回到了树林,不见了我的影踪,一样会替我担心,也必会四处找我,我回去找他,未必就碰得到。如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她必会闻风赶来,我且就在这里等她。” 海空见他眉头深锁,便已知其意,对他道:“无戒,心静则万事静,是非善恶终有报,前因后果皆天定,你又何必如此执着。”色无戒已经想通,道:“神僧说得没错,无戒受教了。”海空微笑着点了点头,旁边又传来海静那四字真言:“孺子可教。” 海空道:“老僧的三位师弟先后输在你的手里,老僧也正想领教你绝艺的厉害,你意下如何?”色无戒知道有言在先,不可退却,便道:“无戒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海空一笑,身体微微退后,道:“老僧所说五项绝艺,这第一项……”了远听海空讲述与色无戒比赛的原因经过,看到眼前的情况,忙道:“师伯,你当真要与他比试?”见三位师叔已先后败在他的手中,只怕师伯也不是对手,一旦色无戒赢了,恐他讲出过份的要求来。 海空答道:“是的。”了远道:“能否先处理掉师父的事情再跟他比试?”海空念道:“方丈!”心想:“事情有先有后,更有轻重缓急,确是没错。”问道:“你要如何处理?”了远忽然恶恨恨的瞪了色无戒一眼,道:“他残杀同情,害死师兄,徒侄要他偿命?”色无戒忙道:“了圆方丈并不是我所害。”了远接道:“不是你又会是谁?”色无戒道:“我和玉儿北上,也正是为查这件事情,如今已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若不是玉儿延途留下记号,你们又怎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群号听路途中记号是萧玉燕所为,不由的大吃一惊,他们追赶色萧二人,本来不知他们要逃往哪里,无从追起,却发现延途有人留下记号,指示一路向北。群豪见那人有心指点,明显便是同道中人,只是众人多方查探,始终不知道谁在暗中帮助。 第247章 如今知道真想,不由的大出意料之外。 了远左思右想,什实是想不出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谁还会对他的行踪了如直常,并在延途留下记号,又不被他们发现,但想他故意引我们来,一定另有意图,不免留了个神,道:“什么蛛丝马迹,不妨说出来听听。”色无戒道:“我想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头,我也不急在一时告诉你,时机到了,你们自然就会知道。” 了远道:“你别想托延时间,只凭你一人之言,就要我们相信不成,我们不会再上当,今日你休想离开这里。”海空见他整个身体都充满着杀气,不但心中动了杀念,更欲犯杀戒,不禁摇头道:“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你身为出家之人,还怎能如此不知大小。况且事情真相并未明了,只因怀疑便动杀念,若是杀错了好人,乞不是终身后悔。” 了远心想:“师兄一向任德待人,又怎会跟人结下仇缘,若不是色无戒欺师灭祖,还有谁会害师兄。”心里虽这么想,却是不敢在神僧面前讲了出来。群豪听了海空的一番言语,都觉是金玉良言,自愧不如。便有人应和:“神僧言之有理,事情确实得查个清楚,莫让他人取笑,说我们江湖中人不分清红皂白,枉杀好人。”却也有人并不以为然,道:“如今死无对证,怎么才能查得清楚,什么叫做枉杀好人,他欺师灭祖,更无故杀害我师弟,还算得上好人吗?”一时间之间,跟色无戒素无仇怨的纷纷替他说话,而曾经有隙,并且有亲人朋友丧命他手的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群豪一分为二,顿时吵嚷起来。 场面陷入混乱之中,似乎一言不合,便会动起手来。四位神僧见了,忽然掌立十字,齐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四个字从四人的嘴里传来,有起有落,有先有后,交相辉映,一股无形的空气,顿时将群豪包围在内,群豪听着这声音,不由自主的静下心来,无不赞叹四位神僧内功高强,但听说色无戒连赢三位僧人,对他更加恐惧了几分。 众人一静,只听海空道:“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更何况事佛之人更不能对佛主无信。”色无戒心想:“今日恐怕难免一战,与其跟群豪血腥相拼,还不如与海空神僧点到为止。”遂道:“神僧请赐招吧?”海空笑着点头,道:“你曾用旋风掌赢得三师弟,老僧正巧也学得这门绝艺,正好可以与你一试。”色无戒心想:“海空神僧既会旋风掌,果然比他的三位师弟厉害多了。”眼见海空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随着他掌力的方向移动,朝着自己压了过来,掌未出而风先至,掌如其名,好似旋风。 色无戒左手牵引,右手也是使出旋风掌来,两下掌力一交,那气流反击开来,周围的群豪冷不丁退后了几步,衣袖纷飞,难以睁眼,人人都是吃惊不已。海空佩服道:“你小小年纪,没想到掌力却已如此雄厚,甲以十日,恐怕天下再没人是你对手。”色无戒却感觉海空的掌力远胜自己,只是他志较量,而不是舍命拼杀,力道之中免不了充满着柔性,而自己却是霸气十足,两下一平衡,倒是成了不相上下的地步。 两人掌力一交便即收回,身不偏手不移,一掌又再打出。连续打出十掌,两人从相距一尺退到一丈,十掌打完,已相距三丈之远,但掌力始终冲撞着,并没有停止。在场群豪都是自恃武功高强之人,如今虽被掌力所及,也觉难受之极,可以想像身受其境的感觉,不免冷汗直冒,不可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当两人拆到十一掌的时候,色无戒忽然脚下不稳,向后便倒,忽有一人快速的从后面迎上,将他扶了起来,色无戒感觉这一抱的感觉熟悉之极,不待身体站稳,也便转过头去,不由的惊喜交急,叫道:“玉儿,你没事啊?”原来那人便是萧玉燕。 萧玉燕早已到了现场,听到色无戒如此关心自己,激动的流泪满面。众人见到他们两人,也是一怔,海空也收招走上前来,道:“玉儿,你回来就好了,无戒刚才很担心你。”萧玉燕更加激动,看了色无戒一眼。色无戒道:“你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也像……不告而别。”萧玉燕见他语气有异,道:“像什么?”色无戒本来想说“像令儿一样不告而别。”不过怕萧玉燕吃醋,这句话忍下不说。只道:“没有,只要你回来就行了,我也就放心了。”海空慈详的笑道:“看来无戒刚才掌力输给我,也是担心你的原故,如今你回来,我们就可以大胆比试了。” 萧玉燕看着海空,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的罩上一层阴气,她曾经听色无戒说过,海空武功深不可测,他没有把握赢得了他,萧玉燕心里常自担心,每次都是想如何能让色无戒赢,或者干脆使两人不动手。甚至想过:“为了让色大哥赢,我可以不折手段。”如今见还是避免不了,却不死心,道:“海空大师,你一定要与色无戒比试不可吗?” 海空听她问出这话来,也是吃了一惊,道:“有何不可?”萧玉燕道:“若我求你们两个不要比了,你们会不会答应。”色无戒心想:“海空神僧功力原在我之上,就从刚才的旋风掌来说,他已占我上风,我实是没有把握能赢他,若能罢斗,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有言在先,又乞能言而无信。”心里思量,却不讲出来。萧玉燕却已看出他心里相法,只待海空如何说话。 海空不解,道:“玉儿为何要多方阻拦?”萧玉燕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问大师肯不肯答应我?”海空犹豫不决,道:“老僧自小出家,视佛主为神灵,不敢在佛主面前有半句不诚之言,当日你也在场,老僧当着佛主的面立誓,既然无原无故,没有必要破例。” 色无戒也替海空为难,忙劝萧玉燕道:“玉儿,神僧说得有理,你何必要阻止我们。”萧玉燕自从与色无戒在一起的日子,大多都是小鸟依人,脸带笑容,而这个时候却是一本正宗,表情严肃,又道:“就算你们要比试,我求大师对色大哥手下留情,故意输给他如何?” 第303章 听她讲出这句话来,大多人觉得不解,也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讲话真是滑稽,让别人故意输给你的好哥哥,这又是何道理?”“神僧德高望众,怎么能凭你言语戏弄,还不快向神僧陪礼道歉。”“既然比试,自然要公平第一,若谁不出全力,乞不是看不起对方。”笑声不断。 色无戒也不明白萧玉燕为何会这么说,道:“玉儿,不许胡闹。”萧玉燕却是委屈,道:“色大哥,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反来怪我。”色无戒被她说得,反而无言以对,更不知她为何担心成这样。海空也是为难笑了笑,萧玉燕也知有些难为人,脸上突然显得极为诡异,忽而满脸通红,忽而满脸紫气,忽然又微笑开来,道:“各位别见怪,我刚才只是跟大师开个玩笑。”她这一句话,更是出人意料,发笑之人也是嘎然而止。 萧玉燕放下手上的篮子,道:“我刚才是为大师去买吃的,所以来晚了,前几天你们也都是吃了我买的东西才比试的,今天自然也不能例外,你们也饿了,先吃饱东西再说。”说着将一只鸡和一壶酒递到色无戒手里,将四碗白米饭和青菜送到四位神僧手里。四位神僧早已习惯,动手便欲吃。 了远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眼见萧玉燕表情古怪,心知有异,如今处于市镇之中,酒店不为没有,何必她大老远的带来,忙阻止四位神僧道:“师叔师伯且慢!”四位神僧一惊,都看着他。了远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了出来,道:“师叔师伯别怪师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古有言:‘最毒妇人心’,她一意要色无戒比武取胜,恐怕会使出下三烂的手段。” 众人听了,尽皆记惊叹,但看到萧玉燕前后判若两人,也确实有让人怀疑的地方。海空不以为然,道:“前几日老僧也蒙玉儿照顾饮食,他若要做手脚,恐怕我们四人早已见了佛主了。”海静等三人也齐声称是。了远却还不放心,道:“这正是她的狡猾之处,她知道一开始你们一定会怀疑她,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待得你们放松了警悌,她下手才能成功。”海空将信将疑,却说不出话来。 萧玉燕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道:“臭和尚,亏你还算是出家人,怎么如此看扁了人,除你之外,难道没有人再是好人了吗?”色无戒怕局势闹僵,忙上前道:“唉呀,连续几天吃肉,感觉身体有些不舒适,我还是吃大师这碗米碗算了。”萧玉燕阻止道:“不行,不吃肉哪来的力气,不喝酒哪来的劲力。”接过海空手中的碗,对了远道:“你阻止大师吃我送的东西,无非怕我在饭菜里下毒,既然有毒,毒不死别人,就毒我自己好了。”说着吃了一口饭,每样菜都夹了一遍,细细阻爵,吃得津津有味,倒使了远涨得满脸通红。 忽听海静笑道:“玉儿最知我们心意了,味道不错。”众人一看他,见他早已经将米饭和菜全部吃进了肚里,却并没有什么异样。萧玉燕心中似惊似喜:“大师不怕我毒死了你?”海静笑道:“玉儿的一番好意,老衲不能不领情,若饭菜中真的有毒,老衲死而无憾。”听了他这句话,萧玉燕隐隐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不知所想何事,却不表现出来。 听了海静的话,海玄海冥也安心的吃了。萧玉燕看着海空,道:“大师,看来只有你要饿肚子了。”忽有一人笑道:“何必饿肚子呢,我马上去为大师准备斋菜,不到片刻便会送来。” 第248章 萧玉燕似乎怕那人多事,只是在众人面前不敢发作,喃喃的道:“好心让人当成了驴肝肺,我马上就将这东西拿去喂狗。” 海空听了脸一红,只觉刚才那一丝的怀疑玉儿是为不对,忙道:“出家人没有许多穷讲究,恐怕这是玉儿最后一次给我们准备食物,老僧又怎能不领情。”接过萧玉燕手中已经吃过的东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萧玉燕听了海空的话,只觉含有深意,不免心道:“大师莫非神通广大,他说我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准备饮食,莫非知道菜中确实有毒,但他为何还要食用?”其实海空的意思是,不管这场比试是赢是输,他们师兄弟都要回到少林寺面壁,自然不可能再吃到玉儿所送的东西了。 萧玉燕百感交急,她为了色无戒,确实在四饭米饭里,唯有海空的下了毒,她又为了让别人释疑,不惜亲自吃下有毒的东西,忙拉住色无戒道:“色大哥,我们快走。”色无戒不解,道:“你为什么……”刚讲到这里,忽见萧玉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而变黑,更是吃惊的不得了,道:“玉儿,你受伤了。”萧玉燕淡淡一笑,便向地上倒去。 色无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吃惊的不得了,忙将她扶住,就在这个时候,忽听碎碗之时,海空也倒在了地上,群雄围上前去,不由的大叫:“原来食物中真的有毒。”“那女子真是蛇蝎心肠,我们要杀了她替大师报仇。”“她自己也中毒了,莫非她不知道东西里面有毒?” 色无戒想到“回心石”的征兆,眼见令儿不告而别,何芙又离自己而去,一件件事情都成了现实,以至与萧玉燕相接触的第一天,便担心她会有事,如今见又成了事实,真是心如刀割,大叫:“玉儿,玉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玉燕只道:“快扶我走……”只此四字,便已是不醒人事,色无戒痛苦不已,眼见着群豪大嚷大叫,要将自己和萧玉燕制之死地,心想:“我一定要救活玉儿,我一定要救活她。”想到这里,抱起她的身子便跑。 群豪一阵大乱,纷纷叫嚷着追了过来。但色无戒所使的蛇行术天下第一,又有谁追得上,片刻之间便把众人抛在了脑后。色无戒感觉萧玉燕的身体越来越沉,心也不由的越来越沉重,常自向天祈祷:“老天爷,我色无戒求求你,你千万不能让玉儿有事,不能让她有事。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惩罚我,我绝无怨言,就请你别再伤害我身体的人了?若你能让玉儿活着,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从来也没有觉得这般失落过,他觉得心跳乱的很,他不知该干些什么,更不知要到哪里去。”转眼已是奔出数十里,来到山间路边,群豪追赶的声音,早已经消失殆尽,他忽然想到:“我要替玉儿运功逼毒,我一定要将她体内的毒逼出来。”找到一处地方坐下,右手按在她背上替她输送真气,左手不断按柔她身体的各处大穴,眼见时间一刻钟一柱香一个时辰的过去,他早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而真气进入萧玉燕的体内,就好似石沉大海,起不到一点作用,他仍不死心,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萧玉燕突然有了一些反应。 色无戒大喜,忙将她抱在怀里,道:“玉儿,你没事了,我知道你会没事的。”萧玉燕睁开眼来,眼前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东西,但从声音里隐约听得出是色无戒,感觉他将自己抱在怀中,便说不出的激动,色无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玉燕淡淡一笑,道:“为了你,我死而无憾,我知道你不是海空大师的对手,你若输了,他们不会饶了你,我不想看到你有事,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色无戒悲痛欲绝,道:“你不想我死,你要我活着,那为什么不心疼自己,做这种傻事,你若是死了,我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滋味?”萧玉燕听着他这一句柔情无限的话,当真是说不出的感动,只是一句,便觉心满意足,正欲转头睡去。 色无戒急道:“不要,你不要睡,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要生儿育女,我们还要跟孩子们讲我们的故事,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快告诉我你中了什么毒,我要救活你,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毒,我一定要救活你。” 萧玉燕摇了摇头,只道:“半日断肠散,无药可解。”再没有知觉,转头醒了过去。色无戒喃喃的道:“半日断肠散,难道说玉儿活不过半日。”不敢再去想这些事情,想起自己受伤时得蒙大夫相救,玉儿的毒也一定可解。于赶到一处市镇,延途问哪里有大夫。 路人虽听不懂汉话,但见色无戒手中抱着一个死人,又是满脸紧张,也就猜到他找的是大夫,有好心的人便把他带到了一个医铺,色无戒激动难当:“大夫,大夫,你要救救她,不惜任何代价,你都要治好她。”大夫听色无戒讲的好似天书,不过看他表情便知他在求自己,将萧玉燕放到床上,看她脸色紫气之中夹着黑气,嘴唇发紫,便知是中了奇毒,她把了把萧玉燕的脉,不待思索,便即摇头,唧哩咕嘟的讲了一些话,显是说萧玉燕已是无药可救。 第304章 色无戒当真感觉晴天响了一个霹雳,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又一再的纠缠大夫。大夫见他如此紧张,猜想萧玉燕便是她的妻子亲人,也觉在情理之中,只是被色无戒手劲抓的全身生痛,大呼求救。不一会儿店中便聚满了人,议论纷纷,虽是听不懂,大致在说:“唉,人死不能复生,你为难大夫也是没用。”“别说大夫,我看那姑娘也早就死悄悄,哪里还救得了。”“我看你还是把她埋了再说,让她入土为安才是要事。” 色无戒好似发疯似的,乱摔店中东西,叫道:“胡说八道,你身为大夫,怎么说救不了,既然救不了,你当什么大夫。”见他发疯,有几个自认快头大的便上来阻拦,被色无戒随便一推,摔得四脚朝天,哪还敢上来阻拦。 闹了一会儿,忽听有人用汉语讲道:“那里怎么这么乱,我们过去瞧瞧。”色无戒听这里声音熟悉之极,转头一看,见是绝欲。同时绝欲也看到是他,纷纷叫喊,四处里声音互相应和,显是群豪都已经追到了附近。 色无戒心想,若是让他们缠上了,就别想再逃脱了,这个大夫没本事救玉儿,我不相信世上没有一个好大夫能治得了,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救活玉儿。但想起玉儿只有半天活命的机会,如今已过去三个多时辰,虽不待停留,抱起玉儿的尸体,转身欲走。可里里外外早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和群豪围住,他索性双腿一瞪,右臂高举头顶,身体腾空而起,一拳将屋顶洞穿,整个人直飞向上,跃到了屋顶之上。从屋顶往下看时,群豪已大多赶到,并纷纷嚷着要抓住自己。色无戒不待思考,连续跃过几个屋顶,将群豪甩开后跃下地来,一路看到有药铺便即钻进去求治。 可惜药铺里的大南夫大多医术不高,而真正医术高者,又不会这么轻易找得到,他连续找了数十家,大夫回复他的口吻都是一模一样,摇头似乎是他见过最多的动作了。色无戒急的满头大汗,眼见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虽抱着萧玉燕,但总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虽手中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重量,但却不知她在哪里,眼见天色黑了下来,他不知要往哪里去,出了市镇,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山路,一时间只觉万念惧灰,眼前一黑,扑身倒在地上,竟是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色无戒似乎在梦中听到了除自己之外的呼吸之声,这一喜可非同小可,他以为萧玉燕活了过来,赶忙从地上跃了起来,还不辨方向,便道:“玉儿,玉儿,你没事了?”忽觉有一人替自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色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玉儿好感动。” 色无戒听着这声音,确定是萧玉燕无疑,高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四周已经是漆黑一团,也不管什么,便将她抱在了怀中,道:“玉儿,上天终于答应我了,我们快来感谢上天。”色无戒不知怎么晕了过去,但在梦中还不忘向天祈祷,只要玉儿能够活过来,他宁愿再出家当和尚。陡然间听到萧玉燕的声音,还真以为是上天实现了他的愿望,忙拉着萧玉燕道:“玉儿,我们快跪下来赶谢老天。”一拉萧玉燕的手,忽觉她的手臂冰凉,惊得一松手,萧玉燕站立不住,差点摔倒,色无戒忙将她扶住,只见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才是回过神来,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扶着她坐下。 萧玉燕淡淡的笑道:“我们确实要感谢一人,不过不是老天爷,而是何仙姑。”色无戒只觉大出意料之外,道:“什么何仙姑?”萧玉燕道:“你看你身后?”色无戒随着转头,只见丐八仙中的何仙姑已站在身后,他吃了一惊,以他的武功,就算有人隔的再远,也不能逃过他的耳朵,怎么何仙姑就在身后,他却发现不了,若是何仙姑暗施偷袭,自己哪有命在,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仙姑淡淡的道:“萧姑娘身体还很虚弱,要安心的养几日伤,不过性命当可无碍。”色无戒看了萧玉燕,又看看何仙姑,忽见何仙姑手上少了什么东西,随即想到何仙姑手拿荷花,此时却是空手,忙道:“你的娇美人呢?” 萧玉燕道:“是仙姑姐姐救我性命,你要谢就谢他吧?”色无戒顿时想起,何仙姑所养的荷之娇美人乃是奇花异草,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莫非他用娇美人救了玉儿? 第249章 只听何仙姑道:“情之为物,让人着磨不透,你们两人情之所致,不惜为对方而死。萧姑娘为了救你,不惜亲尝毒药,我也看到你为了救她,也什么都顾不得了,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采和也确实没有看错人?” 色无戒听到“采和”二字,全身又是一颤,道:“蓝姑娘,怎么会是他?”何仙姑道:“色无戒,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不但女子为你甘愿牺牲性命,连男子也为你神魂颠倒,若不是采和临死之前要我救你性命,我绝不会舍却我的娇美人救萧姑娘性命,但若不是这样,我就是看不到你们两人情比金坚,看不到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我才明白,原来情可以让不惜为爱人而死,这就是情。”