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纯百gl修真文)》 序 九霄之上,云层涤荡。 漫天神佛将被绑在斩仙台上的素衣少女重重包围,威逼利诱其交出云笈仙经。 “太初元君,你不顾天条禁令,私授凡人九重仙法,该当何罪!?” 听闻这些叽叽喳喳,四肢被捆仙锁所擒的女仙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叱着:“道貌岸然。” 晖明仙帝怒目圆睁:“你说甚?!” “我说你们——表面大义凛然,实则皆是些麻木不仁之徒。什么仙君神祇,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云笈仙经么?拐弯抹角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如此天材地宝,落入你一小小女仙之手,实在是暴殄天物,将仙经交出来!” “快交出来!” 众天官手持上阶法宝、身跨灵兽坐骑,明明各个心里头都迫不及待想将她身上的云笈仙经据为己有,但脚下却是一步也不敢轻迈。 原由无他,皆因面前这太初元君乃是万古长年中首位凭肉身成圣的女仙,无须丹药固本培元、未经天地雷劫之摧残,便能一路顺畅无阻地修到太霄境界,更与仙界榜首的女仙——无极元君结为同修,离天神境只一步之遥,不可不谓六界第一天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如此顺风顺水难免惹人眼红,贪狼星君肖想无极元君已久,被人捷足先登自然气愤不已,私下监视与其同修的太初元君,揪到错处,一纸诉状告到了晖明仙帝前,这便有了如今的众仙围剿。 “私授凡人仙法在前,独吞云笈仙经在后,两罪并罚,你胡受不起,还是老老实实认罪,交出云笈仙经来罢。” 贪狼星君煽风点火,他心知以太初元君的脾性是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将云笈仙经拱手相让。众仙家更不会放一个身怀天神境秘法之人安生,比起让它落入某位仙人手中,他们更情愿直接毁掉,谁都别想得到。 “太上皞天在时,曾不吝赐下仙法,尔等祖辈这才有机会脱胎换骨,从凡人一跃成仙,如今得了慧利,却要断掉后人求仙问道之路,是为无耻小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笈仙经自己认了我作主人,它便归我所有,尔等若想强取,那便来试试看罢!” 一品法宝捆仙锁被她挣裂,十指尖部升出血注,血注凝结成十柄赤光仙剑,纷至射向众仙,飞转一圈后合并成十刺金轮,大若人身,疾速旋转着攻向敌方,未来得及躲掉的低等仙人被生生削去了脑袋。 数百个碗大创口一齐往外喷射着黑血。 “小心她的赤牙剑!” 赤牙剑,一品攻击型仙武,被刺中的神仙,短期内伤口不能愈合,若被此剑斩首,虽不致死,却会大大降低修为,对这些视力量如一切的仙家来说,与死无异。 “找死!” 晖明仙帝乃太霄主宰,自己管辖的地盘上出了这等丑事,怎么也不能让其他仙人看了笑话,遂二话不说,召出偌大的金钟,钟口闪着刺眼黄光,赤牙剑被黄光照射之后便被其吸了进去。晖明仙帝操控着金钟将她笼罩,手上画符嘴中念咒,金钟通体遍布咒语,其内发出尖厉怪鸣,直震得钟内人肝胆欲裂。 南鸣金钟,一品攻防兼备型仙武,钟体透明、坚如磐石,被困其内,饶是其他境界的仙帝,一时半刻也休想闯出来。 “封离漠,本帝谅你是初犯,你若肯交出云笈仙经,本帝还可以留你一缕残魂,让你无知无识地游荡于天地之间。” 女仙操纵着赤牙剑,企图刺穿罩着自己的金钟,“妄想。” “兰儿,她是你的同修,不如你来劝说劝说她?” 晖明仙帝目光下撇,语带威胁,“不叫她魂飞魄散已是对她最大的宽恕,留得一缕残魂,倘若得了机缘修行个万万年,指不定能入畜牲道。” 魂魄残缺便不能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就算侥幸入了畜牲道,若无人点化,也仅能生世在其道轮回,受尽非人对待。 中央踱出一位身着翡色琼衣的女仙,面容尊贵、姿色不凡,她袅袅而来,面对着被困于金钟之内的同修,神色冷硬。这便是鼎鼎大名、令六界修仙之士垂涎不已的无极元君——兰倾绝。 “莫做困兽之斗,将东西给他们,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听闻此话,金钟里的女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兰姐姐,连你都如此么?” 她变出书有云笈仙经的卷轴,苦笑道,“若将此物给了他们,你知道六界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么?我若给了他们,便是助纣为虐、间接害得人界民不聊生,如此黎庶涂炭之事,我宁死不为!” 无极元君皱眉轻斥:“凤音,莫做傻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是在为你好,把东西给他们!” 她不在乎民不聊生,更不在乎生灵涂炭,她只想要她的同修平安无事。 漫天仙神齐齐出伐,任自己修为已至太霄上阶,离天神镜临门一脚,也绝敌不过这九重天众神的合力连击,想要孤身救出她来,毫无可能,便只有行此下下策——让她交出云笈仙经,这样至少还能保得她一缕残魂不散,待自己将残魂收裹回天界细心修补,便能叫她起死回生,安然陪伴于自己身侧。 “枉我一直景仰你、以你为鉴,你真叫我失望,你可知什么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封离漠将云笈仙经举到众仙面前,高声道,“你们是想要这个么?” 卷轴周身泛着金光,物华天宝之气扑面而来。 晖明仙帝喜上眉梢,勒令她:“快给我!” 封离漠粲然一笑,当着众仙的面,以赤黑流彩火焰将之焚烧殆尽,卷轴眨眼变作一捧碳灰,女子轻轻一扬,碳灰随风而起,坠落凡间,化作再平常不过的人界尘土。 “幽冥鬼火,你竟会使幽冥鬼火!果然是魔界的细作!” “九重天之上竟出了你这么个叛徒,实乃仙界之耻,晖明仙帝,我等助你灭了这个叛徒!” 云笈仙经被毁,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晖明仙帝,明明近在咫尺的天神境仙法,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喜的则是一众旁观仙人,他们既然得不到,也自然不想晖明仙帝得到,若是让他拿到了这云笈仙经,突破天神境指日可待。到那时,九重天的众仙再无人可辖制他,他便真真正正坐稳了九重天的第一帝位,乃至整个六界,都无人能与之匹敌。 晖明仙帝滞留在太霄境近千年,迟迟不能突破至天神境,日前八荒六合荡出一声巨响,峦雉仙山被上界天雷一劈两半,由中飞出一捆卷轴,正是那天神境秘法——云笈仙经,偶然降下法宝,晖明仙帝以为这是天神赐予自己的福泽,却不想云笈仙经径直飞向太初元君的洞府,归了那肉身成圣的凡人! 好不容易等到突破天神境的机会,晖明仙帝不容它在自己面前溜走,集结了一帮仙人来抢,却还是被那不知好歹的泥腿子给毁了去! 长生不死的机会消失于眼前,气煞他也! 晖明仙帝召出上古混沌真火,此火在天地初开之际便已存在,色白而浊,不熄不灭,能焚万物。纵使是灵识,也能烧得她魂飞魄散、元神泯灭。 “凤音!不要……父帝,求您饶了她罢!我以仙骨担保,她绝不会是叛徒!” 望着金钟内的同修饱受白火缠身之刑,无极元君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众仙面前失态,她向晖明仙帝下跪,苦苦哀求他饶过封离漠。 “一个凡界贱籍之仙,岂值得你用仙骨作担保,她就是魂飞魄散,亦死不足惜!” 无极元君眼睁睁看着封离漠身化烟尘,一寸寸消失在自己面前,她发出一声绝望啼唳,嘭然晕倒在空荡荡的金钟前。 晖明仙帝面色沉重,寿长十余万年的太霄主宰,却因那小小女仙临死前的一句咒骂而心有余悸。 封离漠死前仍在笑,话中揭露嘲讽着他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他未来命运的诅咒:“天道私私,以人为脂,天道戾戾,以人为器。蓄魂之尤,终为其噬,千年万年,冢以待戮!” …… 千年之后,魔界梵渊之中,四方魔将斩来四大玄兽,根据河图洛书上所画,摆成召唤阵法。 东放青龙脊,西置白虎爪,北搁朱雀翅,右蹲玄武壳。 中留空地,曰明堂,为召唤之神显形所在。 “大哥,这阵法真有作用么?” “我用一支上古神兵才从巫神口中换来这法子,谅他也不敢骗我。” 魔伯甲、魔仲乙、魔叔丙、魔季丁,这四大魔将各守一方,割了手腕,任血滴在阵上。法阵纹路将血液吸收,泛出红光,魔将同时发功,法阵呼呼转动起来,在明堂中央形成一股小型飓风。 “龙马河图,神龟洛书,赐吾魔神,兵治八方——!” 一瞬间风云色变、日月无光。 四大魔将高举双臂,对着中央那被飓风包裹的明堂跪地而拜,虔诚呼唤着:“恭迎魔神!恭迎魔神!恭迎魔神——!” 飓风越缩越小,直至逐渐平息不见。天地恢复一片祥和,四个魔将抬首看去,只见阵中空空如也,别说魔神转世了,就连一根毛都没发现。 “该死的!那老小子竟然骗我!” “就说仙界的神仙信不得,哪怕是个邪神,也不会对我们安什么好心。” 魔伯甲嗟叹:“我们兄弟几人找寻千年,才凑齐这四大玄兽身上的部件,得以启动阵法……本还指望着靠魔神转世来壮大我魔界,以此抗衡那九重天的几个仙帝。幸而千年之前,云笈仙经被毁,若落入晖明仙帝手中,我魔界就彻底无翻身机会了,为保魔界统一,我才出此召唤魔神的下策,却终是无用功……” “大哥,此策失败,接下来如何办?” “既然召不出魔神,我们便召集凡间恶人,将他们豢养成魔中之魔,照样能从那群仙贼仙奴手中夺回魔界的掌控权!” 四个魔将义愤填膺,未曾注意到一颗黑色流星脱胎于熔浆之中,以极快的速度上升着,划破魔界上空,直直向凡界坠去。 附骨返生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一场战事结束,埋尸贩子唱着诗,手拿鲁镢,两两成伙,将新鲜尸首抬到路边,压在旧尸之上,用土盖着堆成高墙,此藏尸土堆便是着名的骷髅台,为军队战胜方炫耀胜利之作,又名筑京观。 “王朝死兵身上的钱袋是一年比一年瘪,能捞的油水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发了数年死人财的老埋尸匠相继翻了十几具尸体,见一无所获后,连连摇头咒骂,靠在土墙上,叭叭吸了两口手中竹制的唐台烟,边指挥着新来的小子搬动尸体,边吞云吐雾地催促他们手脚麻利些。 “师父,以前的死人身上很富庶么?” 一个新来的滑头小子抬头问。 “那可不?就说五年之前,王朝与刑朝的那场洪彦之战,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旷日持久,双方死伤惨重,王朝虽击退刑朝,自己却也没落什么好,杨家的少年将军就折损在那次战役之中,尸首至今下落不明,据说是被敌军砍成了好几段——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叁千,那样一个天才将军,若非横死,日后功绩不可限量……可惜归可惜,不过那次战役中,可是从死人身上搜罗了好多金银配饰,我还因此买了百亩田地……” 小子们听了无不艳羡,老埋尸匠道:“你们放心好好儿干,这世道,只要一天有人活着,就一天不太平,自有你们发财的时候。” 他正洋洋得意,突然“咵嗏”一声巨响,晴天霹雳,凭空一道黑色闪电打在他身后的骷髅台上。 小子们恐惧地指着他身后,“诈…诈尸了!” 叫喊几声,撂了鲁镢拔腿就跑。 老埋尸匠背后一僵,缓缓转过头去,只见被那雷劈焦的地表,一只白骨爪子猛然破开土壤,一把拽住了他的脚腕。 老埋尸匠吓得魂飞天外,使劲跺着脚,拿烟竹敲掉那白骨后,一跌一爬地落荒而逃。 经此一回,骷髅台万人冢闹鬼一事顿时宣扬开来,以至于无人再敢来这儿收尸,两国军队也换了处地方打仗。 …… 封离漠再醒来时,仿若做了一场千年大梦,梦中尽是与兰倾绝甜蜜相处的点点滴滴。梦醒,九重天之上,兰倾绝那冷硬的目光再度浮上脑海,令她冰寒刺骨。 她想咬牙,没有肌肉的下颌骨松垮无力,根本合不上嘴;她欲攥拳,失了韧带的手指除却方才被黑色闪电劈中后的回光返照外,如今一动不能动;她甚至连呐喊求救都做不到。 因为她如今是一具白骨。 一具腐化至一点儿血肉都不见的骷髅架子。 空洞的眼窝与鼻孔间尽是污泥,除了探出去的左手骨,她整个人还被埋在这骷髅台的最底层中,受数具尸首所压,不得起身。 事实上,就算她不被埋在土里,也照样丝毫不能动。 她明明已经魂飞魄散,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谁救了她? 封离漠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有人有心救自己,让她重生,但…… 一具白骨能做什么? 没有肉身,没有丹田,她就不能练炁,也就没有办法重新修仙筑道,更没有机会杀回天宫,一报晖明老儿的真火焚身之仇。 她在心中几近怨恨地质问着:既然让我重生,为何不干脆赐我个人身?再普通的凡人也好,我都能凭勤奋去悟道,而不是给我个松散骨架,让我在万人冢里体验被活埋的滋味。 她不知道去质问谁,只能一遍遍地问天问地问山川。问到天空下起沥沥小雨,不知是否是上天良心发现,雨势渐大,最终冲塌掉她身上的土墙,露出这具她附身的森森白骨。 看骨骼是个女子,骨架匀称秀美,好在没一处畸形的地方,否则她又得暗骂一番送她来此的人了。 大雨之中,天外飘来一滩金粉,封离漠一眼就认出此粉为云笈仙经所变之尘土,只见它在空中吸足了雨水,与雨水融合成似面团一样的固态之物,这东西自己来回搓洗舒展,最后碾开成一张金箔纸,原先的无字天书,眼下纂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开头几个字最为引人注目。 “九幽狱火骨。” “这是……九味真火和九颜神骨的合练功法……” 封离漠的灵识落在那片金箔仙籍之上,突然恍然大悟,在心里问它道。 “是你将我搞来此处,是你让我附身白骨的?” 金箔纸又扭在一起,跟个水团儿似得在空中跳上跳下,貌似还颇为骄傲。 “罢了,来都来了,总不能再死回去,白骨又如何,我潜心修之,照样能一举重返天界。” 就这样,她先是静躺了半月,一月后终于从骨缝中凝聚出一丝浊炁,她的左手骨能动了。 于是便一寸一寸地撅土,将自己下半个身子挖出来后,两个月已过去。 第叁个月,她的脚能动了,却依旧不能直立行走,她时常躺在万人冢里,静静地以灵识观摩星空,风霜雨雪不能将她催折,种种磨难与怨恨将是她最好的养分;第四个月,她的骨头表面长出一层薄薄的骨膜,使其摸上去十分光滑,虽然她自己感觉不到。 封离漠本以为自己还要在这儿呆上漫长的几年时光,然而就在第五个月时,变故来了。 紫藤靡情 “苏师姐,我们还需再快一些,除魔大会还有一炷香就要开始了。” 百丈高空之中,一朵巨大的绿叶王莲悬飞略过苍穹,两个美貌女子站于其上,说话的白衣白发、身负长剑,一看装束就知是信天宗仙徒。 “哼,我一个魔宗弟子参加除魔大会本就让人笑掉大牙,自己灭自己?我能来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们信天宗的面子上,别说是我,就连我们幽契宗的看门小魔都不稀罕来。” 另一位着一身火红纱衣,裙摆恨不得开叉到大腿处,一颦一笑妖冶异常,她手指绕着长发,脸上尽是不耐。 “凡人修士主持的大会能除什么魔?沧澜派那些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弟子,加起来都没有十个筑基期的,除魔,拿什么除魔?嘴巴么?” “苏师姐,慎言。” 红衣女子转了转眼珠,换上一抹媚笑,挑起白衣女人的下巴,冲她呵气如兰。 “你们信天宗的人都跟你一样老气横秋的么?整天板着个脸也不知道笑一笑,这娇美的小嘴儿真是白长你身上了,模样倒是不赖,你该知道我们幽契宗的修炼途径是什么,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双修啊?” 白衣女子退开一步,操控着王莲飞向集合地点,依旧稳如泰山。 “苏师姐,请自重。” “钟师妹这就没趣了……” 王莲飞过骷髅台上方,苏娆俯视下界,不经意的一撇,浑身一震。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地面那具白骨所吸引,耳畔悄悄开出朵花儿来,这是她情动的征兆。 “好一具美人骨。” 苏娆眸中紫光一闪,白衣女子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她一跃而下,“苏师姐!” 王莲因惯性不能立即停下,苏娆又暗暗给这飞骑施了加速咒,绿色的巨大叶片疾速往目的地飞去,片刻都不停留。 红衣身影从高空坠向地面,钟灵毓只能看到她留下的一抹残影,正想着怎么跟宗主交代,苏娆便传音入秘到她灵海。 “钟师妹莫担心,你只须禀报你师父,我因路途不适要调养一会儿,让他莫担心,你们先行举办除魔大会就好,我稍后便到。” 除魔大会…… 除什么魔? 仙界信天宗的首徒怎么会和幽契宗的魔女走到一块儿? 这千年间,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封离漠躺在地上,正思索着所见所闻,突然感觉身子骨一轻,她竟被那幽契宗魔女施法抬到了土墙后面的皲裂空地上。 “可怜的人儿,生前到底是个美女子,怎么沦落到草草葬在万人坑的下场?” 苏娆抚摸着白骨,替她忿忿不平着,“难不成也是遇到了哪个薄情帝王?” 封离漠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她看向自己时的眼神过于炙热,完全就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我会给你建一座奢华坟墓,但在那之前,” 苏娆的手摸上白骨胸前的洁白肋骨,根根撩拨过去,“我得先让你物尽其用。” 女人的手化作一根粗壮的紫藤,从白骨肋间穿进空洞的胸腔,继而绕上脊椎骨。 原是一只堕魔的紫藤妖! 封离漠挣扎心乍起,却也只是手骨脚骨轻微动了动,这力道掸灰都嫌小,哪里推得过面前这魔宗妖女? “呦,会动?” 苏娆好奇心愈盛,凑近白骨浑圆饱满的头颅,另一只未化藤的手抚上去摸了摸,骨膜嫩薄、满手柔顺,竟比她摸过的任何一个活人的肌肤都要丝滑。 “你这白骨精,几年道行了?哦,也对,你说不了话,既然还说不了话,那修为应该不深。” 苏娆笑了笑,另一只手也化作紫藤,缠上白骨的颈椎。 “小美人儿精,既然站都站不起来,那就弃了反抗之心罢,倒不如从了前辈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罢,苏娆整个人化作枝叶交错的藤蔓,红色纱衣扁下去平瘫在地,紫色妖藤密密麻麻缠上白骨,不放过每一处地方,就连耻骨处也覆满了她的茎叶。 “美人儿可不能打扮得这么露骨哦,我给你披的这身绿衣裳如何?好看么?” 露你个倒头骨啊!我是真白骨好么! 封离漠心里的骂声,苏娆是听不到的,她正在兴头上,茎藤不免缠紧了些。 “别急,待会儿会更好看。” 紫藤在骷髅骨上游动起来,缓缓地蹭,轻轻地缠,每一个细茎与主藤连接之处,都分泌出一种纯白似浆奶的汁液。 每一条茎藤、每一片叶子的呻吟喘息声都传入封离漠耳中,清晰分明。 主藤盘绕在骷髅盆骨处,即使白骨无血肉之躯,苏娆仍模仿着与别的女妖女仙交媾时的姿势,粗如儿臂的紫藤从耻骨联合处伸进去,对着虚无的肉穴做着抽递动作。 “要不是因为赶着去那劳什子除魔大会,我必助你生长出血肉,然后按着你,好好肏弄一番新长的暖穴。” 骨膜虽薄,还是有零星触感的,特别是当那带刺的藤蔓填充进自己骨盆中时,一种异样的刺激涌入封离漠骨髓深处,她甚至跟随着苏娆的描述,幻想自己有血有肉时被这紫藤肏干的场景。 该死!龌龊! 她回过神来,狠狠唾骂起自己。 苏娆缠磨了须臾,紫藤兀得收紧,将白骨勒得咔咔作响。奶白色的汁液留满白骨全身,不一会儿,紫藤各个分枝上就开出花来。 初时半掌大小,是含苞待放的粉色花骨朵儿,鼎盛绽放后,就变成一掌大的粉色透明状月季。 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美得不似凡尘之物。 两朵花从封离漠空洞的眼眶中钻出,为她作了对鲜花双眸。余下共百朵,开遍骷髅之野,原先单调骇人的白骨,如今变成了一副五彩斑斓生机勃勃的模样。 天边飘来一片空荡的王莲飞骑,是来接苏娆的。 “他们催我了,我不能耽搁太久,我的小美人儿精,前辈这就给你授粉~” 旁枝顶端的晶莹粉花翘起,直直对着髋骨怼上去,雌蕊的柱头顶在其上,仿若真切顶进了血肉鲜活的芳穴,柱头蹭到花朵撒在骨上的花粉,苏娆一个痉挛收紧。 “啊……不亏是美人儿,连骨膜肏起来都这般爽利,你是我缠绕过最满意的身躯,软硬适中,又滑又平整……为表感谢,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苏娆变回人身,只留掌心上一朵花冠,她握着柱头继续蹭着她的髋骨,直到子房胚珠完全捕获到花粉后,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凋谢着,子房越长越大,最终结成一指宽的果实。 苏娆将它嵌进白骨左臂的肩峰处,果实迅速落地生根,破壳而出,一条小而稚嫩的崭新紫藤便缠附在封离漠左臂之上。 “这可是我们的‘孩子’,赠与你了,能增你百年修为。” 苏娆缠欢一番离去,原处的封离漠仍躺着,她试着调动起左臂上的紫藤,控着其钻入骨髓与之相连,源源的灵气涌入四肢百骸。 对方说的果然不假,这紫藤真可长她百年修为。 如此,她血肉生长出来便有望了。 那个幽契宗的魔女虽然行为放荡,倒也是个毫不吝啬之辈,百年灵力说送就送。 但还是可恨!封离漠心道,若是让九重天上那帮佬儿知道她在凡界受此侮辱,定会大肆无情地嘲笑她。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下去,她得尽快吸收了灵力,想法子筑基! ———————————————————————————— (?????_?????)奇奇怪怪的play好费脑细胞 杨门女将 昏时,封离漠半靠在土台上,身子已将百年灵力全部吸收,一滴不剩地全用来修筑血肉之躯。 短短几个时辰,原先的骷髅架子焕然一新,变成个容貌不俗的少年模样。 封离漠赤身站起,光裸的肌肤洁白无瑕,秀发齐腰,堪堪遮住了臀部风光。她从死尸堆里扒出一件相对较干净的盔甲,忍着血腥气味,勉强套在身上蔽体。 正欲离开万人冢,突感头疼,脑袋一阵眩晕,她赶忙扶住土墙才稳住了身形。 一堆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向新长出来的脑子,她捂着头,炸裂的疼痛感时刻折磨着她每寸神经。 原身名叫杨问兮,乃杨家枪创始人——红袄起义军女首领杨妙真的后人。杨家贵为王朝将军世家,世代子嗣皆位列人臣。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对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到了孙子这一辈,人才凋零,长孙杨承泛醉心权力,无心练功,唯有玄孙杨问兮堪当大任,凡他挂帅,王师必定凯旋,遂王朝百姓皆称他为不败将军。 可惜的是,这个不败将军在五年前终究还是败了,但不是败在敌人手下,而是遭了自己兄长的暗算! 五年前的那场王朝与刑朝的战争,挂帅者是杨承泛。杨承泛派杨问兮冲锋打头阵,为的就是让他去送死,两军先头部队相遇,杨问兮初时还能给予刑军迎头痛击,只是后来对方的主力部队已然赶到,而王朝的援军却迟迟不来,刑朝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杨问兮和他带的五千兵马悉数葬身在这怅平坡上。 而之所以王朝皇帝派人遍寻洪彦战场,却找不到杨问兮尸首的缘由,到此已然水落石出——这个未尝一败的少年将军,早已葬身亲人的算计下,死在了这默默无闻的怅平坡上。 “等等,孙……子?” 封离漠低头,按了按自己的胸部,虽不是多么大,但好歹也不是一马平川,独属于少女的起伏与柔软再明显不过,哪里会是什么孙子? “是,如你所见,我不是男儿。” 脑海中荡起另一道声音。 “你是……杨问兮?” “是也不是,我的叁魂七魄已到了黄泉路上静等投胎,这是我死前的一缕残念。杨家枪虽是创于祖母顶儿杨妙真,但经过数代传承,早就变了味儿。杨家枪开始传男不传女,女嗣也被规定不能舞刀弄枪,多可笑,女人创的枪法,他们竟然不让女人用。我母亲是外室,本是被我爹养在府外的妾,听闻我是个男婴才肯把我母亲迎入府中,我母亲将我是个女子的事瞒得很好,直到我爹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器重的二小子,其实是个丫头。” 封离漠唏嘘不已,问她:“那你的执念是什么?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右手捡起根木枝,不受自己控制地在地上写写画画。 那一笔一画,最后绘成了两个字。 沉雪。 “母亲已逝,我世上再没有可惦念之人,最对不起的,想来只有她——沧沉雪,沧澜派掌门之女,我与她曾指腹为婚,订婚书在我俩及笄时便下过,我若战死,她便得为我守一辈子活寡。我活着时便有过与她解除婚约的打算,总不能死了还要连累这花季女子,遂想请你帮我同她解除婚约,还她自由身。” 封离漠暗道,这少年将军当真是冰清玉质,如此高洁的品格,明明知道是谁将自己害死的,死前最后想的居然不是报仇雪恨,而是不能让一个无辜女子受她连累。 怪不得她附在这白骨上时,不仅不觉得排斥,甚至连元神都清爽几分,恍若天生浑然一体。 如此高风亮节,哪个心向正道之人不钦佩? 封离漠心生敬意,道:“杨姑娘且放心去,用了你的根骨,我自然得还报,这忙我帮了。” “多谢。” 遗愿得以满足,脑海中的声音渐渐淡去。 “沧澜派……好生耳熟。” 新长出来的肌肉酸乏得很,身子尚且虚弱,封离漠找了根结实的树干当作拐棍,两手拄着,一步一步踱出骷髅台。身后,她看不见处,水团儿似的金球悬在空中,幻化成一张金色大嘴,将万人冢中的无数怨灵孤魂吞入腹中,末了打了一声饱嗝,封离漠转过来时,它又变回金球模样,蹦蹦跳跳藏回了她的灵海之中。 “对了,这不是那魔女口中提到的那个人界修仙门派么?” 她皱眉:“只是不知在哪个方向……” 左臂上的紫藤从袖口钻出,灵性地指了指一个方向。 “在那里么……” 封离漠拄着拐,缓缓往灵鹿山方向而去。 …… 苏娆赶到灵鹿山时,除魔大会已近尾声。 纵使她迟到,在场的众派中也没人敢跳出来指责她,惟有信天宗的宗主不痛不痒地点了她几句。苏娆拾级而下、连连认错,笑着在幽契宗的席位上坐下。享欲一番,她神清气爽,不免对这无聊至极的除魔大会多了几分包容之心。 “到哪步了?” 她好奇。 站在信天宗宗主身后的钟灵毓拿上一块行斩令,递给她道:“该行斩了苏师姐。” 苏娆接过后毫不犹豫,一把扔在了台上,其他各界的代表们也都紧随其后扔了令牌。 石台之上,被九品捆仙索五花大绑的凡人魔头发出桀桀恶笑,满口浊血喷得到处都是,恨不得溅到远处六界代表的坐席上。 “苏娆!你也是魔界中人,你为什么帮着这群虚伪至极的仙人,却不肯帮我!我才是你的同类!我奸淫妇女,你也奸淫妇女,凭什么你能好端端坐在那里?!” 红衣女人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紫藤月季,心不在焉地笑道:“那能一样么?你不仅是奸淫,你还杀了她们,你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你当然该死。我跟你不同,我诱惑她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取乐,而是为了让她们快乐,事后我还会给她们一人一件礼物,你去问问,哪一个之后对我还抱有怨恨的?倒是被你杀死的冤魂们控告你的状纸都快把阎罗殿给淹了,此事跟仙界没关系,我们是受冥界所托,才助他们捉拿你归案以儆效尤的。” 那魔人面孔狰狞:“别扯些有的没的!对同胞见死不救,与仙界同流合污,幽契宗就是仙族的走狗!魔界叛徒!你苏娆,更是魔族之耻!” 咔嚓! 注有仙力的铡刀落下,刚还叫嚣不断的恶人,眨眼就身首异处。 “啧,一个低等魔人都能对我大吼大叫的,我真是白混了。” 苏娆看似自嘲,实则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话说回来,你们除魔大会名头弄得挺响,结果就杀个这玩意儿?何必我白跑一趟。” 她口中的“这玩意儿”,实力已经比筑基期的凡人修士还要厉害,如果这都叫低等,那他们沧澜派的人是什么? 其派弟子听不得这话,正要站出来骂她,沧澜派掌门将人拦住,走出一步,拱手抱拳道: “邀诸位过来,一则是为了监斩这鲁人松,二则,是想联合诸位一起举办一场选拔大会。” 信天宗宗主舍目真人问:“沧掌门的意思,是要从六界中选拔人才?” 沧濯点头:“近来人间频频有凡人堕魔,他们四处作恶生乱,百姓苦不堪言,我派能对敌之人屈指可数,魔众涨幅迅速,我怕到时人界会变成第二个魔界,所以想从各族中借来顶尖弟子,来助我等平息祸乱。” 苏娆:“变成第二个魔界有何不好?” 沧濯笑道:“人界不像魔界,有令派宗主那样的人物坐镇,我们的修为不足以对抗邪恶,一旦大批凡人的魔心被诱发,便无人能压制,届时人间生灵涂炭,四大魔将便达成了他们的目的。” “什么目的?” “魔血为祭、万魂为冢,他们要召唤魔神!” 此言一出,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寂静过后,冥界的代表开口道:“沧掌门如何得知此事的?” “吾派镇派法宝昊天镜,可照万妖原形,可知前尘来事,机缘到时,它便会自发显出提示。今日晨起,我观昊天镜内朦胧着一片血雾;午时镜内电闪雷鸣、漫天血雨,六界山川振荡不休;到此时此刻,昊天镜内才风平浪静。” 沧濯掏出玉石金边的昊天镜,向众人一一展示过后,他们果然见此镜之中风和日丽,一片春意盎然。 “魔神若降世,六界必有一场浩劫,如若我等尽力阻止,说不定最终会是眼下镜中的结局——天下太平。” 各族代表还在思忖,昊天镜虽是一品占卜法宝,所占之事假不了多少,但他们还是不能尽信。 倏尔,本该金灿的晚霞,忽而变得赤红如血,红色从天边一路蚕食,直至将整片苍穹覆盖。 血雾的预言已经显现! “魔神……” 沧濯握昊天镜的手在颤抖。 “魔神降世了!” 苏娆盯着天边红起的一隅若有所思,若她未记错,那好像是骷髅台的方向? 舍目真人捋着白须,愁眉紧锁,众人观他神态,就知沧濯所言不假。 舍目真人道:“就依沧掌门所言,佛仙妖魔冥各界中派出优秀弟子参加灵鹿山的选拔,族籍不限,能者居之,我会留下我的首徒钟灵毓来协助沧掌门督办此次选拔,至于魔神一事,我须先回天界禀报晖明仙帝,与之商讨对策。” “如此再好不过,恭送真人。” 妖族公主 封离漠走了叁天才到达灵鹿山,期间她试图在丹田里凝聚炁,却发现炁海悬漏,跟个筛子一般,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压根儿存不住修为。 每当她咬牙咒骂时,那云笈仙经变作的金团儿都会从灵海蹦出来,展开到九幽狱火骨的那一章功法,殷勤地让她练。 “这邪功一旦练成,我必定会走火入魔,你当真是云笈仙经?而不是引我入魔的妖物?” 金团儿恢复圆球状,弹跳几下,仿佛怕见什么人似的,仓忙躲了起来。 封离漠所到之处是灵鹿山其中一座仙雾缭绕的山峰,越往上走雾越是浓郁,伸手不见五指。 忽闻远处一片打杀声,不时有彩色光芒照射出来,封离漠侧耳倾听。 前头人道:“呔!你这妖界禽兽,快把幻羽箭交出来!” 随行几人一同附和:“一个小小妖孽,胆敢来参加选拔大会,不自量力!” 选拔大会?封离漠狐疑,不是除魔大会么?怎么又变成选拔大会了,选什么?还有那幻羽箭乃信天宗宗主的仙武,能飞能藏,还能幻化成同体型的世间万物,难道说那舍目真人也在此处? 封离漠心道:他与晖明佬儿关系匪浅,我可不能让他发现我重生在此处。 于是藏去树后,静待信天宗的弟子离去。 “是啊,我是名不见经传的妖孽,我这小小妖孽都能拿到幻羽箭,你们怎么不行呢?是因为你们不想要吗?” 女声妖娆,与那亵弄自己的苏娆有异曲同工之处,一样的风情万种勾人心弦,不同的是,这人语气中还含了一丝杀气。 仙界与妖界素来不和,这次要不是妖帝与仙帝达成了一同对抗魔界邪教的共识,仙妖两界的争斗会比眼前这更狠更激烈。 “我们乃信天宗门下弟子,识相的就自己把幻羽箭交出来,免得到时动起手来,我们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那女声嘲讽一笑:“给你们,你们谁啊?信天宗能耐不代表你们能耐,倒是挺会狗仗人势,这幻羽箭一共就叁十六发,六界参加此次选拔者数不胜数,万余人该是有了,你们凭什么光动动嘴皮子,就以为我能把这万分之一的机会让与你们?天真。”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七个弟子拔剑组成北斗阵,光芒迸发,道道白光射出浓雾。 封离漠见之一凛,北斗七星阵,仙界赫赫有名的阵法,攻防兼备,阵型多变,练至大圆满时,可挡百名神霄境界的仙人。 可惜这帮信天宗弟子显然未有心得,并没有练到炉火纯青,只见白雾中的女身突然变成一只硕大猛虎,一个虎扑上去,他们的阵型就散得不成样子。 几口咬死六人,余下那一个抖抖索索,举着长剑狂喊不要过来。 “你,你是谁?你绝对不是寻常妖孽!” “那便让你死个明白,我乃迷魂凼藩王、妖族公主——练红尘。” 咔——是脊椎被咬断的声音。 封离漠眼见着七个信天宗弟子死后,灵魂变作怅鬼,被虎妖从鼻子吸进身体。伥鬼不能转世投胎,生世只能为虎主所差遣,除非这伥鬼为虎引来活人,让那活人来当自己的替死鬼,代替他成为伥鬼,原先的鬼才能得以被释放去投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妖族公主自己得罪不起,况且自己如今这副孱弱模样,恐怕她一爪子下来,自己就得被拍成肉饼,不能让她看见自己。 这么想着,封离漠越发躲在树后,闷不出声。 那金团儿却是天生反骨,故意给她使袢子,变作一手掌大的小金犬,对着树旁的野草吠叫几声,封离漠去捂它嘴。它抢先咬住那株比它两倍还长的草,喉咙里仍低吠着,它嘴里的草不一会儿显出原形,竟是一根幻羽箭。 但封离漠现在可管不了那是什么东西,因为她抬头看去时,远处雾中已经看不到那虎的黑影。 她以为对方走了,谁知一转头,脸直直蹭在一张毛绒绒的虎面上。 一只大得离谱的黑虎就蹲在她叁步外龇牙咧嘴。 封离漠在这虎面前显得更加瘦小不堪。 “你是谁?哪界哪派的?” 黑虎口吐人言,娇冷的女声与眼前这黢黑如夜的猛兽反差实在太大。 “我……路过此处,来寻人。” 封离漠往后退了几步,接过金团儿嘴里叼着的幻羽箭,掉头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黑虎拦在她面前,迈步过来时威风凛凛、压迫感十足,她问:“寻人,寻谁?” “沧沉雪。” “沧澜派的人……你找她干嘛?” “我是杨家杨问兮,当初阴差阳错与她订了婚,眼下是来上山寻她解除婚约的。” “杨问兮……” 此人事迹练红尘也略有耳闻,杨家名将,少年得志,虽不是修士,却也是人界中鼎鼎有名的人物,可是传闻中,这杨问兮是个男儿,眼前这人明明就是个女子,怎还睁眼说瞎话,骗自己说她是杨问兮呢?黑虎的棕色瞳仁闪了闪,吼声阵阵,“那杨问兮不是在五年前就战死了么?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还变了个性?” 封离漠神情不变:”个中缘由纷繁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我未骗你,我的确就是杨问兮。” 黑虎绕着她踱步,打量她的眼神仿若在打量一只猎物。“也罢,我才不管你是谁,如果你真是杨问兮,那我不但不杀你,还会劝你别往山上走了。如果你不是,我现在就能咬死你。” “为何不让我上山?” 黑虎哼笑道:“如果你是杨问兮,就完全没必要再上山解除婚约了,因为你死后第二年,那沧沉雪就已经和你兄长订了婚,你的未婚妻眼下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你说你还上山做什么呢?自取其辱么?” 封离漠听完心情复杂,一方面是为杨问兮觉得不值,另一方面也在思忖着,既然沧沉雪已经不是杨问兮的未婚妻,那自己也就用不着再去找她了,她的出尔反尔正巧满足了杨问兮怕她受委屈的心思,如此一来,她再去找她就显得多余且累赘了。 黑虎一直在观察封离漠的表情,她心道如果此人真是杨问兮,面对未婚妻的不忠,且在自己死后守丧期间改与自己兄长订婚,就算是泥人儿也该气炸了才对。但是眼前这人神色平静,不仅没从她脸上看到半分不忿,甚至还见她壮似解脱般叹了口气,这怎么会是杨问兮! 黑虎当即跳上去扑倒女子,两只乌黑毛发的大肉掌按在女子肩上,冲她嘶吼着:“你不是杨问兮,说,你到底是谁?!” 封离漠眼皮跳了跳,没想到自己顶包的身份被原主素不相识的家伙给一眼识破,她平复心境,低着嗓子道:“我当然是杨问兮,我假冒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处?” “那得问你了,既然你是杨问兮,那为何在听到自己未婚妻改嫁他人时还能无动于衷?没有凡人会不爱面子,你最起码也该表现得愤怒一些才对。” “这很简单,因为我不爱她,也并没有把她当作是我的私人财产——不爱她还将她困在身边,我支持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指腹为婚这种违背自己意愿的陋习早就不该存在了……除此之外,你也看到了,我是个女子,我无法娶她,所以必须得解除婚约还她自由身。” “女子怎么了?只要你是修士,女子也能娶女子,我们六界修真门派中,女子与女子双修的可不在少数。” “很可惜,我不是修士。” 黑虎很快捕捉到了她话里的漏洞,圆睁的兽眼变得不再和善。“不是修士,你是怎么成为这一品噬魂兽的主人的?不是修士,你怎么进得了这选拔大会的结界的?不是修士,在这茫茫的迷魂雾里,怎不见你有何异样?” 先天至宝 噬魂兽、结界、迷魂雾…… 这些是什么,封离漠通通没印象,她看了看地上摇尾巴的小金犬,难道这是对方口中的噬魂兽? “没话抵赖了罢?说,你是谁,混入选拔大会到底有何目的?” “混入选拔大会……” 封离漠想了想,灵机一动道,“当然是为了参加选拔。” 黑虎的目光紧盯她不放,“你目睹我杀死七个信天宗弟子,我不能留你活口了。” “山中雾大,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只相信死人。” 难道才重生就又要死一回?封离漠脚尖微微向外,正准备殊死一搏时,雾里头传来信天宗其他弟子的叫喊声。 “陈师兄,魏师兄……七位师兄,你们在哪儿啊?!” 想必是来找被练红尘咬死的七个人的,玄虎听到动静,迅速作出反应,虎口叼起封离漠就往山顶上跃去。 不消片刻就来到高峰,越往上这雾就越浓越热,玄虎的黑色兽毛濡湿,根根顶端凝结着水珠,没几步就倒下来。 巨兽卧倒如流星坠地,脚下的土地都被震了叁震。封离漠从她嘴里掉出来,思量如何出逃,不料玄虎再度醒来,眸子已然猩红,她褪回人身,却是赤裸着,肌肤如被烫熟的螃蟹一般绯红耀眼。 “热……” 妖族公主嘴里低喃,双眸却是紧锁着面前的这个凡人女子,一见她有逃走的趋势,便身手矫健地追上去,一把将人扑倒在地。 果然遇到野兽不能立即逃跑。 封离漠心里发出此种惆怅,推了推身上女人,没推动,平日里有事没事喜欢出来蹦跶的金团儿眼下也不见踪影,她现在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内心腹诽,为何旁人重生就能得高人相助,不但变得叁头六臂,更有法宝相赠,未来仙途更是顺遂无恙;而轮到自己时,就是一波叁折,不但无高人点化,还有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金粉团儿跟在身后搅和,前几日才被魔界的女人非礼,眼下又被妖界的公主按在地上……若不是这身子骨没有修为,据她以往的脾气,早将敢猥亵自己的这些个登徒浪女给扒皮拆骨、抽筋斩魂了。 许是感知到她的信念,金团儿适时冒出来,悬在练红尘头顶,摊开成一张金箔,耀武扬威地引诱她学,仿佛这是唯一能解救她的办法。 「九颜神骨第一重:筑骨添颜,活血生筋,骼为纳鼎,髓为流炁,炁鼎合一,奠基始成。」 这表里表象、毫无具体修炼步骤的法子,任大罗金仙来了,都不一定能堪破一二,幸而封离漠虽然运势不怎样,脑袋瓜儿却是极聪慧的,不然当年也不可能轻松修炼上仙境最高重的太霄境了。 雷劫她都有法子躲过去,还能参不破这故弄玄虚的仙法? 她触类旁通,想着先前有聚炁于骨缝的经验,这回不过是把炁引入骨髓腔中,又有何难? “好热……” 妖族公主裸着身子不停往她身上蹭,封离漠躺在地上,眼睛只需一瞥,就能轻松看到她双腿间的湿润奔流,夹着血色一滴滴往自己小腹上落。 封离漠心无杂念,极力调动着体内的炁涌向骨髓中,骨头被强流冲击的痛楚太过凌厉,她练得冷汗直流亦不放弃,终于将可怜的那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团炁送入骨髓腔中。 炁与骨髓合二为一,这便算是奠基成功了。 “那接下来?”封离漠欲问金团儿接下来该怎么办,却见它凭空消失,又装起了死。 封离漠觉得骨髓中的炁在沸腾,炙热感从骨缝传递至血肉,外部的仙雾经她吸进鼻腔,与体内血炁相融,再呼出体外时便是清凉无比。 她的身体在吸收这仙雾中的热量! 前世身为太霄境上仙,她自是知道这仙雾发热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考验闯关者的身体是否已经超脱俗世肉胎。 该死的!她还是中了那东西的计! 这九颜神骨哪里是什么至上斗法,分明是歪门邪道的淫功! 骨髓中的炁扭成一道漩涡,不停通过肌肤上的毛孔,贪婪地吸收着外界所有能量。体内的热越聚越多,封离漠意识逐渐昏沉,只觉身子空虚的厉害,想要,想要更多的能量将自己填满。 此刻的妖族公主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本体为玄虎,遇光遇热就发情的秉性难以更改,偏偏黑色吸热又最快,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来不及预防。本来隐姓埋名潜伏进灵鹿山参加选拔大会,图得就是一个好玩,她想看看天界被吹得牛气哄哄的信天宗中有哪些出色弟子,却不想这最后一关竟是炼体的热障,她本能地发了情,四下无人,只有眼前这个身份可疑的凡人女子可以一用。 “不管你是不是杨问兮,眼下势急,只能对不住了。” 练红尘扯去女子身上衣物,分开她的腿,来不及调情,急躁地将自己湿透之处贴上女子的粉穴儿。 “啊……真软。” 两片粉唇相接时,练红尘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她的花蒂因此迅速膨起挺立,肉肉的尖端抵在身下人的穴口处厮磨,磨至动情处,她又将她的腿掰得更开,一下一下,挺腰撞着。 封离漠的意识在游离中,被她撞回了一些神。妖族公主的握力十分之强,别说她挣不脱,就连有些修为的男人想必也不能逃出她的桎梏,于是她右手抓了把地上的干土,朝压在自己身上之人的脸上掷去,一把接一把地扔着,冲她嚷道:“你给我清醒一点!松开我,看清楚了,我是个女人!发情了就去找男人,一万个参选修士,足够你选妃了!” 单方面的宣泄仍未停止,且越演越烈。 练红尘抬手掸净脸上的灰土,掐着她的腰,胯间一挺再挺,私处用力碰撞向同样湿软之处,邪肆一笑道:“男人下面都是瘤儿,哪有你这处平整好磨?我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去蹭他们的疙瘩罢?” 封离漠无语至极:“谁让你蹭他们了?现成的阳具不用,你偏蹭?” 练红尘闻言笑得更欢了,抵着她的软穴,沉下腰转圈儿地磨了磨,末了用力一顶,狠狠撞在她的花核上,顶得封离漠猝不及防叫出声来,妖族公主才得了趣似得笑道:“听你话语,就知道还是个对情事一无所知的雏儿。” “女人真正感觉爽的,是这处……” 她的手来到封离漠私处,食指与拇指翻出深藏在肉缝中的花核,轻轻一捏。 犹如雷电过体的酥麻霎时袭来,封离漠难耐地屈起膝盖,情不自禁地想合腿挤磨私处。 见她这模样,练红尘笑得愈发欢喜,“瞧,是不是很舒服?既然这处才是爽快之源,那我找男找女又有何区别?哦,有的,女的这处,我撞起来更快活。” 她抬起她一条腿,架在肩上,私处交叉嵌进她腿心,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撞击起来,“真不懂你们凡人女的脑子里怎么想的,明明有具可以这么快活的肉身,却不会享用,成天拘泥于男人的淫威,觉得被插才能有快感,然而真是这样么?这世上几乎所有雌性动物在抽插交媾时都不会舒服,甚至还会痛,就拿我们妖界虎氏一族来说,公虎的阳具有倒刺,母虎被进入后会疼痛异常,甚至痛到有的母虎在交配完成后,直接杀死公虎泄愤……” “还是说,你就想被插,就想体会痛苦的感觉呢?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本公主也可以满足你,” 妖族公主清媚的面庞凑过来,模样伶俐地眨眨眼,作着鬼脸道,“变出那玩意儿来倒也不费力,你若想要,我就变出来,狠狠地插进你这穴儿里,如何?” “不……不要!” 封离漠一口回绝。 “这不就得了?” 练红尘身上热度不减,她急欲泄火,捧着身下女子的臀又撞又磨,拼命往自己花蒂上送,直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这次突然发情实乃意料之外,我们妖界不像你们人界有那么多规矩枷锁,想做随时都可以做,并不用管地点和对象。如果你心里有隔阂,帮了我后,我便不追究你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杀你。” 封离漠承受着花核被一次次撞击带来的酥麻,喘息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练红尘略显鬼精的笑了笑,立即答道:“不必客气。” 封离漠两眼一黑,差点被她气得直接殁过去。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无处倾。“无良!” 她骂道。 “我们妖界当然得无良了,若都跟你们人类妇人一样温良,那岂不是要被那帮子公兽骑在头上屙屎撒尿了?” 练红尘欲攀情潮,身子前倾,将封离漠一条腿折在身前,让她膝盖顶到乳儿,脚越过肩膀翘在自己背上。她自己则双手撑在身下人两旁,目光直视着她,细腰款款地动起来,一下下顶得切实,次次贴合都是紧密无缝。 “唔……真个软,又烫又湿,好一个销魂窟,啊……” 练红尘挺着柔腰,额角香汗下滴,落在女子脸上,更衬得她娇面绯红似花。练红尘盯着这昳丽面容有些出神,低喘道,“你这处绞得我快活无比,嗯……真想永远这么被你蠕吸下去。” 情动之时,丹田松懈,阴精混着些许灵力浇在那片芳穴之上。 封离漠被烫得抖了抖,肌肤上的气孔飞快吸收了那阴精中的全部能量,在体内盘绕一圈,有用的归纳融合于骨髓之中,被那炁吸收,无用的又透过气孔排出体外,蒸腾成一片漂浮的白色云状炁体。 练红尘将这片炁体收在掌心,研究一番竟发现这是自己身上的灵力,不过却比自己体内的要更纯更好。 她狐疑之下,顶蹭女人几下,又泄出一滩阴精,这回的阴精里面被她故意释放了更多灵力,就见没多久,女人身体上方又蒸出一片比原先更大的云状炁体,这回是乳白色。 练红尘将这炁体收回自己丹田,惊奇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炁瞬间纯粹了不少,杂质也少了许多。 这女子居然可以洗涤她的真炁、增进她的修为! 简直就是天生的炉鼎,罕见的活法宝! ————————————————————————————— 我可怜的疯女鹅,呜呜呜,被坑惨了,但是看你被欺负,妈咪又莫名兴奋。 \(*T▽T*)/ 女鹅你要相信,眼前的困难根本难不倒你,这些困难都不算什么,更难的在后面。 无涯水镜 监关水镜中,重重仙雾里,那两具女人胴体还在不知疲倦地交缠着。 负责监督本次选拔的钟离毓与沧沉雪,目睹了这场香艳性事的全程。 钟离毓给镜中两人加了隔离结界,以防她们被其他界的参选者撞破情事。“这两人都拥有幻羽箭,也在仙雾里试炼了一个时辰都相安无事,便算她们为通过首关的第一第二名。” 沧沉雪盯着水镜中的封离漠怔怔出神,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像……如若不看她的性别,她的模样完全与杨问兮如出一辙,难道真得只是人有相似? “沧师妹?” 沧沉雪被唤回神,正色道:“那钟师姐觉得,谁第一,谁第二?” “这倒是个问题,” 钟离毓想了想,不知是单纯,还是仙家独有的百无禁忌,她一语惊人道,“不如就看她们这几番交媾之中,谁动的情多。动情寡者胜,列第一,动情多者败,列第二。” “这……就听师姐的罢。” 二人再度将目光投向水镜中。 …… “唔……好软……” 封离漠紧闭的肉缝夹着练红尘的阴核一吸一吮,湿滑滚烫的触感叫妖族公主欲罢不能。 练红尘竭力动着腰身,一遍遍抵上对方那销魂蚀骨的花穴,抖动蹭磨间再度攀上顶峰。 她脱力瘫倒在女子身上,下体一股股往外涌着泉水,阴精洪泄不止,将女子浑身浇筑得庞湿。 体内近一半的灵力被洗涤得纯净无杂质,练红尘的修为甚至因此而上升一个小境界。 “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保你一路平安地通过接下来五个关卡。” 快活过后的妖族公主餍足地伏在封离漠身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的乳儿玩。 “前提是,你得属于我。” 封离漠当然想都不想地立即拒绝。 …… 第一关是最简单不过的炼体关,但折在此处的人却数不胜数;第二关为炼心关,就又有一半人数要止步于此;第叁关是仙境迷云,只要走出迷宫者便能获胜,难就难在这迷宫每一刻钟都要换一次方位;第四关辨明善恶,过关者会被投入阴曹地府,根据生死簿所记载鬼魂前世之所为对其施行奖惩;第五关考验胆量与功法,过关者将被投放至修罗战场,与阿修罗们正面对敌;第六关是最简单亦是最残忍的一关,以心证道,需要舍弃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事物,方能通关。 纵使封离漠拒绝当她的炉鼎,妖族公主心里想着烈女怕缠娘,只要对她足够好,便不信她不动心,于是乎就明晃晃护着她过了前面五关,可是这第六关,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帮不了她了。 舍弃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么…… 站在竖直立着的巨大水镜前,封离漠犹豫了。 其实已经用不上水镜,她已然知晓自己最看重的是什么。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她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九天之上那位风华无限的无极元君。 封离漠回忆起自己当初从凡人历练上九重天时,也受过这番考验,她当时舍弃了什么?貌似是——利己之心。 后来从她的下场中也可见一斑,还真印证了那一句话:人不利己,天诛地灭。 封离漠伸手触摸高台之上的蔚蓝色水镜,流动的水镜史无前例地停滞下来,不远处观台前的钟离毓发觉此现象后,凝神聚焦在那触摸水镜的凡人女子身上。 “无涯水镜竟然停滞不动了……” 观礼的六界代表齐齐震惊。此水镜连通苦海无涯,那可是片永远都不会停息的急流。 “真是前所未闻……” “不,出现过一次,” 钟离毓道,“这种情况,我信天宗仙史上记载过,其实早在千年之前,无涯水镜便已经停流过一次。” 众人顿然想起那人来,霎时闭嘴,只字未敢提。千年来,太初元君虽然早已魂飞魄散,可她的名讳一下就成了仙界乃至六界的禁忌,无人敢当着晖明仙帝的面提起,久而久之,便连私下的讨论也用“那个逆仙”、“那个叛徒”代替。 太初元君当年修上仙镜时,无涯水镜就出现过此种现象,这眼前的凡人女子触摸时也生出了一样的现象,难道…… 这时,蔚蓝水镜恍然朱光一闪,镜中猩红遍布,万人冲杀的战场上,流血漂橹。一少年将军孤战至最终,以一当十,场景末尾处,那将军盔甲被挑落,嘴角带血、乌发垂散,旋顾四周悉数阵亡的战友,她嘶吼一声,于万人包围中拔剑自刎。 画面一转,却是经年之前,杨氏侧室救下路边渡雷劫时身负重伤的沧澜派掌门,沧濯为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便许她自己将来若得女,当嫁她腹中之胎。 杨氏果生子,沧濯年后便得一女,二人定下婚约。十五年后,沧濯携女下山赴订婚之宴,宴上少年将军与沧澜派掌门之女一见钟情,水镜定格在二人面面相觑怔忡相望的场景上。 看到此处,封离漠心内惆怅,暗道:杨问兮,这便是你最放不下的两件事么……信仰与钟情皆付之东流的滋味想必不好受罢。 这点与封离漠自己身上的境遇竟也浑然相似。 “问兮……是她,是她!” 观台上的沧沉雪见到无涯水镜中的场面,便断定那女子就是杨问兮。她捏紧手下栏杆,生生在雕木上抓出几道印子。不能去找她,还不能去找她,自己眼下这身份,有何面目再去寻她?沧沉雪只能红着眼,目光紧紧跟随着封离漠走下高台。 “不怕她忘了你么?” 钟离毓负剑站于一侧,“这最后一关,可是会让她忘记平生最记挂之事呐。” 沧沉雪苦笑:“忘了也好。” 她这么不堪之人,根本不配被那么善良的人记挂。任沧沉雪再怎么表现豁达,她深扣进栏木中的手指却全然暴露了她心中的愧疚与不甘。 钟离毓瞥之一眼,淡淡道:“多情之人难登仙道,沧师妹若想入神霄境,还须多克制些自身情感才是。” “多谢钟师姐提醒,” 沧沉雪收手,转身离去,“沉雪谨记教诲。” ————————————————————————————— 好想快进到几个禽兽美人一起欺负女主呀 (? ? ? ? )?? 撞见偷欢 午时,六名各界弟子通过了无涯水镜的“斩念”考验,各自忘却了对于他们最重要之事,以此证明他们一心向道的决心。 晚间,灵鹿山为六人准备迎新宴,白天未到场观礼的苏娆于此刻现身,还是一袭火红纱衣,居左处上位,与殷勤敬酒者推杯换盏,与世无争、和光同尘,美得肆意又张扬。 封离漠因为得到妖族公主的保护,稳居通关者榜首,现坐右座第一个位置,正与左座上的苏娆对个正着。 “哼,这个叛徒倒是在魔界混得有声有色。” 右座第二个紧靠封离漠的位置上,妖族公主冷冷盯着对面有说有笑的苏娆,貌似与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叛徒?” 乍一听这个词,封离漠还以为是在骂自己。 练红尘:“她当年还是株芽苞的时候,得我妖界筑妖匠日夜用灵泉灌溉方修成正果,眼下有了名堂,就不认娘了——得了妖界恩惠,却转身投入魔界,纵使她境比紫霄,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捧的。” 封离漠向来不会只信片面之词,在她看来,个人的评价难免都带着主观的喜爱和厌恶,唯有跳脱出站队之心,洞悉全态,方能客观地去评理。 “你说得没错,她就是个混蛋。” 但是对于不久之前才遭此人猥亵的封离漠来说,很难客观。 那魔界女人表面应付周围的敬酒者,目光却时不时打量过来,甚至还抽出空隙举着琉璃盏遥遥向自己敬酒,轻浮不已,封离漠不禁想起几日前的遭遇,心生不适。 好在半途,那女人就离开了座位,一直到宴会结束也没回来,倒让封离漠轻松不少。 席散,沧澜派将六人安顿在灵雎峰,一人一座殿宇,围绕霁月观而建,各殿配有使役五人,吃穿起居一应俱全,可供几人专心修炼。 练红尘同其中一人换了殿宇,就为离封离漠近些,她几次装怂说怕黑怕一人独处,赖着要和封离漠同住。封离漠自然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严肃拒绝了几次,好在这妖族公主也回了自己殿宇,没再过多纠缠。 午夜,周遭寂静无声,封离漠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身子不能修炼炁法,她就愁得无法入睡。 下榻更衣,她孤身来到霁月观,心想着,沧澜派虽说比不上其他五界中的修仙门派,但好歹是人界修行门派里的佼佼者,关于炁漏者如何修炼,他们的签法中应该会有所记载罢。 掌着油灯,从书架上一卷卷翻过去,忽闻一道风声,紧接着是观门被推开的声音。 怪哉,这灵雎峰上只住着此次通关的六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有沧澜派弟子出现在这里,这霁月观中藏的也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心经修术。今日那些通关者,除了自己,哪个不是筑基期以上的修为?哪里还需要到这里来翻阅这些入门心法。 那会是谁? 为避免打草惊蛇,封离漠吹熄了油灯,打算静观其变。 “啊……师姐,快进来嘛~” “进来,进到哪里?” “讨厌~” 听声音是两个女子,两人想是也怕惊扰旁人,故意压着声音说话,这两人的音色,封离漠怎么听怎么熟悉。 “进到我的肉洞里来嘛,师姐摸摸,这里都湿透了~” “小骚狐狸,这便满足你。” “唔~啊~肏进来了,师姐的、师姐的茎藤好粗……肏得人家好爽……啊~” “宴会上便肏了你一次,如今又约我来此处,你们有苏氏一族的狐狸都跟你这样,怎么要都要不够么?” “嗯~谁让苏师姐你这么会肏女人,我被你弄过后,找别人怎么都达不到先前的境界了……啊~对~就顶那里……唔啊~好爽~” 听到这儿,封离漠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戏弄自己骨身的苏娆,与今日入选的六人之一,仙界信天宗的外门弟子,有苏氏狐仙——苏蝉儿。 这两人居然搞在一起了。 霁月观的门被她们撞得砰砰作响,户枢摇晃得吱吱呀呀,苏蝉儿的媚叫越发高亢起来。 封离漠躲在书架后,努力缩在黑暗里,收声屏气,尽量不叫二人发现。 激烈的交媾告一段落,苏蝉儿附在苏娆耳边低语着。封离漠因为不能修炼,所以五觉不比从前,自然也不知道她们神神秘秘说了些什么。 但闻观门再次响起开合声,封离漠在角落蹲待了一会儿,见观中恢复寂静,便以为二人该是已经走了。于是她从暗处出来,重点上油灯,刚欲转身再去寻架上修炼书卷,一回头,被突然出现在书架前的两个身影给吓了一跳。 她们没走! “哎?这不是那个什么法术都不会,却能当上选拔大会第一名的凡人么?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想靠发奋开天窍?” 苏蝉儿软软靠在苏娆肩上,微微上扬的一双狐狸眼里透着精光,美目流转、顾盼生辉。观之面容,是个顶娇柔的女子,想来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拒绝她的芳心。 而她一旁的苏娆,气质就成熟得多,除了媚之外,眼底还凝着一股看不透的神秘。 苏娆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凡人,恍然想起这就是宴会上坐于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宴会上离得远,敬酒的人又多,觥筹交错中,苏娆瞥见对过之人有几分美貌,才在闲暇之时向她举杯,算是留个眼缘,保不齐以后会有“更深”的交集呢。 只是没想到这交集来得这样快。 “师姐喜欢此人?” “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 “喜欢就好。” 苏蝉儿在四周布下隔音结界,绕到封离漠身后,从背后抱上她,手不规矩地乱摸起来。 狐仙挑起她的下巴,图谋不轨地一笑,“还是个英气美人儿,” 她看向苏娆道,“正愁没有新乐子,这就来了个有趣儿的,师姐意下如何?” 苏娆不作声,苏蝉儿全当她默许了。为防人挣扎,苏蝉儿的六条洁白狐尾将女子紧紧拥捆住,她吻着被缚之人的颈子,抬头催促起旁观的苏娆来:“师姐别干看着呀,一起来玩啊,用你那条肏过我的茎藤来肏她,如何?” 苏娆一直立在原地,只是将一条光滑无刺的藤蔓伸到女子面前,离她脸颊只一拳距离,上下轻点着枝头示威。 茎藤顶端全是苏蝉儿的淫水,在油灯下亮晶晶地闪着白光,粗如儿臂的茎藤一路向下,封离漠瞪着苏娆,道:“你敢!” 苏娆平静的脸庞方挂上笑意:“本来不想做什么,你这么一说,我若不做些什么,倒显得我怯你了。” 双龙戏珠 茎藤掀开她的衣裳,钻入她的亵裤,就要抵在穴口时,封离漠换了口吻:“不可以!” 她深知现在的自己不是面前二人的对手,遂妥协道,“只要不进那里,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苏蝉儿与苏娆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都有了个好主意。 苏蝉儿扒了封离漠的衣裳,手从腋下穿过,抓着她两个娇乳又揉又捏。 苏娆那沾着荧亮晶液的茎藤越过阴穴,来到后庭处打着圈儿,她另生出一条藤蔓扫掉了八仙桌上的杂物,将人按在上面,中指伸进她嘴里搅动一番,带着津液缓缓探进后庭之中,深入开拓一番后,等待已久的茎藤抵在那紧缩的后穴上,慢慢挤进一寸。 “嗯哼……” 过粗的藤蔓进入时不讲道理,封离漠疼得闷哼一声,后穴下意识绞得更紧。 “这处紧得要命,夹得我进退两难,想来还是个雏儿,定没人玩过你此处罢?” “唔……” 异物入体,酥麻伴着疼痛而生,封离漠骨髓中的元炁自发运转起来,各个骨腔中都有一个漩涡状的炁团在旋转,徐徐吸收着外界的能量。 身体不可抑制的燥热起来,情欲被莫名催发,理智渐渐抽离。她能感觉到眼前二人的修为不低,加起来要比那妖族公主高上好几个档次,尤其是这个魔界的苏娆。 封离漠闭上眼,身前身后的两人就变成了两团一紫一白的能量团,颜色浓郁,引人垂涎。 好想……好想吸了这些能量…… 封离漠头脑昏沉,身体对这些能量的渴望达到了巅峰。骨髓因吸不到想要的东西,关节处开始隐隐发酸发胀,唯有体内肆意进出的茎藤能带给她些许欢愉。 理智彻底流失,双眸染上迷红,她仰头靠在拨弄自己阴核的苏蝉儿身上,无助地喘息低喃着。 “哈啊……要……” 她反手搂住身后之人的脖颈,转头去寻她缠吻,渴绝般疯狂汲取着苏蝉儿口中的津液,一滴不落地吞入腹中。感受到这津液中的微薄能量流入体内,最终归于骨髓之中,她舒服地喟叹出声。 但这点能量显然满足不了她,骨节处的酸痒愈演愈烈,迫着她去寻求更多的给予。 “唔……好痒……我要,给我,给我……” 苏蝉儿闻之轻笑,“想不到白日里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肏乖了竟是这般模样,当真可口呢~师姐你快给她罢,免得小美人儿等急了落泪。” 苏娆也笑:“我倒想给,可她这处太过紧仄,我怕把握不好力度弄伤了她,到底是个肉体凡胎,不如师妹经得起折腾。” 二人想来皆会错了意,以为封离漠要的是快活,实则她一心惦记着她们体内的能量,若非她们自愿将能量渡给她,那便只能通过舔舐她们身上溢出的湿液去汲取这些能量。 “是师姐的茎藤太粗了,不如换一根细的来。” 苏娆果然换了一枝,苏蝉儿右手握着那紫色茎藤,先自己用嘴含着吞吐一番,又送到封离漠口中,迫着她仔仔细细地吮吸,直到茎藤圆滑的顶端被舔得浑湿,苏蝉儿用手代劳,握着茎藤送进后穴中,深深肏进去五寸之多。 “呃啊……” “嗯……” 苏娆与封离漠一齐呻吟出声。茎藤入体后,便自发动起来,就着润滑,狠狠在肉道里冲刺着。 “唔……真紧……” 寻常藤蔓亦有触觉,成精的紫藤触感更异于同类,茎藤表皮上附着的一层柔软腺毛,可感光知冷热,而这新长出的茎藤则更是灵敏异常,任何的触碰都能叫她舒服不已。 藤蔓捅进后穴,就如同自己的阴核被人含住一样舒爽,苏娆快活到头皮发麻,禁不住一次比一次快地抽插猛撞起来。 “啊……哈……” 封离漠眼神被撞得渐渐涣散,尽管对方已然换了条细的,菊穴还是被撑得满满当当,对方每动一下,紫藤上柔软密集的腺毛就会无情摩擦过她的肠壁,别样的快意刺激得她后穴一缩,紧紧咬着在体内暴乱的藤枝。 闭上眼,一紫一白的光团勾得封离漠不住吞咽。想要……好想把它们全部吸进自己身体里……越想便越得不到,越得不到就越发空虚,空虚久了,骨髓里就生出情障,催着她以身体诱惑这些女仙释放出她们体内的能量精华。 “给我,唔……我要你……啊……” 后穴紧紧绞着冲撞的紫藤,其用力之狠,仿佛要将它在体内挤扁榨出汁来。 “呃!真个小骚屄!别夹这么紧,我藤里可是有毒汁的,你这凡胎肉体的,沾到一点便能即刻归西。” 苏娆险些被夹得把持不住,她清晰感觉到茎藤是如何在她体内被挤成扁圆状,无限趋近于一条线。好在随着修为的长进,她的藤身早就无坚不摧、弹嫩自如,用仙器火烧刀砍都不一定能伤她分毫,何况这小小凡人后穴,除非她将这后穴炼至太霄境,苏娆如此戏谑地想。 “你们倒得了快活,可别撂下我。” 苏蝉儿吃味地一瘪嘴,撩起裙摆,站上八仙桌,湿软吞张的穴口正对着封离漠的嘴,缓缓沉腰坐下去,炙热与柔唇相贴时,苏蝉儿舒服地发出喟叹,双手捏揉着封离漠的胸乳,腰肢轻摆,不遗余力地在她嘴上摇晃起来。 “啊~爽哉……张开嘴,用舌头舔我,唔对……就这样,哈啊~小嘴儿真会吸,我快,快到了嗯~” 苏蝉儿喷了封离漠满脸淫液,后者眼神恍惚,伸舌在唇周轮刮一圈,将淫液扫进口腔,期待已久似得咕噜一声吞下去,如获琼浆玉液般露出快意享受的神情。 这股晶液来得太过及时,如久旱的大地终逢甘露,封离漠骨髓中的漩涡吸收分解着这些晶液,同时释放出令封离漠舒适无比的感觉来,似是在奖励她此种行为,引她吞食进更多的能量来。 苏蝉儿爽到脱力,正歪坐在一旁休息,不想那凡人竟翻了身爬过来,一直爬到她敞开的双腿间,抱着她的臀,头殷勤地埋在穴上就开始舔弄起来。 “唔~嗯~” 苏蝉儿仰头呻吟,笑道,“终于遇见个比我还骚的了。” 她双手按在腿间起伏的脑袋上,十指插进她的长发中,丹唇一张一合地喘息着。“我的阴精就这么好吃?一滴都不剩地吞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勾魂艳鬼投的胎。” 涣散的眸子被渴望占据,待苏蝉儿私处不再流出水来,封离漠贪婪地舔着湿唇,低眉去逗她的阴核,刺激她再多喷些玉泽出来。 “不够,还要……” 苏蝉儿被她舔得腰腹发颤,咬牙拍了把她的乳峰,感叹道:“真是端的怕骚的,骚的怕要不够的。” 在封离漠千方百计地侍弄下,她又泄了几回身子,腰酸得发虚,道再也无淫液可泄了,可那凡人不听,仍缠着她绵舔吮吸。 “啊~舔得爽死我了,你这人中精魅是想要将我榨干么?” 苏蝉儿爽到双腿瘫软,彻底倒在八仙桌上,全身酥软得不成样子,上半身倒挂在桌边,下半身被那凡人牢牢按着跪舔,六条狐尾更是爽得左右乱摆。 “呃啊——!” 不一会儿,她就又在这凡人嘴下一泄如注,快活如升天,头次爽到翻起了白眼。 涌出的玉露被封离漠迅速一扫而光,她眸中隐隐闪着粉光,见实在从苏蝉儿身上榨不出什么后,便将注意力放在身后的藤妖之上。 她夹紧后穴中的紫藤,寸寸研磨挤压,每每都大力地像要直接夹破苏娆的分身一般。 “唔呃!” 苏娆险些受不住泄身,她一把打在封离漠的臀上,令她安分受着,“不许夹,我还诓你不成?沾到毒液你真会死的!” 眸中粉红在黑暗中耀眼闪烁着,仿佛预料到有一场盛宴在等着自己大快朵颐,封离漠露出不知所谓的一笑,呈跪趴状晃着娇臀,故意往后去蹭苏娆的小腹。 “哈……个磨人精。” 苏娆喘口气后,复控着紫藤在她后穴里徜徉,次次顶撞在最深处,藤冠一端磨着上方的肉壁,隔着层皮肉去顶阴穴的子宫颈。 “嗯啊……”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袭向封离漠,她下意识将茎藤夹得更紧,一次比一次猛烈地往后迎向撞来的紫藤。 “给我……” 她呢喃着要求,“我要你的毒液喷进来……给我……” 苏娆被这凡人的求死举止弄得迷惑不解,握着油灯凑近,仔细打量着孟浪摇臀之人,忽见她左臂上有类似藤蔓的纹青,俯下头去看,那纹青陡然活了过来,变成一条纤细稚嫩的浅紫色芽儿。 “这是……我的藤蔓?你身上怎会有我的藤枝?” 苏娆看看手中的小紫藤,再看看沉溺在性事中的女子,心绪千回百转,须臾之后,她恍若醍醐灌顶般惊呼道:“我说怎得看你有些眼熟!” 她媚笑着进入到肠壁更深处,顶着她的宫颈不放。 “原来是你,我的小美人儿精~” 身份被识破,封离漠顾不上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体内的情欲燃成一场大火,她急需身后之人那带着能量的液体来将火浇灭。 “给我,把你的毒液,唔……都喷给我,我要你……” 苏娆被她这娇弱求饶的模样恍了神,犹记起她还是白骨时,自己化藤缠在她身上的爽利千古难寻,情至动处,茎藤上的气孔松守,在她后庭中一泻千里。 奶浆色的毒汁霎时充满封离漠整个肠道,直涌向她的幽门,倒灌的快感令她愈发忘我,体内迅速将这些汁液吸收殆尽,骨髓蒸腾这些能量的过程,封离漠的快感同样持续不断。 苏娆身为紫霄境的魔仙,哪怕只泄这一点儿汁液,其中能量就足以填满封离漠所有空虚,她整个人都因这股能量而痉挛不止,瘫软在苏蝉儿身上急急喘息着,惟有粉眸颜色加深,最终红光一闪后归于平淡。 “奇了,我的功力竟然有所长进。” 恢复过来的苏蝉儿捏起封离漠下巴,勾着她缠吻,将唾液交递出去后,静等了一会儿,便见丹田处又回拢了一些纯粹无杂质的灵力。 苏娆自然也察觉到了。 二人将目光一同放在封离漠身上,再次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看来此番来人界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不就遇到了一个上品的活炉鼎么? ————————————————————————————— 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绝情之道 好不容易从二人的蹂躏中逃脱出来,封离漠躲回自己殿宇,将遍布黏腻淫液的身子浸在浴桶中,手摸向被肏弄到红肿的后穴,她疼得缩了缩,心内霎时涌上一股恨意。 “滚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唤出金团儿,但见它又变作一只小金犬,躺在地上,四肢朝天,向她掀肚皮示弱讨好。 任它如何摇尾乞怜,封离漠都不动如山,斥责道:“为何给我这种淫魔的修炼法子?把九味真火的修炼方法给我,我要练那个。” 金犬吐着舌头哈气,装聋作哑。 “给我!” 它将自己揉成一团,展开翻页,飘至她面前停住。上面赫然写着九颜神骨第二重,封离漠愕然一阵后大怒。 “我要九味真火!” 云笈仙经不但不听,反而离得她更近,恨不得贴在她脸上让她学。 金箔页上淡淡漂浮着一行字:仅此功法,爱学不学,不学永废,再难登天。 封离漠脸气得煞白,双手紧攥在浴桶边缘,牙根咬得作痒。若不学此功法,她难以在丹田聚炁,原先本还可以自己琢磨着在骨头中存炁,如今练完一重九颜神骨后,除它准入的炁外,其他炁体一缕不能进入,是故她便彻底不能靠自己的法子去修炼蓄炁。 可若是练云笈仙经给的功法……又太过羞耻!这淫法不知是天神境中哪个邪神的着作,封离漠初初得到这仙经时,便早已翻阅过一遍,上面除却幽冥鬼火可练外,其余的皆是些淫功荡法,更在书尾处附上了凤阴并裙的女女体修图,五花八门的姿势臊得封离漠不愿再多看一眼。 这黄经虽说不正经,威力却是不容小觑,杂记旁功都可撼天动地,若正书记载之主功法“九幽狱火骨”一旦炼成,莫说天界,怕是六界都无人能掣肘她了。 然而任那晖明仙帝怎么也料不到,他一心所求之物,竟是个女身才能修炼的功法。 九颜神骨第二重书道:「炁鼎初成,赤骨浑变;汲遇阴精,方得蜕现;逆撷阳精,狱火蚀骨;双阴相合,大道初通。」 简明述之,就是修此法者,一则必是女身,二则必得对方也是女身,若逆了此道,采了阳精,便会遭体内元炁反噬。女身阴精之中含有此法修炼所需最为纯粹浓郁的元炁。 寻常修仙者吸收的是清气,即能吸进利用之气,而此功法教得,却是吸收浊气,将浊气提炼融合、化为己用。 须知天地间清气有叁分,乃万物生灵赖以生存之气;而浊气却有七分,为各种旁杂未知之气。又因修仙者众多,灵气愈渐稀疏,而这浊气庞庞,修浊者乏,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要不是怕那晖明仙帝为修此经不惜转为女身,封离漠说什么也不会拼命护着这云笈仙经。练这邪功想不走火入魔都不可能,那佬儿本就野心勃勃,若是真让他借此冲上天神境,他不免要征伐天神界,从而引起六界动荡。 她暗暗运行骨髓之中的炁体,恍然内窥到自己的骨色从白变红,赤色骨头颜色艳丽如血,二者恍若浑然一体。 想来这便是九颜神骨的奥妙之处了。 封离漠以一窥全。九颜,应该就是:白赤橙黄绿青蓝紫黑,这九色了。每修上一重,骨头颜色就会随之改变,功力也会愈高。只是目前看来,这九颜神骨只是炼体之法,并非攻击之术。 难道这是要她被那些女人压一辈子? 绝不允许! 封离漠眉心突突跳着,心中下定决心寻找别的修炼方法,好摆脱这个邪经的掌控! …… “宗主偶遇急事,临行前交托我来训导诸位。我乃信天宗大弟子——钟离毓,你们既通过六关试炼,便已有成为我信天宗外门弟子的资格。除了个别人,在座诸位皆已到达通神境界,离神霄境只一步之遥,从记名散仙变为真正的天仙只差临门一脚,魔人修为多在筑基期左右,完全不是诸位的对手。遂这入门第一个任务,便是让诸位到金陵城中收服四处作乱的魔人。” 巨大的王莲叶骑悬于半空,白发白衣之人负剑立于其上,身姿挺拔,面容冷凝,好似一弯清月悬挂于天际之上,可望而不可即。 钟离毓…… 封离漠有些印象。 耳边果然有人议论: “她就是钟离毓?继太初呃……继那逆仙之后的第二个旷世奇才?果然风采无双。” “听说她比那逆仙还狠,为凡人时,十叁岁便入绝情道,手刃生父继母,这弑父弑母弑兄弑弟……杀尽宗族血脉近百余人,活脱脱一个人间阎王,怎么想也该入魔妖冥叁界,却不料她竟成了仙!” “你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若了解缘由,说不定比她杀的人还多。她在人界时,乃是钟鼓馔玉之家——世家大族钟氏的庶女,因那家主即她生父,听信继母请来的道士妖言惑众,说给病子吃下八字相斥之人的血肉,伤患才可痊愈,那人肉之药自然定的是钟灵毓的生母。世家长老皆以后嗣性命为重,不顾本人意愿,便将其生母烹杀在木屉之中。钟灵毓面对麻木分切其母血肉之人,憎恶恨绝,刹那间灵炁灌顶,瞬念入道,一夜之间屠绝满门,入了绝情道。” 绝情道,即以断绝一切情感为前提而入道,可以有亲情、爱情、友情等等的情愫,但不能表露,惟有克制,一旦表现出这些情感,道心即破,仙位难保。 “听起来倒是比那逆仙还厉害几分。” “哼,就凭她也想跟太初元君相提并论?” 封离漠身旁的妖族公主抱着双臂,冷笑不屑道,“她入道时,百年间就修上玉霄境,这的确厉害,但过去千年,她却只到琅霄境,千年间只进一个境,分明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她最多就止步于此。而太初元君不同,她仅凭百年就修上仙界至高太霄境,乃避过雷电之劫冲上仙界第一人,一路顺遂轻松,这方是先天之才!” 练红尘话里话外都在围护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初元君,封离漠默默看她一眼,竟不知自己还有个妖族公主作崇拜者。 凡界的凡人修炼分为:辟谷、筑基、培元、忘舍、通神。 再往上便是仙界,按九霄之名,由弱至强依次划分为九个境界: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 先天仙人便是从神霄开始修炼,神霄为最低阶,至高阶为太霄,太霄再往上,便是天神境了。古往今来,修上天神境的凤毛麟角,因为无人知晓天神境是何模样,所以仙界中人大多以为其并不存在。 便是天才如封离漠,也一样在天神境前停滞不前。 往日辉煌不可追,封离漠暗叹一声,幽幽盯着自己左臂上的紫藤纹青失神。今时今日,自己已然变成了个谁都能蹂躏一手的孱弱凡人…… 她正晃神间,白衣白发之人已从王莲上飘下,悠悠走至她面前,状似不经意地轻声提醒道:“你未入筑基,执行任务时务必小心些,此为我的护身法宝——玉屏钏,我便赠与你,望你平安归来。” 说罢,钟离毓一抬手,封离漠腕间便多了一个清凉玉质的镯子。 一旁的练红尘将人占在自己身后,挡着钟离毓的视线,不善道:“我的人自然有我护着,用不着你操心。” 钟离毓并不理睬她,只看向封离漠。 “多谢大师姐。” 得到回答,钟离毓淡淡一笑,说了句保重后,又如一阵风般轻轻飘走。 妖族公主见她二人眉来眼去,当即就不开心了,指责封离漠负心薄幸。 “我又不是你的同修。” 封离漠皱眉。 “但我们那个了!” 妖族公主举着手掌,相继拍打叁下后,鼓着腮帮子道,“按你们人界的规矩,我把你那个了,你就是我的!我不准你跟别人暗送秋波!” “什么暗送秋波?这明明是同门之间的正常关心罢了,你别忘了,她修的可是绝情道,怎么可能对我生情。如果你是在意我贞不贞洁,那你大可对我死心了,” 封离漠推开缠人的大猫,昂首往前走去,“我早已不止仅与你一人做了那事,若她们都想要我,我该许给谁呢?” 大猫一听顿时炸毛,“谁?她们是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敢抢我的人?!” “再说最后一遍,” 封离漠转身,食指指腹按在练红尘的鼻尖儿上,严肃道,“我是我自己的,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 大猫耷拉着耳朵,竖瞳神采暗淡,软软的鼻尖一耸一耸地顶着封离漠的手,“那就我是你的……我也不想如此,但你身上的气味太好闻了,我怕别人也能闻到,她们闻到了便会跟我抢你……” “气味,” 封离漠一怔,闻了闻自身,并未嗅到什么味道,“什么气味?” “就很好闻的,形容不上来的一种味道,沁人心脾。闻到后脑袋昏昏,如同喝醉了般,清醒之后就越发想跟你交媾。” 该死!封离漠冷下脸,万万想不到,这云笈仙经还给她留了这么一手,这是深怕她勾不到人,便特意摆她一道,骨髓里的炁原来一直在散发着自己闻不到的味道来吸引女修士。 这妖族公主能闻到,自己却闻不到,想来此味道定也是择人而示了,本是无形无味,被吸入后便会与其她女仙体内的炁互相反应,生出一种独特的气味,各个不同。 这邪经为了促成好事还真是煞费苦心! 魔人淫赌 “别跟着我行么?” “不行,你一个人完成任务我不放心。” 明明是猫类之兽,练红尘却似个狗儿一样跟随自己左右,寸步不离。 封离漠还记恨着她对自己所做之事,半点生不出感激,反而越发不想看见她。“我有一品法宝护身,能出什么岔子?再跟着我,就休想我以后再与你有交集。” 猫儿都是傲娇的,受不得责怪,你一斥责她,她会觉得你这两脚妖胆大包天,竟然忤逆主子,继而自尊心作祟地远离你。贵为万兽之王的大猫犹甚。 妖族公主被训得萎靡不振,从紧贴变成遥遥跟着,最终不再监随。 封离漠坐着被事先灌入法力的王莲飞到金陵,落地后掏出玉罗盘,此物本是人手一份,可搜寻魔人行踪。其他人因为有灵识探索,根本不需要这东西,所以仅封离漠一个带了这罗盘过来。 罗盘指向一家青楼楚馆。她从正门不得入,便于后墙翻进后院,跟着罗盘一间间房搜过去。 天色阴黑,妓院后墙中满是交媾呻吟之声,封离漠轻手轻脚寻上二楼,罗盘指着某一方向,她戳破房屋的纸窗,往里看去。只见其中有十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撅臀跪成一排,等着那浑身黑纹的男人一一肏过去。 屋子东西两面各垂着一条纱帐,其后隐约都坐着人。 中央的男子黑瞳遍布眼球,面露恶笑,捧着其中一个妓女的臀,下身不要命地大力挺肏着。一边辱骂一边挺撞,不料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才肏到第叁个就悉数交代了出来。 罗盘指针正对着那黑纹男子,封离漠心道,想必这就是那魔人了,于是手摸进随身携带的武器袋中,夹出几枚淬了仙毒的飞镖,瞄准那魔人就射过去。 不过转瞬之间,那人眉心就中了招,扑通一声载在地上。 飞镖是凡兵,本来是杀不死魔人的,但封离漠往上涂的乃仙界九品蛇毒,杀一个半魔绰绰有余。 “废物东西,继续啊,怎么不动了?本小姐正看在兴头上!” 东面纱帐后走出来一名长相俏皮的女子,作男装打扮,锦衣玉带、束发金冠,却仍能从一举一动的娇娆中看出其是个女子。 这男装女子走至中堂,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魔人,将他翻了个身,见眉心处插着一枚飞镖,印堂已经被毒浸得乌黑,人早已气绝。 封离漠欲撤离此地,然才转了个身,屋内女人就已闪身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高高举起。 封离漠双眼大睁,此种身手,分明已入神霄境! “哪儿溜进来的小鼠,敢杀我的人?”女子笑道,“如今我的乐趣没了,你来代他!” 封离漠被甩扔在屋内的裸体堆中,十几个女人蜂拥而上,将她扒光后,趴着舔舐她身上每一处角落。 “替我好好招待这个不速之客。” 女人笑着命令,悠悠坐回纱帐之中,倒了杯酒,边饮边观赏眼前艳景。 西面纱帐后的身影一晃,身披红白印绸斗篷的女子捂嘴,咳得文雅;姿态弱柳扶风,面容病弱,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就能将她吹倒;女子从白纱后走出,戴上篷帽往门口去。 “姐姐这就走了?” “赌局结束,你已输。” “谁晓得这魔人这么没用,才第叁个就缴了械,姐姐与我再赌一局如何?就赌这女子几时泄身。” 被十几具赤裸胴体包围在中心,不时有丰满往脸上压,乳尖儿与阴核被几张嘴悉数裹含逗弄,不该有的情欲油然而生,如虫蚁寸寸啃食着她的骨干。 封离漠竭力推开身上堆积的肉山,目光紧寻二人而去。 斗篷女子又咳几声,平平看了她一眼,收敛步子坐回纱帐后,“凭这些妓子,她快活不了。” 两人均为沧澜派记名弟子,只挂个名留个号,非正式门人。病弱面容的乃金陵第一望族——琅琊王氏的嫡女,名王怜影,境界未可知。而另一位则是第二世家——颍川庾氏之嫡女,谓庾千凝,从方才显现的身手看,已达神霄境。 “姐姐未免太笃定,我精挑细选的这十二钗仙可都是有名的巧倌儿,自有一番撩人技法,不信咱们走着瞧。” 王怜影不说话,饮了一口茶,默默地瞧。那架势,仿佛胜负已定。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令人怄气。 庾千凝假笑道:“这回的筹码不如押大些,我若输了,便将我的五品法宝弑魂簪与一品灵兽五彩越凤赔给你,若你输了,你的山河社稷图归我。” 山河社稷图!封离漠挣扎的身子蓦然一顿,叁大先天至宝之一的山河社稷图竟在这里! 自天书,即云笈仙经破空出世后,冥、人两界也相继得了冥书与山河社稷图,此叁书合称天地人叁书,内藏乾坤奥义,为众多法宝之冠。 王怜影笑着呷口茶,眸子冷然,“终于是图穷匕见了,你约我来此,便是打我法宝的主意罢?” “是。” 庾千凝亦不藏着掖着。 “我不会输。” “那可不一定,一炷香为限,一炷香内,不管用什么法子,她必泄身。” 然而半柱香过去,十二钗仙用尽方法,这女子就是无动于衷,庾千凝心道怎会如此,寻常女子在十二钗仙的盘弄下没几下就能登仙,这刺客倒能耐,这么会忍,私处硬是一滴湿液都不见。 香已燃至叁分之二处,花穴仍旧干涸,“没用的东西,都退下!” 庾千凝抓着封离漠的后脑头发,将人扯起来,胡乱吻上她的唇,渐往下,从脖颈游移到挺翘胸乳上,吸进一颗玉粒,又嘬又咬。 “啊……” 疼与乐齐涌,封离漠清晰察觉到骨中的元炁漩涡徐徐开始转动起来。这邪经竟在此时发动!封离漠欲挣扎,可身上被庾千凝下了禁制,四肢绵软无力,根本无法反抗。 庾千凝在与时辰赛跑,无暇细细品味美人胴体,仅想用尽浑身解数,让她变得湿哒哒喘兮兮。她将中指塞进女子口中,来回抽插润泽后,便抵在干涸穴口,浅浅挤进半个指节。 “不…不准!不准进那里!” 封离漠从混沌中醒来,尖声抗拒着。 “你个搅我好事的刺客,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庾千凝又挤进半个指节,指尖隐约碰到一层薄薄的阻碍,她微愣停手,“还是个雏儿?” “我乃信天宗弟子,识趣的就放了我,你得罪不起……唔!” 庾千凝本是打算放过她这处,一听她威胁自己,争强好胜的心就被激起,指头又往里捅了捅。 封离漠疼得身子一颤,庾千凝笑着要全然冲破那层阻碍,不料此时金光一闪,封离漠手上戴的玉屏钏绽放异彩,金光覆盖女子全身,在她体表设下一层不容侵犯的结界,包括那处。 无论庾千凝如何用力,手指再难戳进一分。 “碍事的东西!” 她伸手去抓她手腕处仙饰,当手一接近,玉屏钏就转移消失,手离开时,又现形原处,气得庾千凝怒目切齿。 “香快燃尽了。” 纱帐后的王怜影提醒道。 庾千凝迅速镇定,“就算不能进那里,我也多的是法子让她泄身!” 她的手精准按在阴核处,轻轻拨弄几下后,便施力压在上面,极速抖动起来。 山河社稷图,她势在必得! 激烈的快感阵阵袭来,封离漠的意识被席卷进去,主动向上挺胯去迎合,此刻的她无比贪图快活,骨缝奇痒、异常空虚,清肃的目光逐渐沉沦,瞪视化作一汪泉水、柔情脉脉,想要沉底的快感,想要汹潮澎湃…… 香于此刻燃尽。 花穴终于溢出湿液,膨胀的肉核顶在掌心处,每一下跳动都直击在庾千凝内心的柔软上。 她赌输了。 但望着面前扭动讨欢的美人娇躯,庾千凝忘却输了的愤慨,满心满眼只有身下女人,一次比一次用心地揉捏花核,迫不及待要送她登天。 “唔……嗯……” 封离漠被情欲障目,双手按在揉弄私处的手上,为它助力。 纱帐后,王怜影目睹着一切,亦全然将赌注之事抛诸脑后。地上躬身起伏的女子太过美丽,不是寻常女子的娇美,而是带着一股凌厉与无畏的洒脱美,看着是她在向你求欢,实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拜倒在她裙下,刀山油锅,为得她驻足一笑,万死不辞。 “哈啊——!” 无一丝赘肉的美躯被揉得舒展开来,瘫软在地,似一只任主人摆弄的雀儿。 王怜影喉咙动了动,真炁受面前的香艳场景挑拨而一时走岔,她捂嘴咳嗽连连,好一会儿方才平息,只是眼中的欲火却并未熄灭。她撩开纱帐,清晰地欣赏起眼前的这幅二女交媾图来。 饮轮回酒 光凭手不够,庾千凝又添上舌头。 俯身埋首在女子腿心,一下下轻啄着,终而将阴核整个含进口腔,以舌尖湿润逗弄。 “唔!” 快感直上心头,封离漠爽得蜷起身子,要去夹腿。 庾千凝按着她,不让她自己动手解馋,嘴巴远离腿心,坏笑着看她下身得不到满足地乱扭。 “哈……不要停……舔我…舔我……” 九颜神骨每进一重,元炁发动时就越迅速,封离漠比前几次还要快地失去理智,她从地上起来,爬跪到庾千凝面前,将半蹲的人推倒在地,岔开腿,私处对着她的脸坐上去。 “嗯……” 她疯狂用花穴贴肏身下人的脸,穴口紧紧吸着软唇,挤压缠绕绵湿的舌头,将舌上津液悉数纳入骨海,肉身与合元的双重快乐教她越发不要命般上下起落。 封离漠攥抱着庾千凝的头,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一击击用下体猛撞她的唇,只为得到阴瓣与舌面相磨的片刻快感。 花核不时蹭过对方圆润的鼻尖,一个深抵、一阵轻颤,便是最大的夸赞。 对方气势汹汹,上来就按倒自己,感受到一丝咸润湿液留进嘴里,这个金陵小霸王方才清醒过来,咽下晶液,将人反压在铺满貂绒的地上,手指顶在潮湿穴口轻戳,诱惑她拔下手上镯子。 “想更畅快,就把这玉屏钏脱下来。” 穴口痒得一张一合,吞进半个指节又吐出,淫液滴流不断。 护身法器惟有使用者亲自摘下才能解除效用。 “嗯……唔,不……” 庾千凝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指头在可通行的穴端内疾速抽插几下,“不?你不想要?这处明明都湿成这样了……” “不,不要……” 封离漠挣扎推拒,在这急欲关头,眼前闪过那朦胧仙影。无极元君……封离漠黯然失笑,她那么待自己,自己却时刻惦记为她保守底线。可笑可哀。 “不识抬举。” 庾千凝征服欲骤生,下体又湿又胀,迫切想磨些什么,于是她侧摆女人,抗起她一条腿,阴核正对着粉穴撞上去,痴狂碾转。 封离漠被撞得东倒西歪,还依然去夹她嵌进来的腿根,两片炙热相对,花核在她耻骨上磨。 贴合的快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庾千凝扶着长腿,腰下急急耸动,阴核被蠕动热穴炙吸,快意令头皮酥麻。 “爽死了么骚货?吸我这样紧。” “嗯……” “再夹紧些,我送你登天。” 庾千凝掌掴她软臀,换了个位置,让她平躺屈起一条腿,自己呈上位嵌进她腿心,滚烫阴户严实包裹住花核,晃腰摇着。 二人私户紧得密不可分、间不容发。 压迫之感弥甚,封离漠握上她的腰,下身一次次上抬迎合。 “泄给我……嗯……给我……” 对能量的渴望达到峰值,骨中炁漩叫嚣地转动着。 交媾的二人宛如两头发情野兽,不顾旁人在场,亟待宣发满腔孽欲。腰肢晃出残影,耻骨相撞的淫靡声不断,场面激烈,不可开交。 王怜影端坐席位,观了全程,随着场中二人越发癫狂,她双手不自觉捏上木案边角,无声低喘,苍白的病脸因此染上一丝红润。 她也情动了。 小腹的躁动叫她寂寥难耐,跪坐的双腿悄悄夹紧,互相研磨。 “摸她。” 王怜影突兀出声。 庾千凝闻之一笑,身子前倾,手果然摸上封离漠的胸乳,攥握揉捏,挤成各色形状。 王怜影呼吸一重,复又发令:“捏她的乳粒。” 庾千凝两指夹住粉嫩乳尖儿,来回碾揉。 “用力。” 她加了些力气,一松一放,左右旋捏,揉得乳尖硬如石子。 “啊……” 左胸快感直连心脏,封离漠被揉得愈发空虚,上身坐起,缠着对方的唇索吻。汲取到津液后还觉不够,主动捧着庾千凝的臀,让她压在自己脸上,舌卖力地舔她私处,势要将所有琼浆都纳入口中。 “唔!信天宗何时收了个这么浪荡的弟子?” 庾千凝被舔得快活,长颈后仰,就要溺死在对方舌上。 王怜影:“不是还有个狐仙作外门弟子么?珠玉在前,便也合理了。” 红润褪去,面色恢复病白,只是夹腿的动作未停,她跪坐着,又指使庾千凝道:“泄给她。” 庾千凝窘然:“哪是说泄就能泄的?倒是方才饮了许多酒,腹里憋着好些尿。” 王怜影冷脸催促着:“那便尿给她。” “尿给她?” “事罢给你叁枚一品金丹。” 叁枚一品金丹,好大手笔,说不定能让自己一举突破神霄中阶,没得到山河社稷图,拿这叁枚金丹倒也不太亏,庾千凝低头拍了拍封离漠的腮帮,俏皮笑道:“嘴张开,张大些,本小姐赠你一盅轮回酒喝喝。” 封离漠意识迷离,随她命令张嘴,须臾,嘴中流进一股温热,带着微腥的酒气,强灌入喉口。 此举正中她下怀,封离漠咕噜大口吞咽下去,清流未入食道便被蒸发吸收,能量悉数涌入骨腔。 排尿时尿口酥麻,庾千凝抖抖臀正要起来,封离漠掐住她的腰身,舌尖挑开花瓣,舔在排出尿液的凤眼之上,异样的刺激令庾千凝腰肢狂颤,她淫笑一声,揪扯住女子头发,下身骑马似得骑在她脸上跃动。 ”哈……信天宗何时改了选徒标准?门下弟子一个比一个骚,我看干脆改叫合欢宗算了。” 王怜影揪住自己领口,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面前的活春宫,明明已经被欲望折磨到气喘吁吁,仍不忘督促庾千凝:“泄给她,快!泄在她嘴里……” “姐姐还是老样子,这么喜欢看别人在你面前交媾。” 庾千凝嘴上边骂些粗俗话,腰肢边来回摆动,一下下坐在她舌尖上,花核与凤眼轮流享受着舔弄,最终双腿一个紧夹,玉液猝流,溅了女子满脸。 “哈啊……” 王怜影几乎与她同一刻泄身,领口处的衣裳被揪皱成一团,斗篷遮掩下,席面被她濡湿成滩,穴口兴奋地收颤着,淫液还在流泄。 舔干庾千凝的阴精,封离漠闻味爬到王怜影脚边,掀起她的裙摆,头探进去,唇落在泛滥成灾的私处,先是礼貌地一舔,再而紧贴上去,蜜蜂汲取花液般,含住洞口,一滴不落地吮吸起来。 末了探出裙摆,坐在她腿上,搂着她的脖颈,赤眸光彩妖异,舔了舔唇上湿液,勾笑道:“这位女公子着实深藏不漏,凡人之躯、丹霄之境,难怪山河社稷图会择你为主,只不过你已为仙,却为何还呆在人间这灵炁枯竭之地?就不怕境界停滞么?” 丹霄?庾千凝愕然,王怜影竟然已至丹霄境?!那她为何对外宣称自己是神霄上阶……许是想明白了王氏一族长盛不衰处处都压她庾氏一头的原因,庾千凝气结,可恶!原来她一直在扮猪吃虎! 王怜影坐怀不乱,病弱面颊越发苍白,只见她眼神忽凛,露出让人看不透的清雅笑意,道:“有句话说得好‘只羡鸳鸯不羡仙’,仙人虽长寿,但漫无目的地活着非我所愿,凡界十日,足抵仙界半生精彩。更何况……九重天上的仙阀洞府立场分明,不归顺他们便会被打上叛徒逆仙之号,溜须拍马、拉帮结派、仙官相护之事比比皆是,那里不过是第二个凡界,甚至更加不如,既然如此,为何要去?这一点,我想阁下必定深有体会。” 一语惊醒深陷情欲中的人。她竟然知晓自己的身份!封离漠凝眸冷色,质问女子道:“你究竟是谁?” 锁命同修 “嘭——!” 一条粗壮如人臂的紫藤破窗而来,卷了封离漠腰身,将她往屋外拉去。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对街屋檐上,苏娆俏立于月影之中,衣袂飘飘,袖中紫藤往回收,拉扯着封离漠飞向屋顶。 “管你是谁,到了金陵,就得听我庾千凝的!” 男装女子冲上去拽住紫藤,施力拉扯,要与她抢人,奈何力气不济,敌不过对方,遂扭头求助王怜影,“还坐着干甚?这千载难逢的绝佳炉鼎,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 王怜影捂嘴娇咳,理了理裙摆,若无其事往外走。“紫霄境的幽契宗大弟子,你再修炼五百年都打不过,逞什么能呢。” 她对修仙都不感兴趣了,炉鼎什么的,则更难打动她的淡泊之心。 庾千凝骂她:“胆小如鼠!” 拔出架上长剑,对着紫藤就砍,剑身断裂,紫藤完好无损,连皮都一点儿没擦破。 “不自量力。” 苏娆用藤蔓将人缠定在妓院墙上,打上封印,等着她明早被人发现时,落得个丢人现眼的下场。 “看在你是庾氏后人的份儿上,我留你一条小命。” 美人入怀,苏娆揽着封离漠飞向天际,月色下,练红尘晚来一步的焦急身影映入眼帘。 苏娆贴着封离漠的颈子,轻嗅后嗤笑:“竟有如此多人想争我的小美人儿精,你本事不小嘛。” 说罢情难自禁,唇覆上纤颈,密密地轻吻。 “一会儿不见,你仿佛变得更可口了。” 柔媚女人话中带喘,情动的紫藤悄摸缠上封离漠腰身,若不是冷风将她吹醒,她险些就要在腾云驾雾时要了怀里女子。 安全落在一家客栈。封离漠触地后第一时间推开苏娆,道谢后立马要走。 紫藤扯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卷。苏娆抱住被拉回的封离漠,戏谑笑道:“光口头上谢?” “你还想怎样?” “怎么也得有点儿实质性的东西当谢礼。” 苏娆眼神赤裸,上下打量的模样令封离漠惊觉自己现在还是光着身子的,她用手遮住自己要紧的地方,瞪苏娆道:“等我猎了魔人后,就把他们的魔炁给你。” 苏娆摇头:“这点儿魔炁在我眼里可有可无,你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 她的脸凑近,几乎吻上封离漠的唇。 “我要你,当我的同修。锁命同修。” 在六界的全体修仙热潮中,同修的热度居高不下,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萍水同修,即临时组在一起的双修关系,随时可以分道扬镳,但因未定契约,所以修炼折返的功力十分之少;第二种便是锁命同修,双修者定下生死同契,此生唯一,再难分割,如果一方逝去,另一方会受钻心剜骨之痛,大都会随同修而去,留下来的,也会是一蹶不振、日日萎靡,少数者会继续与旁人再结同修,此种方式心意相通,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疯子,我跟你并不相熟,哪里来的锁命同修的交情?可笑。” 封离漠推着苏娆,却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身上这些粗壮紫藤的缠绕。 苏娆觉奇,道:“与我做同修,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谁觉得好,你找谁去,我不会也不可能与你结契,我已……” 说到此,封离漠深怕露馅,赶忙停了下来。 “已什么?” 苏娆追问。 见女子不说,她揽一把她的腰,将人贴自己更紧,“纵使你已许了别人,我也有法子让你改变心意,除非你已与旁人结契。”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确与旁人结过契,我已有锁命同修,你可以死心了。” “谁?那只没脑子的黑猫么?你从白骨变成人不过才几日,哪里有机会同别人结契?除了我,谁又有资格拥有你呢?” “那个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她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之事,不会不尊重我的意愿,不会容许旁人欺辱我,更不会动辄只把我当作泄欲和提升修为的工具……她美丽而富有神性,是天界最具才赋之仙;她正直博爱,心胸宽广无所不容;她可以为一棵车前草的死活而大费周章,去地府叁讨其魂……” 往昔美好如走马灯般重现眼前,说至最后,封离漠溢出殇情之泪。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什么都为她着想的人,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却不相信她?宁愿与那群仙阀为伍,也不肯站在自己这边……她恨! “你说的,该不会是九重天上的无极元君罢?” 封离漠一震,对方居然猜出来了,那自己的身份岂不是…… 苏娆不以为然地笑道:“想不到你看着冷静,却也是个爱发梦的。无极元君那等出尘之姿,乃一众修士的梦中情仙,自她的同修太初元君魂飞魄散后,六界翘楚捧着珍贵彩礼上门求娶,她都一概不理,专心闭门修炼。多少修仙者梦想着与她成为同修,好不劳而获一跃登天,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呼……封离漠松口气,还以为自己身份就要暴露了,她调整心态,装腔作势道:“是,就是她,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我,除非你也修炼上太霄境。” “简单,” 苏娆的紫藤钻入她腿间,植物冠头软软地抵在穴口处,“我多肏你几回,修为不就升上来了?要是与你结契后肏你,则升得更快……我要与你做锁命同修!” 藤冠挤进一寸,被金光结界挡在外头,玉屏钏在发挥神力护主。 “不…不行!结两次契,会遭五雷轰顶的!” 封离漠推拒,她所说不假,修士不能重复结两次契,否则会被天谴降罚,曾经就有个花心修士先后与两人结成锁命同修,便活生生被天雷劈得神形俱灭,多年道行毁于一旦。 虽然她如今是附身在旁人身上,但是锁命同修的契约烙印着灵魂,谁知道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以防万一,所以她不能越雷池。 另一层面上讲,她也是着实瞧不上这个满脑子只有交媾苟且的淫妖。 ————————————————————————————— 我就是个存不住文的(?????_?????)码完就想发出来,跟我的钱钱一样在我身边呆不久 浅尝辄止 “好,不结契。” 苏娆捏着封离漠下巴端详,笑得别有深意。 “既然你自称是无极元君的同修,那我更要尝尝你的滋味,看看这天界贵女的口味,到底有何不同。” 一枝较细的紫藤招摇滑入腿心,与此同时,苏娆施了个法咒,封离漠腕上护体的玉屏钏松落到她手中,结界消散,紫藤轻松侵入穴端,在薄薄一层阻碍前浅浅地戳弄着。 ”唔……混蛋,住手!” “哧,住手?我的藤条渴了数日未饮水,见到你这处湿润可爱的花溪,便更加情难自禁,它们需要你的淫液滋润喂饱它们,乖,腿张开,我会叫它们温柔些的。” 见了湿的藤条鲜活过来,争相往甘甜源头游去,嫩枝冲出重围,绕腿而上,攀援在耻骨处,茎冠探入洞隧,贴着薄膜,只需一个用力,便能捅破这层阻碍。 千钧一发之际,玉屏钏自发飞回封离漠身边,合在她手腕上,霎时金光四射。 苏娆轻蔑一笑,转身前用红纱广袖挡了怀里人的身子:“你也想抢她?” 窗外人影绰绰,隔着一层纸糊,只见对方斜过身,目视一旁,露出负剑侧影,“她既是信天宗弟子,我身为信天宗首徒,则有责任与义务保护她在此行之中不受伤害,不止是她,如若苏师姐妄图强迫染指信天宗其余弟子,就莫怪我不念同盟之谊了。” 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内含的威胁却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苏娆冷笑:“怎么,钟师妹这是要同我动手?别说我托大,就是一百个你站在这里,都不一定是我对手。” 钟灵毓道:“我的修为是不如苏师姐,我也知道你们幽契宗的规矩,信天宗从不干涉贵派内部事宜,井水不犯河水,希望苏师姐不要为了一时之快,而坏了仙魔两界的交情,如若我劝不动,等宗师回来,我便请他来劝师姐。” “拿仙魔两界的关系和舍目真人来压我,不愧是信天宗的首徒。”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望苏师姐莫怪。” “我瞧你修的也并非什么绝情道,不然怎会为一外人如此大动干戈……拿走!” 苏娆一挥袖,窗门大开,封离漠身子往外飞去,不偏不倚落在钟灵毓怀里。银白发丝垂落到她袒露的胸前,宛如月辉有了实质。 “多谢苏师姐谅解。” 钟灵毓目不斜视,抱着怀里身无寸缕之人,穿过雕花回廊,行至己屋,方放人下来,递给她件信天宗弟子的纯白服饰,避于屏风外,幽幽道:“怪我未与你说明,害你遭受此罪,苏娆乃幽契宗大弟子,魔界炙手可热之人,幽契宗以交合采纳法为主要修行手段,只吸精气不伤性命。她可解我玉屏钏之咒,可见她已登临太霄——除主人外,法宝只能被比它高等级与同等级之人破解。我能以信天宗压她一时,也保不得你长久,你日后小心避开些她,若她还要迫你……” 封离漠换好衣裳出来,钟灵毓变出一个木罐拿给她,道:“你就用这个咬她。” “这是?” 拔开木塞,由中爬出一只胖鼓鼓的纯黑红斑毛虫,钟灵毓将它倒在掌心,竟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体表遍覆白毛,软软地在手心蠕动蛄蛹着。 “一品灵兽琉璃闪蝶的幼虫——火毛虫,它是藤草类植物的克星,若是她再纠缠你,你便用这个对付她。” 封离漠捏住大胖虫的腰子,将它夹到自己手里摆弄几下,不信道:“太霄境的藤妖会怕这小东西?” 钟灵毓左手成爪,飞快戳至她眼前,屈指,作势要弹她眼球。封离漠下意识闭眼退后,躲开一步。 钟灵毓收手,道:“这就是刻进骨子里的反应,修为再高也摆脱不了此种恐惧,万物相生相克,成就你的同时必会有制裁你的东西,这是古神创世时的智慧,亦是六界平衡之道。” 封离漠将火毛虫装进木罐,妥善收存,抬头,看着白发女子,故意刁难地问道:“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有什么弱点呢?寿与天齐,翻手云覆手雨,万物凡灵在你们眼中命如草芥,我瞧倒是独大自在得很。” “贪。” 白发女子没有因为她话中的贬谑而生气,静静与之对视,整个人如一潭冻结多年的湖水,死寂、沉闷,又似一个设计精良的机关人,会说话、会走动,但面无表情,不露哭笑,连说话语气都未见起伏波动……这样一个人,封离漠分明见她看自己时,眼底浮现几丝生机。 “贪权,贪命,贪修为,贪灵兽法宝……” 钟灵毓避开封离漠的打量,扭头卸下背后长剑,放置在武器架上。 “所有一切都齐备了后,还不知足,还要贪情……” 封离漠骨痒,右手掐在左手臂关节处,使劲捏了几捏,不见奏效,接而浑身骨头闹起抗议,酸乏随血液叫嚣至每一处皮肉。这支由骨、血、肉建立起的反军,鼓动策反着身体去做不想做之事,令封离漠悔青肝肠之事。 酸痒涌向那处就变了味道,欲望被充血的红豆唤醒,蜜洞一张一息,玉泽早不知流了几回合。 封离漠不由自主地从身后接近白发女子,轻手轻脚,待扑中猎物,她紧抱不放,右手钻进白发女子裙底,勾了一指湿液,放入唇中细细咂摸,不自觉地露出魅惑调笑。 “师姐修得不是绝情道么?这贪情之仙中,定无你在列。” 钟灵毓被她的孟浪举止一惊,转身拽住撩拨放肆的手,盯着她。英飒美人面容虽不至倾城,却胜在气质绝品。眼底生机泄露,绿意蔓延出瞳孔。 趁她呆愣,封离漠抬高下巴,吻住她的唇,软舌纠缠,涎液交汇,封离漠吞下玉津,不知餍足地用手描摹她的唇边。 薄唇被白发衬得更加红润,如雨后樱桃,娇嫩而引人吞咬。 不假思索地,封离漠垫脚,双手勾住对方脖子,唇复交贴,舌来舌往之际,将人推倒在内帷榻中,臀坐其上,双腿夹着对方纤腰,边缠吻边以私处勾磨她的花核。 钟灵毓霎时腹热难当,腿心袭上一股尿意,却并非要小解,而是不知名的酸麻与酥胀。 不知情动,却已情动。丹田真炁失守,由窍孔疯狂外泄着。 “哈啊……师姐好多……嗯……好满足……” 这些自发外泄的真炁纯度极高,不再需要依附液体传至封离漠体内,骨中炁璇大开,贪婪地将这些能量照单全收,这是她头次吃得这样饱,被填满的快感从骨髓直冲心房,莫大的满足感下,所有淫荡的情欲都合乎情理地被美化起来。 钟灵毓恍然梦醒,克制住不知起源的感情,在心里一遍遍念着清心决恢复平静。 封离漠还在她身上起伏,赤色的眸子妖曳异常,舌舔着自己唇,淫靡勾勒一圈。明明是人,却比妖还会勾引心魂。 一层青雾凝结在身体上方,自发被身体吸收后,钟灵毓恍然大悟:“绝品滤炁之体,怪不得她们要争你。” “她们都想要我,钟师姐呢,你就不想……” 封离漠挑了一缕白发在指尖把玩,若有所指地笑,凑近钟灵毓的面庞,呵气如兰,“把我占为己有?” 一面询问,一面四处纵火,让白发女子情动的好处,她早已体会过,那如醉如痴的快意,她迫不及待要享第二次。 钟灵毓捉了她的手,点了天突、巨阙、会阴叁处穴道,暂时截断她体内沸腾的元炁,封离漠赤眸褪色,眼一闭,昏倒在榻上。 白发女子站在榻边,为人掩好被角,盯着入睡之人出神。 钟灵毓啊钟灵毓,你修的可是绝情之道。 她在心中责问自己。 绝情绝情,怎能有情?多年艰苦卓绝,你当真愿意说弃就弃? 似是想起修炼路途的不易,徘徊的眼神霎时坚定,拿了飞虹剑,飘上屋顶,一夜打坐。 未婚之妻 天未亮,妖族公主就闻着味道找上门来,钟灵毓将人交给她,嘱咐她多加看管后便匆匆离去。 练红尘与封离漠在大堂用早膳时,恰巧碰上同客栈的苏娆。红衣女妖身姿娉婷,雪白藕臂与修长玉腿皆暴露在外,缓缓从楼梯上摇下来,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旁人心弦,客栈中的凡人男子无不看呆了神。 “骚妖!” 一身黑衣的练红尘瞪她一眼,嘴里夹杂着私怨,咒骂而出。 苏娆一眼就瞧见了喝粥的封离漠,扭着媚腰含笑而来,被练红尘挡了个结实。 苏娆笑中带刺:“好猫不挡道。” “猫你个头!你姑奶奶我是虎族万年难遇的玄虎,论地位,我是你的主,你见了我,得跪下给我磕叁个响头!” “修仙界可不讲地位,讲得是天分和实力,还请你这只才丹霄境的猫儿让开,免得动起手来,被我的藤鞭抽得仙骨不保。” “有种你动我一个试试,看我母皇不扒了你的紫草皮,剁碎了当饲料喂稚鸡精幼崽!” “我说公主殿下为何这么大口气,合着是狗仗人势啊,我自然景仰妖皇陛下,却不代表我能因此而任你为所欲为,这个凡人是我的,希望你识趣地自己离开,莫让我大动干戈,坏了早晨的好心情。” 二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仙人斗法,凡人遭殃,客栈木门被踢飞至五里外,墙壁被聚集的藤条贯穿一个大洞,比门还大,二人从这洞飞出天际,眨眼不见踪影。 封离漠身上没钱,便叫掌柜去沧澜派找信天宗弟子要账,转身踩上王莲,追那两个孩子气的劣仙而去。 路遇昨夜青楼,庾千凝被族中家丁发现解救下来,狼狈不堪,一抬头,瞥到王莲叶片上的封离漠,咬牙切齿,指使着一名通神大圆满的手下将人抓来。 脸上纹着骷髅图的男人御剑追来,近在咫尺,封离漠还在辟谷期,并无法力,驱快不了王莲,眼见着那男人越来越近,伸臂,戴着五指短剑的手,就要扯到自己背襟…… 噹啷——! 王莲上多了一人。封离漠转头,便见沧沉雪站在自己身后,以剑格挡开男人的金属臂,面色严肃。 “此人是我沧澜派所护。” “她惹我家小姐生气,必须死!” 骷髅脸的男人恶狠狠盯着封离漠,吹了口哨,又飞来几名同样面纹骷髅的男人,俱是通神境界。 八人围住王莲,举着铁爪,凶相毕露。 六界之中各有修仙氏族,这些氏族垄断了大多数的法宝与修炼之物,内里盘根错节,门客高手如云。许多修士不得不拜在这些氏族门下,以获得修炼所需之物。是故这些门阀昌吉一世,其力可撼王权,连皇帝都对他们恭恭敬敬不敢多舌。 人界中,王庾谢杨四大家便是此种门阀。分别是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尤以王庾两家氏族气焰最甚,占据天材地宝,广募天下修士,控制朝政,散威于野,可谓是盛极一时,如此人间帝皇般的生活,也难怪王怜影不屑去天上做神仙。 说回眼前,八个通神境的骷髅脸男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同样为通神境的沧沉雪捏紧手中剑,另一手牵着封离漠,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她乃杨氏后嗣杨问兮,你们也敢伤她?” “天下皆知杨问兮是个男儿,又在五年前就已战死沙场,她是杨问兮,我还是西王母呢!” 沧沉雪没把握对敌八个通神境大圆满,驱着王莲边挡边飞,试图将战场拉到别处。 空中光束射来射去,追击之人怕她使诈,八人果断设下结界,将二人困在其中。 “沧海横流!” 沧沉雪用剑指着地面几处湖泊,将水卷至天空,漫向八人,企图把八人裹挟进会飞的潮水中,逐渐溺死。 水不必多,足够盖住他们身体就好,它们会随他们而动,无论他们怎么游怎么飞,始终都冲不破这层水牢。 若是低阶修士,八人在半柱香内就会被溺死,或被吸入体内的水穿破脏器。可惜,他们是同阶。 真炁在体表凝成一圈高温保护层,水滴接触即被蒸发,八人安然无恙,十六只金爪袭来,沧沉雪懊丧,已然能预见被它们贯穿身体的下场。 生死一刻,她摇动了御魂铃。 封离漠盯着她手上的铃铛出神,模糊中,她好像记得这是杨问兮送她的礼物,一品控魂法宝,本是一阴一阳两对,阴铃控死物之魂,阳铃控活物之魂,沧沉雪手上拿着的便是阴铃。 骷髅脸男人嘲讽道:“拿个控死物的御魂铃,可控制不了我们。” “我当然知道控制不了你们。” 沧沉雪道,“我是在控锁自己,控锁自己的余生……” 八人未听懂她话外之音,也没必要听懂,他们只需杀了眼前两人便好。 八人待动,结界破碎,远处飞来百余个身戴羊头臂章之人,队伍后方还抬着一顶大红花轿。为首的是一白发白胡子老头儿,八个骷髅脸见到他后一惊,他们认得他,大名鼎鼎的忽如叟,年过二百,却仍旧精神矍铄,穷尽一生虽只到通神大圆满,但兼修炼体之术,身体比起寻常肉体凡胎的修士,已近半神。 但见忽如叟骑在一硕大酒葫芦之上,面颊通红、醉眼惺忪,问话伴着酒嗝儿而出:“沧家女娃娃,你、嗝——你当真想定了要嫁?” “是,我想好了,还请前辈搭救我们。” 阴阳双铃彼此可联通,杨氏长子杨承泛求婚于沧沉雪时,她说容她处理好门派事宜再议,实则只是托词,她并不想嫁,杨承泛倒也不强逼她,而是让她想嫁时便摇动御魂铃,纵使相隔天涯海角,他也会第一时间派人前去迎娶。 忽如叟叹道:“既然你心意已决,老拙也不好劝说什么。” 说罢转去看向八个骷髅脸,先礼后兵道:“什么人值得庾氏这样大动干戈?连你们八夷犬士都倾巢而出,快快散去,免得老拙我大开杀戒。” 八夷犬士,即庾氏豢养的死士,选根骨极佳者,以各种天材地宝喂其修为,才养至了通神境大圆满,自小服下忠一不二咒符水,只对庾千凝一人忠心耿耿,是庾氏之中修为最高的八个奴才。 “小姐命令,我等誓死也要将人带回。” ”哎呦,愚忠又不知变通,小老拙我最烦你们这类笨狗奴才,那就别废话了,开打罢!” 忽如叟拔开两人大的酒葫芦木塞,引出一道烈酒,酒聚成剑,射向其中一个犬士,速度之快,叫修士也看不清动向。 等到一个犬士的胸膛被水剑贯穿,众人才看到它的身影。 血液混杂清酒,红白交汇,凝聚成一柄更大的液态之剑。 那犬士毙命,身子从高空垂直落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余下七人见此气极,组成绝杀阵,召出各自法宝,使出看家本领,从四面八方攻向老者。 忽如叟又从酒葫芦中调出些烈液,挡在周身,形成护体水屏,九品法宝打在其上,被悉数融为碳灰。 “那是什么水?” 封离漠一眼看出葫芦里的酒不简单。 沧沉雪道:“叁分忘川,叁分天水,叁分人间泪,还有一分使用者的骨中血,经百年酿化成酒,饮之犹尝百味,乃后天一品法宝。低阶饮之,熔肠摧骨,聚水成刀,能断万物。” “他叫什么?” “忽如叟。” “忽如叟……” 封离漠一遍遍念着,“我怎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当然眼熟,他是你师父。” 见封离漠还是一脸茫然状,沧沉雪以为她是受无涯水镜的影响才会记性不佳,解释道:“你自小拜在他门下,跟在他后面炼体术,忽如叟乃体炁双修之人,无人知其来路,他自称来自南土酆州,爱饮酒,最厌拖延之人,嘴里一直念叨着要见什么人,却迟迟不去见,说要再在人间受刑叁百年才行,说话东一脚西一脚,让人摸不着头脑。无名无姓,旁人因他爱说忽如,便给他取名忽如叟,莫看他外表疯癫,实则却是弘农杨氏的中流砥柱,杨氏能在这二百年间飞黄腾达、跻身四大氏族,全靠他庇佑。” 师父……封离漠从沧沉雪身后探头,仔细观察起远处那老叟,对方察觉,投过来一个眼神,身体紧接着一震。 “问兮徒儿!” 忽如叟不敢置信,骑着酒葫芦飞驰到二人面前。 “你竟还活着?” 七个犬士正待偷袭,耳中忽然响起庾千凝的传唤,她令他们回去。一人死后,金陵小霸王腰间的八宝琉璃瓶熄了一盏小灯,喂出一个通神境的奴才要耗费不少丹药,死一个就够她被族中长老批斗得了,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庾千凝及时止损,对着琉璃瓶命令他们撤退。 八夷犬士退散。忽如叟骑酒葫芦围着王莲绕圈,仔仔细细看过封离漠后,大笑出声:“是你是你,我徒儿还活着哈哈!” 面前老头儿笑得疯癫,仿佛登天般开心。 沧沉雪道:“多谢前辈搭救。” 忽如叟回过神,笑着招手,指了指百人迎亲队伍中的花轿,道:“我救得是杨氏未来主母,家主恭候多时,沧家女娃娃,上轿罢。” 沧沉雪抿唇低眸,看了眼封离漠,毅然飘进轿中落坐,轿帘垂下,隔断二人相视。 忽如叟向来心大,转头又叫封离漠跟自己回杨家,面露喜色,说她兄长瞧见她还活着,定然十分高兴。 封离漠心里冷笑,怕不是高兴,而是扫兴罢?千辛万苦谋害掉的人,五年后又死而复生,就好比心头上的刺好不容易拔除,没多久又长出来了一样,换谁都难露笑意。 虽说原身死前未要求她为她报仇,不过封离漠向来是路见不平的秉性,看不得正义之人受陷害。眼下又借尸还魂,既然承了此肉身的恩情,便不能对她的冤屈袖手旁观,说到底,如今她们为一体,她的事就是她的事,报不报复,还不是她说了算? 那便跟他们回杨氏又如何? 杨承泛……封离漠心道,这回,你会想什么法子除掉我呢? 三女争妻 派人去迎亲的同时,杨承泛已然换好一身喜服,金纹大红之装,坐于正堂,欢欣鼓舞地等着他的新娘,那个他自小就爱慕之人。 手摸着承于托盘之中的凤冠霞帔,杨承泛喜得指尖颤抖。 本不该这么急,可他为这一刻等了太久,等到良心泯灭、等到手足相残……喜宴已经齐备,名望修士、满堂佳客,只差那天姿国色的美娇娘到场。 天上阴影压过,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如乌云盖顶,杨承泛起身冲出府外相迎,锣鼓喧天,他心情激动,停在娇子前整理了衣裳,抬腿就要踢轿门。 同坐在轿中的封离漠抬眼看向轿帘,只要它一动,她袖中涂了毒的暗器当即就会射出,直袭对方心脏。 “哎,慢慢慢!” 忽如叟将变小的酒葫芦系挂在腰间,拦着他道,“新娘子还没换衣裳,怎好见外人?” 说罢嫌弃似得看一圈府内客人。 杨承泛一想也是,便让人先将轿子从小门抬进后院,令下人把凤冠霞帔送去,他则回席上招待宾客,匀出时间给沧沉雪更衣打扮。 “嘁,谁稀罕瞧似得,一个贪慕虚荣的破旧货,也敢让本小姐苦等。” 换了身锦绣女装的庾千凝更显灵动俏皮,坐于主席之上,颇为不耐地翻着白眼。她今日已够倒霉,被挂在妓院墙上不说,又死了个犬士,还被罚来参加这吊尾杨氏的婚宴,真是给他脸了,搞不懂一个靠老奴才撑场面的寒门,怎么配与“王庾谢”并称四大氏族的? 庾千凝吐槽的声音颇大,杨承泛路过她身旁自然也听见了,可他只是暗暗咬牙,面上仍旧一派祥和,庾氏势大,他惹不起,惟有笑脸相迎,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庾千凝:“啧,瞧他这哈趴狗的样儿,明明听见了还装没事人,真够能忍得。” “嘘,你过分了,” 一旁坐着代表王家出席婚宴的王怜影,她面无表情地斥她,“新娘好歹是沧澜派掌门之女,人界修仙派中数一数二的新秀,她已达通神上阶,离神霄境不远矣。” “那又怎样?” 我可是神霄境。 “上菜了。” 闭嘴。 后院新房中,封离漠藏好袖中暗器,旁敲侧击地向沧沉雪打探着杨承泛如今的修为。 “他疏于练功,想来也只到培元境。” 培元……比还在辟谷的自己高了两个境界。封离漠捏了捏暗器,好在,这上面涂的九品蛇毒足够杀死他了。 正思量如何偷袭,沧沉雪遣退下人,赤裸着从屏风后出来,握住封离漠藏暗器的手腕,吓得她抬手将暗器滑到腋下夹住。 狐疑看向女人,沧沉雪沉默不语,拽着她的手摸到自己私处,按在那里,令她要了自己。 封离漠抽手,连骂她发痴。 “我不是杨问兮。” “你这张脸就是杨问兮的脸,若不是杨问兮,那你是谁?” “我……” 封离漠心道不能暴露身份,一改口径道,“我不是以前的杨问兮了,大生大死一场,我不想和以前的人或事再有瓜葛。” “你爱过我么?” 时间紧迫,沧沉雪来不及跟她兜圈子,步步紧逼,“你是爱过我的对么?不然为何考验当日,无涯水镜中会显现我的身影。” 封离漠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的情事还没有理清楚,就要替别人处理这些破事,她低头看向脚下,转身拿了凤凰霞披要帮她穿上。“以前也许朦胧爱过,但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得。” 对她如此,对无极元君亦是。 “我想问你为何复活为何而死,五年又是如何度过,可是来不及……我对你不起,明知你尸骨未寒,还与你兄长订婚,仅仅是为了那点可怜的丹药用来修炼。你知道的,为了修炼,我可以牺牲一切,我已在通神境停搁太久,二十将至,若再无灵药补体冲关,到时炁海锁死,我便再也无望登天,就算侥幸登了天,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建树……我对不住你,惟有将自己赔给你。” 辟谷期的封离漠哪里是通神境之人的对手,在沧沉雪面前,她的拉扯好比孩童之力,微薄到足以忽略不计。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掰开,强塞进那处暖穴,未经湿润的洞壑深不见底,手指整根没入,捅破了一层阻隔,液体触感温热,流向指缝、掌心,对方终于松开自己,封离漠举起来一瞧,满手触目惊心的红。 她呆了好一阵儿,心里在衡定着这到底算是自己强了她,还是她强了自己。 沧沉雪的神色很快给了她解答。她在笑,没有一个受强迫者会露出这样心甘情愿、甚至称得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封离漠黯然神伤,她又被亵弄了一次。 女人递给她一条手帕,让她擦手。封离漠木讷接过,走到桌旁,拎起茶壶将手帕浇湿,仔仔细细揩起来。 “现在我们两清了。” “是,两清了。” 沧沉雪一个勾指,嫁衣自动合在身上,如火般浓烈的红,如荼般洁白的脸颊,封离漠脑中遽然划过一个念头:她本该嫁给杨问兮的。 如若原身未遭陷害,如若苍天不作弄善心之人……她们合该是最相配的一对。 “帮我盖上盖头罢。” 封离漠回神,目光落在红艳的盖头上,拿起,从她头顶缓缓遮下来,直至将那清美容颜全部藏匿其中。 “一拜天地。” 满堂喝彩,却见不得几分真心。 “二拜高堂。” 牌位置于前,杨氏由此延。 “夫妻对拜。” 忽如叟跻身人堆,满含热泪地看着这对新人,确切来说,是在看他们手中的结发红绸。 “雪妹,你终于是我的了。” 杨承泛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弯腰对拜。 沧沉雪面如死灰,随着他拜,木偶般弯腰之际,便听他窃笑着说起絮絮情话,沧沉雪只觉厌烦,满心只想着后院中的那人安危,以及她告知自己的真相。 当年问兮之所以阵亡,皆因面前此人迟迟不肯派兵支援,这才使得她力竭而衰,死在无人过问的怅平坡。为民而征的大将军,死时竟连一座像样的土坟都没有,曝尸荒野,肉身受乌鸦啃啄……何其悲凉。好在问兮得到埋尸匠救助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若是她没有遇到埋尸匠呢?岂不是早就客死异乡! 沧沉雪愈想愈按捺不住体内暴动的真炁,腰半弯,左手握着匕首正待刺出,忽闻天边一道虎啸,震彻人心,王者之威毕现,压迫感十足,听得在场宾客肝胆俱颤,情不自禁就要五体投地。 吼叫声止,须臾,一只比寻常凡虎体型大出叁倍的黑虎爬上杨府墙头,右爪轻轻一拍,砖墙四裂倒塌,惊起一地飞尘。那黑虎扒着杨府大门的匾额,龇牙咧嘴,口吐人言。 “杨问兮何在?” 这猫儿如斯鲁莽,竟坏好事! 躲在暗处的封离漠本来见沧沉雪就要一刀捅死杨承泛了,也不枉她在后院哭得泪眼婆娑,忽悠沧沉雪为自己出头——通神境要杀培元境,还不是信手拈来?谁知这妖族公主偏巧此时来打岔,见沧沉雪收势,封离漠心里不由痛骂起练红尘。 白卖惨了! “个没脑子的,让你乔装改扮,不是让你直接现原形。” 苏娆站于大朵盛开的月季花心之上,稍慢一步从天边飘来,人未到声先至,柔声媚形,瞬间魅惑倒一片宾客。 “是她!” 庾千凝到死都记得是谁害自己今日出丑的,以真炁注入筷子,咻得一下朝藤妖射过去。 未来得及近身,六尺外就被焚烧成灰。 苏娆低头,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王怜影起身,对着她遥遥颔首行礼,算是客套过,转头就要走。庾千凝不答应,锁了她的胳膊急道:“姐姐又要做缩头乌龟?” “你想死便自己死,咳咳,别拉上我。” 王怜影嗽几声,动作看似弱柳扶风,然而只有被她碰触的庾千凝知道那力道到底多重,轻轻一弹,竟瞬间麻痹了她的五指! “瞧,连我都斗不过,你怎么对抗太霄之仙?这热闹就瞧到这里,与我一起散了罢。” 苏娆笑道:“你倒识相,不亏是王家主事长女。” 王怜影自嘲着:“若不会见风使舵,我琅琊王氏怎能在王朝更替间安然幸存?经历几朝更迭仍位列第一望族?” “哦?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把持着天山龙脉?” 天山龙脉,人界灵炁最充裕之地,相传是西王母在人界临时索居的处所,众多瑶池中的一个,灵炁充裕,可供世代修炼。王家得此盛地,方才培养出众多神霄高手,稳坐人界修仙冠位。 “也确有此类因素。” 王怜影倒不怕被揭短,含笑坦然而答,看得苏娆心里直觉得她不简单。 期待已久的婚礼被搅合成一片废墟,杨承泛怒不可遏,阴着脸命令忽如叟,叫他收拾了这帮不速之客。 “快将杨问兮交出来!” 练红尘懒得同凡人废话,虎口大张,吼叫威逼着。 杨承泛:“舍弟已于五年前逝世,阁下这是在胡搅蛮缠。” 忽如叟道:“不是啊,方才我徒儿还在这儿的,同她一起进府的,沧家女娃娃,你瞧到她人了没?” 这个老头!是同练红尘一伙,上天派来给她的劫难罢?回回都与她作对!封离漠缓缓退出堂间,预备开溜。 沧沉雪戴着盖头摇头。封离漠松一口气。 宴上宾客逃得所剩无几,苏娆从空中俯视,地面万物尽收眼底,藤条袭去,卷了暗处的封离漠出来,偏与她为难似得,把她揪到大堂中,让她与几人正面对质。 杨承泛见到她后着实一愣,五年时光不长不短,足以模糊厌恶之人的面孔。曾处处压他一头的弟弟,如今墨发长披,一身信天宗女式白服,萧然而立,脸庞少了怯持青涩,多了些令他陌生的笃定与清贵,周身气质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即便他不想认,又不得不认,“兮弟,你竟还活着?” 演得真如兄弟情深。 腰间藤条松开,封离漠转头瞪一眼天上飘着的苏娆,作嘴型骂她道:“狗攮的,干你屁事?” 苏娆闻此,不与之计较,反而笑得越欢。盘腿坐在月季花座上,胳膊肘撑在腿上,手支着下巴,作看戏状。 黑虎见要寻之人现身,化作女子身形,兴冲冲跑进堂上,拉起封离漠的手就要她决断到底跟谁。 原来二人打着打着,苏娆见显出原形的练红尘修为陡然拔升至紫霄境,颇为难缠,她又不好真打伤妖皇之女,便暂时止战,让她一起来寻封离漠定夺,看她愿意跟谁,她若定下,另一方便不能再强求。妖族公主一口答应下来。 “你若跟了我,我妖界的灵宝就尽数归你,你若想要什么珍奇异兽,就算是天上苍龙,我也一并给你抓来!——只要你肯跟我。” 练红尘眼神真挚,恍然间,封离漠好似看到这大猫在像狗似地摇着尾巴。场面有些怪诞,她晃晃脑袋,停下奇奇怪怪的联想。 苏娆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拨弄着鲜嫩的月季花瓣,指法灵动,看得人浮想联翩。她笑道:“我不如她财大气粗,没那么多法宝灵兽相赠——不过我在之处,必能护你安然无虞,任他是大罗金仙还是九重仙帝,只要我在,就无人能伤你分毫。” 太霄境的说话就是有底气。 封离漠心内惆怅,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有这种傲世九重天的资本的,奈何还是着了晖明佬儿的道,被他的南鸣金钟困住,削弱了法力不说,还被混沌真火炙烤到魂飞魄散,彼时她亦是有先天法宝傍身的,却仍旧……可见光有法宝与修为远远不够,还得有与其相配的计谋和偏私之心。 “我……” 她正要拒绝。 “不要答应!” 沧沉雪一把扯下盖头,誓言掷地有声,“我心悦于你,你重生归来之际,我初次见你时,这种念头就油然而生。钟师姐曾劝告我,修仙之人不可贪情,我一直徘徊不定,直至今日方看清自己心意,为了你,我宁可不成仙,执汝之手与汝偕老,平平淡淡做一辈子凡人也甘之如饴,你想怎样都可以,但愿卿心似我心。” “雪妹,你一早就知道,你……” 杨承泛颇受打击,不过现在无人愿意听他插话,沧沉雪念一道封口咒封住他的嘴,真诚望向封离漠,红绸绣球被她从杨承泛手中抽走,她走近她,将红绸一端塞入她手。 “问兮,我们今日便成婚,好么?” “这……怎么可能?我的红线……被扯断了?” 忽如叟目瞪口呆,瞧着红线转系于沧杨二人脚上,若他能开天眼,便会看见不是扯断,而是被金色小犬给咬断的。 庾千凝咬着头发笑道:“让姐姐莫走罢?瞧这场面,多有趣儿,几女争一妻,恐怕一万年也难遇到一次——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也一起抢来玩玩?” “你这叁脚猫修为,不到一个眨眼就能被打出来,看你的戏就好,聒噪甚?” 欲离开的王怜影止步不动,太初元君、月下老人、魔妖两界炙手可热之人、以及人界修仙翘楚,这些人齐聚一堂,当真是热闹非凡。 不周山倒 几人打作一团,场面混乱,这厢紫藤与酒剑碰撞在一起,那厢一尾纯黑长鞭甩过来,与二者缠斗一处,光华乍迸,真炁莽莽,杨府屋顶被炁刃削去一角,险些砸在封离漠头上,好在沧沉雪伸手,将人扯挡在自己身后,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沧沉雪:“此处是闹市,易误伤人命,师姐要打,不如带他们去荒野,保管你们打个够。” 旷野之中,苏娆与练红尘、忽如叟各站一方,其余人赶到时,叁人已经斗了几十回合。 “想不到一个小小月老,竟如此能打,面对两个大妖,居然丝毫不怯场。” 庾千凝觉得稀奇,转念一想,又道,他既然能抗衡两个高修之仙,那杀死一个通神境奴才就实在没什么值得惊讶得了。 几人斗得金光阵阵、风云变色,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封离漠等人离得较远,深怕被他们余威波及。 “叫他停手。” 