她边说边走,当这种话讲完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了两人面前。色萧二人想要说些道谢的话,却也没有机会了。 两人回忆着她刚才讲的话,若有所思,互相拥抱在一起,淡淡的月光之下,幽幽葱葱树林之中,两人的心跳都似乎同起同跳,只感觉天南地怪,只要两人能在一起,那便是世外桃源,人间乐土,两人不说一句话,心却越靠越近,久久的都不能分开,经过这场不到半天的生离死别,两人的感情更进了一步,对对方也更爱深了一分。就在这一刻,两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次日清晨,色无戒道:“如今我们该去哪里?”萧玉燕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色无戒道:“什么地方?”萧玉燕微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了圆方丈的所在?”色无戒且惊且喜,道:“你知道在哪里?”在你跟海冥比武的那一天起,我每天晚上出去查探消息,昨天来晚了,是因为终于让我找到了了圆方丈的所在。” 色无戒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每次自己醒来的时候,萧玉燕都比自己早醒,而且她这几天眼圈变黑,明显又是几夜没睡的模样,只恨不能早早知道。本来和萧玉燕北上来找了圆,心中总是担心得到的会是个坏消息,那么他的嫌疑就永远无法洗清,如今知道了圆方丈的所在,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清白,当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忙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不管是刀山火海,都要把方丈给救了出来。” 萧玉燕见色无戒心急如焚的样子,也不免一笑,道:“方丈一定要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去见一些人。”两人一路北上,萧玉燕延途留下记号,引中原群雄到此,才会有以后发生的事情,听萧玉燕这么一说,隐隐感觉他要去见的那些人,正是中原群豪。道:“我们这么去见他们,恐怕来不及跟他们说清事情的真想,已死在他们的手中。”萧玉燕却不担心,道:“我自有计较。” 当下两人返回镇里,了远正到处派人找寻色萧二人,如今见他们自动送上门来,不到片刻,群豪又聚集在了一起,将两人围在了垓心。了远一见两人,便即骂道:“畜牲,你们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我非杀了你们不可!”他的九环紧背大刀已被色无戒折断,匆忙间命铁匠打了一柄短刀,便朝萧玉燕砍去。色无戒忙推他手臂,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了远被他这么一推,身体不住的往后退,已知自己根本伤不了他,可是怒气未消,道:“跟你们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哪里还有什么话好说,师伯误信你们,才会……才会……”讲到这里声音梗塞,下面的话怎么也讲不下去了。 萧玉燕听了心中大动,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又看了看围住自己的人,他们脸上都悲哀且愤怒,不由的道:“海空大师他难道圆寂了?”了远喝道:“小妮子明知故问,你现在安然无恙,定是事先吃了解药,师伯对你们坦诚相待,你如何下得了手,当真是禽兽不如。” 萧玉燕心中大动,在与四位神僧相处的日子里,她早已经把海空当成了爷爷公公看待,她想色无戒赢,曾劝海空不要再比下去,又劝海空不能赢了色无戒,眼见海空并不肯听,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虽早料到自己所下的半日断肠散,任你武功再高,半日之内也必丧命,可如今亲耳听着海空的死耗,还是免不了吃惊和伤心了。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了远一见,更是怒上心头:“还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替师伯报仇血恨。”说完一挥短刀,便欲攻上。短刀比九环大刀轻便不少,了远短兵刃功夫也自不弱,眼见他刀锋闪处,萧玉燕是避无可避,忽听一人喊道:“了远,住手!”这声音并不高堪,却是不急不慢的喊出,可是自有一股威慑力,了远竟是收回了短刀。 第305章 色无戒见喊话之人便是海静,如今海空去世,可他的神色却一如往昔,丝毫没变,当真是得道高僧,处便不惊,想到海空之事一大半倒与自己有关,不免心中愧疚,道:“海空神僧,晚辈对你不起。”了远越是听色萧二人忏敏,便越觉他们假仁假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动手,只是顾着海静的情面,不肯发作。 海静道:“你知道师兄临死之前说过什么话吗?”色无戒瞪大了眼睛,极盼知道。海静看了他一眼,斜看天边山头,道:“师兄他说:‘无戒、玉儿两个并不是坏人,更不是奸险小人,他们如此对我,一定有他们的苦衷,我死之后,你们不要跟他俩为难,要跟他们问明事情的始末,必要时助他们一臂之力。’” 海静转述海空的这一句话,在场群豪当时也是亲耳听见,都觉海空视死如亏,让人折服,如今又再听到,也不减半点感动,倒有无数人眼含热泪。 色萧二人也是说不出的激动,萧玉燕道:“海空大师确有先见之明,如今眼前有一件事,非要大家同去不足以办成?”群豪当真听她讲出有意使大家做事的话来,一个个都是气爆开来,倒有数人纷纷骂出。萧玉燕却也不以为意,只道:“此事关系到了圆方丈的生死和色大哥的清白,你们要想知道事情的真想,就尽管跟来,如若不然,也随你们自己的便。”说着的拉色无戒的手,道:“色大哥,快走!”色无戒心想:“莫非了圆身处的地方是龙潭虎穴,非要群豪联手不足以救出他来。”一听萧玉燕的话,便即会意,使出蛇行术来,两人轻功高谓不分上下,虽被群豪团团包围,却也奈何他们不得。两人跃出人群,只向西北快速的跑去。 了远大喊:“恶块贼想逃,我们快抓住他们。”群豪纷纷叫喊,向两人追去。色萧二人片刻之间已经跑出数十丈,两人互相助气,可谓是步履如飞,色无戒道:“玉儿,方丈到底身在何处,你要如此紧慎。”萧玉燕道:“此人来头不小,乃是金国的护国法师,方丈就囚禁在他的地室之中。”色无戒奇怪道:“金国的护国法师跟方丈有何仇怨,怎么千里迢迢的将他抓来这里。”萧玉燕道:“这事情我也搞不太清楚,其中肯定还有一段隐情。”色无戒道:“他即是什么护国法师,此事又关系到什么阴谋,仅我们两人又如何闯进地室去救人。”萧玉燕道:“所以我故意引中原群豪来此,他们武功高强,普通的守卫绝对拦不住他们。”直到现在,色无戒才知道萧玉燕引群豪北上的真正意图,只觉她料敌机先,件件事情都安排的妥当之极,当真不佩为红巾教护法,统领千军万马都是胸有成竹,何况区区几百江湖豪杰,对她更是敬佩了许多。 两人讲话同时,又奔出了将近一里,来到国师府门前,只见四名带卫守卫把守在门口,色无戒道:“对付这四人自然轻而易举,只是会打草惊险,四面围墙高不过十来尺,不致于难倒我们。”萧玉燕点了点头,两人绕到府坻周围,双腿一瞪,便即跃上了墙头。只见府内纵横交错,门进极多。围墙边有一队十人守卫刚过不久,又有一队守卫经过,防御当真森严之极。 色无戒低声道:“这么多屋子,到底方丈被囚在哪一间密室?”萧玉燕道:“这府里我已经前后潜入过三次,前两次都是无功而反,第三次我跟随在一个送饭人的身后,才知道地室在哪。”色无戒道:“若我们进去救人,免不了惊动守卫,这却如何是好。”萧玉燕道:“当然不能让他们这么清闲……”在色无戒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色无戒连连点头。 眼见一队守卫从脚下走过,色无戒猛然跃下墙头,连使幻影指法,已点倒七人。其他三人一惊还没有回神来,萧玉燕在墙上使出八脉阴气指,从三人的百会穴点入,三人吭也没吭一声,扑地便倒。色萧二人将其中两人的衣服给自己穿上,将尸体藏在花丛之中。萧玉燕向色无戒指明了圆被囚的地室所在,开始分头行动。 色无戒使出蛇行术,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走廊和院落虽都是守卫重重,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得了他。偶尔有守卫觉得眼前有人影闪过,不免起疑,却被其他同伴笑道:“你也太胆小怕死了,国师府守卫重重,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别疑神疑鬼了。”色无戒又连过几间屋室,忽听东西两边喊声连天:“失火了,快救火……”显然已知萧玉燕的计谋得逞。正值心喜之时,萧玉燕已到身边,道:“色大哥,大功告成,这回府里的守卫有的忙了。”色无戒只觉萧玉燕的古灵精怪和足智多谋尤胜自己,也是大喜。虽身处险境,但想起两人敢在这里大闹,好似把玩一般,竟是说不出的高兴。 色无戒道:“我看他们捕灭了火,很快就会来抓拿刺客,我们得赶快行动。”萧玉燕笑道:“恐怕等火扑灭,我们早就逃得没了影踪。”色无戒不知她为何如此有把握,忽听脚步声响,有一人快速的从对面走道上绕了过来。 第250章 两人互望一眼,竟是心领神会,跃上梁柱。色无戒道:“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只见一人脸上已被烟熏的极黑,头发眉毛和衣服都有多处被燃焦,样子极是可笑。萧玉燕忍不住扑赤一笑,那守卫似乎吓破了胆,竟没有发现他们。那守卫虽是心急如焚,到了一处屋外却是不敢放肆,放慢了脚步,等喘过气来,才禀报道:“启禀国师!”色无戒心想:“原来这护国法师就在里面,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听屋里传出声音道:“有什么事?”那守卫战战兢兢,道:“库粮被人放火,火势太大,小的们无法扑救。”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那守卫吓得连忙扑倒在地,道:“小的没用,小的该死。” 色萧二人躲在梁柱的方向,只能到看那国师的侧面,色无戒赞道:“玉儿你这方法真行,库粮着火,就算他们知道我们是声东击西,也一定要去救火。”只听那国师道:“你无须自责,你一面命人将火势控制住,一面要防有人进入府里意图不诡。”那人看似个统领,唯唯应诺,奔跑而去。 待他走后,那国师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贼人一定是声东击西,恐怕是救少林方丈而来,我要去看住他,不能让人救走。”色无戒心中好笑:“你身为国师,看来也是蠢笨之极,有你带路,我们更不用东躲西藏了。”忽见那国师转过身来,一看到他的脸,色无戒不由的惊呼出来。 萧玉燕没想到色无戒突然会惊呼,赶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背心冷汗直冒,因为她曾亲眼看到过这个国师的厉害,若是被他发现,别说救人了,就是自己的处境也有危险。却见那国师似乎没有听见色无戒这一下惊呼,自顾向前走去。遂低声道:“色大哥,你怎么了?”色无戒余惊未消,道:“我认识那人?”萧玉燕也不免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认得他?”色无戒道:“他原是少林寺的和尚,名叫了渊,他被囚禁在少林的时候,教过我武功,后来是我把他放了。” 萧玉燕万没想到这国师竟会是少林寺的人,而且知道他武功高强,刚才色无戒的那一声惊呼,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也听得见,他却视之不理,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这一次潜入府内,两人早就知道凶险重重,如今不管他搞什么鬼,都不会中途退怯了。只道:“我们只消跟在他的身后,便能明白他搞什么鬼,就算他设下埋伏,我们两人要逃,也不是不无可能。”色无戒方使回过神来,却没听清楚萧玉燕所讲的话,萧玉燕也不重复,拉着他的手跃下梁柱,只跟了上去。 两人始终与那国师保持几丈的距离,见他刚绕过一条走廊,便快速跟上几步,随着又再放慢脚步,萧玉燕虽在东南西北四面的屋子都有放火,火势属西面的库粮最大,不过府坻极深,这里面却丝毫不闻火声。大约过了一顿饭时分,两人跟随到了铁门之前,那国师打开铁门进入,却也不再关上,两人也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只大胆的走了进去。只见那国师又下了一层地窖,地窖的入口仅容一人进入,视线不可及,色萧二人只怕其中有诈,不敢径入,侧耳倾听窖里的动静。 过不多时,便听里面传来声音道:“师弟,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听声音是那国师。隔了片刻,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师兄,你难道还是执迷不悟吗?所谓种善因得善国,恶有恶报,你当年欲图颠覆少林,被四位师叔伯擒住,念在你也是一时糊涂,没有伤你性命,只将你囚禁起来,乞料你恶心不除,不断再造杀戮,阿弥陀佛。” 第306章 色无戒听这声音全身一颤,便欲摔倒的样子,萧玉燕扶住他的身体,道:“怎么了?”色无戒道:“师……父,是师父的声音。”知道了圆并没有死,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激动。他倒不是说可以洗清自己的罪孽,只是他一直待了圆为亲生父样一般看待,知道他无故失踪,生死不明,也是担心不已,如今知道他平安无事,当真是说不出的舒心快意,只想快点下去见他一面。萧玉燕知道他的心意,劝道:“了圆已在眼前,还怕不能相见吗?我们且听听看他们说些什么?”色无戒虽是蠢蠢欲动,但也觉萧玉燕言之有理,遂强自镇定下来。 萧玉燕道:“海静大师等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恐怕府里的守卫根本阻拦不了他们,我出去等着他们,叫他们别打草惊险。”色无戒心想不错,或许了渊自大,会忍不住将其中的阴谋讲出来,如今自己就在附近,更不必怕他对了圆下毒手。 萧玉燕出了铁门,果见群豪已经冲了进来,他们挟制住侍卫统领命他带路。了远一看到萧玉燕,便欲将他擒拿,还是萧玉燕制敌在先,跟他们说明周遭的情况,以及了圆就在地窖之中,一切都是那个黑和尚的阴谋,让他们小心翼翼进入地室。众人听说了圆还在人世,当真是说不出的高兴,才知这些日子里误会了色无戒,穷追猛打间差点害死色萧二人,心里只觉过意不去,听萧玉燕这么一说,自然人人听命,不敢违背。随着北上的人大多武功高强,随着萧玉燕,来到地室。看到色无戒时,都为难的面红耳赤,色无戒仔细听着了渊与了圆的对话,竟没注意到萧玉燕已经说服群豪,并引群豪到了身边。 当群豪听到了圆的声音后,个个高兴非凡,脸露喜色,有几个豪爽之人,高兴的时候总是哈哈大笑,这个时候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听了圆道:“师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几天我一直为你念诵佛经,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感悟吗?” 却听了渊哈哈大行笑道:“什么佛经,简直狗屁不通,全都是虚讳的东西,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别想活着升天。”了圆叹了口气道:“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若不是有心悔悟,为何每天都到这地窖之中听我念经诵佛,你若不是迷茫了,为何你的笑声中有那么多顾忌。” 了渊大惊,自从将了圆囚禁在这地窖之中,他偶然听到了圆诵念佛经,若有所感,常思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只觉大错特错,但他心魔未除,怎肯就此改邪归正,他不想面对事实,却是每天偷偷的躲在地窖上层,听了圆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金钢经,般若经,乞料这一切都为他所知,但却不肯承认,勉强笑道:“你已是将死之人,随便你怎么胡说八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抓你来这里?” 了圆道:“知道亦是不知道,不知道亦是知道,知道不知道,还不是一样。”了渊道:“你就是你所悟的佛法不成,简直狗屁不通,说了等于没说。本来我才是少林方丈,到头来却成为阶下囚,你说我会不会甘心。” 不管了渊怎么言辞犀俐,又怎么大笑狂说,了圆总是淡定自如,语气平和的道:“你好大喜功,爱争名逐利,违背出家人清心无为,平常之心,若让你当上方丈,少林百年基业,还不枉送在你的手中。”了渊喝道:“事情没有发生,你又如何知道,你辈份比我低,武功又不及我,有什么资格能任方丈,你除了能拍师父的马屁,还会什么?”其实了圆拍师父马屁之事根本就无,只是了渊自恃任何一个方面都胜过了圆,结果却让他当上了方丈,心中不服,左思右想,只觉了圆定是靠着卑鄙手段取得方丈之位。 了圆道:“师父早就知道你野心勃勃,怎肯让少林百年基业用来给你糟蹋,你不思进退,反而师父一死,就图分裂少林,若不是四位师叔伯合力将你镇住,少林早就毁在了你的手里。”当年了圆欲分裂少林,海空海静海玄海冥四大金钢将他擒拿,免去了少林一场浩劫,这件事情了字辈的弟子大多知晓,事后觉得此乃丑事,不便张扬,所以此后入寺的弟子大多并不知悉,以及色无戒见到被囚的了渊时,也不知他是什么人,后来感激他教自己武功,又见他和谒可亲,哪想得到他是个叛寺的坏人,被他花言巧言说动心事,偷偷将他放了出来。如今想来,若不是自己将他放出,就会少了如今这许多事,只觉都是天意。 只听了圆又道:“我就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是如何逃出少林的。”了渊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不知道,你还要谢你宝贝徒儿。”听了这话,地窖里的了圆,窖上的了远和绝欲心中一怔,知道他所说的正是色无戒。 了圆一生之中并没有收过徒弟,唯有教色无戒武功的时候,也不准让别人知晓,只道:“贫僧本事低微,不敢遗误子弟,此生从未收过徒弟。”这话隐隐带着怒气,心中还恨色无戒,不肯认他为徒。色无戒听了,心中好似被针刺一般,难过之极。 了圆有些心浮,不想原先那么沉得住气,了渊见了不免高兴,又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那小娃娃挺可爱的,你怎么不肯认他为徒。”了渊与色无戒相遇的时候,色无戒还只有八岁,此后再没有见过,在了渊心目中,似乎色无戒还是个孩子一样。了圆道:“怪不得,我到现在才明白一切,他如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渊道:“你是说你的徒弟,他变成怎么样了?”了圆渐渐语气激动,道:“绝色的洗髓经是不是你教他的?” 了渊道:“原来那小娃娃叫做绝色,我跟他相处二年,一直叫他小娃娃,倒没问过他的法号。他学了六年功夫,却什么都没学会,不知你这个师父怎么当的,我看他聪明伶俐,又处心积虑的要让他放我走,再加上我们师兄弟情深,就帮你教他几手功夫,你也不必谢我!” 绝欲和了远心想:“原来绝色蒙了渊教过功夫,怪不得武功如此厉害。” 第251章 他们也知了渊当时是少林寺第一大高手,只是心术不正,才将他囚禁起来。况且少林武功讲究循序渐进,接照规矩入寺几年根本学不到上乘内功,而了渊私自教受绝色,自然一开始便都是上乘武功,别人又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却听了圆怒道:“你害死他了知不知道?”了渊听他语气陡然变了,也是吃惊,道:“我怎么害死他了?”了渊道:“洗髓功法极邪,当年你也是因为偷练此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怎么能将这门功法教给当时仅八岁的绝色,他的一生就此让你毁了。” 色无戒一听,曾想起在华山密洞里见到的几行文字,说洗髓经乃是邪派武功,能扭曲习练者的心理,走火入魔,如今听了圆也如此痛恨洗髓经,不免心想:“世上任何武功都有正反两面,那白氏剑法何尝不是一样,关键要看习武者本身为善为恶,而不能怪责是武功的正邪。” 了渊听了了圆的话,也是不解:“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了圆道:“师兄,你何不想想,你小的时候和我一起学武,当时你纯真无邪,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偷练洗髓经所致。”了渊回想往事,无不历历在目,只觉正是如此,就是不肯承认。了圆接道:“绝色学了洗髓经后,性情也是大变,幸好渔色,还枉杀同门?”色无戒知道了圆所说是杀害绝绪一事,从陈少壮的嘴里知道,绝绪是被了渊所杀,并不是自己,心中冲动,便想出去解释清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却听了渊道:“什么枉杀同门?”了圆万想不到窖上有许多少林弟子和江湖同道,只以为地窖之中只有两人,也便毫不避讳,将色无戒如何犯了色戒逃下少林,绝绪派人去救,却枉死途中之事说了。说的色无戒面红耳赤,看了萧玉燕一眼,却见她面带微笑,一点也没有看不起自己之意,也出了意料之外。了远等人听着方丈将丑事说了出来,也觉个个没脸,群豪们也是尴尬之极,知道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了渊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误会那小娃娃了,绝绪是因我而死。”了圆大动,他之所以视色无戒为仇人,倒不是因为他破戒,折损了少林威名,而是误认为色无戒丧气病狂,连同门师弟都杀。听了渊这么一说,整个脸涨得紫红,道:“你说什么?”了渊也不顾忌,竟将当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在色无戒听来,与陈少壮所说的并没有出路。了圆等人才是恍然大悟,只觉一开始便错怪了色无戒。了远更是悔恨之极,还幸色无戒没事,如若不然,他一知道真想,哪里还有面目再活下去。 了圆心里悔恨,还不肯相信事实,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是故意说这话骗我?”了渊笑道:“那小娃娃虽曾救我性命,不过我也没有必要替他说谎,敢做敢当,即是我做的事,我又何必不敢承认。”了圆方使相信,知道了渊这个人自负之极,他说绝绪是因他而死,就一定是他所做,想起自己一味污赖是色无戒所做,想起色无戒也曾向自己解释,可自己始终不听,不由的道:“怨孽,恐怕老衲身处牢笼之中,了远师弟又会以为是绝色所做,恐怕……恐怕……”他猜想自己无故失踪,这笔帐一定会算在色无戒身上,了远性子又急,只怕色无戒会伤在他的手里。 