沧沉雪勒令杨承泛,杨承泛装聋作哑,漠然不听。 密密麻麻的藤枝从土壤中钻出,缠住忽如叟与练红尘的手脚,越勒越紧,气孔中开始分泌毒汁。练红尘虎啸一声变回原形,挣脱开束缚,利齿撕碎藤蔓,直扑苏娆而去。后者化作藤蔓,融入众多枝叶之中,让她扑了个空。忽如叟控制酒剑切开紫藤,将其毒液吸入酒葫芦内炼化,叁人再次对峙而立。 “打啊,怎么不打了?” 庾千凝看热闹不嫌事大。 王怜影拉了拉斗篷,外头风大,她禁不住干咳几声,掌心惊现一小滩红液,她藏起手,缄口不言,将自己裹紧在软袍中,默默注视场上动向。 窥破天机后的反噬,她现在这具肉身根本承受不了。 “高手过招,重在试探,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封离漠看出叁人在互相权衡,不出手则矣,一旦出手,有死无伤。 “呵,你个还在辟谷的,就懂这些?” 庾千凝讽她,不怀好意地靠近,抬手要捏她下巴,沧沉雪冷面挡下她轻薄的举动,抬颌冷凝视之,庾千凝挑眉收回手,笑着看向沧沉雪身后的封离漠,摸摸自己嘴唇,轻挑道,“真想再赏你些轮回酒喝。” 笑容猖獗,与灵动外貌大相径庭。封离漠并不看她,亦与昨夜浪荡人精判若两态。那挪抬下颚的矜贵模样,看得庾千凝口干舌燥——仿若自己是一只再渺小不过的蝼蚁,如何都挤不进她这尊天仙的视野。 有意思,一个差她几多境界之人,竟敢这么轻视自己,莫非是想欲擒故纵?庾千凝正待出言撩拨,远处叁人大动。 苏娆与练红尘交换了眼色,二人同时攻向忽如叟,预先解决这个麻烦,她们双方再做最后决斗。 真如猛虎下山,黑虎冲刺撞去,力敌万钧,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压来,气势磅礴,令人胆寒。远处封离漠被这压迫弄得心惊肉跳,身子极其不舒适。 苏娆悬于半空,双臂大开,数条如古树般粗壮的藤干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很快便遮盖住这一隅天空,藤蔓铺地,荆棘丛生,毒刺直竖,瞄准着老叟,亟待射出。 被藤蔓结界围困,忽如叟这次再也劈不开这些粗壮紫藤,只能调出葫芦内全部酒液,在周身形成护体屏障,硬生生接下黑虎的冲撞。 练红尘唰唰两爪,将他的护体水障撕裂出一道口子。 苏娆起势,藤蔓上的针刺飞射而去,漫天毒雨霎时袭来,练红尘与忽如叟都避无可避。 妖族公主深知上当,痛骂她道:“你个小人!竟算计我!” 苏娆笑:“也算给殿下长个记性了。” 藤蔓阵外的人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千钧一发之际,天边轰隆一声巨响,狂风忽起,电闪雷鸣,方还晴朗的天气,刹那乌云密布,眨眼间下起倾盆大雨。雨之颜色,非清非浊,而是诡异的红。 天降血雨!改天换日之兆! 在人间带领魔人与信天宗弟子缠斗的四大魔将对视一眼,他们见天生异象,纷纷喜不自胜。 魔仲乙:“大哥,地动山摇、天降血雨……这些与河图洛书中的预言相差不离,莫非是魔神临世?” 魔伯甲看一眼天边,无心恋战,甩开信天宗的麻烦后,召集部下,火速赶去了海角天涯。 酣战正浓的苏蝉儿愣煞,冥界戈殳芷收了被四大魔将杀死的魔界同门尸首,道还是来晚一步,想不到那帮魔界反徒这么狠,自己人都杀。 苏蝉儿道:“投身信天宗,还算什么自己人?他们巴不得肃清这些叛徒。” 抬头看天:“这动静实在诡异,想必是天界出大事了。” 戈殳芷凝眉:“能闹出这么大阵仗的,除了千年前陨落的逆仙,便只剩下那一位了,据说近日天界在筹办贪狼星君与那位的婚事……” 苏蝉儿:“那便是了。” 戈殳芷摇头否决:“她若叛出天界,千年前就合该反了,何苦等到如今?” 苏蝉儿笑:“你呆在地底就罢了,眼光怎么也如井底之蛙一样?你难道不知,天界有种仙器,名锁仙钩,叁把黑龙骨所筑的大钩,只需嵌进你的琵琶骨与腰椎,这么一钩锁,任你法力通天,也使不出来半点。” “锁仙钩……晖明仙帝对自己女儿可真够狠的,那得多疼?” “利欲熏心之人,哪还有半点道德可言?贪狼星君为斗姆元君最宠爱之子,斗姆元君又是众星宿之主,晖明仙帝想借她力量冲破天神境,自然要拉拢讨好她的爱子,而无极元君就是这个筹码。” 苏蝉儿叹息一声,为癞蛤蟆终吃到天鹅肉而忿忿不平,“可惜啊,无极元君抗争了千年,即使被锁住仙力,亦誓死不从,也不知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心意,她再如何也顶多小打小闹一场,最后还是得乖乖顺服。” 太霄大圆满可不是吃素的。 深红纯色袈裟的光头女子仰面,闭眼体会着漫天血雨敲砸在脸庞的触感——她乃六位入选者之一,波斯匿王(憍萨罗与伽尸国国王)之女,名离垢施,十二岁发普世大愿,顿悟成佛,修为已至玉霄境。 她双手合十,絮絮而念:“如是我闻,无量佛陀,众生闻此号,俱来我刹中。” 天光泯灭,大地陷入黑暗。一道巨雷破空,照亮片刻众人眼中的恐惧。 天塌地陷,山崩海啸。 “擎天柱已断……” 算到何事,王怜影目露惊讶。 “擎天柱……你是说,不周山又倒了?” 见她未否认,庾千凝不可置信,传说中不周山倒过一次,是水火两神争斗时所撞,此后天河水由上界倾泻,引发人界大洪灾,数以万计的生灵被其淹没,最终还是女娲炼石补好了青天。 这次……“是谁干的?” “无极元君。” 又一道巨雷劈下,沧澜派的屋脊被生生击成两半,有电火从中燃烧,火势渐大,眼看就要火烧连营,沧澜派的弟子争相奔走灭火。 “血雨,电闪雷鸣……昊天镜中的预言全都一一应验,六界大患,还是诞生了……” 沧濯瘫靠栏杆之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脚下狂震不止,决斗的叁人停了手,藤蔓结界散去,苏娆望向天际的黑窟窿,神色严肃,一挥袖,飞身赶去探查情况。 忽如叟身受重伤,不管不顾,骑了葫芦就往反方向飞去。 练红尘则来到封离漠身旁,后者听闻王庾二人的谈话,心中担忧,央妖族公主带自己去天涯海角,她也要去不周山看看。 “很危险。” 练红尘担心。 “蹲下。” 封离漠发出命令似的口吻。 黑虎四爪匍地,乖觉地让她骑在自己背上,叫她坐稳后,兀得腾空而起,乘风而奔,于虚空中疾速驰骋。 抵达之后,钟灵毓竟也在场,她见封离漠赶来这里,颇为诧异,因舍目真人在此,她不便走动,看她一眼就移开,专心与敌人对峙。 这所谓的敌人,正是婚事中途,拔剑杀下天界的无极元君。 一身火红仙宫嫁衣,披头散发,发尾随真炁飘扬,唇角垂血,更衬得美人绝色,寒光双目轻扫周天诸仙,五指紧握赤牙剑。 “我怎么也未料到,这危及六界的魔神,竟会是我自己的女儿!” 晖明仙帝真身未至,灵影显现在天上,怒目而视,“孽女!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难道你也想学那逆仙,殊死反抗于我么?” 无极元君充耳未闻,手指划过赤牙剑,心里一遍遍默念着那人姓名,“因果报应,尚来如此……千年前我本该与你同去的。” 她拼死杀到下界,不过是为了完成同修遗愿——摧毁登天路,还各界安宁,“凤音,我来陪你了。” 举剑欲自刎。 “住手!” 又一劲敌即将陨落,众仙不由暗自欣喜,哪料剑才对准炁海,山崖上一个骑虎的凡人女子陡然开口叫停。 封离漠痛骂她胆小如鼠:“死都死得,怎惧苟活?敢死却不敢报仇,你有何面目去见她?!” 报仇……无极元君歪头看去,黑云朦胧遮眼,她只隐约瞧见崖上之人的轮廓。该是个身量很高的女子,声线清澈,字字珠玑。报仇……对,她要报仇! 蓦地抬头,金眸放出耀眼光芒,与空中灵影漠然对峙,赤牙剑对外,指着晖明仙帝的鼻子,傲然视之,“你赔她命来!” 空中虚影冷笑:“太初元君之死,你便无责么?” 此一语,令无极元君陷入反省当中,她不断内疚自责,以至失了对敌之心。“是,我也有错……” “那你为何还不自戕?” 她再度举剑,赤红色剑端已刺入腹中几寸。仙人自裁需先毁炁海再剥仙骨,熔身而死后,若不想轮回,便投身冥界忘川之中,任水鬼啃食魂魄……这些是后话。 无极元君只要再深一寸,便能扎破脐下炁田。 封离漠焦急万分,因其四周设有结界,她进不去,惟有跳下虎背,爬上崖边枯石,双手拢在嘴边,奋力叫嚷:“住手!你这负心之人没资格去死!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见到她么?别做梦了!不说她早已魂飞魄散,就算她尚存一缕残魂,也根本不想见到你!她恨你如血!怎会死后与你团圆?你负了她!你不配去见她!” “停下,给我停下!咳咳——” 她喊到嗓子撕裂,方见那人放下剑来。 “哪儿冒出来的泥腿子?你,去把这碍事儿的家伙料理了。” 一重神霄天的玉清仙帝嫌她裹乱,派就近仙兵将之格杀。 能在神霄天呆着的,修为最次也是神霄境,封离漠斗不过他,躲于练红尘身后,那仙兵冲至前来,被黑虎一口吞入腹中,魂魄亦沦为她之伥鬼。 晖明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瞪着练红尘,道不想与妖界为敌,让她识趣地交出封离漠。 一根筋的妖族公主怎肯答应?拗着不交,接连咬死几十名低阶仙将,毛绒肉掌圈着封离漠,把人护在身下。 此乱一出,无极元君霎时清醒,赤牙剑分出万把剑雨,炁海翻腾间,力场骤压下来,众仙只觉呼吸困难,周身空气好似被挤走一般,半晌喘不上气。 太霄大圆满!离天神境只纹丝之距! 恐怕要数十个太霄上阶之仙,才能堪堪与之匹敌。 彼时九个仙帝只来了八个,太霄天到场下阶五十仙、中阶叁十仙、上阶十仙,其余大能深居简出,根本不理外事,若加上这八个仙帝,不过也才十八个太霄上阶,想要打赢太霄大圆满的无极元君,玄之又玄。 看来只能让九重天的天兵天将一齐蜂拥而上,施行仙海战术,同她硬碰硬一番。 血雨越下越大,却无一滴能沾湿无极元君的衣襟。 “无极元君,莫做傻事!” 贪狼星君在阵外好言相劝,“若你现在生悔,我会求得仙帝宽谅!”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只不过被劝之人换作了自己。她扯下由真凤羽毛所织成的嫁衣,信手扔进无尽之海,红衣之下,是不染纤尘的白,小腹处一抹红艳,为她方才所刺之伤。凤音,原来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体会到你当日之苦,不……我之苦楚远比不上你的诛心之痛……蒙不白之冤,与诸天为敌……你走的不平路,我也要与你同享一遭。 赤牙剑一分二、二分四、四分无穷,集成红色剑龙,吟啸着冲刷掉前排仙将。 数以万计的天兵天将不停冲杀过来,近百位太霄上仙排兵布阵,数千名其余境界的仙人从后助阵,十八个太霄上阶之仙集齐诸神之力,皆以绝杀相待,妄图将她一击毙命。 封离漠在结界外绝望呐喊,这竟比自己受死还要令她折磨。诸天仙佛的力量不容小觑,纵使是太霄大圆满,也不能与之抗衡。 赶来瞧热闹的庾千凝惊得张大嘴巴,金陵小霸王向来自诩什么都见过,却从未亲眼目睹过九天诸仙的交战,风云变幻、电光火影,动不动便分海劈山……与他们一比,自己这点儿修为好像的确不够用。 王怜影试图测算无极元君的未来轨迹,却如何都堪不破,反落得连连咳血。 选拔大会的其余叁人到场,均进不去结界,封离漠看向破开结界的苏娆,心道看来只有太霄境的才可强闯。 天上破漏,星河倾泻,观苍生悲苦、万物遭殃,离垢施不咸不淡,一只手掌竖于面前,幽幽道:“无量佛陀,人间就此轮空,倒也是一桩善事。” 生死攸关之际,四大魔将坐不住了,从暗处蹦出,大叱一声:“至尊!我等前来助你!” ————————————————————————————— 越来越抓马了 ???????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至尊魔罗 结界被冲破,四个魔将至少已达太霄境界。 他们各持法宝,冲锋陷阵。魔伯甲的兵器是一柄张开有半身大的泥金玉扇,扇面是猰貐皮所制,扇骨嵌有风雷土火四种灵石,挥之可起风、降雷、卷土、生火,乃后天锻造的至宝。魔仲乙的兵器是一方饕餮鼎,小至手掌,大至盖天,可吞万物。魔叔丙有一灵兽——双翅九头蛇,飞天遁地,以一挡千。魔季丁的法宝是一把朱厌喉所制之琴,听到其琴声之人,必狂怒好战、自相残杀。 四大魔将原为前代魔神勾战之护法,现任魔神为魔界幽契宗宗主却患,他一心与仙界交好、甘做狗腿的面目惹怒四魔将,魔将们叛出麾下,自立山头,日复一日为了振兴魔界奔走,所有含辛茹苦,终在今日迎来一缕曙光。 就是眼前这个神霄大圆满之仙。 无极元君的事迹,他们在魔界就有所耳闻。由太霄天宫中的一朵万年牡丹结果而生,一降生便达玉霄境,天资卓越、古今无双,更有一张好容貌,令百花羞放、仙云阖聚。 这样一个先天之仙来做他们的魔神,再合适不过。 得四魔将相助,无极元君如虎添翼,终于腾开手重回太霄天,执剑与晖明仙帝对峙。 “天道私私,以人为脂,天道戾戾,以人为器。蓄魂之尤,终为其噬,千年万年,冢以待戮……这千年来,我被锁仙力,一直思量凤音临死前留下的这番话,” 无极元君苦笑,“这么明显的事,我居然想了一千年。” 晖明仙帝负手而立,不动声色地在掌心调出南鸣金钟。 “若不是舍目真人寻我要钦天鉴时谈及魔神一事,我也不可能突然答应嫁给贪狼星君,当日正好是一千年整,恰凤音最后所留那句‘千年万年,冢以待戮’,乍看这是给你的诅咒,实则是予我的约定,一千年后,她会回来。” “同修之魂互相有所共鸣,我能感觉到,她回来了。” 说罢,无极元君又将偷听到他与舍目真人商议再加大冥界魂魄暗供之量的事和盘托出。 “随着修炼者与日俱增,天地灵炁愈渐枯竭,我的父帝你,就想出了以人类魂魄代替灵炁修炼之法,越往后,你的要求越高,只要至清善人之魂,更要修士之魂,这些魂魄被你吸收后便再也不能入轮回,同魂飞魄散无异,若你当年有把握压制住凤音魂魄,我想你巴不得她也沦为你的盘中餐。” “我兰倾绝虽不是圣仙,无平白怜悯之心,却也受不了你如此决夺他人归宿,他们是人,是你我今日之根基。千年前,你不仅不授他们仙法,更禁止天仙私自下凡与他们接触,凤音死后,天条得以变革,也只是开放登天路、准许他们修炼而已……然而纵观下来,千年间登不周山的修士,哪个能顺利成仙?还不是尽入你腹,美其名曰——渡劫,如此,旁人便也不再怀疑,依旧争先恐后地来送死。” 彼时九重天上仙人都在下界与四大魔将酣斗,太霄天上只他二人,晖明仙帝便不再伪装,悠悠笑道:“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可惜为时已晚。” 南鸣金钟骤出,牢牢罩住无极元君,金色钟体在千年间被历练得更加坚不可摧,数道符文围绕钟身转动,将她死死封印在里面。 “待你死后入我肚,我会在天神境之路的纪册上,好好记你一大功。” 混沌真火熊熊燃烧,无极元君收剑闭目,细细体会着这蚀骨疼痛。烈焰灼烧仙骨,每一处缝隙都痛入心扉,犹如意识清醒下被人用针扎进骨头、用火焚化她的肉身……每一处毛孔都有各自的疼痛,这痛使得她双眸猩红、秀拳紧握。 凤音,你当初原来这么疼么…… 锥心之痛与真火焚身之痛齐备,她这才算真真正正感同身受了一回,何为撕心裂肺,何为万念俱灰。 怎么能……自己当初怎么能站在她的对立面冷眼旁观的?她该何等的绝望…… 无极元君受私愧所责,只觉无地自容,灵魂备受煎熬,痛至极点,冷不防尖啸一声,震天撼地,直荡下界。 封离漠闻此,魂魄有一瞬的撕裂之感。不好,她有危险!“快带我上太霄天!” 她勒令练红尘,妖族公主偏偏不肯,她道九重天上重重结界,凡人之躯贸然硬闯,只会落得身魂俱销的下场。 四大魔将也焦急万分,但他们被众仙缠住手脚,实在抽不出身去救人。 “苏娆!救她,救救无极元君!” 封离漠对着结界中冷眼旁观的魔界女人大喊,就差跪地叩拜,“只要救出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红衣女妖挑眉,媚唇一扬,来了兴致:“包括你?” “包括我!你不是想和我结锁命契么?你若救出无极元君,我就当你的锁命同修!” “呐,你们可听到了?这是她亲口答应的,可不许抵赖。” 苏娆笑着驾花而去,直冲太霄天。 后赶到的沧沉雪恰巧瞧见这一幕,深觉自己修为远不如人,只好默然不语,心里暗暗坚定发奋之心。练红尘气得尾巴乱摆,亦没说什么,毕竟自己上不去太霄天是事实,若她能上去,哪里轮得到那妖界叛徒?钟灵毓不参与厮杀,默默在封离漠前方设下屏障,帮她挡去乱飞的仙刃。王怜影因测算过度透支了身子,只看到金钟内涅槃之火升起就晕了过去。庾千凝虽也想瞧瞧结局,但相比之下,小命更重要,见撑场子的王怜影都晕了,她便将人扶起,打道回府。 晖明仙帝已至太霄大圆满,想来苏娆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不能全指望她,可是该怎么帮兰姐姐呢?封离漠左思右想,灵光一现。 她还在前世肉身时,便与兰倾绝结过锁命同修,若是到达一定境界,魂魄便能互通,有双修契的可按正常功法促进修为,说不定…… “传些法力给我。” 她盘腿坐下,央求练红尘道。 “你想干嘛?” “救人。” 世人一谈起双修,便往那不正当的地方想,却不知双修分两种:一则是道教正法,神交炁交体不交,明哲守身,是为正道双修之法;二则是神交炁交体交,乃佛教密宗流出之秘法,广而宣淫,为正派修士不齿,最得邪士钦慕。 集中思绪,利用练红尘传输的法力控制魂魄,她试图与兰倾绝建起沟通。精神游丝相连刹那,浑身通彻,说不出的舒适,爽得她头皮酥麻。骨炁转动,腿心渐湿,封离漠难耐地靠在黑虎身上,缓蹭她解渴。 逐渐受不住骨中痒意,封离漠捏着黑虎毛绒绒的爪子,轻声道:“带我去隐蔽之处……” 练红尘瞬间会意,叼着人找到一处附近的山洞,封离漠自愿之事,沧沉雪等人实在没立场阻拦,只能暗中咬牙羡慕。 “别变人,就这样。” 封离漠躺在黑虎肚皮上,双腿紧夹着磨蹭。 “这样怎么……” “用你的尾巴。” “尾…巴?” 练红尘虽不知道如何做,但还是听话地剃去尾巴毛发,向上卷起,粉粉的尖端应邀戳进蜜穴。 “唔……” 封离漠褪下护体手镯,神丝涣散,任那粗壮虎尾肏进私处,“深一点,弄我……” 虎尾直入六寸,紧穴骤吸,裹得大猫尾椎一麻。 “哈啊——!” 疼痛夹杂着饱胀之感袭来,封离漠揪紧大猫胸前绒皮,趴于其腹,身软体颤。湿漉之处咬合住虎尾,直将这软肉粉鞭嵌死在体内。 肉体沉沦之渐,精神与南鸣金钟内的无极元君交缠相连。媚骨发动,以神绪游丝行欢好之事,源源吸其法力,在周身游走一圈再返回给对方。 九幽狱火骨第叁重,可以肌肤气孔、神绪游丝索求对方能量。 封离漠一面用肉体吸入练红尘法力,用作发功供给;一面以精神链接兰倾绝,助她突破天神之境。 “凤音……是她……她就在这里!” 身上灼烧之痛被魂魄的清爽取代,无极元君睁开眼,苏娆不堪为敌,被晖明仙帝打去了下重天,对方气焰正盛,转头间,见钟内之人还想负隅顽抗,他威笑张手,一柄寒光硬鞭悬于空中,“养彼千日,用彼一时。万花丛中,唯那朵日月牡丹结出你这果神,我用天材地宝来灌养你,如今,该是你报恩之时了。” 晖明仙帝以仙力驱动杀神锏,射出之际,浩荡之气压面而来,半边天的云彩皆被吹散消失。 “原来,你教养我,不过是为了食我魂魄。” 与凡人圈养鸡鸭羊,并无不同。 洁白仙裳由裙摆逐渐变黑。 “不然供着你,到你突破天神境时,让我被万仙嘲笑父不如女么?无人能比我先一步突破天神境,你也不行——这万古神王,只能我来当。” 这是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谁若先登天神境,谁便有资格成为神王。 “凤音说的果然不错,仙官都是些道貌岸然、茹毛饮血之辈,比人还不如。” 黑色浸染全身,纯白羽衣刹那间悉变如墨。魔气凝聚在修长玉颈处,画成一幅牡丹黑纹。 日月牡丹,一株上有两种花色的牡丹。一半纯白,表天生贵主、命中显赫;一半漆黑,表矢志不渝、穷极爱憎。 “我实在蠢极,早该听她所言——” 面容还是那个面容,却全然换了一副气势,非神非仙,魔气滔天,“将你们挫骨扬灰,撒入人界,填作万世粪土!” “狂妄至极!” 杀神锏临至,罡风扎脸。 兰倾绝一拂手,南鸣金钟四分五裂。一品仙器如纸般易碎不堪,素有六界最坚固之称的金钟,弹指间化作齑粉。 此等法力……她已至天神境! 杀神锏一击落空,晖明仙帝凛神相待,不敢再小觑对方。 天神境者,可敌近百个太霄大圆满之仙,如今仙界太霄境的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大圆满了,遂眼下,可以说,无人是她对手。 呼……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罢休,肉体与精神双双累极,封离漠攀在黑虎背上,搂其脖颈,软软道:“带我离开此处,越远越好。” 无极元君被救出,自己与她连魂时方位已泄,不得不让这妖族公主带着自己离开,唯恐她找到自己。 离去时遥遥望向天际,一道黑炁俯冲下界,震开万仙列阵,素手一扬,带血的头颅被扔落大海,那是晖明仙帝的头颅!鲲鹏展翅,跃出水面将其吞入腹中,之后潜入深海不见踪影。其身体早被金乌分食干净,连骨头也不剩,飘荡的魂魄来不及投入冥道,便被女人付之一炬。 南明离火焚尽劣灵后,被女人收归掌内。 黑衣翻飞,从容踏在堆积成山的仙众尸体上,依旧有不怕死的,来前送她筑京观的肉身料材。赤牙剑寒光一闪,再犯者人头落地、修为尽散。 “从今伊始,再无仙界。” 黑色凤裳之人声色凌冽,玉颈之上,牡丹魔纹栩栩如生地闪动着光泽。 “无极元君已死,吾名——至尊魔罗!” 天神境的压迫感非同小可,在场太霄境之仙都够呛直视女人,更不用提其他小仙,钟灵毓顶着玄炁力场,四顾找寻封离漠身影,无果。 四大魔将喜不自胜,匍迎上前,跪地而拜:“恭迎至尊!” 仙界被魔界取代,四魔将被封为四方魔君,分布其余四界。苏娆因搭救有功,被提为幽契宗宗主,原宗主却患负隅顽抗,被兰倾辞两指捏爆肉身,魂魄沦去了畜生道。 原以为天界将迎来一场大清洗,不料兰倾绝一不登帝二不屠杀,斩鳌足补天后,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放话出去,说众生平等、皆可入道,自然,是说入她魔道。此魔亦非寻常邪魔外道,不让行恶,不叫纵欲……甚至比先前修仙时的要求还要繁多冗杂,搞得原来魔界中人叫苦不堪,其余界的修炼者,尤其是草根修炼者,则大都对其推崇备至。因为此律一出,万法敞明,氏族再也无法行垄断修炼之事,他们亦不用担心在登天路上被迫害,只凭真才实学,就可一朝羽化登天。 如今的魔界,倒比原先的仙界更像仙界。 只让你肏 让她将自己带远些,大猫直接将自己带到了妖界,九黎山迷魂凼,好一番折腾。四日后云雨初歇,封离漠脱力,靠其怀中,手指在她胸前点拨画圈,目光幽远,魂灵不知飘向何处。 “你真是我见过中,最销魂的女子。” 短短几日交欢,练红尘便已达太霄境。 封离漠声线淡漠:“你们妖族的狐妖蛇妖,哪个不比我销魂?莫学凡界臭男人捧踩的哄人把戏,我并不会以姿色艳压旁者为豪。” 练红尘翻身压于其上,嘴拱到她胸前,将粉红茱萸含入口中,又吮又吸。 “不是哄你,我说的是实话,与你交媾,身心都通畅开来,炁窍无阻,晕晕眩眩、如梦似幻,真比当神仙还快活。” 手送进尚湿的暖穴,缓缓抽递起来。 “嗯……啊……” 封离漠搂了她脖子,一双玉腿绞缠在她腰际,要不够似得上抬迎合。 她颇恨这身体,媚骨练至第四重,耐性已极佳,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受伤,骨中炁旋又来者不拒,只要它看中者肯给,自己就可以一直承受肏弄。不行,她暗中心想,这般境况得持续到何时?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多吸些浊炁,好快些将这功法练完。 坏就坏在,练红尘浊已见底。 这四日翻云覆雨之中,封离漠早已将她体内的灵炁过滤数遍,如今她身体里的灵炁清澈无比,纯粹至无一丝杂质,纵然封离漠想吸,她也没有混浊之炁可供给,只能等她后续修炼时再生出浊炁,可封离漠等不起。 得找旁人,最好是修为又高,又未被她过滤之人。 午时,练红尘给她端来一只烤全兔,金皮酥脆,油光锃亮,香气老远就飘进洞殿之中,满室肉味。 练红尘献宝似得呈到她面前,笑道:“此乃鹓扶稚兔,成年鹓扶兔可长至凡界的驴般大小,这是她的幼崽,肉质鲜嫩,凡人吃一口就能延年益寿。” 封离漠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妖族也吃同类?” 练红尘被她逗笑,一手托着荷叶上的烤兔肉,一手叉腰道:“你这女将军好生迂腐,我虽是妖仙,却更是只猛兽,我是虎啊——不吃肉吃什么?” 她掰下一只淌油的兔腿,殷勤递给女人,“妖界的规矩,未在五十年期内化形人身者,雌兽沦为筑妖匠,负责照顾妖界灵兽与培育后代;雄兽嘛,只会保个别体质好的留用配种,其余下场和我手中这只烤鹓扶一样,沦为旁妖的口粮。你别看不惯,这世间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况且,你们人界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封离漠唏嘘,六界本为一体,许多现象不必合谋就能做到相差无几,以前看见这种事也许还会忿忿不平,如今心内只剩一片荒凉。她摇头道:“我在辟谷,不吃固食。” “改日再辟?” 练红尘满眼星星,又将兔腿送近一分,迫不及待想与心上人一同分享自己觉得的美味,“嫩而不柴,你尝尝,很好吃的。” “你帮我找些花露来,我饮那个就好。” 封离漠坚持。 练红尘耷拉着耳朵,失望耸肩:“好罢,你等一下。” 很快便回来,手里拿着一翠色玉净瓶,让她快喝。封离漠饮下后,觉得味道熟悉,忽然忆起天宫上的生活,她问:“这是仙露?” 练红尘得意一笑,悄悄道:“还是一品仙露呢,我从母皇那里偷来的。” 一品仙露,封离漠心道,看来我这一年都不用吃餐饮露了。 “偷东西可不是好行为。” 封离漠叫她变回原形,“过来,趴下,我要罚你。” 练红尘无比顺服,变回漆黑的一只大猫,躺在地上,翻着身子,对女人露出肚皮软肋。 封离漠伸手搔她下巴,就见大猫舒服地直呼噜,毛发柔顺,触之丝滑如上好锦缎,封离漠没忍住多撸了几次,问她要来木鞭,敲在左大腿处,不轻不重,打得她条件反射地挣了几下腿。 真是只听话的好猫儿。 捏了捏短而圆的毛耳朵,封离漠有些爱不释手。方逗弄没几下,洞殿外传来一声朗笑。 “叁妹回来了也不知会哥哥我一声,也好带东岳山的伯都世子来相相你。” “哼,那个二秃子,被人界修士赤手空拳打得满地找牙,有何资格来相我?还有你,不请自来,滚回你的徜徉山去。” 练红尘变回人身,整理妆容后又是一副傲然模样,看其神色,显然是不太欢迎这个客人。 “别呀,” 脚步已近,金袍之人走进洞中,目光撞见封离漠,停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后,笑道,“伯都世子虽然修为不高,但胜在好操控,若你与之成婚,日后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谢你好意,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拿捏一个废物而获得成就感的地步,他那么好,不如你自个儿留着娶进门罢,反正这搅屎棍子,你当了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放在平时,来人早就跳脚,眼下美人在场,他为表风度,笑了笑便不予追究,兜了大大一圈,终于切入正题地问道:“这位美人儿是?” “我的藩妃。” 练红尘霸道地将人往怀里一揽,宣示主权道,“练有方,我劝你别打她主意,找你的兔儿爷玩去,少来我领地撒野。” 金袍男人眉毛抖了抖,忍气吞声,尽力维持着笑脸,实则已然咬牙切齿,“好好,我不与你争,谁让母皇最宠你呢,我来这儿是告诉你一声,母皇知你过了选拔大会,在桃夭涧中为你设庆功宴,叫你今夜过去。” “仙界都没了,过关了又有甚用?” “仙界虽亡,这不还有魔界么?舍目真人怕受责罚,万仙之战第二日就逃无踪影,信天宗便被纳入幽契宗中,由幽契宗宗主苏娆把持,幽契宗不久前就派使者来递函,说已录你为门下弟子,叁日后便可到神霄境中报到。” “有那个叛徒在那里,我才不去。” “我话已带到,去不去随你。” 走前练有方还试图勾搭封离漠,叫她以后若受了他妹妹欺负,就尽管去找他,他帮她出头云云。 “滚蛋,再不走我咬穿你的喉咙,把你那身黄不拉几的虎皮剥下来,卖给凡人当屁垫儿!” 练有方掐着兰花指骂她粗鲁,练红尘作势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虎牙,朝他嘶吼一声,吓得他化形奔出二里地。 封离漠瞧见男人原形,原是一只黄背皮白肚腹的黑纹虎妖,与凡界的寻常老虎长得一般无二。 “看他作甚,难道比我好看?” 练红尘吃起无名飞醋。 “好看啊,起码看得清面容,哪像你,黑得跟墨一样,除了眼睛与虎须之外,无一杂色,连黑纹都没有,真怕你赶夜路时,被同族的踩个正着。” “我可是族中唯一的纯黑之虎,你竟说我比不上练有方?” “太黑了,晚上一到,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见你。” “我生气了!” 大猫炸毛,就是见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夸自己讨厌的人。 “又能怎样?” 封离漠弹弹她头顶冒出的黑色虎耳,轻蔑地笑着,“咬死我?” “肏死你。” 封离漠愣住,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幻听,毕竟面前大猫一直以来都相对乖顺,起码比起其她想得到自己的女人来说,她是最好摆布的一个。而且没媚骨扰乱心神之下,乍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语,难免有些脸热,为了验证耳朵没坏,于是她让她再说一遍。 “我说,我会肏死你。” 大猫将人抵在石壁之上,长而粗的尾巴抵在封离漠腿间滑动,灵活钻入亵裤,带毛的尾巴轻扫蜜豆,勾得她心痒难耐。 尾巴尖儿有力地戳在挺拔的小豆上。 “啊……” 封离漠娇喘出声,很快便被撩拨得情动,她勾着半人半兽的练红尘脖颈,主动送上朱唇。 兽尾镶在腿缝中,贴着阴户上下滑动,将人玩至潮喷,练红尘方用手摸上这处泉眼,中指一入到底,次次深抵着抽插,拇指按上阴核,狂速震动起来。 一上来便如此猛烈,封离漠有些受不住地想夹腿,练红尘将自己腿挤进她双腿中间,以防她闭合私处。 “哈……太快了,唔!不要……” “肏死你,肏得你眼里心里只有我才好。” 练红尘吻上她抬高的修颈,微尖的虎牙略一收紧,好香……女人身上的味道让她着迷,仿佛是大量荆芥草精炼而成,令她动情时总生出想吃掉她的欲望,太香了,光是闻着这味道,练红尘就舒服到失神,好想把她吃进肚子…… “哈啊……嗯啊……” 穴中的淫液不停往下滴淌,手指抽出时,媚肉往往还来不及闭合,就被下一次深入给贯穿开。练红尘又加入一指,回回攻她穴内弱点,捅进抽出的频率越来越快。 “唔呃……快,再快……别停,攘烂我的穴儿,啊……” 封离漠被肏弄到如一朵花般,骚美之态完全绽放。光是听她的娇呼淫喘,练红尘就已经湿了又湿。她将女人正面放到榻上,自己压在她背上,微尖虎牙咬住她的后颈肉,模仿两虎交配时的场景,全身趴在女人身上,不停抽动手指,从身后侵犯征服她。 ”嗯……好棒……呜……别停,肏死我。” “说,” 练红尘轻咬她耳朵,一想起那几个惦记她的女人,大猫不禁占有欲横生,“说你以后只让我肏。” “唔,别停下来……我今后,只让你肏……” 功法催动之下,封离漠什么都说得出来,却又什么都算不得数。 练红尘自然不知道这些,喜形于色,伸舌舔上她的耳廓,又道:“你的骚洞,也只能我进。” “好……只让你进,嗯……不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我全身的骚洞,都只给啊……只给你肏,呜呜……再快点,顶我的肉壁,肏烂我的骚屄……” “小浪蹄子,臀撅高些,本公主这便满足了你。” 狂蜂浪蝶于内榻之中抵死缠绵,情潮来临之际,练红尘发了狠,次次深撞过去,封离漠上一刻才跪起来,下一刻便又被肏趴在榻上,如此反复,在迎来一波波撼天动地的快感后,经历四日大战的软榻终于承受不住此番暴动,嘭一声,轰然倒塌。 餍足后的封离漠恢复清醒,从碎木堆中站起,清然穿衣,直到如今,她已然能淡定接受自己时不时就要被功法陷害的处境。 练红尘手脚并用地爬出来,黑色虎耳动了动,她从身后抱住女子,虎尾缠住她的腰身,幸福感爆棚地用脸蹭了蹭女人的香颈。 “下次我让人换张结实点的床,石玉榻怎么样?” “下次,什么下次?” 封离漠合衣系带,余光冷冷斜睨一眼对方。 “我有许诺过你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 大猫被她翻脸无情的模样弄得一脸懵然。瞧她那镇定自若、风轻云淡的样子,练红尘险些以为是自己记忆错乱了,可女人脖后的牙齿咬痕分明是真实存在的! 四全其美 桃夭涧,临瀑布而建,溪这边是奢华的露天饮酒台,溪对岸是一片茂盛桃林,因沾得灵炁,四季长开不谢。 各山妖王落座席间,举酒对饮、推杯换盏,不时有人来拍她马屁,练红尘见惯不怪,一一打发后,大姐也来寒暄。 练红尘将她引荐给封离漠,“这是我大姐,巨流山姃白王,练似水。” 又附在封离漠耳边小声道,“原身是纯白之虎,同我一样没有黑纹。” 封离漠微微颔首:“见过姃白王。” 练似水眼前一亮,礼貌回笑后,提醒道:“席上有狼豺熊豹等各族妖王,她们大都随心所欲,此等妙人儿,叁妹可千万要护好了。” 练红尘自傲道:“我瞧谁敢动她?” 桃妖侍女们端上新菜,摆满小席后退下,封离漠粗粗扫了一眼,烤鹓扶、烤乳豕,蒸江豚、蒸水凫,灵鹿、仙马、山鳌、海鲸……菜品可谓包罗万象。 知她辟谷不食,练红尘特意吩咐侍女们端来鲜沏的清露茶。此茶入口有酒之醇香,但却非酒,而是由上百种花露制成,饮之沁人心脾,有清肠刮毒的功效。封离漠喝了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一连饮下五杯,腹中微胀,便想解手,遂问她茅厕所在。 练红尘指了一处方向,又道:“母皇即将驾临,你快些回来,我好把你引荐给她。” 封离漠离席,寻地方解手,半道儿遇上说到就到的曹操。那妖皇着一身雪底黑纹的曳地长袍,头戴凤冠,冠上镶满点翠与金银珠宝,气质雍容,相貌与练红尘有七分相似,但因对方不苟言笑,相似度便只剩五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个好糊弄的,想来也是,妖界之皇,恶中之首,怎么可能会是善茬儿? 于是她刻意避开在一边,低头给女人让路。 女人气场强大,每走近一步,封离漠的腿心就湿润一分。 该死!这功法又开始了! 长袍从眼前飘过,黑白虎纹,远处看以为是件仿兽纹的衣裳,离得近了,这才发现衣服上的皮毛色泽光鲜,每一根毛发都栩栩欲活,直到看到衣底的皮质,封离漠方恍然醒悟,这是件真的虎皮长袍! 依稀记得听练红尘说起过,这妖皇生产前曾一次与不同雄虎交配,事后又将它们悉数屠杀,剥下的皮作了衣裳,毛色各不相同,每日换着花样穿。 还留下一句名句,说雄兽不过是配种的工具,它们性情暴虐、先天低等,根本没有资格统领某一族群。此话被妖界奉为真言。 事实证明她说的不无道理,在她与各族女妖王的治理下,妖界一直风平浪静,在六界中的话语权也有显着提升,甚至能与仙界平起平坐。可惜眼下,魔界取而代之,魔妖两界结下过不少梁子,推测不久以后,两界必有一番争斗。 “凡人的味道。” 妖皇驻足,转身,下颌依旧高抬,只是眼珠下转,蒲扇似的浓密睫毛动了几动,一派上位者的凌然气势。 “你是何人?” 女人虽育有儿女,面容仍旧年轻,看上去如同练红尘的姐姐,而非其生母。气质独特,想来是独裁者当久了的缘故,举手投足间尽是睥睨华贵,看凡人如同在看一块案板上的廉价剩肉。 封离漠直直跪下,不是恐惧于她的淫威,而是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强大的气息,面前这虎族妖皇至少也在太霄境。妖界有个别种族在修成人身后,会被人身限制住一部分原先的力量,变回原形后反而更加厉害,虎族便在其中。 所以说,这女人的真正实力深不可测。 封离漠的身体是个最佳测法仪,光从对方看自己一眼,自己就腿软这事上来看,对方的法力就该不低。 好想……封离漠跪着悄悄夹腿,腿心湿得可怕,止不住渴地抬头仰视虎族妖皇,双眼迷离、红唇半咬,好想被她入进来…… “陛下,宴席已经开始,各族妖王还在等着我们……” “既然已经等了许久,再等上一会儿,也无伤大雅。” 左右侍女知其意思,先行退去行殿中清扫。 雍容尔雅的女妖皇用手掌握住跪着人的下巴,轻轻托起,使她本就美丽的颈子,吊成一个任人采撷的弧度。双眼微眯,半是好奇半是轻蔑。 “凡人如何能进我妖界?” 倏尔一笑。 “哦,对,想来你应该就是我那泼皮女儿带回来的人间女子,怎么,是迷路了?” 眯着的眼中尽是玩味。 封离漠被她打量得不自在,挣脱出她的掌心,别过头看向一边,道:“出来寻解手之地。” “解手?确定不是另有目的?” 就算隔着层层衣物,她也能闻到女子身上那糜烂的发情气息。清雅、沁脾,意料之外的舒心好闻。 “奇了,未曾想,凡人也会发情,按道理来说,人剥去兽性脱身畜道后,便不会靠气味去勾引异性交配,可是你……香气浓烈,分明是在引诱我。” “我没…有……” 封离漠反驳得理不直气不壮,起码心里是真没有如此想过。 但脑中隐约有另一道声音在叫嚣,她疯狂渴望着女妖皇的碰触,希冀着她白如葱段的手指插进自己湿透的小穴,希望她在自己身上驰骋,更期待她灵炁灌进自己体内的盛况。 越想,那处越湿。渐生出痒意,跪夹的双腿磨蹭得更加明显。 女妖皇看在眼里,心道这类怀揣攀龙附凤心思之人,她见得多了,才辟谷期的凡人,想勾搭她以此平步青云,倒也情有可原,但她还是自己女儿喜欢的人…… 妄想脚踏两条船,更为可恨! 虎妖化成的人形,身量都极高,在练红尘面前时尚未觉得离谱,在这女妖皇面前便体现得淋漓尽致。 女妖皇将她打横抱起,封离漠被衬得越发娇小,窝在她怀里,小小的一只,无措地颤抖渴望着。 “真该让尘儿看看你的真面目。” 行殿中,华服尽褪,黑白相间的长发垂散腰际,妖皇压上来,大而挺翘的双乳抵着封离漠的小巧浑圆,缓缓转圈儿碾磨,二人顶端乳尖儿时不时擦在一起,酥爽的触感令她们身体俱为之一振。 “她心思向来单纯,你若想骗她什么,便看过不过得了孤这关。” 媚骨发动便如换了个人般,封离漠主动搂她脖颈,掌心按着后脑,将对方的唇往自己唇上压,双舌会师,极尽所能地吸食女人口中津液。右腿上抬,勾住妖皇的玲珑腰身,诱惑地滑动着。 “你便是这么将尘儿勾引上手的?” “唔……陛下,这里好湿了,进来好不好?用你的手,用你的尾巴……进来攘死我……” 当真风骚。 修长两指并拢,捅进蜜穴深处。 “啊——” 啼声婉转,魅惑摄魂。 女人算是知道自己女儿为何会沉迷于一个凡人了,如此尤物,佛见了都会动容,更何况是她们这些无肉不欢的纵欲之族。 直到席散,众人也没能等到妖皇身影,练红尘亦没见封离漠回来。她着急起来,别是被哪个小妖给掳走了。大姐练似水劝她莫慌,她陪她一起找,一旁的四妹练紫夺噗嗤一笑,阴阳怪气地叹着气,就要离开。 练红尘拉着她:“你知道她的下落?” “知道啊,我来时瞧见她在勾引母皇,”练紫夺眼睛看向行宫方向,笑道,“想来这会儿两人正在行殿榻上颠鸾倒凤呢。” 语毕啧啧称怜。 此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练红尘黑了脸,直奔行宫而去,练似水怕她做出鲁莽事,跟过去好随时制止她。而练紫夺则全然是跟去看热闹的。 “你这凡女好生浪荡,真有如此舒服?” “嗯……舒服死了,要……还要陛下大力地肏我……啊……好爽,不要停啊陛下,日死我,日死奴儿……唔……” 真个销魂蚀骨。 叁人赶到行宫,便听殿中淫叫不断,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听得练红尘眼眶渐红,殿内那人是封离漠却又不像封离漠。她以为这种放浪姿态,只有她和自己交媾时才会显露,不料却是一视同仁。练红尘讨厌这种一视同仁!更讨厌在别人身下放浪形骸的封离漠!尽管那个别人是自己母皇。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练红尘滚着眼泪摇头,拒绝认清现实。 “铁证如山,都捉奸在床了,还不想承认?你这也太包容了,莫非你是在学人间那些绿帽王八?劝妻子从妓养家,靠妻子的卖肉钱吃香喝辣?” 练紫夺不放过一切能落井下石的机会,“哎呀,那我是真佩服你,让心上人去勾引母皇这招都想得出来,关键你还舍得,唉,又一个想皇位想疯了的。” “少说几句。” 练似水斥了练紫夺一句,正待安慰,阻挡不及,练红尘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内帷,在榻边站定,问两人为什么。 妖皇身形一滞,心觉有愧,不敢转头看女儿。封离漠不然,见人不动,她坐起,主动缠着索要,当着练红尘的面儿,一次次在她母皇身上起伏跌宕,与她对视的眸子里满是挑衅不屑。仿佛在说:呀,被你抓到了呢,但你能把我怎样? 后进来的两人与练红尘一齐呆立榻边,被美得撼住心神。 女子赤裸,胴体如椰肉般洁白无瑕,母皇身段又在妖界数一数二,两具如斯美体蛇般交缠在一起,一举一动极具观赏性,看得叁人叹为观止,一度舍不得眨眼。 练红尘睁着红红的眼睛,想骂又不忍,只能干瞪着封离漠在欲海沉迷,委屈落泪。 泪珠啪嗒啪嗒,从脸颊滴在地上,恍然落进女子心扉。 “哭什么?过来,” 封离漠招手,练红尘乖乖爬上铺满锦垫的玉榻,跪在她面前。封离漠伸手揩去她的眼泪,罢了揉揉她的头顶,明知故问地笑道,“是谁欺负我们家小猫了?害她掉这么多银豆子,真该死。” “呜呜,明明就是你欺负我。” 练红尘哭得更凶了,显出与她这副艳丽之脸截然相反的童性来,她指着背对自己的妖皇,委屈道,“还联合我的母皇一起欺负我,你们怎么可以背着我做这种事……” 猫儿这副模样,倒更可口了,封离漠绿眸闪烁,舔了舔唇,笑着把练红尘也邀上榻,她动起了双飞的念头。 练似水与练紫夺都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尴尬地要离开此地,一个靠在殿柱上,抱臂等着瞧好戏。 封离漠:“来都来了,不如二位也一同上来罢。” 练紫夺玩心大起,脱了衣服就上榻,毫不拖泥带水。练似水犹豫一阵,被女子身上气味勾得嘴馋,合上殿门后,转身褪衣,也一并加入了进去。 好在玉榻够大,足以容下五人在上面翻云覆雨。 四人将女子围在中央,练红尘从后头抱着她亲吻她后颈;练似水与练紫夺分坐左右,一人含着一只乳儿,细细嘬吮;妖皇埋首在腿心,舌面慰贴阴核,卖力地舔舐着。 “啊……唔……” 封离漠被四人伺候得骨酥腿麻,肉穴里不断溢出空虚湿液。 练红尘用脸颊去蹭她的侧脸,下腹上挺,小核在女子腰背上抵蹭,一个深撞间,喘息着泄了身子,腿夹在女子腰际颤抖不止,彼时封离漠已然半躺在她怀中。 练紫夺霸着封离漠右手,将她手掌夹于腿间,封离漠每摸一下,她便抖一次,头高仰着,娇喘不停。练似水有样学样,只是喘息稍稍收敛些,封离漠偶起坏心,左手竖起指头插进她软穴当中,细细抚慰其内褶皱,终于闻到她无规则的连连娇呼。二者私处一个金毛,一个白毛,稀疏点缀,美得另类。 妖皇舌头戳进软洞,封离漠一个激灵,如岸上之鱼,扑腾了两下,重重瘫倒在榻上,求道:“啊……再深些,都伸进来……” 四只猫儿匍匐在身侧,尽心讨好着她,这对爱猫如命的封离漠来说,堪为人间仙境。 媚骨初成 “凡人怎么就没长毛呢?真遗憾。” 封离漠天生对毛绒绒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千年前,无极元君与她定情时,送她的信物就是一只手掌大小的长毛红狮,一品观赏灵兽,可爱得紧,还能口吐小团火球。在天宫时,自己每日要喂它数百枚肉金丹,也不知自己堕天后,这小狮子境况如何,吃不吃得饱。 “能不能变成半人半妖的状态?” 练红尘熟练露出虎耳与虎尾,纯黑的尾巴摇摆着,尖端撑开封离漠的嘴巴,塞进去,缓缓抽挪起来。其余叁妖惊讶挑眉,心道还能这样玩?迟疑地跟着变出耳朵与尾巴。 妖皇的毛色黑白相间,长长的虎尾缠住封离漠左腿,一圈紧似一圈,带倒刺的粉舌探入水帘洞中,长约九寸,仅伸进一半就撑满了整个肉穴。 “啊……好喇……舌头嗯……舔到、舔到宫口了……” “哈啊……往下一些,舔宫口前面的凹沟,嗯啊,对…对……好爽嗯哼……” 有倒刺的虎舌舔上肌肤,触感比人舌痛快,没几下封离漠就泄了身子。 “好棒……嗯……乖猫儿……” 她摩挲着妖皇头顶的黑白毛发,奖励性地送上一吻,末了又将私处送到她嘴边,嚷着还要。 “你可知孤是谁?竟敢把孤当成凡间猫狗那般随意撸摸。” 妖皇不悦,正待起身问责,被双腿锁在中间,脑后的手不讲道理,一把将她按进香软花丛,妖皇嗅到那味道,瞬间入了迷,情不自禁地张舌去舔。 一回生,二回熟。从未服侍过旁人的妖皇陛下,舔过几次后,口技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母皇干都干了,怎么还装起圣人来了?我们妖界可不兴这套。” 练紫夺自小就是个不老实的,天生刺儿头,不管遇到何人何事,都要张口怼两句,不然心里不舒坦似得。妖皇最烦她这点,所以不怎么待见她,见面总要批评几句(实则很喜欢这小女儿)。 难得让练紫夺逮到批评回去的机会,可不得紧握机会猛烈报复回去?她可顾不了这么做会导致什么不好的下场,只要能扳回一城,哪怕被罚去雪山做雪山飞虎,她也无所畏惧。 练紫夺是只没黑纹的金背虎,封离漠握住练紫夺的尾巴根,拇指与食指轻掐尾椎附近的穴道,爽得她高声尖叫,一会儿是虎啸一会儿是女声娇喘,诡异又令人情欲高涨。 金虎的花户湿无可湿,练紫夺被摸得起了兴,不管不顾地抽出练红尘塞在封离漠嘴里的尾巴,抬胯坐上她的脸,金毛私处对准女人的红唇坐下去。 “唔~爽……”穴唇相接时,练紫夺发出满足的叹息。 练红尘被抽出的尾巴委屈地瘫在一边,被口水濡湿的尖端蜷成盘香状,黑得发亮,不甘地屈伸着。她怒瞪双眸:“你干什么?!” 练紫夺不屑一笑:“这里轮到我了。” 说罢疯狂摇胯,以命令式的口吻,叫封离漠把嘴张大些,她要泄在她嘴里。 “你不准这么跟她说话!她是我的!” “你的?她跟你结契了?” 练红尘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一瞧就没有,不然我这么肏她,她感觉到的不该是快活,而应该是痛苦才对。” 锁命同修后,若哪方不忠,则必遭疼痛反噬。精神不忠,便是撕裂魂魄的疼,肉体不忠,行那事时,便等同于刀尖火海般的酷刑,绝感受不到一丝快意。疼满七七四十九日后,不忠者,修为尽归另一方。 而封离漠如今算是踩在六界轮回的漏洞之上,她前世的肉身与魂魄本来已经消散,照六界规矩,肉体与魂魄俱散者,名字便已从轮回众生中划出,算彻底消失了,再没资格入轮回。但她魂魄又活了过来,还附在一个有肉体但没魂魄的后塑人身里,异魂异体相融合,一个被六界销号,一个重入轮回。旁人靠修炼超脱轮回,她靠诈尸钻六界秩序的空子。 肉身既非封离漠之肉身,便不算她不忠,与再多人交媾再多遍,也罚不到她头上。杨问兮已入轮回,又非修士,亦罚不到她头上。 练紫夺当着练红尘的面泄在封离漠嘴里,事后还挑衅道:“你喜欢的人,也不过如此嘛,谁都能玩的贱货,也只有你当块宝似得心疼。” “练紫夺!不许你这么说!” “我已经说了,你能怎么着?” “我打你!” 说打就打,练红尘一个勾拳捶到金毛虎下巴,翻身骑在她身上,按着头拽着尾巴就揍。 “我让你口无遮拦!” 一只金一只黑,从榻上打到地上,不可开交。 少了两个抢人的,妖皇与练似水乐得宽裕,一个手指捅进软穴儿,奋力抽捣,一个接替练紫夺,坐上封离漠的嘴,情迷地晃着腰。 “嗯……哈啊……啊……” 分不清是谁的娇喘,伴着打斗声,封离漠被妖皇肏上高潮,妍媚的呻吟被堵在练似水的穴口,红唇迷离大张,尽数咽下白虎的甜液。 “这体质……” 练似水睁开酡红双眼,低头,见这凡人女子笑得越发妖媚勾人,眉眼间尽是风情,隐约中,还瞧到她双眸由青转蓝,极快地一闪,练似水以为是自己舒服得眼花所致。 “奇哉,旁的炉鼎之体都是被吸食的对象,她倒好,反过来吸我们的,不要清炁只要浊炁,当真怪异。” “这样百利而无一害的,还是头回见,被她返回来的功力,好似更强了些。” 妖皇收回被过滤后的灵炁,叫自己女儿送一半修为进去,探探虚实。练似水受令,心有迟疑却不敢违背母命,双手按着封离漠脑袋,中指点在她太阳穴处,徐徐开始传炁,起初怕这凡人撑不住爆体而亡,速度缓慢,待见她容量如海时,就放宽了心填补,眨眼都输了进去。 “啊——!” 灵炁纳入骨髓之际,封离漠潮喷不断,下身抖着,射液质透量大,糊了妖皇满脸,将她黑白鬓毛染湿后,还在源源不断地喷泄着。 “好多唔……还要,还要灵炁,好爽……给我…给我……哈啊……” 双手纠紧榻上锦垫,闭眼享受着此刻的飘飘欲仙,被灵炁填满的感觉要比交媾舒适得多,在这些修为注入骨髓的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忘却了忧虑,忘却了仇恨,世间不再有令她烦心之事,她在这片纯白的快乐里徜徉、呐喊,每根神经每个毛孔都在诉说着一件事——要更多。 妖皇抬手揩去脸上湿液,有些不悦,虽说她情人无数,但还没人敢这样喷在她脸上的,太窘了。 “真得……变强了。” 练似水回收灵炁后,直接突破了紫霄境,她目瞪口呆,明明之前自己还在琅霄境徘徊不前,这一下子功夫就登上了紫霄……这女人…… “简直是个超绝品的修炼法宝。” 妖皇见此心动,生出要将人留在妖界的念头。 练似水央不住女子苦求,将另一半灵炁悉数给了她。封离漠舒爽的颤抖未停,妖皇加入其中,幽绵的灵炁源源不绝地灌进去,入得她尖叫不已。 喘息激荡,打架的两只虎停下,不约而同地一起爬回榻上,一边一个,翘着尾巴,跪在身侧,吐舌,带倒刺的软肉刮在肌肤之上,如品尝一块味道绝美的酥山醍醐,奶味儿浓郁,入口滑腻,两人吮乳儿吮到一半,又在封离漠肚皮上打起来,互相推搡,争着将脸埋进两乳的山沟中舔舐。 胸前被舔得湿漉漉,封离漠手揉着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摸到她们腰脊,肆意轻拂。 随着她的抚摸,练红尘与练紫夺的臀越撅越高,最终翘成一个等待进入的姿势。 “还真是只猫儿。” 封离漠漾笑一声,手寻着两处虎穴而去,左右中指同时戳进去,就听耳畔响起两道呻吟。她边被妖皇注入灵炁,边肏两虎蜜洞,舌上不忘停歇,殷勤地舔着练似水的芳园。 “你们一起,传炁给我,尻死我~” 四只大猫匍匐在她身上,听话地将功力泄出去,收拢回来,灵魂都震动叁分,像被打了印记,对女人身上的味道越发上瘾。 “啊~好、好猫儿们……填满我,我奖励你们鱼吃,唔~” 练红尘红着眼睛:“不吃鱼。” “吃你。” 妖皇的低喘凝在喉间,要上不上、要下不下,自带眼线的眼尾一挑,风华绝代地看过来。 封离漠高潮数十次,几近脱水。眸色由浅紫逐渐加深,变为艳紫,最终回归黑瞳。 四只猫儿累瘫在脚边,打着舒服的呼噜,已经睡去。她从榻上下来,赤身来到立身铜镜前,对镜转了一圈,就见身上的肌肤越发白皙细腻,姿色越发光彩照人,脸还是以前的脸,只是少了肃杀,眉眼间尽是阴柔女态,细腰盈盈一握,女人的手掌就能一把掐住,墨发闪着光泽,宛如仙家玄锦。 这九幽狱火骨原来还有这等功效。 封离漠难掩欣喜,媚骨已成,她终于可以修炼其它功法了。 一颦一笑,风雅撩人。 六界,不,如今是五界。等着瞧,你们惧怕唾骂的逆仙,就要回来了! 雪神殿暖 叁十叁重登天阙,九万餐霞踏破鞋。 断过两次的不周山依旧巍峨,鳌足补山脊,上不见尽头,下不勘底座,直插云层,抖石嶙峋。 山脚下,站立着两个扎羊角辫的守门小仙童,他们见又一位丹霄之上的学徒到访,不由心生诧异,纷道这届弟子天赋不低,方入宗门便已遥破神霄境,前途无量。 “你们可见过一凡人女子来此报到?大概这么高,气质偏冷,生得很好看。” “没见过。” “当真?” “我们骗您作甚?” 练红尘醒来就找封离漠,四处不见她踪影,料她定是私自来报到了。不周山常年飘雪,气温寒煞,岂是肉体凡胎能抵御的?她担心她死在登山途中,忙不迭飞上不周山,四处搜罗起来。 两个仙童议论道: “妖界公主、西方佛界公主、有苏氏的狐仙……各个都来路不小,这届有热闹瞧了。” “哪回不是各界凭关系往宗门里塞人?想来这几个也是充大头的草包,有那几个霸王在,谁来不得低头?” “说得也是。” 雪山上白茫茫一片,练红尘飞着绕山一圈,也不见那人身影,心道该不会已经抵达宗门了吧?登上不周山,莅临神霄天门。问了把守的天兵,才知她并没有到。练红尘坐在天门边上,心急火燎地等,不时俯瞰下界雪山,妄图从白皑皑一片中发现她的身影。 徒劳。 …… 冷,彻骨的寒冷蔓延四肢百骸。 冻筋裂皮,血液凝固。 生机在一点点消失,浑身上下冰如冷铁。 封离漠从妖界溜出来,独自爬不周山,心道前世能一举登天,今世不能丢了前世的面子,爬也要爬到天门前。 王莲到山腰处已成极限,不能再升高。她就下来走。 终是她高估了这具肉体,一朝不慎,陷进流雪中,直直掉下数丈深。被冰雪掩埋,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好似过了一世,寒意渐渐渗骨。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雪冢里时,身子失力,腾空冲出了雪堆,落入一冰冷怀抱。 “凡人?” “热……” “这是失温的错觉,等会儿就好了。” 身穿明蓝仙裙、头戴冰晶玉冠的女人将封离漠打横抱起,带她来到雪砌冰雕的宫殿之中,殿中雪花成精的仙侍迎上来。 “雪神,这是?” “快备浴。” 浴池由注入仙力的寒冰所造,再热的水也不能将之融化。目睹凡人被侍女剥光置入暖池中,雪神绕到浴池对面,聚精会神,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昏迷不醒的女子。 她乌发如瀑,不像自己满头白发;她的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被冻到紫红也仍旧勾人一亲芳泽;再往下,精致鲜明的锁骨诱人触摸;浑圆挺翘,如两只缩成团的兔儿,又白又软,引人垂涎。 天上仙子何其多,雪神不是没见过比她好看的,但是这凡人身上好像有什么魔力,让她看一眼就沉沦进去,无法自拔。 两个白头侍女掬起一捧热水往她身上浇,手在自己心仪之地摸了又摸,看得雪神眸子发热。浸泡多时,见凡人体温回升,雪神挥退侍女,将人从浴池里捞出,放在寒冰榻上。 “冷……” 封离漠闭着眼,身子本能地往雪神怀里钻,娇柔的温热躯体,贴得她心生荡漾。 “怪我不好,忘了晖明仙帝已死,他下的令不算数了,我早该把流雪阵收回来的,好在没再伤到人。” 封离漠接触到雪神的身体,下一刻又害怕地弹开,“冷……” 雪神本体是未央冰晶花,没有人的体温,全身冰冷似雪。 眼皮像被冰霜黏住一样,浑睁不开,封离漠蜷在寒冰床上,脑海中蹦出那只金犬,它吠叫几声,身体散变成金纹字样。 「九味真火第一重:取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叁火合一,炼就叁昧真火。」 竟然可以修炼九味真火了!叁昧真火的修炼法子,以前在天庭时也些许了解过,便是取凡火、熔岩火、与雷火,相融而成。可是眼下,她怎么空手变出这些东西? 这邪经,早不说晚不说,偏在她将死之际才跳出来逞英雄,真个儿不知是自己的帮手还是绊脚石! “我该怎么帮你?这样搓你可以么?” 雪神手掌覆在封离漠背上摩擦,助她生热,肌肤相触时,二人均轻叹一声,雪神的冰蓝双眸动情眨动几下,手渐摸向下方,按在圆挺的软臀上轻揉。 温热透过掌心传达到她心底,雪神心神恍惚,暗道原来这就是凡人的身子,当真温暖…… 法力透过手掌,源源不断地传给封离漠,助她身体回暖。 眼皮不再沉重,微微睁开,脑子从浑噩中捡回一丝清醒,从趴着的寒冰床上跪起身,背后陡然压上来一个人,白发从肩上垂落到封离漠视野中,她心一紧,呼吸颤抖着问出声。 “是钟师姐么?” 所识之人中,也仅有钟灵毓是白发了。 回答她的是稍显粗重的喘息,一下甚过一下,喷薄在她耳边,好似在强忍着什么。 封离漠当然知道她在强忍什么,媚骨已筑,被勾者均抵抗不了其威力,看对方反应,想必已经受了媚骨的影响。她挣扎着要起身,有些慌乱道:“钟师姐,冷静……你修的是绝情道,你不可以破戒,你不能……唔!” 手指整个探进来,又凉又冷的一根,在她干涩的穴内横行霸道。 “啊……不要,钟师姐……不可以……” 九颜神骨大成之后,再行那事时脑子格外清醒,身子完全回归自己的掌控,但炁田空空,根本不是这些神仙妖怪的对手,别说是这些九重天之上的神仙了,就是个筑基的凡人,也能随意将她揉圆搓扁。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地想侵犯你,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的身体不听使唤。” 雪神落吻在她颈间,右手插得封离漠花间汁液横流,被这些甜液沾到,她更疯魔了,左手掐住女子后颈,右手又塞入一指,来来回回地粗暴进出着,势要榨出更多汁水来。 “唔……你不是钟灵毓!你是谁?啊……住手!太快了……不要,停下来!呃……”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她们渴望她的汁液了。云笈仙经的小把戏,总能约束封离漠行不甘愿之事。 雪神抽出右手,将沾满花液的两指放入口中吸吮,“好甜……” 可口香味通过味蕾深深抓牢她的心肝,待指上晶莹被舔舐得一滴不剩后,雪神把人翻转过来,捧着她的臀,将她腿心往自己唇上送。 封离漠与被动强暴自己之人对视个正着,第一反应便是好美。 碧蓝的眸子,头发亦是白色,然而却与钟灵毓的偏银色不同,她的发呈苍白之色,最纯正的白,肌肤赛雪,在单白长发下竟不逊分毫。脸颊若无暇白玉,找不出一丝污点与毛孔,她的手背同样白皙,浅紫色血管被雪色肌肤衬得分外明显。 粉舌舔上嫩穴,迫不及待将花瓣上的汁液卷进嘴里吞下,舌尖挑开缝隙,在小洞附近打转儿。 猝不及防地戳进叁分之一。 “啊啊啊——!” 封离漠仰头尖叫,冰凉的温度渗得她汗毛倒竖,她竟就此丢了身子。花液如雨,不知珍惜地悉数浇洒在雪神口中。 “你比仙宴上的琼浆玉液还要美味得多。” 雪神给出这么一句评价。 封离漠缓过神来,双手撑着身子往前爬,躲开那寒意沁人的舌头,喘息质问她是谁。 “雪神。” “雪神?” “凡人,我救了你。” 封离漠记起来,她还是太初元君之时,晖明仙帝好似在不周山设下障仙,专门阻挡各界有登天之心者,想来这障仙就是雪神了,那流雪阵就是她的杰作。 雪神,神霄境的仙官,法力应该在神霄到青霄之间,在九重天中算不得什么,可现在的自己与她比起来,显然是蚂蚁同象的差距。 封离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差点儿就死掉,你救我是应该的。” 雪神怔了怔,没想到一个才辟谷期的凡人,竟敢这么与自己说话,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正仙么? “对仙来说,没有应不应该,只有想不想做,我害你不是本意,救你却是由衷而发,凡人,你该谢我。” “什么仙不仙的,如今仙界都没了,还称自己为仙,不觉得可笑么?” 封离漠坐起身,就要下榻,这寒冰床冷死个人,鬼才想在上面呆着。双脚已经踩在冰砖地上,亦是冻人,从脚心涌上的凉,冷得她上下牙齿直哆嗦, “目中无人,我就该放任不管,让你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雪神一挥袖,走到殿门口的封离漠又躺回寒冰床上,她压于其上,撩起仙裙,裸露的右腿膝盖顶在封离漠腿心,一轻一重地磨起来。 “放开!我是来宗门报到的!” “每年报到的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天界只在乎修为高的弟子,你连筑基都未达到,凭什么觉得他们会要你?不如留在我这雪神殿,让我要你……” 冰凉双手摸上她可爱的胸乳,拇指食指捻起顶端花骨朵,微微用力一挤,便见她身子一颤,唇枪舌剑的小嘴里泄出软绵绵的娇呼。 “啊……别捏……” 封离漠咬着唇瓣,暂停回击,手搭在对方肩上,按了又松。 “真可爱。” 雪神低下头颅,樱红的唇包裹住小小的硬粒,在舌上拨弄吮吸,用牙齿轻咬轻磨。 “唔……好凉……” 冰冷更为刺激,欲望的阀门迅速开启,乳尖儿像被一个冰块包裹,别样的触动叫她下体濡湿。 “嗯……舌尖,顶我的乳头……快……” 封离漠在清醒中沉沦,媚骨的风骚仿佛融于她的骨血,看似不再控制她,却早已在潜移默化中让她适应了淫荡的自己。 冰舌吸附在乳头上,不遗余力地吮嘬轻咬,封离漠抱着雪神的脑袋,十指插进白发间,柔柔地按着。 “嗯啊~” 于冰凉中攀至顶峰,封离漠面色失神,爽得双眸涣散没了焦点。 “你这处如果有奶水的话,我会更加高兴。” 雪神的脑袋往下,咬在封离漠湿润不堪的腿心,舌舔着花核,两指探进肉穴中缓缓抽插。 “啊……好冰,好舒服。” 封离漠失声吟叫,这是跟其她人做时从未有过的感觉,插自己的还是肉感的手指,但温度截然不同,冷得刺骨,如一只肉冰捅进穴里,肉壁被瞬间唤醒,极致的快意传遍全身。 “凡人,你这里也好温暖,烫得快将我手指融化了。” 雪神抽动几下,抵在最深处,指尖撩上她的宫口,轻柔地磨蹭。 “啊……嗯啊……插我,用力插我……我要你的冰凉全部进来……穴里冰冰得好爽……唔……全进来,插死我……” “你……当真特别。” 雪神的蓝眸动容地闪烁几下,侧躺在寒冰床上,将人搂在怀里,一边用嘴含她的乳房,手下一边不停,一遍遍肏进她的暖穴。 “哈啊……好舒服……” 封离漠摸上她的脸,眼神迷离眼眶蓄泪,微张的红唇不管不顾地吐露出心声,“好爽……要我,要死我……哈……把我的肉穴冻坏,呜呜……好快活……” 雪神小腹难受得就要炸开,下体流出冰凉的淫水,代表欲望的冰雪花瓣在衣裳下一张一翕,迫切地要磨些什么。 手臂发力,疾风骤雨地抽送几番,直插到怀里女子如雨后零落的花瓣一般抽抽搭搭,她才拿回手,将侧躺的女子左腿揽在自己腰上,掀开裙摆,露出饥渴已久的芳穴,对着她的就贴过去。 起初还是浅浅地磨,随着欲望的汹涌,雪神开始发狠地撞,阴核每每都要撞在对方花丘之上才算罢休,临到高潮,她翻身坐起,压在女子身上,双腿交叉嵌进对方腿间,一阵扭腰狂动。 “啊……哈啊……” 冷热相接,热的渴望凉爽,冷的渴望温暖,互取所需。 “嗯……凡人,你这里好生炙热,啊……我好喜欢……” 雪神被这温暖灼烧到神情恍惚,她扶着女子的腰,抵着她的炙热腿心狂磨乱蹭,“好想整个人都进到你的暖穴里面……” “唔……雪神的冰穴在贴着我的……哈啊!好快活……撞我……撞我的阴核,快……” 纵在情欲之中,封离漠也不忘发号施令。 雪神闻言,绷紧细腰,花缝咬合住对方阴核,仰头开始晃起身子。 “哈啊……好棒……咬我,咬紧我,啊……” 雪神殿外飘起了银粟玉尘,不周山上鹅毛大雪纷洒,瞧得练红尘疑惑不已。守天门的天兵说:这是雪神所致,雪神每逢动怒或动情,不周山上都会飘下大雪,他们也只听过却没见过,这回突降天雪,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惹了她。 雪神殿中,一番激烈的云雨之事罢休,封离漠从疲惫中醒转——被冻醒的,她爬下榻,不料又被雪神锁进怀里追着缠吻。 “呼……凡人的肉体,当真美妙。” “松开我,好冷。” “你说你喜欢的。” “我是喜欢,是仅在做那事儿的时候,我非仙骨,抱我抱得这样紧,是想冻死我不成?” 雪神松开她,改为掐住她的脖子,冰蓝的眸子闪着无情的光芒:“凡人果然个个都是负心人!” 封离漠去掰她的手,“咳……你弄了我……怎好骂我负心?吃亏的不是我么?” “跟我做很吃亏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封离漠有口难言,只好先行认错,雪神这才松手,瞪着她,道:“不管是谁弄了谁,我们已有肌肤之亲,我不嫌你非完璧之身,我只要你留在雪神殿陪我,生生世世。” 封离漠愕然:“我此番是要去宗门报到的。” “修炼在哪儿修不都一样?你留在雪神殿,我帮你找来修炼的仙法,还是你根本就是吃完就走的渣滓?如果是,我会一掌劈死你。” 封离漠瞠目结舌:“你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强了我,倒像我欠了你什么一样,哪儿有像你这样不讲理的神仙!” 雪神面容冷凝,“我还就不讲理了。” 一抬手,用捆仙锁将她绑了起来,“你能拿我怎样?” 重临九天 练红尘在神霄天门外等了叁日,始终不见封离漠身影,守门的天兵怎么劝她都不走。预感不妙,报到日即将结束,女人化作黑虎,嗷一声跳下不周山。 虎啸震彻山林,雪神殿里被压着索取的封离漠听到这声呼唤,叫哑了的嗓子努力撕扯出声,破碎的字词从口中艰难蹦出,还未落地,嘴巴便被雪神一把捂住。 “你的嘴用来娇喘就好,至于通风报信,想都别想。” 