第307章 色无戒听了,心想:“师父最是了解了远师叔了,若不是玉儿救我,我哪里还有命在。”转头看萧玉燕,只见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一对望,顿觉深情无限。色无戒也不管身边众人,竟将她抱在了怀中,萧玉燕也不挣扎。 了渊埋怨道:“少林秃驴,只会冤枉好人,小娃娃定要受你们的罪了。”了圆却一时看开了许多,道:“绝色他虽没有伤害同门之心,但心术已是不正,将来就算不成为江湖大患,也免不了为祸武林,都是你教他洗髓经害得他,如今这么一个结局,也为偿不是天意。” 色无戒心中不明:“为何师父总是以为我会走入邪途,做为患江湖之事。”想起逃下少林之间所做的事情,除了对杨采莲做出错事外,没一件是伤天害理。了圆又道:“老衲还有一事不明?”了渊“哦”了一声,听了圆有事向自己请教,显得极是高兴。说道:“了圆方丈也会有事想不通,真是怪哉。”了圆道:“那日我收到你送来的书信,说正午时分上少林报仇,要将少林一举歼灭,为何后来不见你的人影到来?” 色无戒心想:“师父口中的‘那日’莫非就是指我犯戒逃下少林的那一天,原来在我之前,了渊已向少林下了战书。”了渊道:“因为我已经有了另一番计较,我本与少林寺无怨无仇,最恨的就是你和那四大金钢……”海静海玄海冥心想:“他恨我们,是因为我师兄弟帮着了圆方丈与他为敌。” 却听了渊话不停都:“……你早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要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只是那四大金钢一直下落不明,要想将你们五人一起除去,绝不能打草惊蛇,所以那天我到了少林寺山下,又改变了主意。” 了圆听了脸色陡变:“难道你没有派人上过少林?”了渊摇了摇头,道:“要对付你们几人,我一人足已,何必另派他人。”了圆一向知道了渊为人自负,他刚才的话确是真的无疑,不免痛责自己道:“老衲有罪,老衲有罪,(奇*书*网^.^整*理*提*供)老衲愧为佛门中人。”了渊见他如此沮丧,也是不明所以。只听他接着道:“那日接到你的战书,果然正午时分有三人来到少林寺门前,目中无人,打伤少林弟子。我当时疑为那三人是你派来的,竟动了杀念,令三位施主无故死在我的手里,老衲有愧。”说着脸色变得铁青,全身发抖。 色无戒听了,心想:“师父所说的一定是云滇三苏,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满口仁义道德,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时才知道,原来师父是错杀,看来不但师父误了我,我也误会了师父,这中间的恩恩怨怨这么错踪复杂,若不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使得水落石出,恐怕不知到了何年何月,甚至百千年以后,自己还是被万人指骂的无耻之徒。今日也幸亏萧玉燕将群豪引到这里,若不是这样,我们两人即使知道真像,恐怕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思考的同时,听了渊哈哈大笑,显是知道了圆也有犯错的时候,显得甚为得意,忽而笑声突停,语气陡变,道:“师弟,你怎么这么傻?” 群豪不知了渊这话何意,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却听了圆有气无力的道:“老衲罪孽深重,已无面目活在这世上,老衲枉杀好人,恐怕死后要被打入阿鼻地狱。”了渊道:“少林寺的人都已在窖上面,马上就可以救你离去,你又何必自断筋脉。” 群豪无不吃惊,一来知道了渊早已经知道窖上有人,想必故意引众人到此,二来听他说了圆自断筋脉,更是沉不下气来。了远守先闯入地窖,众人鱼贯而入,最后进入的是色无戒与萧玉燕。 只见窖内漆黑的很,唯点着两盏油灯,了圆居中盘坐,了渊站在他的身前,看到群豪冲入窖内,一点也不吃惊。了远和绝欲等人赶到了圆身边,只见他眼神迷离,心跳已止,显已死了,都是伤心不已。了远转头瞪了一眼了渊,道:“是你害死方丈师兄,你这个少林叛徒,若让你活着,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老衲这就取你性命。”纵身而上,使出波若掌,便在了渊胸口腹部猛击三掌,说也奇怪,了渊却是不闪不避,硬挨了他三掌,只听胸口咔咔数声,显是肘骨已是寸断,身体也被了远的掌力震飞出去,顿时狂喷鲜血。 了远愤怒之余,也不想了渊为何不闪不避,冲上前去,一掌打向了渊的额头,只想致他于死地。就在此时,手掌上只觉软绵绵的,似乎打在极柔软的东西里面一样,先是一惊。忽觉那物事反弹回来,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往后直退。待仔细一看,才知刚才是色无戒出的手。 色无戒挡开了远一掌,便不再理他,矮身蹲在了渊身边,仔细看着他的样貌,只觉甚为熟悉,喃喃的道:“你就是老伯伯?”了渊听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心情顿时激动,色无戒将他救出少林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如今却长成了俊郎少年,他一时如何认得出来,但想这一生中除了那小娃娃外,谁还叫过自己老伯伯,一时间想起,满脸堆欢:“你是……你是小娃娃?”色无戒见他认出自己,也是激动难当,连连点头,道:“老伯伯,就是我啊,你想起我来了。”波若掌厉害无比,了渊又不运内功抵御,已是命不久矣,如今临死能再见到当初救过自己的人,已是心满意足,忽然脸色突变,道:“你们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色无戒不明,道:“这府内虽是守卫重重,却也难不倒我们的。”了渊摇头道:“你们今日闯入府内,是我有意安排,如今四周已被重重包围,你们再不走,恐怕都要死在这里。”色无戒一惊,群豪也纷纷紧张起来,想了渊临死之时,所说的话必不会假,想起他如今心狠手辣,有数人冲上去便要将他毙于掌下。色无戒阻住众人道:“老伯伯已是命在垂危,你们何忍向他下手。” 判官笔孔南飞也随同北上,他跟色无戒曾经结怨,只是想看到他死在自己眼前,方消心头之恨,却没想到他却化险为夷,如今更是洗脱了清白,更是怒不可遏,判官笔便向他当胸点去,道:“你叫他老伯伯,一定是你们里外勾结,引我们来此,要将我们一举歼灭。” 第252章 有十几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痛恨色无戒,纷纷围攻于他。 色无戒心想:“若是你们怀疑我残杀同门害死授业恩师,要制我于死地尚且说得过去,如今已是真想大白,却别怪我手下无情。”左手夺过判官笔,右掌便向他胸口打去。孔南飞大吃一惊,身体急忙后退,脚下不稳,忽然摔倒在了地上,才侥幸逃过一命。 色无戒左右手各一抓,已将两人抓在手中高举过头顶,那两人穴道被抓,全身劲力消失,竟好似一淌肉泥,竟不知反抗,其余人见到色无戒如此凶悍,吓得退到一边,哪里还敢上前。色无戒正欲将两人扔出,却听一声:“阿弥陀佛。”从海静嘴里发出。这声音虽轻,可在地窖中不断回荡,却是久久不散,可知功力之深厚。众人慑于他的余威,都是不敢妄动,色无戒也将手中的两人放回地上。两人穴道陡解,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各挥一掌,便向色无戒胸口打去。手掌刚拍到他胸口时,却觉有一股劲力反弹开来,只将两人震倒在身,全身酸麻,众人无不“啊”的一声,吃惊不已。 了渊临死之时,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刚才听海静口喧佛号,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海静和他对望一眼,走到他的身边,道:”老衲海静,了渊师侄,你可认得于我。”了渊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四大金国之一的海静,我真是看走眼了,你怎么变得如此老了。”四大金钢力擒了渊是在三十年前,当时还都是壮年,如今却已是须眉连发,只叹岁月不饶人。了渊刚问那一话,却已有了答案,不由的笑道:“人生百年,这命都是上天借我们的,总有一天要还回去,又何必用来做那些让人讨厌的事情,我到此刻方才参透,为时已晚。”海静道:“并不为晚,弥途知返,善莫大焉,师侄此时方大彻大悟,也算是造化了。”了渊只觉临渊受教,道:“师侄受教了。你们快离开这里,若你们再有人因我而死,那我真是百死不足以赎罪,死也不会瞑目。” 了渊原先由于太过争强好胜,以致走入歧途,心中最恨了圆和四大金钢,但自从将了圆抓到这地室的那一天起,每天都听了圆念经诵佛,使得他突然间有所感悟:“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觉目标飘缈,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又听了圆讲起两人儿时的友义,更是大为感动,心中渐渐有了饶恕了圆之意。但必竟还是无法面对自己,陡然发现色萧二人潜入府内,想必是为了了圆而来,便引他们来此,好让他们救走了事。 第308章 萧玉燕三次潜入府内,每一次都不能逃过了渊的眼睛,他当时却还没有下定决心,只觉非将少林寺的秃驴杀光不足以泄愤,所以故意引众人到府内,而后在四周埋下伏兵,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可当看到今生最恨的了圆和四大金钢,了圆自断筋脉而死,四大金钢中海空也已身亡,其余三人更是须眉白发,都老了,只觉一切都过去了,他本来还在正与邪之间徘徊,可一时间终于大彻大悟,想通了一切,如今唯恐再有人因他而死,忙劝众人赶忙离去。 众人听说了渊在四周埋下伏兵,也是吃惊不已,纷纷抢着向窖上跑去。了远命两人弟子抬起了圆的尸体随后跟上。刚上了地窖,迎面便有数百名金兵围了上来,与群豪厮杀起来。地窖之中一时间只剩下色无戒、萧玉燕以及了渊三人。 了渊看着众人离去,心中本来高兴,忽听得打斗声起,不免惊谎,忙道:“你们两人还不快逃,留在这里干什么?”这个时候听得窖上打斗之声有些远处,想必群豪已经冲开金兵的包围冲了出去。色无戒从小把了渊看做慈详的老伯伯看待,如今看到他生命垂危,又怎么忍心独自离他而去,道:“老伯伯,你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带你一起出去。” 了渊连连摇头道:“波若掌的厉害,恐怕你比我更加清楚,我已命不久矣,况且我已没有遗憾,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色无戒不听,兀自劝道:“不行,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不能让你有危险。”在色无戒小小的心灵里觉得,了渊是个好人。两人你推而让,僵持不下,耳呼得砍杀声或远或近,扰人心神,萧玉燕看着着急,忙道:“色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你背着前辈出去吧。”转而又劝了渊道:“前辈,这是色大哥的一番诚意,你就成全了他吧?” 色无戒觉得萧玉脚燕的话不错,将了渊负在背上,便向窖上爬去。了渊觉得色无戒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倒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亲切感,也不再拒绝。三人上得窖来,只见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染了一地,不免觉得一阵恶心。 出了地室,听得左边走道刀剑相击声不绝,萧玉燕道:“我们走右边。”当先引路,金鞭早已经持在手中,快步而行。色无戒还不断的安慰了渊:“老伯伯,你不要害怕,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的。”了渊全身骨格尽碎,负在色无戒背上,骨头刺进肉里,当真说不出的疼痛,他知道命不久已,眼前只有多受痛苦,但见色无戒一番诚意,也不好婉拒,只强忍住疼痛,嘴角却还露出笑容,心想:“这小娃娃当真体贴之极,若我有一个孩子向他这样,就算让我当少林寺方丈,又有什么稀憾的。”心中高兴,竟是不知不觉的抚磨着色无戒的头发。 色无戒却是没有在意,刚出了走道,迎面三个持刀守卫发现了他们,当先一人道:“刺客放肆,快放下国师。”有两人从左右包抄上来,居中一人迎面便挥刀砍下。色无戒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左手抓住左侧一个守卫的手腕,引得他的单刀挡住了居中那人的一刀,掌力前推,击中他的胸口,那人倒地便死。 居中那人见了,吓得大惊失色:“大胆恶贼,还不快放了国师束手就擒。”色无戒道:“你唧哩咕噜的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见他一刀砍来,左手使出幻影指法在他眼前一晃,那人顿觉眼前缭乱,好似入魔了一样,一刀不知砍向哪里。却觉刀上一紧,已被色无戒躲了过去。 萧玉燕挥金鞭缠住右侧守卫的手腕回臂一拉,那人身不由己的向她的方向撞了过去,萧玉燕当脸一记柔掌,将他推了出去,正好撞在居中那人身上,两人顿觉头晕目眩,倒地不起。色无戒负着了渊打斗,了渊的疼痛当真难以言语,忍不住呻吟一声。色无戒紧张的道:“老伯伯,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了渊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已是高兴不已,微一摇头。 萧玉燕一拉色无戒的手,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刚走出没有几步,迎面又有四名守卫围了上来,其中有两人持着劲弩,便侧色无戒射来。萧玉燕叫一声:“小心!”金鞭抖出,已将射出来的两箭卷住,随手掷了回去,刺中了两人胸口。两个持狼牙棒一呆,却是不畏生死,勇猛的扑了上来。萧玉燕又是金鞭甩出,卷住两人的小腿一拉,只听“唉哟,啊”的声音过后,两人倒在了地上。 色萧二人窜向左边,刚要走向院中,却听迎面嗖嗖声响,院中早已经埋伏好了弓箭手,一见色萧二人露出头来,便是万箭齐发。色无戒挥手挡掉两箭,猛向回廊里退了回来,数箭从身边擦过,吓得不免出了一身冷汗。那箭还不断的发射,两人的脚边廊下都是落箭。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往回退。那弓箭手却是越逼越近,萧玉燕一推身后的房门,道:“色大哥,快进来。”色无戒进入门去,刚一关门,只听噔噔噔数声响动,羽箭纷纷射在门板之上,有几枚箭力大,倒有一半的箭射入板内,有两枚更是只朝色无戒胸口而去。色无戒忙退后一步,左手两指一夹将其中一箭夹断,用这断箭将另一枚箭打落,总算有惊无险。听得擦地之声骤响,萧玉燕早已经将两排书架推到了门的前面,只听得门外啪啪乱响,金兵正在破门而入。 色萧二人方松得下一口气看周遭情势,见是一个书房,东首书架笔墨纸砚一应聚全,书桌左边开有一窗,色无戒探头一望,见是一湖深水,无路可走。同时感觉了渊的生命活动越来越弱,忙小心的将他放在椅子上,道:“老伯伯,我替你运功疗伤。”了渊最了解自己的身体了,知道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活筋脉尽断的自己,忙阻止道:“不用了,你不用再顾着我了,门外的是大王子的强弩手,粘末喝心狠手辣,这个儿子倒也像足了他,我命在倾刻,恐怕救不了你们。” 萧玉燕道:“如今门外已被堵,不知哪里可以逃出去。”了渊道:“在第三排书架的第二阶上有一个暗格,你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从密室逃走。这密室虽不能一直通到府外,但却能逃过一窃。”萧玉燕一听,赶忙跑到第三排书架上,果在第二阶上找个一个暗格,用力一推,只觉暗格甚有弹性,随着听到洞开之声,旁边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入的门洞。不禁喜道:“这里果然有一条路。” 色无戒也是一喜,正欲再负起了渊走,忽听头顶有声音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抬头一看,只见从檐上跃下三人,左侧一人皮肤极黑,手持金钢大刀,长相极丑,右侧一人手持长剑,色无戒认得他们是同来北上的中原名宿。居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判官笔孔南飞。 原来他们三人从窖上出来时,被冲进来的金兵冲散,迎面又遇强弩手,知道冲不出去,索性躲在房中,等事情平息之后再悄悄溜走,乞料色无戒三人也正巧进入了这间房子,并听到有密室可以逃生,顿时跃下檐来。 第253章 色无戒陡见三人跃下,也是吃了一惊。那黑脸大汉笑着:“哈哈,这回有救了。”当先便向洞里钻了进去。持剑名宿只怕落后随后跟上。 色无戒也没理会他们,正想将了渊负在背上,却见孔南飞陡然转动判官笔,便朝自己的眼睛点来。两人相距即近,色无戒一来担心了渊,二人没想到他会忽施偷袭,眼见判官笔已在眉睫,着实吓了一跳。萧玉燕也是一吃,忙挥鞭打向孔南飞的手臂,道:“你若伤害色大哥一根毫毛,红巾教就算追到你天涯海角,也必取你性命。” 孔南飞本来想报色无戒对自己造成的羞辱,但听了萧玉燕这么一说,知道最多只是将色无戒刺瞎一只眼睛,自己的性命不用等到红巾教追杀,眼下就是难逃一死。陡然间变换招式,判官笔迂回过来,朝着了渊脖子上刺入。 了渊虽看到这一笔刺来,只奈身体不能射闪,笔锋刺喉,当场就死。色无戒看到这里,不由的怒火中烧:“你敢伤害老伯伯,我要你偿命。”一掌便向他打去。孔南飞早已经闪身窜入洞里,道:“这黑和尚骗我们到此,心肠如此狠毒,我替你将他杀了,你要感谢我才是。” 色无戒见他还如此不可一世,便想追上去将他击毙,忽然堵住门的两排书架被踢倒,近百名弓箭手分前后两队,便侧萧玉燕射去。弓箭遍及洞口,是防他们入洞逃走,色无戒忙跃到萧玉燕身边,拉着他跃到了离洞口相反的方向。那弓箭手却是井然有序,一排弓箭射完,随着又有一排跟上,两排人马相互交错,那箭却如不断的飞针,朝两人射去。色萧二人左射右闪,拿起椅子抵挡,片刻之间椅子上已刺满了弓箭,地上也满是落箭,那弓箭还不断的射来。 第309章 萧玉燕用金鞭在身前舞起一个圆形,尽数将箭挡落,色无戒空手接过箭,向前扔出,便有弓箭手中箭身亡。可眼前弓箭手有百人之多,他又如何射的完,眼见着左支右绌,一枚羽箭径朝萧玉燕胸口射去。势道极急,她赶忙向侧一让,羽箭从手臂擦过,箭上的倒刺划得他好生疼痛。 色无戒抢到她的面前,使出幻影手法挡箭,道:“你没事吧?”萧玉燕道:“没事,不过这样下去我们必然会被射成刺猬,不知我们的轻功能否从水上飞过。”色无戒一望窗外的湖口极广,其中没有岩石为踏脚石,哪里有这么厉害的轻功,忽抬头一看,见屋顶是木结构,也不加细想,上前抓住萧玉燕的腰间,便将她整个人向屋顶扔去,道:“你破顶逃出去!” 萧玉燕一拳挥出,哗啦一声,层顶随着开了一个大洞,抓住一根木架,到了屋顶,眼见那万箭还不断的向色无戒射去,忙将金鞭垂下,道:“色大哥,抓住金鞭上来。”金兵虽听不懂他们讲什么,但从眼前之势看出,知道色无戒要抓住金鞭逃走,便有数箭朝着金鞭射去。色无戒一时间也不能空出手来。萧玉燕不免替他紧张,不忍看他一个人有危险,便想跳下去帮他。却见色无戒双腿相互交踏,以脚背为踏脚石,已跃到屋顶上来,忙伸出手来,两人左右手一握,同时跃到了屋顶。那金兵站在洞口底下,朝着洞口射了几箭,箭不可及,便退出屋去,在地上包抄。 色萧二人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将周遭的情势的看得一清二楚,眼见随同北上的中原豪士,被金兵围做数群,各自为战,已伤亡了数十人,那大院子里,有一位二十头出的俊郎少年骑在马上,指挥众人对付群豪。他周身围了三层人马,一层弓箭早已经续满了弦,一队刀斧手正虎视耽耽,另一队人手持狼牙棒,都已做好了准备。 色无戒还顾及了开渊,虽见他已死,不免伤心,要将他的遗体好好安葬,萧玉燕忙自劝道:“可能那弓箭手正在下面等着我们,老伯伯已死,他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中原群豪是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不能看着他们有危险。”色无戒左右一思想,心想不错,眼见群豪在行军打仗布阵一般的攻击下险象环生,两人虽大喝一声,向院子跃了下去。 众人听得这一声叫喝,无不抬起头来一看,忽见色萧二人从空降落,好似天兵天将下凡一般,着实吃了一惊。金兵中一名百夫长喝道:“快射下那二人!”便有十几名弓箭手朝着两人射去,箭未射到,两人已经落地,同时一队刀斧手包抄过来。那百夫长单腿跪在骑马的少年面前,唧哩咕嘟的说了一些话。那少年所讲的却是汉语道:“国师武功高强,竟也死在他俩手中,中原武士果然厉害。”从这话可知,那百夫长误会了渊是被色萧二人所杀,正向那少年禀报。 色无戒见那少年气吐不凡,又会说汉语,也是出了意料,心想:“老伯伯所说的王子,莫非是他。”那左右两侧刀斧手横腰斩来,色无戒伸手牵羊,引着一刀斧手砍向另一刀斧手,金兵行军布阵,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却没想到色无戒武功如此怪异,明明一斧头向他砍去,结果却砍在了自己人身上,到后来竟不敢出手。那少年每当看到色无戒使出厉害武功,便是拍掌叫好,似乎眼前的一切拼杀,在他眼里只不过生死之间的一场好戏罢了。 群豪武功虽强,可所学的武功都是各自为战,面对金兵所布的阵,却是一点破解之法都没有,虽然十几个好手围在一起,只不过众人所学的武功都不一样,不能像金兵那样心灵互通,见是左支右绌,武功强者虽不致受伤,不过想要冲出阵去,却也没那么容易。 那边斗的火起,便有人大喊:“金贼有侵我大宋之意,身为大宋子民,今日跟金贼同归于尽,也不枉费我辈学武之人。”群豪听的这一句喝声,顿时热血沸腾,顿时便有数十名金兵死在群豪或掌或刀或剑之下。 萧玉燕身为红巾教护法,也懂得一些行军打仗之法,见众人虽有齐心对敌之心,却不能成阵,忙道:“大家能否听我喝令,布阵与金兵对拆?”群豪知道萧玉燕身为红巾教护法,必有能奈,早已把狭隙抛诸脑后,了远喝道:“一切都听凭萧姑娘指示,我们马首是瞻,不敢违命。” 萧玉燕大喜,顿时以八卦布阵,四象为中心,分做东南四北四队,以少林寺棍僧占据北面坎位,了远领着其他僧人战据南面离位,少林寺坐镇南北,左右呼应,海静海玄海冥领着三十名豪杰占据西面兑位,余人在东面震位迁制敌人。 萧玉燕口令发出,井然有序,不急不缓,不管是海静等少林神僧,还是江湖名宿,在生死一刻,无不听从号令,不敢有违,群雄武功之精湛,又加之如此精妙的阵法,顿时占了上风。这时又有四名百夫长领着四百人从四面围上,准备将萧玉燕所布的八卦四象阵冲破。萧玉燕却也呼喝改变方位,弄得金兵措手不及。 那骑马的少年人见到萧玉燕不但貌若天仙,而且布阵行军,不亚于驰骋沙场的大将,顿是另眼相看,叫道:“自古美人多弱智,想不到这位姑娘不断美貌如花,而且还有行军布阵这一手本领,当真让我佩服。众人听令,将那美人儿拿下,却不可伤她性命。”金兵素知他性好渔色,见到萧玉燕的美丽,定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众人都想抓住萧玉燕邀功,竟不管群豪,只朝萧玉燕攻去。 群豪本来全靠萧玉燕指挥对敌,如今萧玉燕自顾尚且不暇,更是无法故及他们,他们武功虽高,这个时候一点也没有用武之地。 萧玉燕不但美貌,而表出来的武功和行军布阵之法,更使那少年极是喜欢,他骑在马上,竟是笑得合不拢嘴来。那边群豪叫喊:“我们快过去保护萧姑娘,不能让她损失一根寒毛。”群豪纷纷应和着过来相助。这个时候院中围墙上也站满了弓箭手,他们对准了群豪而射,群豪大多不经意间便中箭身亡,场面极是混乱。那少年兀自大笑道:“你们这些江湖高手,将来必是我大金国踏平大宋的最大阻碍,今日你们天堂有不走,地狱无门硬闯进来,我要将你们一网成擒,都做刀下之鬼。” 群豪听了更是大怒,拼死更是奋不顾身,萧玉燕一条金鞭,根本抵挡不住四面八方进攻的金兵,危险之极。色无戒虽全力保护她,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觉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有兵器攻来,真是防不胜防,色无戒有生以来,这是经历的第一次大战,只觉任你武功再是厉害,在千军万马之中,也不得束手束脚。 那少年得意忘形,喊道:“杀毙一个,小王有赏,抓住那美人,小王更重重有赏。”守护在他周身的三队人马眼见群雄已是翁中之鳖,竟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贪图那赏钱,冲入群豪之中。色无戒忽然心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将那少年擒住,众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耳听着左边风声响动,正有一箭射来,伸手接过,便朝那少年扔了过去。这随手一扔,劲道不亚于弓箭所射出。 金兵见此大惊,纷纷叫喊,围身到那少年身边。便有一人持狼牙棒将箭打落。色无戒双腿一瞪,已跃将起来,腾致半空,金兵无不称叹,便有数十人持箭向他射去。色无戒余势不停,落地再跃,又前进了几尺,随手接过弓箭射倒几人,金兵被他这么一挠,顿时混乱,阵不成阵,萧玉燕趋此,又命群豪摆起八卦四象阵来,那金兵全力保护那少年,这八卦四象阵一摆出,使得他们又再大乱。 色无戒第二跃落地,有数人或挥狼牙棒,或挥刀斧向他砍去。他矮身窜入丛中,以背贴住一人的胸口,无数兵器都向那人身上招呼,顿时毙命,色无戒将那人尸体一挥,压倒数人,又窜入一人怀中,夺下他手中一大刀,迎面一挥,势道极急,身围之人不由的退开了一圈。 第254章 眼见色无戒越逼越近,那少年也不免担优起来,骑马便要逃走。群豪看在眼中,纷纷叫喊:“不要让他逃走!”色无戒双手伸出,将两人拉到身前,那两人哪想得到色无戒有如此大的力气,在他的劲道之下竟不能反抗,吓得两腿发软,便欲跪倒在地上,色无戒趋着他们这么一屈膝,双腿踏在两人的膝盖之上,借着这股势道跃了起来,只朝那少年的马上飞去。 第310章 金兵见了大惊,叫喊之声更加杂乱。那少年冷不防转过脸来,色无戒已跃到了他的马上,不由的吓了一跳,他跟随了渊学得几手少林功夫,但却不肯用功,平时也借着项羽那句话,一人敌不如万人敌,自然不是色无戒对手,色无戒使出擒拿手,扣住他手腕。萧玉燕见此,着地卷起一把断箭,便朝色无戒扔过去,道:“色大哥,接住!”色无戒听闻辨声,将断箭接过,群豪都是大喜,纷纷叫喊:“杀了他,杀了他。” 那少年吓得不行,脸上再没有原先得意的表情,正欲求饶,色无戒已经将断剑凑在他的脖子之上,只要微微用力,他必死无疑。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入口处有一人急切的叫道:“公子,不要杀我哥哥!”色无戒听着这声音,只觉熟悉之极,全身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转头一看,只见一女子闯入阵中,正是色无戒相聚一月久违了的踵情。陡然间在这里相见,真是说不出的高兴,眼见她眉目流转,微含泪水,又见这少年是她哥哥,只觉摸不着头脑,那一剑便不割下去。 那少年回过神来,紧张的道:“三妹,原来你认识这位少侠,即是这样,咱们就是自己人,你快叫他放了我。”那群豪不知其中的原由,纷纷叫色无戒下手,那少年却出尽言语让色无戒饶他性命。忽听踵情大喊了一句话,金兵纷纷退了开去,都纷纷跪在她的面前,齐呼:“郡主!” 群豪当中识得这两个字,不由的道:“原来她是金国郡主?”色无戒一听,又是出了意料,看了踵情一眼,从跟踵情接触的那一天起,便觉她的身份特殊,起初还以为她是大理人士,或许只是个富家千金,万万没有想到竟是郡主身份,不由的呆了。 踵情从色无戒的岁表情中可以看出,忙道:“公子,其中有很多事情未能跟你讲明,你先放了我哥,我慢慢再跟你说个清楚。”那边群豪又喊:“少侠千别不要信他,快杀了这个金国狗官,免得他将来入侵大宋,残害百姓。” 踵情道:“公子,他是我哥,你要杀他,等于跟我做对,你难道不念你我之间的情意了。”群豪虽不知色无戒怎么会和金国郡主认识,但从他们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两人关系非凡。萧玉燕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便想起色无戒跟她除了有儿女私情外,还有什么。眼见踵情长得清秀,虽心中有隐隐的不快,却没一点怪色无戒的意思,心想:“色大哥如此优秀,有女孩子会喜欢他,又有什么奇怪了。况且他为人重情重义,让人难以抗拒。”忽然想到不能让色无戒为难,便道:“色大哥,饶他不难,你让他答应放过众人的性命,以他一命换数百条性命,也算值了。” 那少年听懂了萧玉燕的话,道:“美人说的没错,很值啊。”群豪听到这里,也觉有理,都想若是色无戒杀了那少年,众人也未必能离开金国境内,若是真能以一命换数百条人命,何乐而不为,只是怕他出尔反尔。 那少年道:“我爹便是大金国左路元帅,我身为他的儿子,怎会说话不算说。况且这位英雄识得我三妹,咱们便是自家人,小王不但饶你们性命,更要大摆宴席为众人接风洗尘,怎敢食言。”色无戒见他都这么说了,也想放他一命,给踵情一个面子,只道:“你地位不低,我相信你不会当着手下众人的面撒谎。”说着跃下马来。 刚才那少年发誓之时说得是汉话,金兵之中听得懂的只是凤毛麟角,况且他就算要反悔,难道还怕手下兵士埋怨。只是他身知色无戒的厉害,就算身边有千君万马保护,也不免被他所擒,若是食言,哪里还有性命在。况且见踵情认得他,金国正值用人之际,或许可以说服他们为金国效力也不一定,眼见色无戒放过了自己,谢道:“英雄饶小王性命,小王自然也是一诺千金,你与我三妹看似素识,不如带着你的这些朋友,一起到小王营中一聚如何?” 色无戒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踵情,当中也有许多事情不明白,要她说明。了远忙道:“绝色师侄,金贼狼子野心,你千万不可被他言语迷惑。”如今事情真想大白,他对色无戒也没有了仇恨,态度自然也是大不如前。那少年也是机警,见色无戒犹豫,便道:“君子不强人所难,若众位肯留下来助我大金国一臂之力,小王真是不胜感激,即使不能,咱们有缘相见,也算得上朋友一场,小王摆宴请客,不知各人赏不赏脸。” 海静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分贵贱,不分轻重,但也懂得什么是国家,你们我各有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老衲这里告辞。”听他这么一说,群豪也纷纷嚷着要离去。那少年脸上不由的一沉,他也知道这群人都是中原顶尖的武功高手,将来大军侵宋之时,必为阻碍,但又没有能力阻止他们离去,好几次出言婉留,群豪之中竟没有一人理会他。绝欲等人还在劝色无戒离去。色无戒却是看着踵情不肯移开眼睛。 那少年刚才也看到色无戒和萧玉燕的勇猛了,若不是两人,群豪早已一网成擒,眼见他有意留下来,别提有多高兴了,道:“别人小王不在乎,英雄肯赏脸,那是小枉莫大的荣幸,不如随小二到府中一聚。” 色无戒回过神来,见那少年笑里藏刀,只怕不怀好意,但他宁愿冒险一探究竟,就是担心萧玉燕。萧玉燕最能明白他的心思不过,见他一看到踵情,眼神中便满是疑问,恐怕他不问明白,就是不会罢休的,遂上前道:“色大哥,你们两人相必很久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讲,不如就依这位……”指着那少年不知做作称呼。那少年远看萧玉燕,有如出水芙蓉,如今相距这么近,更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优香,感觉全身筋骨都酥麻了一样,高兴的合不拢嘴来,忙道:“小王名叫真珠,你大可以直呼其名。” 色无戒见萧玉燕与踵情见面,两个女子一般心思,必然会吃对方的醋不可,可见两人只是一对望,似乎心灵相通,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微笑。踵情伸出手来,道:“姐姐过来,我们一见如故,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萧玉燕道:“即是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称呼你为妹妹,我也正想跟你讲讲话。”两个女子一时间竟是无话不谈,不理会色无戒,自顾走了。 色无戒万万没想到萧玉燕和踵情都是如此大气之人,竟没一个表现出市井泼妇的模样,心中也高兴许多。真珠笑道:“英雄真是好福气,小王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你中原的女子善解人意,小王就是没那个福气了。”当下真珠领着色无戒到了将军府。 真珠一吩咐下去,那府中的厨子顿时忙碌了起来,杀猪宰羊,准备宴席,直到夜深才准备好一切。真珠坐在主席位置,踵情陪着萧玉燕和色无戒在宾客席坐下,厅中满聚文武百官,好生气派。众人喝酒吃肉,高兴非凡。真珠更是谈及色无戒如何神奇,武功如何高强,惹得厅内一群武官蠢蠢欲动,要在真珠面前显一显本事。 色无戒也向踵情问明了事情,原来踵情从小在南朝长大,熟悉南朝的风土人情,那一次与色无戒邂逅,却也是天意注定,两人确是有情。在去华山的路上,大甘小甘匆匆找到踵情,踵情不告而别,那是金国中发生大事,使她不得不回来。说明了一切,两人只觉久别重逢,说不出的高兴非凡,踵情又向色无戒问即萧玉燕的事情,色无戒也不做隐瞒,如实相告,萧玉燕和踵情都是不以为杵,只觉两人同时喜欢上一个男子,也算做是缘份。 色无戒左边坐着踵情,右边坐着萧玉燕,两美协手,当真在众人面前露尽了脸。真珠知道萧玉燕是色无戒的女人,虽自己身居高官,却还不及他风流快活,心中隐隐有气,便想趋着勇将众多,让色无戒知道一下大金官武官的的厉害。 他故意露出笑脸来,对色无戒道:“英雄今日大显本事,小王真是别开声面,如今正值高兴,不如英雄露一两手给众将领开开眼境。”席上文武纷纷应和,都置酒不喝,看着色无戒。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隐隐不快:“难道你当我是江湖卖艺的人不成?”只顾着他是踵情的大哥,不忍博他面子,只推委道:“色无戒不甚酒力,如今已有酒意,恐怕做出什么丑事来。” 第311章 真珠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当真了,更觉非趋此让他出丑不可,道:“英雄真是谦虚了,瘏将领,你不如向英雄请教几招。”姓瘏听命,走到厅中央,席上众人素知瘏母勇猛,都雷鸣般的响起了喝采之声,色无戒一时不语,那踵情却也瞧出了他的为难,道:“哥,你怎么这么扫兴,怎么公然为难小妹的朋友。” 真珠哈哈笑道:“三妹,我们大金国将领豪爽之极,说过只是切磋武艺,英雄却不赏脸,那才真叫扫兴呢,大家说是不是?”场上文武自然应和。踵情博他不过,对色无戒道:“公子,你不要理我哥,我们自管自的。”又对瘏母道:“瘏将领,你也回到席上吧。” 瘏母转头一看真珠,真珠示意他一定要跟色无戒动手不可。 第255章 瘏母会意,便道:“都说中原多是能人异士,刚才听王爷佩服英雄武功了得,为何不敢下场跟我较量一番。”色无戒低头喝了一杯酒。那萧玉燕早已经看不过去,猛一拍桌子,金鞭随身而至,只朝瘏母的嘴上打去。说道:“你不佩跟我大哥动手,让我会你一会。”那瘏母正值哈哈大笑,陡见眼前劲风扑面,还真是吃了一惊,亏的他久经战场,闪身躲了开去。 众将领兵刃没有随身而带,萧玉燕却也是金鞭不饶人,咄咄进逼,瘏母却也没有还手之力,嗤的一声,脸上被抽出了一条血痕。他气得大叫,向萧玉燕合身扑了过去。萧玉燕忙向后退,金鞭兜转过来,左手捏住鞭头,待得瘏母快要近身,鞭头反弹了出去,正好打在瘏母的嘴上,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两颗门牙随风而落,顿时满嘴鲜血。 瘏母一见,只觉压此生哪里受过如此之辱,又准备向萧玉燕扑去。真珠见他不堪一击,也觉没脸,也知他不是对手,再如此纠缠,恐怕只会弄得更加狼狈,忙道:“瘏将军住手,这位美人已经手下留情了。”瘏母自恃勇猛,如今却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只觉没脸,道:“小将不适,想要先退。”真珠也明白他的心情,只道:“瘏将军回去好好的休息。”瘏母瞪了一眼萧玉燕,气冲冲的走了。 待瘏母走后,真珠不禁连连鼓掌,道:“美人武功高强,小王真是佩服。你已显露了一手功夫,这会该轮到色无戒英雄了。”转头看了恃立在踵情身边的大甘小甘两兄弟,一向知道他俩武功高强,道:“大甘兄弟,本王想知道你们的武功如何,露两手跟本王瞧瞧。” 大甘小甘自然不敢有违,两兄弟走到厅中,以擒拿手法互击,各自拆解招式,只见两人手法纯熟之极,时尔将对方高高举起扔到空中,空中之人随着下落之势不断拍击,另一人接过他的双手,将他身体稳稳的放在了地上,众将领大声呼喝起来。大甘小甘堪堪百招打完,便欲退下。 那真珠道:“两位的武功果然厉害,色无戒英雄,你觉得如何?”色无戒本来不想理会,见他问到了自己,便答道:“不错!”真珠道:“难道大甘兄弟的武功只有不错二字就可以形容了吗?”大甘小甘听了,心中也有不服,向色无戒道:“两兄弟愿请英雄出手比试一番。”踵情瞪了他们一眼,道:“不许胡闹,快跟我退下。”大甘小甘心有不服,但也不敢违命,却听真珠道:“三妹,你还说大哥扫兴,你三番两次出手阻止,乞不是更为扫兴。色英雄,如果你不是看不起大甘兄弟,不妨指点他们一二,若是胜过了他们,也能让他们两人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以后免得遇到高手出丑。” 色无戒正值犹豫之时,萧玉燕又已跃到厅中,道:“两位要跟色大哥比武,还是先胜过我再说。”大甘兄弟刚才也看到她跟瘏母相斗的情景,各自望了一眼,心想:“如果连你一介女子都对付不了,确实不能跟别人动手。”当下大甘攻左,小甘攻右,齐朝萧玉燕攻去。 色无戒在旁看着,早就知道大甘兄弟与那瘏母不能相提并论,就从这左右夹攻之势看出,萧玉燕恐怕未必会是对手。萧玉燕斜退直进,金鞭陡转过来,击向大甘手臂。大甘手臂一缩,左手抓住金鞭。萧玉燕右手一甩,金鞭分击大甘兄弟左右两肘,大甘兄弟忽然变换招式,离萧玉燕更近了一步。萧玉燕的金鞭在远距离才能显现出威力,如今大甘兄弟却使的都是近距离博斗的武功,显然对她不利。小甘五指成抓,双抓互错,朝萧玉燕的腰间抓去。大甘跃到她的右边,断她后路,两兄弟心灵互通,萧玉燕渐不能敌。 萧玉燕身形移步,知道无法躲开小甘的双爪互错之势,索性就不理踩,使出幻影指法,刺向小甘的双眼,笑道:“你可要注意了。”小甘忽觉眼前一花,又见她在危难关头还笑得出来,知道他这一指法的厉害,不由自主收回了双手,退后了数步。 萧玉燕却也不欲伤他,身体向后退了一丈,金鞭顿时甩开,将周身围的水泄不通,不让两人进来。大甘小甘好几次相冲入阵中,都被金鞭划到,心境开始浮躁起来,无不心想:“我两兄弟已过百招,却还未伤到她分毫,此后哪里还有脸面。”互生一计,以大甘引来萧玉燕的金鞭,小甘趋此抢进内圈。 萧玉燕见他们两人脸神有异,也便知晓,金鞭左点右挡,双击两人,但还是不能拦住小甘,让他抢进了内圈。大甘见时机已到,也想在小甘的帮助之下抢下内圈。萧玉燕看透这一点,心想若是让两人同时抢入内圈,恐怕必输无疑。现下以掌法对付已经近身的小甘,金鞭点打远处的大甘。 大甘兄弟不能联手进攻,威力自然少了大半。两人如此相持,又斗过了百余招。看得众将领无不惊叹中原女子的神奇。色无戒起初替萧玉燕担心,这时却明白萧玉燕虽然不能获胜,但要输给两人,却也不在一时,虽放心了喝了一杯酒。 踵情看到色无戒担心萧玉燕的眼神,便知色无戒对她的情意,实是不亚于自己,又见她美貌尤胜自己,一手功夫更是自己所无法比拟的,顿觉自惭形秽。只想问:“公子,你说是我好还是萧姑娘好,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萧姑娘多一点。”但想如此一问,色无戒必然无法回答,其实不用他回答,心里也已有数,又何必让他多添烦恼,不由自主的一笑。 色无戒见她突然发笑,奇怪道:“你笑什么?”踵情道:“我替你高兴。”色无戒道:“替我高兴什么?”踵情道:“替你高兴找到萧姑娘这么好的女子。”色无戒听了不免脸色一红,不再讲话。那边大甘兄弟和萧玉燕又拆了近百招,兀自相持不下。真珠看着,也不免心中不快,眼见大甘兄弟连一个女子都赢不了,又如何能使色无戒出丑。 就在这个时候,忽见大厅门口一个人走了进来笑道:“两人对付一个女子,三百招竟碰不到她一根寒毛,那还有什么好比的。”众人听这声音纯厚之极,无不朝厅门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铜鼎托在一人的双手之上,已将他面目挡住。那铜鼎少说也有五百来斤,见他人双手举着还能发出笑声,众人无不惊叹,却看不清楚那人是谁。只见他双手一推,铜鼎舞的呼呼声响,从厅的一头飞向另一头,大甘兄弟和萧玉燕正在激斗,眼见铜鼎向己身飞来,都是吃了一惊,跃在一边。萧玉燕挥鞭击在铜鼎之上,借着这股力道躲了开去。只见那铜鼎余势不竭,只朝主座的真珠迎面飞去。 那真珠一时间不知躲闪,眼见铜锤已经近身,着实吓了一跳。席上众将领大吃一惊,纷纷抢着上前相救。踵情大喊一声:“大哥!”却见色无戒已经从位置上跃了起来,跃到厅中,挡在铜鼎与真珠身前,右掌拍在铜鼎身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声音刺耳,那铜鼎的势道顿尽,色无戒掌力下压,铜鼎落在了地上,咔咔数声,地上响起被压碎的声音。 那持鼎之人见了,又是大笑,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跑到色无戒身边,一掌便向鼎上推去。色无戒只觉他掌上有极大的力理,铜鼎又向自身压迫而来,忙运劲挥掌向鼎头打去,刚将铜鼎挡住,那壮汉又拍了一掌,铜鼎又向色无戒这边挤了过来。色无戒又是还了一掌。看准了那壮汉手臂的起落,在他击掌的同时击掌,只见两人不断挥掌向铜鼎上打去,铜鼎只被震得当当乱响,却也左右一分也不能移动。众人看得无不镗目结舌。 大约击到近五十掌,那铜竟是惊不起两力的掌力,一分为二,向两边飞出。众人大吃一惊,赶忙向一边闪去。两瓣铜鼎压碎了数张几桌。着实惊人。那壮汉被这势道震得退后一步,转而抢上,伸左手抓住色无戒在右肩。色无戒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右手向外一格,那壮汉差点摔倒。伸右手忙抓住他左胸口,色无戒又是左手一格,将他的手推了开去。 第312章 那壮汉不断向色无戒身上抓去,每每刚一触及他的身边,便被他格了开去,连出数十手,竟是奈不得色无戒半分,心下佩服不已。这个时候府内的侍卫听到有刺客闯入,纷纷涌进厅来,将那壮汉和色无戒围在了垓心了。 众将领大喊:“将刺客给我拿下。”却听那壮汉哈哈大笑声起,转过身来,这时众人才是看得清楚,都是大吃一惊。踵情赶上前来,道:“二哥,你怎么无原无故就向人动手。”色无戒听她叫那壮汉二哥,不由的奇怪道:“他是你二哥?”这时真珠也走上前来,一看那壮汉,喜道:“二弟,原来是你,你刚才的铜鼎差点伤了我的性命。” 色无戒见那壮汉满脸髯虬,看样子比真珠老了好几倍,怎么会是他的二弟,只觉奇怪之极。那壮汉笑道:“我在军中听到来了一个中原武功高手,特地过来看看,果然厉害,割韩奴佩服的五体投地。”色无戒确信他们认识,才知是虚惊一场。当下割韩奴安排位置坐下,向色无戒不断敬酒,满场欢愉,众人对色无戒的武功也是佩服到了极点,不敢有半点慢待之心。 宴席只到深夜才散,踵情为色无戒和萧玉燕安排屋子住下。踵情与色无戒这么久没见,那一份热情早已经忍耐不住,只是碍于萧玉燕在场,不得已忍了下来。色无戒虽喝了很多酒,头脑却还清醒,看到踵情忽然想到一个该见的人却没见到,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只觉脑袋发涨。萧玉燕和踵情以为他喝太多酒了,忙劝他去休息一会儿。 色无戒却觉自己难清醒的很,对踵情道:“你说我忘了什么东西,我如今见到了你,总觉得少了一个人似的,你说我想的是什么?” 第256章 踵情一听,全身不由的一颤,愣在了那儿。色无戒见她眼神有异,忙道:“情儿,你知道我想什么是不是?”踵情摇了摇头,道:“公子,我看你醉了,我马上叫丫鬟给你泡杯茶去。”色无戒一听丫鬟二字,头脑中那想不通的事情顿时显现了出来,不由的大笑开来:“我当真糊涂,我想起来忘了谁了,怎么令儿不在你的身边?” 踵情开始就知道他想的是令儿,本想隐瞒,可还是提醒了他,不知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泪水顿时流了出来。萧玉燕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也愣在了一边不知做些什么。色无戒见踵情这种表情,顿觉得事情有所不对劲,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道:“情儿,你怎么了?令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踵情道:“我将她留在你的身边,我没问你,你反来回我?”色无戒道:“我知道对她不起,想她一个小女孩无处可去,定是回到了你的身边,难道她没有回来?”踵情道:“不是,她确实回到了我的身边。”色无戒一喜,道:“是吗,她在哪里,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我要向她道歉。” 踵情道:“道歉,你为什么要向她道歉?”色无戒道:“我让她受了委屈,气走了她,心里一直后悔的很,只恨没有机会,如今可与她再一次相见,我一定要求她原谅我。”踵情道:“令儿她不敢见你?”色无戒吃惊道:“为什么不敢见我?”踵情道:“她说骗你南下找我,只是存着私心想跟你在一起,后来觉得没有脸留在你在身边,所以悄悄的走了。” 色无戒确实没有想到踵情是粘末喝的三女儿,令儿带他南下找踵情,显然有意欺骗,不过他怎么会是小气之人,这点小事怎么会放在心上,况且他让令儿受了委屈,把她气走,心里一直挂念的很,只要她肯原谅自己,便说不出的高难兴了,忙道:“不管什么事情,你叫她跟我见面,当面说清楚,我一定要求她原谅。” 踵情见不能杵他之意,便道:“你一定要去见她?”色无戒道:“我日思夜想都想去见她?”萧玉燕在华山在之上也隐隐见到有一个女子跟在色无戒身边,听色无戒讲起,那女子便是令儿,当时因为群豪众多,没有注意一个女孩,见色无戒欲见之心这么强烈,也想瞧瞧令儿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踵情似乎一点都不高兴,更是显得有些难过,道:“那好,你一定要见,我就带你去见。”