雪神冷脸,低头亲吻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再临,封离漠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嘭的一声,殿门被踹烂,碎裂的寒冰扎过来,雪神扬手挡下攻击,放下衣袖,殿外的黑虎已然奔至眼前。 “猖狂小人,还我藩妃!” 比人还大的血盆巨口咬来,雪神抱着封离漠闪到一旁,原先位置的寒冰床刹那间被咬成冰渣,万年寒冰,又有法力加固,能一口将它咬成这样,可见其撕咬力多强。 “不速之客,报上名来。” “连你妖界公主奶奶都不识得,竟敢来抢我的人!” “妖界各族公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你算哪根葱?” “你奶奶我是妖皇之女练红尘!少说废话,小小雪神,不自量力,快把人还来!” 雪神冷笑,将封离漠揽得更紧,“你的人?” 拂手勾了勾湿淋淋的紧穴,“难不成这处刻你名字了?有能耐的,就从我手中抢回去!” “鼠辈宵小!不准你碰她!” 按道理说,太霄境对神霄境该是碾压才对,奈何练红尘中了对方的攻心计,又时刻担心着封离漠的安危,关心则乱,刚跟出殿外,就中了雪神的埋伏。 千里冰封! 脚下的松软雪花刹那间结成冰层,冻住了玄虎的四肢。极寒涌至全身,再厚的皮毛都挡不住这蚀骨冷意。 天上的飘雪凝成臂粗的冰锥,密密麻麻,对准练红尘就射过去。 守天门的兵将搓了搓胳膊,问同职的道觉没觉得突然冷了许多,要不要回去添个衣服什么的,对方回他以白眼,神仙冷个鬼,要衣服变出来不行? 冰锥袭到头顶,练红尘跳出冰层,踩在下落的冰锥尾部,后脚一蹬,前爪扑向空中雪神。 一击扑空,利爪勾住雪神左臂,生生撕出四条深可见骨的血印,转体一圈,后脚蹬在其腹部,配以一声虎啸,震耳欲聋。 雪神捂耳,被踢去下界,松了挟制封离漠的手。 赤裸女子如一道霹雳直坠雪谷,黑虎闪现过去,化为人形将她抱起,以雪为材,给她变幻出一件白衣遮体。 此刻已经酉时二刻,离报到截止还有两个时辰。 练红尘欲带封离漠飞上天门,不料对方不肯,执意要自己下来走。 “不要闹了,九万九千级台阶,你要走到猴年马月?这不过是个摆设,除了傻子,没人会从上面走,我也从未听说有人坚持走完这些台阶过。” “我就要从那上面过,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封离漠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迈上第一级台阶,接着便是第二级、第叁级……前世她便是一步登天,避过雷劫,避过试炼,也避过这九万九级登天梯。事实证明,终究无人能顺遂一生,前头的顺风顺水,好似都在为了后来的死劫“攒功德”。 封离漠在前面走,练红尘在后面跟。 一个时辰过去,天色昏暗,抬头,繁星好像就悬在头顶般,近在咫尺。封离漠数到五万两千级,四肢绵力,脚下一软,身子侧倒着就要摔出登天梯,旁边就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掉下去就是一个粉身碎骨。 练红尘赶忙扶住她,将人抱回天梯正轨,要给她渡法力去除疲倦。 封离漠阻止道:“不…不……我要靠自己,曾经能行,如今照旧可以。” “曾经?”练红尘不懂了,“为什么非要走上去?飞上去不也一样么?” 封离漠推开她,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因果轮回,不知别人如何,她若不守这登天规则,后面有的是磨难等着她,数劫累积,让她魂飞魄散再救回她……常人皆以为死是折磨,其实不然,不离轮回才是最大的折磨。 “死脑筋。” 苏娆监视着水镜中女子的一举一动,见她不肯飞上天界,一味地低头靠腿爬天梯,不免撇嘴,想着此人性格如此执拗,寻常办法恐怕得不到她的心。遂召来弟子,将人安排了在了天字号寝殿中。 “九十九道天雷准备好了么?” 九十九道天雷,晖明仙帝为了阻止凡人登天的最后一道障碍,丹霄境的天雷去劈神霄境的修仙者,可想而知,不费吹灰之力。晖明仙帝摆明是不想让凡人踏入天界,很少有人能挺过这最后一道关卡,挺不过去的,最终都会变成一捧焦炭,撒在这洁白云梯之上,祭奠着荒唐可笑的仙途正道。 “苏宗主,她还是个肉体凡胎,这怕是……挺不过去罢?” “自古强者为王,她若过不了这关,正好腾出空位给旁人,你的长子不是吵着要进幽契宗么?眼下正是个机会。” 雷公受命,来到不周山顶,执捶钉布雷。 封离漠踩在倒数第九十九级台阶之上,脚下是滩滩前人焦土,质地脆软,一压,发出渣渣的声响。神霄天门近在眼前。 轰隆——! 第一道天雷降下,两臂粗细,银白光辉,划破天际,直冲封离漠天灵盖而来。 练红尘变出原形,将人护在怀中,以背挡下天雷,转头对着雷公骂骂咧咧道:“你个尖嘴佬儿,她还是人身你就下死手啊?再敢劈一下,我就把你锤子熔了,给我妖界的牛儿们做蹄铁!” 雷公心悸,犹豫不决着,明显忌惮她的背后势力。苏娆这时现身,悠然笑道:“放心,你只管劈,劈伤了劈死了,由我一力承担。” 有苏娆做主,雷公腰板硬气起来,举起钉锤,狠狠一个对敲,微红惊雷劈下,打在黑虎身上,引起阵阵雷暴。 “你个混蛋!死叛徒!等我上去,要你好瞧!” 练红尘护着封离漠,要将她驼上天门,不料女人拒绝,推开她,从虎掌里挣出来,她要让他劈。 “会死的!” “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 “咳咳,这里我就要打断一下了,” 苏娆捂唇娇笑,风情的眼尾上挑,指着封离漠道,“她是我的——万仙阵中,她许诺过我,我救那兰倾绝,她便当我的锁命同修,几万双耳朵都听到了呢,可别想抵赖。” “让开!除非你想我永远不理睬你!” 封离漠严词厉色,练红尘缩了缩虎耳,有些气郁地挪开一小步。 咵嗏——! 雷电入体,肺腑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灼热感,好像有熔焰在体内熊熊燃烧,此痛比之被晖明仙帝的混沌真火灼烧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子像被劈开两半一样的疼,骨头收紧,咯吱咯吱地响着。 封离漠疼地单膝跪下,左手支在地上,嘴微张,有雷火之气从中散出。 竟没死。 果然没死。 苏娆眯起眼睛,印证了心中的怀疑,不周山下,万仙围攻无极元君时,她那么声泪俱下地求自己救她,显然与那兰倾绝是旧相识,并且看上去交情还不浅,甚至为了救她还答应与自己结永生契。 那无极元君杀了晖明仙帝后,草草赋予魔将几方职位,便不知所踪,将偌大的仙界交给自己这个外人,也真个心大。消失时嘴里嘟囔着什么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能让曾经的仙界天之骄女如此动容的,只那一位,身死千年的太初元君。 太初元君回来了。 前后一联想,苏娆难免不去怀疑封离漠的真实身份。遥忆起初遇她时,她尚是具骷髅,当日天降异象,沧澜派的掌门又借昊天镜堪破魔神即将降临,此后每回昊天镜应验之际,她都在场。太初元君死前曾许下毒咒,最快千年最迟万年,终会回来,刚好第一千个年头,就让她遇上这白骨妖,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 第十二道天雷降下,封离漠背部布料焦灼成黑色,雷公愕然到有些恐惧,云梯之上的凡人倔强如斯,浑身气质乍眼一看,像极了那位不可说的逆仙,拿着钉锤的手有些颤抖,在苏娆的催促下,敲击得一次比一次狠。 “叁十叁……” “四十四……” “五十……” “七十……” “九十……九……” 我做到了…… 九颜神骨不仅仅是催情,更是炼体神功,大成之后,肉体凡胎亦可比肩不死仙骨,无法可破,无坚可摧。云笈仙经确实是在帮她。 九十几道天雷劈下,封离漠体内凝结出一股雷火,合成叁昧真火所需的空中火,她得到了。 “有意思,辟谷还未达成的凡人,居然能挺下雷公的雷罚。” 幽契宗举办迎新夜宴,因新弟子迟迟未到齐,故不得提前开始,五方乱神后裔不耐烦,气极拍案,称要亲眼瞧瞧,到底是何方神祇,敢让她们久等。五人站在巍峨的神霄天门前,居高临下地抱臂俯视着一步步爬上来的封离漠。 为首的是瘟神之女肆戛,面对洪神之子率滨的出言调侃,她没有阻止,冷漠地看着阶下凡人一步一跌地走上来,见她承受全部天雷而不死后,唇角微勾,笑道:“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 苏娆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是忧,只见她高抬下颌,眯眼俯视匍匐到脚前的封离漠。到底是凡躯,纵使媚体再厉害,没有真炁傍身,脏腑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鲜血从口中流出,挂在嘴角,别有一番诱人滋味。 苏娆蹲下去,捏起她的下巴,与那双坚毅双眸对视一阵,心生异样,眼前这白骨精的身形渐渐与千年前太霄天上以一敌众的那位缓缓重合。当年苏娆还没有资格登临太霄,身处景霄天中,耳闻那意气风发之仙,为天、为地、为六界、肝脑涂地、舍己无私,最终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令人唏嘘。 “为什么?” 苏娆在问面前人,也是问那魂飞魄散之人。 太初元君,你历尽千帆、羽化成仙,所为者何? ——所为者,弱有所扶。 封离漠凝眸看向苏娆,扯出一个大义凛然的笑:“为弱者不蒙白冤欺凌。” ——所为者,强有所制。 “为强者不仗势欺人。” ——所为者,生有所待。 “为苍生六界海晏河清。” 此语骇人听闻,竟与千年前那逆仙所发愿想如出一辙,在场诸位大惊失色,雷公心惧道:“这不是太初……那位所发的愿祉?” 苏娆怛然失神,练红尘过来一把拍掉她的手,将人扶起揽在身后,警惕地瞪她道:“以后离她远些,” 随后亮出长而利的虎牙:“否则我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练红尘搀着封离漠踏进神霄天门,后者在叁间四柱的高大白玉牌楼前停了停,心中怅然道:九重天,我又回来了…… 入幽契宗 信天宗尚存时,为表一视同仁,遂不特意区分院派,所有弟子打乱混住,男弟子居左处叁花峰,女弟子居右处聚顶峰,不分六界,不分修为高低。 幽契宗接手后,在男女弟子分住的基础上,又对各界弟子进行测验,按天赋高低分成天地玄黄四档,按各界族群分为魔佛妖冥人五个院系,便于因材施教。 “魔界接管仙界之后,以前的仙人都归于魔界旗下,职位无甚大变动,您二位被分在聚顶峰天字殿,请随我来。” 仙童在前头引路,扭头间一个不慎撞在别人身上。 “闪开!” 洪神之子率滨一把将仙童推倒在旁,一手插腰一手摸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封离漠,“一个还未筑基的废物,凭什么能住天字殿、和我们平起平坐?别是哪路大神的暖榻宠物儿,靠着狐媚子功夫,一路睡上来的罢?” 说完,他与他身后几个跟班捧腹大笑,王婆卖瓜似得自说自笑。这小儿把戏,封离漠实在懒得给眼色,弯腰扶起仙童,正准备避而远之,练红尘便先看不过眼了,踏出几步,虎目瞪着对方。 “你说什么?你个搅浑水的有胆再说一遍!” 洪神之子摆出无赖态度,嘴里不叁不四道:“我说,你们长相妖里妖气,一看就是靠吸男仙精元登天的,否则凭你们两个雌兽自己,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修为?小爷胯下正好有一硬物儿,你们挨个儿用嘴嗦一回,小爷我就放你们一马。” 说着岔开腿,丑态百出地拱腰。 “我掘你祖宗的坟!” 忍无可忍,练红尘疾电般闪身上前,一脚踢在他虚晃的胯上,施了狠力,脚底恨不得将他裤裆里的软怂踩成烂泥。 洪神之子痛呼一声,捂着裆怒目而视,嘴里说着要肏翻她们的话,脚下一步也挪不开。他没料到对方其中一个的修为竟比自己还高,卵蛋被这脚罡风震得生疼,偶有碎裂感传来。 “好你个泥腿子,竟敢偷袭我!你们以后别想好过,小爷我不肏死你们誓不为神!” “在你姑奶奶面前自称小爷,纯活腻歪了。” 练红尘身影消失原地,只看得到飘扬的黑裙一起一落,洪神之子便背摔在地上,嘴巴被女人的脚用力踩着碾磨。 “你这张臭嘴要是再不会说话只会喷粪,我就将它割下来喂天鸮!别以为你老子是洪神你就像多了不起一样,他的荣誉跟你有半根毛的关系?你老子见了我母皇不也得毕恭毕敬地称一句妖皇陛下,我都没显摆,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跳上跳下!兴洪涝的灾神孽子居然能在天界如此耀武扬威,我看这处也没什么好来的,还不如回我的迷魂凼逍遥自在,修个恁的仙!”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说得好!” 瘟神之女肆戛悠悠走来,无视地上向她求助的率滨,看向练红尘,笑不露齿道,“我也最烦无真才实学全靠背景之流了,可没办法,仙界在时,我五方乱神之族就已尊名天下,眼下改朝换代了,我等地位依旧不减。别个不知道,但你母皇见了我母神,不也得求她老人家网开一面,少往妖界布施瘟疫?我瞧上的人,是必要得到的,让与不让,个中利益,孰轻孰重,公主殿下不如仔细掂量掂量。” 五方乱神,由主到次,即为瘟神、荒神、战神、死神、洪神。地位由诛杀凡人的数量而定,害死的凡人越多,其地位便越高。瘟神布瘟疫,万种不同的疫病同发,能一夜间抹杀数亿凡人;荒神乃饥荒,行旱灾蝗灾,使地面寸草不生,饿死途道的凡人也有数千万之多;战神主纷争,擅挑动利欲熏心的凡人叫他们自相残杀;死神主除瘟病外的一切自然与非自然死亡;洪神主涝灾,以洪水滔天为祸百姓。 五方乱神又称五大邪神,按理说不该得到如此敬重,一因他们是当时已知的五位天神境强者,又因晖明仙帝在时,为吸食凡人魂魄,鼓动默许这五方乱神为祸人间。有晖明仙帝的批准,又有凡人因惧怕这些乱神而纷纷建庙祭拜,倡导之风愈盛,他们便更加横行无忌,各界生灵常因其突如其来的兴风作浪而苦不堪言。 旁人闻之丧胆,练红尘却不屑一顾。她攥了攥拳头,举到肆戛面前,警告道:“不用掂量!管你娘是天神还是什么,你想打她主意,问我这双爪子同不同意!” 拳摊开,五指侧骨中弹出锋利虎爪,隐隐泛着戾气。 恰逢课钟敲响,荒神之女驰轶出来解围,拉着肆戛就走,“区区凡人有什么好玩?上课要紧。” 几人拉起地上狼狈的率滨,放了个走着瞧的狠话,推开挡路的同学,大摇大摆飞去授课的山门。 每逢叁月探亲假一毕,宗门弟子都要回来签号就学,这新季第一课,乃由宗主出席授予,耽搁不得。所以肆戛才走得那样急。 宗主讲学不分宫院,所有宗门弟子都要到场。届时主峰迷忒山的上空,几乎飘满了听席弟子。 封离漠坐在王莲上,故意躲得高台远远的,藏身缥缈云层众人之后,妄图躲开苏娆的视线。练红尘紧随其后,跟她的影子一样寸步不离。 “我没那么多大道理要讲,说再多也是空话,” 高台上的红衣女人懒懒倚在紫藤枝上,靠千里传音媚声远播,“就一句,能者居之。修炼本就不易,若想出头,天赋、刻苦、机遇,缺一不可,来这里若不想问鼎苍穹,那就趁早滚回下界去种地养蛊砍鬼斗兽好了。” “魔界与从前自欺欺人的仙界不同,我们敢于直面自己的欲望,想要什么,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凭自己实力去争取,而不是道貌岸然、攀亲带戚,” 妖冶双眸扫过五方乱神后裔,眺望过来,定在一点上,笑道,“更不是扮猪吃虎、投机取巧。” 封离漠一顿,抬头,正对上苏娆遥遥看过来的试探目光。她知道了?不可能,她想诈我?有点像。封离漠平静对视回去,面无表情,身体姿势未变,只右手缓缓上举到与面颊平行处,手背对外,握拳,远远对着苏娆竖起一根小拇指。 忘八端的,干卿底事? 苏娆诧异了一瞬,复笑道:“散席罢!” 众仙愕然,这可谓迷忒山有史以来散课最快的一次讲学,尚叫信天宗时,哪任宗主不是大讲特讲个叁天叁夜才收场?这魔头宗主倒好,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草草了事。涵义倒是比前面那些宗主凝练简洁得多。 天界不兴食餐,所以宗内也未配备膳堂,弟子们入夜之后便在各自殿舍静心打坐,不好学者则呼呼大睡。 天字殿与其余级别的寝殿内饰相差不大,都是仙砖玉瓦、富丽堂皇,天地玄黄差得不是待遇,而是地位。能居于天字殿,就说明天赋异禀,非常人所能及。 可自己天赋异禀么?还未完成辟谷的封离漠断定,这是苏娆有意在陷害自己。她想让她引起弟子的众怒,好看她低声下气去求她的模样。让雷公降雷也是因为如此。 闭上双眼,陷入黑暗。只有神阙穴中藏着的那缕幽蓝雷火在熠熠而燃。 调动骨中真炁去滋养这道雷火,以保它长久不灭。 一根光滑钻入裙摆,缠绞上自己腰际,封离漠猛地睁眼,伸手去推,红衣女子擒着她的腕,半边身子倾压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唇。 “我的小美人儿精,许久未见,可有想我?” 欲望喷薄而出,苏娆勾着她的舌你来我往,右手揽着身子瘫软之人的背,左手去解她衣带。 “我可是想你了呢~特别是我的枝芽儿们。” “它们渴望你的灌溉。” 十几根藤蔓在封离漠身上游离,将她勒得快透不过气,弹软的蔓尖戳弄着两颗乳粒,两指粗的嫩紫色藤蔓来到身下,藤冠顶在湿润穴口,只进一寸便退出来,浅浅地折磨她。 “哈啊……要做就好好做。” 封离漠瞪着她,手伸下去,握着藤蔓送进最深处,穴肉紧夹她的藤身,寻衅得与她对视。 “唔!” 分身被紧裹,就好像她的脑袋钻进了那处炙热当中,神经被软穴吸得酥麻难当,苏娆急喘一声,匆忙抽出了藤身,试图缓和冷静一会儿。 “这就不行了?苏宗主往常不是挺能强人所难的么?” 封离漠冷笑,正愁养雷火的炁不够用,她就送上门来,不榨干此人,怎对得起她深夜探寝之情? 挑了根最粗的藤蔓,纤手握住紫色柔枝,凝视着苏娆的双眸,缓缓往嘴里送。第一次便深吞入喉,舌面紧贴着茎身,头顺遂地动起来,次次含进喉咙,牙齿轻咬,口腔吮吸,嘬得苏娆魂飞天外。 “唔……舒、舒服……” 苏娆被舔得失神,双眸布满情动的潮红,她两腿岔开,跪坐在封离漠身上,双手抱着她的脑袋,藤蔓爽得不管不顾,一次比一次深的往她嘴里进,封离漠直觉她恨不得伸入自己胃里。 抽出撑满口腔的藤蔓,看它前面一长段上沾满了自己的口液,晶莹发亮,淫靡地往下滴淌。封离漠皮笑肉不笑地攥紧藤身,捏得越来越用力。 “嗯……吸我,快,还要……” 苏娆哀求道。 情潮使她疯癫,细小的藤蔓爬满封离漠全身,茎叶攀着肌肤,绕颈缠绵。 瞅准她裸露在外的气生根,封离漠一把握上去,紧接着全身的藤蔓都颤抖狂舞起来。 “呃呃啊——!” 弱点被拿捏,苏娆狠狠泄身,完全没了力气,瘫在封离漠身上娇喘,花穴也在痛快地一张一合着。 舌尖绕着藤冠舔舐一圈,朱唇微微含入,口腔收缩吮吸,苏娆又气抖起来,见此,封离漠上下牙齿骤合,彻底咬断藤冠端口,吐掉残头,张嘴含住藤口,迫切吸食起其中的毒液。 浆白的汁液带着浓郁的花香,流入喉咙,流进她的胃,蕴含的炁被她吸收,媚骨发动,解毒的同时也在吸纳这些能量。 神阙穴内的雷火烧得更旺了。 “唔啊……” 苏娆被这又痛又爽的感觉迷住,宛若身体的封印被人打开,灵魂被她那巧舌毫无遮掩地舔舐……快活到就要疯掉。 她殷勤地送上另一根新枝,任她咬开,任她吮吸,恨不能被她吃掉,被她的皓齿碾碎成泥。苏娆颤身望向封离漠,手指抚上她的娇唇,心想若能逝在这样一张嘴里,也算死得其所。 魂魄在飘然。 “进来,用你的粗藤肏进我的穴里来,快。” 还不等苏娆的思维继续发散,封离漠就命令她狠狠肏死自己。她平躺下来,大张着腿,将腿心的风光悉数坦诚给她,一低头一撇眼,挑了根如她臂粗的藤蔓,叫她插进来。 这么粗,里面的毒液该更多,更美味。 结实的一根尽数侵进来,足够湿润的空穴被全部填满,封离漠发出满足的叹息,闭上眼,细细体会这事的美好。 用力攘我,她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攘得我下不了榻,我便当你的锁命同修。 “可真?” “骗你我就来世投胎做猪。” 苏娆轻哼着笑一声,张手布了个结界。“这下你可以放心叫唤了”。 抱住女人滑腻的身子往怀里搂,乳儿贴着乳儿,双手在她全身游离。 靡靡满室。 深宫播种 “禀宗主,我等跟踪晖明仙帝余党途中,不慎遭了暗算,追捕不及。以舍目真人为首的男仙,往昆嵛山渡去,似是求扶桑大帝的援手去了。” “是追捕不及,还是压根儿就不想追捕呢?” 苏娆斜躺在宽大藤座之上,上身倒吊在座边,手指卷着长发,闭着眼,衣裳半敞,似在回味昨夜的美妙。 遗漏的傲人风光尽落眼底,挺翘的胸部上遍是吻痕,不消说,定是又与哪界女弟子苟合了。钟灵毓舌燥,臊得连忙低头避开视线。 “至尊魔罗消失前曾下令,不许魔界行无忌之事,纵欲便在其中,宗主实不该……” 苏娆睁开眼,打断她,上身几乎抵在地上,浑圆乳房完全脱离束缚,从衣裳里弹出来,十分有料地晃了几晃。苏娆倒着与她对视,媚色勾人地问道:“不该什么?” 与此同时,滑到她身前,伸手去摸她的脚腕。 钟灵毓大惊,往后连退几步,执剑抱拳,垂头行礼,目光不偏不倚地盯住自己的脚尖。 “不该明知故犯,还请宗主自重!” 苏娆笑着从地上起来,拢好衣服,凉凉地叹口气:“真是无趣。” 说罢想到什么,低头莞尔一笑:“她就有意思得多。” “我以前是什么人,钟师妹该是最清楚不过,酒池肉林、无欲不欢,你让我自重无异于叫我皈依佛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劝人出家,人人喊杀。” “你瞧见佛院里那个西方公主不曾?一副光头光脑无欲无求的败火模样,我可学不来那个,再瞧瞧你——” 苏娆伸手捻起她肩上一缕银发,笑着搓了搓,“你这明明想要又强忍克制的模样,则更是累人。” “丧家之犬有甚好怕,他们能找扶桑大帝,我们不还有昆仑丘上那位撑腰么?再不济,等魔罗归来,也能有他们好受的。” “怕是回不来了。” “你知道了些什么?” 钟灵毓道:“兰倾绝久久不见踪影,是因被五方乱神围剿在天神天。舍目真人于当日万仙阵中逃脱,撺掇五方乱神前来勤仙,五方乱神先前还有迟疑,直到兰倾绝发布天召‘邪神无旨不可霍乱人间’,触及五神利益,他们这才群起而攻之。” 五方乱神均为天神境强者,他们靠屠杀凡人提升业力修为,而今兰姐姐不让他们行杀伐手段,则必然触及他们底线,才破境不久的兰姐姐能是这五个天神境老油子的对手么?躲在帷后的女人不由担心,殿中二人再说什么她已听不进去,扯下帷帘披裹在身上,出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然后呢?她现在如何?” 是从天字殿舍里一直荒淫纠缠到苏娆殿榻上的封离漠,二人缠绵正酣,钟灵毓恰于这时进来禀事。 透色红纱下是若隐若现的曼妙娇躯,两条白皙长腿裸露在外,一前一后地迈动到近前,钟灵毓的心不由也随着这腿在胸腔中摆动起来。她惊愕回神,问她怎在此处。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二人衣衫不整,想也知道为何在此,她这一问显得愚蠢又多余。 苏娆道:“已知的天神境者,当世仅有六人,除了五方乱神与至尊魔罗可以飞抵天神境外,无人能上去一瞧究竟,所以对她的处境就不得而知。” 钟灵毓觉得已无自己的事,就要退下,封离漠叫住她,手抚过她的胸前,笑着让她留下,一齐享乐。 “人贵自重。” 钟灵毓用剑柄挡开她的手,先前还情意波动的眸子,眼下已全是淡泊。回宗门时听闻一凡人为上得神霄天,遭九十九道雷劈之劫,她怕她伤重,特意寻到她殿里,无人,未曾想是在这里被翻红浪。 倒是她高估了她的品格。 没来由的厌弃目光使封离漠一顿,人已离去,苏娆吻上来时,她还在回想那眼神,轻屑中又带一点失望,好似曾对她寄予过厚望般,掏心掏肺悉数收回,离开时踩着满地狼藉,那是她丢弃不要的尊严。 可尊严能值得几重功力?尊严能让她重申冤屈、报仇雪恨么?显然不能,还是累赘,拖她后腿的东西,她这一世都不想要,包括这可有可无、似是而非的尊严。 强便是尊严,费尽心机强悍到凌驾万空之时,你就可定义尊严。 再续情欲,粗壮的紫藤抽动地一次比一次快,大殿之中,席地而躺,苏娆揽着赤裸之人的娇躯,将她压在身下,“难得这么热情,不如换个玩法?” 柔软的阴户贴上来,阴核磨着阴核,穴口对着穴口,有紫藤从苏娆肉洞内延伸出来,带着她的湿润,破开逼仄小缝,坚定地钻进深入。 紫藤连接两处肉穴,伸缩抽插间,响起两道媚吟。 “啊……哈……我们这算不算,一条藤上的蚂蚱?嗯?” 苏娆的嘴惯常闲不住,又说浪语。 封离漠绞紧体内紫藤,挺腰往上撞了撞,正磨上她的阴核,苏娆腰软地抖了抖,险些瘫在她身上。 “嗯……你不要动嘛……” 苏娆娇笑,按住她不老实的腰,主动抵着花核厮磨,“我来伺候你就好……” 紫藤在二人体内有序地滑动,饱胀中生出星点快意,更多的舒服则是来自她们充血相磨的阴核。 封离漠被磨得气岔,喘不匀地咳了几声,下一瞬握紧苏娆晃动的柳腰,发了狂般往自己身上按。 “嗯……呃啊……小穴儿咬得我好紧,我的藤蔓快被你夹断了……嗯啊……花核好胀,要兮兮的舌头舔一舔才会舒服……” 封离漠一惊:“你叫我什么?” “兮兮啊,” 观她神色,苏娆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杨问兮不是你的姓名么?难道你不叫这个?” “我当然叫这个,只是从没有人叫我叫得这样肉麻。” 封离漠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苏娆信以为真,遂打消顾虑,操着细腰就往她胯间撞去。柔韧的藤枝顶开紧闭的宫口,藤冠头部在子宫里开出花儿来,从凋落到结种,只需一瞬。 花瓣凋谢后便凭空消失,子房中结满胚珠,胀胀地挤满一室,苏娆腰窝发麻,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下去,带着哭腔连说好爽,在一阵阵灭顶紧致中,将胚珠喷进身下人的子宫。 冗长的授粉期内,她不知疲倦,将一颗颗已经成形的,葡萄般大小的胚珠射进女人炙热的肉宫之中。 直到塞满她的胞宫,将她小腹撑得微微隆起,苏娆的紫藤才缓缓滑出穴道。 “兮兮的肚子里满是我们的宝宝呢。” 苏娆抚摸着她的小腹,笑意缱绻,“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别人腹里结种,你的胞宫里又紧又热,进过一次便立马想着下一次。” 封离漠听着她轻挑的调侃,却已顾不上还嘴,腹内异样得很,她清晰感觉到喷进自己体内的种子在宫壁上着床扎根,长势惊人,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破壳而出,稚嫩的枝芽戳着峡部宫壁,争相要从宫颈口出来。 “嗯啊……肚子,好胀,哈啊……好像有东西要出来……” 封离漠难耐地撑起上半身,对上苏娆目光,求助似地望着。 含水的一汪双眸惑人于无形,只被她这么盯一眼,苏娆就又泄了一回身,软软匍匐到她身上,轻轻压着,手指勾开湿润的穴口,两指贯穿到底,快而又狠地挑开宫颈口。 “哈啊……嗯……” 宫颈前的敏感点被手指剐蹭到,封离漠难耐喘息,身子瘫软地躺回地上。 已经变成紫藤芽儿的种子感应到母亲的呼唤,从娘亲宫腹内竭力钻出,好不容易露出一寸的芽头儿,之后被紧闭的宫口夹得再难前进一分。 苏娆捏到它,指尖掐着芽儿整个拽出体外,极快的一瞬,抽离的酥麻传遍全身,封离漠躺在地上,双腿抖得不成样子。 又一根,较先前还长,两指粗细,在苏娆的法力牵引下,破开宫口,碾过穴壁的敏感处,钻了出来。 “唔嗯……” 快感使封离漠在地上缩成一团,她极力想合腿,苏娆两掌按在她膝盖上,不让她合,意念继续引导紫藤芽儿们鱼贯而出。 一根接一根的小藤芽从子宫内钻出,参杂着催产素的别样快感令封离漠渐渐失控,她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脖子……两手握着自己的双乳揉捏挤压,她情不自禁地叫喊哭嚎,在梨花带雨中泄身一回又一回。 沾染淫液的幼藤被苏娆收回体内,她痴迷于女人癫狂中的真情流露,俯下身亲吻她的唇瓣,一遍遍问她爱不爱自己。 爱?心死过一次的人,谈何情爱。 “啊啊……爱,爱你的藤蔓……别这么快抽走,让它们多呆一会儿,我喜欢它们挤开我穴肉时的感觉,就像将我的灵魂也一起被抽走了一样。” “那我的人呢?” 闻此,封离漠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展现给她一抹鄙夷的笑。 “我艳色绝世,你就不爱?” “玉皮泥质,品格下贱,实在难以倾心。” 苏娆掐住她的脖颈,魅惑一笑:“一个凡人,也敢瞧不起我?” “一个凡人都瞧不起你,可见你本质轻贱。” “我本质轻贱?” 苏娆气笑,不可置信地重复道,“我本质轻贱?” 手握住紫藤,极快地往外一拽,封离漠闷哼一声,语调甜腻,尾音上扬,听得苏娆志得意满,“这下子到底是谁轻贱?” 得了舒爽,封离漠心机空空,双目无神,只顾身下芽抽,如潮快感令她如海中孤帆一般来回颠簸,两手扣抓着地上玉砖,神思抽离,苦笑不止,嘴里一直念叨着天下同贱,眼中蓄泪。 她从地上爬起,亲手拽出最后一条藤蔓,将湿淋淋的一根悬在由鲛人膏所制的长明灯上,看着新生的枝条在手中毫无防备地燃烧成灰烬,她又笑了。 木中火,已得。 报仇雪恨 “太初元君在时,曾力排众议,坚决提倡授予凡人仙法,让他们得以在六界之中保全自身。此提议遭到了众仙的合力反对,她只得偷偷下凡,暗授看中之人仙术,沧澜派的开派祖师沧南蓉便是其下首位弟子,此后凡界人人兴修,妖魔鬼怪再去骚扰常易吃瘪,授术之恩大过天,沧澜派便为太初元君建庙立像,供奉她长达百年之久。” “太初元君陨落之后,晖明仙帝表面接纳凡人修士登天,实则背地里暗施加害,以逆仙为由,禁止凡人为她立庙进香,一夜间,凡界各城中的太初元君庙均被推倒,唯有沧澜派还留有一尊塑像,未曾催毁,只封存庙门列为禁地,不准任何人踏入。” 因大都觉得仙史课无用,遂来听课的弟子不多,只零星叁两个,除了封离漠与陪封离漠来此的练红尘,道场之中称得上是空空荡荡。余下一个妖院猪精,倒在后排石桌上呼呼大睡,鼾声打得震天响。 石台上的古杨老君不受影响,好似对这太初元君颇为赏识,本可几句话略过,却生生讲了一炷香之久。 练红尘备觉无聊,凑到封离漠耳边说起悄悄话:“这古杨老君原身是棵白杨,从天地初开活到了如今,淌过历史长河,见过形形色色的登天之人,是个活寿星。” 古杨老君眉须胡须长得拖地,眼睛隐在浓密白眉之下,看不见是睁是眨。“可惜了那么一个天才,她若还在,仙界不至于此。” “还不是你们那晖明仙帝自作自受?冤枉好人,活该沦落到身首异处的下场,满天神佛当初既然未曾替她求情,换了我,如今遇难,才没脸提她呢。” 练红尘打抱不平道。 古杨老君未说什么,右眉动了动,看似无心地问封离漠:“你以为呢?” 封离漠没想到他会问上自己,愣了愣,提裙起身:“老君何必想一些不可能发生之事,我闻太初元君已死,指望一个死人,未免折了仙家风范,求人不如求己。” 说罢离开道场,骗旁人还可,骗这棵阅历丰富的老树,她心里也没底,不如就走。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走时,古杨老君的声音从身后远远飘来,练红尘摸不着头脑,封离漠沉眸,一味往山下去。 …… 半月之中,封离漠夜炼真火、晨修经法,将神阙穴中两团火养得愈渐旺盛,苏娆时不时来骚扰她,需要时便同她做几次,不用了,就用火毛虫将她吓走。养火所需的消耗颇大,眼看骨中真炁就要烧光,半月一逢的下凡之路终于开启。 四大魔将当初为与天界对抗,在人界豢养出大批魔人,如今魔界取代仙界,他们却只管放不管治,这群入魔的恶人为祸人间,闹得人人怨声载道,给神仙庙进香的也是越来越少,无奈,只有宗门出手替他们擦屁股。 “宗门弟子下凡历练,需守叁则,一不能伤人性命,二不能暴露身份,叁不能迟迟不归。” 钟灵毓与封离漠擦肩而过时,轻声提醒道,“凡界魔人修为不低,你多加小心。” 封离漠不予回应,她还记得对方让自己自重的话。 叁令五申不让练红尘跟着自己,大猫不甘,却着实听话,不跟着她,却早早赶到她要去之地,将方圆百里的魔人杀了个干净,保她安然无恙才放心。 从王莲上下来,封离漠降落在沧澜派中,一众弟子围上来,执长剑对峙,问其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杨问兮,贵派沧沉雪的故友。” “杨问兮?” 几个弟子大骇,“杨问兮不是战死沙场了么?怎么会仍活着,还成了女子?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不得无礼!” 一声朗呵,沧濯迎出来,拱手作礼。 “还未恭喜小友登天有成,此番定是下凡历练了,不知来我沧澜派,所为何事啊?” 封离漠瞧他态度还算谦和有礼,回以微微一笑,道:“无甚大事,不过是想借贵派乾坤鼎一用。“ 乾坤鼎,一品锻造法宝,坚如磐石,可熔万物、可盛万火,用它铸造兵器,成功率高至九成。 沧澜派弟子闻此大骂:“呔个无礼之人,我派宝器,岂是你想借就借得?” 你派宝器?这乾坤鼎在经年之前,还是姑奶奶我送给你们开派祖师的呢! 封离漠当然不能这么回答,遂不理他们,只看沧濯:“还请沧掌门行个方便,在下用完必当原物奉还。” “原物奉还?你还得起么?若是被哪方恶徒抢去行危害人界之事,凭你个走后门登上天界的,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封离漠皱眉,看向这个处处刁难自己的男弟子。沧澜派叁弟子肖雷,窄额吊眼,十分尖酸的长相,人常云相由心生,果然不假,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没一句不讥讽刻薄的。 不跟小角色一般计较,况且眼下真火未成,也不适宜起纠纷,封离漠对他笑笑,转头又对沧濯道:“还请沧掌门行个方便。” “像,太像。” 沧濯盯着封离漠发怔。 纵使五年过去,他仍然记得那杨家少将军的面孔,早前听闻弟子禀报还不太信,如今见到真人,真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无一处不相似,只是举止气质变了些。 沧濯:“不是鄙人不想借,小友确来得不巧,今日乃小女大喜之日,乾坤鼎已作为小女嫁妆,随花轿远赴杨家了。” “大喜之日,同谁?那个杨承泛?” 沧濯默然。 封离漠诧异:“为了得到修炼所需的灵药供给,你竟真做得出卖女儿这种事?沧南蓉……贵派祖师若知道你们竟为五斗米而折了气节,九泉之下亦饮恨难安!”说罢乘王莲追花轿而去。 沧濯愁眉苦脸,连连摇头叹息,人界修炼灵药全被四大氏族把持,他既然不能愧对列祖列宗,则必然得有愧于自己女儿。多年之前他受恩于杨氏妾室,得知她是杨家妇,又身怀紫气六甲,经测算,他断定其胎为子,将来会大有作为,于是苦心谋划,想着将女儿嫁进杨家,也好得氏族资源相助,以此延续沧澜派的百年辉煌。谁会料到具有紫薇星命格的杨问兮竟会中道崩殂?无奈之下,他只得劝女儿接受杨承泛的示爱,以此得到杨家的支持,壮大沧澜派。 沧濯郁郁寡欢地回了门派,留下的肖雷冷哼一声,假称不好,“她要阻碍师姐婚事!” 带上一帮沧澜派弟子就追上去,“务必留下她来,莫让她搅了沧澜派与杨家的好姻缘!” 追逐途中,暗地里又放出金符信鸽,给杨承泛通风报信,让他也作个准备。 彼头杨府,杨承泛收到信后,气得坐不住,手大拍茶几,“哼!这个不怕死的,又来搅局!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唤来府中门客,百十来个修炼之人,半数以上已达忘舍境,除却天崩那日消失的忽如叟,算得上是倾巢而出了。 “在花轿走过的道儿上设下埋伏,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杀了那贱人!” 日落西山,鸟鸣宿林。离花轿队伍约一里远,乘王莲飞过一处峡谷时,只觉静得出奇,封离漠故意慢下飞行,在经过峡谷中部时,控着王莲陡然飞高,越出峡谷,站至顶峰,果见两侧山上埋伏着一群奇装怪服之人。 几乎是同一时候,这百十人向上跃起,从四面八方将她围剿,铺天盖地的暗器射过来,封离漠催动玉屏钏,周身现出护体界障,将暗器一一弹飞。 “杨承泛令你们来得罢。“ 她一想就中。 “家主劳师动众,竟是为了杀你这么个辟谷期的废物,大材小用,快亮出你的兵器来罢,我们好让你死得痛快!” 一众驭兽执兵的喽啰在叫嚣,虽然对方修为在己之上,封离漠却不见气颓,她将一头因冲上云霄而散落不堪的长发用簪子重新别好,从容笑道:“别急,我的兵器还在路上。” “耍什么花招?速速受死!” 迟则生变,修炼之人皆懂这个道理,不再拖延,个个发动绝招,都想早点提着她的脑袋回去领赏。 玉屏钏虽厉害,却也挡不住这些人的长久攻势,很快便现出裂痕,一把环刀戳进裂缝,离封离漠的眼睛只一寸距离。那人抽刀,蓄力,预备下一击直接爆开她的脑袋。 刀尖逼近,飓风阵阵。 “嗷——!” 一声震天虎啸,似从千里之远的地方传来,众人捂耳,回神之际,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黑虎大口一张,吞下去十几具血肉之躯,喳喳碎骨的咀嚼声听得众人脊背一凉。 太霄境的虎妖! 封离漠坐上虎背,轻笑:“呐,我的兵器来了。” 她拍拍练红尘的肩,对方会意,一个腾身就消失不见。 花轿被截停,周围响起吵嚷厮杀声,无人抬轿,轿子由高空直直坠落,沧沉雪被困于其中,东倒西歪,艰难扯了盖头。在轿子疾速下落中施法,难以让它立即停止,沧沉雪竭尽全力,额间冒出了汗,仍不能如愿。 嗖嗖直落的轿子陡然悬停,沧沉雪在轿中还未坐稳,便听外面传来杨承泛的声音。 “兮弟,你失踪这许久,既活着,为何不往家中捎信?也好让为兄放心不是。” “若给你捎了信,那才是真活不了。” 沧沉雪扶住轿厢的手一顿,是问兮的声音…… “你这是何意?” “字面之意。” 封离漠手下轻轻抚摸玄虎的脑袋,练红尘十分受用,舒服得虎目都眯起来,封离漠抬头,倨贵道,“人,我带走;轿子,你留下。” “妄想!她是我杨承泛今日明媒正娶的新娘,就算你带走她,九州亦人人皆知她是我的妻,已跟你杨问兮无任何瓜葛!” “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两厢情愿,她最先与我指腹为婚,也最先与我订下婚书,于情于理,怎么也轮不到兄长你来趁人之危。” “我就算将雪妹让与你,你们两个女人,如何成婚?” “枉你也是修真之人,别说两个女的,就是一人一兽在一起,在修真界也不足为奇。” 练红尘闻言,耳朵愉悦地动了动,以为她是在说自己。 “先前你为男身时就奈何不了我,如今不知从哪儿捡的还魂女身,一样的修炼废物,凭何跟我争!” 杨承泛拔刀,几乎倾尽家财,找铸造师打造的这把一品九龙刀,用力砍出时,有九条金龙刀气盘旋俯冲过来。 “看来兄长是想彻底同我撕破脸了。” 封离漠骑着黑虎躲开这一击,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在今天,报了杨问兮的仇,她拍拍玄虎脑袋,跳下虎背,来到悬停空中的花轿前。 练红尘一声虎吼就化解了金龙刀气,杨承泛骇然,举着刀又狂劈几下。 花轿帘子被掀开,沧沉雪眼前出现了日思夜想之人的身影,一身白服,玉簪高扎,是原来信天宗的打扮。 封离漠朝她伸手,拉她出来时,沧沉雪瞥到她身后,杨承泛的脑袋被黑虎一口咬住,嘎嘣一声脆响,尸首分家,无头的身躯从高空坠下去,一边掉落一边洒血。赶到此处的一众门客见此情形都愣住了,家主已死,意味着他们要另投他门,可是其余叁家氏族早已人满为患,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叁脚猫的修为,看来又要流落江湖了。 “家主虽死,主母犹在,以后杨家,便听她沧沉雪的差遣。” 后赶来的肖雷等人闻此话,不由怔住,犹以肖雷的脸色最沉。 封离漠牵着女人的手,将她带到众人面前。众门客皆知她是杨问兮,杨承泛杀她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清除情敌,未曾想,这两样杨承泛视若瑰宝的东西,她竟一点儿也不留念。 “问兮?” 沧沉雪不解,她以为对方是爱自己才来救自己的,反握住她要抽回的手,握紧,含着一丝胁迫地道,“我不要做他的主母,我要做你的妻,我是你的,从出生起便是。” 封离漠:“杨问兮如果听到你这些话,定然很开心,可惜,我不是她。” “你怎么会不是她,你明明就是她。” 沧沉雪扯着她的衣袖,声色嘶绝,“是不是因为过无涯水镜时你忘却了我?一定是如此,我不介意,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封离漠盯着她,看她如今的崩溃模样,实在费解,“杨家都给你了,你沧澜派以后在人修中也能更好立足,你也能更快突破神霄境,这对于你来说,是稳赚不赔之事,还不满意么?” 甩开她纠缠不休的手,“可你当初就是如此决定的。” 练红尘矮下身,封离漠从嫁妆中找出那乾坤鼎,又缴获九龙刀,坐上黑虎的背,抱住她的脖子,对沧沉雪道:“此番前来是为借贵派乾坤鼎一用,非是为你,莫要多想。” 玄虎起身待走,沧沉雪追出几步,眼眶含泪地问她当真如此绝情?她承认自己有错,她已尽量放低姿态地弥补请求宽恕,可她为何置之不理?就如她全然是个不相识之人一般。 “你的深情给错了人,我不是她,你若真爱杨问兮,自除魔大会往后算七七四十九日后,她会转世投胎,你可用昊天镜去寻她今世,言已至此,好自为之。” 玄虎的身影一跳,顷刻消失在众人眼前,封离漠清晰地知道自己下凡来的目标,她是来寻石中火的,不是来跟她死灰复燃纠缠不清的。现在的这副身子丹田存不住炁,难以修炼其他功法,唯有练云笈仙经中的骨炁功法才能升段,她得快些寻到石中火,这仗猫欺人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继续下去,毕竟要打回去,还是自己亲手打的才过瘾嘛! 取火偷石 冥界幽都,昏暗不见天日,只有鬼火照路,清一色可怖的紫蓝阴光。 封离漠让练红尘带自己来此,一为取石中火,二为锻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溜过枉死城,潜入第十六层火山地狱,避过渎职的阴差,悄悄在熔岩中取一滩浆焰。余光瞥到岩浆里的受火刑之徒,他们赤条条浸在熔浆之中,魂魄经活烧而不死,尝尽苦痛,哀嚎不止。封离漠对十八层地狱有些了解,这火山地狱收受的罪魂繁杂,皆是些偷鸡摸狗、行贿受贿、抢劫财色、作乱破戒之人,这些人的魂魄需在火山地狱中炙烤上亿年,方可放去轮回司重新做人。 “来这阴森森的地方作甚,怪渗得慌,额唔——!” “嘘!别说话。” 封离漠捂住练红尘的嘴,将她不合时宜的牢骚给堵了回去。 “活人的气息?” 溜号儿偷懒的阴差嗅到一丝人身上的生气,手拿叁尖叉往这边来。 不好,被发现了。封离漠让练红尘快走。传送咒使得及时,阴差来到此,什么也没瞧见。 急则生乱。冥界统共有叁司:收魂司、赏罚司、轮回司。二人眼下便传到了鬼魂投胎的最终所经之处——奈何桥。 奈何桥分叁座:金银桥,为仙人转世所走;玉石桥,凡界德高望重之人所走;木板桥,普罗大众所走。 善人魂魄进了地府,受赏后可带着善行酬报投胎,机遇不断,顺遂一生。恶人魂魄来了地府,须按罪行分受地狱刑罚,转世后也会带着前世罪孽,一生艰难,若能及时醒悟向善,也并非绝无机会逆天改命。 “我们是要出冥界,不是投胎重新做人。” “一紧张就传错了,等我再施一次。” 练红尘这次反复仔细地念咒,一字一字读过去,确认无误后才发动。封离漠望着面前排成长龙的鬼魂队伍,不免心生惆怅,死过一回,对人生的见解便开阔许多,这些个魂魄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明白自己心内真正想要的为何物。幸而她能死而复活,悲而这些鬼却不行,踏过奈何桥,灌下孟婆汤,前尘旧事一忘皆空,再通透的见解,亦带不到下一世去。 最为忙碌的就是木板桥,世人皆庸碌,蜂营蚁队、好同流俗。玉石桥上走过的人要少木板桥近九成九,包括那些个平日在众人眼中高风亮节之人,都没够资格从这桥上过,可见纵使是“圣人”,也难以做到心口如一。金银桥上走的则更少,修仙者惯常不死,就算要死,也会在死前夺舍凡人或兽的躯体,换一个肉身活下去,为保留记忆,他们近乎不择手段,足以见得记忆对于人之珍贵。 细细想来,若无回忆,人也难以与兽区分开来。 少却不至一人全无。金银桥上,白发老叟跪于桥头,肉袒负荆,自责请罪道:“我叛你乃不义,死于你手我无话可说。” 叁座桥头各有一名带面纱的女子为鬼递上孟婆汤,金银桥头的女子捧碗等了半天,不见老叟去接,依然捧着。 “我随你起义,随你降元降蒙古,看你嫁与李全夏全,心情是何等寂寥。我终归忘不了自己是个宋人,归宋是必然,你杀我我无怨,只求能再见你一面,一叙我心中情义。” 忽如叟?他怎在此?封离漠打断练红尘施法,叫她等一等。 “情义?你也配说情义?你的情义就是左顾右盼,当棵摇摆不定、忘恩负义的墙头草,你杀你大哥亲人小妾时可讲过情义?你袭杀我部下海州元帅田福时可讲过情义?你屠尽我杨家满门时可讲过情义?你带兵大掠徐州邳州等地时,可讲过……情义?国咬儿,你当真被狗昧了良心!” “我叛元叛蒙古叛红袄军叛金朝,皆是为了暗地匡扶宋朝,我对你有情是真,对宋难舍亦不假,这两难境界让我碰着,我无非只有舍情取义……” “哼,好你个愚忠的国用安,宋朝待你不薄,却待我如刍狗,你可还记得是宋朝那帮庸人埋伏击杀你大哥李全的?你不记得我却记得,南宋小人处心积虑害死我夫君,这种昏聩无能的朝廷,你扶它何用!便该你被蒙古军围困,投水自尽也不得善了,尸身系在马尾后拖行,被沿路之人分食!可笑你这么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死后竟能安然过了十八层地狱来到这里,还被封了个月下老人之职,苍天何其不公!” “我深知自己有罪,这是打神鞭,纵有仙骨也难捱几下,若你能解气,便任你抽打又何妨。” 忽如叟供上打神鞭,跪着,双手高举头顶。金银桥上一红锦短衣的女子现身,一身干练行头,模样年轻,气质潇洒,捡了打神鞭,二话不说就往他背上招呼。 忽如叟和孟婆竟相识?听话语,还是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封离漠躲在暗处静静观摩。 “你死时该比我年轻些才对,为何眼下这般老态龙钟?” 孟婆狐疑。 “当年死后,我不肯立时成仙,故意在人间拖沓了几十年。” 忽如叟疼得咬牙,没说为何。封离漠却猜到,他定是为护杨家遗孤的安全,才自愿停留人界,等杨家发扬光大之际,他才肯去天界受职。他是为了还债,如此一来,也难怪他会对杨承泛那种人忠心耿耿,他忠心的其实不是他,而是杨家的祖母顶。 孟婆其实并非姓孟,而是家中长女之意,在轮回司职衔最大。前一任孟婆也不姓孟,乃孟子之母——仉氏,她在职时好督促旁人敏学向上,常自发监督起各司有无渎职收贿的情况,冥界官员被扰得不行,就请旨升她上天做文曲星,仙帝准允后,这才由杨妙真继任孟婆。 女人生前便是一方统帅,浑身好武艺,死后成为冥仙,修为自然也不低,一鞭一鞭,打得忽如叟后背生花、皮开肉绽。 见了白骨,孟婆才收手,将打神鞭扔还给他,冷哼道:“休想捱几下打便算两清,你何止欠我,你还欠着李全一条性命,我要你背着他的阴影,久世不得安生!滚出我的轮回司,否则别怪我拿你魂魄入汤。” “我会走,还望你收下这个。” 忽如叟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精心编织的红线绳镯,苦笑道,“我做月老,你做孟婆,我牵线你忘情,还真是命里注定的一对冤家。” “拿走你的脏东西,我留之无用亦碍眼。” “天要塌下,我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我就挂在这桥头,你何时原谅我,就何时拾起戴上,不管在哪儿,我总会出现。” 忽如叟从地上缓缓爬起,退下金银桥,消失原地。 孟婆瞥一眼挂在桥头的红绳,捏决弹出一道光剑,红线断裂,坠入忘川河中,她决然转身,不为所动。 初到冥界时,判官翻她阳册,见她义薄云天,便要留她做冥官,或可带运投胎,顺遂一生。她毅然决然选了留下来做冥官,因为投胎会忘却前世记忆,她不想忘却爱,更不想忘却恨。 她在奈何桥监督鬼魂转世多年,久到快要忘记仇人的面目,国咬儿国用安,她岂不知他一直在为南宋筹谋?她知道,但不信。自以为兄弟义气大过天,不料一朝被反,她气急之余,杀尽他几十口家眷。由此可见,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人。所以她更不能转世,她自认为自己不配。 饮下孟婆汤,前尘尽忘。仇人成友,夫妻反目,父子成兄弟,姐妹成夫妻,你不认我,我不识你,无痛无伤,错综怪诞,不过是又一场人间闹剧。 她不愿同仇人成友,不愿与亲人对面不识,所以只得孤守在孟婆庄,看尽世人轮回百态。取他们的辛酸苦泪,熬成一锅忘情汤底。 医者不自医,为孟婆者,饮汤而无忘。她注定要在肝肠寸断中度日如年,杀不得,忘不得,投不得胎,诉不得衷肠。送走一批批鬼魂,看他们在爱恨欲海中沉浮,观百姓于水生火热中挣扎求生……对于如她般忧心天下之士来说,实在备受煎熬。 原来是杨氏祖先,封离漠前后一联想,心里了然,也难怪忽如叟会对杨氏如此死心塌地了。他自始至终效忠的,只有一人。 临走前,瞧那桥头立的叁生石灵气充溢、质地不俗,封离漠眼馋,让练红尘用爪子扣下来一角,收入宝囊中,兴冲冲越回地面。 未走多远,就看见忽如叟栽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背伤口深可见骨,还在往外冒血。 练红尘觉得怪哉:“他先前就被苏娆重伤,眼下不要命地闯地府,又被孟婆用打神鞭抽了一二百下,如此找死,真不知他图甚。” “万一他就是想死呢,换作是我,死在谁手里都不如死在心仪之人手中,换不了深情,好歹还能换个永生不忘。” 封离漠上前探他鼻息,好在算个半仙,被打神鞭抽打不至于丧命,只是昏过去而已。不过若不及时处理这背后伤口,多半也会血流而亡。 拔开他的酒壶,将酒倒在他背上消毒,胳膊肘顶一把看戏的练红尘,让她帮忙止血,大猫松开抱臂的手,不情不愿地开始施法。 风云于此刻变幻,晴朗的天气大暗,乌云盖日,狂风大作,绿草如茵的地面万物枯竭,沉闷的死气降临大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封离漠霎时胸闷气短。 她看向练红尘,对方举着双手,表示不是自己所为。 “大胆贼徒,竟敢偷取我冥界叁生石!快快还来!” 黑袍之人卷在乌云之中,见封离漠不肯还,发动黑气攻来,势如破竹,沿途生灵皆枯竭死去,尸横遍野,大片绿地变作枯黄,看得封离漠触目惊心。 从地上随意捡了块石头扔给对方,封离漠道:“还给你!” 来人握住,将石头捏成碎渣,声线诡冷,却依旧听出来是个女子。“你敢耍我?” 她怒起,鼓动黑气,形成一股龙卷风,飞快向她们袭去。 旋转的风眼上接天穹下触土壤,所到之处,尘沙漫天,半里外,封离漠便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吸力袭来,一直将她往龙卷风中心拽。 “偌大的叁生石,少这一块又怎得了?这么小气,我借来用用也不行?它立在奈何桥这么些年,难不成就不风干脱落?你当它缺的那角是风干所至不就好了么?” “凭你个凡人,也配用我冥界东西?不问自取视为偷,就算它粉身碎骨,裂成一滩渣滓,也是我冥界之物,轮不到你这凡人来偷。除此之外,你还撺掇妖界公主擅闯冥界,两罪并落,我若告到幽契宗处,看他们是想得罪冥界还是想保你这个罪人!” 封离漠心道,以前舍目真人在时不好说,如今幽契宗宗主是苏娆,有她在,当然会保她了,这毋庸置疑。 “藏头露尾,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练红尘护住封离漠,拔出腰中黑鞭,抽陀螺般抽打龙卷风,将它往反方向击去。 “你们不配。” “嗬,口气还挺大,我倒要看看你手下功夫配不配得上你这傲气。” 两女过招,天昏地暗。封离漠把昏迷的忽如叟送上王莲,让王莲带他远离此处到个安全地方。她转身,仔细观察那黑袍女子,搜肠刮肚,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冥界统归后土娘娘管辖,其下又有叁个冥神:酆都大帝、东岳大帝、地藏王菩萨,再往下便是十殿阎罗与各方阴差,地府不止一处,十殿阎罗也不止一个,乃是职位之称,叁方冥神麾下都有十殿阎罗在侧,十殿阎罗隶属于赏罚司,任判官一职,断善恶、明是非,审前世功德业报,勾勒鬼魂后世去处。 阎罗王不轻易出冥界,眼前女子大抵不是。 难不成是冥界公主?封离漠心中否决,她见过冥界公主戈殳芷,不是眼前女子的气派,况且那冥界公主已经拜入幽契宗,眼下不知去了何处历练,不可能会现身在此处。 到底是谁呢? 练红尘几鞭子消解龙卷风,黑袍女子一惊,落地,以手作拔,方圆百里的骷髅破土而出,拖着腐朽的白骨,上下牙架子凶狠地咬合着,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练红尘掌心掩鼻,深吸一口气,以手作孔,从拳洞中呼出百余伥鬼。这些伥鬼眼眸通红、各怀绝技,都保留着生前修为,虎主一发令,他们便冲上去厮杀,毫不犹豫,白骨再多终究脆弱,不一会儿就被清扫一空。 “哼,雕虫小技。” 女人掀扬黑袍,披风落地,化作数道黑气,蛇般游行上前,最终凝聚成十余只七窍流血、面目全非的厉鬼。 这女人竟能驯服难渡化的厉鬼! 生前惨死、死后报仇执念过深、害过人命者方为厉鬼,厉鬼比孤魂野鬼要凶残得多,眼中只有杀戮,一经放出,不死不休,练红尘的怅鬼们对上这些东西,胜负难料。 厉鬼中七成女鬼叁成男鬼,男鬼权衡利弊伺机而动,女鬼不管不顾见人就杀。披发长甲的女鬼冲锋陷阵,每走一步,脸上的肉就掉落一块,肉下白骨生蛆,可怖异常。掉落的肉会变作黑气凭空消失,幻象。 死前经历越坎坷,死后冤魂怨念越大,也就越厉害。 怅鬼对上厉鬼,有几只被对方女鬼直接撕成两半,囫囵吞入腹中,鬼吃鬼,被吃者便等同于魂飞魄散。 封离漠心惊,这手段,这招式,不是冥界那阴出公主又会是谁? 传闻冥界不止一个公主,除后土怀胎所生之女戈殳芷外,还有一位阴出公主,乃女鬼受后土娘娘的精气所生,是为纯正鬼胎,因出生奇异,故不得后土喜爱,在冥界地位却依旧不低。常使的武器是身后披的那件煞鬼袍。 她就是戈眠霜!女鬼所生的冥界公主! 三昧真火 “留下叁生石,或是留下你的命!” “哼,区区玉霄境就敢口出狂言,看我撕烂你的鬼袍!” 收回惨败的伥鬼们,练红尘对着厉鬼深吸一口气,想将它们都纳进自己腹内,戈眠霜翻动煞鬼袍,将厉鬼们召回袍中,以免损兵折将。再抬头时,对方早已人消影散。 “溜得倒快,” 戈眠霜嗅到一丝女人身上的残留香气,惊奇道,“绝品炉鼎,” 又冷笑,“莫让我再遇见。” 若再遇见,必归她手。 练红尘本不想跑,只是封离漠要求,她不得不跑,驮着她,边跑边争道:“我可以打过她的!我可是妖界公主,这么跑了真没面子!” 见背上人不理自己,又问她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之类的。 封离漠解开仙囊袋口,露出乾坤鼎,将巴掌大的叁生石扔进去,看着它落入鼎中熔岩之内,又把杨承泛的九龙刀一并掷进去,刀身熔成铁水,与石液混为一体。她用手晃了晃囊袋,扎起来收进袖中,拍了拍黑虎的脑门,道:“去找忽如叟。” 他先后被苏娆和孟婆打成重伤,纵是半仙体质,想也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莫误会,她找他可不是想替他疗伤或问平安。她想炼自己的兵器,前世她的兵器是赤牙剑,已绑定认主的,若想召回来,修为必得在太霄境才行,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只能重新再炼一个,找忽如叟是看中了他酒壶里的酒,锻造时能用得上。 寻到人时,是一处月老庙,没了法力的王莲蔫在地上,忽如叟昏倒未醒,压在上面,将叶片周围微微翘起的叶壁压成扁平。 封离漠收回王莲,顺走他酒壶中一半的酒液,把人藏在月老像后,算是以劳换酬。 “呐,老头儿,我们两不相欠了。” …… 「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气,升降循环而有周天之道……」 虽说修得是道家的叁昧真火,其义也取于一些佛经中的四禅八定等念想。封离漠在客栈中打坐,仔细领会叁昧真火的奥妙所在,这回云笈仙经给的字不再是寥寥数笔,而是有详有整的一段。 「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定、慧为水火,窒欲惩忿为水火交,性情合一为金木并,洗心涤虑为沐浴,存诚定意为固济,戒、定、慧为叁要,中为玄关,明心为应验,见性为凝结,叁元混一为圣胎,性命打成一片为丹成,身外有身为脱胎,打破虚空为了当。」 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 是有意为之还是太过巧合?她重生之躯无根基,云笈仙经找上她,让她练其上仙法九幽狱火骨,九颜神骨炼体已成,而这九味真火的第一重便是教自己无丹田便以无丹田之法修炼,好像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练这破经。 由不得她不怀疑,自己为何返生?云笈仙经为何偏偏选上自己?她又为何如此凑巧地附在杨问兮的尸骨上?众仙审判、附骨返生、丹田漏炁……难道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练这功法? 谁会如此无聊,背后的图谋又是什么? 封离漠本性多疑,况且这件事又太不合常理,巧合多了,便是蓄意而为。但,幕后主使是谁呢? 思来想去无结果,念及眼下已经再无东西可以失去,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想道:管它那么多,练就练,大不了再死一回,又不是没死过。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抱着强一时赚一时的想法,引骨炁在骨中流动,无形的炁在关节处闯荡,痛彻心扉的疼,似用刀劈开骨头刮出骨髓,顿顿砺砺,疼得她额头冒汗。 豆大的汗珠滚落面颊,肢体不由自主地咯咯颤抖,封离漠偏不停,引着这些为数不多的骨炁去冲撞融合神阙穴中的叁火。 每一次冲撞都像是在撕裂魂魄,她咬牙坚持,一团两团,直到叁团火成功融合之后,又需让它走过六脏六腑,让体内器官悉数被其灼烧一遍,最终停在喉咙处,便算大功告成。 “啊——!” 叁昧真火练成之际,她浑脱了半条命,大吼一声倒在榻上,眼冒火光、七窍生烟,只觉咽部灼热难当,死不掉又舒服不了的感觉太过难受,她下榻猛灌好几杯茶水,也浇不灭喉中灼烧感。 吐出一口气,一小团火焰在茶盏水面上静静燃烧,直到她用盖子盖住,火才得以熄灭。 叁昧真火,凡水不能灭,需叁昧真水与万载玄冰方可治。最次也得隔绝其周空气,这小火好灭,待漫山遍野地烧起来时,没个玉霄修为也抽不了那么多空气。 好东西,封离漠心道,虽然对付不了高阶神仙,治一些小妖怪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问兮,我有事问你。” 练红尘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心中有气,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又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当下心疑,不敲门就推门而入。然而在见到女子趴在榻上口吐鲜血时,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陡然就软下来。 “你怎么了?” 她有些惊慌地去扶她。 封离漠正在调息,对闯进来的人不予理会。 练红尘握她手探她脉搏,大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死不了。” 封离漠抽回手,冷眼指使她去关门。这也是为什么云笈仙经让她必须先练媚骨的原因之一,炼体之后,肉体凡胎就更抗造一些,哪怕是被神火灼烧,也能安然无恙。 封离漠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炉鼎了,能盛神火而不焚,与她宝仙囊中的乾坤鼎有何区别? “你不是杨问兮。” 练红尘手攥成拳头,垂在腿侧,捏了又捏,就是不肯挥出,“你骗我。” 她自己也奇怪,换成旁人她早就打得他六亲不认了,偏偏对这凡人下不了手,还由着她骗,更甚者,又痴痴傻傻地找过来求她一个解释。仅是因为她们睡过几回? “我不是杨问兮,那会是谁?” 谎言被当面戳穿,寻常人会心虚难当,偏她封离漠面不改色心不跳,闭着眼,好似这真得是个无稽之谈一般。 “我不知道你是谁,反正不会是杨问兮,你那天自己亲口跟沧沉雪说的,你不是杨问兮。” “嗯,所以呢?你因为这个生气?” 封离漠语气漠然,平淡地如同一碗没人喝的白开水。练红尘的怒气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顿时泄气,双肩耸下来,耳朵耷拉着,沮丧道:“我无所谓你是不是杨问兮,我在意的是你骗我,我们坦诚相待那么多次,你居然还没有信任我,你让我觉得我只是你的一个坐骑,还是最无关紧要的那个。” “你心甘情愿得不是么?” 封离漠朝她招手,练红尘主动凑过去,蹲在榻边,乖顺地让她摸头,“你心甘情愿。”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像在下咒。 练红尘心知她没有下咒,只是自己太过在乎她,所以在自己眼中,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如圣旨一般,难以拒绝。 “你拿我当什么,坐骑、路人、还是道侣?” 练红尘的双眸睁得雪亮,内里情感太过炙热,与兰姐姐看自己时的淡雅不同,这双眸子里,是封离漠从未见过的,不加修饰的偏爱。 “当然是道……友了,我们是同门道友。” 转折之后,练红尘希冀的脸彻底颓下来,两只圆眸弯成下弦残月,失落溢于言表。 “你不是杨问兮,那你是谁?” 大猫倔强地要一个答案。 封离漠怜爱地将她搂过来,搂在胸前,掌心捧着她的脸,挂着残血的唇角微勾,轻吞仙词道:“你在乎我是杨问兮,还是在乎我是我?” 练红尘盯着她凑近的唇,失神地愣住。 “想知道我是谁,还是想要我是我?” “要你……” 封离漠吻上她的唇,残血渡进练红尘口中,明显听到对方的呼吸都变重了。月色入户,欲望悄然而至。封离漠不自愿时勾起人来都得心应手,更何况是发自内心地去引诱了。 练红尘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手情不自禁去圈她腰,头埋进香颈间,以唇亲肌,带了力地去咬,在与锁骨交合处留下一排齿印。 下巴蹭开本就松垮的衣襟,嘴巴含住一侧乳儿,啧啧吮吸起来。 “嘶……轻些……” 练红尘马上放柔了动作,讨好地用舌头舔了几下花蕾,再含入时,一只手已经褪了双方亵裤,腿心热切地贴上来,早已经湿润不堪。 “啊……” 光是这样磨一阵,两人就已经高潮数回,练红尘还不知足,将她竖着抱起来,让她挂在自己身上,双腿夹住自己腰身。 封离漠搂着她的脖子,臀部被对方捧着往阴核上撞,冲击的快感只一阵儿,一次仅一回,却足以撼动魂魄一起投入到这场性事中去。 纯黑的虎尾从练红尘的人身尾椎处长出来,长长的一条,叁指粗细,尾端连毛一起挤进炙热香穴,只进了两寸,就撑得封离漠哭叫不止。 “哈啊……好大……呜呜,太胀了,出去,坏猫猫……” 练红尘哪里受得了这个,抱她的手更为用力,死死圈住,一面用胯去磨她的阴核,一面用尾巴肏得她浪叫不止。 “好喜欢阿兮……好想每天都能肏到阿兮……” 每进入一次,练红尘都要说一遍这话。含着麝香味的汗从她颊上淌下,滴在封离漠胸前,又被她自己用舌舔回去。 练红尘腾出一手去揉她绵软的乳儿,低下头去吮吸,婴儿喝奶一般咂出声音,腰下部位晃动得越发厉害,磨得封离漠直欲升天,粗尾不讲道理,一入就是六寸,顶得封离漠双眼泛泪,直呼受不了。 “太深了,嗯啊……会疼,不要……呃……尾巴,出去,坏猫儿臭猫儿,不听话,以后就不给你肏,太深了额……出去一些。” 一听她不给自己肏,练红尘清醒了些,压制住想将尾巴连根塞进去的冲动,抽出来几寸,只余手指一样的长度,在里面狠狠地抽插起来。 “嗯……快……再动快些……穴端好麻好酥……哈啊,猫儿,再快点儿插……唔啊啊……对,就这样唔…乖猫儿……” 穴口相对内部更为敏感,被恁粗的虎尾顶着摩擦,生出略逊于磨蹭阴核的快感来。