说着当先领路,走了大约一顿饭功夫,来到一间屋外,道:“这是令儿曾经住过的地方。”色无戒一喜,忙推门进入,大叫道:“令儿……”眼前见到的一切,不由的让他整个人都呆了。 只见屋子的正前方供奉着一块灵牌,灵牌上写着一行字:“婢女知己令儿之灵位。”这十一个大字,就好似晴天霹雳,正好打在色无戒的头上,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好似失去了知觉,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块灵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玉燕看到这里,也是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令儿姑娘她……”踵情更是泪流不止,道:“她回到我身边不过三天,就毒发身亡了。”色无戒听到“毒发”二字,全身的血液都好似涌到脑袋上,整个变得通红,道:“中毒,令儿怎么会中毒的?” 踵情也一时无法忍住气,道:“这还不该问你自己?”色无戒一怔,喃喃的道:“问我自己,为什么要问我?”踵情道:“你跟令儿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察觉她有异样吗?”色无戒经她这么一提起,顿时想起,令儿有时确实会古古怪怪,有时候会无原无故的晕倒,脸色变得难看,好像这一种现象,从两人一起上华上的时候就有了,但中间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也不甚清楚。 萧玉燕见色无戒痛苦的样子,心中也替他难过,问踵情道:“令儿姑娘中的是什么毒?”踵情道:“我曾请大夫给令儿看过,那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毒世上非常少见,好像产自西域。”听说令儿所中的毒来真西域,色无戒不由的全身一颤,看着萧玉燕道:“玉儿,你一定知道是什么毒是不是?”萧玉燕惊道:“我怎么会知道?”色无戒道:“那日我在赤水河旁听你跟朱孝纯所讲的话,你要他在华山上下毒,你当时给他的是什么毒药?” 萧玉燕方使回过神来,忙瞪大了眼睛,问踵情道:“妹妹我问你,令儿姑娘临死之前说过什么?”踵情看了色无戒一眼,喃喃的很不想说的样子。色无戒一见,忙道:“对,令儿临死之时怎么说,她一定说过什么话的。”踵情情不自禁的掉下泪来,道:“她确实讲过一些话,她叫我不要把她的死因告诉你,只说她好好的活在一个地方,免得你为她担心。她当时又自言自语的讲:‘就算小姐跟他说了,恐怕他也不会替我这个小丫头伤心的,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讲。’” 色无戒听着踵情讲着话,想像令儿讲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那么的伤痛,便是说不出的难过,萧玉燕又问踵情道:“那么令儿姑娘临死时有什么奇怪的征兆?”踵情仔细回忆,道:“令儿回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问她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她只是闪烁其辞,不肯说出真像,还叫我不要再问,我一问,她就大哭不止。就在死时的前一个时辰,我还和她一起谈心,她当时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小姐,恐怕令儿以后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我好想一辈子在你身边,不要跟你分开。’“我当时还以为她离开我太久,才会讲出这些话,也没有在意,只道:‘傻丫头,小姐再不会让你离开我,我就算将来嫁人,也带着你一起去。’令儿听我说这话,满脸堆欢,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在跟你相处的日子里,她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你,她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你,我肯带着她一起去,那么她就能永远和你不分开了。”萧玉燕听了踵情说要嫁给色无戒,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不免还是吃惊。 踵情接着道:“令儿高兴没一会儿,脸色又沉了下来,道:‘令儿哪里有那个福气,你将来见到姑爷,最好不要再提起我,如果他问起,你就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我急问:‘什么怪他没怪他?’令儿也不肯说了。讲到后来,令儿说困了要去休息,我便和她分开,直到第二天……到第二天就发现……”讲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色无戒耳朵虽听清楚了踵情的每一句话,思绪起伏,脸色凝重,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萧玉燕听了踵情的话,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忙道:“即是这样,令儿姑娘是不是全身没有任何伤痛,遗体似乎还面带笑容?”踵情听她所说有如亲见,忙道:“正是如此,姐姐怎么知道?”萧玉燕更是激动,道:“身体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僵硬,好似活着一般,只是身体一点生死迹象都没有。”踵情见又被她说中,更是吃惊,说道:“大夫当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令儿这种现象,除了中毒外不会有别的原因。” 第313章 萧玉燕全身一颤,不由的退后了数步,差点摔倒在了地上,踵情见她比色无戒还要激动,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忙上前将她扶住,道:“姐姐,你为何会这样?”萧玉燕连连摇头,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踵情见她如此,更是诧异,连连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色无戒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萧玉燕,道:“你如此激动,是因为你知道令儿中的什么毒?你这么紧张,是因为令儿所中的毒就是你给朱孝纯的是不是?”言辞犀利,眼神中发出一道精光,着实让人吃了一惊。萧玉燕不敢与他的眼神对望,连连闪避,踵情只听着莫名奇妙,不知当中有什么原由。 萧玉燕忽然道:“我当时只是为救教主,让他下毒也只是为了在华山上救人,没想到他们……”色无戒接道:“没想到他们自做主张,拿毒药在令儿身上做试验?”萧玉燕跟色无戒在一起的日子里,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凶狠的骂自己,又觉确实是自己对不起令儿,心有死念,道:“是我害死了你的令儿姑娘,你要替她报仇,就杀了我好了?”满脸都是泪水,心里是说不出的痛苦。 踵情在旁听着,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想这件事情关系到色无戒与萧玉燕的感情,她不便多嘴说话,所以呆在一旁。色无戒看着萧玉燕充满泪水的眼睛,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你当时跟令儿互不相识,根本不可能会害她,我哪里是是非不分之人。一切都是朱孝纯和马戌梁两人自做主张,跟你没有关系,我要杀,也只会去杀他们两人!” 踵情道:“你知道凶手是谁,那我们就非得报这个仇不可。”色无戒道:“我对不起令儿,此仇就算要报,也都由我色无戒一人承担。”走到令儿的灵牌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道:“令儿,无戒哥哥辜负了你,对不起你,没想到那日与你分开,成为了我们两人永别之日,你死的不明不白,全是因为我,无戒哥哥一定会替你报仇。”萧玉燕见色无戒仇恨眼神,只觉对他一下子陌生了许多,就好似从不认识他一样。 色无戒站起身来不,忽见灵牌前放着一只已经干枯掉的梨,想起往事,不便心头沉重,道:“这梨……”踵情道:“令儿回来的时候,身上只带着这一个梨?”色无戒瞪大了眼睛,不知何因。踵情道:“令儿当这个梨是宝贝一样,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她临死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把这个梨收藏,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说……”讲到激动时,除了梗咽之外,哪里还讲得出话来。 第257章 色无戒追问道:“她说了什么?”踵情慢慢的沉下心来,道:“她说……说这梨是你冒雨替她摘的,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一直都放在身边。”色无戒心为之动,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令儿原先常常跟自己做对,可在破庙那一次,她却向自己吐露了真情,为什么有时候令儿会偷偷的跑到河边去洗东西,为什么她时尔探手进怀,生怕有什么东西掉了一样,原来她一直都藏着自己送她的这一个梨。如今物虽在,故人已逝,只觉一切都晚了。 令儿从小就跟在踵情的身边,几乎很少接触外人,而当她遇到色无戒的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会跟他做对,心里隐隐总是感觉,不跟色无戒斗嘴,色无戒就不会注意到自己一般。当时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哪里懂得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她已经将一棵情种种在了色无戒的身上,以致无法自拔。到后来色无戒不声不响,冒雨出去,只为替她摘一个梨子。她第一次感觉到失去色无戒的那种无助和悲伤,但当色无戒出现在眼前,又替自己摘来的那一个梨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在色无戒来说,冒雨去摘一个梨子,那是最普通的事情了。可在令儿少女的心怀中,有一个男子肯为自己如此牺牲,顿时陷入爱情之中无法自拔。她觉得这个梨子就是她跟色无戒爱情的见证,所以哪肯吃掉,一直带在怀中,好似宝贝一般。当色无戒遇到何芙,何芙又让她受了委屈,起初她是伤心欲绝,但后来一想:“我命不久矣,若让无戒哥哥知道我死了,他一定会为我伤心,如今我正好可以离开他,他刚有了何芙姐姐,一定会很快把我忘记。”这个时候,她见不到色无戒,梨子在身边也可以睹物思人,常自会对着梨子自言自语,一述在色无戒面前不敢说的感情话,直到死时,在她心里,这梨子还是一样的重要。 色无戒想起与令儿相处的日子来,想起令儿跟自己出生入死,想起令儿为自己负出这么多,而自己却偏偏让她伤心,只觉令儿之所以会中毒,之所以会死,一切都是因自己造成的。握着那一个梨的手不由的抖个不停,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道:“令儿,无戒哥哥要替你报仇,无戒哥哥一定要杀了害你的恶人。”咬牙切齿,眼前似乎浮现出朱孝纯与马戌梁的影子,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断。 萧玉燕道:“你要去杀马戌梁和朱孝纯?”色无戒不答,将梨子放入怀中,便向门外走去。萧玉燕和踵情不禁齐声道:“你要去哪里?”色无戒陡得一停,微微转过半个头来,可还是不讲一句话,忽然使出蛇行术,跃上屋顶,门听着萧玉燕和踵情的叫声远处,他已在数里开外。 色无戒伤痛欲绝,回想起对自己好的人一个个死去,先是夜闻君,再是蓝采和,如今又知道令儿也死了,他哪里沉受的了。他觉得前路漫漫,这一生不知该去哪里,他一路跑一路大叫,一直问苍天为什么,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停不歇,从夜里奔到白天,又从白天跑到天黑,连续奔出三日三夜,也不知奔出有几百里,终于感觉精疲力尽了,喉咙也喊哑了,他一时之间觉得不知所措,他奔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要找仇人报仇,但想仇人到底在哪里呢,我这么毫无头绪的在找,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他也曾心灰意赖,想到自己是一个不吉利的人,眼见一个个的亲人为自己而死,于其多受丧亲之痛,还不如死了干脆,可又想:“令儿的仇未报,如今还含愤九泉,我不替她报了仇,哪有面目去见她?”打定主意,不管到何年何月,不管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马戌梁和朱孝纯。 他想通了一切,觉得人生有了目标,前途也变得开朗,那肚子饿的早已经麻弊了,他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找到了个酒家,要了十斤酒,十斤牛肉,一盘烧鸡,准备要饱饱的吃一顿,添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报仇。 他大口吃肉大口吃酒,酒肉下肚,力气总算回复了一些,原先觉得头晕眼花,这个时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他正欲结帐,忽听背后有声音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两位兄台不知有何打算。”色无戒听到这里,不由的全身一颤,看那人面目时,原来正是孔南飞。想起他杀死了渊又是马戌梁的同门师弟,心里便燃起了无名焰火。色无戒只顾吃喝,店中人来人往,他全注意,也不知孔南飞等人何时到了此地。同他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是背斩大刀余威,一个是的手抚快剑叶何田,就是和他一起从密室逃走的两人。 那手抚快剑叶何田,道:“我和孔兄也算得上患难兄弟,小子初出江湖,本想借着少林威名,一举在江湖上扬名,乞料差点陪了夫人又折兵,连性命都不保,能与余兄和孔兄结识,当真是三生有幸。”余威道:“小子也很佩服两人,我们三人之中,要算孔兄武功最高,不如三人结义金兰,奉孔兄为大哥如何?”叶何田也是连连称是。色无戒心想:“孔南飞命不久矣,你们要跟他结拜,乞不是自寻死路。” 孔南飞也乐得依两人为助,也不推让,三人不顾旁人,就在原地磕头结拜。孔南飞道:“我们既已是结拜兄弟,以后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叶余两人高兴不已,道:“愿听大哥号令,以后大哥去哪我们就去哪?” 孔南飞笑道:“好,大哥我如今要去投奔马师兄,你们两人原否同往?”叶何田道:“大哥莫非所说的就是玉笔书生马戌梁?”孔南飞点头道:“正是!”色无戒一听,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无处找寻姓马的狗贼,如今有你带路,那最好也没有了。”只听余威道:“听说马戌梁跟天恶般的人在一起,这个……”孔南飞道:“二弟看不起天恶帮的人,想世上哪有正邪之分,少林寺出了个了渊还不一样杀人不眨眼,那戒律院首座绝色,还不是暗地里暗藏春色。” 叶何田与余威本就是亦正亦邪之人,听了孔南飞这么一说,连连称是,道:“我们已向大哥马首示瞻,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忽听旁边有一人道:“该死的家伙,竟敢在背后说人坏话,活的不奈烦了。”接着呼呼声响,一物向三人砸来。孔叶余三人大吃一惊,马上站起身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张方桌向三人飞来。叶何田拔剑,余威挥刀,孔南飞使判官笔,同一时间向方桌上砍去,那方桌顿时碎成四瓣,散落开来。店里客人见到这样子,纷纷讲喊的逃下楼去,店中掌柜是个年迈的老头,自然也不敢上来劝架。余威怒道:“是什么人鬼鬼祟祟……”一语未尽,忽见一人闪致身前,便向自己的刀上抓来,速度之快,招式之诡异,着实让人吃了一惊,匆忙中挥刀欲砍,那刀已不听使唤,已是被那人夺了过去,反手向自己砍了过去。 第314章 叶何田见此,拦到余威身前,挥剑挡去,刀剑相交,剑上似乎有千斤重力压在上面一样,震得手臂酸麻,长剑飞脱而去,断为数断,虎口已都是鲜血。还没回过神来,已是摔倒在了地上。孔南飞大惊,挥判官笔向那人点去,忽见那人刀锋忽转,朝自己判官笔上引了上来,刚才见他震脱叶何田的长剑,力道何其之大,哪里敢硬接,半路折回一笔,反手点打。那人已料敌在先,大刀直进,朝胸口砍了下去,孔南飞不知躲闪,只觉命休矣,却见他刀锋突转,以大刀背击在自己身上,顿觉全身酸痛,扑地便倒。 孔余叶三人都是自恃武功不弱之人,却在一两招之间被人打得如此之惨,都是大惊,一看那人面目,就好似见了鬼魅一般,三人忙起身聚在一起,道:“你想干什么?”那人正是色无戒,色无戒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是还须孔南飞带路,所以留他一命。瞪了一眼叶何田和余威两人,道:“地狱无门你俩偏偏要闯进来,不知道我跟他有仇,你们还要跟他结拜兄弟。”叶余两人都不是什么义气之人,跟孔南飞结拜,只是想借着大理玉笔门的名头,在江湖上占着一席之地,如今计未得逞,又有性命危险,吓得连连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结拜错了兄弟,你我无冤无仇,还请饶我们两人性命。” 孔南飞瞪了他们两人一眼,道:“卑鄙小人!”色无戒道:“你们两个如此贪生怕死,留着你们性命又有何用?”挥刀做势欲砍,吓得叶余两人顿时魂不附体。那孔南飞也知色无戒武功厉害,要从他手中逃生,那是谈何容易,于其向他求饶,还不如死的有骨气一些,道:“要杀便杀,孔某难道会怕。”色无戒斜削一刀,孔南飞的脸上顿时被划破,鲜血淋淋,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杀你,你的命已在我手中,我要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你,不过看你如此不服气,你大可以去找马戌梁替你撑腰。” 孔南飞不知他这话真假,道:“别假惺惺了,你杀我还可以,若让我投靠了马师兄,你哪里还杀的了我。”色无戒知道他在激自己,便道:“好,我便饶你性命,五天之内不动你分毫,若你五天之内找不到你师兄,也须怪不得我。”孔南飞心想:“先答应他,五天时间足够可以想办法脱身。”也便起身道:“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今日是十一月五日,在这月十日之前你若杀我,便是猪狗不如的卑鄙小人。”站起身来,便向楼下走去。 色无戒也不去追量,看着全身哆嗦的叶余二人,道:“你们是他的兄弟,都说过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也暂且饶你二人五天性命。”叶余二人一听,赶忙下楼追上孔南飞。 第258章 孔南飞虽恨他们无情无义,但生死关头,誓问谁不怕死,况且自己性命只剩五天,还要两人帮忙,也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三人一起各乘三匹快马向东而驰。 色无戒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他们三人走的快了,也便随着走快,他们住宿休息,色无戒也停下休息。叶何田常说色无戒阴魂不散,着实难缠,好几次半夜起来逃走,可没奔出几里,又见色无戒跟在后头,几乎都在惊吓之中过着每天。 孔叶余三人几乎都是不敢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被色无戒杀死,路中不敢有太多的停留,战战兢兢,终于赶到了朱孝纯和马戌梁所居的乳山寨前。三人快马到了山寨门前,便有两名守兵将三人拦住,喝道:“三位是什么人,来乳山寨有什么贵干?”那城墙之上的数十名守兵也一起向三人看了过来。 孔南飞见乳山寨守备如此严密,只觉自己求生有望,不由的大喜不已,忙道:“麻烦二位小哥通报,我要见马师哥?”一守兵道:“谁是你马师哥?”叶何田接道:“你看我大哥手中的判官笔,便应该认得他是玉笔门的人,还多此一问干什么?” 那守卫见叶何田无礼,虽已猜到孔南飞可能是马戌梁的师弟,可却要故意为难他一番,道:“老子什么都不管,就只认得通关令牌,三位有没有?”见他们三人不回答,又道:“既是没有,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放你们进寨去,快快跟我走吧。” 孔南飞转头看时,见色无戒离身后只有数十丈之隔,他停马不再向前,吓得全身冷汗直冒,忙道:“两位大爷,我师哥名叫马戌梁,我是他的师弟孔南飞,还请两位大爷通报一声,小的感激不尽。”那守兵见他言语客气,也是得意,道:“你在这里守着,等大爷高兴的时候再去帮你通报。”孔南飞更是不知所措,喃喃都快掉下泪来。 余威道:“等不及了,再晚些我们三人的性命都没了。”那守兵不知他这话何义,道:“三位丢了性命与我何干?”孔出飞道:“不但我三兄弟命在旦夕,那歹徒是专门冲着你们朱寨主和我马师哥而来,他杀人不眨眼,恐怕连你们这些小卒都要杀。”说着向色无戒一指。 那守兵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吓了一跳,见色无戒只孤身一人,又难免大笑起来:“乳山寨兄弟有一千之众,他单枪匹马前来送死还差不多,难道还怕他不成?”孔南飞见他讲的越是轻松,心里就越是害怕,又道:“你可千万别小看他了,在华山上独战群雄,化解红巾教与丐帮的恩怨的人就是他。” 那守兵一听,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忙窜入寨里通报,过了大约一顿饭功夫,朱孝纯和马戌梁带着近百名寨中兄弟出来。孔南飞一看到马戌梁,马上驰马便近,道:“马师哥,你可还认得我,是我孔南飞。”那马戌梁听有人叫唤自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也认出了他来。他虽被马乐伯赶出玉笔门,但对同门师兄弟一向情同手足,眼见孔南飞千里迢迢的投奔自己,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忙上前相迎。 孔南飞一看到马戌梁,顿时好似女子般低哭起来,道:“马师哥,你可要救师弟的性命?”马戌梁见他这么害怕,也是不解,道:“师弟,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来?”孔南飞吓得不行,吱唔的泣不成声,向色无戒指了一下,道:“他说要来杀你和朱寨主。” 朱孝纯和马戌梁在华山脚下和色无戒交过手,虽知道他武功厉害,但单枪匹马挑战乳山寨,也觉他是自不量力,道:“众兄弟,上前将他拿下了。”百兵匪陡应一声“是”,挥着大刀便向色无戒跑去,将他围在了中心。 一人指着色无戒道:“大胆狂徒,敢来挑衅乳山寨,你当真活的不奈烦了。”挥刀便向色无戒砍去。色无戒人不下马,夹手夺过钢刀,以刀背将他击倒在地。那匪徒也都是不畏死之人,纷纷揉身而上,色无戒或打或踢或抓或扔,只见他身体忽而跃将起来,忽而缩身马肚,那匪徒却不断“唉哟”叫痛,纷纷倒在了地上,只是未伤一人性命,片刻之中打倒十几人,其余人见他如此勇猛,也吓得不敢近前。 色无戒提气高喊道:“乳山寨的人听着,明日午时,我色无戒将血洗乳山寨,你们等着送死吧?”说着调转马头,缓步便行。那匪徒竟没有一个敢阻拦。 众人见到色无戒露了这一手功夫,都是大惊失色,又皆之孔叶余三人说起色无戒的厉害程序,更加使人谈虎色变,这一晚整个乳山寨的人几乎都难以入眠,朱马两人也知道避无可避,只是不知道色无戒为何要制他们于死地,半夜里设置机关,安排人手,准备放手一博,不管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总之能打赢色无戒就行。到得子时,天忽然下起了大雪来,这雪寒冷使众人的心变得更加的沉重,众人也隐隐感觉到临死不远,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寨中也有些未见识过色无戒的厉害的,见众人如此担惊受怕,不过是乞人忧天罢了。 事情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正午,色无戒想起要血洗乳山寨,又想起到令儿的仇马上可报,也是一夜不能入睡,竟是喝了一夜的酒,整个人似醉非醉,倒有三分不醒人士。看看时间已到,便向乳山寨走去。那雪从昨晚子时一直下到现在,不但没有停过,而且越下越大,如今白雪纷飞,好似天空中落下一张张的白网,几乎都快要迷住了人的眼睛,地上积雪也有一尺多深,每抽动一步,都显得极为坚难。 那雪不断落在色无戒的身上,片刻之间便在他身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体温不足以这么快的融化积雪,色无戒就好似一个雪人,在漫天雪地中行走,但他不但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反而全身火热,似乎每一滴血都要融化了开来一样。 到了乳山寨前,眼见城楼上数十名弓箭手,无不拉满了弓指着他,那雪落在手上,早冻的全身青红片片,似乎一不小心,连那弓箭都会拉不住一样。色无戒只当不见,还是一步一步向前缓步面行,眼见到了城楼脚下,那弓箭手却还不射箭。抬头看那城墙,高达数十丈,墙壁上结满了冰,更是滑的抓不住手。 第315章 色无戒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那些剑拔弩张的弓箭手,嘴上呼出一口白气,顿时结成细碎的冰粒落在地上,又向前踏了一步,微觉脚又要陷下雪中一尺多深,可这一脚下去,似乎整个人都要掉进雪里一样,知道雪中设有埋伏。赶忙左掌在雪上一拍,借着势道跃了起来,身在半空,嗤的一声,从雪地中弹出一张钢丝网,向他身上罩了过来。网破雪而来,听得叮当的响声,在白雪的映射下,更是闪闪发光,只见网上系满了一柄柄小刀,一旦被罩上,身上还不被戮个千疮百孔。 色无戒使出蛇行术来,片刻之间向空中跃高数丈,那网从脚下扑过,落在雪地之中,埋入雪中。刚一落地,便听巨声响动,那山坡一边滚下数十块百斤大石,只把四周震得轰轰乱响。色无戒看到眼前阵势也不由的吃了一惊。那石头滚下来时毫无规律,可说是避无可避。忙跑到城墙边,便欲向墙上跃去。那弓箭手早已经整装待发,忽听一人喝令道:“放箭!”数十枝箭便向色无戒射去。 色无戒听味辨声,身体已经腾了起来,一枝箭射到脚边,他便踏在箭上,身体又腾起了一点。左右手各抓住一枝箭,反手射出,嗖嗖两声,两箭快如闪电,插入了城墙上,相距一丈远。眼前又有一箭射来,色无戒伸手一抓,连人带箭向城墙上飞去,那箭刺入墙内,色无戒手上使劲,身体跃起一丈之高,又借着那相距一丈的两枝箭,又如猿猴般落到了城墙之上。 弓箭手见色无戒如此勇猛,吓得魂飞魄散,也都抱着一死之心,纷纷将手中的弓箭换做钢刀,向色无戒身上招呼。色无戒展开平生所学,左掌向前一探,一人随着倒地。身后一人挥刀砍来,他并不转身,左手后窜,抓住他的衣襟,便朝墙外扔去。只听着那人大叫声中,陷入白雪之中。 那白雪兀自落下野,却还不如鲜血洒的快,只见得城墙上全是殷红的鲜血,沿着墙壁流下,片刻间已被凝固,色无戒夺过一人手中的钢刀,横砍竖劈,当着立毙,死在刀下的不计其数,刀口砍的都生了钝口,将刀扔掉,左手连拍三掌,右掌连推,便有十几人筋断骨碎,立时就死。 色无戒杀的两眼通红,都快失去了理智,他每向前走一步,便有一人死在他的手中。这些匪徒大多都是恶人般的余孽和亡命之徒,昨夜又跟朱考纯煞血为盟,拼命一决,所以也都是奋不顾身,前扑后继。色无戒边杀边下了城楼,夺过一个手中的长枪,在手中舞动。那长枪锋及一丈,围在身边的人一触枪锋,立时倒地,眼见尸横就地,血流成河,色无戒每踏一步,地上践起的不是白雪,便是是鲜血,他虽没有受伤,可身上已经梁满了众人的鲜血。 眼前是一条直道,色无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周身围着数百人之多,他每前进一步,必得杀死致少一人,几乎都没有落脚之处。这条直道上积血很深,色无戒忽觉脚下巨痛,原来雪中埋伏着有人,趋他不注意砍了他一刀,伤口被雪抽的极痛。 那血中身影起伏,藏着恐怕有数十人之多,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色无戒看不见人影所在,当真说不出的的危险。挺枪下刺,一股血柱涌出地面,高达数尽。一人从斜里向色无戒砍来,色无戒长枪挺进,刺中了他的胸口,那人扑地便倒,色无戒踏在他的尸体之上,双脚不致于陷下雪中,埋伏在雪中之人一来要出来呼吸,二人又对付不了色无戒,纷纷跃将开来,顿时白雪飞散,数十人齐朝色无戒攻去。 第259章 色无戒踏到另一具尸体之上,一人还身在半空,已被他长枪刺穿胸口,斜里一把长剑将长枪砍为两断,看那人面目,正是手抚长剑叶何田。他旁边一人便是背斩大刀余威,两人分从左右夹攻而上。色无戒呼呼两掌,朝着两人面门拍去。两人不由的吃了一惊,赶忙向侧一闪,色无戒跃到叶何田身边,左手便向他手上抓去。叶何田一惊,回剑上削,色无戒手臂陡转,已夹手将剑夺过。 持剑在手,色无戒又处于半醉半醒之际,那白居易的剑意顿时显现了出来,使出白氏剑法,耳听得剑声唰唰连响,便有数人惨叫着死去,那叶何田没有剑在手,等于好似常人失去了一臂,吓得全身哆嗦。色无戒挥剑向他刺去,他只挡着一招,第二招便从他的胸口穿过,扑倒在了雪地之中。 余威一见,不禁大怒道:“你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简直不是人。”挥刀向色无戒砍来,色无戒的眼中除了仇恨,心中除了杀人外,其他什么事情都听不进去,向他连刺三剑。余威挥刀去挡,每挡一剑,刀上便多了一个钝口,到后来竟是刀不成刀,色无戒一剑刺中了他的喉咙,鲜血从喉咙里流出来,便已冻结成冰。 色无戒大喝一声,朝着寨里跑去,身后数十名匪徒还不断呼喝赶来,色无戒连窜几间屋子,遇到的都是已经埋伏好的人,他大杀一阵,所到之处留下的全都是鲜血,他也毫不留情,将追上来的匪徒杀的一个不留,他只觉全身火热,越杀越觉起劲,越杀越上瘾,全身失去了感觉,似乎被刀砍中身体,也不知了疼痛。 长剑刺出,最后一个匪徒倒地,见他还有一口气在,道:“姓朱的和姓马的狗贼在哪里?”那人不躯服,道:“你这个杀人魔头,要杀便杀。”色无戒长剑一横,在他胸口中刺了一剑。四处找寻了一遍,除了满地的尸体,和腥臭的凝血外,几乎见不到了一个活人。大喊道:“朱孝纯,马戌梁,你们给我出来。”声音传千里,几乎整个乳山寨都能听到。那积雪也随着他的声音不断落在地上。 他一路找寻过去,见几排脚印一直通向后山,倒有一半被新下的雪淹灭了。色无戒想一定是朱马两人贪生怕死,临阵逃走。遂一路追赶,追了里许,眼前果然有数十人在逃,其中便有朱孝纯、马戌梁和孔南飞。不由的大喝道:“死到临头,还想逃吗?”几个起落,跃到他们身前。 众人不由的大惊失色,眼见色无戒满身是血,眼神让人感到害怕。朱孝纯道:“你……你将我的兄弟全都杀死了?”色无戒道:“我要杀的是你,他们助纣为虐,死有余辜。”朱孝纯道:“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缘,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们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色无戒愤怒到了极点,道:“你还有脸问我,你可还记得一个叫令儿的姑娘?”朱孝纯仔细一想,顿时想通:“你是说那日跟你一起上华山的姑娘?”色无戒道:“你还记得,那也不枉死在我的剑下?想令儿多么可爱多么善良,小小年纪却被你剥夺了生死,此仇不报,我还算是人吗?” 朱孝纯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那你都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了,他们也都有亲人儿女,难道他们不会伤心难过,他们就不会找你报仇。”色无戒一心只想杀他,哪里还理会他讲什么话,只道:“今天是你的死期,无论你说些什么,都没有用了,受死吧?”一剑向他刺了过去。 斜里两根判官笔同时击到,色无戒收剑相格,身后那数十匪徒围上,色无戒横剑一扫,两人扑地便倒,鲜血甩将开来,染红了白雪。朱孝纯道:“兄弟们,我们拼着一死,也要跟他同归于尽,替死去的兄弟报仇。”那群匪徒听了朱孝纯的话,也都是热血沸腾,齐声呼喝向色无戒夹攻。 色无戒使出白氏剑法,他们几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便是身首异处,不到盏茶功夫,数十人也都死在了地上。剩下四人互相对望,手中已经多了一张渔网,四人占据四个方向,便向色无戒罩了下来。色无戒眼见渔网上倒刺极多,恐怕涂满了巨毒,若身体沾上一点,便是性命不报,身体连忙后退。 那四人看似练熟了渔网阵,互相交错方位,不断向色无戒罩了下来,好几次差点将他罩住。色无戒向旁跃开一丈,陡然间向网中跃进,一剑砍在网上,只听得叮呤乱响,火星乱碰,原来渔网是用极韧的钢丝织成。在东的一人兜转渔网,绕到了色无戒的身后,其余三人便挥网向色无戒头顶罩将下来,眼见四面八方被围,色无戒无处可逃。众人正值大喜之时,色无戒忽然蹲下身来,长剑挥出,只听持网的四人大叫数声,各有一条腿被砍断,疼痛难当,渔网阵也不攻自破。色无戒各挥四掌,送了他们的性命。 第316章 朱孝纯大惊失色,也是背水一战,挥着大刀朝色无戒背后砍去。同时马戌梁挥判官笔攻他左侧,孔南飞攻他右侧。色无戒长剑后递,挡开了一刀,左掌向马戌梁打去,身体一斜,躲开了孔南飞的攻击。朱孝纯挥刀连劈带砍,势夹劲风,志在伤到色无戒,全不顾自身伤痛。同时马孔两师弟也是各拼全力,两管判官笔各有所长,色无戒一时也觉有些束手束脚,连退数步。 那朱孝纯占尽一招,便是哈哈大笑,道:“你杀我这么多兄弟,今日我非将你斩成肉酱不可。”猛追上去,大刀挥砍,似乎雪花都不敢近他的身体,纷纷绕道落在地上。朱孝纯正面进攻,马孔两人在旁相助,刚柔相济。色无戒只是一把长剑,倒显得力不所及。斗过近百招,兀自难受高下。马戌梁招式陡增,朝色无戒身上穴道点去,色无戒侧身闪过,朱孝纯已经挥刀砍来,匆忙间忙挥剑上挡,刀剑相交,喀嚓一声,长剑断为两断。 朱孝纯大笑一声,刀势不停,接着砍下,眼见就要砍中色无戒。忽见色无戒身体一闪,左手抓过孔南飞,朝着刀锋上迎了上去。孔南飞吓得大叫,顿时软倒在了地上。朱孝纯忙将刀势一收,色无戒却也趋此抢上,大力金钢掌打在他的身上,顿将他打倒在地,胸骨寸断,鲜血狂喷。 色无戒踢起大刀在手,指着朱孝纯,眼着一刀下去,就能替令儿报了一半的仇,忽听一声婴儿的蹄哭声传入耳朵里,不由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爬到朱孝纯身道:“孝哥,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眼泪好似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母子俩的哭声交织一起,使得色无戒血红的眼睛微微退色,有些回复了心智,喃喃的道:“你……你是什么人?”那妇女哭道:“我是孝哥的妻子,你若是杀了他,我也活不成了,我手中的孩子若是没了母亲,也非饿死不可,你等于同一时间杀死了我们三人,我求求你放过孝哥吧。” 色无戒全身一颤车,微微退后了一步,心想:“我要杀的只是朱孝纯,虽然跟他的妻儿无关,但他的妻儿也难活在世上,我该怎么办?”一时间迷茫,忽然想到令儿的仇,便道:“他有今日,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须怪不得别人,你求我饶他性命,谁又饶了令儿的性命?”那妇女已是泣不成声,道:“我知道孝哥以前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自从有了儿子,他已经答应我不再做坏事了,你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什么仇也都报了,就请放过孝哥和我母子的性命,我会终身感激你的大恩大德的。”色无戒一听,又是一阵迷茫。 那朱孝纯眼见全寨上下近千条人命,不到六个时辰,尽数死在色无戒的手中,他的残忍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就算他饶了自己性命,自己必然不会看着兄弟们白死,可自己武功不及他,早晚都得一死,求他也是枉然,便道:“不要求他,我朱孝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我,我眉头都不眨一下,就请放过了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那妇女忙道:“不要,孝哥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拉着色无戒道:“你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你,就请你饶了孝哥的性命,我母子必感恩大德。”色无戒左思右想,那令儿的丧命之仇,无论如何还放不下心来,越想越气,越想仇恨越深,血液顿时又冲到眼睛里,什么理智都丧失,一脚将那妇女踢开,道:“我可以饶你们母子不死,但朱孝纯一定得死。” 那妇女道:“既是如此,我也只有同他一起死了。”转头看了一眼朱孝纯,道:“孝哥,我们母子先走一步。”说着抓起一块石头,砸在婴儿的头上,哭声顿停。她瞪着色无戒道:“你是魔鬼,你是个魔鬼,老天一定会收拾你的。”迎头便向刀上撞去。色无戒大吃一惊,那妇女已经头颅洞开,倒在血泼中。 朱孝纯伤痛爱妻,也是哭的不成样子,道:“色无戒,你快杀了我,你快杀了我,我不想看到你。”忽然跃起身来,便向色无戒扑去。色无戒见他满眼血丝,也是一惊,手掌起处,正好打在他的额头之上,朱孝纯被震飞出去,脑酱崩烈,一命呜呼了。 色无戒看着自己的手掌,虽杀了朱孝纯,心中却一点也没有好过的感觉,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心想:“莫非我杀错了人,我不该杀他。”随即又想:“不对,杀人偿命,令儿死在他的手里,我应该杀了他替令儿报仇,我之所以心中不快,是因为还有一人我还没有杀。”想到马戌梁,也便转过身来,忽见一人欺近身来,左胸便觉巨痛难当,原来已被判官笔刺中胸口,深入一寸有余,看那人面目时,原来是孔南飞。 第260章 孔南飞本想趋他不注意,从背后要了他的性命,没想到色无戒却会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又见捅他不死,他冷森森的目光朝自己射出,吓得全身哆嗦,不知所措,色无戒道:“你杀死老伯伯,也该一死。”大刀一挥,孔南飞还没回过神来,已是身首异处,头颅滚到一边,埋入雪地之地。 如今眼前只剩马戌梁一人,他身知不是色无戒的对手,色无戒杀了千余条性命,也绝不会饶了自己,于其悲哀求饶,还不如痛快一死,所以一点也没有害怕,随手将判官笔抛在地上,道:“色无戒,你只要一刀杀了我,就可以报仇了,怎么还不动手。” 色无戒怒气未消,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不敢杀你吗?”提起刀来,架在他的脖子之上,马戌梁眼见钢刀在前,却也一点不畏惧,反而哈哈而笑。色无戒被他笑得毛骨耸然,道:“有什么好笑的,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马戌梁道:“我笑,是因为你太可悲了。”色无戒一怔,道:“我可悲什么?”马戌梁道:“你一夜之间杀了千余条性命,仇虽报了,但你日后必将活在痛苦之中,时时会想起自己满手沾满了血腥,简直生不如死。”说完哈哈大笑。色无戒一听,呼吸之气顿时变得沉重,眼神一阵迷离,似乎被马戌梁说中了一般,马戌梁又道:“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动手,你的怨恨就将来临,你一定会痛苦的度过下半生,哈哈,哈哈。” 色无戒听了,仇恨又再燃起,道:“你还说!”刀上一紧,已在马戌梁的脖子上划开了一条血痕,心中想:“我只要一刀下去,令儿的仇就可以报了,令儿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她也不会再怪我。”想到这里,手上正欲用劲,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音道:“色大哥,不要杀他!”这声音远远的传来,讲完一个字,声音便近了一步。到的“他”字讲完,忽觉左耳边呼呼声响,一人快速的欺近身来。 色无戒不管其他,只想一刀砍了下去,免得多受煎熬,可钢刀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已被一根金鞭缠住,色无戒一看便知道是萧玉燕到了,知道萧玉燕与马戌梁的关系,她一定会阻止自己杀他。不待她开口,左手前探,便向马戌梁脑袋上拍去。 萧玉燕同时跃近身去,与色无戒对了一掌。色无戒极欲杀马戌梁,这一掌几乎用了全力,萧玉燕只觉全身热血激荡,身体被震飞出去,倒在雪地之中,顿时觉得全身热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马戌梁回过神来,大叫着:“玉燕。”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色无戒看着自己的手掌,想不到萧玉燕竟会为马戌梁接自己一掌,顿时痛心之极,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那马戌梁早已经骂了起来:“色无戒,你要杀我便杀我,何必再伤害别人,若玉燕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色无戒只有一个念头,不杀死马戌梁,不算是替令儿报了仇,虽心中迷茫,却也是不待片刻停留,跃到马戌梁身边,又挥掌向他打去。马戌梁本来不怕死,但突然看到萧玉燕,顿时觉得活着才是最可贵的,身体冷不防一缩,萧玉燕拦在马戌梁身前,双手张开,道:“不准你杀他!” 色无戒一愣,道:“你要帮他,你还喜欢他是不是?”萧玉燕泪流满面,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无论如何,总之你就是不能杀他。”色无戒恨道:“我就是要杀又怎样?”萧玉燕只觉心酸,她跟马戌梁是指腹为婚的,马戌梁虽对她有情,她却对马戌梁没有任何感觉,但想必竟是自己违背父母之命,也算是对不起马戌梁,便想救他一命,自己心里也安心一点。 萧玉燕道:“在华山上你让我放过别人,当时答应过我什么?”色无戒一怔。萧玉燕接着道:“你不肯说,我替你说。你答应过我三件事,我让你做什么,你无论上刀山或者下火海,都得答应我,如今我一件事情也没有求过你,如今第一件事就是求你放过他。” 第317章 色无戒只觉晴天霹雳,想起在华山上确实答应过她三件事情,就算不这样,后来萧玉燕多次以性命相救,她若要自己性命,自己自然是双手奉上,可如今马戌梁与自己关系到令儿仇恨,心里开始挣扎,该不该放过马戌梁,竟是呆住了。 萧玉燕见此,忙对马戌梁道:“你还不快走,我今天救你性命,以后我们再无瓜葛。”马戌梁见萧玉燕拼死相救,心中当真说不出的高兴,但见她救自己性命,原来只是为了补偿自己,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却不肯走。萧玉燕瞪了他一眼,道:“你不再走,色大哥若是改变了主意,你就走不了。”想到感情之事,马戌梁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道:“玉燕,我不要你救我性命,我不要你求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萧玉燕见他这个时候还问这样不着边的话,不免心中气恨,大声道:“你别在义气用事了,我叫你走你就快走。”马戌梁道:“我不走,你既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救我性命,还不如让他杀了我算了。”一时气愤,走到色无戒身边,道:“你快杀了我,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他心中想,若是色无戒杀了他,萧玉燕定会恨他一辈子,致少这样心中反而觉得好过些。 色无戒本一千个一万个想将他杀死,只是一时决定不下,又见他咄咄相逼,如何能够忍下这口气来,道:“你以为我不敢!”举起手掌来便欲拍落。马戌梁却是一点也不畏惧,只是哈哈大笑。眼见这一掌下去,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忽见萧玉燕又再拦到身边,道:“你已经答应了我的事,难道不肯算数。”色无戒又是一愣,那马戌梁却也不知收潋,道:“玉燕,我见你别再求他了,他那个孬种,真有本事就叫他把我杀了。”忽觉脸颊巨痛,萧玉燕打了他一个耳光,道:“你给我住口。” 这一个耳光打在作马戌梁的脸上,似乎却把色无戒也打醒了一样,看到眼前一切,只是一怔。那马戌梁心灰意懒,只觉活着没有意思,捡起判官笔来,便即向胸口刺入,萧玉燕万想不到他这么做,虽在他的身边,却也是阻拦不及,眼见他望着自己,就此不再呼吸,可眼睛却没闭上,始终瞪着自己。 萧玉燕看着他的眼神,全身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又看看那满身是血的色无戒,忽然一阵大哈,腾空而去。一时间北风呼呼,大雪兀自飘落,一层层的白雪,掩盖不了遍地的尸体和那血腥味。色无戒杀了自己认为该杀的人,心情却是一点也不高兴,似乎整个人都变得盲目了。他只觉内心说不出的火热,心跳一阵快一阵慢,那血腥味一阵阵的传入鼻中,便有想呕吐的感觉。 他呆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忽觉筋脉开始跳动,鲜血开始倒流,全身说不出的难受,陡然间吐出一口血来,便觉眼前一阵晕眩,摔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世。 