两处快意骈发,封离漠按着她的肩在她身上上下跃动,发丝散乱狂舞,衣裳半挂着,头难耐地后仰,粉舌干渴般舔舐着自己的唇周。 快活过后,练红尘靠在封离漠怀里,后者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头发,笑问她气消了没有。 练红尘湿漉漉的虎尾上翘,狡黠道:“如果没有呢。” 封离漠眯了眼:“没有就没有,你憋着吧。” 练红尘气鼓了腮帮子,“还以为你要我再来一次。” 封离漠默然轻笑,练红尘翻身坐在她腹上,龇牙咧嘴,露出小巧可爱的虎牙,冲她嗷嗷叫着,“再来一次!” 封离漠惆怅,这些兽啊妖啊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筑妖铸剑 要炼造心仪之器,还差几样东西。其一便是苏娆的紫藤。 历练归来,苏娆深夜摸上封离漠的榻,搂着她心肝宝贝美人儿精地叫,藤蔓也不老实,戳进戳出中,将沾带淫液的枝头塞入封离漠口中,恶趣味满满地动起来。 口液混杂体液,溢下唇角,封离漠皱眉,拔出臂粗的藤蔓,在她身后蔓延的数十根粗枝中挑挑拣拣。 “我要你这根藤蔓。” 她选中一根,信手摸到藤蔓根部,用力拽了拽。苏娆轻嘶一声,揽着女人,闲下的藤冠往她身子里挤。 “真会挑,这可是我的原生藤。” “你就说给不给。” 封离漠穴肉一缩,故意夹紧体内肆动的藤蔓,苏娆娇吟一声,命都被她夹没了半条,酥麻袭来,爽得直翻白眼。 “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忍痛拔下自己的原生藤,递过来时,顿住,以利诱之。 “那,锁命同修这件事……” “好说。” 苏娆展颜一笑,将藤蔓给了她,封离漠接过来后就把它放进囊中,生怕对方反悔似得。又睡过几回,苏娆觉得是时候了,要同她结契,不料被一把推开。 封离漠披了衣裳,开始下逐客令:“我再考虑考虑,宗主先请回罢。” 苏娆看透般轻笑,“有求时,唤人家好姐姐,东西到手了,就叫人家宗主,小没良心的。” 合衣下榻,也不赖在这里,离去前伸手点点她的鼻尖,媚笑道,“不逼你,我们来日方长。” 她自己主动走,总比被对方拿火毛虫吓跑来得体面些。 出去时正撞上来探访的练红尘,“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斥问,苏娆没说话,转头看一眼封离漠,不言则明。 “叛徒!谁准你碰她的!” 带罡风的利爪撕来,苏娆灵活闪到一旁,笑着掸掸肩膀,对榻边封离漠道:“管好你的小老虎。” 扬长而去。 “你跟她……那个了?” “还不明显么?” 封离漠衣衫不整,顾不上理会,拿出藤蔓,放进乾坤鼎中,看它在里头与铁水熔为一体,喜上眉梢,有了藤蔓加持,打造的兵器会坚韧许多。 练红尘鼻子哼气,不高兴道:“我不喜欢你跟别人那样。” “哦。” “你是我的。” “知道了,” 封离漠全神贯注地炼化,将从杨府和沧沉雪身上顺来的阴阳御魂铃投入其中,滚烫铁水在鼎中滋滋冒气,万事俱备,只欠一名好铸师。穿好衣服,见练红尘还在这里,问她,“还有事么?”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大猫气得炸毛。 “听到了,我是你的嘛……陪我去个地方,嗯?” 她转移话题向来是个好手,练红尘又是个懒翻旧账的,究其根源,记性差,只记得好,记不久糟心事。 封离漠坐上自己背时,她问她去哪儿。 金陵城铁匠铺,她答道。 …… 风箱拉动,炉膛内火苗直窜,烈焰焚化铁器,一锤又一锤中,几个打赤膊的铁匠铺伙计汗如雨下。 “都仔细着点儿,这可是琅琊王氏订的兵器,若是被退回来,折了我的招牌,便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 铁匠铺门前,一壮硕妇人躺在摇椅上嗑瓜子,一边嗑一边监督伙计劳作。身着寻常百姓穿的麻衣布裙,双目流光,肥厚的嘴唇只一掀,瓜子仁就被轻松从壳牢里舔出来,上下齿合几下,碾碎,吞入腹中,剩下的瓜子壳儿吐在脚下,渐渐堆成一座小丘,好不快意。 妇人晒太阳晒得正酣,眼前一黑,被影挡着,她挥挥手,不耐烦地睁眼:“谁啊,挡老娘晒日头。” “打搅了,楚大师。” 妇人一惊,矢口否认道:“什么楚大师?我姓孙,名作轻吕,阁下找错人了。” “不会错的,您就是我要找的人,最有名望的妖界铸剑师——楚铁。” 封离漠微微颔首,点头笑道,“我有一桩生意,要与楚大师商谈。” “我已经很久不亲自铸剑了,能配用我铸的剑的人,世上没几个。” “是么,可我听闻您爱材如命,遇到好的天材地宝,必会技痒难耐,动一动打磨的心思。您瞧瞧,这些如何?” 封离漠将宝囊中的材料给她瞧,楚铁看了一眼,来了兴致,“你竟有叁生石,怎么得的?还有御魂铃与玄虎的指甲……这么些好宝贝,你就这么熔了?” 她拎走宝囊,撸起袖子,将铁水倒在长方形模器中,待冷却成固体后,用铁锤反复敲击夯打。 “想做个什么兵器?” 她问。 “还是剑罢,使起来顺手。” “行,东西留下,半月后来取,我的定价……一只白泽兽。” 练红尘愕然:“你开什么玩笑?狮子大开口啊,白泽岂是想找就找得到的?” 楚铁轻飘飘瞪她一眼:“我亦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铸剑的,” 她看向封离漠,“若付不起,就把东西拿走。” “付得起。” 封离漠拉着练红尘离开,“我半月后再来。” …… “那可是白泽!比我还罕见的神兽,哪里半月就能寻得?你要什么武器同我说嘛,干嘛便宜了那粗鲁妇人!” 离开途中,练红尘一路嘀咕,生怕封离漠吃亏一般。 “你口中的粗鲁妇人,可是不世出的铸剑神师,她打造的兵器,物材与成品的融合率高之又高,材料原先的属性都可无损迭加在兵器之上,堪比先天至宝,效用惊天撼地。” 封离漠垂眸,自己前世的赤牙剑,便是由妇人所打造。想当初她卷着红龙尸首请她为自己铸剑时,也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那会儿送她的什么来着?哦,重明鸟。 “铸剑神师,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 “她先前乃妖界筑妖匠,按理来说,你该比我了解她。” “我妖界之人?” 那厢铁匠铺中,妇人看到鼎内的紫藤原枝,身子一颤,幽远的记忆被撬开…… 楚铁,利剑也。 她尚在妖界时,因修炼资质不佳,同其她修为不够的雌兽一样,被任命为新一批妖物们的筑妖匠。她日夜以灵泉灌溉喂养灵植灵兽,倾尽心血后,终于看到他们幻化成人形,不料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兽性测验。 这些相处百年的灵兽灵植,被关在荒芜结界之中,不给吃食不予水源,由他们兽性大发、自相残杀,同批百余个妖精里,只能决出一个胜者。存活到最后的,才有资格成为妖界子民,被妖皇陛下赐名封山,纳入妖界军队。 筑妖匠培育出来的妖精们,大都入了妖界军队,变成护卫妖界的最坚固的壁垒。 紫藤妖便是楚铁培育的第一批妖精中的胜者。 那日,天色阴红,黑云漫布。楚铁在荒芜结界外,不管不顾地用兵器去敲砸无形的牢笼,无果,连抢过来的一品仙器都不能在结界上砍出一丝裂痕,反而对半折断在她手中。 罂粟花妖向结界内释放迷幻毒气,引他们杀性大起。 楚铁眼睁睁看着自己细心照料的小妖们互相撕咬残杀,都还是十几岁孩童的身形,本该无忧无虑活着,却唇齿嗜血。他们自己也料不到,双手造下的第一笔杀孽,竟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们。此种做法令人何等齿冷,简直毛骨悚然! “他们还是孩子!还是孩子啊!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被楚铁质问的总筑妖匠念她是第一次培育妖精,不与她计较,只道:“尺虫,你被人性影响太多了,我们是妖,生下来就要面对厮杀,各凭本事活着,再自然不过。” 紫藤妖那时还是个女童身,她为攀援植物,擅依附,本无残性,眼看昔日同伴们个个大变模样,狼妖撕咬兔妖,兔妖啃咬草精,食肉花一口吞下鼠妖……残肢遍地,浑似个血色地狱。 发疯的妖精互相屠杀,紫藤小妖抱着自己,害怕地蜷缩在角落,嘴里一直在说着救救她。 楚铁于心不忍,目眦欲裂,一遍遍换武器去砍结界,妄图将之破开。 杀红了眼的小兽妖们盯上角落里的紫藤小妖,慢慢包围过去。楚铁在结界外大喊大叫,试图唤醒沉迷幻觉中的妖精们。 几个兽妖扑过去的一霎,女童背后绽开无数条紫藤,结界被藤蔓覆盖,遮得密不透风,外人看不清里头情景,只能听到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 “绞杀藤!极品!” 藤蔓退散,紫藤小妖立在血泊之中,四周同伴尽化作碎肉脓血,她又哭又笑,荒芜结界消除,楚铁上去要抱她,不料她冷声勒令说别碰她,神情严肃,浑然失了昔日天真。 藤蔓扎入地底,吸收地上血液,女童躯体眨眼间变化,成了个风情妖冶的女人。 楚铁有预感,她以后会是妖界的又一大杀器。果不其然,紫藤女帅南征北战的凯旋消息屡屡传来,彼时楚铁已经逃离妖界,入住人间,在人界开了一个铁匠铺,以打造兵器为主,大隐隐于市。就算无人光顾,她亦每日不眠不休地铸造兵器,各式各样,一锤一锤,格外用心。之后又闻紫藤妖公然叛出妖界,投身魔界,成了幽契宗的大弟子,楚铁唏嘘,心中惟想铸剑。 她立志锻造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故给自己取名楚铁,以至锐利剑、破魍魉苍穹,荒芜结界之事,她不愿再遇到第二回。 但还是给她遇到了。 彼时,那风光无限的太初元君打来一条稀世红龙,请她为她铸剑。 “楚大师,还请为我铸一把剑,不求绝世,可破敌便好。” “为何铸剑?” 意气风发之仙笑容灿烂若星月光辉,她道:“当然是为了庇佑弱者,我看那些个神仙都有好几件法宝,我不贪多,只一件就好,你帮我铸一把能破一品防御法宝的剑,我用来对付他们。” 楚铁:“不怕我出卖你?” 对方确信一笑:“不,你不会。” “就这么肯定?” “因为我们有一样的夙愿。” “什么?” “佑天下可佑生灵,护心中想护之人。” 太霄一役,太初元君陨落,她为她打造的赤牙剑,终究没能贯穿晖明仙帝的南鸣金钟。 因此一事,楚铁愧疚至今,自那之后便封炉罢手,不再为旁人铸剑。 “呐,你要的白泽。” 楚铁回神,半月前要铸剑的女人去而复返,还给她牵来了那匹独角白狮模样的神兽。 白泽,上古神兽,能人言,通晓万事万物,为祥瑞之兽。 楚铁附在白泽脑袋下,与它耳语一番,看得封离漠与练红尘好奇不已,但见白泽嘴巴未动,只上下点了点头,楚铁便呆住般不动,怔怔望过来,盯得封离漠心生不妙。 “你要的兵器,” 楚铁从室内抱出一个剑匣,眼含热泪地递过来,举百斤铁锤而稳如泰山的铸剑师,如今捧匣的双手竟在颤抖。她道,“此剑名缉魂,这回,是真得可破万物。” 封离漠一愣,知她认出自己身份,见她不乱声张也不当面戳破自己,封离漠感激地冲她点点头,接过匣子,打开,一阵刺眼光芒过后,她看清了躺在匣中长剑的模样。 剑身泛着浅紫色流光,其上盘旋九条金龙纹;六面剑脊,每侧叁面,被赋予叁生石前生今番来世的轮回之力;剑柄上缠绕着紫藤,与剑身相连处呈镂空状,中置阴阳御魂铃,每挥砍一次,剑气伴着龙吟铃啸,威力震彻魂魄。 “缉魂,好剑!” 封离漠摸着剑,爱不释手。 练红尘捂着耳朵,还是觉得用白泽来换一把剑,太亏了,那白泽可是她们好不容易从昆仑丘西王母的眼皮子底下偷来的,这么个濒危神兽,怎么也得值十个一品法宝吧?太亏了太亏了! 楚铁看着试剑之人,面带微笑,缉魂乃她倾尽心血之作,这次,遗憾绝不容发生。 ”此剑效用磅多,你日后用时,自会知晓。” 封离漠将剑放回匣子,笑着颔首,“多谢。” “不必,这样一来,我也算完成了夙愿,我该谢你。” “什么?” “佑天下可佑生灵,护心中想护之人。” 封离漠欣然向她鞠了一躬,又致了声谢,坐上黑虎的背,郑重道别。 楚铁:“我会一直看着你。” 封离漠:“看着吧,你不会失望,天界终会迎来革新。” “到那时,六界安定,天下和睦,同族外族,再无厮杀。” 明舒仙子 先前信天宗时期,宗门管治严苛,弟子无批许不得随意下凡,幽契宗接手后,开放天门,任门下弟子畅行,只需在仙师授课之际准时到场便可,来去自由。 授道之师不管他们听道与否,若在场仅有一人,也会事无巨细地传道于此人,若无人到场听道,便乐得清闲,或自行堪破修为或寻仙友切磋交流……是故许多偷懒耍滑之人只来点个卯就走,听完全程的弟子少之又少。 “修仙之道在于何?” 明舒仙子的道场却一反常态,每到她授道之时,无不人满为患,各处角落便连树上都挂着弟子。明舒仙子擅置幻术,此门法术修炼到至高境界之时,可凭空捏造出独立于六界之外的第七界,亦能轻而易举地操控万人心智。当然,最闻名遐迩的,不是明舒仙子的幻术,而是她的美名——天界仅次于无极元君的美人儿,修不修这门道的,全都闻美色而来,飘在天上,黑压压一片,将道场遮得黯淡无光。 “呃……修仙之道在于……呃……” 被点中回答的弟子只顾赏她美貌,哪里用心思虑过问题?猝不及防下站起来,因怕被同门耻笑,遂病急乱投医地脱口而出道。 “修仙之道,当然是在于变强!” “强到何种程度才算强呢?” 云纱女子问。 “自然是天下第一!”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能永远是天下第一。” 女子容貌姣丽,发绾飞天髻,服着仙云袖,亭亭玉立,若月外之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扬了扬下颔,道,“便连当初仙界共认的第一天才太初元君,亦逃不过诸仙的合力审判。” “这些个神仙惯会装腔作势,以前就如此,眼下被魔界统治了还这般,真是越看越上火。” 练红尘倒不对这明舒仙子过分抬爱,歪着胳膊去碰旁边的封离漠,笑问,“她的事迹你知晓不知晓?” “日月神君常曦育有十日十二月,明舒仙子便在其中,排行第十,乃常曦所生第十个月亮。” “不止呢,” 练红尘悄悄靠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据说她曾为了一个月光草仙侍而强闯冥界索魂,与冥界守卫大战几日几夜,可惜了,她非无极元君,并无那逆天改命的修为,被冥界护法毫不留情地给击退了回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封离漠见明舒第一眼时就觉眼熟,然而自己前世分明与她没有瓜葛,如今练红尘提及,她才恍然认识到,原是因为对方周身气质太像无极元君所致。 “按理说,那月光草仙侍也算寿终正寝,她没道理去地府要人。” “那为什么……” “哧——东施效颦呗!” 练红尘这一句话没控制好声音大小,不屑的嗤笑在空荡道场中显得异常突兀,霎时满山静寂,座上授道之人停下宣讲,朝这边投来目光,冷淡而愠怒。 “看来这位深藏高见,不如请你来说一说,修仙之道在于何?” 被当众点名,练红尘也不犯怵,大模大样地站起来,朗声道:“修仙之道,在于为所欲为。” 此话癫狂,魔心毕露,明舒听得眼皮一跳,食中二指作剑势,倏地点在她膝盖处,练红尘腿一软,单膝跪落在地,扎入土中十余寸,任凭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学人精,放开我!” “修道之心歪斜,再不管教,岂不是整个天庭都要任你横行霸道?” “我说得有什么错?你们这些自诩尊贵的神仙,表面风光霁月,背地里的小九九比谁都阴暗,太初元君怎么陨落的?你们又是怎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如今倒在这儿大谈特谈什么修仙之道,你的修仙之道不就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孽障!太初元君背叛天庭,魂飞魄散是她罪有应得,哪轮得到你用道义来胁迫于我?” 明舒仙子从袖中掏出一手掌大小的琉璃球,对着练红尘就是一照,“冥顽不灵,便由你头位进我幻境中来!” 不好!噬枭幻境! 但见那琉璃球发出五光十色,封离漠拉住练红尘的手,道场被一片耀眼光芒覆盖,刺眼仙光消散之后,道场上空无一人,席上弟子无一例外,全被卷进了幻境之中。 “就当月核测试提前了。” 明舒仙子坐于高台,静静俯视琉璃球中众弟子的心中魇障。 摔在不毛之地的月尘之上,周身冷至极点,丹田被封锁、修为被压制,绝对零度的冰寒刺入骨髓。 练红尘变作原形,有厚毛覆体尚能撑过一时,随她一同跌进来的封离漠却没如此好运,不消片刻,女人的朱唇就被冻成青紫色。 “是月魇仪,” 封离漠缩在黑虎的腹毛之下,甩不掉的寒冷如附骨之疽,一寸寸钻进她的身体,凝固她的血肉,“日月神君的法器,以月为境,造憾苦幻梦,内宿食梦貘,体态似熊,色白而性顺,以食人噩念为生。” 练红尘错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真是初次登天么?” 封离漠身子被冻得僵硬,唇色苍白,嘴巴张合间,喷出的雾气竟直接在空中凝结成冰,唰得掉在白尘之上,一碎几段。该死,在这里她的叁昧真火也使不出来。 “冷……抱紧我……” 她颤抖着喃道。 练红尘极尽所能地圈紧她,恨不得倾尽所有,将全部体温都渡给她。 “我们怎么出去这鬼地方?” “找到食梦貘,喂其自己的噩念。” “怎么找食梦貘?” “时机到时,它会……会自己出来……” “问兮,醒醒,杨问兮!” 封离漠身体失温,昏死过去,绝对零度之下,寻常凡人早就支撑不住,好在她有媚体傍身,不至在这极寒天地中丢了性命。 练红尘揉搓拍打着她的面部,生怕她睡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渐渐地,她自己也抵挡不住严寒侵袭,浑身玄发被冻得似刺猬般,根根分开竖起,又硬又脆。最终连她也一并晕了过去。 位面更迭 封离漠走在幽暗的环境中,前方突然照下一道光,光中是一孩童,衣衫褴褛、头发脏乱,在冰天雪地中抱住自己,蜗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莫名的熟悉。封离漠走近,四周黑暗褪去,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血,无处不在的血。 除了孩童脚下一小圈的雪还算洁白外,其余地方无不被血液沾染,遍地的红仍在蔓延。 带血的屠刀靠近,一举一落间便可要了孩童性命。 孩童与成人,本无悬念的较量。“锵——”得一声,男人的屠刀被一把轻剑格挡开,强悍的内劲使得大刀被弹飞出几丈之外。 “无极元君,你这是做什么?” “凡事不要做得太绝,贪狼星君。” “元君莫忘了,我们此番来冀州之野的目的是助黄帝取胜,凡九黎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一个小小孩童而已,日后会翻起什么大浪?九黎之主已死,纵此孩童有复仇决心,亦无那滔天势力能与整个天界作对,你未免也太畏首畏尾。” “可是……” “星君才是莫忘记,我们最终目的是策反对方将领,将魔界助战之师纳入天界旗下,岂该宥于杀不杀一个孩童之上?父神若知道你如此分不清轻重,想必会对你大失所望。” 仙兵来报,说魔尊带着八十一路魔将杀至眼前,应龙已被他们斩杀,各方神兽与仙人节节败退,还请两位神君速速去支援。 贪狼星君闻言,复杂地看了看地上孩童,最终一言不发,收回刀赶赴战场。 无极元君动手画符,在孩童周身设下一层保命结界,收势,目光怜悯地盯了孩童一阵儿,扭头飞去战地支援。 地上一直瑟缩的孩童于这时动了动,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从脏乱的头发中探出,望着那袭白衣仙裳的离去身影,眼中波光粼粼。“无极……元君……” 渴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这句话,眼睛崇拜地眯起,口中再次憧憬地念出这名号,较上次更为坚定,“无极元君。” 封离漠这时才瞧清那孩童的真实面目,竟是小时的自己! 怎会……不,不对,封离漠愕然地盯着那女童,纵使再像,可她分明不记得自己来过此处,更不可能是魔界中人……自己前世明明是个凡人,自幼孤儿、沿路乞讨,经散仙点拨才入了修真之途——又怎会是魔界遗孤? 大雾笼罩,遮盖散去,还是一样的场景,只是方才地上的女童不见踪影,远处仙魔阵前对立,仙伍起初不敌、节节败退,玄女下凡后方才转衰为胜。魔尊伐檀被本该已死的应龙斩于旗下,魔界于此大颓,八十一路魔将纷纷降仙,唯有四个不甘为奴、逃出生天。仙界扶持新任魔尊却患继位,魔界从此沦为仙界附属。 画面转换,凡界武馆之中,陌生中年男人对着自家女儿严斥厉呵,及笄之年的少女本该穿裙描眉,于家中翘首等着媒婆送来的相婚画像,却着一身短打的武夫服饰,立在院中扎着马步。烈日炎炎,少女汗如雨下,闷热中小腿肚子抖得厉害,终于一个踉跄栽在地上,招来中年男人的一次又一次毒打。 “废物!叁年又叁年,连个最基础的马步都扎不稳,这样还怎么替封家去赴甲子之约?” 毒打、谩骂,日复一日。 六十年后,少女已至通神境,于瞬息间克制对方招数,将对方的气海穴刺透,眨眼废其丹田,收剑而立,风姿绰约,容颜犹如二九年华的女子,目光却冰冷无物。 “法术情有可原,不过竟能将女子的体魄练到如此境界……封老鬼,你赢了。” 对面老翁扶起自己儿子,输得心服口服,将一未经裱糊的空白神符卷轴扔与他,走前,露出似嘲似怜的笑,道,“云笈仙经的卷轴给你——可惜啊,你赢了这场比试,却失去了一个好女儿,成也败也,哈哈哈——” 这又是谁…… 还不待封离漠细细琢磨,白雾弥漫,突临一光怪陆离之境地,到处盔台林立,琉璃光瓦、手可摘星。万丈高楼之下,海潮般的行尸走肉你推我挤,人迭人眼看就要垒至巅峰。 天台上,叁五成群的奇装异服之人将一女人逼至边缘,均手捏决法,严阵以待。 他们道:“封离漠,将日月光阴轮交出来!” “做梦!” 女子双目赤红,手中施法,由镂空圆形金属日轮与半弧形月轮组合而成的一个整圆手环,白金之色,流光溢彩,绕着手腕飞快转动起来,“咻”一声升至空中,从手掌大小渐变为直径五米的硕大轮盘。 中央的日轮保持原位,以圆心为轴,在原地迅速自转,晃动的虚影构成一个球形,边缘上的月轮围绕日轮作更快速的运转。日月光阴轮升空,气流被扇向下方,飓风刮来,楼顶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唯有女子面不改色,身体如定海神针般一动不动。 “兰倾绝是为什么而死,你难道忘了吗?她寻这日月光阴轮的初衷就是拯救世人,你睁开眼看看,看看底下的人们,他们因为你的自私自利都变成了什么模样!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那是他们活该!为了启动这日月光阴轮,就以道义胁迫、以坑蒙拐骗、以强权威逼她将灵魂献祭出来,他们,你们,都活该!” 女人似哭似笑,模样癫狂,“世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要她,如今她不在了,你们却还想活着,呵呵,痴心妄想!我要你们通通给她殉葬!” 活至现代的上古神族们什么没经历过?却还是会被眼前这女人的气势恫吓到。他们抱着一丝侥幸之心,怎么也不信曾经宁死不肯背逆苍生之人,有朝一日会亲手断送天下生机。 负尽众生不负你,这不是太初元君会做之事。纵使她如此想,灵魂在无涯水镜落上的枷锁,任谁都不能破解。她必做不出灭世之举。 然而她却这么做了。 “蛇断楚郊秦未觉,鬼谋曹社梦先知。诸魔听令,以吾之血,重塑位面!” 日月光阴轮大放异彩,最先消失的是天台上的众人,其次是街道上人山人海的行尸走肉,最终是整个已知世界。 刺眼的白光过后,封离漠缓缓睁眼,因噩念浅薄所以很快就醒过来的练红尘抱着她,见她醒来,破愁为喜,担心地问她有无不舒服的地方。 “这是……哪里……” 因经历过多,封离漠眼下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否出了幻境,或是还在幻境当中?初初醒来,方才幻境在脑中留下的景象还未消散,她一遍遍回忆,深怕忘记。幻境中的场面太过真实,就好像她亲自经历过一般。 噬枭幻境,能窥人心底记忆,掘出其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忘了?我们在那明舒设下的幻境里。” 练红尘左手提起来一只毛茸茸的白团子独角小狮,举到她面前让她瞧,“就是这小东西吸食我们的噩念,给我逮个正着,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么小,许是食梦貘的幼崽,将它放了罢。” “放了?那可不行,这小东西差点儿害我们冻死在这里。” 冻死……经练红尘提醒,封离漠抚了抚自己胳膊,觉察不到一丝凉意,想来噩念被吸后,考验已过,这幻境中的幻象也会一并消失。 只是……她再回忆起方才那些景象,仍然心有余悸。才未过多久,原本清晰的景象就已经模糊成一个个片段,前因后果不尽知晓,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自己在异样风格的高大建筑之上,被众神族围攻的画面。还有什么……日月光阴轮?这是法器么?为何她从未听说过。 那些真的是她?还是只是与她长得相似之人? 一切太过离奇,她因莫名的熟悉感而备觉恐惧。怕幻境中为真,怕自己实则伪善。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练红尘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放走食梦貘幼崽,凑上前,抱着她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我虽不太了解,不过也听闻说,这噬枭幻境里的梦都与个人前世因果相关,一定不假,不会不真,你且把它当作人生回顾便好,无甚大不了。” 练红尘越安慰,封离漠便越胆寒,二人从幻境中出来,她借口身子不爽利,连明舒仙子的夸赞都不稀得听,转身离开了道场。练红尘尾随其后,到寝殿后被她避而不见,几番敲门才敲开,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知道日月光阴轮么?”,练红尘闻所未闻,自然摇头,门又啪地关上。 她怕对方从生无名火变成生自己的气,所以不敢强行破门而入,在殿前站了一会儿,又玩了一阵子树枝,见对方铁了心不开门,这才噘嘴不情不愿地离开。 原形毕露 “哟,有何要事,竟将旷世怠业的月神大仙吹到我殿里来了。” 明舒到时,苏娆刚结束一场淫乱,不知名的花仙匆忙逃离,倒是施靡之人平淡镇静,手一张,藤叶织就的衣裳披挂在身,一步叁扭,晃到她眼前,笑得风骚无物。 “宗门之中,有个才辟谷的凡人,来我道场听道,我用噬枭幻境都试不出她底细,你可知她是什么来头?” “你说杨问兮啊,” 苏娆道,“她乃人界杨家次女,丰功伟绩的少年将军,五年前英才早逝,冤死的枯骨成了精,得我点化,修成了肉身,说起来,她也算我半个徒弟。” “你点化?如何点化的?” 苏娆暧昧一笑:“有些事,问太清楚可不好。” 明舒并不深究,改口道,“若真如你所说,她是个凡界将军,修为又如此浅薄,我没道理看不到她的梦境,不管怎样,我已将疑点尽数告知,查与不查,全在你。” 说罢转身就走,仿佛再慢一些就会被殿里的脏浊污染,“走了,勿送。” 苏娆闻之眼眸一沉,黯色柔光在眼中闪烁,梳妆打扮一番,乘王莲抵达五气峰,正值混元老君于道场授道,初始便授新弟子符箓之术,遍发其着作《混元叁部符》,讲述一番后让弟子自行演练。 混元老君一挥手,画制符箓所需的神笔神纸一应俱全。 座上老仙手抚胡须,洋洋洒洒道:“念尔等初入宗门,这堂课训便只需你们学会一道净心神咒,道义不通处,可寻本座解惑。” 正式画符时,需开坛行祭,听道时为省却繁文缛节,弟子只需在己案摆上叁盘果子茶酒,权当孝敬古神魂灵,稍后请其入符时便好相与些。 练红尘原形修为虽至太霄,斗法时惯常好逞勇斗狠,极少借助外在兵器,她的爪子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利器,遂不太懂这符箓怎画,望向封离漠,见她拿着毛笔欲写不写,练红尘挑眉笑道:“难得,也有你不懂的东西。” 封离漠不说话,翻开道经上净心神咒那页。她前世虽然天赋异禀,却也有些孤标傲世,这些基础仙术她瞧不上也不稀罕学,犹记当年信天宗纳新,九大仙帝要破格提拔仙君遂分派专人教导,她被前来招揽弟子的无极元君迷昏了头,径直投在晖明仙帝麾下,分得凤音山白鹤洞,相邻最近的就是无极元君的清渊山无量洞,她日日虚心请教,无极元君也毫不吝啬,将最上乘的仙术倾囊相授。仗着天赋不错,无心从头钻研,只爱学些个高深莫测的术法,一朝重来,她顿觉自己当时是多么轻浮狂妄、有眼无珠。 混元老君还是凡身时乃道教祖师,羽化成仙后不但没有弃前尘,还把这些人性情理、符箓咒决一同带上了天庭,授予修仙之辈,望其修身养性。封离漠先粗略瞧一遍,心中默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叁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照着经书上的样板,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边画符边默念咒决,很快,一张朱砂黄纸符画就成功,封离漠做完最后一步结煞入讳,便将此符送到混元老君面前请他指教。 “戾气太重。”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闭眼入定。 封离漠不甘,又画一符,呈上。 “太过浮躁,再来。” 又重画一符。 “迟疑不决,再来。” 又一符。 “心存侥幸,亵渎神灵!罚你去神霄宫,现抄一份《道藏》来,以儆效尤,何时抄完,何时再来听我授道。” 道场同道纷纷取笑,心想让这凡人出风头,这回碰壁了罢?《道藏》可是道教总集啊,这得抄到猴年马月?没个一年半载,她是甭想从神霄宫出来了。混元老君为人和蔼,这千年来都不曾认真罚过谁,这凡人端得活该,一入宗门便触怒了他老人家,纵使她是宗主的姘头,得罪了混元老君,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看来符箓咒术这一前途算是堵死了。 众人幸灾乐祸,对这名不副实的试炼第一名颇为瞧不起,除却五名当事者,其余弟子皆是或千磨万难或凭关系才得以入宗门作旁听弟子的,个个修为都在神霄之上,自然看不上这个连筑基都没达到的凡人。她凭什么能是正式弟子? 幸运过了头,是会遭人嫉妒的,神仙也不例外。 “什么狗屁老君!哪里错了,不说清楚就要罚人,你这鬼画符的法术姑奶奶才不稀罕学,问兮我们走,我让母皇把咆哮之法授与你,吼一声便可震得他们肝胆俱裂,比搞这些阴阴绕绕的东西强多了。” 练红尘见不得自己的人被非议,拉着她就走,离席期间一脚踹在对封离漠露出鄙夷之态的同道脸上,只听一声哀嚎,那厮松手,满嘴的牙尽数掉光。练红尘掸了掸玄色裙摆,冲在座弟子冷哼道:“知道你们心里不爽,随你们背地里怎么泛酸水,我不会管。但若是让恶心话传到了我耳里,或是擦肩而过时叫我发现你们没收好自己看人低的狗眼,姑奶奶可不管你是个什么身份,通通来做我的伥鬼!” 苏娆跟着二人来到神霄宫,但见封离漠不卑不亢地从架上找出《道藏》来,翻了翻,大彻大悟道:“他是故意让我自学这道教全义。” 她画第一张符时,混元老君便看出她天赋异禀,与众人一同听他的道就是在耗费她的天分,遂表面斥她,实则是让她借此到神霄宫中自学成才。 “什么故意,我看那老头就是没安好心!” 练红尘抱怨道。 “他真要厌我,就该把我彻底逐出道场,眼下这般……” 封离漠瞥到宫窗外的苏娆,对方也看到了她,冲她点头笑笑,封离漠不知她有何事,不过以往她来寻自己,除了交媾就是交媾,料想也没别的事了,她伫立窗外想必是在等练红尘走,封离漠不想让她如愿,主动贴近大猫,双手搂着她的脖颈,把她的脑袋往自己颈窝处摁。 “要我。” 她道。 “在这里?” 练红尘诧异。 “你要不要?“ “当然要!” 神霄宫虽然仅有几头神兽狻猊守门,练红尘还是怕被外人瞧见,故在屋子周围施下障眼结界,正巧将苏娆包括在内,屋内二人的浪荡交合,紫藤妖看得一清二楚。 练红尘将人抱坐在香木案上,埋首在其花户,唇舌并用地将她舔去了一回,解开腰间系带,撩起衣裳下摆,炙热的花户咬合上湿漉漉的花心,臀部恣意耸动几下,顶磨得承受者叫出声来。 “嗯……好猫儿,再顶我……” 封离漠揽着练红尘脖子,细长玉腿勾在她腰际,玲珑双足搁在她一耸一耸的臀上,全身都在顺服地接纳她,唯有一双妖姬般的眸子,在挑衅地看向窗外之人。 “唔,阿兮好软……嗯嗯……你的花瓣在咬我……哈啊……要,要去了……” 练红尘溺死在她的柔软中,下身挺磨地越发勤快,最后一个深撞,她泄力瘫在封离漠身上,喉咙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纵情至眼角带泪,脑袋侧压在封离漠胸前,嘴里嘤嘤若泣,一个劲儿地嘟囔着好快活。 苏娆从慌神中抽离,唇角勾笑,以嘴型问那直勾勾瞪着自己的女人,道:“喜欢这样?” 封离漠轻抚练红尘的墨发,同样以口型回她,“喜欢她”,叁个字,淡然自若。 苏娆潜入她的精神,与她用灵海对话:“她有什么好?” “听话。” “听话?” “知冷知热。” “知冷知热?” 封离漠淡淡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苏娆嗤笑:“想不到堂堂太初元君,竟会看上一只好占山为王的畜牲。” 心里紧绷多时的琴弦骤然断裂,倒让她轻松了许多,被揭开老底,封离漠无动于衷,抱着练红尘的手收了收,冷然道:“看不上她,难道看上你这根助桀为虐的草芥植精?” 纵再嫌弃大猫也只有她可以怼,旁人却怼不得。 苏娆心里泛酸,面上仍是一派媚色笑意:“你这是承认自己就是太初元君了?既是太初元君,那无极元君的死活你就不管?” 提到兰倾绝,封离漠险些失态,她松开抱练红尘的手,合衣走向窗外,语气凌厉地质问:“你说什么?她在哪儿?” 练红尘这时才发现窗外站着的苏娆,她跟过去,挡在封离漠身前,龇牙瞪着紫藤妖,嘴里直哈气。 “想知道,就随我来。” 说罢,苏娆转身就飞走了。 封离漠二话不说就要跟上去,练红尘拉着她想问清情况,苏娆越飞越远,久了怕追不上,情急之下封离漠甩开练红尘的手,站上王莲,说回来再与她解释,眨眼遁出天边。 然而这些看在练红尘眼里,便是她宁肯信苏娆,也不肯信自己。自己一心一意为之着想的人,在她眼里,自己竟还比不上一个叛徒!泥人还有叁分火气,她堂堂迷魂凼之主,绝受不了自己赤忱一片的心被一个叛徒给比下去。 “母皇说得果真不错,” 练红尘手掌触摸上那本半开的《道藏》,仙册倏然着火,烧成一摊灰烬,“将对方捧得越高,她便越瞧不上我,” 她攥起一把书灰,在掌心呼得一口吹开,任之四处飘散弥漫,“软得不行,那我只好来硬的了。” 威逼利诱 苏娆嫌她跟得慢,藤蔓缠了人带至太霄天边,伫立于禁制之下,手指上方天穹,封离漠见其内五光十色地发着光,昏暗中隐约有打斗的身影。 一抹光亮划过,照清了朦胧大雾中那半黑半白衣裳之人。白衣染血,黑衣破漏,唇角挂血的女子手握赤牙剑,对面五方乱神合力击来,天光乍亮,女子摔在禁制之上,倒在封离漠头顶几丈处。 赤牙剑突然血光闪烁。 “兰……无极元君!” 封离漠伸手,对方触手可及,又触之不及,无形的禁制阻隔在二人之间,天神境的结界,就是苏娆也不能将之打开。 似是听到她的呐喊,兰倾绝低头,对上封离漠关心的眸子,手中赤牙剑刹那间绽放红华,于她掌中震鸣不休。 一品仙器如清流高士桀骜不驯,唯有器主能得其青睐。 这反应……兰倾绝错愕,望着下界咫尺之遥的陌生面孔,空洞的眸子寻回一些念想,凤音,是你么凤音? “我……唔……” 苏娆从后面抱过来,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藤蔓铺天盖地缠绕住封离漠的身体,她亲吻一下她的侧脸,裹着人远离兰倾绝。 无极元君被外物分心,五方乱神乘机给予她全力一击。 血流如注,兰倾绝跌落天神天,似陨石坠地,直直扎进冥界忘川,激起百丈高的水啸。 “封!” 冥界之中,酆都大帝、东岳大帝、地藏王菩萨守在彼岸之崖,齐心协力将兰倾绝困入忘川。 水中恶鬼受扰,群涌过来,疯狂撕咬着无极元君的魂魄。 “娘娘知晓你们要如此处置无极元君么?” 旁观的戈眠霜发问。 叁人不答,闷声结印,意图将这六界祸害彻底封死在忘川毒水之中。 戈眠霜意识到不对劲,施法从中阻止,酆都大帝抬手予她一击,将她弹离出冥界,临飞出时,戈眠霜听到他口中不屑轻哼着:“扶桑大帝的令旨,何人敢置喙?” 封离漠被苏娆带下冥界之时,忘川之上已经布满金印,水面之下,暗流涌动,狡猾的水鬼出其不意地钻出来咬一口她的魂魄,后又迅速堕入幽海,兰倾绝被这鬼祟伎俩惹恼,举起赤牙剑奋力劈砍,红光过处,水鬼一分几段,碎尸落入川底,然而没过多久,在忘川之水的治疗下,伤亡的水鬼死而复生,杀不尽般又扑过来。 这些水鬼虽然修为不高,但因有忘川加持,死不了灭不掉,一轮轮地蜂拥而至,钝刀磨肉般慢慢磨你,对被困其中的高修为者来说,等于无限延长了自己的痛苦。 “兰姐姐!” 封离漠欲跑过去,身上的藤蔓缠住她,使她挪不动分毫,“苏娆!放开!” 封离漠回头瞪着女人,女人不为所动,相反,轻笑一声,验证了心里的猜想,“你果然是太初元君。” “千年前她弃你不顾,你干嘛还这么在意她?我要你好好看着,她是怎么魂飞魄散的,同当年的你一样。” 苏娆掰着她的头,强迫她去看忘川之中痛苦惨叫的兰倾绝,封离漠反应越强烈,苏娆心里便越不甘。 “她弃了你!你还要为她守同修之仪?不如忘了她跟着我……” “是她给你这宗主之位!” “有什么稀奇!大不了不要便是,我已经背叛过妖界,再背叛一次魔界,也是情理之中罢?”苏娆见封离漠眼神轻蔑,她自嘲道,“对,我是忘恩负义,我孤恩负德,我比不上你那冰壶秋月的无极元君,但那又如何?” 她的手抚在封离漠脸侧,曲起手指,以指背轻轻摩挲她的柔嫩面颊,笑着凑近她耳边,蛊惑道,“解了跟她的锁命同修,与我结契,如此,我方会救她。” 封离漠看不懂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屡次背叛,你只会树敌无数。” “我不图好处,我图得只是个随心所欲,眼下你就是我最大的欲。” 苏娆笑道,“瞧呐,无极元君正在忘川之中苦苦挣扎呢,答应罢,让我早些救她出苦海。” 眺目望去,兰倾绝披头散发、衣袂褴褛,水鬼的攻击不减反增,在一次次的群咬下,能感觉到她的法力在慢慢被消耗至所剩无几。 不能再拖下去。 “好,我答应你。” 封离漠心中默念奥决,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魂魄瞬间轻了一层,本该如释重负,心中却愈发空洞无物。 锁命同修者,若有一方强行解契,理通负心,全部修为将尽归另一方,然而她如今修为几近于无,实在没有可给出去的,若不然,不等苏娆开口,她也会主动解了锁命同修,好将自己一身修为尽数传给无极元君,救她出水火。 “凤音……不要负我,不许负我!” 水底的人尖啸一声,凭借自身力量破开封印,悬于半空、墨发纷飞,原先各占一半的黑白衣裳,左边黑色慢慢侵蚀右边白色,白色反抗回去,两道真炁你争我夺,终是黑炁占据上风,将白炁全部吞噬。天神境的威压一瞬释放。 “不好,她入魔了,须快些动手,待她势大后,我等就压不住她了。” 冥界叁方镇守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让忘川水鬼耗尽她法力的计划已然落空,眼下唯有正面一搏了。 “兰姐姐!” 封离漠眼看无极元君被那叁位颇有名望的男仙围住,心中担忧,苏娆可不会管那位死活,拉着封离漠的手,十指紧扣、丹田相对,立即要与其结契。 “你分神了,看着我,”屡说不听,苏娆吻住她的唇,藤蔓识趣地在她们外围包成一个蛋形,隔绝了外界纷扰。灵活的植茎钻入封离漠亵裤,尽心撩拨挑逗,她要与她在天人合一中达成同修契约。 “你个叛徒,放开我的人!” 藤蔓被利爪划开,四分五裂,练红尘瞪着妄图轻薄封离漠的苏娆,气得鼻翼翕张。 “你的人?” 苏娆的藤蔓游过封离漠腿心,轻浮地笑道,“她这处写你名字了?” 非黑即白 彼岸之上,两女为争一女苦苦纠斗,忘川之中,叁仙为封一魔殊死相搏。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极元君,你还不悔改么?” “无错,何以悔改?” “她已魔根深种,地藏菩萨就绝了叫她迷途知返的念头罢,我叁人合力击杀了她才是正经。” 东岳、酆都大帝祭出自身法器,前者手持一把断魂刀,刀风所劈之处,恶鬼竞相消散化尘;后者一甩双臂,袂长千里,搅动两筒乾坤袖,绑缚之牢远甚仙索,被其碰触,肉身即刻消融如水。 以一敌众都敌得,何惧这叁个久居高位之辈? 兰倾绝破开结界,赤牙剑于她身后变出众多分身来,会聚成凤凰模样,扑扇双翼、燃烧着烈焰急攻而去。巨大的火鸟驱散了片刻冥界的昏暗,俯冲叁人,以迅捷流星般的速度来回穿透对方躯体。 见她动武,地藏叹息一声,双手合十,嘴中默念经文,金光法咒霎时盖头压下。 叁道压迫袭来,赤牙剑阵分崩离析,兰倾绝临危不乱,迅速重聚众剑,暴雨梨花般朝叁人刺过去。 阵仗不小,惊动轮回司的孟婆。杨妙真赶到之时,四人已经斗得不可开交,奈何桥旁列队等待轮回转生的鬼魂们好些被卷入其中,魂耗魄丧。 “两方鬼帝与一方阴司菩萨竟现身此处,看来事关重大,你速去禀报后土娘娘。” 杨妙真法力不及忘川之上几人,只好发功守住奈何桥,静待援兵赶来。 到底是天神境,过招百余回合,兰倾绝找到叁人破绽,一击即中。叁方兵败,兰倾绝亦是伤痕累累,五方乱神于此时赶到,悬停空中,各守一方角位,将她围困在中央,诸念口诀,闪换方位,虚影交迭间构成了一个阴阳八卦阵。 她一个,如何对付五个天神境的邪神?封离漠方生此虑,果不其然,下一刻兰倾绝就被疾速转动的阵法给压进忘川水底,饥不择食的恶鬼扑上来撕咬着她的魂魄,兰倾绝举剑,奋力刺出去,八卦阵被刺之处露出一个洞,赤牙剑横穿此洞后飞了出去,再也召不回来。 “小小花神,凭你也想拯救苍生?天神境的规矩,还轮不到你来定!” 八卦阵转动,炙热强光照射在兰倾绝身上,水底的恶鬼被这光沾染,发出恐怖咆哮后便烟尘一般消失。渐渐地,兰倾绝感觉到肌肤有一丝灼热,抬手,原先白皙的胳膊眼下红了一片,皮肤缓缓皱起,干巴地如同即将枯萎的花草。 她感觉自己在慢慢蒸发。 肺腑灼烧之感强烈,她明明是仙骨,不该被凡光伤到,除非那并不是普通的光。 赤牙剑划破冥空,被封离漠一手握住,她只觉右臂火燎般滚烫,火红的剑挣扎了一会儿就渐归平静。 她召出缉魂,一金一红两柄宝剑,旋转着各自钻向两个阵眼,关节被刺,五方乱神的法阵顿时溃散,几人被阵法分散的余威炸至天边,忘川陡起惊涛骇浪,层层拍打向彼岸。 几方神祇瞧见赤牙剑被一凡人稳稳抓在手里,还受她操控,不由大为震惊。 一品仙武一经认主,便只有太霄境者才能强行解其灵契,且需耗费大量法力,除了使用者,便也只有其同修能催动它,这凡人是何背景,竟使唤得了赤牙剑? 大敌当前,来不及狐疑,五个邪神向封离漠打出一击,雷电般迅捷耀眼。封离漠以缉魂挡下,长剑飞去,高悬忘川之上,剑柄处的铃铛自发转动起来,水底的恶鬼们发出痛苦的尖啸,不消片刻,它们就被缉魂悉数吸进剑中,纳为剑奴。 东岳大帝:“你是何人?敢插手天界事务,还不速速离开!” “我姓老,单名一个娘,不为别的,就是看不惯尔等宵小以多胜少!” 封离漠随口胡诌,许久不握赤牙剑,这牙儿还认生,在她手里抖个不停,像要逃走似得,她用左手贴其剑身,掌心对着锋利,由上至下地一划,配以法咒,喂其自己的血后,它方安生了些。 老娘……几个神仙反应过来,这凡人竟在占他们便宜! 东岳大帝怒道:“是你咎由自取,莫怪我等不给你活路。” 好极了,封离漠心内丝毫不惧,正巧她前仇新恨一并算。未记错,自己当初被万仙讨伐之时,面前几人也在其列,若不是这些老杂碎给晖明仙帝的金钟施加功法,同为一品仙器,她的赤牙剑也不至于半点都砍不坏那金钟。 “你们何曾给过我活路!” 噬尽忘川恶鬼,缉魂回到手中,封离漠双手握住,由上而下地对劈过去,九条金龙交杂着哭嚎的百鬼闪攻而去,河水由中被劈成两半,露出底部的累累阴森白骨,龙吟鬼嚎,封离漠嘴巴张开,呼出叁昧真火随之伐向对方。 “好霸道的兵器!” 诡谲多变,戾气充盈。 五方乱神中的战神一眼就瞧上她手里的缉魂,率先出手,并扬言要杀她夺剑。 “你我二人的恩怨暂且放下,护她要紧。” 练红尘无心与苏娆内讧,抽了软鞭挡在封离漠身前,飞快扫一眼伤势严重的兰倾绝与八个位及上神的男仙,勒了勒手中玄鞭,拉成一道直绳,鼻子哼道,“八个打一个,忒不要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未通灵的畜牲在围剿呢。” “妖族孽畜,休得猖狂!” 东岳、酆都大帝跳上前来,练红尘虎啸一声化作原形,修为陡然拔高几个层次,比太霄初阶的二人还厉害些许。 战神轻敌,不料被封离漠的剑气所伤,五方乱神急于终结兰倾绝的性命,封离漠一再阻挠,几人气煞,调转矛头,决定先除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凡人。 “凤音,凤音……” 兰倾绝的面部几乎皆被强光灼烧,红彤彤一片,手不能触,触之即疼。被那光一照,炁海法力没了大半,她半坐在河底白骨堆上,抬头望向彼岸边手持双剑、衣袂翻飞的女人,激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能让赤牙剑乖乖听话,是凤音不错。 “扶桑大帝仙旨,乱天界太平者,杀无赦!” 苏娆立在原地不动,心里正权衡着利弊,瞅见五方乱神杀将过来,耳边又闻一道千里传声,抬头,冥空乌云之中,逃去碧海昆嵛山的舍目真人手举懿旨,领着身后千军万马乌泱泱飞来。 逢此,她不再犹豫,召出粗壮如树的紫藤替封离漠挡下一击,拽着她就要离开此处。后者不愿,苏娆觉得可笑:“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前世背弃你的人再死一次不成?下一回,你附身的白骨可没那么好运能遇上我。” “你走罢,” 封离漠道,“我的决定,我自己扛。” 听她将你我分得如此清楚,苏娆不悦。紫藤织成铺天盖地的巨大罗网,将天兵地鬼暂时拦在外界,藤蔓网上满是毒液,低等仙鬼触到后很快就灰飞烟灭。 “你以为我是她?关键时候弃你不顾。” 封离漠没想到苏娆会用身体替自己挡下五方乱神的致命一击,奶色的白浆从她七窍流出,白色的血。苏娆若断线风筝般坠落下来,封离漠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凭本能抱住她的身子。还不待她问一句为什么,苏娆就已经昏厥过去,唇角仍挂着一抹争强斗胜的笑。 封离漠怎么也料不到苏娆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她不是叛徒么?她不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么?怎会…… 好在只是伤重,未危及性命,封离漠施了法术,将人送到安全地方,一手执一剑,两剑相交,擦出的锋利之气横飞出去,五方乱神闪身躲避,探手隔空扼住她的脖颈。 “区区凡人,也敢在吾等面前叫嚣?” 五神真炁外放,压迫骤降。苏娆晕厥,紫藤罗网失了控制,被舍目真人一把真火烧成灰烬,天兵地鬼倾巢而出,大军压境之势甚庞,堪比千年前围剿太初元君。 遗憾之事被勾起,走火入魔的兰倾绝睁着赤红双眸飞至半空,黑衣翩跹,祭出仙丹,打算殊死一搏。 “不会……不准尔等再伤她分毫!” 她将内丹握在手里,金丹光芒四溢,蓬勃的能量扑面而来,她在透支仙寿增强法力!众神醒转之时,兰倾绝捏丹作法,杀决屡出,真炁磅礴。四大魔将闻变赶至,施法于其背后,助力她对抗卷土重来的众仙。 舍目真人掏出扶桑大帝赠予的法宝,一杆乾元混沌旗,舞动几下,风云色变,已逝古神之魂齐齐被召,勒马扬风地冲杀过来,嘶鸣之声慌若从旷古幽幽遥传至此。 在敌方合力之下,兰倾绝败下阵来,她遣退四魔将,又去催封离漠逃离此地,她来殿后。 “你早些这般,我也不会饮恨而终。” “千年前是我负你,无罪可脱。” 封离漠道:“也怪不得你,那时我以为,天下间的事非黑即白,不是正就是邪,不是对就是错,死也要辨个清白,重生之后,我也学会了些……中庸之道,心内很是唾弃。我体会过刚正不阿之人学作圆滑的痛苦,但比起被天下所弃,这些痛苦又不算什么。” 兰倾绝不解:“为何对我说这些?难道你变了心意?你不想救苍生了么?” “苍生无须我救,与其说拯救他们,倒不如说是在救我自己……” 封离漠揪着她的衣袖,死活劝她离开,“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的路,我自己走。你不必掺进来。” “你我本是一体,你的路便是我的路!” “晚了。” “什么意思?” “我已解契,今后我俩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兰倾绝黏皮着骨,不肯就走,封离漠央练红尘带她逃出去,大猫瞪着泪眼,怨恨又不舍得骂她。 “你骗我!你是太初元君!” 她道。 “我骗你是我不对,眼下情势紧急,你先驼她离开,日后我再和你解释。” 封离漠好言相劝。 练红尘虽惯常听她话,却不是真痴傻,看那些神仙恨不得把无极元君扒皮拆骨的模样,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你留下来是想替她死,对也不对?” 封离漠微愣,一直听话的大猫竟不太好骗了。 四魔将挂念魔界荣衰,去而复返,魔尊好不容易降世,他们怎能贪一己之私而弃魔尊不顾?为魔界东山再起,他们等了千年,若今日退缩言败,那日后魔界便再无复兴之望。 封离漠:“你们带她离开,此处交给我。” 魔伯甲问:“那阁下如何脱身?” “我自有办法。” 练红尘戳穿道:“你有何办法?不过是想以命换命。” 她不明白,天赋异禀的太初元君为何会苦恋一个负心之人?天下又不是除了她兰倾绝再无旁人,太初元君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 “与其醒后分道扬镳,倒不如死在今日,也算还当年负你之情。” 也好叫你永生记得我。 兰倾绝趁众人不备,飞身迎向乾元混沌旗召唤的古神残魂。奋力打散十余只,元神终被刀戟贯穿,浑身脱力,于半空垂直落下,瞧得封离漠哑然失语,许久才能接受无极元君将殁的事实。 “至尊!” 魔界希望毁于一旦,四魔将痛哭流涕。 尸身沉入河底,消散为一片细沙,忘川静合之后,彻底抹平了她的痕迹。封离漠还未相信无极元君就这么死了,余下古神残魂呼啸而来,如嗜血厉鬼,不分青红皂白地杀过来。 脑中一胀,气闷于胸,屠杀之欲涌上心头,封离漠御双剑拦截阵魂,催动骨炁,默念九味真火第二重心法,前世已通的幽冥鬼火,在眼下这紧要关头重温一会儿,便轻松学会。叁昧真火与幽冥鬼火缠绕在两把剑的剑身,紫红光彩交杂,众仙见此不由大惊。 “赤牙剑,幽冥鬼火……她、她是……” “太初元君!” 五方乱神与舍目真人对视一眼,均会意,心里达成一致,要将这辟谷未成却学会两道神火法术的凡人置于死地。不管她是不是太初元君的转世,这天界再容不得第二个旷世无匹的奇才,早早将其扼杀于萌芽,便能少一人与他们平起平坐、分羹而食。 万仙出动,熟练地摆出杀阵,封离漠这边仅有几人,渐渐不敌,眼看阵法杀到眼前。 天边乌云骤散,一道强光照下,身披彩带的九天壬女领二仆现身,行事干练、疾言厉色道:“住手!” 舍目真人与其客套:“不知兵神在此,若有叨扰,还请见谅,实在是这天界逆徒,不拿不行。” “何时女仙之奖惩,尔等男仙不问过西王母,就想越俎代庖,替她老人家行使职权了?” 王母统管女仙,众神皆知,只不过她平日深居昆仑丘,手下事务多交于弟子九天壬女打理,众神便以为她不很管事,常不作通报便私下处置一些有罪女仙。眼下一顶犯上作乱的大帽子扣下来,舍目真人傻眼,怕引起昆仑丘的不满,忙赔笑道:“形势紧急,来不及通报,便想着捉了这些罪仙后再送到昆仑山,任金母元君责罚。” “怕不是先斩后奏罢?若不是山师来此与后土娘娘叙旧,你们在她眼皮子底下闹出动静,她竟不知,男仙都是一帮子以多欺少之辈,我闻此事是扶桑大帝旨意,可真?” “兵神不知,此几人乃魔界反徒、天界祸害,我等是为六界着想,才大动干戈地奔赴至此捉拿他们归案,以此还六界一个太平。” “还六界太平?” 九天壬女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你们这群男仙别每日利欲熏心、勾心斗角,六界才是真得太平。” 舍目真人见她软硬不吃,便挥舞混沌旗,九天壬女冷笑一声,从袖中拿出冥书,往天上一扔,顿时霞光万丈,仅那么一照,众仙元神就被抽离肉身,给吸进冥书之中去了。 这冥书是后土所赐,她料对方不肯轻放,遂给九天壬女此书,叫她吓他们一吓。左右无极元君已死,舍目真人见好就收,笑着对九天壬女妥协:“是我等唐突,还望兵神收了神通,我等这就打道回府。” 九天壬女收回冥书,封离漠却不肯放他们好走,她向其揭发,“壬女大人,无极元君已为他们所害,还请您为她讨个说法!” “此事山师已经预知于我……” 壬女抬手,从忘川河底收上来一枚种子,以凤凰之火淬之,将其转交给封离漠,“好生照料,你会再见到她。” 杨府幽情 天界的掌控权又被那帮欺世盗名的男仙夺了回去,太霄天由扶桑大帝亲自管辖,信天宗又改回原样,其余一切如常。 冥界之事过后,封离漠等人一战成名,她是太初元君转世的流言传遍六界,有人内心惶惶,有人幸灾乐祸。妖魔冥叁界本就与天界不对付,都等着看戏瞧乐子,人界一些修仙门派闻到风声,大喜过望,忙将废弃多年的太初元君庙宇重新修缮一番,上香礼拜之徒络绎不绝。 太初元君不忘在莒、兼爱天下,宁犯天条也要将上等仙术传与凡人,保凡界不被各界所侵,比起拜那些高高在上的吃空饷的神佛,拜她,有求必应的希望还大些。 天界安在人界门派中的眼线将此事通报给舍目真人,舍目忧心人界会反,蝼蚁虽小,聚之亦可食象,于是如曾经那样下令封了太初元君的庙宇,不许凡人修士祭拜。 谁料这回起了变数。 “众所周知,太初元君私藏仙经、违抗天条,是个不折不扣的仙界叛徒,这么个不仁不义的反神,你们还为她建庙立像,不觉得可笑吗?” 曾是沧澜派叁弟子的肖雷,如今已为掌门,不过左眼却瞎,蒙着黑布眼罩,模样邪佞不已。 “那我问你,太初元君为何私藏仙经,又是为何违抗天条呢?” 城郊庙前,绾着已婚妇人发髻的沧沉雪肃穆相对,手中握一把长剑,身后是杨氏门客以及跟随她下山的沧澜派女弟子,“她在为人界博命!为天下弱者博命!而你却只看得见她犯下的莫须有的过错,看不见她忠肝义胆、舍己无私的壮举,你枉为人族中人!” “不怪师姐如此袒护这太初元君,” 肖雷歪嘴一笑,道出诛心之语,“谁让咱们的师父就是个通敌叛国的贼徒呢?” 沧澜派前任掌门沧濯,屋中因发现与刑朝皇室来往的信件,被弟子弹劾,王朝皇帝逼沧濯认罪,交代出与刑朝构谋之事。人赃并获,沧濯一时间百口莫辩,只能以死辨白,他自戕后,揭发有功的肖雷理所当然地成了继任沧澜派的新掌门。 “住口!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你以为你骗得过世人,就骗得过我么?” 沧沉雪举剑,“我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为沧澜派苦心孤诣,甚至不惜用我的幸福来换取门派繁荣,他怎么会去与刑朝构谋而致沧澜派于不仁不义之地?分明就是你诬陷于他!” “多说无益,我念在同门一场的份儿上才想着劝你,师姐若不领情,那咱们就刀剑上见真章。” 肖雷一挥手,百余名沧澜派弟子涌上去,“给我砸了这庙!” 两个阵营斗在一处,杨氏门客见自己这边渐渐不敌,跑的跑溜的溜,剩下的全是投靠沧沉雪的沧澜派女弟子,她们全力相抗,眼看落败被捕。 沧沉雪被擒,奋力挣扎,肖雷捏住她两颊,越瞧越美,噘着厚嘴就要一亲芳泽,沧沉雪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肖雷不以为然地擦了擦,笑道:“师姐如此姿容,给杨家守寡实属浪费,不如与我双修,沧澜派的事务以后还是你说了算。” “无耻小人。” 小人都是厚脸皮的,只要能抱得美人归,肖雷不在乎她骂得有多难听。话说回来,他已觊觎沧沉雪美色多年,不过是碍着沧濯面子不敢动她,如今沧濯死了,她再无倚仗,还不是任他揉圆搓扁?一想到能将这个往昔满脸高贵、谁都瞧不起的女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肖雷裤裆里那玩意儿不由一硬。 刚欲动手动脚,迎面喷来一股灼热,这火燎上他的衣袖,无论肖雷怎么挥动扑腾,就是灭不掉。 这是仙界真火! 火势渐大,烧上他整个人,肖雷疼得在地上打滚。沧澜派弟子用脚踩在他身上,试图扑灭这火,徒劳。他们眼见新掌门在一片凄惨哀嚎中烧成灰烬,傻眼。 “谁?是谁行刺我派掌门!” 封离漠从庙中走出,每踱一步,沧澜派男弟子就胆寒退后一步。 “太……太初元君!” 舍目真人重回天界后,自然会做回信天宗宗主,有他在,封离漠是铁定不能回信天宗了,回去便是送死。所以她才拖家带口躲来人界,不料天界已将通缉令分发于各派修仙之门,是以凡界修士才知晓,原来杨问兮便是太初元君转世。 被识破身份后,封离漠就知道这凡界看来也不能待了。 “还不滚,是想和他一样的下场么?” 敌众溃散,封离漠扶起沧沉雪,请求在杨府借助几日,沧沉雪自然乐意至极,本以为只她一人,谁料她说庙中还有几个朋友。 练红尘不情不愿地扶着受伤的苏娆走出来,沧沉雪见二人气度不凡,心内怀疑,不过既然是封离漠的朋友,她欣然接受,让几名女弟子帮忙搀扶,把二人安排在了杨府客房中休憩。 深夜,沧沉雪敲门造访,一进屋子便褪了外衣抱上来,说甚是想她。封离漠将她一把推开,告诫她已为寡妇,不该行如此孟浪之举。 “我不就是在为你守寡?如今你回来了,我便不是寡妇,我是你这具身骨名正言顺的妻。” “你不是杨承泛的……杨问兮呢,她的转世你可找到?” “找到了。” “那你还与我纠缠不清?” “可她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纵使她是她的转世,记忆与长相全部更改,也不再是同一人了——但你记得。” 沧沉雪用力抱她,两臂紧得如同两条锁链,一心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你有她的面容,你承载了她的记忆,你就是她。” 封离漠默然,看了看腰间挂着的,装有兰倾绝种子的荷包大小的仙囊,沉思不语。心中止不住发问:若是兰姐姐忘记了自己,那她还是以前的她么? 无解。 亵衣悉数落地,沧沉雪赤裸着的玲珑身躯贴上来,边吻着发呆的人,边捉她的手摸向自己私处。 “啊……” 封离漠回神之际,手指已经陷入一片温暖湿泞当中,她惊得抽回手,沧沉雪偏按着不让,她将她推倒在地砖之上,张开双腿骑在她的小腹处,紧致花穴吸附着她的手指,霸道地在她身上起起落落。 “嗯……问兮,要我……问兮……” 封离漠本可以弯曲手指来抵抗她,但她怕弄疼了女人,所以没有如此做。她小心翼翼地伸直指头,在女人花穴撞来时,指甲避开她的软肉,尽量配合着她的淫弄。 如此温柔的屈服者,好像不管自己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都会迁就自己。 沧沉雪眼眶微红,高潮之后俯在封离漠身上,头枕在她肩头,骄矜地喘着气。 “我知道你不是她。” 她道,“我爱的也不是全部的她,而是盛有你的灵魂的她。” “我与杨问兮本是少年时的朦胧之情,什么都不懂,便认为什么都是爱。见到你之后,我明显感觉到你不是她,气质分明不同,但我却喜欢这样的杨问兮,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大概是喜欢你。” 封离漠不说话,静静听着她哭。沧沉雪说出心中藏匿已久之事,终于卸下了重担,昏沉睡了片刻,便觉有一只手在抚自己的背,她清醒,耳边响起封离漠的问话。 “修为还卡在通神境么?” 沧沉雪弱弱嗯了一声,倍觉丢脸,紧接着身子一轻,她被她抱在怀里,放在榻上,封离漠解开衣带压上来时,沧沉雪的脑子是懵的。 “舔它。” 封离漠跪在她面上,将完美无虞的娇嫩花园展现给她,腰部微沉,穴唇吻在嘴唇上,亲密无间。 软肉炙热,天雷地火。吻出的湿润被强迫着咽下,清凉流进喉咙,顺滑入腹,进到丹田之中,蒸成实质的元炁。 “哈啊……” 封离漠仰头,难耐地伸舌舔舐自己的唇角,她抱着沧沉雪的脑袋,低头凝视清冷面相的女人,对方仿佛一个沙漠中失散的旅人,干渴已久,觅见一点水源就不惜喝到它枯竭。 湿软灵活的舌头在花唇间肆意扫荡,封离漠被亲得神绪凌乱,一味挺腰迎合,争相将更多清液送进她口中。 丹田不知不觉中一片通明,洗精伐髓,剔除杂质,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神霄境,自己竟越过瓶颈,攀上了神霄境! 无须多问,沧沉雪亦是发觉了封离漠身体的妙用。她翻身压上,娇喘之余,一指戳进不断翕合的贝肉中去,一浅一深地捅,肏得小穴湿哒哒流着淫水。 沧沉雪情不自禁地俯下头颅,伸舌舔一口此琼浆玉露,笑道:“好甜。” 封离漠摸着她的脸,也笑:“分明是咸的,哪里甜?” “心里甜。” “油嘴滑舌。” “那两位姑娘恐怕与你的关系不简单。” “你怎知?” “她们看你的眼神不清白,” 沧沉雪问,“可也像我们这样,她们可也肏过你?休瞒我,我瞧你并非初次,定是与她二人有过什么。” “何止她二人。” 封离漠倒也实诚。 沧沉雪愣了愣,又埋入一指,将逼仄的小穴撑得满满当当,浓浓的醋意化作情欲,一次次送进抽出地满足身下之人,好似只有服侍好了她,她在她心里的位置就能往前排上一排。 “我不管你与几人有过……我也不管你是杨问兮还是太初元君,我只要你在这里——” 沧沉雪点了点她的心脏,道,“给我腾一个位置就好。” 封离漠:“我只有一颗心,怎么分给你们这么多人?” 魔神现世 一夜云雨,沧沉雪与封离漠亲密了不少,二人举止暧昧,沧沉雪看封离漠的眼神更是含情脉脉,生性放浪不羁的苏娆自然心知肚明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默不作声地坐在桌旁,看笑话一样看毫不知情的练红尘殷勤地往封离漠面前贴。 苏娆:“妖族公主都像你如此憨傻么?” 练红尘瞪眼:“叛徒,伤这么重也不忘嘴贱,你又讨打?” 苏娆嗤笑,慵懒地支着下巴,手指在脸侧轻敲:“哎呀呀,可惜了你这痴情了,人家新欢不断,偏你在这儿装什么贤妻良妇地为她守节,你有骂我的功夫,不若问问你这心上人,昨夜干了什么好事啊?” 沧沉雪闻言有些难为情,手在桌下揪紧了裙摆。封离漠倒是淡定得多,面无表情地拿出乾坤鼎递给沧沉雪,道:“这是先前向沧澜派借的法宝,如今我已用完,还给你。” 不料沧沉雪并未收过来,反而推回去道:“这乾坤鼎本就是我的陪嫁,如今我们已有肌肤之实,我便将它作为彩礼送与你。” 封离漠也不矫情,该收就收,毕竟自己的确让她得过实惠,拿些报酬再合理不过。遂将乾坤鼎又放回仙囊中。 “肌肤之实?什么意思?” 练红尘如今才反应过来,拉着封离漠,不开心地嚷嚷。 “你与她困过了?” “还要我说几遍,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我是我自己的,我想跟谁有首尾就跟谁有首尾,轮不到你们置喙。” 封离漠说得严肃,几人听在耳里,心中酸涩又无可奈何。 “谁让你是太初元君呢,你自有这种为所欲为的底气。” 苏娆笑着揽上沧沉雪的胳膊,道,“若我想与她交媾,你也不管?” “你们各自愿意的话,我凭什么管?” 绝情,当真绝情,然而又有种说不出的磊落,叁人算是知晓她的格律了,偏又不爱不行。如此一位胸怀天下、坦荡如砥的神君,当今仙界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若作配偶,此诚上佳,爱不爱非是一日便能敲定,她不开窍,她们心内不约而同地都打定主意要等她开窍。 叁人各怀心思,正盘算着如何抢先取得美人心,天边突然传来响雷声,封离漠站起,从窗户往外看,天空乌云密布,果然,舍目真人得知无极元君未死,还是派人来斩草除根了。 众仙落地,四大天门的守将一并下凡,打头阵的是北天门的真武荡魔大帝,金甲玉带,足踏龟蛇,顶罩圆光,腰挎一柄除魔剑,号称有朝一日必会除尽天下魔祟。舍目真人派他来,便是吃透他嫉魔如仇的秉性,笃定他不会放过她们。 “孽畜,交出叛仙来,本座好赏你们个痛快!” “大言不惭,我来会会你!” 练红尘本来伤势不重,私自跳出去与众仙对打,才落得了被暗算到浑身是伤的地步,冒冒失失,好不让人省心。 封离漠略微心疼地抚摸着变回原形的玄虎,心内盘算一番,发现就算带上尾随护佑的四大魔将,己方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敌方对手。她脑筋狂转,极力想找出全身而退的方法。 须臾,天边又飞来一拨人马,定睛看去,为首的竟是钟灵毓。只见她飞近真武大帝身旁,淡淡瞥了一眼杨府中的封离漠,凛然下令道:“魔界群魔并起造反,眼看就要攻上北天门了,山师传令撤军,宣佑圣真君你立即回护天庭,刻不容缓。” 真武大帝表疑:“是你师父千方百计求本座来降魔,如今说撤就撤,怎么个道理?” 钟灵毓面色如常,淡然如水:“此令是扶桑大帝所下,我师父不过也只是代为传话,真君若不服从,我也无可奈何。” 说罢转身飞回天庭,决然模样令真武大帝不得不信,他思量再叁,恐延误战机害天庭落入魔人之手,遂带领一帮子天兵天将又打道回府。 暂且得救,封离漠深觉此处不安全,四大魔将以她为至尊遗孀之由,恳请她回魔界主持大局。他们四人心中盘算之事相差无几,太初元君的名号,纵使过了千年,六界中人听到她的名字仍会发自心底的顶礼膜拜,敢与强权斗争之人,虽说结局不甚理想,却是为后者开了个头,心存反叛精神之辈无不以她为豪。想当初她与至尊并称天界双璧,天赋品格一顶一的好,她陨落之际,四魔将还曾惋惜,如今她重生归来,为报血海深仇,定会与天界决裂,且又亮明身份,眼下除了魔界,料也没哪处敢收容她了。 封离漠自然也想到这层,未犹豫多久便答应下来,带着众人连夜奔赴魔界。 到了魔界,满目荒凉红土,地面时不时有黑气涌出,尘沙漫天,毫无生机。 “魔尊伐檀死后,魔界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无人压制,各方势力争斗不止,内部分裂严重,好不容易盼来了至尊魔罗,情况有所好转,谁知那些狗屁神仙就是见不得我们好,非要置至尊于死地!” 魔伯甲在前头引路,魔界圣殿在一处孤崖上,四面深谷,唯圣殿高矗其中。 “却患掌管魔界后,在别处新修了圣殿建立幽契宗,所以此处空下已久,伐檀魔尊逝后,便无人住进这里,除了……” 一行人刚飞落地面,殿尖便掉下一个黑影,其下一群侍女紧张不已,伸手去接天上掉下来的人。 魔伯甲忙施法停住那人的坠落,对方心大掸灰,嬉皮笑脸地跑上前,“伯甲叔叔,你终于回来了!这阵子外头动不动就地动山摇,要不是你让这些下人盯着我,我早出去瞧热闹了!你快告诉我,外头都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走进,原是一名女子,身穿玄色衣裙,摔得灰头土脸,看不清样貌,瞧她手舞足蹈的模样,性子倒是十分跳脱。 “玉伽少主,你又私自偷学飞行之术了?” 玉伽,有些耳熟,封离漠想起来,伐檀曾有个女儿,好像名字就叫玉伽,不过先天魔脉脆弱闭塞,不能修行,只能同个凡人一样生活,伐檀死后,她的这个女儿便下落不明,原是被四魔将藏在了这里。 “还不是你们不肯教我法术,我只好自己学了。” “不是属下不肯教,而是实在不到时候,等少主养好了身子,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养好身子养好身子,我都养几百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嘛!你们别以为这话还能诓住我,今天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教我飞行之术,你们要是不教,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摔成肉泥给你们看!” 不能修行却长生不老,封离漠心道,看来四魔将喂了其不少天地灵药,才让这丫头青春永驻,伐檀死去多年,他们还能对她的后人这般照顾,当真是忠心耿耿。 苏娆轻笑一声,玉伽注意到她们,走到她面前,问她笑什么。 “笑魔尊伐檀何等英勇善战,谁想竟生出你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 “取笑我可以,别提我娘亲,你还不配!” 苏娆:“配不配的,我已经说了。” 玉伽气极,让魔伯甲将这些不速之客赶走,魔将们顿时为难,毕竟人是他们请回来的,一个是妖界公主、一个是人界沧澜派现任掌门、一个是曾经的幽契宗大弟子,还有个不消多说……魔界的兴衰说不定就寄托在她们身上,实是赶不起的。 “少主息怒,” 一边是赶又赶不得,一边是骂又不舍得,魔伯甲灵机一动,笑道,“你不是想学法术么?她们就是我特地为少主请来的师父。” “给我请的师父?” 玉伽看了几人一眼,傲慢道,“她们这病殃殃柔弱弱的,能有多高强的法术?” 话方落,封离漠默不作声从掌心聚起一股幽蓝火团,翻掌捏指弹过去,明珠大小的幽冥鬼火蹿进玉伽衣袖,在她全身来回乱滚,滚热刺她一下就离开,不至于伤了她,还能让她吃个教训。 玉伽被烫地在地上乱滚乱翻,毫无女儿家的体面,滚得一裙子灰,连连妥协招供。封离漠收回幽冥鬼火,玉伽被侍女扶起送到殿中更衣,心底着实记恨上了她。 四魔将把受伤的苏娆和练红尘安顿在上殿,封离漠以参观为由四处走动,沧沉雪与之同行,问她在找什么。封离漠走至崖边,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梵渊。 “魔界灵炁仅比人界多那么些许,非修炼宝地。” 她蹲下握一把红土,搓了搓,干燥如沙,更有噬心黑气,实在不是养花的好土壤,早知如此,她心道,就该在天界偷一捧仙尘下来。 突然,她像发现了什么,转身让沧沉雪等在崖上,她要到梵渊底部去一探究竟。 魔殿之中,玉伽因被不知名的人捉弄而大肆发着脾气,四大魔将软声软气地跟着后面哄,玉伽不领情,扬言要他们把封离漠抓过来让她也用火烧回去才解气。 “少主何苦与她们计较,等她们助魔界一统六界后,我等自会拥护你为魔尊,到那时,你想如何处置她们都行。”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再慢也得等不是?魔尊临终前将少主托付于我兄弟四人,属下豁出命来也要匡扶少主振兴魔界,还请少主耐心些等待。” “我什么法术都不会,怎么当魔尊?” “未必要法术高强才能胜任魔尊,你是伐檀魔尊的遗孤,血脉纯正,这魔界总归是你的,眼前我找的这些魔界统领,不过是你未来称王之路的垫脚石。我等四处谋求新魔尊,不过是为让其与少主结契,再设法使对方毁契,如此一来,对方的功力便尽归少主所有。属下此番带回来的人中,有两个已达太霄,实力不容小觑,若稍加引诱,让其中一个与你结成同修,待到少主羽翼丰满之际,便是我魔族壮大之时!” 玉伽听此谋划,着实看不上眼,轻蔑道:“谁想当魔尊你们便让谁当,反正我是不会当,我只要你们解除结界放我出去,成天呆在这里听侍女讲外头天多高海多蓝、人间的生活有多乐趣,我羡慕得都要发疯了。那个放火烧我的女人就是你们找的下一个冤大头?那你们就尊她为主吧,我只想去其余五界遨游天地,实在没有什么一统六界的野心。” “少主,你阅历尚浅,不知自己真心想要什么,待到将来空悔,那是万万来不及的。” “笑话,” 玉伽道,“我自己若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难道你们就比我还清楚了?我意已决,将来若悔,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少主……” 四魔将待要再行规劝,刹那间天地震动,脚下不稳,圣殿摇摇欲坠,须臾后回归平静,然而四魔将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此动静不会是别的,只有当日他四个一起召唤魔神时,出现过一次这阵仗,四人对视一眼,均道不妙。 有人动了梵渊之中的阵法! 几人风风火火飞入深渊底部,正准备大开杀戒,却在滚滚熔浆中瞧见封离漠踩在法阵中央,各方祭兽由残存一角长出全肢全体,四大神兽霎时全都活了过来,青龙凤凰一飞冲天,绕在封离漠头顶盘旋,玄武与白虎匍匐在她脚下,中央明堂法位之上,封离漠通体紫气、双目射出金光,丹田炁海被一道道黑气涌入,不消片刻,那些黑气悉数钻进她的身体,她再睁眼时,浩荡的真炁竟将四魔将驱退,熔浆也骤然凝成固态。 这气息,莫非……四大魔将愕然醒悟。 她才是魔神!? 随后又不得不极力消化此消息所带来的震撼,他们魔界的希望、万恶的魁首,竟是那个情愿为苍生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太初元君? 怕是河图洛书弄错了什么…… 他们求得是毁天灭地的魔神,而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太初元君是魔神,滑天下之大稽! 大道何及 信天宗,迷忒山主峰道场,钟灵毓四肢被雷霆锁链缚于高台,躯体承受打神鞭七十二下重击,其人面不改色,眼前是一众凶相毕露的贪婪之徒,舍目真人为首,目眦尽裂,直问她为何要维护那叛仙。 血染霓裳,白发溅霞。无论如何严刑拷打,钟灵毓就是一声不吭,连叫疼都不曾有过。 “孽徒!枉我将你当作一宗之主般苦心栽培,你竟为救一个外人,假传扶桑大帝旨意,私自召回天兵。她究竟予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宁死也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原来扶桑大帝并未下旨撤军,是钟灵毓自作主张,借之名义坑骗真武大帝返回天庭,如此,封离漠等人便有喘息之机,才能逃出生天。 “你可还记得你入我门下,修习绝情道时发过的誓?” 舍目真人恨铁不成钢道,“断思量、灭凡欲,抛却一切情,忘却一切恨;孤心向道,不死不休。” 钟灵毓垂眸,无心辩解:“徒儿不肖,师父只管责罚。” 舍目震怒,抢过刑官的打神鞭,亲自鞭笞她,一下一下,竟比旁人还狠,直打得她血染白裳,“那逆仙究竟给你施了什么法?让你这样不顾性命地去护她!修绝情道居然动了恻隐之情,奇耻大辱!” 见钟灵毓这至死都不肯出卖太初元君的态度,舍目放弃拷问,按天律让刑官剔除她的仙骨,将她放逐到下界,贬为凡人。 刑官正要刺其丹田、废其修为,迷忒山霎时血云笼罩,滔天魔气袭来,众仙振目一看,耀日之下,一身着信天宗弟子服的女人高悬于苍穹,白衣胜雪,神威浩荡。 此邪异之气不仅震撼在场众仙,更惊动了天神境中的五方乱神。 波云诡谲,令人胆寒,巫神的气息!五邪神对视之后,唯剩肝颤。那老巫婆死了也不叫人省心,竟设离魂阵,将全身修为传与下一任巫神人选,偏偏这巫神人选不是旁人,正是附骨返生的太初元君! 众仙只感受到了太初元君的神格,正气磅礴,不怒自威,另有一份诡气掺杂其中,亦正亦邪,难以捉摸。 赤牙剑闪电般飞来,砍断绑缚钟灵毓的锁链,剑身抵在她腰后,托着受伤之人飞回封离漠身旁。 她此行本是来取仙界云壤,到手后路过此地,知晓钟灵毓竟为救自己而违背她所秉持的道义,这才歉疚现身,将她救了下来。 封离漠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罪仙,未说一句话,来时无声去时无音,只留下一把缉魂拦路,众仙就已经不是敌手。 舍目真人勃然大怒却无可奈何,众仙包括舍目心中都有这样一个不好的预感:太初元君回归,不说六界,天界必会大乱。观她今日气势,分明是拿回了从前的修为,甚至更甚一层。此女天赋奇高,若放任下去,道途不可限量,舍目真人心道:看来得再劳烦一回五方乱神了。 人界,封离漠救出钟灵毓,将人暂时安置在客栈中,趁她昏迷未醒,封离漠把形似八卦的日月牡丹种子放入从天界顺来的彩瓷琉璃盏中,铺上灵气充裕的云壤,赤牙剑划开手掌,以血液为养分,灌溉着牡丹花种。 打神鞭的威力不容小觑,日暮时分,榻上的钟灵毓才悠悠醒转,睁眼第一幕,就瞧见油灯下关心备切的丽容,一个遥远又触不可及的梦化作真切可摸的蝴蝶,停落在她心尖。 轻解罗衣,封离漠的手抚上她心口,慢慢往下,带着法力的触摸缓缓治愈着被鞭笞的伤痕。 一条、两条……道道狰狞可怖的鞭伤在她的爱抚下恢复如初,肌肤又变回原先的滑嫩模样,毫无被伤的痕迹。 灯火摇曳,忽明忽暗,时逢炎夏,夜肆繁华,客栈临街,外头不时闯进几声吆喝,“漉梨瑶浆嘞——上好的冻饮瑶浆!” 封离漠的脸贴近时,钟灵毓五觉尽失,眼里耳里只看得到听得到有关她的事,一颗心浑似秋千,来回摆动不停,耳里只听得见钟鸣声,听不到外头的人世纷杂。 “渴么?” 封离漠显然是问她喝不喝漉梨浆,钟灵毓却会错了意,加之媚骨诱人的功效,她头脑一昏,撑起衣裳半解的身子,抬头吻住近在咫尺的唇。 从轻擦变为勾舌缠吻,钟灵毓掌着封离漠的后脑,将人不断按向自己,好与她吻得更深更密不可分。 “钟……唔……钟师姐?” 封离漠皱眉推拒,眼里写满诧异。旁人这般她尚可理解,但是钟灵毓……一个修绝情道的,往日一惯正襟危坐的女人,她怎么也会…… 香舌颇具侵虐地伸入到她的口中,勾着她的舌挑逗共舞,钟灵毓渐渐不满足于此,双手从她脑后往下滑,抚过她的脊背,来到腰间,轻轻一抽便解开了衣带,双手钻入其中,环着细腰往上慢慢摸去。 “元君乃我的前辈兼楷模,唤我师姐着实岔了辈。” 钟灵毓吻上她的脖颈,动情道:“唤我灵毓就好。” “你还知晓我是你的前辈,有你如此对前辈的么?放手……” “眼下我伤重,只要你不愿,随时都可以推开我,我也打你不过。” 果然是正直惯了的,连胁迫都可以如此正义凛然,就这么将自己的弱点和盘托出,若非封离漠识得她为人,便也难以辨别她这是想得手还是故意不得手。 胸乳被一双手揉上,钟灵毓的动作轻柔中透着急迫,如同一位饿久了的酸儒,命都快没了,却还在顾及着礼仪与体面。 封离漠坐进她怀中,与之面对面,抱着她的脑袋,十指插进叁千银瀑,邀约般将她往自己胸前带。 粉薄的唇终于吻上来,舌尖挑逗着乳峰一点,唇周裹住大半乳房,含得密不透风。一面强吮,一面用手揉捏,随她将自己揉成什么形状,封离漠水般倒在她怀里,只管喘息。 快感淅淅沥沥,不痛快,不给全,就这么慢慢地吻你磨你,若不是知道钟灵毓修得是绝情道,不能有情,封离漠定会以为她如苏娆一般,是个游戏花丛的老手。 “还伤着,就这么急色?” 抱她时,摸到她背部几道触感凹凸的伤痕,封离漠一边打趣一边试探。 “先前你还告诫沧沉雪,让她不可迷恋我,如今倒好,咱们冰肌雪肠的钟道长,自己却爬上了我的榻。” 钟灵毓聪慧过人,见她知晓自己私下同沧沉雪说过的话,那想必,沧沉雪多半已经与她有了首尾。有些酸,有些气,但都抵不过此刻的情动意满。她边吻边将封离漠剥得一丝不挂,轻喘中摸上对方湿润的私处,浅浅埋入一指,薄唇咬在她肩膀上,一面皓齿微收,一面抽送右臂,顶得女人淫啊不止。 “美人若斯,大道何及?” 钟灵毓堕落进炙热肉穴之中,又加入一指,磨遍软肉上的褶皱与敏感,抽进抽出间带出一片晶液。纵使封离漠喘成娇妃,钟灵毓还觉不够,腾身调转方位,压于其上,捉了她流血的手掌,搁在唇边,一边当着她的面以舌舔舐其上血液,一边狠狠肏入不安翕合的温暖肉洞。腹下炙热聚焦在花蒂一点,又胀又难受,快感积累地就要炸开。 钟灵毓抽出手,撩起下摆衣裙,将火热私处贴上对方湿润的小丘,细腰款摆,柔体曼丽地起伏起来。身下两张唇吻上的一瞬间,二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钟灵毓眼底的情欲凝结成一汪水润,悬在眼眶之中,欲流不流。快意阵阵,催得她双眸红煞。 “无情绝于汝,虽死未悔。” 钟情于你 “与我交媾,便是动情违道,届时法力全无,你就不怕?“ 封离漠在颠簸中摸上对方鬓边的银发,根根抚去,皆为痴缠情丝,封离漠于快意中暗讶,不知对方何时如此情根深种。 “怕,更怕,来路无你。” 钟灵毓吻着她,用尽毕生霸道野蛮,将人压在身下时,扯动了背部的鞭伤,她眉头也不皱一下,一门心思去亲吻结熟她全身的肌肤。 “我不愿与你仅是萍水相逢。” 千年前她于万仙阵中遥望她受苦受难,心慈手软地放弃施决,救不了她,遂不与那些仙家同流合污,如此,也好为自己的无能求个开脱。她那时与太初元君不过点头之交,话都不曾说过,却在她堕天身陨之时,匆忙爱上了她。 众仙只知,太初陨落之后,信天宗唯二的天才钟灵毓,修为陡然止步,千年间只到琅霄境,他们皆不知,她是遇上了情劫。 情劫,仅修绝情道者需历之,幸运之辈一生都遇不上,然而此者甚少。七情六欲皆为情劫,太初元君便是钟灵毓的爱劫。 劫主已逝,她费尽心力,以千年时间对抵一个莫须有的情劫,修为自然难以逾越。千年后,在灵鹿山上看见那名为杨问兮的凡人,她压抑得平静如水的心再起波澜,情劫难道还会易主?她揣着颗再次失律跳动的心脏,惶惶不可终日。不久前方知,杨问兮与太初元君根本就是同一人,如此便也合理。 她注定要栽在她手上。 再无赘述,不等封离漠思量这话里的深层涵义,一阵疾风骤雨的攻伐袭来,封离漠舒服得脚趾蜷缩,双手下意识去搂紧身上人的背,指尖不经意扣到她伤口处,只感受到对方身子轻颤几下,插入的动作愈发凶猛强势。 封离漠喘起来,声音矜贵中带着丝不为人知的放荡,钟灵毓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看到太初元君这样脆弱又惹人怜爱的一面。 一向正派的人,到了床上反而会更加如畜如兽、蛮夯不堪。因着正派,所以素常装得行事规矩,规矩久了,心中困住的野兽就被隐晦的肮脏思绪越喂越大,直至规矩的牢笼再关不住这野兽。 放纵一夜罢,钟灵毓对牢笼的崩坏视而不见,她准许那野兽随心所欲地撒欢一回,只今夜。 “唔……不要,哈啊……太快了……” 封离漠被迅猛的抽送搅得头昏脑涨,玉腿失去自主意识,丰颀而修直的一双,勾在钟灵毓腰上,随着手指的深入,越夹越紧。 圆润小巧的脚趾反曲交迭,竭力消磨着令她窒息的快意。 “混蛋……太快了,呃唔——!啊……” 泄过一回,封离漠叫得嗓子干渴,身子彻底瘫软成一滩水,柔若无骨,随对方怎么摆弄,无力抗拒。 这身媚骨喜欢她,封离漠心想,就如同喜欢苏娆并任何与自己交媾过的女人一样,媚骨喜欢她,所以她还没摸到自己,自己身上便奇痒难耐,穴里空虚的仿佛要开出朵花儿来,只有待她进入自己,这份痒才能止住,骨头中叫嚣的欲望才会停歇。 真是骚入骨髓的低贱,封离漠这么评价受制于功法的自己,交合中攀上巅峰的极致快乐,亦让她越发痛恨鄙夷此刻的自己。 可她抗拒不了……媚骨大成之后,但凡是她有些好感的女人,见之哪怕一面,穴儿必会濡湿出水,心底仿佛时刻有个声音在蛊惑她,令她横生情欲,止不住想被对方亲吻、填满、蹂躏…… 钟灵毓掰开她的腿,架在自己瘦削的肩上,胀痒的花蒂贴上去,对着水润的花户一阵厮磨。 “我曾瞧过,你同那妖族公主的香艳痴缠。” 末了,似是不想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个无耻的偷窥小人,钟灵毓又添一句。 “那日选拔大会,我在试炼水镜中瞥见的,并非有意,当时沧师妹也在场。” 当日迷雾再厚,也盖不住二人翻云覆雨的旖旎身影,封离漠那张被欺凌到颤颤巍巍娇艳欲滴的含泪模样,至今令她难以忘怀。 钟灵毓挺腰,轻蹭一下泥泞秘地,阴核顶进她的花瓣之中,紧抵着践蹂。 “她便是这么对你的罢?” “唔嗯……什么?” “练红尘——她那日就是像这样,用她那处这般贴着你、欺辱你……” “你眼下何尝不是在欺辱我?” 钟灵毓压腰的动作一顿,咬唇,银丝瀑布倾泻,遮住了她的表情。须臾之后,她的脸从白发掩埋中逃离出来,非一般的歉疚与坚毅。 “我同她不一样。” 封离漠呵笑出声,迷离的眸中倒映着轻蔑:“有何不同?不都是强匪豪盗,谁又比谁清高。” “我会对你余生负责。”钟灵毓哑着嗓子,情欲之火快要将她的理智烤干。她那么郑重,像发一个必然不会违背的誓言。 “多得是人抢着对我负责,这些空话,我早就听倦听烦了,” 封离漠撑起上半身直视她,右手划过冰冷女子的面庞,捏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下你天界是定然回不去了,我缺个右位护法,你肯任么?” “我不想当什么护法,况且我道心已破,也没能力去当什么护法,你该知道,我真心想的其实是……” 不等她说完,封离漠手指堵着她嘴,轻嘘一声,打断道:“连护法都当不了,怎么敢夸海口说对我余生负责?我的余生,可是要与六界作对的。” “与六界……作对?” 钟灵毓愕然。 稍稍清醒些,她才发觉,面前之人又与以前有点不同,之前她冷虽冷些,身上却并未出现过眼前这般的邪气。她历经了什么? “荡涤六界不平事,抹杀伪仙,改写天规,还后世一个太平安康之所在。” “你若肯追随我,我便封你为右位护法;你若惧了,便从我身上下去,穿好衣裳,寻一处无人山谷,当个避世的逍遥散仙去罢,我保证他们无人能找到你的下落。” 法力回来后,封离漠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时,格外有底气。 钟灵毓眸光闪烁,她低头去吻她的手背,顺着手臂亲上去,再而是颈窝、脸颊……她如同凡界的忠一不二的信徒,虔诚地吻着她的神明,终于到嘴唇,她浅浅含着两片粉嫩,一边用舌尖描摹它的形状,一边沉腰顶着她的穴口。 “我还能失去什么呢,我已孑然一身,我只怕你厌了我——没有法力的无用的我,怕你不喜我对你有情。” “去它的绝情道,去它的天道,为你,纵入魔道又何妨?” 顶着自己的阴核渐渐变大,它破入洞穴,将逼仄的甬道撑得越来越胀,直到形成充满自己的形状,封离漠惊喘一声,那物儿还在胀大,又硬又粗的一条,阴穴快要被撑得裂开。 钟灵毓用余下的法力,催长了阴核,使之变成完美契合她阴穴的性器,以此区别于练红尘。她要给予封离漠不一样的体验,好向她证明,她不止是仅懂得依样画葫芦,她也能独自想些取悦她的新鲜点子,且她的床事功夫,不会比那些人逊色。 “唔!太粗了……出去!好胀……” 钟灵毓狠狠挺一回腰,封离漠被撞地倒回榻上,头摇得似拨浪鼓。 “啊啊……太大了,会被撑坏……出去,钟灵毓,给我抽出去!” 钟灵毓双手支在她两边,静静看着她几近崩溃的神色,喉咙动了动,柳腰轻抬,将硕大的阴核抽离了她的肉穴。 “嗯……” 肉柱离开时,与穴壁摩擦生出一丝快意,花户闭合,封离漠松了一口气,蹙眉,斥责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下一次撞击便接踵而至。 生怕她逃走似的,手掌托在她大腿底侧,肉茎又急又重地肏进来,与她穴壁贴合得亲密无间,阴核每一下心悸的跳动,都能通过穴内褶皱精准传达给封离漠。 细腻的柱身过于炙热,结合之际,烫得封离漠失了神。 “好烫,它在跳……” 到底是新手,没头苍蝇般在里面动了一阵儿,钟灵毓始终不得要领,急得汗流浃背,玉珠从额头滑落,滴在身下人脸上。 “没与旁人做过?” 见她摇头,封离漠喘息着笑道,“花招儿还挺多,” 她伸手,握住那又白又长的一根,上下轻柔地撸动几下,便闻钟灵毓倒吸了一口气,主动挺腰过来。 “不许动。” 封离漠命令道。 钟灵毓果真不敢再动,咬着唇红着眼,可怜兮兮地望向她。 封离漠坐起身,玩心大起,轻不轻重不重地捏几下膨大到手掌难以握全的阴核,张口噘嘴,朝阴核顶端裸露出来的粉嫩花蒂尖儿吹气,白玉般的柱身抖了几抖,在掌心跳动得愈发剧烈。 封离漠眸光潋滟,低头,猝不及防地含住那白色巨物,缓缓吞食到底,两腮被撑得鼓起,她仍不停,脑袋开始有序地前后晃动起来。 “呃啊……元君的舌头,好软……唔……” 花核本就敏感,放大之后,被触碰的快感也随之提升。封离漠的嘴巴温暖异常,花核被舌头舔得酥酥麻麻,她吞得越来越深,花核顶端不可避免地撞在腭垂之上,舒爽从尖端传遍全身,钟灵毓即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嘴,也没能阻挡呻吟溜出嘴巴。 “顶……顶到元君的喉咙了……唔啊……好舒服……元君的嘴巴,好舒服,啊……我想,我想……嗯啊……” 封离漠明显感觉到钟灵毓的分身在自己嘴里又胀大了几分,心下吃惊,本以为她未经人事,该是眨眼就能泄身才对,没成想舔了这许久都不见颓势,反而越来越大…… 非她算错,而是她以男子的标准来衡量女子,这才出了差池。女子的阴核乃是随心所欲,想膨胀多久享受多久都可,想偃旗息鼓亦是瞬息之事,收放自如。 钟灵毓的玉腿抖得厉害,险些跪不住扑倒下来,她被舔得情动,迫切想要钻入紧致之中一解其渴。偏偏封离漠不让,捉弄她一般,慢慢地用嘴亲她用手套弄她,却始终不肯步入正题。 钟灵毓被戏弄得眼布潮红,孤冷的气质裂开一道缝,几分柔弱从中露出,她近乎带着哭腔地求她,细腰耐不住往前顶了顶:“想要……” 封离漠吐出玉茎,魅惑地向上一掀眼皮,轻慢笑道:“钟道长想要什么?” 明知故问。 红唇被钟灵毓咬出印子,外露的贝齿上下合了合,说了什么,虽未出声,封离漠却从她的口型中猜出一二。 “要你的穴儿吃了我。” 她说。 封离漠爱怜地捏捏她的鼻尖儿,调笑道,“假清高,看来你还放不下以往的作风,魔界的人可看不惯你这样的。” 她平躺下来,将腿张开成恰到好处的缺口,蜜穴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过跟了我后,你不必改——过来呀,方才压我的胆子哪里去了?” 钟灵毓醒神,颤抖着跪在她两腿之间,举着自己也陌生的长白巨物,沉下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硬胀许久的欲根塞进去。 入体的一瞬间,二人一齐娇喘出声。 粗硕硬实的玉茎占据了封离漠的整个肉洞,穴内褶皱被一一顶开,穴端酥麻难忍,两片花唇被撑开到最大幅度,在钟灵毓一次又一次的粗暴进出下,花唇扯动阴核,快感陡然剧增。 “啊……好大……顶得我好快活,快些,嗯……再快些……” 钟灵毓被对方的逼仄小穴夹得后腰一软,险些瘫下来,她抿着唇,如临大敌般破开她的身子,进出得一次比一次迅猛。 “元君……好紧……你夹得我要受不住了,呃……要被你吸坏了,好紧……” “这不是你要的么?吃掉你……嗯啊……我的穴儿已经吃掉你了额……啊啊……那里,顶那里……” “是……唔……元君的穴儿正在吃我的……唔哈……吸得太紧了,元君,我,我……啊……” 钟灵毓扣着封离漠两只手,狂暴地连顶数十下,玉茎进出间带出一片湿润,花穴被捣得酥软无比,往往来不及闭合,就要迎接下一次肏弄,花户晶莹四溅,不知惜般流着水儿。 “要,要到了……” 钟灵毓压着她,无措中低头去吻她乳尖,将红梅一点噙在嘴里疯狂吮吸,身下摆动的幅度愈大,她一次次把敏感处往对方体内顶去扎去,茎端抵着花穴尽头狠狠地磨,抽出时好似发出啵的一声,再顶入,再拔出,不知疲倦地奔赴极乐点。 随着最后一个深挺,钟灵毓倒在封离漠身上,如溺水得救之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命都丢了半条的模样,嘴里却仍然不忘一遍又一遍念叨着“钟情于你”。 封离漠抚着她的白发,等她余韵消退,本以为已经结束,不想竟发现体内的物儿还硬着,规模一寸都未减少,反似又大了些,嵌在宫沟里头,一抖一抖地脉动着。 好个仙门正派首徒,她心内感叹,不仅是天赋无人能及,就连这床上的功夫,她竟也毫不逊色,带着伤也能将自己侍弄得欲仙欲死,看来自己是捡了个宝。 物华天宝 攘过十余回,陷在自己身体里的玉茎不见半分软势,昂扬着粉嫩如蛇头的尖端,不知疲倦地撞进她的宫口,深深埋入,离开时穴肉四周被快感刺激得狂颤。 一张一合,仿若无声的魅惑。 钟灵毓下榻,赤脚踩在地上,握着封离漠的脚腕将她拽下床,使她双腿跪在地上,而上半身则趴俯在榻边。 精致的背部裸露无遗,粉臀翘撅,双腿岔开,美穴就那么倒着呈现在她眼前,堂而皇之、明目张胆。 好想贴上去,好想进入她,好想狠狠地肏翻她这具诱人胴体…… 想让她为自己情动地呻吟出声,哪怕片刻,足以含笑九泉。 “对不住,也许我此刻的模样过于粗鄙……” 钟灵毓柔柔趴附在她光裸的背上,双手抱住她两边的肩膀,捏着揉着,小腹以下的那根长白玉茎怒发冲冠,不打商量,略显急迫地挤进暖穴之中。 “嗯啊……但若能在死前这样爱你一回,再粗鄙,也值得。” 钟灵毓整个人几乎全贴在封离漠背上,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真正做到了字面意义上的“亲密无间”。 甫一插入,她受不住渴地次次顶至最深处,下腰处不停抬起落下,入魔似得,随着一次次的深入,她的小腹重重撞在对方的软臀之上,发出一连串清晰的啪啪声。 “好热……好紧……” “元君那处,唔……当真可口得紧。” “真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塞进你这里去。” 进入一次比一次激烈,封离漠的身子被撞得向前匍匐,细腻的阴核肌肤碾过每处敏感,不留余地,酥麻的浪潮袭上全身,她趴在榻边,双手揪紧散乱的被褥,只能无助地叫。 “慢、慢一点,要被顶坏了,嗯咿……停、停下……啊……” 慢?停?十万火急的关头,如何慢?怎能停? 自己身下压着的,是人人惧怕又羡慕的天界第一奇才,是不畏强权的正派谪仙,更是自己一眼定下终生之人…… 她是太初元君啊……曾几何时,她那么正义凛然、不可冒犯,她是太霄天上的高贵神祇,除了无极元君,无人能入她的眼帘……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忘沟壑的女神君,如今却躺在自己身下,如母犬般半跪着撅臀,被自己为所欲为横冲直撞。 肏死她,心底升起一个暴虐的想法,肏死她,肏得她花汁横流,肏得她下不了榻,肏得她再也不能被旁人肏。 心魔陡生,进而影响到钟灵毓的行为。但见她双手掐着封离漠的腰,下腹快速耸动着,动作柔美不失迅猛,一回赛一回的用力,仿佛要将对方贯穿一般,欲根戳开宫口,尖圆若拇指的顶端露出囊皮,伸入宫道,紧接着便是一阵如羊角风般的颤抖。 “元君……元君……呃嗯……” 潮汐初至,钟灵毓脸颊贴在封离漠后颈没命地蹭,她的小腹与封离漠的臀好似合二为一,一齐颤,一齐抖。 淫液打湿了阴毛,收缩伸张悉为一体。 “吸得好紧……唔……元君,快将我夹断了……” 封离漠被顶得迷乱,穴里一阵抽搐。“啊哈……顶得好深,塞得好满,不要……穴儿胀得好难受……” “多插一会子便不难受了。” 钟灵毓抱住她,哄着骗着,臀部起伏不停,肉柱一次次碾过她香穴每一处,最终狠抖几下,猛得将她落地的双腿顶得飞起、顶上了榻。 海潮淹没过来,钟灵毓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急喘,侧脸眷恋地蹭着她的背,与此同时,她见封离漠伸手摸到自己身下,掬了一把私处的淫水,光明正大地浇在云壤之上。 片刻,空空如也的云壤上冒出了棵青葱嫩芽儿。 钟灵毓眼眸一黯,泼天的情欲霎时清醒。阴核消下去,变回原样,绯红的面容染上清冷。 “你利用我?” 旦种暮成 “你何尝不是在利用我呢?” “欺辱我的身子,成全你的兽欲。” “这本就是件两全其美的交易,我给你想要的,你为我不二之臣。” 看着枝芽儿吸收了血与液,生长得更为茁壮,茎叶伸展,绿片弯曲,用手碰触后松开,还会来回晃荡几下。封离漠露出笑容,眸中的赤红之瞳更显妖艳。 快了,就快要可以再见到她了。 钟灵毓揽着她的脖子,手掌捧着她的脸正对自己,破身动情后法力尽失的她,不愿再失去那皓洁如月的信奉。 “不,不是的。” 她低下头颅,一遍遍仰视着面前这双全然陌生的眸子。 “太初元君不是这样的……” “那该是什么样?” 封离漠戏谑地勾唇,像凡界妓女瞧芸芸恩客一样瞧她,毫无情意,悉为应付,“正儿八经、不苟言笑,还是道貌岸然、装腔作势?” 收回牡丹芽儿,她漫不经心地与钟灵毓对视,“曾经我觉得名正言顺、黑白分明方是正道,历劫一遭后,遇上了些黑白难辨、行事乖僻之人,是她们告诉我,女人还可以那样活,无拘无束,自在洒脱,不必恪守成规,不必固步自封,男人能做的,她们照做不误。” “也许你会觉得我如今是坏了,细细想来,坏,何尝不是女子的解脱?她们也有坏的权力,只可惜啊,六界中大多时候,不许她们有这权力,连偶尔动一动这个念头,她们就被安上了罪该万死的骂名。” “六界中的女神尊们尚且被陈规陋习左右得失去生气,变成一坻不哭不笑仅供祭拜的神像,更何谈凡界那些俗世女子。” “坏对你和她们这样儿的来说,是大好处,你方才对我那样使坏时,敢说心里不快活?我瞧见你破戒的模样,也很快活。” “我偏要以恶之名去行流芳善事,看看天下人会如何评价于我。” 封离漠醍醐灌顶,她仿佛知晓了一些巫神让自己重生的用意。 若将六界修行的女元君们比作一潭无悲无喜的死水,那她便是被故意放生在死水中的一尾游鱼,所行之处,必要搅浑清池,掀起阵阵惊涛。 她是勾出这些淡泊已久的元君们欲望的利器,巫神此举,是废其安逸、催其奋进。不行邪招,这群温良恭俭让的元君至死都不屑争名逐利,六界大把的灵气灵药、绝佳的修行洞府、以及女仙任命之额,也都会被男仙们抢占过去。元君不争不抢的后果,只会让女仙淡出六界视野,沦为天界边缘人物。 巫神当时在五方乱神的围追堵截中,临危创写下一则天书,以云笈仙经命名之,如此方能诱骗得者修习。巫神被杀时将天书投入下界九重天,后为太初元君所得。天大的巧合,亦或命该如此,巫神变化音容躲避五方乱神时曾授予魔界四魔将河图洛书,其中阵法乃起死回生之阵,可助执念极强之人的魂魄返生,并非什么召唤魔神的阵法,巫神为得神兵与五方乱神相抗,随口胡诌来骗他们的话,实则早已在阵中埋下暗旨,她死后全部修为会凝聚此阵,传于阵中复生之人,如此,她也算留下个传人。谁知竟召回了太初元君。 真是无巧不成书。云笈仙经与巫神法力尽归其所有,看来封离漠不当这搅乱六界之人都不行了。 再回魔界时,练红尘老远就跑出来迎接,谁知她身旁又多了一人,一身黑袍,斗篷将头跟脸裹得严严实实,练红尘警觉地问她是谁,来人脱下斗篷,银发倾泻如瀑,赫然是信天宗的弟子——钟灵毓。 “是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她此后是本尊的右位护法,你要对她客气些。” 封离漠摸了摸练红尘脸颊,头凑近,自然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权当安慰,“乖,不要惹事,你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乏得很,要去小憩一会儿,你能听话么?” 练红尘被吻得一懵,抬眼看去,对方眸染媚色,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练红尘吞了吞口水,鼻腔中满是花开至盛极的馥郁味道。 好香……好想……吃掉她。 练红尘忍得眼睛都红了,乖觉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闹事。 封离漠满意一笑,打着柔弱的哈欠儿,一扭一摆地晃进殿中。 余下众女盯着她那妖娆扭动的腰肢出神,皆恨不得上去一把搂过来,将人抱进怀里好一番肆意欺负。 玉伽摇头晃去脑中这莫名其妙的淫念,嘴上耻笑道:“这便是你们期待已久的魔神?平平无奇,浑身骚气,我看当妖神倒是再合适不过,一样的狐媚子。” 四大魔将脸色难堪,也不晓得那阵法怎会选了此人。 练红尘瞪她:“她是人是魔是妖,我都爱,不像某些人,儿时没娘养、大时无人教,一辈子都没感受过被人爱的滋味儿,见到被众星捧月的,当然嫉妒得发疯。” 玉伽气极:“你!” “你什么你,我骂你了么?这么上赶着认座儿?” “她骂我,你们还不帮我打了她赶出去!” 玉伽指使四大魔将道。 练红尘抱着胳膊,态度轻蔑:“嘁,只会使唤旁人的废物,有本事亲自和我打一架,你这瘦小身子,都不够我一口塞的,放心,我不会吃你脑子,我怕变得跟你一样蠢。” 没说几句,玉伽就被气哭,见四魔将不帮自己,她哭得更凶了,抱着脑袋嚎啕远去,嘴里还说着不会原谅他们之类的话。 “钟师姐。” 沧沉雪走上前与钟灵毓打招呼,看她时,眼里分外欣喜,仿佛在说:瞧,你也陷进情网了,我们没什么不同。 钟灵毓点头回应,算是为自己过去的嘴硬画下句点。 一旁苏娆勾指绕弄着自己的头发,笑得妖媚,“自梵渊底下上来后,她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法力回来了,人也比以往有趣多了。” 她口中的有趣,当然是指封离漠变得愈发艳丽照人,愈发懂得怎样调情与勾引人。 “娇滴滴媚出水儿的太初元君可不常见,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尝了鲜。” 苏娆对钟灵毓如此说,神情遗憾,却不气馁,而后想到什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坏笑。 不急不急,她心道,被人肏弄开了的太初元君,不是更为可口? 苏娆比她们都要淡定,她喜欢坐享其成,更不介意与旁人分享爱人,只要她的人属于自己,心忠诚与否,她不奢求。总有她落单的时候,待她撞见,定要用她的淫液好好浇灌浇灌自己的藤蔓,她要缠住她,将藤蔓插进她身上每一处眼儿,她必要她与自己结锁命契,让她彻底属于自己。 死而复苏 真魔降世,风云莫变。 四大魔将每日进言,谏议封离漠趁信天宗归整未完之际偷袭仙界,举兵反天,杀扶桑一个措手不及。 “偷袭?” 黑龙骨雕刻而成的魔尊法座上,玄裳女子轻笑出声,蔑视道,“拿下天界于我来说易如反掌,不过我要那个从上到下烂透了的空壳子又有何用?” 女子气质诡谲,面上虽笑,语气却阴冷,跟随过叁任魔尊的四魔将首次体会到凡人行走于刀尖之上的险象环生。伐檀性子直,喜怒全在脸上;却患虽阴险又工于心计,但亦有畏惧之处;魔罗正直无私,一颗心全扑在帮太初元君完成遗愿上,更是没有威胁。 他们头次遇到她这种神仙,也是头次遇到她这种魔尊:看似和蔼无害,偶或凶残无比,上一瞬笑容满面,下一瞬便会令你人头落地。各个魔族中,那些不服她统治的部落首领的惨烈下场,连见惯屠杀的四魔将都不忍回首。 隼部落首领姜杀,被吊在刑架上,尸体受神鹰啃食而亡;虵部落首领邹衍,被投入虿坑之中,受千虫万蛇的噬咬毒殁;牛部落首领屠埋,头与四肢被铁链栓在五辆牛车之后,躯体被五牛分尸。 他们的魂魄被封离漠揉成齑粉,撒在云壤上变为供养兰倾绝的养料。 绿芽儿又蹿高了些,封离漠为琉璃盏中的新苗松了松土,并未抬头,照料兰倾绝的同时,问四魔将还有何事。 “那扶桑大帝知晓无极元君与魔神您未死,恐怕会卷土重来,不知魔神可有打算?” 魔伯甲一直低头跪着,不敢看座上之人。 说来也怪,自女人从梵渊上来后,明明与从前并无大的差异,却平白叫人胆寒,与她共处一室,呼吸都不敢大声喘息,无形的气场压得四魔将直不起腰杆。 他们不由惊叹,不亏是第一位敢忤逆天界的女仙,此等气势,令人咋舌。于魔界虽是有利无弊,但……恐也不好掌控。 “晖明佬儿虽死,九重天上可还剩八位天帝呢,他们还在,扶桑佬儿便要架空他们直接发号施令,势必会引起不满,我猜他下一步应该会颁布这样一道旨意——谁擒杀了我,谁便是下一任太霄天帝。” “那……魔神,我们……” 封离漠将琉璃盏端于胸前,起身,一步步踏出殿外,人离开了,余音绕梁:“复生不易,是时候让天下人知道,我回来了。” “下月初旬,我要在魔界办一场即位盛宴。” …… 入夜,月明眠浅。 幽暗中,一抹清凉钻入亵衣,轻车熟路地贴上胸前,细藤绕乳头一圈,渐渐缠紧,首端软软顶着硬挺起来的乳尖儿,放肆挤压。 “才几日,便就忍不住了?” 素指一弹,灯烛亮起,苏娆赤裸立在榻边,白皙滑软的身子蛇一般游了上来,趴在封离漠胸前,挑着自己的发尾去逗弄她的鼻尖,努嘴娇柔地撒着娇儿。 “一日不与你恩爱,我的藤蔓就痒得厉害,好阿漠,怪只怪你太诱人~” “阿漠?” 她歪头,以审度的眼神看她,企图让她晓得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好知难而退。 奈何苏娆脸皮太厚,纵使看懂了,也不甘心退居,几条藤蔓暗暗缠上来,茎端在腿心徘徊,急不可耐。 “太初元君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么?我偏要叫。” “好阿漠,你摸摸我,这里都湿透了~” “要你的穴儿吸住我才能止渴……” 苏娆迫不及待地挤进她的身体,藤蔓在肉穴中大力进出,边肏边笑问:“是被我肏爽快,还是被钟灵毓肏爽快? 随后自问自答,“那个假正经,想必在床上也拘谨得要死,哪里能同我相提并论呢?我侍弄女人的功夫,比她修炼的功法还要纯熟。” 封离漠撇了眼床头的琉璃盏,一挥手,默默给它上了层障眼法,她回过头来冷笑:“她把我伺候得很好,比你好。” 苏娆微讶于她的转变,从前她虽冷淡,却不至于这般盛气凌人,果然功力回来了,连底气都足了不少。 “有多好?这样么?” 粗壮的藤蔓直挺挺肏入穴道,结结实实顶在宫沟上壁,有意旋碾一圈,狠狠抽出,再大力插进去,粗暴地宣泄着不表于面的占有欲。 “她是这样肏你的么?嗯?” “这样把手或别的,插进你的媚穴,搅乱你的媚肉的么?啊?” “真是个骚货,谁勾搭你你都来者不拒,浪屄就这么欠攮?” 苏娆不停说着贬低话,被骂的反应平淡,骂人的倒先急起来,她瞪着无动于衷之人,恼羞成怒,手掐住她脖子,一遍遍骂她没有心。 期间,苏娆怒火烧昏了头,扒开封离漠的小腹衣物,露出她的脐下肌肤,丹田贴上去,口念法誓,要强行与她结成同修。 丹田炙热、炁海沸腾。锁命同修者,只要两心相悦、互为挚一,便可结契成功,届时两处灵泉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的生荣与共。 苏娆强行将自己的炁注入对方丹田,一再失败,封离漠不爱她。 苏娆有些气急败坏,掐着人离近自己,指向一旁的琉璃盏,问道:“你在等她?这个冷眼旁观你被众仙围剿之人,她有什么好!” “我谁都不等,我谁都……不爱。”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我要是毁了这种子,你会作何反应。” “你敢!” 封离漠不再淡定,瞪着身上有些疯魔的紫藤妖,霸气外露。 “瞧,你还是在意她,到底是老相好……” 苏娆自嘲一笑,趁其不备,拔了那手指粗的绿芽儿,连根一起送进她体内,“那就好好感受她,感受她在你穴中是如何渐渐消亡的,不要试图反抗,那样她只会枯萎得更快。” “你个……混账!” 封离漠脚趾蜷缩,冷冷直视她。 “我命你立刻将她放回去!” “看啊,她正在你体内冲撞,你与她双修之时有如此过么?想必有的罢?怎会有人双修却忍得住不体交呢?你们可是意念合一的啊。” “嗯……将她放回云壤……苏娆,将她放回去……你想怎么折腾我都行,不要伤了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可她好像不想出来呢,你瞧,她多喜欢你的汁液,她的叶片正吸吮你的肉壁不肯撒手呢。” “唔……住手,苏娆……求你,求你放了她……” “求?大名鼎鼎的太初元君,居然在求我这一介小妖,真稀罕啊。” 苏娆收起笑脸,右手化作植叶与牡丹绿芽儿相连,手臂一个顶送,狠狠将芽端肏进她的宫口,“只有她死了,你才有可能属于我。” 绿芽儿嵌入宫道,经苏娆传输法力,飞快生长,芽端长出花苞,鼓囊囊撑满宫口。 封离漠发起情热,躁动不安地扭起来,苏娆按着她腰,手继续往里推送。不一会儿,花苞炸开,绽放出一朵黑白相间的牡丹花,花朵硕大,占据了整个宫腔。 痒意更甚,腔体被花瓣边缘搔得酥麻无比,封离漠咬着唇,泪眼婆娑,无力地承受着苏娆源源不断送进体内的元炁。 很快,花瓣凋零,种荚成熟,五角星状的种荚中结出一颗黑白各半的种子,种子落进宫腔,自如地在宫内着床,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人形胚胎。 苏娆没有杀兰倾绝,反而助她生长得更快了。 “诚然,我恨不得她死,但不知何时起,我好像更舍不得你难过。” “你体质特殊,她在你体内借着你的灵气,会长得快些。” 苏娆抽出右手,附在她小腹上方又施加了一层保护咒,如此一来,便更不易滑胎。 “你……谢谢。” 封离漠神色复杂。 “不必,肉偿便好。” 苏娆再度压上来。 正经不过一炷香。 封离漠这回却没多少抗拒之意,欣然接受她的抚摸与进入,在她的顶弄下一次次高潮迭起,媚态毫不吝啬地尽显,娇吟声响彻魔殿。 “对……就是这样~再叫大声一些,再流多一些爱液,她能感觉到你的兴奋,她需要被你的琼浆滋养,来,跟我学,啊~这样叫,哈啊~越酥越好……” 我喜欢听。 苏娆循循善诱,存着十成十的私心在引诱她叫得更骚些。 封离漠沉浸在爱欲里,迷离中顺着她的指令行事,“嗯……啊……” 清清浅浅的娇喘此起彼伏,如猫爪在抓挠你的心肝。 苏娆听得下身一湿,小腹抽搐几下竟就此攀上顶峰,她抱起封离漠,让她呈跪趴式俯在榻上,她捧着她的臀,从自己穴中延伸出一根紫色藤蔓,两指余粗的直径,下腹一沉,将藤蔓狠狠插入等待已久的小穴之中。 “哈……好舒坦……” 别样的快感令苏娆目眩神迷,她不可自拔地一次次顶进封离漠的身体,每进入一次,肉穴四壁那强烈的挤压感都会让她爽得窒息过去。 “唔……阿漠的小穴好紧……夹死我了,啊……好爽……” 封离漠的心神被体内粗壮的植物根茎彻底顶乱了,双腿软得跪不住,直直栽倒下去,变为正面趴在榻上,身后的人还不肯放过她,跟着趴在她背上,胯骨处与她的臀部贴得严丝合缝。 榻边有一面等身铜镜,从镜中看去,同样妖娆身姿的苏娆正压在自己身上,丰满得不亚于自己的臀一耸一耸,柳腰前后媚晃,墨色微紫的长发被她撩在一侧,惯常风骚的脸上,此刻没有表情。 她专心致志地耕耘着,每肏弄一下,红唇便舒服地微张,呵气如兰。 哪里是植物精怪,分明是一头野兽! 一头正处于发情期中的欲求不满的野兽。 不知怎得,封离漠有些喜欢看这画面。她喜欢看女人趴俯在自己身上,不管不顾放纵情欲的场景,那耸动着的漂亮腰身就是她的催情药,一股原始的野性扑面而来。 想被她这样一直肏下去,想被所有志存高远的女人这样对待,想点化她们登仙的快乐所在。 封离漠在妄想中狠狠高潮,下身的水流淙淙不断,苏娆的紫藤被她的爱液冲出体外,吃惊不已。 “顶我,快……别停。” 封离漠央求着。 “骚阿漠,穴儿真能吃,别急,这就给你最好的。” 苏娆挑了根最粗的紫藤插进软穴中,如愿看到身下人爽得两肩颤抖,她右手伸到她下面,笑道:“这就不行了?我可还有招儿呢。” 苏娆的手摸上她的阴核,从轻揉到狠碾,一面挺腰肏她,一面用手揉她的凸起脆弱,左手也不闲,攒指去捏她的粉红乳尖儿,叁处齐攻,干得她浑浑噩噩天地昏沉。 “喜欢被我肏么?嗯?” “喜欢……” “我跟她们,谁肏得你最爽?” “……” “说呀,你最喜欢被谁肏。” 苏娆恶意顶了下敏感点,封离漠猝不及防地惊喘。 “啊……都喜欢……喜欢被你们所有人肏,唔……快一点……” “真是人尽可妻的小骚妇,我这便顶烂你的浪穴,让你再也勾引不了任何人。” 苏娆在床上调起情来得心应手,她加快了顶弄,腰腹震颤得厉害,最后深顶两下,成功送她上了天,末了收回紫藤,用阴核去磨她的穴。 “我早晚会被你这身淫骨榨干。” 余韵中的封离漠捡回丝清醒,手掌下意识摸上小腹,听着耳边的轻喘揶揄,她苦笑:“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甘之如饴 离宴会举办还有一些时日,期间封离漠专门一对一教导钟灵毓,她情动后修为尽散,正好弃了那鸡肋的绝情道,改入她的魔道。 “你先前修炼的功法限制太多,从而遇到的瓶颈也比旁人多,入我魔道则不同,魔道没有禁忌,你可以为所欲为,当然,是在不殃及无辜的前提下。” 封离漠与钟灵毓面对面打坐,她的指尖点在她丹田上,一寸寸往上挑,停在她心脏处,带着些许力气地按了按,极近地一抬眉,媚眼如丝道:“这里在想什么?” 心跳加速、呼吸失律,望着近在咫尺的如花美眷,钟灵毓脑中绷紧的琴弦啪得一下断开。 她一个伸手,轻松将人揽进怀里,细密的吻压下去,双手搂紧她的腰身,越抱越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中。 被吻者睁着双清明眼眸,带着笑意看她愈渐沉沦,吻人者陶醉地闭眼,勾舌缠绕一阵,被迷得七荤八素。 封离漠好似一种蛊毒,一旦沾染上,就从此着迷,无论钟灵毓怎么试图忘却那种上瘾的感觉,都逃不过她的致命诱惑。那种诱惑就像是在亘古的荒漠中遇见一池清泉,见者均无法抵挡住内心对她的渴求,直到她渐渐得潜移默化得成为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可以,拥有你一日么?” 说着,钟灵毓的手已经来到裙下,轻车熟路,解开系带、挑开兜裆,纤细玉指沿着花缝上下挑拨逗弄。 封离漠喘息一声,搂着她脖子,笑道:“我这几日,不都是在你这里么?” 得到了准许,钟灵毓微微勾唇,将人横抱着放在自己腿上,让她面朝下趴着。她的手则从臀沟中往下滑去,右手无声钻进湿穴,一入到底。 突如其来的快意入髓,封离漠仰头喘息一声,双手揪紧对方腿边裙角,衣物被法术褪尽,她赤裸地横趴在对方腿上,模样羞耻。 这是……没见过的姿势……唔…… 她如一把古琴平伏在钟灵毓腿上,花户为弦、绣口为音,随着她的一下下拨弄,封离漠穴肉收缩,嘴里情不自禁发出媚叫。 “唔……钟道长还真是见多识广,这样的花把式,嗯啊……我还没体会过……” 钟灵毓左手轻力掌掴她的臀部,右手二指并拢,戳进芳穴之中,进出迅捷有力,肏得封离漠的香臀频频忍不住上抬。 “平日里冷淡清高,私下却是个闷里骚,哈啊啊……你比苏娆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提起旁人名字,钟灵毓在她穴内翻江倒海的手又愈发放肆起来,她心内暗自不爽,面上却不显露,冷着脸辛勤侍候她。每入一次,左手都配合着在她臀上落下一巴掌,打得她股肉震颤、穴壁四晃,香肉一受激,紧咬着手指不放,钟灵毓又佐以疾速的抽插震动,半晌,封离漠叫喊着泄了身。 “到,到了……” 封离漠扶着她的肩膀起身。 刚转过来坐好,不料钟灵毓又按着她让她平躺在她腿上。 面对面,腰弯成一张弓,先前调弄她的左手也落在了阴核上,蓄谋已久,食指刮了刮微挺的肉蒂。 “嗯啊……” 快感袭来,封离漠控制不住的抬了一下腰腹。 “尊主还未尽兴,属下怎好草草收场。” 言罢,钟灵毓右手复入洞穴,疾风骤雨地攻击敏感处,左手同时以女人最喜欢的力度去搓揉她的阴核。 “唔……等等,太、太多了……呃啊……不要揉那里,嗯……会死掉的……” “属下怎会让尊主死,尊主放心去,放心感受这种快乐,你会喜欢的。” 埋在穴内的手指向上壁向体内的肉蒂一隅顶去,按揉阴核的手同时下压,两股势力形成对抗力,如同不顾一切奔赴相见的恋人,竭力想靠得更近。 “要,要死了……哈啊——!” 快感汹涌,封离漠被入得频翻白眼,小腹上挺,双腿夹得越来越紧,紧到钟灵毓就要寸步难行。 “再坚持一下,尊主会爱上这种感觉。” 钟灵毓不停鼓励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如鱼得水,仿佛两处脆弱终于有了存在的道理,它们本是一体。就连被苏娆最粗的藤蔓捅进腹腔,她都未感受过这种震彻灵魂的快意。 身子快要被水淹没,爽意占领了身体的每片角落,魂魄不堪重负,霞光一闪,她逃出了欲望的桎梏。 她被肏得元神出了窍。 阴神离体,肉身在无人控制的情形下,被攮得汁液横流。 钟灵毓拔出手指,纯白的淫液奶浆水柱般喷射出老远,溅在十几步外的玉砖地上,凝成颗颗龙眼大小的珍珠仙丹。 肉身小穴还在往下滴着花液,封离漠的元神飘在上空,眼见钟灵毓伸手盛接一捧奶浆,待它在掌中凝成玉珠后,便放入口中含化。 “先天阴精之气凝结的灵丹,大补。” “尊主的身体,无一处不是宝贝。” “真想,只让你属于我一个。” 钟灵毓吻上失神之人的唇,深情缱绻。 封离漠元神回归,一把推开了她,抬手变来衣服穿在身上,突然正色。她看向她,叮嘱道:“我授与你的南明离火,威力巨大,这几日下来,你也该具备操控它的能力了。你那把剑承受不住此火的灼烧,之后我会为你寻来更趁手的武器,你且闭关几日,好生熟悉你体内的神火。” 钟灵毓头不动,只眼睛上抬,冷然中带着看透一切的寂寥。 “你救我、传我功力、与我体修……不过是为了收买我,好让我心甘情愿当你魔界的走狗,同你一起对抗天界。” 封离漠俯视她:“怎么,你不愿?”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钟灵毓曾为天界第一门派的首徒,多么万人敬仰、风光无限,她本人又极其正派,怎么想都没可能会弃明投暗,谁又愿意从后辈楷模堕落为六界罪人呢?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当“叛徒”当得得心应手、乐此不疲。 银发女子垂首,目光紧锁地上的欢爱湿迹,默然不语。 封离漠以为她不愿,心生可惜,却并不强求:“你若不愿,养好伤后,便自行离开罢,南明离火你也留着,作防身用。” 她走至殿门,手刚碰到精雕细刻的门框,身后便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属下,甘之如饴。” 四面楚歌 四大魔将向六界广发邀请帖,舍目真人不出意外地也收到了魔族的请柬,他不屑出席,又猜不透封离漠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便派心腹述喜前去一探究竟,亦不阻拦信天宗弟子参加魔界宴会,便于眼线混迹其中。 很快,离宴会开办仅剩一日。 风暴前夕,练红尘受了苏娆挑拨,嫉妒钟灵毓有封离漠日日相陪,正打算到她殿里当面质问。半路遇上来送花露的沧沉雪,二人对视一眼,不曾说话,心有灵犀地一起前往兴师问罪。苏娆则悄悄跟在两人后头,闷不作声地瞧热闹。 待走近,几人发现殿内有异动,驻足细听,原来早已有人先她们一步入了殿。 “这圣殿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于古神时期死在伪仙的暗算下,我与天界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当魔尊我不与你争,但你却想在这里宴请宾客载歌载舞,还邀了天界那帮子卑鄙小人出席……唯有此事,我不答应!我令你快些撤回指令!” 魔族少主的声音急躁不稳,满含对不速之客的怒意。 “你令我?” 封离漠皮笑肉不笑,“你是个什么身份,就敢命令本尊?” “你的事我打听过了,区区天界叛徒,千年前就被剿杀了的手下败将,也有脸来当魔界的尊主?你请那些神仙来,是不是想学却患那样,让整个魔界都卑躬屈膝地给天界当走狗?!” 封离漠轻哼一声,懒得回应,她觉得可笑至极。 玉伽却以为是自己拆穿了她的伪装,她无话可说了。“你果然是这么想得!” 封离漠盯着她,有些好笑有些匪夷所思,她极少可怜一个人,对方做到了。“还真是伐檀的女儿,蠢出于直傻于直。” “你敢侮辱我娘亲?!” 封离漠从卧榻起来,要往外走,玉伽拉住她,轻易就将她压在了大殿地上。 被对方一碰,自己身子就变得软绵绵,挣扎未果,封离漠瞪着身上龇牙发怒的少女,心里略微吃惊。 她也…… “滚出魔界!” 玉伽骑在她身上,双手按着女人,起初是想威胁,后来不知怎得,渐渐变了味。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恢复清明时,身下的女人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诱人…… 像她常吃的一种浆果馅饼,卖相佳气味好,看后就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 “起来。” 玉伽咽了咽口水,少女精致的脸庞渐渐靠近。 “我令你从本尊身上起来!” 封离漠面色愠怒,当与对方那满含侵犯的眼神对上,她心底无数次升起杀意,然而身体不准她将念头付诸于行动——功法看上她了。 功法将她打扮成了肆意盛开的鲜艳娇花,疯狂引诱着过路的蜜蜂与蝴蝶来争相采撷。多多益善,来者不拒。封离漠以为自己修炼圆满后,可以控制住它,如今看来,自己才是天真的可笑。 好香……是罂粟花的味道……玉伽迷恋地贴近封离漠的脖颈细闻,“你不该提我娘亲,” 她目光朦胧,一双水雾双眸里荡漾着从未有过的情欲涟漪,“她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大傻子,一心只为魔界好,自己命丢了也不管……她更是我心里的天下第一大圣人。” 玉伽吻上眼前垂涎已久的雪白脖颈,伸舌,一寸寸舔上她的嘴角。 舌尖充斥着罂粟的芬芳,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比蜜甜的味道沁满口腔。玉伽贪婪地舔了舔舌头,下一瞬,她撬开封离漠的唇,勾着她的舌一同起舞。 “你才比不上她!也不配提她!” 在胸前亲了一阵儿,玉伽的目光落在她下身私密处,动作迟疑,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封离漠的身子早化成一滩水,无奈地等她予取予求。 玉伽坐在她小腹上发了足有半柱香的呆,仍不作为,殿外瞧热闹的倒先等不住了,苏娆松开拉练红尘的手,放她闯了进去,她与沧沉雪悠悠踏进去,手一抬,殿门关合。 “滚开!不准碰她!” 练红尘撞开玉伽,怕地上凉,抱着封离漠走去卧榻。玉伽跌在地上,回了些神,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她甚至一度萌生出吃了那女人的念头。 “一看就是没碰过女人的雏儿,” 苏娆扭着腰晃进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会就慢慢学,以后大家就是姐妹了。” 沧沉雪默默看向榻边,练红尘用手轻顺封离漠的胸部安抚她,不料效果不大,反让人扭动得更厉害,眼睛泪汪汪的,嘴里一直在说要,练红尘闻言摸向她的芳穴,果然那里一片湿润。 练红尘面色一沉,冷声赶人。 封离漠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留下玉伽。媚骨得不到看上的人,是会反噬其身的,她曾违抗过几次身体的欲望,下场总是伤痕累累,那穿刺骨髓的痛楚,她再不想体验一遍。 “她都留下了,我们也就没有走的必要了罢?” 苏娆向来脸皮厚,眼下更是发挥到了极致。只见她一挥手,在场之人身上的衣裳全都不翼而飞,八目相对,尴尬的会下意识捂住自己身体,不害臊的则一步步走近卧榻,俯身低头,主动吻在了封离漠的湿漉私处。 “苏娆,你……” 练红尘刚想骂她,对方抬头,舔了舔被淫液打湿的唇瓣,不在意地笑了笑。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们的共妻疏解淫毒才是第一要务。” 说罢她勾了勾手指,还在地上发呆的玉伽腾空飞到了榻上,苏娆按着她的头,让她学自己那般给封离漠舔穴。 “舌头要伸出来哟~绕着小肉核打圈儿,对,就是这样~” 封离漠被舔得喘息不已,小腹频频抬起。 “她这个反应就是我们该上主菜了,” 苏娆握着玉伽的胳膊,手把手教她怎么肏弄女人,“手指伸直了,对~看到那个流水儿的小洞了么?戳进去,用力——” 纤细的手指挤开花缝,刺入粉嫩肉穴。 “哈唔……” 封离漠被快感激得上身高高仰起,复又落下,跌进练红尘怀里,无助地呢喃着想要。 练红尘为她拭去额上汗珠,欲言又止,见她模样如此受折磨,遂瞪眼看向墨迹的二人,催道:“她说她要,你们还不快点?” “着什么急嘛,跟受苦的是你自己一样~” 苏娆笑着附在玉伽耳边,循循善诱道,“加入一指,就这么抽递,偶尔可以捅一回上壁,如这般……” 她抵了一下对方胳膊,玉伽的手指入到最深处,正顶在凸起的褶皱上,要命的地方被这么没轻没重得一戳,封离漠小腹猛得抽搐一下,穴口肉眼可见地剧烈收缩起来。 玉伽的手指被这紧致肉瓣夹得不敢动,跪着怔在她腿心,人又傻了叁分似得,目光呆滞地盯着穴口流出的纯白液体。 “又一个呆子,你自顾自动着就好,我可管不了你了,我还得去伺候她别处呢。” 苏娆嘱咐完玉伽,扭头去叫立在不远处的沧沉雪,“大呆子,不亏是钟灵毓教出来的,恁得迂腐,光都光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是要来兴师问罪么?” 沧沉雪噎了噎,原是,这么个兴师问罪法……榻上美人玉体横陈,上半身躺在练红尘怀里呜呜娇喘,下半身被玉伽擒着不住顶弄,空气中漂浮着糜烂而诱人的发情气味……沧沉雪喉咙动了动,人类原始的对情欲的渴望被激发出来,她迈近,一言不发地跪在榻边,以最卑微的俯首称臣的姿态,去够吻封离漠的右侧娇乳。 苏娆则游到她左方,以嘴含住她的左侧乳头不停逗弄。她手来到她小腹处,不怀好意地抚摸着,食指钻进肚脐,就着浅洞,暧昧地做起交媾动作。 “不,不要……” 脐上作乱的手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酸麻触感,封离漠强烈推拒,引起了练红尘的注意。 妖族公主抱着女人,对苏娆不满道:“住手,她不喜欢。” 藤妖唇角一弯,嫉妒道:“哪里是不喜欢,不就是怕我动了她的胎气么?阿漠放心,我给你施的安胎咒牢固得很,饶是西王母来了,也打不下这胎。” “胎气?” 苏娆一番话,彻底惊到了练红尘与沧沉雪。 她有了孩子? 二人目光一同聚焦在封离漠小腹。 谁的? “别瞎猜了,谁能有这本事越过我们让她怀孕?谁敢?” 苏娆道,“她肚子的,是无极元君。” 无极元君?! 这下几人更震惊了。 六界皆知无极元君与太初元君曾是多么般配的一对神仙眷侣,谁能料到,如今,她们中的一方竟成了另一方的母亲? 别说她们本人了,练红尘作为局外人,都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你说她肚子里怀的,是无极元君?开什么玩笑?” “她没开玩笑,” 封离漠握紧练红尘的手道,“无极元君的确在我肚子里。” 她抬头,带着恳求的眼神直撞进练红尘心坎,“我想你们挨个儿肏我一次,我要你们的元炁在我的身体里过一遍。” “……” 练红尘沉默了,苏娆当着她的面吻上了封离漠的唇,勾舌缠绕、交换香津,看到这一幕的练红尘并没有以前那么气了,她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在封离漠心里的地位其实跟苏娆跟她们所有人一样,可有可无,在她的眼里,她们永远不可能比得上无极元君,那个久负盛名又目下无尘的圣仙。 “骨头,唔……好痛……” 练红尘神游之时,封离漠的身子突然皱成一团,她抬头,见上空并无炁体漂浮,这才想起这魔族少主不曾修炼,身体里根本没有元炁可供封离漠吸食。 练红尘当即用气刃割开玉伽的手腕,放在封离漠嘴边让她喝。 血液能提供的浊气少之又少,相比起浓缩的元炁则是远远不及,好在只为解毒不求饱饮,只吸收一点也算仪式完成。 “嘶——!好疼!你干嘛?!” 玉伽不满地抽回手臂,见自己手腕处还在不停往外冒血,她抬头,满肚子的怨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练红尘竖成线的虎瞳吓得一怔。 “怪不得你不能修炼,原来是金龙与鬣犬杂交所生的朝天犼,一个先天废的看门狗,哼,情有可原了。” 练红尘冷冷凝视她,道。 “你的生母伐檀是金龙之身,毋庸置疑,你那生父想必就是我妖界鬣犬族中一员了,论起来,你也算我的臣民。” “去你的臣民,我乃魔界少主!” 二人脾气相似,吵起嘴来互不相让,这头怨怼冲天,那头苏娆与沧沉雪默默耕耘。一个撑开双腿吻封离漠花心,一个挑着她下巴与她极尽缠吻,数条紫藤爬上来,绕着胸部裹成一圈,越勒越紧,且不停游动着摩擦乳尖儿。 “唔……要,给我你们的灵炁,快……” 媚出水儿的叫声令二人停止了争吵,她们各安其位,驯服又暴敛地开启一轮又一轮征伐。 美人的要求,别说异类,就是同为美人的几人亦难以抗拒。四人霸占着封离漠的四个方位,先是沧沉雪埋头为她舔穴,待人泄身后,她抬起被淫液打湿的脑袋,去吻封离漠的唇。 苏娆接替她,以紫藤入体,肏得封离漠高亢地叫了数百回,欣赏着她在自己顶撞下凌乱不堪的美景,突发奇想地将手指与紫藤一并塞进穴儿中,双管齐下,尻得她花液失控地射出一丈远。 玉伽趴在封离漠右侧,靠在她怀里,婴儿般吸吮着她的乳房,两手并用地揉捏着,愈渐陶醉。 练红尘坐在封离漠身后,并不如何侵犯,只静静从后面抱着她,鼻子蹭着她的长颈,入迷地嗅闻她发间的芳香。她不用如何动作,只需这么抱着她,听着她的细软呻吟,就能心旷神怡。 封离漠咬着唇娇喘,额头密布香汗,她闭着眼,以为不去想不去看,这画面便入不了她的记忆,她就仍能和从前一般,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人——能配得上无极元君的人。 可是眼下她在自己腹中,自己若想复活她,就必须以己身为母体给她传输养分。 她勾引这群女人,一半原因是功法导致,还有另一半,就是她不得不靠这种方式去助长无极元君的胎神。 几人动得愈发狠了,轮番换着花样儿地把她摆弄成各种姿态,或跪式、或坐式、或平仰、或俯睡,随着欲望将她折迭蹂躏成心中的样子,直到她小穴流干了水、嗓子再也喘不出声音,四人便依次倒骑在她两条长腿上,又磨又蹭,肉核抵着光滑的肌肤接连爽上了天,四人借着她的身子自娱自乐,耗尽体力后,亦争着躺在她怀里求她怜惜抚摸。 月色入户,新一轮的情欲悄然而至,日出江边,这一场极靡韵事方才停歇。 权倾穹野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舞姬飒爽,琴声铮铮。 与凡人不同,魔界舞姬不舞剑不以身段魅人,她们均身披战甲、手持玄鞭,立于空旷大殿的正中央,两两对立,一共四人,挥舞着手中玄鞭,发出猎猎声响,驯导四大圣兽摆出各种优美的姿态来。 