色无戒虽晕了过去,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他内心空荡,思潮起伏,感觉有数千人围在自己身边。又感觉自己躺在马车之中,随着马车颠簸。他尽力睁开眼来,只可惜眼不能视物,眼前模糊一片,耳听着有人讲话之人,只不过声音极轻,使他听不清楚。 每当他感觉饿的时候,便有稀薄的食物入嘴,他不知是在做梦,还是一切都是真的,但想开口讲话,却也是不能,他只觉天黑天亮,连续过了好几天,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的温和,黑暗之中时尔会有点点柔和的烛火。他吃惊不已,他不知身在何处,只是身体好似不听使唤,他想要大喊,却叫不出来,想要起身,却也没有力气,似乎灵魂已经出鞘,在四处飘流着。 又过几日,忽听四周传来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兵器不断相击,以及熊熊大火都离自己很近。他一夜之间屠杀乳山寨千余条性命,只以为那些人都来向自己索命,吓得直冒冷汗,接着喊杀之声渐渐远处,他又好似回到了马车之中颠簸,又过了几日才是安定下来。 色无戒晕迷之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时间过去几天,只觉很久很久。忽听身边传来窃议之声,讲的却是汉语,一人道:“宋君昏庸,乞料那赵佶的第九子康王构却是个不怕死的丈夫。想我大金长躯直入,兵临宋都城下,康王构奉命来我大金国为质,将军想吓吓他,乞料那康王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无论将军如何咆哮,竟是挺立不动,神色自若,而那随他同来的张邦昌,早已吓得涕泣,当真可笑。” 另一人道:“将军怀疑那康王构并不是宋朝亲王,恐怕是将门子孙,来蒙骗我军,不然怎么会如此大胆,如今已派人要求易王为质。”前一人道:“我说呢,那赵佶谈生怕死,见国将不报,赶忙吓得把皇位传给儿子,誓问有如此懦弱的父亲,生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怕死。” 那日色无戒由于屠毒乳山寨千余条性命,杀的血脉湃涨,以至呕血,性命堪尤。而萧玉燕和踵情随后赶到,踵情由于调集人马,迟了一步。当找到色无戒时,乳山寨已满是血腥,色无戒也不醒人世,所以将他救回,是时金兵又分两路侵宋,只逼城下,赵桓吓得不行,准拟听从白时中、李邦彦的计议,出幸襄邓,暂避敌锋,经李纲多次劝阻,才是罢除前议。 宋庭正彷徨无计之时,金兵已抵城下,据牟驼冈,夺去马二万匹。白时中畏惧辞官,李邦彦为太宰,张邦昌为少宰,赵桓召群臣议和战事宜,李纲主战,李邦彦主和。 第261章 赵桓从李邦彦计,竟命员外郎郑望之,防御使高世则,出使金军。途遇金使吴孝民,正来议和,遂与偕还。哪知吴孝民未曾入见,金兵先已攻城,亏得李纲事前预备,运蔡京家山石叠门,坚不可破。到了夜间,潜募敢死士千人,缒城而下,杀入金营,斫死酋长十余人,兵士百余人。干离不也疑惧起来,勒兵暂退。 越日,金使吴孝民入见,请宋庭遣亲王宰相,赴金军议和。赵桓允诺,乃命同知枢密院事李棁,偕吴孝民同行。李纲入谏道:“国家安危,在此一举,臣恐李棁怯懦,转误国事,不若臣代一行。”赵桓不许。李棁入金营,但见粘末喝南面坐着,两旁站列兵士,都带杀气,不觉胆战心惊,慌忙再拜帐下,膝行而前。粘末喝厉声道:“汝家京城,旦夕可破,我为少帝情面,欲存赵氏宗社,停兵不攻,汝须知我大恩,速自改悔,遵我条约数款,我方退兵,否则立即屠城,毋贻后悔!”说毕,即取出一纸,掷付李棁道:“这便是议和约款,你取去罢!”李棁吓得冷汗直流,接纸一观,也不辨是何语,只是喏喏连声,捧纸而出。粘末喝又遣三人,与李棁入城,候取复旨。翌旦,金兵又攻天津、景阳等门,李纲亲自督御,仍命敢死士,缒城出战,用何灌为统领,自卯至酉,与金兵奋斗数十百合,斩首千级。何灌也身中数创,大呼而亡。金兵又复退去。李纲入内议事,见钦宗正与李邦彦等,商及和约,案上摆着一纸,就是金人要索的条款,共列四条:一、要输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表缎万匹,为犒赏费。二、要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地。三、宋帝当以伯父礼事金。四、须以宰相及亲王各一人为质。 李纲看完条款,便抗声道:“这是金人的要索么;如何可从?”李邦彦道:“敌临城下,宫庙震惊,如要退敌,只可勉从和议。”李纲奋然道:“第一款,是要许多金银牛马,就是搜括全国,尚恐不敷,难道都城里面,能一时取得出么?第二款,是要割让三镇地,三镇是国家屏藩,屏藩已失,如何立国?第三款,更不值一辩,两国平等,如何有伯侄称呼?第四款,是要遣质,就使宰相当往,亲王不当往。”李纲见奸国当国,便想以此为借口排除奸相。赵桓却道:“据卿说来,无一可从,倘若京城失陷,如何是好?”李纲答道:“为目前计,且遣辩士,与他磋商,迁延数日,俟四方勤王兵,齐集都下,不怕敌人不退。那时再与议和,自不至有种种要求了。”李邦彦道:“敌人狡诈,怎肯令我迁延?现在都城且不保,还论甚么三镇?至若金币牛马,更不足计较了。”张邦昌亦随声附和,赞同和议。李纲尚欲再辩,赵桓道:“卿且出治兵事,朕自有主张。”李纲乃退出,自去巡城。谁料李、张二人,竟遣沈晦与金使偕去,一一如约。待李纲闻知,已不及阻,只自愤懑满胸,嗟叹不已。 钦宗避殿减膳,括借都城金银,甚及倡优家财,只得金二十万两,银四百万两,民间已空,远不及金人要求的数目,第一款不能如约,只好陆续措缴。第二款先奉送三镇地图,第三款赍交誓书,第四款是遣质问题,当派张邦昌为计议使,奉康王构往金军为质。构系徽宗第九子,系韦贤妃所出,曾封康王,张邦昌初与李邦彦力主和议,至身自为质,无法推诿,正似哑子吃黄连,说不出的苦。临行时,请赵桓亲署御批,无变割地议。赵桓不肯照署,但说了“不忘”二字。张邦昌流泪而出,硬着头皮,与康王构开城渡濠,往抵金营。 第318章 会统制官马忠,自京西募兵入卫,见金兵游掠顺天门外,竟麾众进击,把他驱退,西路稍通,援兵得达。种师道时已奉命,起为两河制置使,闻京城被困,即调泾原、秦凤两路兵马,倍道进援。都人因种师道年高,称他老种,闻他率兵到来,私相庆贺道:“好了好了!老种来了!”赵桓也喜出望外,即命李纲开安上门,迎他入朝。种师道谒见赵桓,行过了礼,赵桓问道:“今日事出万难,卿意如何?”种师道答道:“女真不知兵,宁有孤军深入,久持不疲么?”赵桓道:“已与他讲好了。”种师道又道:“臣只知治兵,不知他事。”赵桓道:“都中正缺一统帅,卿来还有何言!”遂命为同知枢密院事,充京畿、河北、河东宣抚使,统四方勤王兵及前后军。既而姚古之子姚平仲,亦领熙河兵到来,诏命他为都统制。金粘末喝因金币未足,仍驻兵城下,日肆要求,且逞兵屠掠,幸勤王兵渐渐四至,稍杀寇氛。李纲因献议道:“金人贪得无厌,凶悖日甚,势非用兵不可。且敌兵只六万人,我勤王兵已到二十万,若扼河津,截敌饷,分兵复畿北诸邑,我且用重兵压敌,坚壁勿战,待他食尽力疲,然后用一檄,取誓书,废和议,纵使北归,半路邀击,定可取胜。”种师道亦赞成此计。赵桓遂饬令各路兵马,约日举事。偏姚平仲道:“和不必战,战应从速。”弄得赵桓又无把握,转语李纲。李纲闻士利速战,也不便坚持前议。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因与种师道熟商,为速战计。种师道欲等弟种师中到来,然后开战。姚平仲进言道:“敌气甚骄,必不设备,我乘今夜出城,斫入虏营,不特可取还康王,就是敌酋粘末喝,也可擒来。”种师道摇首道:“恐未必这般容易。”姚平仲道:“如若不胜,愿当军令。”李纲接口道:“且去一试!我等去援他便了。” 计议已定,待至夜半,姚平仲率步骑万人,出城劫敌,专向中营斫入。不意冲将进去,竟是一座空营,急忙退还,已经伏兵四出,粘末喝亲麾各队,来围宋军。姚平仲拚命夺路,才得走脱,自恐回城被诛,竟尔遁去。李纲率诸将出援,至幕天坡,刚值金兵乘胜杀来,急忙令兵士用神臂弓射住,金兵才退。李纲收军入城,种师道等接着。李纲未免叹悔,种师道语李纲道:“今夕发兵劫寨,原是失策,惟明夕却不妨再往,这是兵家出其不意的奇谋。如再不胜,可每夕用数千人分道往攻,但求扰敌,不必胜敌,我料不出十日,寇必遁去。”李纲称为善策。次日奏闻赵桓,赵桓默然无语。李邦彦等,谓昨已失败,何可再举?遂将种师道的计谋搁过一边。 粘末喝回营后,自幸有备,得获胜仗,且召康王构、张邦昌入帐,责以用兵违誓,大肆咆哮。才会后来康王面对金将的咆哮,却是一点也不畏惧,金军闻知也都佩服的很。那两人还在窃窃私语,在色无戒感觉两人离得很近,可不知为何声音却听不清楚,隐隐听着两人夸:“将军神机妙算,任那宋军再狡猾,也在把握之中。”“宋军简直愚昧,妄想半夜窃营,结果还不是一败涂地。” 色无戒本来无病无痛,只是一时间走火入魔,如今渐渐睁开眼来,见是躺在床上,桌边点着一盏腊烛,周身哪有人影,那两议论的金兵离他实则有数十丈远,只是他迷迷糊糊,似醉似醒,心静明,所以隐约可以听到。那金兵也怕议论被其他人听见,所以特地用汉语对话。 色无戒见身在军黑营,也隐约猜到将自己救起来便是踵情,他屠杀乳山全寨的人,只是一时气愤,如今心静下来,也觉自己杀戮太重,只是身体虽然无恙,却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色无戒常常听人说宋朝皇帝昏迷,亲奸臣除忠良,难得见康王构如此豪气,甚为投缘,心想:“不管如何,我都要将康王救出,保全宋室一脉。”色无戒自认为一生之中没有为国家做过什么事,如今国难当前,报国之心顿起,偷偷的察探,得悉康王和张邦昌所在营帐。他虽身体虚弱,武功却是未失,趋着夜黑之时,便想闯进营去将康王救出,正欲动手,忽听营中传出说话之人:“康王殿下,你可让小的担心死了?”讲话的便是随康王构致金的张邦昌。 康王构笑道:“张少宰担心什么?”色无戒听这笑声有些诡异,也想要听听他们讲些什么,所以并不动手。只听张邦昌道:“都说粘末喝杀人不眨眼,刚才他双目瞪的好视铜铃,康王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康王构又笑道:“小王很怕,甚至怕得心中打鼓。”张邦昌更是不解,道:“但在微臣看来,康王大义凛然,好似一点都不把粘末喝放在眼中,我只当心康王会惹怒了他,他一气之下,会将康王……”下面的话不敢再讲。 康王道:“小王身陷敌营,生死已是由不得自己,于其怕死求饶,还不如装的什么都不怕,那粘末喝自负聪明,必会疑我是将军王孙所扮,定会易他王为质,小王才能从虎口脱生。”张邦昌听了一愣,随即附和道:“微臣糊涂,康王真不愧为足智多谋,不过微臣却在康王面前失礼了。”康王构道:“张少宰此言差点,若不是张少宰故意泣涕而下,怎么显得我不畏生死,粘末喝又如何会中计,小王计若能成,将来必将重谢张少宰。”张邦昌听康王构还替自己开脱,更觉无脸,又再奉承了数句。 色无戒听到这一对话,不免叹气,心想:“原来我看错了人,这位康王却是有点小聪明,不过大宋江山若是落在他的手上,恐怕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也不想多此一举,他眼见关心自己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不愿再跟任何人见面,出了金营,沿路满是尸体,房屋民舍统统毁在大火这下,好好的大宋江土,如今已成破城,他只觉心灰意懒,不知该何去何去,不知不觉,来了山里,他只觉全身无力,又自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了过来,他从附近摘了几个野果暂时添饱肚子,身体仍是虚弱的很,想起海静所教的四段功法,不但可以延年易寿,还可以医治百治,闲来无事,也便早晚练习,练了将近七天,伤势已好了大半,他勤加练习,早午晚三次不坠,只在深山之中待了一月有余,伤势总算恢复。 第262章 但身体已免不了憔悴的很,鼻下留起了一撇浓胡,经历如此沧海桑田,只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连他自己咋一看之下,都差点认不出自己,那种放荡不羁的稚气也不得存在,短短的几个月间,就好似脱胎换骨,成为了另一个人一样。 这一日下得山来,便见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向人一问,统说是京城已被金兵攻陷,皇帝赵桓已被虏到军营里,宋室江山已破。色无戒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能听到哭泣之声,心也一下子凉了大半截,不知不觉间,来到汴京南薰门不远处,便见门前守列着数百金兵,或持狼牙棒,或持长矛,或持大刀,在门前设立关卡,不准内城的人来往出入,喧哗之声大做,人心恍恍。 色无戒不由的有气:“金贼在我大宋国土如此欺人,当真欺我大宋无人不成?”随即又想:“连当真皇上也被虏到了金营中,大宋子民所受的待遇,自然是猪狗不如了。”心中气恨金人,更加婉惜大宋朝庭昏庸,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觉大宋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并不是金人造成了,实则是宋朝君主所致,想到这里,内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色无戒本来无意到南薰门前,到了这里时,忽然想起了杨采莲,延途听说皇帝被虏,不由的担心起杨采莲,便想进城找她。就在这个时候,忽听金兵指着城墙大喊大叫,众人听到叫喊,无不朝着城墙上一看。只见一个女子高高飞起,跃到城墙中部,忽然从身上抖出来一条金鞭。只听嗖的一声,那金鞭好似利箭,向城墙上飞去,卷住了城墙上了旗杆,随着她一使劲,人已跃到了城墙之上。 色无戒看那人时,不由的大惊,认出那女子便是萧玉燕,便想大声喊出。忽见萧玉燕金鞭向城头垂了下来,又有一个少年跃到一半城墙,抓住萧玉燕垂下来的金鞭,两人手上各自起劲,那少年也跃上了城墙。那少年色无戒也认识,见是萧敬南,不由的诧异之极:“玉儿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甘冒大险闯进内城,到底为了什么?”想像的同时,城里城外又是喧哗一片,金兵纷纷喊着抓拿两人,大宋百姓却高呼天兵天将下凡来救大宋江山,吵吵嚷嚷,有人趋此闯出城去。 色无戒趋着这场大乱,反向内城进去。四处一望,已不见萧敬南和萧玉燕的影子,四周都是逃难的百姓,那金兵左一队右一队,好似土匪一般,闯进民宅大院,便是抢劫一空。他们大多露出难看的笑容,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不放过,有人若是敢阻拦,便即挺刀杀害,实不将大宋百姓当做人看,似乎杀死一人,就好似杀死臭虫一般简单,见有美妙女子,更有金兵当真污辱起来。 第319章 色无戒看到眼前的一切,只觉怒火中烧,一掌拍出,打死了一个正在污辱少女的金兵,其他金兵见人,纷纷上来缠斗,色无戒掌力所及,便有一人毙命,其他金兵不敢恋战,纷纷逃开,不一会儿招集了近百人围攻色无戒。色无戒接连打死十几人,忽然在脑袋中又闪过屠戮乳山寨的情景,顿觉热血翻腾,身体上的血液都似乎不听使唤,要从七窍中喷出来一般,别提有多难受了。 眼见金兵越聚越多,宋人所受的耻辱几乎满城都是,他不由的心想:“仅凭我一人到底能杀多少金贼,仅凭我一人又能救得了多少受苦的百姓?”一时间彷徨无计,不理会眼前的是是非非,展开蛇行术,便向皇宫奔去。金兵自然无法将他追上。 色无戒一路狂奔,不听道旁有人哭泣,不理金兵如何狂杀无辜,他只当自己一切都没有看到,可内心却是难受之极。延途除了看到金兵和那受苦的百姓,几乎见不到一个大宋将士,不免心寒,平日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如今却好似街市一般,人人都可去得,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阻拦。 进入皇宫内院,吵嚷与叫喊声中,色无戒终于看到有大宋的官兵了,可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的让他更加耻为宋人,只见大宋官兵正在狂搜皇宫,所有皇亲贵族,公主王孙都被他们捆绑在了一起,色无戒不明,捉得一士兵问的清楚,原来这些宋兵是奉了金国左副元帅粘末喝的命令,将这些人押出京城。想到这些人不知国耻,为虎作伥,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赵佶如今已经做却了太上皇,可还是被人搜出,要送往金营,大将大叔夜见此,赶忙上前阻止道:“皇上一去不返,上皇不应再去,臣当率励将士,护驾突围。万一天不佑宋,死在封疆,比诸生陷夷狄,也较为光荣。”色无戒束闻张叔夜的威名,如今见他誓死相谏,心中更是佩服。 那宫娥太监皇后王孙们早已泣不成声,听了张叔夜的话,更是不肯起行。那些宋兵见此竟用鞭抽,混没当这些人放在眼中,口中讲着也是汉话:“死到临头,哭哭泣的干什么,到了金营,统统给我做了刀下之鬼。” 张叔夜听了怒极,骂道:“你这个小人,试问你自己是不是大宋的人,如何讲得出这丧尽天良的话。”那兵士却也不惧,道:“如今还说什么大宋,连皇上太上皇都成了亡国奴,我们不替金人办事,难不成都不要命了。”张叔夜听得怒火中烧,拔出腰间佩刀,便向那士兵斩去,那人没想到张叔夜竟敢反抗,躲闪不及,顿时身首异处,其余人大惊之色,纷纷上来围攻,张叔夜一人寡不敌众,身上多次受伤,已被擒住。 色无戒佩服张叔夜,又恨这些仗势欺人的宋人,便想出手救出张叔夜,但又想:“就算将他救了出来,那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改变大宋的国运不成?”脑袋只觉涨得生痛。赵佶见张叔夜忠义如此,忙乞求那些宋兵,念在都是同胞的份上,不要杀他性命。可怜他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如今却向一个小兵求饶,不知他以前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一日。有宋兵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抓张将军回去,我们可以得赏,怎么就这么偏宜的将他杀了。” 赵佶听了,只觉无地自容,心想:“连大宋的士兵都如此,大宋乞能不亡。”只觉悔恨已是晚矣,接过张叔夜手中的钢刀,便向脖子上抹去。众人统是大惊,纷纷大叫,表情却是一二,有人劝他不要做傻事,有人却怕他死后无法向粘末喝交待,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人快步的抢近身来,劈手夺过赵佶手中的钢刀,便即抛在地上,道:“太上皇,什么事情想不开,弄得要自刎,如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如今后悔也是晚了。”色无戒听他这句话讲的却是万分在礼。 张叔夜认得他便是都巡检范琼,便道:“范大人,你怎么可以对太上皇如此无礼?”范琼冷笑一声,道:“太上皇,国已不保,皇上都被虏至金,太上皇又算得了什么?”张叔夜气得无法可说,也不顾身份,破口大骂。范琼也不与他计较,只道:“张大人,你若要骂,趋找骂个够吧,恐怕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赵佶听到这里,虽伤心欲绝,却也是欲哭无泪,徒惹伤心。 那范琼命令手下兵士,便劫上皇、太后乘犊出营,并逼郓王楷及诸妃公主附马,与六宫已有位号的嫔御,一概从行。色无戒知道一人之力无法婉回,见那范琼如此欺人,却也要教训他一番,忽然闪近身去,一个耳光打中了他的左颊,那范琼只觉莫名奇妙,左颊竟痛得麻人,忽右颊又吃了一记,两边脸颊肿起老大,顿时大呼大嚷,说有刺客行刺于他。兵士左顾右盼,哪里看到有人,范琼吓得冷汗直冒,还以为鬼魂作怪,吓得魂不附体,押着众人匆匆出城去了。 色无戒看那些妃嫔之中,没一人是杨采莲,心中替她担心:“不知杨姑娘如今在哪,是不是已经被抓住。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无论眼前是刀山火海,我都要将她救出来。” 一路找寻,无意闯入一殿,只见店中空空荡荡,毫无声音,忽见一人坐在龙椅之上,表情严肃,端坐极严,凝望着眼前,却不是杨采莲是谁。色无戒一看到她,是又惊又喜,便欲大呼出来,忽见杨采莲的眼神中散发出凶狠的目光,全身不由的为之一颤,就这么愣了片刻,只听身后有声音道:“哥,李师师恐怕就在殿中?” 色无戒听这声音正是萧玉燕,在城外的时候见她冒险闯入内城,不知所为何事,遂躲在一边,想看个究竟。只见萧玉燕和萧敬南向殿里跑去,不由的心想:“她叫萧敬南为哥,原来萧敬南是她的哥哥?我当真糊涂,玉儿为使幻影指法,萧敬南也会,而且两人都姓萧,我早该想到两人的关系了。”只见两人闯进殿中,一看到杨采莲,便好似见到了仇人一样。 杨采莲看到两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微微冷笑,道:“你们终于来了?”萧玉燕道:“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杨采莲走下龙椅,只道:“不知道,但我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红巾教全军覆没,唯有左右护法成为漏网之鱼,你们早晚会找我报仇。” 色无戒听了大惊,万万没有想到红巾教竟会全军覆没,听她的口气,似乎这件事情跟她有关,更是摸不着头脑。萧敬南道:“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今天我两兄妹不但要娶你性命,还想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将我教一举歼灭。” 杨采莲呵呵冷笑,道:“你这是威胁与我,我李师师难道会贪生怕死,我敢在这里等你们,自然早有准备。”萧兄妹一惊,心想:“莫非她已在四周设下埋伏?哼,就算如此,我们又怕什么?”杨采莲看他俩眼神有异,便即想到他们心中的想法,只道:“你们想错了,我所说的早有准备,是说我已经等着你们来杀我,如今我就在你们眼前,还不快动手。” 第263章 萧兄妹见她如此不畏生死,还真出了意料之外,萧敬南道:“本来杀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萧敬南绝不会做,但我红巾教数万兄弟的大仇不得不报。”从琴底抽出长剑,便向杨采莲刺去。色无戒一惊,正想上前阻拦,却被萧玉燕抢先一步,只听她道:“慢着,她的生死已在我兄妹的掌握之中,我们要向她问清楚,到底使得什么手段,能将我教歼灭,如此黄泉之下的兄弟才会死的安心。”萧敬南也觉有理,却听杨采莲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得。”萧敬南有气,长剑一抖,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杨采莲笑道:“我早就说过,今天敢在这里等你们,便没想着要再活着。”萧敬南又气又怒,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如何是好。