魔殿宽阔气派,封离漠着一袭金丝黑锦,端坐尊位,静赏舞姬驯兽,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这零星的赴宴人数而感到难堪。她气定神闲,右手暗中抚摸小腹,似是感受到胎动,她微微勾唇。 “怎么还没人来,你们确定发了邀请?” 下座的玉伽奇怪。 “我们亲自拟写的法帖,一界一界地送,没道理这个时辰还没人来——天界的人与贺礼一早就到达魔界,可见法帖没有差错。” 四大魔将心道不会是其余几界不想赏这个面子罢?转念又摇头,别的不知道,妖界是断然不会错过这好戏的,他们最喜乱子,哪里能忍得住不来凑热闹? 想法刚落,殿门口的魔兵便唱喏道: “妖界虎族大公主四公主到——!” “妖界鬣犬族王储到——!” “人界琅琊王氏长女、颍川庾氏嫡女到——!” “冥佛两界公主前来恭贺——!” …… 各界宾客姗姗来迟,听名号,皆是小辈前来赴宴,可见他们对太初元君死而复生出任魔尊一事并不上心;不过也不敢太轻视,派来的小辈无一不是新一代中赫赫有名的修炼奇才。 罢了,来了总比不来好。 耍猴儿戏的不怕人多,就怕人不来。 “诸位能来,是魔界之荣幸,本尊代魔界各族,向你们表以谢意……” “废话什么?要不是信天宗发布学令,说来参加这劳什子宴会可予以增进业力,你以为我们会来?” 信天宗给出五个参席名额,不出意外,五方乱神的后嗣打败众弟子,成功夺得了这次机会。 瘟神之女肆戛极尽嘲讽之能,她看向中央大座上的封离漠,挑衅道:“还真是士别叁日当刮目相待,不久前还是个靠虎妖才谋得信天宗弟子之位的低贱凡人,如今死性不改,打着太初元君的名号来魔界招摇撞骗,竟摇身一变,成了魔界的魔尊——也就魔族这帮不成气候的傻子会信你的鬼话,你要是太初元君,我还是混沌之神转世呢。” 此一语,引得在座众人偷笑不止。 乱神后嗣们嬉皮笑脸地在即位典礼上指摘封离漠,宴会气氛降至冰点,四魔将大气不敢出,偷眼去看封离漠的表情,见她神色如常,四人心里反而愈发打鼓。 “你要是混沌之神,这天地还是趁早完蛋的好,被你造出来也是倒了血霉。” 在自己的地界儿上,玉伽不许任何人贬低魔族。 肆戛瞪目:“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跟她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我当然是东西,还是个好东西,总比你这个不是东西的强上百倍。” “你说什么?!” 论小儿般无理吵嘴这方面,玉伽就没输过,练红尘除外,那女人吵不过她就直接动手,堪称六界第一大野蛮。 “本宗弟子粗鄙,不识大体,还请魔尊见谅。” 述喜真君拱手道,表面怪罪,实则是护短之举,他先一步请罪,封离漠便不好再问责。 “小事,比起这个,本尊倒想起另一桩更为重要之事。” “魔尊但说无妨。” “天界重回正位,信天宗亦改回原来的名字,那我幽契宗的弟子,舍目真人是不是也该将他们放回魔界了?” 舍目真人收回天界,匡扶信天宗时,一并将幽契宗的弟子全部抓住软禁了起来,魔界大半精英悉数落于他手,他若不放,魔族势必元气大伤。 “这个……” 述喜为难,“我只是代山师出席,此事事关重大,还得待我回去后,传达于山师,由他老人家代为定夺。” “如此甚好。” 封离漠下令奏乐,殿外霎时冲进来一批身披盔甲的魔兵,众人提防,以为对方不安好心,站起来严阵以待,唯有王怜影与那个鬣犬族王储岿然不动,前者如入定般老神在在;后者胳膊搁在木案上,以手撑头,轻松恣意地欣赏起冲锋的魔兵。 鬣犬族王储鼓掌喝彩:“好!这舞有趣!比起软绵绵的莺歌燕舞,别是一番风味,敢问魔尊,此舞可有名头?” 封离漠回她:“灵尊破阵舞。” 在座之人齐惊,灵尊乃伐檀魔尊的谥号,冀州之野的那次仙魔大战中,伐檀便是靠这套阵法以少胜多,大退天界兵马;可惜终是不敌,一着不慎,中了应龙的障眼法,被斩于旗下。 封离漠在即位大典上令手下舞此阵,其心思昭然若揭。 “本尊突然有事,暂且失陪,各位尽兴。” 封离漠起身,捂着躁动的小腹连忙退去内殿。宴会途中,鬣犬族王储称急告退,实则闻着气味摸去了内殿,开启天眼,光明正大地隔墙偷窥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发情的气味从幽暗寝殿中渗透出门缝,飘进披着玄凤纱面白狐里皮鹤氅的鬣犬族王储鼻间。身形高大的王储鼻尖动了动,眼睛在殿内烛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金光。 痒,无边的刺痒折磨着她。 封离漠觉得自己的骨头像被万千蝼蚁啃噬一般的疼,关节错位、骨干喳喳作响。 媚骨又发作了。 想被抚摸、想被亲吻,想被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想被狠狠蹂躏。 宾客到来时,数股可口的元炁波动在引诱着她,腹中胎动,穴口张弛有度地收缩起来,若非称事回避,怕是现在她流的淫水都能将座下浸湿。 封离漠早该知道,她甩不掉这功法,即使功力回到巅峰时期,她亦无法摆脱九颜神骨的钳制。若是内力修为,大不了废弃掉就好,可这是炼体之术,九颜神骨已与她的骨血合二为一,若要弃之,唯有自焚血肉、粉身碎骨……那已与自戕无异,她还不能死,至少目前不能。 封离漠蜷缩在墙角,骨头上的痛楚越来越清晰,偏小腹又燥热,透色淫液毫无征兆地淌出体外,从袍中遁出,沿着腿的内侧滴落在地。 她嘤咛一声,手捂住嘴,胃部忽得灼烧反酸,恶心感袭来,她弯腰止不住干呕。 “这是……有孕了?” 大片阴影遮盖住殿中的微弱烛光,封离漠抬头,见本该在宴会中赏乐的鬣犬族王储,眼下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捏起她的下巴,背对着烛光,金色眸孔闪耀光亮,面与面仅有一拳距离。离得近了,封离漠才注意到对方脸上有一道狭长疤痕,从左额断断续续一直划至右脸下颌,许是过去太久,伤疤的颜色浅淡得几乎消失,若不细看,难以发现,遂也不如何狰狞。不过从这疤的宽度及长度上推测,她受伤当日,定是痛苦不堪。 “谁的?” 疤痕不难看,反给对方添了几分痞气,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鬣犬族王储的手一路往下,摸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轻挑一笑,眼神却格外凌厉。 “我们自命不凡的太初元君,也会甘愿作雌兽,任旁人在你身体里种下恶果么?那人是谁,兰倾绝?” “不,不对,兰倾绝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碰你,那会是谁?” “有趣,你竟勾搭了别人,你背叛了你的锁命同修却还活着。” 鬣犬族王储边问边将人从墙角一把拎起,封离漠被她抱在怀里,就如同豆蔻女童被二九年华的女人抱着,体型差距十分之明显。 “放肆!谁许你闯入本尊寝殿的?” “你发情了,是你身上的气味邀请我来的。” “再不滚,本尊踏平你鬣犬族领地!” “你炸毛的样子,跟虎族那些臭猫真是如出一辙——嗯,我闻到了,你身上有那只黑虎的骚臭味儿,你是她的姘头?肚子里的,是她的孩子?” 封离漠欲调动法力,无奈媚骨从中作梗,她从被对方触碰的那一刻起,就浑身酸软,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不说话,默认了?” 鬣犬妖压在她背上,下腹的平坦贴着她的臀厮磨,鼻间喘着粗气,腿心用力一撞,将她撞趴在榻边。 “骚东西,都这样了也不忘散发你那该死的味道,姓练的是怎么将你肏怀孕的?是这样么?” 原本平平无奇的耻部凸出来一块鼓囊囊的肉物,鬣犬妖红唇微张,露出尖牙地笑着,她撩开双方衣物,一个猛撞,将下身挺进肉穴之中。 “哈……” 紧致的穴肉夹得她叫出声来,女妖抽出长物,痴迷般再度顶进去。后腰爽得发麻,尾椎骨隐隐作痒,尾巴舒服得快要露出原形。 “真,真会夹……啊……” 又长又粗的肉柱在甬道之中肆意捅刺,软硬适中、尺寸傲人,最妙的就是可自主伸缩探索。每顶一下,她便喘一声,肉穴紧绞着愈发肿胀之物,神魂颠倒。 “你,啊……你叫什么……” 封离漠趴在榻边,十指无力地揪着被褥。她记得她让四魔将邀请的是虎族妖人,这个不请自来的鬣犬族外邦王储具体是何来头,她不是妖族中人,知之甚少。 “怎么,练红尘没跟你说过?看来你在她心里,也不是十分重要嘛——万年前我族与虎族争霸,那练青玄胜之不武,竟用伐檀的性命干扰我母皇。彼时魔界魔尊正与天界打得不可开交,我母皇为去救她,最终客死异乡,与伐檀双双战死在冀州之野。那练青玄能为如今妖界之王,不过是捡得我母皇的漏,若我母皇尚在,哪里轮得上她?” “这些跟你来搅乱本尊宴会、把本尊压在榻上欺辱……有何干系?” “我鬣犬族被她虎族驱赶至荒芜之地万许年,如今我神功大成,自然是回来找她报仇,并拿回本该属于我的王位!可惜,练青玄常年躲在山中不出来,我寻不到她,只能拿她最宝贝的女儿开刀,你又是她女儿最钟意之人,你怪就要怪自己倒霉,被姓练的看上……嘶啊——妖精!别夹……唔!” 封离漠被翻转过身子,鬣犬妖掰开她的双腿,满含侵略地硬挤进她的体内,翻云覆雨、开疆拓土。 正面躺着,封离漠的目光往下冷淡一瞥,差点儿没惊叫出声。她略知一些鬣犬族的事迹,在这个族群中,雌妖为尊,且她们的体型通常比雄妖大出约一倍,首领世代由女王及其后嗣担任,雄妖在其中普遍低位下没有话语权。不止这些差异巨大的集权制度,鬣犬族雌妖还有个特点,就是她们的阴核可以自动收缩,变长变短随心所欲,无人能强迫她们交媾,交媾之后,她们亦能凭自己的心情决定要不要怀这个孩子,极个别的雌妖还具备让其她雌妖受孕的功能。 眼下,那根白皙的肉物昂扬着脑袋,顶端冒出一长截儿粉红色带倒刺的柱状嫩肉,本以为是银样镴枪头,甫一捅进来,瞬间填满了所有空虚。 “啊……好涨……不,不行,唔——” “不行?我与那臭猫相比,怎会不行?” “停,停下……唔!太深了,你这……狗东西……” “狗?呵,我非狼非犬、非猫非豹,我们鬣犬自成一族,记住我的名字,魔尊大人,我名——权野。” “不,不要……好深,进得好深……” 女妖微笑,露出现形的尖牙,模样狰狞又色欲,她把着封离漠的双腿,劲瘦的腰腹一次次下压,去猛烈撞击女人湿得不成样子的耻骨,“今夜之后,我相信你会对我印象深刻的。” 好大……虽粗不过苏娆的藤蔓,却比她多了些真实的肉感,棒物滚烫地碾过她每处敏感,直将她肏得颤抖不息,随着穿刺的加速,肉棒不消反而更加气势汹汹,在她的体内竟有愈发胀大的趋势。 “肏死你个骚货,是我厉害,还是练红尘厉害,嗯?” 知道对方想靠贬低自己而找回些鬣犬族当年丢失的面子,为了不使练红尘知道后难堪,封离漠索性闭眼,只顾一味娇喘,懒得与她周旋。 “又不说话,在大殿上时,你不是挺能说的么?不想说也可以,你既然能吸收她的精气孕育,那想必更能吃下我的,我这可是先天就有的琼浆玉露,不必你费一丝法力,抬腰,接好了。” 权野捧起她的臀,腰窝狂抖,一股热气从腿心蹿上来,二人耻骨贴合得密不可分,女妖凝心静气,慢慢在她体内成起了结。 尖端粉丁以迅雷之势膨胀成球,卡在宫沟之中,还有变大的趋势。 棒状阴核的顶端逐渐开出一道口子,这是女妖的阴道,蒂部与封离漠的宫口对接,逐渐嵌合在一起。 “不要,不准……呃啊……” 好胀,小穴要被撑得裂开了。 滚烫的液体未经停留,毫不犹豫地射进宫口,为时已晚。 “哈啊哈啊……别乱动……呼……” 权野按着她的腰,防止她随意摆动,结部阴核还塞在她体内,没个一炷香抽离不出来。 射液还在继续,从滚烫到微凉,封离漠已然说不出话,张口咬着手背,嘴里只剩难耐的呜咽。 十面埋伏 本就微隆的小腹,被注满女妖的淫液后,凸起的幅度更大了。如平地沙丘,不起眼,但突兀。 权野继承她母亲血脉,亦有让雌性怀孕的能力,她在封离漠体内成结,是真想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一方面是为了报复,一方面是出于私心的占有。 天界首位女叛仙,光听这名号,她就觉得她们是一路人。鬣犬族的雌妖生而好斗,与同族斗、与外族斗、与天斗与地斗,她们喜欢冒险,更喜欢与虚伪的多数派作对,哪怕一线赢的希望都没有,她们依然愿意以身犯险……权野心中下定主意,她要拥有她,拥有这个六界畏惧之人,她们两个的血脉若结合,那将会诞下多么强悍的神明。 她双手捧在她臀部,将她下身高高抬起,以此便于浊液倒流,令她受孕。 “为我生个继承者罢。”她道,“她将是鬣犬族乃至六界的主宰。” “妄想!狼子野心,凭你也配?” 膨大的蒂端卡在宫口处,仍在滔滔不绝地释放着晶液,封离漠被折磨得双颊酡红,边喘边拒绝,偶尔瞪过来的眼神犹如一把剔骨刀,仿佛她要真这么干,她下一瞬就能将她扒皮拆肉。 “我不配,那魔尊认为,谁才配?” 权野故意又往里顶了顶,挤得宫口变了形,酸胀伴随着强烈的快感袭向封离漠,她失控地叫了一声,双手死死扯住木枕两侧,边缘被她的指甲划出几道醒目白印。 “是袖手旁观弃你不顾的太初元君?还是那仗势欺人有头无脑的练红尘?” 封离漠被阵阵浪潮淹没,耳中只有海啸山崩之声,听不见权野这酸气冲天的质问。 “天生的浪货,” 她将她的腰抬得更高,便于自己的体液平安进入到她的宫道之中,“给我吃下去,全部吃下去!” 她迫切地想要个孩子来恶心练红尘——自己的女人被仇人强暴,并且还怀上了仇人的孩子,换作谁都会受不了罢? 她喜欢看她们一家子难受,她们难受了,她就高兴。 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不料这些液体才进入宫腔,便被腹中元胎吸收殆尽,有一分吞一分,一滴都未剩下。 封离漠的小腹肉眼可见地又隆起一些。 权野诧异,来不及询问,宴会那边响起嘈杂声,一阵混乱的兵戈相击后,有脚步声在往这边来。 “元君,那帮人被困在主殿结界中了,我们接…下来……” 率先进来的是练红尘,她看到殿内情形,原本喜悦的神色霎时凝固,浑身杀气腾腾。“滚出她的身体!” 她用鞭柄指着还压在封离漠身上的权野道。 鬣犬族王储挑衅地痞笑,当着她的面,腰腹一挺一挺地撞击女人的腿心。 “我阉了你这狗东西!” 练红尘转身抽过身后跟来的沧沉雪的佩剑,欺身上前,沿着榻上二人联合处,手起刀落。 “不要!” 封离漠出声阻止。 “为什么?她这样欺负你!” 封离漠沉默,深层的原因,她说不出口。直到苏娆玉伽将来参席的女仙用一品捆仙索绑着押进内殿,真相才大白。 苏娆:“蠢货,她办这个宴会的真正目的,你还不明白么?” 练红尘:“难道不是为了扣下天界的人,来要挟舍目放了幽契宗弟子?” “果然是蠢货,这是原来的目的,看到有这么多女人到场,她又改了主意——她要利用她们,加速复活太初元君。” 苏娆不客气地把最后一位女仙往里一推,肆戛摔在地上,频频口出恶言,苏娆满不在乎,看向榻中,问,“男仙都被关在主殿结界里出不来,你要的女仙都在这儿了,然后呢?” “给殿内布上结界,嗯……过来,让她们都过来……你也过来。” 练红尘终于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咬着下唇,红着脸,捶于胯骨两侧的拳头握紧,狠狠攥着,眼泪在清媚的眼眶里盘旋着不肯落,倔强又惹人心疼。 封离漠将头偏向内侧,压抑自己不去看她。 自堕天之后,她便告诫自己,不能再被感情左右,不能再泥足深陷沦为六界笑柄,她如今所行每一步都必须经过精心的算计,她再错不得一次,更不想再与谁有那情爱的羁绊。她可怜练红尘,但她不能表露,她不想予以对方无谓的希望。 玩玩便好,当个人尽可妻的无情婊子便好,可以被随意玩弄肉体,可以与她们虚与委蛇,但永远不会动心,她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互相利用。 封离漠每这么想一次,都像是在给自己下咒,她强制自己不去爱,一如不让鱼儿在水里生存。 练红尘的真挚情感令她感到害怕,那炙热如太阳的耀眼情愫与她从前有过的感情不一样,她衷诚、热烈,每每看过来的眼神何其专注纯粹,封离漠自认担不起她这份感情,连带着逐渐冷落了她,想以此让她知难而退。 偏偏对方亦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 体香馥郁,勾人心魄。 这是封离漠首次主动刻意得发动媚骨,骨炁悉数投入周天运转,情氛因子刹那间散布殿内角落。榻上的女人宛如一剂活春药,还是绝品仙药,殿内众女仙嗅之,不由炁海翻腾,阴元险些就此失守。 多日不见,早就对她念念不忘的练紫夺与庾千凝第一个走向内帷,几乎不用引诱,她们便争相爬上她的凤榻,一人占据一侧,围着封离漠又搂又亲。 彼时权野的分身还嵌在她身体里,随着她的呼吸安静而有力地跳动着。 “骚人儿,你可比我妖界中的狐狸蛇啊什么的淫荡多了,可惜,怎么就便宜了我那傻姐姐呢?” 有着一头纯金毛发的虎妖吻住封离漠的唇,伸舌,极度色情地与她缠吻,末了,二人之间拉出一根银丝。 水线凌空断裂,庾千凝不满二人对视过久,抢着捏过封离漠的下巴,用衣袖擦去虎妖在她嘴角留下的污秽,迫不及待地覆唇上去。 软舌相贴,极尽含吮。 “看着我,贱人,现在与你接吻的是我!” 封离漠将眼皮轻飘飘抬上去,面前的庾氏嫡女脸庞涨红,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在生气些什么呢?怪自己目光落在旁人身上太久?匪夷所思。 她俩最先中招完全在封离漠意料之中。 喘息间隙,她侧过头,瞥见离垢施背对着她们就地打坐,一手单手立掌,一手碾动佛珠手串,口诵佛经,周身金光灿灿,阿罗汉果位幻影若隐若现。 “叛徒,你用得什么邪法坑害我们?!” 肆戛四肢绵软,纵使苏娆解开了束缚,她也难以第一时间站起来。单手撑在地砖上,摄入大量陌生气味后,头脑越发昏沉。燥热,无边的燥热席卷而来,无论再厌弃,她的脚仍旧不受控制,缓慢又坚定地踱向榻边。 驰轶、刻害、匪僻,无一幸存。 她们爬的爬、走的走,历经千辛地跋涉到封离漠跟前,抚摸一块惦记已久的瑰宝那般抚摸她,全身上下,无一寸敢遗漏。 她们的唇凑上去,从四面八方吻过来,各处纵火,亲得封离漠身上肌肤斑驳陆离,暧昧的红紫痕迹很快遍布全身。 她一遍遍喘,于痛疚不堪与快意无限中苦苦挣扎,酸楚的泪凝在眼眶,快活的泪潸然而下。 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 在这一刻的练红尘是心凉的,她看着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女人压在封离漠身上,干着她最不希望看到的苟且事,症结还不在此,症结在于,她看不到她的反抗或排斥。 她心甘情愿。 无人能比的太初元君从练红尘心内的神坛上跌落下来,一落千丈、粉身碎骨。她往日的光辉好似尽数作废,取而代之的是眼下——这幅任人肏干的下贱风尘图。 倘若不知其缘由,照练红尘的性子,早就一拍两散、敬而远之。 苏娆说,她为了无极元君,什么都干得出来,她爱得是无极元君。练红尘当时不信,如今证实,所言不假。 曾经一尘不染的上神,为了同修竟甘愿堕落凡尘、为娼为妓…… 练红尘心凄,不忿地想道,为何不能是自己?她爱的为何不是自己。 练似水被情瘴迷了心智,恐妹妹伤心,一忍再忍,终于难耐不住地从喉咙中发出虎啸呜咽。 “大姐也想要她?” 练红尘冷脸巡视一圈殿中女人,放声问道,“你们还有谁想要她?” 苏娆、沧沉雪诧异地看向她。 冥界公主戈殳芷无声举了手。一旁的戈眠霜抿着嘴,紧咬银牙,不肯与欲望妥协。 陆续地,玉伽也举了手,弱弱地,手伸了又缩,不敢叫练红尘看见一样,心虚低头。 玄虎女妖此刻气质阴郁,莫大的绝望令她心寒至无以复加,她清醒地认识到,她在对方的心里还比不上一个曾背叛过她的人。气愤、不解,无法原谅。 “那你们还等什么?” 此话一落,大赦天下。没有这虎族公主的阻挠,众人松懈下来,施欲者如常,后继者仓惶奔赴。 “你倒大方,可她不是你的,你又凭什么做她的主?” 苏娆蔑笑着瞥练红尘一眼,脱去绣履,赤足踏向封离漠,一并加入了群淫之中。 练似水与戈殳芷紧随其后,她们手脚并用地挤进人满为患的床榻,边吻着女人手臂,边排队等候着被她的软唇舔舐私处。 权野肿胀的阴核还卡在封离漠的肉穴里,挪动不了分毫。肆戛霸占着她的嘴,两根手指伸进去,夹着软舌肆意玩弄,待逗得她口涎垂落,她又命令她含紧了,就着抿起的嘴巴作起抽插的交媾动作。 似猫儿低吟的呜咽憋在嗓子里,鼻腔中细哼轻唱出令人骨酥肉麻的喘息。 “浪货,这就不行了?” 肆戛眼冒红光,像头饿急了的狼,“我还只是插你上面,要是插你下面的小嘴,你不得当场就喷出水来?” “含这么紧,是不是恨不得我插得不是嘴而是你的骚穴呢?嗯?说话啊——淫娃。” 练红尘似只红眼兔儿,睁着血色双眸,冷眼旁观封离漠被众人压于身下,蹂躏、亵渎……一切她曾不舍得对她说的侮辱之言,她们就那么轻易地脱口而出。 她加入不到其中去,嫉怒已大过她心中的情欲。漠然置之,她想看看,她究竟能为无极元君做到何种地步。 “不、不要进来……吃不下了,唔——!” 随心所欲的瘟神之女哪管她想不想要?她要给,对方只能接着! 摸到湿透的私处,寻到被权野撑得爆满的屄穴,肆戛不管不顾地强行塞进去一指,挑开肉缝,夹在权野梆硬的阴蒂和封离漠柔软内壁之间,手指体会到强烈的挤压感,适应一阵后,她开始由缓到疾地动起来。 “呃——好疼……会坏……不要,不要进来了……” “你不是太初元君么?太初元君怎会怕这小小的痛楚?你先勾引得我,你得受着。” 封离漠无助喘息,通身都是被爱抚出的快意,她快不知道该为哪一方做出反应,上下两张嘴被同时抽插,顺面颊流下脖颈的口液被其余人一一舔舐干净。 苏娆永远不甘吃亏,她的藤蔓来到下身,飞快霸占了她的后穴,中等粗细的藤柱在未经拓宽的粉嫩后庭里小心抵进,冠头时不时捅向上壁,顶得封离漠宫口骤缩,又将权野的蒂头夹得更紧了几分。 “唔!” 鬣犬族王储的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叹息,她跪着,后腰情不自禁地浅浅动起来。紧致的快意裹得她魂不附体,脑中没了理智,一心想往女人身体更深处探去,与她交融、缠绵,亲密到间不容发。 膨大弹出的阴蒂好不容易有颓软之势,在此番撩拨下,又硬挺了回来,倔强地撬开宫口,身不由己地再次狠狠往里射液。 未参与这场肉欲盛宴的有四人。练红尘立在门前,冷眼相待此番淫秽闹剧;戈眠霜不耻于此,自闭魂灵,进入冥想状态,切断了与外界的干联;离垢施背对着众人于角落面壁打坐,口中不住诵经,心中旖念不止;唯有王怜影目光沉静又痴迷地认真观赏着整场淫乱,她坐在凳上,一面咳一面近乎贪婪地盯着女人被众人侵犯的情景,她的下身悄悄湿润,神识仿若与榻上女人共感,对方叫得越媚,她双腿合拢相抵时的力度便越大。 无魇、色欲、愤怒、嫉妒……充斥大殿。 既然无法阻止,那便清醒地沉沦。 封离漠软在榻上,似一只落入狼窝的麒麟鹿,自身体型虽远甚过狼,却因为食草本性而注定狠不下心肠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恶狼们一只接一只扑上来,将自己啃食殆尽。 她无助地喘息,破罐破摔般放声媚叫。 微弱渐变有力的胎动,是她忍受这一切污秽不堪的理由。 “快一点……” “肏死我……” “你们就这点本事么?” 她不停激怒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们,得来的,是梦寐以求的强力侵犯。 无数道浊炁汇聚体内,运转、过滤、送入元胎。封离漠一遍遍重复着这些,曙光将至。 母上母上 宫道的收缩来得突然,防不胜防。 因高潮而颤抖的身子还未歇息,腹下骤然的疼痛令封离漠双眸大睁。她惊慌失措,一脚踢开消结后还塞在自己体内不肯离开的权野,极不寻常地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下体撕裂,痛彻心扉。封离漠疼得在榻上滚了几滚,众女见状愕然,均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练红尘见内帷蠕动的人迭人的香艳肉山突然都若木偶般杵在四周,也听不到那人的酥骨喘声,便觉不对,松开抱着的双臂,提脚走过去。 待她走近,拨开乱神后嗣挤进去,还未看清形势,忽然“呜哇”一声,传来婴儿的尖泣,定睛一看,封离漠浑身汗岑岑的,怀里抱着个白嫩如藕肉的女婴,女婴躺在荷叶大的花苞中,自腹内滑脱,半黑半白的花苞绽开,变成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色倾城、天下绝有,女婴窝在花心之上,正闭着眼张着嘴哇哇大哭。 “孩、孩子……” 先前欢爱得热烈的女人们纷纷怔住,心里又打鼓又希冀,怕得是她怀了仇敌的野种,望得是她既肯孕育孩儿,那她们岂不是也有机会与她…… “谁的?” 终于有人问到正题。 可惜无人回答。 因媚体缘故,生产后伤口眨眼便好,封离漠喘息着轻抱怀中女婴,见小家伙缓缓睁了眼,眸色清亮,纯质无暇,一如兰姐姐昔日清贵风采。 知晓女婴身份的几人默不作声,沉眸看着这小人儿自如地寻到封离漠乳房处,那里饱胀浑圆,早为幼童备下可口的吃食。 婴儿天生就会吃奶,气氛凝结,大殿只剩一片稚童吮吸的啧嘬声。 洁白如椰汁的奶从女婴嘴角溢出,途径封离漠的肋骨流下腿窝,最终划入粉嫩欲海,场景神性又淫靡……众女看得入神,情不自禁地跟着吞咽,皆想一尝芳泽。 在这片诡异又充满欲望的寂静中,女婴逐渐长出头发,四肢拉长、骨肉放大,须臾间就长成凡人七八岁的模样。只见她换了一边乳头吮吸,浓发渐及腰,身子由只占半个怀抱成长到了叁分之二逾越出怀抱。 女童抬头,二八年华模样,众人却止不住背寒颤抖,只因这孩子的脸太过眼熟,虽青涩稚嫩,却十有八成似极了已逝的无极元君。 她是无极元君的孩子?不明真相的女人这么猜测着,心中释然。 “母上!” 脆生生一句叫喊,打断了封离漠的睹颜思人,她见兰倾绝模样天真,只盯自己的眼睛就要转头去看周围,忆起如今这场面实在不堪入目,她一把捂住她的眼,呵斥住还想往自己身上爬的女人们。 “滚!” 她冷不丁道,众人皆以为她在调情,当耳旁风般不管不顾,一心要往她肚皮上攀。 “再敢碰本尊一下,本尊砍了你们的爪子,都给我滚!” 封离漠一改妥协面目,她施法蒙蔽了小兰倾绝的听觉与视觉,缉魂与赤牙应声现形,阻隔在女人们与自己之间,闪着威慑的凶光。 “真个变脸比变天还快,不碰就不碰,动什么刀剑嘛,多伤感情呀~” 见她态度强硬、无心继续缠绵,苏娆就知好事散场,穿衣下榻,走时屈指弹了一下赤牙剑,剑身微震,回传出龙吟凤哕,“剑和人一样,都是旧的好。”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苏娆飞身出魔界,离开得干脆利落。 除却练红尘与沧沉雪,在场众人同封离漠并无多少情分,见她勃然大怒,众女方从情欲中清醒过来,便想走,对方忽然留客,把她们关在太霄上阶的结界里,不肯释放。 “真正的宴会还未开始,诸位不如留下来,同我看一场好戏。” 穿就玄色锦袍的封离漠牵着兰倾绝的手漫步在长廊中,练红尘与沧沉雪默默跟随其后。 兰倾绝看样子心智未开,身体虽如成人一般高,张口却只会说两个字,拉着封离漠,母上母上的唤个不停。 “你关着她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练红尘问她,语气平淡,失了往日如火的热忱。 “本尊功力恢复加上无极元君重生归来,双喜临门。凡人吃亏了都知道要一雪前耻,我们总不能连他们都不如,无声无息地回归,对不起我俩受过的种种磨难。” “所以呢?你要杀一儆百?” 封离漠摇头,手握紧了兰倾绝的手,淡漠道:“到时你便知晓。” …… 述喜一去不复返,信天宗的弟子也不见归来,舍目掐指一算,便知不妙,他赶忙去寻扶桑大帝,途遇紫霄天的合景仙帝,一问才知对方是专程来寻他的。 舍目真人万般小心,不想还是惊动了这八重天的仙帝。 “魔界来使告知本帝,说真人扣下了他们幽契宗的弟子不肯放归,不知,可确有其事?” “仙帝真知,此事不假,但卑下扣留他们乃是为天界考虑,试想,魔界与天界本就是宿敌,如今他们的魔尊又是太初元君那个叛仙,若将幽契宗弟子放归,岂不是给他们平添攻打天界的助力?兹事体大,无把握灭其魔根,便只能削弱魔族力量。” 合景仙帝沉吟一会儿,心道五方乱神在不久前的那一战中狠遭重创,眼下正闭关养伤,恐怕不能去救自己的孩子,若我将他们后嗣从魔界安然救出,便是卖了他们一个大人情,日后我想位列太霄仙帝执掌九重天,五方乱神必定会支持于我,那扶桑大帝再想鸠占鹊巢,便不可能了。 “真人思虑周全,本帝会视形势采纳,昆嵛山,真人就不必去了。” 一挥袖,两列天兵围过来,将舍目请回宫观之中严加看守。 …… 魔界圣殿寝宫,氤氲着热气的人造温泉池中,封离漠撩着水,用沾湿的澡巾细细为兰倾绝擦拭背部。 “母上。” 兰倾绝转过来,女人有一副遗世独立的清冷面貌,却瞪着双纯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封离漠,一瞬不眨,仿佛她是她的神与开天辟地者,满眼的依恋扎进她心中,迸发出滚烫心火。 “样子是个大姑娘了,神智却未跟上。” 掌心落于她头顶的一刻,兰倾绝低头埋进封离漠的怀里,嘴巴轻车熟路地寻到乳尖,毫不客气地叼进嘴里含食。 “唔…唔!轻…轻点儿……” 封离漠在近乎啃咬的吸吮中湿了下体,她备觉龌龊,一面仰头忍着喘息,一面告诫自己这是在喂奶,哺乳而已……有何见不得人? 兰倾绝闭着眼,凭本能去裹挟舔舐满是突起颗粒的乳头,她的双手握住饱胀到快要爆开的乳房,猫儿踩奶般又托又揉,软舌贴在晕染得更大的嫣红乳晕上画圈儿,吸叁口便要绕一绕,汲取了满口奶水,每每来不及吞咽,就迫不及待地去吮下一口,白液溢出嘴角,一直滑到脖子,又添叁分色气。 “兰、兰儿……慢点,呃——!” 封离漠抱着她不停挪动的头,眼神恍惚。这是两世以来,二人第一次这般逾矩,前世,纵在二人双修之时,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无肌肤之亲,似眼下这般行为更是没有——如今破了格,却不想竟是以人母之身份。 母上……母上…… 兰倾绝这么叫她,喉咙里伴随着舒服的哼唧,大口的吞咽声不断,听得封离漠下身泛滥成灾。 妍媸毕露 不出所料,来赴宴的是第八重天的合景仙帝。 对方态度和气,笑问能否放天界弟子一马,封离漠回他可以是可以,不过天界得先放了幽契宗的魔修,否则此事免谈。 合景仙帝登位心切,不多想便点头答应,封离漠见他利欲熏心,又道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 “许本尊在魔界与天界之间筑一道天梯,互通有无、二位一体。” “这……” “帝下若应允,魔界定会举全族之力,护佑帝下荣登大位。” “那便……一言为定!” 几日后,众人被放出,远处荒漠中,她们看到数以万计的魔族匠人在做阵施法,沙石所筑的天梯一阶一阶飞快搭上去,因无天界结界阻拦,天梯顺利搭上神霄天。神工天巧、气势恢宏,比之不周山的人界通天梯更为磅礴开阔。被困天界的幽契宗魔修们正安然无恙地从天梯上走下。 自伐檀一脉没落后,魔界天梯被毁,魔族彻底被五界孤立,灵炁稀薄、资源枯竭,魔界就此沦为流放罪仙的蛮荒之地。 而今不同。 四魔将眺望漠中宏伟景观,心中畅然。 真魔降世,魔界有望。太初元君任位初始,便叫天界打通了长久以来横亘在仙魔两界的阻隔,不仅再塑了天梯、与天界重修旧好,还不费一兵一卒就换回幽契宗众弟子的平安,这一来二去,众魔族不对她感恩戴德刮目相看都不行。看来此番,魔界的复兴指日可待。 “好个妖媚货,想是将这八重天的仙帝也揽到自己榻上了,不知廉耻。” 合景仙帝故意在五方乱神后嗣面前露了脸,关怀备至一番后打道回府。肆戛不但不感激他,瞧见他与封离漠窃窃私语了许久,难免不往歪处想,心里不忿,嘴上也就不留口德。 因与封离漠有了肌肤之亲,战神之女刻害想帮她说几句话,不料肆戛一点就炸,刻害寻常让着她罢了,真较起真来,二人都是驴脾气,大吵一番后,必闹得不欢而散。 刻害疏离人群一句话没说就先行离开,驰轶要拦,肆戛不让,瞪着刻害离去的背影,远远地嘲讽道:“不过与那贱人睡了一觉,就被迷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自己是谁了,真是没享过福的软骨头!” 她就这么一路高调地骂着出去,练红尘听了眉头一皱,抬头见封离漠又生怕人丢了似得紧牵兰倾绝的手,对这些言语不屑一顾,她心里顿时不痛快,放弃去捂瘟神之女的嘴巴,任她把些侮辱人的脏话烂话从毒腹里往外倒。 “母上,那人在骂谁?好生刻毒。” 短短一日,兰倾绝就能人言,话语仍然带着叁分稚气,似乎真不知道肆戛所骂何人。 “那是个踢天弄井的不肖混账,我们兰儿是要做六界新秀表率的,此人顽劣,日后见着她,记得离远些。” 封离漠不在意肆戛对自己口出恶言,一心牵挂着兰倾绝,千叮万嘱她莫要跟这些天界泼皮有揪扯,免得自掉身价。 兰倾绝懂事应下,仙众一走,她被领着登上天梯附近的祭台,封离漠拜了拜伐檀遗物——一套残破的龙鳞甲胄,台下各部魔族首领举着各自兵器振臂高呼着:“魔尊旷古!” “想必诸位也或多或少对我的过往有些了解,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不错,我就是身死千年的太初元君,我就是那个违抗天条的逆仙!” 封离漠的直言不讳正好合了魔族众首领快人快语的脾气,他们纷纷起哄大笑。 “你们不怕被我连累?” 见他们丝毫不担心,封离漠有些好奇地发问。 “魔界本就与天界对着干惯了,我们个个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自灵尊陨逝,魔界便一蹶不振,若不是却患那个狗东西里通外敌,将魔界的灵炁悉数出卖给了天界,我魔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种境界,如今魔尊到来解救魔界,我等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还怕受连累?” 妖佛冥界前来赴宴的女仙未走,信天宗百端待举,已发布学示让弟子在洞府休沐、自行修炼,她们乐得清闲,眼前又是魔界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便都不急着回去,挤在一处隐秘角落偷偷观望。 她们眼中,封离漠头颅未动,目光倨傲地微微垂下,玄服锦袍的魔尊身上那仅剩的一点人情味,也全都给了身侧的云裳女子。 四魔将照例请她为自己取个尊号。 “荼靡。” 魔尊荼靡。 封离漠将兰倾绝推到人前,前番那些声势浩大的场面,不过都是为了介绍她作铺垫,“即日起,她便是魔界圣女,位同于我,见她如见本尊。” 赤牙与缉魂化作一红一金两条游龙冲天而起,云层激荡,电闪雷鸣,不消片刻就落下大雨,旱地得到滋润,沙漠染绿、枯木逢春。布雨之权向来捏在天界那帮神仙手里,如今荼靡魔尊无须过问天界便能兴风施雨,可见其并非顺从之辈。 这是伐檀去后的第一场甘霖,水盆倒下来似的滂沱,打在面庞上的不是痛楚,而是万物复苏魔界振兴的希望。 魔族各部首领们跪地而呼:“魔尊旷古!圣女流芳!风云再起!一统八荒!” 游龙归来,利剑以雷霆之势直直插进祭台两边,撕开的裂缝中,金红两道剑气流淌到一起,交相辉映,如两束不灭烈火,铮铮发出焚破黑暗的光亮。 在魔众齐声的欢呼与簇拥下,封离漠投以兰倾绝温柔一笑,那笑太过罕见,含义又太过简单,所以落在练红尘眼里,才令她嫉妒无奈得发狂。 她从没有对旁人露出过这种不带目的的笑,无论她在榻上如何风姿绰约,说如何多撩人心窝的话,练红尘心里清楚,她不过是专捡她们爱听的说,没半点真诚。 她的真诚都给了无极元君。 哪怕现在的无极元君根本记不起她是谁。 即位大典散去,练红尘尾随其后,直至她沐浴更衣后对镜梳理,仍视之若无物,看不见她的黑脸一样,眼皮轻抬,用湿帕擦去唇角口脂。 还不走?没看她,凉凉地一句打发。 “千方百计地将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原来是为了给你的同修铺路,你真这么爱她?爱到不计前嫌,爱到谁都能肏你一肏?” 爱?封离漠擦唇脂的手一顿,从嘴里溢出轻笑,爱这种虚无又缥缈的东西,只有凡人才把它当真。 “可我当真了!我爱上你了!” 妖族公主几乎是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那只能说明,你连某些凡人都不如。 封离漠话像一把把利刃,绝情地捅进练红尘心扉。练红尘发了疯,目露凶光,推翻妆奁,将人压在木案上,一遍遍问她自己算什么,她替她做过的事挡过的伤又算什么。 “那是你自作多情,怪不了旁人。” 绝情地叫人还不了口,练红尘鼻子酸涩,手攥住身下人轻薄的红锦亵衣,一把扯碎。 布片之下,美好玉洁的胴体滑而细腻,纤腰扭转着蛹动挣扎,她反抗得愈凶,练红尘的进入便愈深愈没有章法。 “是不是恨不得此刻进入你的不是我而是无极元君?……光听到她的名号就湿成这样,你是不是巴不得被她肏?千年没有双修,我猜你一定想她想得不行了罢……想让她怎么入你,这样?还是这样?” 不是,没有……我同她一直清清白白,不是……不许你诋毁她……封离漠双手扒在木案的另一边,呜咽着回道。下身止不住随着她的侵犯而抬高。 “双修近千年,清清白白?你真当我是傻子?”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只会显得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练红尘贵为虎族公主,好歹也是统领一方山脉的藩王,无论在心仪人面前将姿态放得如何低,骨子里的尊贵与霸道终究难以掩藏。 她上半身全压在封离漠背上,左手圈着她的脖颈,把她的脸往案上摁;右手往蜜穴捅进两指,疾风骤雨地干起来。 指腹向下,次次摩挲到褶皱的凸起处,动作一回塞一回的猛烈,良辰过半,练红尘以嘴咬住封离漠的后颈,野性十足,真如一只兽般在交媾苟合。 “明知鬣犬族的那条贱狗想要找我难堪,你却还是给她上了,你就那么欠肏,还是只要是个女人你就来者不拒?真想知道你倾尽所有换回的无极元君在知晓你是这般人尽可妻的荡妇后,会如何看你?定是格外的唾弃,恨不得与你划清界限从未相识过……” 心被千刀划过,痛无可痛后就会口不择言,恨不得用世间最恶毒的话回敬对方。 太初元君的软肋是什么?当然是无极元君。 果不其然,封离漠听闻此话后,停了挣扎,死鱼一般挺在那里,任她怎么肏弄,私处只会湿漉漉地淌水,嘴里再也听不见一句喘息。 练红尘回了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她自己气都没消,哪里还会体谅对方的心情?故硬着头皮做下去,没有道歉。 “发泄好了么?发泄好了就起来。” 封离漠神冷心冷地说道。 “戍时二刻我还要去给兰儿喂奶。” 呵,兰儿兰儿……真不明白,将同修变成女儿对她有何好处?还是说,她宁可这样不叁不四地活着,也不会接受自己的爱? “嘭——!” 封离漠左耳侧旁叁寸,木案被练红尘一拳打凹进去一个洞,随后是木板落地的声响,案面上多出一个能看得见地砖的洞,空落落的,如同虎妖此刻的心。 “好一个有情有义、以天下为己任的太初元君,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为陪你,连妖界储君之位都无空去争,到头来却只得到一句自作多情,好,好!是我高攀了,我这就走,但愿你我……永不再见!” 练红尘气极归山,封离漠悠悠从案上下来,什么也不去想,默默更衣,带着心事去到兰倾绝的殿里。 进去时,殿门是开着的,仆人不见踪影,白衣女子像做了亏心事般,不敢看来者,眼神四下游移。 “等久了罢?有事耽搁了些。” 封离漠坐过去,熟练地解开衣裳,露出一侧乳房,没了束缚,饱满的乳儿弹出来,沉甸甸地晃了晃,顶端浅粉色乳头中不自控般溢出些奶水,兰倾绝乖觉地蹲下身,窝进她怀里,双手各捏着一侧乳儿,头凑上去,有规有矩地吸食起来。 乳尖一阵酥酥麻麻的爽利,兰倾绝原先都是闭着眼,今日却边吃边直直看着封离漠,不明所以的眼神叫她难以当着她的面咬唇,遂封离漠只能忍着,双眸都忍红了忍出泪来,也仅可暗自舒爽,不敢叫出声。 兰倾绝吃奶吃着吃着就坐上她的腿,换了一边乳儿去吮,半个身子全靠在她怀里。 眼眶里盘旋的情潮眼看就要瞒不住,封离漠急忙闭了眼,努力调整着呼吸,费劲转移心思,好使自己的注意力不全在裹食自己乳头的嘴巴上。 半晌,一只微凉的手掀开裙摆,猝不及防地覆在她濡湿的私处上。 封离漠当即瞪开双眼,惊得跳起来,不可置信地质问道:“兰儿,你做甚?!” 兰倾绝的脸依旧清冷,她抬起纯真无邪的一双眼,好似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一般,她开口,眼神无辜。 “兰儿方才瞧见练姐姐就是这么对母上的,母上好像很快乐……兰儿也想让母上快乐。” 说着,纤纤玉指的尖端已经抵在穴口处,浅浅进去寸许。 “胡闹!” 后崖荒唐 魔地荒芜几许年,黑地冒出绿芽之际,魔民热泪盈眶地虚虚捧起一片嫩色,跪而万呼魔尊旷古。 天地万物各自遵循着一套既定的章法依存,有生机,便表示有了可再生的灵炁。 “魔尊旷古!圣女流芳!风云再起!一统八荒!” 圣殿脚下,魔民拜呼一片。 身着白锦琉璃纹云裳的兰倾绝矗立在高悬空中的圣殿边缘,遥遥俯瞰地上鱼龙混杂的人群,心如其面,波澜不惊。 “希望这个东西还真是世间第一大毒,你只需许诺个空话,甚至不用钱财物品来换,自有一帮傻子跟在你后面当牛做马。” 玉伽无声出现在她身后,同她一起俯视底下人群,心内惆怅,亦或是嫉妒——她母尊拼尽性命都未做到的事,那逆仙竟如此手到擒来——由不得她不嫉妒,亦或是敬佩。 “你不服,该去找你话中之人对峙,与我何干?” 兰倾绝挥袖转身,清冽的脸上面无表情,与之前不同,她这回的语气终于能与她的面容相匹配起来,冷冷清清,似一块从外冻到里的寒冰。 短短叁日,神识便到达与常仙一般无二的境界,如此天赋,令玉伽眼红之下又不得不暗赞一句:不亏是无极元君的转世。 “我同她又不熟,你平素与她呆得最久,不问你问谁?” “你问错人了。” 不说这句还好,此话出口,兰倾绝是一刻也不想呆,脚尖轻点,人已纵身不见。 留下玉伽瞪着眼骂她有玉容没品貌,“一家子鸠占鹊巢就罢了,个个还都这样理直气壮,真是不把我这个原主人放在眼里!” 被戳到痛处,兰倾绝心乱如麻,避到书阁,随手抽来一卷玉帛翻看,哪知这玉帛外表镶金嵌玉,内里却是一幅幅赤裸羞人的春宫图,有男有女,更甚者还有和异兽相戏的……心觉腌臜,正要掷开,目光瞥到末尾处一幅女妖相媾之画,是一只变化人形的猫妖将一位凡界女子压在树杈之间戏弄,猫尾高竖,二人私穴贴在一处,更有水渍点点落在地上,淫靡放纵,没来由令她想起母上被练红尘压在身下时的模样,也似这般的娇弱动人…… “我授予你的太阳真火与太阴真火,你习得了么?” 封离漠来时悄无声息,冷不防的一句质问,将看秽书之人吓得肩膀微微一抖。 兰倾绝慌乱中扯下那一角巴掌大的女妖艳图藏于袖中,右手拿着玉帛,掌心蹿出一黑一白两道烈火,秽书顷刻间被毁尸灭迹。 “昨日便会了!” 掷地有声地回道。 封离漠早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知她在藏些什么,也不深究,故装作看不见般说起了旁的事。 “那好,我今日就教你如何融合二火,将它们凝汇成混沌真火。” 混沌真火,晖明仙帝的功法,她前世就是死于此法之下。 “好……” 二人默契装样,对几日前的那事闭口不提。 “跟着我做——魂游气海,归并太虚,神敛印堂,下冲昆仑……” 盯着封离漠闭眸的面容,兰倾绝神游物外,情不自禁回想起那天…… ——兰儿也想让母上快乐 ——胡闹! ——外人做得,兰儿怎就做不得? ——正因你不是外人,你乃我所孕所生,我们若行此事,便是有违天伦! 黑白二火逐渐融合成灰浊的一团火,在掌心徐徐燃烧,映进封离漠喜悦与兰倾绝空洞的瞳孔中。 见她失神,封离漠刹那间意会了她的想入非非,收敛笑意,正色道:“你是先天仙体,出生时修为便达紫霄境,如此天赋异禀,用凡人的话来说,就是天将降大任者,注定要能者多劳、兼济天下,儿女情长悉为过眼云烟,我望你成为匡扶六界的大义之仙,而非囿于家长里短、耽于情乐,此话你可明白?” 字字入耳,字字违心,兰倾绝眼下并不懂什么天下大义,只清楚一件事——她在推开自己。事实上,自那事发生之后,她就隐隐察觉母上在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却更叫她心寒。 “我……” 不明白叁字还未说出口,书阁外,着一袭透闪银荧衣的少女飞跃进来,收了身后两双色彩斑斓的软翅,笑眼盈盈地抱着封离漠的胳膊摇晃,一口一个母上的叫着。 “琉璃,我在与你阿姊谈正事,休得胡闹。” 封离漠表面斥责,眼里的宠溺分外昭彰,兰倾绝见此,两相对比,心下黯然。 少女名琉璃,模样水灵,乃由火毛虫结茧而来,兰倾绝出生第二日,蝴蝶蛹破壳,从中飞出只琉璃闪蝶,封离漠为其输送灵力助其成就人形,琉璃闪蝶出壳后便认她为母。 “阿姊成日闷在这里心烦不心烦?母上真是的,六界修士多如牛毛,他们又早出生我们许多年,光凭这短短几日的临死抱佛脚,能比得上六界英豪榜上的前叁么?” 琉璃嘴里蹦出的,句句都是兰倾绝平素不敢对封离漠说的话,她闻此下意识去瞧她,却见女人面色如常,双眸竟带着笑意,伸手捏住琉璃鼻尖,亲昵地刮了刮,笑骂她没正形。 兰倾绝如鲠在喉,琉璃强行将她拉出书阁,“快别学这些了,明日就要去方丈山参加六界大比,学这一时也无用,况凭阿姊的修为,进个前十不成问题——我带阿姊去瞧母上给我们准备的坐骑,好威风的!” 空场之地,卧有千奇百怪的坐骑两只,均大若殿房,若非被法链拴着,瞧这张牙舞爪的气势,怕是早翻出天去。 一只浑身遍布蛇样的鳞片,颈上与背脊处有几丛毛发,马头象身,虎爪豹尾,全身上下涵盖了许多走兽的特征。 “它叫毛犊,兽类始祖。” 琉璃介绍道。 另一只外形似鸟,体披炫彩羽毛,却生鹿头羊角,尾赛孔雀,绽开后遮天蔽日,前后轻摆可生飓风。 “这只是羽嘉,所有飞禽的祖宗。” 琉璃兴高采烈道,“包括现存的龙啊凤啊的,都是它俩的后代。” “喜欢么?” 封离漠缓缓走过来,问她们二人道。 “喜欢,太喜欢了,谢谢母上!” 琉璃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贴面亲她一口,赖在她怀里撒娇道,“我们若乘着这本该绝迹的神兽前往方丈山,别提有多威风了,母上对我们真是太好了!琉璃最喜欢母上了!” 她松开封离漠,扭头抱上兰倾绝,笑道:“阿姊,你先挑。” “太招摇了。” 兰倾绝摇头不想要,琉璃缠着她一哭二闹,软磨硬泡着求她陪自己。兰倾绝无法,点头答应,让她先选,二人礼让一番,最终,琉璃选了羽嘉,毛犊归兰倾绝所有。 出战前夕,封离漠来到兰倾绝寝殿,问她混沌真火学会几成,兰倾绝匆忙披衣而起,呆呆盯着她回道已会个八九成。 “八成还是九成?六界英豪大比每千年召开一次,你必须得在此次大比之上扬名立万。” “许是九成。” 原来母上半夜前来,不过是为了让我为魔界争光,兰倾绝心觉沮丧,她丝毫不关心我的安危。 “到底几成?” “十成。” 烛火照在兰倾绝毅然决然的脸上,看得封离漠微愣。 “既然母上一心要我拿到六界大比的榜首,兰儿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封离漠从兰倾绝寝殿出来后,脑中一直回想着她最后看到的那双眼睛,有怨恨有希冀,有失望有渴求,还有最重要的一缕冷然淡漠。 像了像了,这才像了。 “天界那边千方百计要你死,你竟还有空在这儿慢悠悠地打造无极元君的替身,这么麻烦,干嘛不干脆帮她把记忆寻回来?” 长廊转角,苏娆靠在柱上,伸出一根藤蔓拦住她的去路,将人卷进怀里抱着,手不老实地摸上摸下,戏谑轻笑。 封离漠黑着脸道:“我劝你不要多事。” “巧了,我这人不爱听劝,我还偏要管,你能拿我如何?” 封离漠也不挣扎,任她轻薄,不受她要挟,反笑道:“你接连背叛妖界与天界,多得是人想取你性命,这会儿回来,想必是刚出魔界就被仇家找上门了——我让你回幽契宗继任宗主,你闭上你的嘴,不该说的不准多嘴多舌。” 苏娆深啄一口她的红唇,与她对视着笑道:“我真是爱死你这聪明劲儿了,你猜得不错,是妖界虎族,你那小姘头的娘还真是阴魂不散,派妖界十二部将追我追到了这里,还都是天性克我的妖怪,我一个花草之精,修为再高也没能耐对付一群会喷火的妖怪啊。” “她为何对你穷追不舍?” “你不是知道么?我是妖界筑妖匠培育出来的精怪,公然违抗妖界反了出去,就等于在打她练青玄的脸,她这个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最重面子,我让她在六界失了颜面,她就让我失掉性命,合情合理。” “看你样子,倒像半点都不害怕。” “我怕,我当然怕~” 苏娆一边吻她脖颈,一边去解她衣带。尝遍六界美人儿之人惯会油嘴滑舌,眼下,她就挤出几滴猫儿泪,装模作样地哭道,“人家好怕呀~魔尊帮帮人家,把那些坏蛋打跑好不好嘛~” 若不是她的手已经伸进来搅动风雨,没半点弱者风范,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封离漠怕是真会生出那么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来。 “放肆!有人……” 一排仆人走过来,苏娆立马施了个闪身咒,二人当即消失原地,再出现时,已在空无一人的后崖之上。 苏娆压着她,一腿顶起,挤进她两腿之间,膝盖暧昧地磨着湿润软丘。 “湿了呢……看来魔尊早就等不及了啊~” “住,住嘴!” 膝盖重重一顶,封离漠的呵斥立即变了个调,上扬的尾音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几日未见,这里倒大了许多。” 苏娆用手指戳了戳她饱胀的双乳,“许久不见瘪下去,可见咱们无极元君的食量不是很大嘛,正好便宜了我……” 说罢,她将一边乳房用手攥紧,乳肉丰满,白而软的一滩,从五指缝中溢出来。乳儿被紧握的手勒成散瓣橘的模样,挤压之下,更有乳汁喷射而出,飞溅苏娆满脸,淫乱十足。 低头,含住。全身为之酥麻。 不同于兰倾绝的生涩,苏娆的吸食更为野蛮粗暴,像头不知轻重的兽,唇舌与牙齿齐上阵,又啃又咬,恨不得将那半边乳儿吃进腹里一般,残虐血腥。 疼痛中生出一丝快意,乳头被刺激得向外射出更多汁液。 苏娆张着嘴照单全收,将这边洗劫一空后,她又盯上了粮多草广的另一边。 吸上饱满,她的手探进丘泽之中,两根纤指直捣黄龙,撑满了媚穴,弄得淫水四溅、肉壁紧夹。 “喜欢么?我的魔尊大人~” “喜……唔,喜欢……” “还要么?” “要,要……” 封离漠抱住苏娆,十指抓挠着她的背。先前数回苟合后,苏娆早已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弄她哪里能最快让她沉溺其中、欲仙欲死。 “小穴好湿啊,是她们没有满足你么?真可怜,我来肏你了。” “别…说,别说话……” “吸得这样紧,你也舍不得我呢,我干死你好不好?干得你在我身下香消玉殒,这样就不会有别人来染指你了,我就是你最后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情人。” “唔……啊……” 封离漠只顾喘息。 “怪了。” 下半句话,苏娆藏在心里,她竟生出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多么荒唐。 方丈仙山 合景仙帝只身犯险,从魔地救出各界弟子,自然而然赢得了众人的感激,肆戛等人虽不待见,五方乱神却承了他的情。 恰逢方丈山千年一比的群仙会召开,五方乱神商议之后,不顾舍目真人的劝阻,决定在群仙摘星榜比定之后,便宣布由合景仙帝继承晖明仙帝遗务——统领九重天。 「五方乱神出尔反尔,收合景百万人间业力为贿,欲拥其为帝;此届方丈山摘星榜排名至关重要,望帝师速达。」 舍目真人一旨仙信送至昆嵛山,扶桑大帝亲启,沉吟片刻,设就最后一道关卡,敛于令牌之中,派应龙前去送与方丈山山主九源丈人。 魔渊之中,封离漠目送兰倾绝与琉璃踏上登天梯。琉璃一步叁回头,颇为不舍,封离漠朝她安抚性的招手,目光微斜,见她身旁,兰倾绝昂首阔步地往上走,步步坚定,竟不曾转过一次头。 直至二人身影淹没在幽契宗众多弟子当中,随着人流消失在天门尽头,封离漠才怅然叹了口气。 苏娆神出鬼没,揽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上,看戏似得一笑。“怎么,人才刚走,你就舍不得了?” 封离漠没工夫同她扯皮,召来四大魔将,令他们几个各带叁万将士分别从四大天门攻上去。 “你倒阴诡,这边六界为群仙摘星榜的排名争得头破血流,你让魔兵攻上守备空虚、群龙无首的九重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你日前作何许诺合景仙帝帮他夺位?” “自然是诓他的,不让他得意忘形、掉以轻心,我怎么偷取九重天?打铁须趁热,魔族士气正高涨,莫说偷袭,就是正面进攻,如今分崩离析各怀鬼胎的天界众仙也不是我的对手。” 封离漠调出赤牙,掌心托着剑身抚了又抚。偷取,名声虽不好听,但不至伤亡惨重,是最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可听说扶桑座下的应德真君会来,她身上带着扶桑亲出的考题,是本次摘星榜的主考仙官。扶桑大帝亲自出的题,那难度,想必不是往届可比,你就不担心……” 苏娆尾音拖延,故意激她。 封离漠看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苏娆笑道:“我是幽契宗宗主啊,提前知晓考题什么的,对我来说不要太简单。” “怎么样?选做天帝,还是选你的同修?魔众虽多,没你压阵根本攻不下天界,但去了天界,你便无法去帮你的无极元君,你会……怎么选呢?” 苏娆步步为营的蛊惑与干扰没能令封离漠分心半点,对方握住剑柄,留给她一句“她无须我助”后,飞身遁入虚空。 …… 方丈山,山上仙药遍地,山尖云雾缭绕,群龙游于其中,云上有琉璃华宫数百栋,鳞次栉比,绵延千里,乃成仙不欲升天者之居所。 六界英才汇聚于此,承游龙抵达玉宫。琉璃被眼前景色美得哇哇直叫,兰倾绝何尝不为之震撼?自打出生,她只见过荒凉的魔地,哪里看到过如此美景?她稳立龙背,极目远眺仙山流水,伸手,身边云彩触手可及,清凉的水珠从手心淌过手背,深呼吸一口,她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爽,涌上一股如鱼得水般的酣畅淋漓。 “真美啊!” 同旁一名男弟子不禁吟诗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何如白玉京?梦达不如亲见!” “封兄你瞧,这一片龙鳞,竟比我手掌还大!” 封……竟与母上同姓?兰倾绝不动声色地往后方看去,便见那人长身玉立于众弟子当中,与那吟诗的温润如玉的男弟子不同,他口中的封兄,气质阴沉、不苟言笑,全程负手静立,不与旁人搭腔,只有那名男弟子同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短及耳尖的头发,雌雄模辩的脸庞,若不是唤他封兄,看他这细嫩的皮肉与精致秀气的五官,定会将他错认成女子。 倒是能用法术一探究竟……可惜透视之法乃非礼之术,未经同意,兰倾绝不会擅自用在旁人身上。 “杨兄还是小声些,师姐们都看过来了——还是你故意作此喧哗,想引起她们的注意?” “哪,哪有?” 那男弟子四处一张望,果见周围的师姐师妹们都好奇地看过来,有不屑的、有调侃的,更甚者还有冲他抛媚眼儿的,可让这个情窦未开之人害了个大臊,“封兄,你别、别胡说!” “欸——你脸红了啊?哈哈真好玩!小道士,我叫琉璃,魔界幽契宗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兰倾绝来不及拦,琉璃已经蹿到那两人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人家动手动脚。 “杨,杨遂之,人界沧澜派弟子……啊姑娘不要这样!男、男女授受不亲!” 男弟子抱着自己,活像被轻薄的女儿家。 “你、你是结巴啊?说、说话,一顿一顿的。” 琉璃玩心大起,故意学他说话逗他。 “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一被漂亮女人靠近,就会紧张……” “你说我漂亮?” “姑娘绝色,人、人间少有。” 琉璃听后十分高兴,跑回去抱着兰倾绝的胳膊直晃,嗓门大到恨不得整个方丈山都能听到她的话,“姐姐,这个凡人夸我漂亮呢!肉眼凡胎都能看出来我漂亮,那我真实的美貌,岂不是可以横走六界?” 她拉着兰倾绝过来,把她往二人面前一推,问,“这是我姐姐,你看她呢?” 杨遂之呆了呆,道:“这位仙子……不,不,应是天上也少有的仙子……” “那当然!我姐姐可是魔界圣女,自然绝非凡品,也非仙品,她可比那些神仙还要好看许多!” 琉璃转头问另一人,“你呢,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短发之人的目光轻飘飘划过她们的脸,侧过身去,只顾用豆腐块大小的磨刀石打磨着怀里的断剑。 “喂,问你话呢!” “琉璃,不得无礼。” 兰倾绝适时阻止琉璃的胡闹,一边让她收敛些娇纵性子,一边对二人行礼赔不是。“舍妹方化形成人没几日,自由散漫,唐突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琉璃在旁小声非议:“什么嘛,姐姐不也就比我早一日出生。” 杨遂之连忙拱手还礼:“无、无碍,仙子不必挂怀。” 见兰倾绝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打量着身旁之人,杨遂之热心介绍道:“他姓封,字扶残,在登天路上救了我,是我的恩人,别看他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其实法力十分高强。” “封…扶…残,扶残,可是扶残除暴之意?” 兰倾绝主动问道。 那人仿佛被人一语击中心扉,转过头看向她,细细端详之下,低哑着嗓音,粗声粗气道:“在下可曾在哪里见过姑娘?” 兰倾绝只来得及摇头,琉璃抢着替她答道:“你这男的看着貌美,勾搭人的路数未免太俗了些,我姐姐这是第一次出魔界,上哪儿去和你似曾相识,阴曹地府么?” 九源云宫近在眼前,游龙靠岸,众人下来。兰倾绝施施然看向封扶残,道:“虽是头回见,却有倾盖如故之感,我名兰倾绝,初次入世,幸与二位相识,祝二位在大比之中取得自己满意的成绩。” 二人抱拳回道:“同祝。” 恨何可雪 往届千年大比的最后一关皆为一对一的擂台比试,如今有了扶桑大帝的干预,则变为入凡界勘尘务。 金鳞应龙从云中俯冲而来,落在宫台前,化作身着金丝甲袍、头插金乌双翎的女战神。她将藏有考题的令牌转交给仙风道骨的九源丈人,目视阶下参比之众,神情傲然而不可一世。 九源丈人启之,见上面仅书寥寥几字: 「若不得已,舍我其谁?」 九源丈人悟,毁之于掌,挥袖抚开云层,指着下界,扫视众人道:“彼处乃燕云十六州,时逢王权更迭之际,魑魅魍魉趁此争相出来为祸百姓,尔等谁能铲除此间妖魔、掘出幕后根源,便是此届摘星榜的头魁。” 摘星榜榜首者,可得方丈山持续千年所产之灵药,直到下一次大比截止。外加一颗心想事成的灵兽蛋,心中想要什么灵兽,诚心许下愿望,这蛋便会孵出什么。不管是青龙朱雀,还是更为稀有的奇兽,只要有足够驾驭其的修为,无所不能孵。 千年的灵药供应,兰倾绝并不放在心上,她在乎的,只有高台正央锦匣中的那颗五光十色的灵兽蛋。 听闻母上喜爱绒毛小兽,若是拿它回去孵出一个来,定能讨母上欢心。她如此想着。 “比试开始!” 一声令下,数万仙人如雨般奔赴下界,不为别的,只为得到方丈山的灵药供给,好用来突破修为瓶颈。 莅临到场的合景仙帝闻之色变,为得五方乱神相助,自己早已对人间安宁置之不理,许他们收剿百万百姓的性命,权当酬劳,眼下燕云十六州狼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正是自己的杰作……他心道:若真让这帮人查出些什么,我便就没了当太霄仙帝的资格,扶桑此举可谓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当真阴毒——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九源丈人料他会暗中做手脚,故意留他下来一起监查众仙比试的过程,让他脱不开身。合景仙帝面上笑着答应,进入云宫结界前,暗从掌心放出一只信雀,九源丈人察觉,抬手捏决将信雀击杀,他以为已经无虞,不料信雀只是障眼法,其尸身落地后精魂仍旧不灭,扑翅十二下,飞及嵊州境内,落入长乐江中,激得江中异兽越发狂暴不可敌。 沿江百姓饮用江水之后,皆变得嗜血成性,无须军队动手,他们便自相残杀没了大半。 夜幕悄至,月色皎洁。江水下游处,还未发生上游那般人屠人的惨事,女子腰间系有一个竹篓,披着月色撑着小船,一遍遍弯身摸黑在江上采菱角。 女子名唤巫汐,二十有四,父母在她幼年便已亡故,家中只有一个多病的祖母。因顾念祖母,怕嫁做人妇后不能时时侍奉她老人家,她便接连拒了媒婆作的媒,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她这般夜深露重地出来采菱已不是第一次,家中全仰仗她出营生,为给祖母多筹些银子看病,她白日耕耘织绣,晚间便出来采菱,夜里将菱子剥出来,清晨就能带去集市上卖。 许是怕黑,她一面撑船一面唱歌壮胆: 臻蓬蓬,臻蓬蓬, 外头花花里头空, 但看明年二叁月, 满城不见主人翁。 这是她常听祖母哼起的一首曲子,虽不解其意,但觉此曲朗朗上口,哼出来十分畅快。 行至江水中央,女子更觉四周幽静得可怕,便要划船回去,谁知“啪嗒”一声,一只湿漉漉的惨白惨白的手从水底伸上来,扒在船边,没命地摇起来。 女子以为是落水之人求救,凑上前,刚伸出手想拉,水里突然蹿一颗半是人脸半是白骨的脑袋。人脸的那一半,肉也腐化得所剩无几,像在水里泡了不知多久,涨成个发面馒头,更有成百的蛆虫在那溃烂得不成样子的皮肤底下恶心地蠕动着。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张着一口烂嘴,如狼见了肉般,勾着脖子朝女子咬去。 女子恐惧至极甚至忘了尖叫,脑中一片空白,凭本能用船桨的尾部把那东西死命往水底打下去。 扑腾的水面终于平息,她以为没事,正要赶紧划上岸,不料相继响起更多的“啪嗒”声,她颤抖着低头看去,船的四周果然出现了许多双腐肉之手。 “啊啊啊——!走开!走开!” 水鬼们疯狂摇晃着小船,有几个穿甲胄的已经爬了上来,踉跄着朝女子扑过来。 女子挥桨,将水鬼打下去时,自己也失了平衡,不甚落入水中。她感觉几十双手瞬间缠住了自己,把她往水底深处拉。 水呛进鼻腔,她不能呼喊,更不能呼吸,她渐渐没了力气挣扎,缓缓沉入江底。 闭眸前,她仿佛看到水底传来光亮,一位仙女从那光中来,轻轻捞起自己,将她带回岸上…… “咳咳!” 巫汐睁开眼,面前是一红衣披甲的女人,月光之下,女人长发浸湿贴在披风后面,还未待看清其面容,她的手臂猝然伸了过来,冰冷的五指死死掐住女子脖颈。 她走过来,每靠近一步,脚下都会留有一滩水迹。 “谁教你的这首曲子?谁教的!” 双眸在夜里发出赤绿之光,茫茫黑暗也掩盖不住这双眼睛里的滔天恨意。 “是,咳咳,是我祖母教与我的,全城的人都知道这民谣,你、咳,你不知道么……” 红甲女人一顿,又问,“你是金人?” 不待回答,她突然暴走,拔出腰间佩剑一砍而下,“孤最恨金人!” 巫汐后退躲开,手臂外侧被砍中一剑,不见伤口,却巨疼无比,她捂着手臂,抬头,下一剑眼看就要砍上自己脑袋。 “叮——”的一声,缉魂剑拦腰斩断红甲女人手中兵器。 金绳捆仙索蓄势而发,将女人绑上数十圈。兰倾绝自远处飘下,琉璃等不及要取女人性命,被兰倾绝拦了下来。 “姐姐干嘛拦我?她是魍魅,若成了气候,后果不堪设想。” “你尽可放心。” “为何?” “生前正义之人,死后亦不会作恶多端。” 琉璃似懂非懂,问她那该如何处置这个魍魅,兰倾绝调动缉魂欲将红甲女子收入其中,不料她百般挣扎,似有心愿未了,口中一直询问着“今夕何夕”,兰倾绝心软之下放她离去,惹得琉璃大呼小叫。 “姐姐你这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兰倾绝扶起吓晕过去的巫汐,查看了她的伤势,见她魂魄被砍伤后,抬手替她修补了缺口,扭头又对琉璃道:“还不同我一起将人扶回去?” 琉璃嘴上抱怨着:“放跑个修为颇深的山川精怪,又要帮这凡人的忙,姐姐简直是在浪费良机,你难道不想夺魁么?” 手上却还是帮着去扶起女子,跟着兰倾绝,一面走一面小声嘟囔不满。 兰倾绝不理她的埋怨,将人送到家,土屋之前,一瞎眼老妇早早等在院门口,拄着木棍,背抵柴门,在冷风中颤巍巍等待孙女的归来。 