萧玉燕忽生一计,接过萧敬南手中的长剑,走到杨采莲身边,道:“哼,你想死的这么干脆,哪有那么容易,你自恃美貌,我先毁了你的容,再将你的眼睛、鼻子、舌头、耳朵一样,一样的割下来,接着砍你双手双脚,最后挖你眼睛,让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杨采莲听了,也不免害怕,道:“你敢!”萧玉燕接着道:“我有什么不敢,你要不要试一试。”长剑一抖,杨采莲的几缕发丝缓慢飘落。杨采莲的全身也不由的一颤,额头冷汗直冒,道:“妖女,你当真会这么狠毒的对我?”萧玉燕道:“说到狠毒,我哪里比得上你,你到底说是不说。” 第320章 杨采莲虽不畏生死,但想一时半刻死不了,而身体要受那么多痛苦,不免有些害怕,但脸上依然很镇定,道:“你们既然要知道,我也不妨相告,只不过我告诉了你一切之后,为了报仇,你还不一样要折磨我。”萧玉燕道:“这你不必担心,我们同为女子,虽想不到你为什么会这么狠毒,但我不像你,我会让你死的痛快。” 杨采莲道:“我与姑娘已见过一面,姑娘说过的话,自然算话,好,我就将事情告诉你们。”说着从手上拿出一物,色无戒望将过去,不由的大惊,一摸胸口,那物已经不见,心想:“怎么会在她哪里?”萧玉燕见杨采莲手中拿着的是自己的银哨,银哨的缺口没有补上,跟随她多年,如何认不出来,不由的道:“怎么会在你这?”杨采莲道:“哪日法门寺里,你可曾看到我用刀砍中了他……他的胸口?”萧玉燕道:“这是从他的身上掉下来的?”杨采莲点了点头。萧玉燕心中不明:“又怎么会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杨采莲道:“我见这银哨上刻着一个‘燕’,知道是姑娘之物,无意中发现,这虽是一个小小的银哨,作用却极大,红巾教的人见了这银哨,就好似见到萧左使一般,唯命是从,我正好就从这银哨下手。”杨采莲虽只讲到这里,但萧兄妹已经清楚了大半,定是她用银哨假传消息,红巾教不辨真伪,中了她的计谋,以至全军覆灭,一举成歼。想到兄弟们的仇,萧玉燕再无法忍耐,挥剑便向杨采莲胸口刺去,杨采莲却是不闪不避,脸上毫无惧色。 眼见一剑就可以要了她的命,萧玉燕忽然感觉一股极大的劲力压到剑上,长剑竟脱手飞去,一人快速的闪到身边。萧敬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见那人一出手便能将萧玉燕的长剑震脱,已知他武功极高,忙拉着萧玉燕向后一闪,道:“妹妹,小心了。” 两后跃后一丈之青远,只见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色无戒,不由的吃了一惊。杨采莲感觉情况有异,也转过头来,见到色无戒时,起初满脸堆欢,说不出的高兴,忽然间又沉下脸来,恶狠狠的瞪着他。色无戒又看到了她怨毒的眼神,整个人愣住。 萧玉燕咋一见色无戒,高兴的便欲扑上前去问候,但见他救的是杨采莲,心中肚火又起,道:“你要救她性命,无故坏我好事,是不是又想跟我做对?”色无戒回过神来,正想解释,萧玉燕已挥鞭向杨采莲打去,不免惊道:“杨姑娘不会武功,又如何惊得起她这么一鞭。”赶忙挥掌向鞭上推去,嘴上道:“玉儿,你听我说,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为了赎罪,我一定不能看着你杀她。”萧玉燕只觉一股极强的劲力压到鞭上,不免手上一震,接着又再击出,道:“你不让我杀,如今我偏要杀,你要对我怎样?”金鞭连点杨采莲三处穴道。 色无戒连推三掌,道:“你一定要跟我为难。”萧玉燕只觉哭笑不得,道:“到底是谁跟谁为难,你已不是第一次救她,更不是第一次阻碍我办事。”色无戒回想起往事,手上不由的一松,嗤的一声,胸口被金鞭抽出一条血痕。萧玉燕手一抖,又狠下心来,道:“你要救她,就是跟我过不去,既然我们没有好结果,不如就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回。”转头对萧敬南道:“哥,你去杀了李师师。” 萧敬南虽也知道色无戒和自己的妹妹关系非凡,也知道萧玉燕跟色无戒动手,出手伤了他,心中是多么的痛苦,恐怕她以后都会闷闷不乐,便想帮她躲脱,道:“妹妹,你去杀李师师,我来对付色无戒。”萧玉燕一听,便知萧敬南有意为自己开脱,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高兴,金鞭陡转,朝杨采莲击去。色无戒推了一掌,萧敬南已经拦到身前。 色无戒担心杨采莲的安危,不理会金鞭及身,抢到杨采莲身前,挡了萧敬南一掌。萧玉燕见色无戒并不躲闪,本来想收回金鞭,免得再伤了他。忽心中一气:“你既然不顾自己死活,我又何必管那么多闲事?”金鞭抽在他的身上,顿时又抽出一条血痕。 色无戒只当不见,依然在萧敬南的掌风和萧玉燕的金鞭之间来回拆解,杨采莲见到色无戒又再拼死保护自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由的望着他,眼神夹着半分感激半分怨毒,矛盾之心有起。萧敬南的武功尤在萧玉燕之上,他的幻影指法夹带着掌法,逼得色无戒束手束脚,萧玉燕的金鞭在两人的激斗中来回点打,呼呼响动,色无戒虽然两面受敌,但在山中这些日子苦修,武功更是进了一步,萧敬南和萧玉燕无论如何猛烈的进攻,他都能一一拆解,大殿之上只见三人穿梭在一丈平米的圆地上,来回看都是普通的招式,实则招招都是至高无上的武功,越是厉害的武功,表面上就越看不出厉害。 缠斗数百招,萧兄妹无法赢过色无戒,自然也动不了杨采莲一根头发,萧玉燕忽道:“哥,此仇一定要报,你也不用替我着想,快去杀了那女子。”萧敬南听她这么一说,身体忽然跃后,盘膝坐在了地上,把琴放在膝盖间,便抚手拔弄了起来。 萧敬南志在快速取胜,也不弹那序弦,一上来便使用幻影指法,嘈嘈切切的弹奏起来,殿中空荡,顿时弥想起他的琴音,似乎那一根根梁柱,都为之动容起来。尤其杨采莲,她不会内功,一听到这琴声,便觉内血激荡,原来看到他们三人生死拼斗,始终都是平静如水,这个时候却感觉心情难以克制。 色无戒见她表情,便知凶险,忙道:“杨姑娘,快把耳朵闭上。”杨采莲难受之时,本来想伸手塞耳,忽听色无戒这一声叫喊,脾气又起:“你让我塞耳,我偏不如你所愿。”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此时也不理会,依然站在那里,可神情已大不如前那么冷静,满脸都是潮红。 萧敬南的琴声越发的加强,每弹奏一弦,便有一股阴劲随着空气传播,色无戒尤觉心情浮躁,杨采莲的状况更是可想而知。见萧玉燕金鞭在自己身上挥舞,明显是有意阻拦自己,左手一伸,便向鞭上抓去。萧玉燕鞭到中途,陡然收回,旋转金鞭,点打他脑后。色无戒趋着眼前空隙,快速的移到了她身前,两人面对着面,相距不过一寸,似乎都能感觉到了彼此的呼息之声。萧玉燕全身一颤,手臂顿时软了下来,色无戒趋她不注意,已绕到萧敬南身前,一掌便向他劈去,只道:“萧兄,得罪了。” 萧敬南正在全神贯注的弹着琴音,没想到色无戒来得如此快速,不由的吃了一惊,左手弹奏不停,右手上伸,接了色无戒一掌,两人手掌一接触,都觉掌心火辣的难受,似乎都快燃烧了起来,萧敬南坐在地上,更为掌力所震。 色无戒本来已手下留情,但见萧敬南还不停的弹着,眼见杨采莲已软倒在地,救她心切,又再一掌向萧敬南劈去。萧敬南只觉眼前掌声雷动,知道这掌力又强了数倍,也着实吃了一惊。脚下使劲,身体硬生生的向后退出,可是琴声未断。 色无戒踏步跟上,掌力依然向他面前袭去。萧玉燕在旁看到哥哥有心避让,明显有所不敌,赶忙抢到色无戒身后,挥鞭便向他背部神藏穴点去,道:“色无戒,你还不回身自护,神藏穴被点,你该知道后果。”色无戒掌力所及,眼见就要制住萧敬南,陡然间听萧玉燕这么一说,心想:“玉儿不会对我下手……”刚想到这里,金鞭已到背后,离神藏穴只有几寸,这时已来不及想像,赶忙躲了开去,心酸道:“玉儿,你刚才当真想制我于死地?” 萧玉燕只是无奈之举,她若出手不狠,萧敬南便有性命危险,实则就在金鞭就要点到色无戒神藏穴的时候,萧玉燕手上一抖,本来想收了回来,必竟女生外向,不能伤他。忽见色无戒有闪跃之意,索性一鞭点出,听了色无戒这话,虽心中伤痛,嘴上却道:“没错,你阻止我杀李师师,便是我的仇人,我对仇人,从来就没有手下留情过。” 色无戒见她眼眶含泪,知道她也是迫不得己,却也并不怪他。 第264章 眼见要片刻之间制住萧兄妹,并没那么容易,杨采莲早晚会挺受不住,双掌一错,在身前舞成一道掌风,身体已跃到杨采莲身边,扶起她便向内殿奔去。 萧兄妹随后跟上,色无戒绕过几条走廊,已被追上,又缠斗了一会儿,色无戒催促杨采莲自己逃跑,他一个人大可以抵挡住萧兄妹,那杨采莲却是不听,色无戒协着她逃,她也不反抗,整个人就好似失去了主见一样,面对着人去楼空的皇宫,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呆呆的站着,色无戒拖她走一步,她才走一步,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第321章 萧兄妹的进攻的招式更加伶俐,杨采莲又不知躲闪,色无戒渐渐觉得力不能敌,又怕萧敬南忽然跃到一边弹奏,免不了大费周章,所以招招向她拍击,萧敬南躲了几躲,忽然间掌力拍出,两掌相交,色无戒正欲撤掌,忽觉萧敬南的掌力上生出一股粘力,将他的手掌粘住,萧敬南一后退,拉着色无戒退到了一步,萧玉燕趋此攻向杨采莲。 色无戒一惊:“原来他故意迁制住我,好让玉儿下手杀杨采莲。”猛力拆掌,那萧敬南却也不是泛泛之辈,掌上的粘力也随着加强。杨采莲就算反抗,也不是萧玉燕的对手,被她的掌风带到,已摔倒在地上。杨采莲正盼她一掌打死自己,刚一倒地,便又站了起来。 萧敬南见萧玉燕一掌竟然打不死杨采莲,顿时便知她未出全力,恐怕只是怕色无戒恨她一辈子,忙道:“妹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萧玉燕听了这话,精神顿时变得迷茫,心想:“只要我一掌拍在她的额头之上,她必死无疑。但我若杀了她,色大哥乞不是会恨我一辈子。萧玉燕啊萧玉燕,原来你是个只顾感情不顾道义之人,你的那么多兄弟都死这淫妃手中,此仇若是不报,你哪里有面目去见他们。”想到这里,心中一狠,便向杨采莲拍去。 色无戒见到萧玉燕一犹豫,又见她这掌威力极强,心中大惊,忙道:“杨姑娘,你快躲啊。”眼见杨采莲并不理会,性命危急,体内的那一股洗髓经真气突然运作开来,震脱了萧敬南的掌力,知道相救杨采莲已是不及,便是一掌向萧玉燕身后击去,逼她自顾收掌。 眼见萧玉燕一掌有可要了杨采莲的命,色无戒的一掌更可要了萧玉燕的命,萧敬南还在惊讶色无戒为何会从自己的掌上逃脱,哪里有回过神来,情势当真是千均一发。 萧玉燕已感觉到色无戒挥掌向自己打来,心中闪过好几个念头:“不,色大哥不会对我下手的,他一定是想逼我放过杨采莲……”可事情紧迫,哪容得众人多想,萧玉燕掌力一偏,击在杨采莲肩头,自己的背部却重重的吃了色无戒一掌,随着杨采莲扑地便倒。 萧敬南和色无戒两人都是大惊失色,色无戒抢上前去抱起杨采莲,萧敬南上前抱起萧玉燕,只见两人都是满口喷血,唵唵一息。萧玉燕看着色无戒,喃喃的道:“色大哥,你……这一掌好厉害?”色无戒心情激动,以至一时失手,这时不免又悔又恨。想要出言道歉,萧玉燕早已经泪流满面,又喷出一口血来。 色无戒想上前去扶,萧玉燕道:“站住,色无戒,我们有缘无份,你有本事就永远护着她,不然我总有一日会来取她性命。”对萧敬南道:“哥,我们走。”萧敬南也是知趣之人,眼见妹妹中了自己最心受人的一掌,掌伤倒是其次,恐怕她的心更为疼痛,也知色无戒既然拼死抵挡,今日也不可能成功,于其让妹妹面对他多受痛苦,还不如听她的话就此离去,以后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抱起萧玉燕,扬长而去。 色无戒看着萧玉燕的泪眼,也好似心碎了一般,忽见杨采莲跌跌撞撞,做势欲倒的样子,进了前面一间屋子,看是一间卧室,便将她放在床上,道:“杨姑娘,我来替你运功疗伤。”杨采功摇了摇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色无戒还真被她问倒,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杨采莲一阵冷笑,道:“你觉得对我不起,所以要救我性命赎罪是不是?”色无戒一想,这个原因虽然占了大半,但最重要的还是心中喜欢她,不过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只道:“你还是别多说话,我替你疗伤。”杨采莲又再拒绝,道:“我已有一死的决心,何必又要你救。”色无戒冲口而出道:“你死了,那我怎么办?”杨采莲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 色无戒只觉一时情景,此时便住口不说。杨采莲却已心知肚明,不由的心想:“原来他一直都喜欢我,难道她多次救我,不是回为心里内疚,而是因为喜欢我。”在杨采莲的心中,色无戒虽然强暴了她,她也因此爱上了色无戒。只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所爱的人是一个强暴过自己的人,她想像色无戒这种人,根本不懂得爱情,有时会不自觉的想,若是两人好似常人一样的接触相识,而后相爱,那该有多好,但当回到现实,色无戒强暴自己的丑陋面目也便显现了出来,她越想越无法容忍,她有今天这一日,也是受了不知多少痛苦,而她把这些痛苦都归结到都是色无戒一人造成,所以对他越爱,转换成了对他越发仇恨,想尽一切办法要致他于死地,忽见他真情流露,心中又开始迷茫,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色无戒忙道:“是不是伤口痛了,我帮你看看。”杨采莲连死都不怕,又怎会因痛流泪,这泪水是感情的流水,她看着色无戒,倒把色无戒看得不知所措。忽听她道:“扶我去一个地方。”色无戒劝道:“你伤势太重,不因再奔波。”杨采莲道:“你不答应。”只这四个字,色无戒便觉难以抗拒,将她抱起道:“杨姑娘,你尽管说要去哪里,我一定带你去。”杨采莲点了点头,当下指点他路径,来到平日所居的寐宫,色无戒不知她为何要来这里,正拟将她放到床上,杨采莲却道:“不,扶我坐在桌边。” 色无戒依言坐了,却见桌上摆放着几蝶酒菜,天气寒冷,四周生着火炉,菜却已凉了。杨采莲摆好两个酒杯,在酒杯上倒满了酒,道:“我们来喝一杯。”色无戒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兴喝酒,更是莫名奇妙,想要劝阻,但是难得看到杨采莲脸上泛着的微微笑容,不忍违逆,道:“杨姑娘,色无戒知道这一生对不起你,你是不是肯原谅我?”杨采莲道:“不要叫我杨姑娘,叫我采莲!”色无戒听了,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忙道:“你让我叫你采莲,就是答应原谅我了?” 杨采莲道:“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说原谅不原谅,你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消,我们这一生有缘无份,但愿来生投个好胎,希望有个好结果。”色无戒见她眼神有异,语言古怪,不免起疑:“她刚才还恨我之极,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快?”一看酒杯,见酒色泛着异样,不免一惊:“莫非酒里已下了毒。” 杨采莲道:“色无戒,既已到了如此,我也不能再欺骗自己,你虽然强暴了我,可我一点也不怪你,反而……反而心里喜欢你……只可惜我们有缘无份,希望还有来生缘再重聚。”将酒杯端到色无戒面前,道:“我敬你一杯。” 色无戒听她真情流露,当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心想:“色无戒,你害的人家姑娘这样,你一生又做了那么多错事,就算她有心害你又怎样,就算酒里有毒又怎样?也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微微一笑,端过了酒杯。杨采莲在他接酒杯的那一刻,手上一抖,有些后悔,却也不想阻拦。 色无戒看着杨采莲,道:“采莲,如果喝了这杯酒,你能原谅色无戒的话,色无戒就心满意足了。人世间有太多纷纷扰扰,烦恼优愁,喝下这一杯酒,当真能一醉解千愁,一生之中也不用再想其他事情,这一杯真是好酒。”说着慢慢的将酒杯凑近嘴边,眼睛始终望着杨采莲,面带微笑。 杨采莲看到色无戒这样,心里矛盾非常,心想:“我们在阳间没有缘份,就到阴间去续姻缘。”也端起了眼前之酒欲喝。色无戒大吃一惊,眼见她那杯酒色也是有异,显然也有毒,见她还要往嘴里送,心里不由的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她不知道酒里有毒,那么说她无心害我了。”想到这里,当真高兴非凡,忙道:“不要喝,酒里有毒。”一掌拍在杨采莲的手上,酒杯顿时飞了出去,摔碎在了地上。 酒一洒在地上,顿时嗤嗤声响,化作了一团白烟。杨采莲全身一颤,整个人都好似麻木了一样,瞪着色无戒,道:“酒里怎么会有毒的,你早就知道酒里有毒?”色无戒却还是关心杨采莲,道:“你有没有事,毒酒又没有贱到你身上。” 杨采莲猛的一耳光甩了过去,打在色无戒脸上,色无戒手一松,毒酒也洒落在了地上,只听她道:“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酒里有毒。你知道是我下的毒,所以宁愿喝下去是不是?”色无戒听她这么一说,才知这毒酒确实是她准备的,她早就准备好了毒酒,明显是在这里候着自己,她根本没有原谅自己,想到这里,当真比喝下了毒酒还要伤心千倍万倍,只讲不出话来。 第322章(大结局) 杨采莲道:“你个傻瓜……”下面的话不再讲,便扑在了色无戒的杯中,色无戒赶忙还抱,说不出的激动,不敢有越礼的行为。那杨采莲已是情难自控,便与色无戒热吻在了一起。色无戒激动难当,心想:“这一刻不是我强暴她,是她自愿,这么说来,她已经原谅了我。” 第265章 想到这里,任何伤心任何难过顿时化为乌有,两人相拥在一起,幸福不言而欲。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那屋子的火炉早已熄灭,四周显得极为寒冷,色无戒只觉脑袋极痛,想起与杨采莲的柔情蜜意,还觉像做梦一样,伸手一摸,忽然感觉床上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心中一惊:“采莲到了哪去?”感觉虽过去了一夜,世界就好似变了一个样一样,起得床上,兀自头晕眼花,不由的惊道:“怎么会这样?以我的武功,不可能睡的这么沉,连采莲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道?莫非中了毒。”全身一摸索,并没有什么异样,忽然暗台上多出的一托腊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上前拿起到鼻中一味,只觉有一股微微的香气,不由的惊道:“腊烛中含有迷烟,采莲她……”只觉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发生,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遍,哪里有她的影子。 色无戒只觉不知所措,漫不目的找着,问了好几个宫人,都是不知,几乎都快把皇宫找了一个遍。忽然想到:“莫非采莲被金人抓走了。”想到连皇上太上皇都被虏至金,杨采莲也很有可能会被抓走,遂不顾一切,向金营赶去,赶到南薰门前,早已没有金兵的影子,门前聚集了一些士兵和百姓,正在议论纷纷。忽听到有人提到李师师的名字,色无戒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待想起李师师便是杨采莲后来的化名时,心里当真说不出的激动,忙抢到那人身边,道:“什么李师师,她怎么样了?” 那人见色无戒这般激动,也是一怔,色无戒忙道:“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人道:“你不知道,金人已经北上去了?”色无戒道:“怎么会这样?”那人道:“京城被破四五个月,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尽了。” 色无戒这时明白落,怪不得一路过来,都没看到金人再在烂杀无辜,看到的只是残屋破瓦,不由的心叹:“国破致此,真是生林涂炭。”那人也不由的叹息:“皇上和太上皇都随金人北上,君已不在,国不成国,我们这些百姓不知何去何从,被押着北上的宫娥哭着喊着都不肯去,却有一位奇女子,偏偏要去送死?” 色无戒似乎意味倒了,忙道:“什么奇女子?”那人道:“说出来你一定知道,就是那个被称为‘绝色淫妃’的李师师?”色无戒全身一颤,道:“她怎么样?”眼眼瞪着老大,那人见他如此,还真有些害怕,不肯再说,色无戒一再恳求,他才接着道:“二帝被虏北上,已是相互哭泣,那李师师穿着素服忽从人群中闯了出来,不顾生死的闯入金营,要与那上皇决别。绝色淫妃名扬四海,那金人也是早闻艳名,这围城数月间,都在派兵找她,只是一时找她不着,没想到她却自己送上门去,我们都以为她贪图富贵,想借着美貌去做金国王妃,免得成为亡国之妃,受那份寂寞苦楚。” 色无戒听了大怒:“你胡说什么,采莲不是那样的人?”一时情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只把他抓的连声呼痛,那人大叫,引起了数十人围观。色无戒也觉失礼,又再向他道歉。那人有气道:“什么我胡说,你自己才胡说八道,我说得是绝色淫妃李师师,什么采莲了?”色无戒道:“我一时情急,还请你不要见怪,麻烦你再说下去。” 那人道:“你发这样的脾气,也在情理之中,原来我们都错怪了那李师师。粘末喝的长子完颜真珠,对李师师更是仰慕已久,一见她便是喜出望外,将她拥在怀中。李师师道:‘我志在与上皇再见一面,再同北上。’真珠要讨她欢心,自然不会阻拦,当真让她与上皇见面。两人到了如此,自然是相泣泪下,真珠早已迫不及待,不断催促,李师师只道了四字:‘上皇保重’,竟拔下头上金钗,刺入喉中,可怜一代佳人,却死的如此凄惨,真是可悲,真是可叹。”他讲到这里,连连叹气,引得在旁听众也是不断优叹。 色无戒听了,整个人伤心欲绝,没想到两人的相聚如此短暂,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决别,再听众人议论,说连金人也佩服李师师贞节,将她遗体好好葬在了青城附近。色无戒一听,拔腿便赶到了青城,果见不远处竖着一坟,坟上并没有碑文,但听众人的描述,这坟就是杨采莲所葬之处。 想到人死之后,免不了终归黄土,前仇旧怨也都烟消云散,不免伤心欲绝,一颗眼泪掉了下来。色无戒一生之中经历过无数的痛苦,心也痛过不知多少次,但却从来没有流过一滴泪水,可这个时候,他却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来,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当中,唯有杨采莲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天也被他感动了,飘落片片白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心如死灰,雪也不融化,他呆呆的站立良久,头发忽然由黑转黄,由黄转白,片刻之间却好似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沧桑。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