兰倾绝端详老妇身形面貌,总觉得有几丝怪异,再一细看下,终于明了。 将人送达,说明来意后,便见老妇身子一抖,声泪俱下:“善哉善哉,她真得回来了!” “老人家可否告知我们,那红甲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与你们,又有什么渊源?” 老妇将她们迎进屋中,土屋简陋,正中摆着一个无名牌位,牌位前有一破口的鼎,鼎上燃着叁柱香,香味独特,闻之神爽。墙角堆着女子昨日采的菱角,琉璃把她今日采的也放过去,好奇地坐到兰倾绝旁边,听老妇慢慢叙说着。 “河底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亡宋的靖康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弥月帝姬,名赵柔嘉。” “靖康二年,金人大破东京,掳走二帝及皇室宗亲数千人,弥月帝姬亦在被掳之列,她随二帝被拘禁在五国城,后至上京,目睹朱皇后不甘受辱自溺后,帝姬恨意枭枭,同粱韩岳将军里应外合,不断透露金军动态,致使金军缕缕战败,粱韩岳等人的军队一路挺进,眼看就能击溃金军夺回失地,好景不长,后宋内乱不止,赵构不愿迎回二帝,以莫须有之罪将岳格杀,力求议和,金国得以喘息。” “眼看着姊妹姑嫂一个个受尽金人侮辱与折磨而死,帝姬于仇恨中长大,亲眼见证其母为求贞烈而死,其父其爷却苟且偷生,心知这帮宗室懦夫靠不住,她暗自练武钻营,最终在金人守兵空虚之日,联合辽国俘虏一同杀了出去。” “期间掳走了金熙宗最为宠爱的嫡长女——代国公主完颜巫汐。” “爱女失踪,金熙宗震怒,向临安府施压,赵构知晓此事后,整日惶恐不安,他本一心求和,紧要关头绝不容出现差错,遂与秦贼故技重施,开城门迎入弥月帝姬的军队,假意设宴酬兵,实则趁士兵酒醉,派侍卫将他们格杀。欲献帝姬项上人头,向金人苟且求和。” “好个狗皇帝!再而叁的陷害忠良以求自保,这种人竟还能得以善终,实在是天不开眼!” 琉璃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这故事实在听得窝火,她问老妇,“后来呢?那帝姬可曾逃出来?” 老妇悠悠叹气:“帝姬虽然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却为时已晚,手下损兵折将已成事实。她带着仅剩的百十兵马杀出临安府,一路逃到嵊州境内,被后宋关卡将士所拦,血战一夜,敌我将士的尸体堆满了长乐江边,临行前,帝姬托一随行宦官将代国公主送回了金国,自己却吟着先皇后泣血所作之诗,坦然自溺于江中。” 说至动情处,老妇泪眼模糊,形同枯槁的手扶住桌腿,身子缓缓朝二人跪下,“老朽时日无多,望二位方士能施以援手,解救帝姬出枉死地狱,阻止她再犯杀业……若能成,老朽惟愿以身殉葬。” “老朽?” 琉璃重新打量一遍老人,果见他骨架远远大于寻常妇人。 “不瞒二位,老朽就是那个宦官。” 兰倾绝略微一想,便猜出个大概:“那想必你这名义上的孙女,就是金国的嫡长公主罢。” “正是。” 咚?——! 寝屋里传出响动,巫汐双头抱头躲在门后,尘封的记忆一经戳破,就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脑袋。 ——你是高高在上的金国公主,我不过是你们的阶下囚,收起你这假惺惺的一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残暴,血腥,没有人伦的野兽! ——你送我石头作什么?你们的石神?拿走,我不信你们的萨满教……保佑我?……你若真为我好,每逢月圆之际,你帮我带来家乡的月饼,对,赵记铺子,我只吃那一家的。 ——阿姊!母后!不要——! ——滚!滚开!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拿走你的破石头! ——我承认,你与他们是不同的。 ——你叫完颜巫汐?好怪的名字,涵义是天上的星星么……那倒很美。 ——喜欢汉家风俗么?想不想随我去瞧瞧更多。 ——快跑,不要回头……你若回头,我怕我的魂魄舍不得走,生生世世都不能投胎。 今日草芥兮,事何可说, 屈身辱志兮,恨何可雪, 誓速归黄泉兮,此愁可绝! 最终的画面里,那红甲女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后,唇边带笑地哼着这首由她生母所作之诗,在婉转的曲调中,淡然走进剡溪水底。 堂堂宋国帝姬,未死在浴血奋战的沙场,却折在自己狼子野心的亲人手中,可悲可叹。 “柔嘉……那是柔嘉!” 巫汐恍若大梦初醒,从地上挣起来,不顾一切往外跑去。 兰倾绝左手隔空飞去一道法决,将她击昏过去,让琉璃把人抱回屋中。她问老叟:“自戕之人要受业火极刑,你用这白雉骨香供奉弥月帝姬,恐怕就是为了帮她抵消地狱刑期,可惜,你为制骨香犯下屠戮瑞兽的杀业,这样一来,你自己却要下地狱。” “帝姬尚能以死报国,老朽虽为一介阉人,仍不敢忘却国仇家恨,所能做之事,唯有报答帝姬捐躯之德。” “白雉人间极难寻觅,这骨香你单凭自己,是制不成的。” “方士明鉴,是一游历四方的巫士主动寻上门,说可解我燃眉之急,不过须得我心甘情愿把死后魂魄抵押给他,他才肯帮我,他走前还说,今日戍时,会有两名方士上门为我解惑,果不其然,二位便在这个时辰来到老朽家中。” 此事过于蹊跷,兰倾绝猜不到那巫士到底何许人,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榻上昏睡的代国公主,问:“这么说来,她的记忆也是那巫士所封了?” 老叟点头。 出了院子,二人重返江边找寻蛛丝马迹。 兰倾绝满怀心事地沿岸边搜查,再小的角落也不敢遗漏放过。沉寂多年的江底,为何会突然泛滥出大量山精鬼怪?还有那巫士的预言,不早不晚,恰恰掐准她初来人间这一天……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来看,实在太过诡异,就好像有人精心安排了这一切似得。 “宋国一群卖妻卖女卖百姓的没担当的狗男人,还没一个宦官来得铁骨铮铮,活该他们亡国!” 琉璃一路骂骂咧咧,显得十分义愤填膺。 越想越气,“我去杀了那帮龟孙!” 她折回头,要往南边飞。 好在兰倾绝一把将她拉住,劝她莫节外生枝。“为那些宵小之徒犯下杀业,实在不值得。” 琉璃不忿:“难道任凭他们逍遥法外不成?” “你且等着,” 兰倾绝放出缉魂,收取了这一带江水之中的戾气冤魂,平静道,“自有报应降在他们头上。” 湖月剡溪 弥月帝姬的英魂被合景仙帝放出的嫉恶之鸟激染,同江水中其它生物一样,被诱出生前的恨意,怨气冲天。 她浩然南下,决心向赵德基索命。 临安府,皇宫之中,皇帝秉烛夜批奏章,影子在烛光下拉成细长,灯火闪烁几回,窗户不知为何突然打开,赵伯琮突觉后背一阵阴冷,转头之际,一把长剑霎时竖劈下来。 “狗皇帝,拿命来!” 皇宫禁苑,刺客怎么进得来?赵伯琮来不及多想,从案下钻过去,滚地一圈,玉冠掉了也不敢捡,连滚带爬地去开门,不想怎么都打不开,他无望地转头等死。 “你身上竟有微薄的紫气……等等,你不是他!” “堂、堂姊?” “说,赵构那?贼在何处!” “父,父皇已经让位于我,他眼下在、在德寿宫……” 红甲女人收剑,飘也似往外面去,赵伯琮见她貌美,又是传闻中联合辽国俘虏一齐奋勇抗金的弥月帝姬,心下也不再惧怕,想她身死多年,魂魄回来定有所图,遂大着胆子问道:“堂姊要寻太上皇报仇?” 红甲女人冷冷看他一眼,量他勉强算个明君,告诫他不要多事。 赵伯琮追说道:“非弟身多嘴,只是想告诉堂姊一声,你身死之后,金人屡次利用二帝要挟我朝,太上皇为保社稷不予迎回。这之后,皇爷爷便被金人折磨至死,皇叔也于绍兴二十一年被乱马践踏而死,死讯昨年才传回都城。” “保社稷?哼,他想保的,不过是自己的皇位和享乐,他如今能安享晚年,你可知是踩在了多少宗室亲人的血肉上?!” 红甲女人回身,长剑压在他脖颈上,只需轻轻一用力,就能让他魂飞魄散,“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你做傀儡太久,厌烦顶上有人对你的决策指手画脚,所以便想借我的手铲除他——你其实不必故意激怒我,因为不用你火上浇油,我照样会取那?贼狗命,还有便是,那两个多行不义的羊犬之徒,也不值我为他们报仇。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对百姓还有些用处,否则凭你方才跟我那般耍伎俩,我早一剑砍断你的魂!” 话罢离去。 赵德基在睡梦中被柔嘉一剑斩断了魂魄的脑袋,从此浑浑噩噩、百病缠身。被病痛折磨几十年后,逝于德寿宫。 鬼魂难见阳光,躲匿一日后,隔天夜里,柔嘉赶到金国都城,杀敌,亦是寻一个人。 ——石头在萨满教里表示崇高的祝福,送给你。 ——你知道么,在萨满神话中,天地是由两位女神所化,天母吞下燧石女神,身体变成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还有一位白云女神,偷宝匣救人类,与她的天神父亲殊死对抗…… ——我喜欢你们的诗词,能教我一句你最喜欢的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代国代国……不知她现在何处…… 附身一宫侍,与同行唠嗑中打探着她的下落,不料得知的结果是,自己死后,金国后宫大乱,皇后裴满氏不满金熙宗叁心二意,限制他临幸宫人。皇后专政数年,某日金熙宗在送贺礼时得知皇后与他的兄弟有苟且,怒而斩之。完颜亮心知性命攸关,不想坐以待毙,遂联合驸马唐括辨谋杀金熙宗,彼时代国公主正于佛寺中为母守灵。 宫变成功,代国公主亦从此没了下落。有人道是自缢而死,有人道是伤心归隐,众说纷纭,难辨真假。 “唉,公主好不容易从宋都逃回来,又遇上这无妄之灾,眼看着昔日疼爱自己的父亲杀了母亲,叔叔伯伯为争皇位自相残杀……换作谁都承受不了如此重创,服侍过代国公主的人说,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的身上多了些沧桑之感。” “我倒觉得,代国公主从宋都回来后,就已经有些神思黯然了,就跟失了魂一样,也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 两个宫侍自顾自往前走,柔嘉脱离了第叁人,立在匾额下,双目望向代国公主以前所住的宫殿方向。 失踪了……还是,死了……? “驸马助陛下谋事成功后,又被陛下所杀,卸磨杀驴,自古如此,真叫人唏嘘。” “嘘!你不要命了么?别说了,被人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所有人都死了,完颜亮,你怎么还活着呢?害她伤心之人,都不配再活! 柔嘉将厄运附与他,正隆六年,军中兵变,折辱过宋国众多帝姬的完颜亮被手下部将缢死,以庶民之礼草葬,不得善终。 以彼之身还彼之道,精于算计的,终将死于算计之中。 叁日后的夜里,柔嘉立在完颜亮坟头,将他尸体挖出,一把鬼火烧了个干净。此举,可叫他永远入不了人道。 “阁下将他挫骨扬灰,是不是,太狠了些?” 温润的男声陡然从身后响起,她竟毫无察觉!柔嘉立即转身,长剑顺势劈去,当啷一声被白面公子挡下。 “杨兄小心,这魍魅能斩人魂魄。” 男子本来要迎上去,被身后之人劝下。封扶残跳上前,拔出那把几乎只剩手柄的断剑,左手掏出空白卷轴卷裹其上,奇迹呈现,断剑再续,变作一把八面大剑。 剑身蛇纹交迭,之中飞出一女身幻影,竖瞳叉舌,赤发紫衣,乃为蛇妖剑灵。 灵体还须灵体来对付。 “蛇姬,交给你了。” 蛇妖不安分的目光轻浮地在柔嘉身上晃荡,吐着信子笑道:“这个对手可不容易对付。” 封扶残知道她想谈条件,冷冷道:“半个时辰。” 蛇妖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时辰。” “我的底线,一个时辰,休再讨价还价。” “好嘛好嘛,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黑什么脸嘛。” 蛇妖笑着,心里却道:嘴上先这么应着她就好,待到了榻上,还不是我想折腾多久,就折腾多久? 她最是了解这个冷女人,虽然表面看着不近人情,内里却比谁都热乎,她被那些修仙门派围追堵截,肉身被毁,内丹眼看也要失去,是这个女人突然出现,收纳了她的魂魄,保住了她的妖丹。 她许诺给她找一个合用的肉身,在此期间,蛇姬就住在断剑之内。 当然也不是无条件帮忙,事成之后,女人要蛇妖一半的修为。 真是个呆子,不是么?蛇妖每每回忆起来,还是不禁感慨,明明有着自己全部修为的妖丹已经在她手上,女人却不拿了就走,还要费时费力地与自己做这心甘情愿的买卖。 真是个呆子。 心有灵犀 就算没有肉身,千年修为的内丹尚在,蛇妖与柔嘉过起招来,依旧略胜一筹。 柔嘉最终不敌,魂魄眼看要被吸进收妖囊。 不行,现在还不行,自己还没寻到代国的下落。魍魅费力挣扎,仍旧挣脱不了这桎梏。 “手下留情。” 兰倾绝适时现身,缉魂剑飞出去,斩断了收妖囊的鸿吸。 “兰仙子,你怎也在此处?” 杨遂之问,“你为何要我们放了这水魅?她扰乱人间命数,就是罪魁祸首不假了。” 封扶残默默看向兰倾绝,似乎在等她解释。 “让你们放了就放了,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琉璃最烦这些追根究底之徒。麻烦。有这功夫,都够她吃好几碗馄饨了,没得陪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二位瞧瞧这个。” 兰倾绝食指与拇指间捏出一缕游丝般的残魂,道,“这才是引发长乐江沿岸暴动的真凶。” “这是……” 杨遂之接过去,传与封扶残细看,仍看不出名堂。 兰倾绝解释道:“这是嫉恶之鸟的精魂,嫉恶,乃八凶十二害之一,喜食人脑,能激发众生心中之恶,寻常也可作信使……眼下二位手中的这只,成精已有些年头,非神仙不能豢养,且又隐带仙气,可见元凶是在九重天之中。” “可放了她,若有人再遇害……” 杨遂之担心道。 “我相信为民者,死后亦不会戕害百姓,至于一些大恶之人——那也是他们命该如此。” 杨遂之犹豫不决,封扶残替他收了收妖囊,放出柔嘉鬼魂,对兰倾绝道:“如此你可满意。” “多谢。” 兰倾绝走到负伤的柔嘉身旁,抬手收了她身上的戾气,微微垂颔,语气耐心而温和,“你的尸骨我已替你安葬在剡溪边上,见完想见的人后,你便投胎去罢。” 柔嘉低头道谢,兰倾绝轻挥衣袖,请风送她回到伊始之地。 “去罢,她在等你。” 夜,明月高悬,江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女人泛舟江上,一面唱臻蓬蓬,一面划桨往水深处去。 渐入雾中,水面有了些许波动,那甲胄女人乘风而来,轻飘飘落在船头,露出似从前那般轻屑的神情,却是笑着说道:“这回你笃定是故意气我了。” 巫汐身比心快地扑上前去,想抱一抱这久违之人,不料双臂一搂,怀抱空虚,自己的手竟直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她的眼睛刹那湿润,逞强地笑道:“不气你,你怎愿理我?” “你长大了,我头次见你,竟没认出那是你。” “是你离开得太早了……” “对不起。” “好好的,道什么歉?” “对不起——没能带你去领略汉家的河山。” “无碍,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等你投身下一世后,我去寻你。” 四目相望,留恋之情溢于言表。 巫汐扬起笑脸,故作轻松道:“我给你讲萨满叁百女神的神话故事罢。” 柔嘉笑道:“好。” 她慢慢讲,她静静听。 鸡鸣叁声之后,柔嘉在魂魄消散之前,方才袒露心声。 “以前说你名字美,其实不然。” “美之一字,在我们的涵义里,多是用来夸赞赏心悦目之人之景。” “我那时是在说你美。” …… “哎啧啧,多相配的一对儿,可惜,她们之间不仅隔着国仇家恨,还隔着世俗枷锁,还是当妖好啊——自由自在,想做甚做甚。” 蛇妖感慨着回归断剑之中,不忘向封扶残暗送秋波,仿佛在道: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云层之上,几人神隐。见巫汐在柔嘉走后亦投江自尽,杨遂之本意要阻止,却被兰倾绝拦下,她静等女人在江底断气,方捞出其尸首,将她与柔嘉葬在一处。 “兰仙子为何不让我救她……” “她要自戕,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倒不如随了她的愿,让她与心上人在冥界团圆。” “可她也自戕,岂不是要一起受业火之刑……” “我会传信于……于一人,她会替她们在冥界说情的。” “原来仙子早就思虑周详,是在下唐突了,不知这人是谁?” 杨遂之一惯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兰倾绝迟迟不说,琉璃见她有恙,快人快语地替她答道:“还能有谁有这本事?当然我们的母上——荼靡魔尊啦!” “魔、魔尊居然是二位的……” “不然你以为谁有本事孕育出我们这般天资卓越的姊妹二人?”琉璃一把推开挡路的杨遂之,对着天空吹一声口哨,不多时,远处有飓风吹来,一只张翅足以遮天蔽日的奇禽降在众人眼前,琉璃先一步跳上羽嘉的背,冲兰倾绝招手,“姐姐快些上来,咱们既然已经找到罪魁祸首,现在就回方丈山勾述罢,省得被人捷足先登。” 兰倾绝坐上去,回头望一眼依旧沉默寡言的封扶残,看着对方的脸,她的心不由都柔软几分,临走时,还主动同她道了句再会。 …… “那神仙般的人物同你说再会呢,再会,哈,再会~她是不是也瞧上你了?” “住口!” 封扶残与杨遂之辞别,一人踏上收妖平乱之路,既然头名已无希望,还是趁早多捉些妖怪,把名次争得越前越好。 “哎呀呀,我们的小散修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么?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想她做你的同修啊?” 不知名的山洞之内,封扶残赤裸躺在被法力削成平板的石块之上,娇躯扭动。 难以想象,在平素宽敞的男子服饰之下,竟掩藏着这般玲珑有致的身躯。 酥胸两手可握,纤腰曲线流畅,往下,一双玉腿紧夹,腿心互相挤压研磨着…… 躯体的主人咬着唇,似乎在忍受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情,须臾之后,方知她在忍受什么——湿液出卖了她,从腿心一直流入股沟,滴落在石板上,与那里的冰凉融为一体。 “人家不似你,嗯……什么事都能扯到这种污秽事儿上来。” “污秽?哈,我瞧你倒是享受得不得了呢,你们这些修仙的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吃了我半颗妖丹,还是这么的假正经。” 蛇姬控制着封扶残的手,先是自揉了一阵乳儿,直至把淡粉的乳尖捏得通红,她才缓缓往下摸去,指头贴在阴核处,没命地揉了十几下,身下涌出一大股亮液。 “去这么快?可真敏感啊。” “不、不要揉那里,好怪……唔!停,停下来……” “停?自从被你关在断剑里头,我真是受够了禁欲的苦,眼下得了肉身,可不得好好发泄发泄,哪能这么容易就停?你可是答应了让我控制你的身子一个时辰哦。” 蛇妖中指在肉缝之中来回滑动,每每碾过洞口和阴核时,都能引得封扶残的身体一阵颤抖。 “不要碰那里……不要……” 封扶残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然而魂魄仍然能与身体共感,那令人战栗的酥麻感一次次袭上她的精神,叫她羞愤难当。她想抢回身体的控制权,然而每次一有这种想法,蛇妖便会恰到好处地去揉她的阴核,灭顶的愉悦将她的心智冲刷干净,灵识之力溃不成军,实在难以集中精力夺回身体。 俯瞰过去,短发女人在石板上扭成一团,身体的快活令她的面庞布满红霞,平增几分妖媚之态。 情事渐入佳境,趁着她神思混乱、浑浑噩噩,蛇姬蛊惑道:“好湿了呢,我们进去好不好?很简单的,像这样,把手指一点点地、缓缓地,放进我们的穴儿里……唔——!你看到了么?插进去了呢,你的手在肏自己的阴嘴儿,啊……我好舒服,你呢?你也一定很爽罢?哈啊……你骗不了我的,我们在一具身体里。” “不要……” “不要啊?” 蛇妖退出来,只去拧她充血的阴核。 酸,麻,极致的酸麻在体内横冲直撞地叫嚣着,蛇妖越揉肉核,封扶残越觉得穴内空虚、奇痒难耐。 好难受,好想要什么捅进来…… “想不想要我把手放进来啊?~” 二人通感,封扶残的想法一丝不漏地传入蛇妖脑海,拨弄阴核的手加了速度,封扶残呜咽一声,强烈的难堪让她夺回了一丝控制,身体蜷成一团,手却仍旧不受控地在摸泛滥成灾的私处。 好想……好想要……不,不行,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下贱了! 可是……唔……这里好痒…… 好想她伸进来…… “这便满足了你。” 蛇妖伸直两指,噗嗤一下插进本就湿润无比的肉穴。 嗯哼……进、进来了……好舒服。 “别急,还有更舒服的呢。” 蛇妖笑着,缓缓抽动起来,指腹每每都按在那极乐之点上,侍弄得身体主人频频难耐蹙眉。 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好羞人。 “我俩如今在一个身体里,你说我怎么知晓的?你这小散修真可爱,外表冷若冰霜,心里却在想这些骚气的小九九,表里不一地直让我想将你——一口吞掉。” 蛇妖迭进第叁指,媚穴被撑出撕裂之感,封扶残呵斥她住手,蛇妖不听,笑着将手送进更深处。 “你这里好温暖,我真想化作蛇钻进你这里,倒是个不错的过冬去处。” “一个时辰到了,滚出我的身体。” “别急嘛,我们再快活快活,这里还在冒水儿呢,你当真舍得我离开?” “蛇姬!你言而无信!” “跟妖谈什么信不信的?我还想问你信不信呢,信不信——我能让你爽死在榻上,哈,这也不失为一种助你早登极乐的法子,不是嘛?” “滚出去!” “偏不。” 蛇妖跪着,上身几乎全贴在石板之上,臀部高抬,手从腹下伸进,极快地动作着。 石块彻骨的冰凉亦冻不熄封扶残身体的欲火,她全身发热,腿心更是滚烫得离谱,明明心里不愿意,手上还是一次次上抵着肏进穴肉深处,与花露相撞的咕叽声响遍整个山洞。 “你给我……住手……” 封扶残头脑昏沉,似发烧一般,意识逐渐迷离,满心满眼就剩下腿间作乱的举止。 用力……再用力些,呃啊——撑开我,撞入我……要,要……嗯啊—— “真是心口不一的女人呐,唔……我帮你,哈啊……我们,我们一起,去极乐世界——” 蛇妖喘息着用她的手肏进她自己的香穴之内,狠狠顶撞、挤压过穴壁上每一处要命的地方,另一只手摸过脖颈、嫣红的面庞、细碎的头发,最终回到媚脸之上,曲指含入嘴中,放浪地吮吸舔舐着。 她肆意欣赏着女人口是心非的倔强模样,她用她身体的嘴,喘出勾魂夺魄的媚音,以此折辱、激怒她,她喜欢看冷面女人放荡的另一面,这会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 “不要,住手蛇姬,你住手……” 封扶残觉得有什么就要坏掉一样,体内欲潮涌动。身体?思想?规矩?她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或许这些都有,她不允许,她遵循了一辈子的东西,她不允许它们被一只妖打破!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在求她。 她不想见到那样不堪的自己,她作为封家唯一的传人,从小就被当作男儿养大,她也一直以男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男人会这么屈辱地躺在旁人控制之下被肆意玩弄么?少,所以她也不能…… “为什么不能呢?你又不是男人,你是身体又柔又软的女人。这也不是屈辱,这是享乐,若是个男子被我这般对待,他就会这样认为,男子从不在意自己的贞洁,故你为何还要在意?看来你学男人还没学到精髓啊。 据我所知,在凡界,他们给男人的权利也没给到女人头上,所以,你没必要顶着女儿身去扬他们的名。你就是女人,又是修仙之人,对于修士来说,并无性别之分,只有孰强孰弱。 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人不能认同自己的肉身,真是一个莫大的悲哀,你需要逃脱的不是这个肉体,而是你的心——你被那些酸掉牙的规矩给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心。” 封扶残在震撼中抵达高潮,她如向佛之人突逢高僧点化一般,幡然清醒,大彻大悟。 一个妖,竟比她这个人还要看得清醒透彻。 是啊,自己当真是迂腐得可笑。 我是个女人,我该以此为豪,余韵中,她浑身颤抖,眼眶渐渐蓄满泪水,我出生草芥,在没有灵药的加持下,只凭一个甲子便达通神境,至此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修为远超那些资源丰厚的世家子弟,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我的成就已然万中无一。 “这才对嘛,试试这个。” 蛇妖为她变出一套新衣裳。 天行有常 兰倾绝将那沾染有预谋者仙气的嫉鸟精魂呈给九源丈人。 “此乃具有万年灵气的嫉恶鸟,能作其主的,必不简单——你说是罢?合景仙帝。” 九源丈人笑呵呵望向对方,合景还装不知情,九源丈人一挥袖,凭空生出一面水镜,水镜之中,他私放嫉恶鸟的画面一遍遍重现着。 合景仙帝怔愕,立受千夫所指。 “我方丈山能安然无恙这万万年,其一就是因为眼线众多,上上下下几十万双眼睛,自你一踏入此山开始,便已经身在山民的监视之中,故你若有危害此山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第一刻知晓。” “合景仙帝,你还有何话可说?” 东窗事发,合景仙帝诧异了一会儿,很快镇定下来,信口胡诌道:“我本意是让嫉恶鸟去送信,谁能料到它会半路发狂,还落到了人间,引发那样大的一场骚乱?” “即便嫉恶鸟走失是意外,可人界本应海晏河清的命数却突逢生灵涂炭之祸,难不成,这也是意外么?” 九源丈人将一卷仙轴扔至合景仙帝脚下,金光灿灿的卷轴平铺开来,上面赫然写着用百万凡人的性命去换取九重天帝之位的条件,卷轴左右下方各加盖了合景仙帝与五方乱神的私密法印,显然做不得假。 这东西自己明明让人妥善收好了,怎会被他找到?莫非自己手下早已被他们收买? 眼见大势已去,合景暴起发难,虽为八重天的仙帝,法力一样不俗,多年韬光养晦,外加吸收了晖明的仙魂,修为已至太霄大圆满。 九源丈人一指聚光弹出,击中合景仙帝的印堂处,立摔。 “既已德不配位,来人,请仙帝禅位。” “尔等猖徒!谁敢动本帝?!” 合景蔑笑道,“九源老狗,莫要当我不知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同扶桑那泥腿贼道相交甚笃,如今见九重天帝之位空缺下来,必是私底下已经密谋好了如何篡夺帝位,而今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加盖在我头上,你以为你们便有资格当九重天帝了么?庶仙永远是庶仙,永远都成不了天道正统!呃——!” 光刀割过喉咙,肉身与魂魄一同消散无影。 “传与众仙,合景仙帝乃是罪魁祸首,罪仙不知悔改,意图颠覆天道,搅乱六界太平,吾已代为处置,望众仙以此为鉴,谨遵扶桑大帝懿旨,切忌妄动反念。” 众仙俯首:“谨遵扶桑大帝懿旨。” “本次的头榜头魁,看来非这位莫属,不知阁下姓名。” “兰倾绝。” “什么?” “晚辈姓兰,沅芷澧兰之兰,继绝扶倾之倾绝。” 众仙哗然,九源丈人隐居世外,不曾见过兰倾绝,但也闻过其大名,他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是晖明仙帝之女,而是她乃唯一一个不参与方丈山大比却仍得到榜首之名的先天之仙,可见其是何等的众望所归。 “哪个兰倾绝?” “恕晚辈愚钝,难不成,天底下还有第二个兰倾绝?” “千年前的那次大比,有一女仙未参加比试,却在比试之后大败魁首并取而代之,她亦叫兰倾绝。” 在场的神仙或修道者皆为新秀,无人见过兰倾绝其人,不过大多听过她的传说,见有人与之同名,不由议论纷纷,暗自将两人比较起来。“她也配叫兰倾绝?”,“无极元君乃高洁之仙,怎会像她这样为了名利削尖脑袋赴会”,“她定是投机取巧”,“拿无极元君同她相比简直玷污了无极元君”。 “息声!” 九源丈人震呵一句,玉殿静寂下来,他重新打量起面前人,笑问,“阁下仙态神格,想必是天界之人?” “晚辈来自魔……” 山中驻守领着一名惊慌失措的天兵跑进来,那天兵惊魂未定,嘴皮子哆嗦了许久,方断断续续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他道:“不好了,那逆仙带着魔界兵马攻上天宫,四大天门悉数失守,眼看就要打上九重天了!“ 魔界……兰倾绝一怔,能调得动魔界兵马的,除了母上还能有谁?她下意识在心里否决,不会是母上,母上不可能这么做,那可是教她坚守大义之人! 九源丈人神色一凛,立即派人前去通知扶桑大帝,又将新规发布给参比者:“加试一条,成功击退逆仙者,可并列魁首。” 扬名立万的机会近在咫尺,数万修仙者喜不自胜,各自御剑乘风,在九源丈人的带领下,纷纷登上天宫。 …… 九重天,太霄宫。 四大魔将各领兵五万,分别攻向四大天门,须臾间击败四大天王,一路闯入九重天,占据太霄宝殿,擦拭天帝宝座,为迎接魔尊荼靡驾临作足了准备。 “恭迎魔尊!” 话落,云纹银丝衣裳的一角先入眼帘,女人继而现出了全貌,浑身白服,若雪色风景,仙气飘飘,气质卓然;无暇如冰晶熔海,坦荡若旷原秋野;像逍遥仙像罗刹女……唯独不像世人口中的魔。 “其余七重天的仙帝呢?” “禀魔尊,都抓起来了,就关在南鸣金钟之内。” “带上来。” ?——! 魔界大力士举起硕大的金钟,摇晃着迈入殿内,扎着马步,双手一松,殿内坚若磐石的玉砖都被震松了几分。 七名仙帝被困于金钟之内,落地时,触地的杂音在钟内回荡不休,震得他们耳朵几乎聋掉。 “你这叛徒想作甚?!莫非你想弑仙不成?!” 封离漠冷冷瞧着他们,直盯到他们后背起毛,才终于露出一丝耻笑。 “有何不可?你们口口声声说本尊是逆仙是叛徒,都是逆仙了,难不成还会怕弑仙不成?再者说,不弑仙,算什么逆仙呢,对不对?合景已经死了,和本尊当年的下场一样,魂飞魄散——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本尊的一半运气,是不是也能起死回生……” “什么?合景死了?!你、你都做了什么?!扶桑大帝若知晓你所犯罪责,必不会轻饶你这魔头的!” “哼,别管本尊的下场了,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逃出这金钟罢。” 话落,混沌之火骤起,眨眼蔓延七帝全身,任是再厉害的仙骨,也经不起此神火的炙烤。 金钟之内哀嚎不止,忍不了疼的率先低头求饶,封离漠叫他们跪下磕九十九个头此事便了,七人皆跪,九十九下后,封离漠反悔,又说要一百九十九个,七人怒,又磕,见他们如此贪生怕死,封离漠嘲讽地说了句杀,负手离去,四魔将趁他们仙骨泯灭后将之格杀,一切悲号与辱骂皆逝于风中。 “母上……你真的……” 兰倾绝赶到时,恰好看到七仙帝的最后一丝神魂湮灭于金钟之内,肉身如烟尘般消散无影。这场景触痛了兰倾绝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她心如刀割却不知为何而疼,只能一而再地问对方为何如此做。 封离漠不说话,九源丈人随后赶至,漫天修行者如群蜂暴雨般袭来。 “犯上魔徒,还不束手就擒?” 封离漠一拂手满天剑雨刹那停顿在空中,她右手一捏,这些兵器悉数化为齑粉。金尘洋洋洒洒飘落下来,赤牙剑横空出世,化为红龙,游斗于众人之中。 “天神境的高手?我来会你一会!” 应龙好战,兴冲冲化为原形,不料半途被红龙拦住,便见背生双翅的应龙与红鳞之龙酣斗起来,万道霞光从天宫直射向下界。 天庭沦陷,舍目真人逃脱了天兵的看守,也赶到了太霄殿前。 他手指封离漠,义正辞严地劝她收手。“扶桑大帝正在赶来的路上,你若识趣,就赶紧收手,莫到大难临头了才后悔。” 封离漠不吃他这套,冷冷道:“他若是我对手,你还会这般好心劝诫我逃命去?我若无十足把握,也不会冒然发兵,这无道的天规,是时候该改改了。” “天道自有其轮回,哪里轮得到你插手?!” “你怎知我插手就不属于天道轮回中的一环呢?什么是天道?我即是天道!” 兰倾绝几乎快要认不出面前的人了,那个印象中不吐不茹的母上,那个教她刚正不阿之人,竟然会做出这种大不韪之事——她竟趁着众仙大比时攻占天宫! “为什么?” “魔界圣女不会问为什么,” 封离漠头也不回地道,“你只需知晓这对你没有坏处即可。” 随后赶到的琉璃,骑着羽嘉二话不说就加入战场,显然早就知道会有这场大战。 兰倾绝:“母上到底想要什么?权力,高位,还是屠杀神仙所带来的快感?您为什么不将自己的真实计划告诉我?我真得是您的孩子么?还是只是您宏图大志上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魔界所有人都知道会有这场战事,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不知道?难道就因为我是天界神仙的转世,您就这么处处防备着我?” 封离漠不安道:“谁告诉了你什么?” “多么可笑,本应由您告诉我的话,我却要从旁人口中才能得知。” 兰倾绝苦笑,“不让我学习魔界法术,不让我放肆大笑,不让我随意表露情绪,教我仙法,教我体态,教我正邪不两立……直至今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 “呦,孩子叛逆期这么快就到了?” 苏娆看热闹不嫌事大,悠哉悠哉晃过来,靠着封离漠,推了一把她的肩,笑道,“快给孩子解释解释啊,我的魔尊大人。” 封离漠眼皮轻抬,见兰倾绝气得面色通红,只轻飘飘说了句:“把你这些无用的情绪收回去,她不会这样失态。” 火上浇油。 兰倾绝气极反笑:“我从生下来,几乎每日就只能见到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您知道我有多羡慕琉璃么?不,您不会知道,您也不在乎,您从没给过我哪怕一丝作为母亲该有的温情和爱意,是,您有权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也不会与您为敌,但至少,我还有最后一种选择。” 缉魂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她作势横刀自刎。 封离漠因背对着兰倾绝,不能察觉,最先阻止她的是从战场脱身的封扶残。 包着金卷的断剑与缉魂相触,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人被救了下来。 封离漠转身,与封扶残对视上的那刻,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震荡。 怎么会这么像…… 有资历的神仙见到封扶残,皆眼颤手抖,“太、太初元君?” “她若是太初元君,那这魔头又是谁?” 封离漠心里跟着念叨了一遍这话,投胎之人的相貌不会改变,那人跟自己前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身量也相同,几个照面间她已经将她的魂魄探查过几番,不再疑惑,她就是自己的转世。 取而代之的却是巨大的恐慌。 她如果是我的转世,那我又是谁? 封扶残捡起散落的兵器,抓在手中,另一只手抢过了兰倾绝的缉魂剑以防她再做傻事。她看向眼前的魔头,总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待杨遂之体力不支地赶过来支援时,她猛得醒悟,若仔细看,这魔界尊主赫然就是女版的杨兄! 杨问兮? 每个人的魂魄都具有不同的纹路,独一无二,所以封离漠一眼就认出了杨遂之的前世——正是自己这具肉身的主人杨问兮。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我们凡界之人曾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阁下一心想要改变,殊不知根本就是徒劳,天道就是天道,一代代神魔陨落,它还在那里,亘古不变。” 封扶残尽心规劝,不料封离漠却反其道而辨之。 她笑道:“既然天道永远都不会变,那你们又为何要阻拦我呢?岂不是白费力气?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反正按你的道理,之后天道仍存。” 封扶残一时语塞,百口莫辩。 歪仙邪道 外敌近在咫尺,这时候不能再生内乱。面对阻挡她屠杀仇仙的兰倾绝,封离漠彻底冷了脸:“让开!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母上欠我一个解释。” 兰倾绝倔强地拦住她去路。 “解释?大战当前、魔界解放在即,你管我要解释?我怎么教出你这样蠢的东西来?——不对,你本身就蠢,前世自刎不够,转世了还要重蹈覆辙,真是迂良到骨子里。” 赤牙剑回归,红龙尾部扫开拦路之人,封离漠跳上龙背前对她道:“若想知道前因后果,自己去昆仑寻西王母。” 红龙呼啸飞入众仙之中,苏娆递给兰倾绝一个戏谑的打量,紧随其后加入战场。 封扶残等人被红龙腾飞的气流卷得东倒西歪,“封兄小心!” 杨遂之要扶,见她如今身着钗裙,猛然记起她女子身份,秉持男女授受不亲的心理,他缩回手,将剑柄一头了递过去。 封扶残抓住剑柄,利落起身,道谢后拾起地上的断剑与仙帛,看向万念俱灰的兰倾绝,想说几句安慰话,又怕戳到她痛处雪上加霜,喉咙干干的动了动。 “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句,我并非旁人的替身而已。” 兰倾绝吐出这番话,失落地召出毛犊。 身似麒麟的坐骑,前肢温顺伏低,任女子坐上后颈,驼起她哧一声消失原地。 封离漠有九颜神骨与几道神火傍身,功力又悉数恢复,早已迈入天神境之阶,隐世多年的九源丈人和功力平平的舍目真人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莫说他们,就是扶桑来了,她也毫不胆怯。 “太初元君,你我同为凡人出身,实不该兵戎相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九源丈人能胜任仙岛之主,可见其到底是有些头脑,懂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惜的是,封离漠天生冷情冷血,连心上人都能眼睛不眨的骂走,岂会领你个臭老头的情? “是呢,所以山主为何还不投向魔界?” “邪魔外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好下场。” “贼喊捉贼,以我之眼看你们,亦是歪仙邪道。” “那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扶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并不是一人前来,还请来一位混沌之神,亦是昆仑丘那位的仙母——太元圣母。 他亲自送去奇凤作礼,连求带哄地骗太元圣母来天庭赏花,哪知赏花是假,让她撞见魔界造反是真。 太元圣母本是混沌时期的古神,早年与元始天尊一齐治理六界,元始天尊死后,太元圣母渐渐放权与自己的女儿和义子,又弄出个第叁方的天庭势力,好让他们互相制衡,不至于一家独大丧失本心。晖明仙帝的死讯她早有耳闻,心知扶桑来请自己的心思不纯,为了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犯上作乱,她还是将计就计地来了。 “你就是太初元君,一日修得九十九化的天纵奇才?” 太元圣母端坐在太阳神车上,背后金云绽绽。面相慈爱的古神眼中含着丝不为外人所见的赞许。 “为什么要反?” 她笑问,语气和蔼的如同在问你吃过饭不曾。 “魔地荒芜,饥民遍地,别提没有修真用的灵气,便是不修行的普通魔民,没有吃的,眼见着也会饿死,这还单单只是魔界一界。” 封离漠立于红龙脊背之上,平等地与其对视,回答不卑不亢。 “所以你想替魔界讨说法。” “我是要替其余五界讨个说法!” 封离漠道:“天界无道,以五界为刍狗,他们不断压榨五界灵气灵药,抢你灵药转头骂你没有天资,要众生修仙,下一瞬就在不周山上布设陷阱,用旁人理想为诱饵,以此吞并他们的魂魄提升自己的修为……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这样的天界,有什么值得拥护的?” 太元圣母听得频频点头,“是不值得”,遂又愧疚蹙眉,“我竟不知他们私底下的这些勾当……” “尊神莫听她胡言乱语,众所周知,魔界之人各个心怀不轨……” 扶桑从旁干扰。 “她先前难道不是天界中人?” 太元圣母打断道,看向封离漠,招了招手,如凡界寻常人家的祖母一样慈祥笑道,“好孩子,过来。” 封离漠跳下龙背,站到她跟前,太元圣母手掌拍了拍身侧,让她坐过去,又问扶桑:“她乃女仙,阵仗闹得这般大,厥儿不管?” 骑天马的扶桑大帝咳了咳,假意替西王母掩饰道:“怕是事务繁忙,无暇顾及。” 太元圣母心下明了,道:“那丫头哪里是事务繁忙,我瞧是动了凡心,蟠桃会竟都不爱开了,听说近来与后土私交甚笃?” 扶桑大帝不说话,太元圣母便当他默认了。又道:“后土……据闻她有两个女儿,一个是鬼胎所生,另一个是后土自己所生,素来独身的女仙,怎会突然想诞下孩儿?那孩子叫什么?” 扶桑顺着她道:“戈殳芷。” “嚯,也有个殳字?” 太元圣母笑了笑,不再继续问下去。西王母姓殳,单字一个厥。殳厥,戈殳芷。都是聪明人,封离漠凭几句话便推测出,那戈殳芷想必与西王母的关系匪浅。 扶桑大帝见太元圣母的态度不按自己预料中那样走,对这逆仙竟另眼相待,心道自己好歹也暗暗摆了西王母一道,不算没有收获。 “让两边休战,你同我一起去找我那女儿,叁方都在场,你们自个儿协调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我老了,便不掺和了。” …… “寻我作甚?我撂挑子多少年了,当年你们审判太初元君时不找我,几十年前捉拿无极元君时也不过问我,如今被打上门撑不住了,才知道要来寻我讨说法?拿我当冤大头呐?” 动了凡心的西王母与后土在人间同游的时日里,难免沾染了些市井妇女的心直口快,她满是讥诮的问话羞住了天庭众仙,一是因其位高,二是因话属实。 西王母犯起倔来同小儿无异,母神亲临也不顶用,嚷着让天庭的人快滚,别玷污了她的昆仑丘,还是后土好劝歹劝,她才推出一个人,让她代昆仑作决断。 众仙看了来人却傻眼。 “无极元君?!” 先到一步的兰倾绝听九天壬女讲了自己的过往后,便坐在山崖边哭,滴下的泪落入凡人地界,在贫瘠的土壤上瞬息开出漫山遍野的牡丹花。 九天壬女传达西王母的话,叫兰倾绝若要想起前世种种,就去泡瑶池里的仙泉。她果真下了水,前尘往事如海水般向她淹来,快意、伤痛……事无巨细,教她又体会了一遍彻骨通肠的悔意。 “原是我对不起她。” 赤裸出浴,气质与从前无二,更多了些坚定决然。仙侍送来鹤纹华裳,衣衽与裙摆为黑色,中段雪白,镌有云色翅纹,头梳飞仙髻,发间插一赤凤步摇,行走时仙资玉骨,浑是只可远观的矜贵之气。 “桩桩件件我都亲历过,想必无人比我更适合代表昆仑丘作决断。” 先天之仙与生俱来的优越令她极不易受冷待,单是往那儿一站,冰肌玉骨、凌然天资,看得部分低位仙人直想跪地而拜。 这气息……是她了。 封离漠激动地从太阳神车上下来,落至崖边,方抬起一只脚,就想起自己刚薄待过她,遂将颤抖的手背到身后,捏成紧拳,远远看向瑶台上的玉骨天神,隐忍克制,一如初次心动时的自己。 扶桑大帝下马,九源丈人跟随其后一同落下,九重天帝均被焚烧得魂飞魄散,眼下得人心能作主的,就是与扶桑沆瀣一气的舍目真人。 局势怎么看都于他们有利。 果然,几方商议不出个结果,都不肯退让一步。扶桑大帝方坚持要封离漠为九天仙帝的死赔罪;封离漠反驳自己是为报仇,没有一个天条规定自己被冤杀后不能报仇;兰倾绝则道其原为女仙,女仙的奖惩,一律要交给昆仑丘裁决;扶桑大帝不答应,一再坚持。 僵持不下,各方又要动武。 西王母:“我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我的地界儿乱来!”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几人遂放下动手的念头。 扶桑大帝对兰倾绝道:“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予你天界共治之位,你将逆仙交给我们发落。” 封离漠不说话,只是望向女人。兰倾绝没有犹豫,当即拒绝扶桑所求。“恕难从命。” “那便是不得不兵戈相见了。” 气氛霎时又剑拔弩张起来,忽然从天边传来不小的阵仗,一声声不怒自威的调侃响彻天际。 “六界之事,哪能由你们两界就能全权代表了?” “就是,六界可不止天界和魔界,当我们是死人啊?” 转头望去,冠服加身的练红尘首先露面,那张各色虎皮所制的王袍,昭示着她已然为妖界新皇。 冥界公主戈殳芷紧接着赶到。母神千里传音非让她来,叫她支持昆仑丘便好,其他什么也不说,留戈殳芷懵懵地来,除了瞧热闹,俨然没有其他趣味。嘶——不对,那不就是个软糯可口的大趣儿?她四处打量一番后,目光牢牢盯在了封离漠身上。 “无量佛陀,怒为万障之根,忍为百福之首,各退一步,万事如意。” 素衣禅裙的离垢施双手合十,作劝诫态。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作甚硬拉我来?这几位要打起来,众生都没有地方落脚。” 王怜影与虞千凝坐于家仆所抬的轿子中,位置矮练红尘她们一截儿,藏在云雾里,不显山不露水,安分得过了头。 庾千凝咦笑:“我修为不如姐姐,姐姐要是不肯来,我能强迫得了你?再说,是昆仑丘请我们来的,如此殊荣,为何不来?” 说罢掀开轿帘一角,满山的找人,“西王母到底长什么模样?常听传记话本子里说她和周穆王的风流韵事,也不知真人如何神貌。” 王怜影用巾帕捂嘴娇咳一声,掌心触到湿热,庾千凝转过头来问着,她攥起帕子放入袖中,清了清嗓子,细声细语道:“莫须有的故事罢了,与周穆王所识的并非是西王母,不过是西境一贵族女子,试想,凡人如何进得了昆仑丘?就算西王母动凡心,仙界翘楚何其多,她怎会看上区区一个凡人?再者,周穆王爱妻为盛姬,非那西境女子。” “说些顽笑话罢了,姐姐还当真了。” “这种似是而非的事还是少说为好,有些杜撰的顽笑话,传多了,会有蠢材当真。” 庾千凝一面满口答应着,一面又调头去看下方,尖下巴指着封离漠,揶揄道:“姐姐你瞧她,当了魔尊就是不同,威风八面的,全无在榻上那软弱可欺的模样,你说她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姊妹?不然为何人前人后差别这么大?” “正是这样,才可口啊。” 王怜影幽幽望一眼底下的女子,似笑非笑,“不然怎么勾得你神魂颠倒,次次拉着我往她这儿跑。” “姐姐剖析得这么清楚,想来也同我有一样的想法了。” 王怜影挑着帘子,素指隔空描摹那人的眉眼,目光一斜,睨到众仙之中的封扶残,愣了愣,没想到她们会碰面,指尖改为描绘此人五官,心道还是这张脸看着最为熟悉亲近。 重蹈覆辙 “不好,五方乱神也来了,小美人儿恐难脱身啊……” 庾千凝的葱指在下巴上来回轻抚,眼珠子一亮,唤来犬士耳语几句,便见那犬士遁入暗影,嗖得就出现在昆仑山巅的封离漠身旁,对方察觉,在犬士近身时将他捉拿,犬士与她说了一阵话,又原路返回轿旁。 “主人,她不肯逃。” 庾千凝咬牙骂道:“真是个呆子!犟驴一样不会见风使舵,死了倒干净!” 气得放下帘子,转头要与王怜影诉委屈,谁知女人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半点儿不为那人操心,倒显得她多此一举似的。 嘴上虽是这么骂,心里到底是舍不得如此罕见的炉鼎香消玉殒,庾千凝谄媚地挽住王怜影胳膊,亲昵晃道:“好姐姐,你算一算,她逃不逃得过此劫?” “无须策算,几方大神莅临,饶是元始天尊再世,也难逃此劫。” “真得没法子了?” 庾千凝不甘心。 “混沌初开之际,各人命数早就已经定好,改不得,篡不得,你以为的否极泰来、起死回生,实则亦是命数中的一环。” 王怜影摊开手,定定瞧着掌心那一角染血绸帕,神色不明。 “可是不改怎么知道呢?” 庾千凝天真道。 合掌松开,帕子变作一只纯白仙鹤飞出手心飞向云外,那一抹血迹化为鹤顶的红色肉冠,鲜艳夺目。鹤影在云中翩跹几番,一个俯冲扎进云下,踪影全无。 王怜影从帘缝中望着仙鹤离去之处,附和地嘀咕:“是啊,不改怎么知道呢……” 目光移动,落在下方的封离漠身上,苍白之唇方才勾起一抹笑来。 可改与否,或许,她能给我答案。 …… “宵小狂徒,速速受死!” 五方乱神执掌天神界万年之期,随心所欲,无所畏惧,绝对实力在身,自然没有扶桑大帝等人的顾虑,露面后毫不啰嗦,合力造阵,硕大的阴阳八卦印记盖顶而来,压得封离漠脚下一沉,站着的土地生生凹成了洞谷。 “扶桑叫你们来的罢。” “死到临头,你的废话还是和前世一样多。” 提到前世,封离漠淡然的心猛起波澜,身影霎时将地底穿出一个洞,从半山腰飞出,抖了抖肩上沙土,从容冷笑道:“差点忘了,杀我你们也有份。” 这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神出鬼没的法术,怎么看怎么诡异。 “那个女人的法术你竟如此熟练了。” 瘟神见她不受他的瘟毒所伤,嫉妒得眼周发红,没想到那老巫婆既能布疫又百毒不侵的力量被这反仙习了个七七八八,他心疑:难不成,云笈仙经会选此人,也是那老巫婆的设计? “谁?” 封离漠对自己所继承的功法的主人一无所知,她抬头看了眼瑶台上蠢蠢欲动的兰倾绝,心道她好不容易重生,不能再连累她,遂将五方乱神引出昆仑山百里外,在那儿决一死战。 “好丫头,我算有点儿喜欢她了。” 殳厥趴在戈黎膝上,由着女人一下一下用手梳理她的长发。 “以前是被蒙在鼓里,眼下这帮子男仙都欺负上门了,你不管管?” “我也想管呐,可我手下就壬女一个太霄境的战神,玄女之位尚在空悬,你我二人又不是打架斗殴的好手,你手下除了土伯外,其余叁方鬼帝均各怀鬼胎,还不如我呢,扶桑提防我们不是一朝一夕了,我们都泥菩萨过江,怎么管天神境的乱子?” “你说得不假,我们若出面,极易被他们扣上个乱党的帽子……” 见戈黎闷闷不乐,美人郁郁寡欢的模样又实在太我见犹怜,殳厥的凡心此刻又动了,学起凡人的“烽火戏诸侯”,许久未办的蟠桃会请帖一发,须臾之间,天界女仙从四面八方云集于昆仑之中,各色仙裳华彩飘逸,携礼到来之时,遇见五方乱神围堵太初元君,仙子们托坐骑送去贺礼,自己则留下相助于太初元君。 “王母盛宴之侧,怎容尔等在这里放肆!” 五方乱神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轻蔑道:“吾等受托剿杀叛仙,闲杂人等一律滚开!” “哼,叛仙?千年之前你们用这等话来骗我们,我们不明真相地信了你们也就罢了,如今还想诓我们,真当我们是个傻的,由着你们摆弄不成?你倒告诉我们,她这回犯了何罪?” 十二位月神与太阳女君将五方乱神围住,百位嫦娥仙侍分次排列,执玉剑镇守后方。 越来越多的女仙加入战场,她们里叁层外叁层将封离漠围起来,护得密不透风。 牵涉过多,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五方乱神不敢轻易动手,扶桑大帝见状赶来,下令让她们散去。 “我们只听金母娘娘差遣。” 扶桑吃了瘪,黑着脸离去,走前暗中对五方乱神道: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击杀叛仙,事成后追加一百万的人魂。 五方乱神心动,便也不再忌惮,开始对阻拦的女仙下手。五乱神连下狠手,数名女仙身受重创,眼见他们杀阵一起,封离漠施法将众女仙送出结阵范围,一人手持赤牙长剑,衣袂翻飞、应对有素,孤战五位天神境主宰。 “帝君再不收手,你草菅百万凡人性命之事,恐怕也要宣扬六界了。” 兰倾绝不动声色地说着威胁之语,扶桑大帝亦是面不改色。 “本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六界众生修仙,皆以为成了仙便可长生不老,殊不知神仙也有寿尽之时,历来最长寿的树仙,不过也才活到十二万年岁,想来这就是我等宿命的尽头。父帝……晖明仙帝深知自己也会大限将至,未雨绸缪,向扶桑大帝你寻来了用人魂续仙命的法子,所以他重铸天梯,放人界修士畅行不周山……皆是为了延长仙寿,目的虽已达到,可他不知的是,以众生之性命增长己寿的同时,他的业力恶果也会一起增加,若身死,便只能永堕阿鼻地狱受尽酷刑,永远归于混沌——我想,这便是五方乱神不肯擅自杀人的原因,他们需要一个人替代他们承受业力反噬。” 扶桑大帝听罢心惊胆战,一面担心她骗自己,一面又忧虑若她所言非虚,自己岂不是也要下阿鼻地狱?脑筋弹指间转了十八道弯,最终决定破釜沉舟,心道做既做了,便不能畏首畏尾。他盯紧对方,不放她去支援封离漠。 兰倾绝脱不开身,抬头传音于练红尘,让她去救封离漠。练红尘还在记恨封离漠心里只有这个负心女,没好气地回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指使我?” “她快死了,你若恨她,当面瞧她笑话岂不是更痛快?” “什么?她……死?” 练红尘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随后平息下去,故作镇定道,“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她好歹曾是同修,她逢大难,我仍能受到一些影响。” 再抬头,练红尘已经化作黑虎,往云层深处奔去。庾千凝见练红尘动身,不明她要干什么,预感与封离漠有关,连忙叫家仆抬轿跟上。除佛界外的其余几界来使均闲不住,不想干等,便也跟了上去瞧热闹。 “凭这一群初生牛犊,如何斗得过五方乱神?壬女司法,昆仑尚缺一位司战的九天玄女,你可愿意?” 殳厥的声音闯入脑海,兰倾绝问若自己任玄女,可否救得了封离漠。 “九天玄女于涿鹿之战中陨落后,留下一缕仙息,藏有她全部的灵赋法力,她既然能战胜邪神始祖,你说救不救得了你的心上人?” “条件是?” “司战天神,应以昆仑安危为先,你吸收仙息的同时,会受到昆仑印的约束,倘若以后她或任何人要进犯昆仑,你当立即诛杀,不容留情,要她眼下死于他人之手还是将来死于你之手,你可想清楚了。” “活一刻,就有多一刻的希望。” 兰倾绝抬手,摊开掌心,不假思索便将那冰玉色的仙气吸入体内。 气息入体,上下乱窜,六脏六腑仿若要炸开般。兰倾绝施法强行将乱窜的气息镇压在丹田之中,以己法力牢牢包裹,丝丝点点地同化着前任玄女的仙力。 此时练红尘赶到,五方乱神的诛仙法阵已然成形,她难以闯入,只能眼睁睁瞧着阵中的封离漠受漫天毒箭刺穿腐蚀。 “放人!” 练红尘利爪撕向敌人,瘟神轻松躲开,一个抬手,便将妖界新皇击退到百步之外。 “比起练青玄,你还是不够格与我们交手。” “我让你放人!” 玄虎吐出嘴里的血痰,再度扑来。瘟神屈指一弹,她重又摔出天际。 “太霄与天神,隔的可不止一个境界而已,纵使一千个太霄境的神仙来了,也敌不过我五兄弟的合力一击。” 云雾中观战的庾千凝打量着局势,见阵中的封离漠好似使不出法力一般,只用剑格挡袭来的绿汁毒箭,白衣袖角被箭擦过过,慢慢熔开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雪白玉肤。逐渐地,肌肤被划破,绿毒浸染,封离漠体力不支,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 庾千凝一看,怜香惜玉的毛病马上犯了,起身掀帘子,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被王怜影一句“你作甚”,给问停在半道儿。 “救她啊。” “妖皇都救不了,你去了能做什么?” 庾千凝一想也是,悻悻收手坐回轿中,瞧着阵中人身上的伤口越发多起来,跋扈惯了的庾氏大小姐破天荒心疼道:“姐姐,你快想想法子啊,那么好的活宝贝,让那帮秃老鬼毁了多可惜。” 王怜影素指抵在唇上,轻嘘一声,头转向一处,“她来了。” “谁?” …… 怎么……怎么会…… 我的身体不是已经百毒不侵了么?怎么还会中毒?眼睛……眼睛就要没力气睁开了。 这阵好生古怪。 封离漠以剑撑地,毒箭已将她浑身刺了遍,落地后的毒箭融化为粘稠的毒汁,爬上她的肌肤,从毛孔缓缓渗透进她的体内,贪婪地吸食着所有生气。 “这阵法本是为对付巫神所创,没想到,她死后,我们还能用第二次。” 五方乱神许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又接连为阵法蓄了几次法力。 “放了她。” “又来了个不怕死的。” 五方乱神回头,见那散发金光的女仙飞至眼前,银练披帛、金剑白甲,近了,模样亦清晰起来,月眉冰眸、天姿神容……无极元君! “你为何是九天玄女的打扮?” 五方乱神很快便想通,怕是她为救太初,将自由换与了西王母。 兰倾绝冷然将剑往下一挥:“开启诛仙阵,需耗费大量法力,诸位眼下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还望你们自己主动将人放出来,莫等着家师追责。” “法阵既开,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五方乱神软硬不吃,一心要拿封离漠的魂魄。彼时围剿异端时就失落了那巫神的魂魄,如今逮到个继承她法力之人,他们这回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得到了巫神的法力,便能参破日月光阴轮的下落。参破了日月光阴轮,他们就能摆脱轮回,达到传说中的万神之巅,如此佳机,绝不容再错失。 “兰姐姐……” 意识陷入混沌前,封离漠趴在阵中,向兰倾绝伸出一只手求救,“好疼……我好疼……” “凤音!别怕凤音,我来救你,我马上救你。” 兰倾绝挥剑砍向她以为的阵眼所在,不曾想这阵的阵眼竟是流动的,每五息一换,根本无法找到它的真正位置。兰倾绝御剑,缉魂散开成剑雨,利利往下砸,企图靠蛮力将法阵砸穿。 “无极元君,别白费力气了,倒不如趁着最后时刻,好好与她道个别罢。可怜啊——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偏偏想不开要与天界作对,沦落如此下场,也怨不得旁人。” 五方乱神占尽益处,还要说着风凉话。 “无极元君,我们来助你!” 一众女仙踏上前,往兰倾绝身上汇聚法力。连看热闹的戈殳芷也在其列,到底是做过一夜夫妻,她还是忍不下心袖手旁观。 五方乱神隐去身迹,由着她们胡弄一通,巫神都逃不脱的诛仙阵,他们不信旁人会破开,放心离去,待一炷香后,再来收太初元君的残魂。 “凤音,别睡!” 封离漠陷入一片混沌中,明明睁着眼,四周却幽暗静谧,她张嘴呼喊,却无法传出声音。焚骨蒸魂的灼热感过去一阵,有光亮从远处飘来,近了,周身环绕着一层白金光环的球形物什盘旋在她头顶,日与月的形状构成玉盘主体,光环自左往右转动,玉盘则是向相反方向旋转。 奇物通身散发着如月光般柔和的色彩,她下意识伸手触摸,那东西有意识似得,缩至一只手掌大小,静静躺在她手心,依旧不停转动着。 “握住它,握住它……” 遥远的声音在蛊惑着。 封离漠鬼使神差地紧攥住手掌,光轮融入右臂,在她体内乱窜一通后又从右臂滑落到右手掌心。它发出的光变了颜色,不再是姣柔的白,而是有些刺目的红。 光轮眼下如一颗小太阳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光芒耀眼,驱散百里黑暗。光环连同玉盘停了一瞬,紧接着中央的日形玉盘独自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封离漠被它形成的漩涡裹挟进去。意识不再。 “凤音!” 地上之人灵台精火已灭,那是魂飞魄散的征兆。 “不准……不准死!” 缉魂剑变大百倍,一下赛一下重地落在法阵之上,无奈结界牢不可破,任何外力都无法介入其中。 又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瞧着她在自己面前陨落而无可奈何。她以为只有蠢材才会重蹈覆辙,没想到……“为什么两次都没能护住你?我就是个废物!” 兰倾绝尖啸着挥剑砍向法阵,直至精疲力尽,她赤红着眼眸,恶狠狠看向前来收阵的五方乱神。 “我杀了你们!” “啧啧啧,无极元君,哦不,玄女大人,还是省着力气给你的同修收尸罢,我们只要她的魂魄,肉身嘛……就留给你了——咦?” 瘟神检查法阵时,神色陡然严肃:“她的魂魄呢?” 囚爱之欢 相传不死树上有一只离朱鸟,凡人食下此鸟所产之蛋,则能超脱轮回、长生不老。 眼下王府中就有这样一颗蛋。 高比成人,外壳呈淡红色,微微闪着荧光。 练功室内,左右两个侍女不停为炉子添柴,火光旺盛,器肚中的鸟蛋外壳被烧得越发赤红。 “这都烧了四十九日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寻常的蛋一刻就凝固了,哪里像这个,怎么烧都烧不熟。” “这可是离朱鸟蛋,哪里是寻常的蛋能比的?不仅如此,主人还往蛋里塞了太岁肉,可不得炼上几月方休?” “太岁肉……就是那个传说中吃了能长生不老的肉灵芝?” 新来的侍女动了歪念,撺掇着另一人一起尝尝这太岁肉的滋味,那人不肯,又拦又劝,新侍女不听,已然站上凳子,用手掀开蛋顶注药的外壳儿。 “我不贪多,就尝一口,这么大的蛋,我动一口,主人不会怪罪的。” 她笑着看过去,希冀的目光渐渐变得诡异而呆滞,下一句话却是天南地北的涵义。“好美……” 另一个侍女则觉得莫名其妙,一颗蛋与美不美有何关系?正当她抓过去,一团蒲扇快她一步地击中新侍女的小腿,将她打落在地。另一个侍女回神,转头看去,吓得半条魂都飞了,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主人!您回来了……” “胆子不小啊,竟敢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王怜影捂嘴娇咳着走出来,举止羸弱,语气却凌厉异常,“府上用不到你了,你另谋出路罢。” “主人,我是一时糊涂啊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决不敢违抗你的命令……” 新侍女跪上前拉扯王怜影的裙裾,被她身后的女门客给无情押扔出了府。 此时离朱蛋动了几动,王怜影谴退左右,施法将蛋从炉上取下,稳稳落地后,蛋壳现出几道缝隙,继而四分五裂,露出其中之物。 绀青色长发的赤裸女人以胎儿形态蜷缩在地上,双腿屈在胸前,双手抱在膝盖处,白若牛乳的肌肤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蛋清,女人眼皮动了动,凤眼微睁,看清面前人是王怜影后,眼神蓦地一凛,她站起来,一伸手,空空如也的掌心叫她再度愣住。 “在找你的剑?” 王怜影勾了勾手指,赤牙凭空而出,自主飘到女人身前,“给。” “你怎么操控得了我的剑?你一直都在隐藏真实实力,你到底是谁?” 王怜影笑了笑,“你现在才发现,怕是太晚了些。” 她食指上挑,隔空取出桶中的水浇在女人身上,冲刷干净她皮肤上的蛋清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儿,入迷道,“你原本的容貌已然绝美。” 一指细的水柱在她身上游历一圈,最终滑入暧昧之地,于两腿间的穴眼里进进出出。 “住、住手!” 身子霎时酸软,双腿无力地跪下去,双手撑地,忍过一阵钻心疼痛,目光因腿间流淌的落红而变得茫然诧异。她看向远处镶嵌在墙壁中的大片铜镜,眼神由诧异转为恐惧,一样,跟前世一样的面容和身体……惊吓之余,她试图调动周身法力——并未成功。 “没用的,你身上的法力都是我给你的,你命令不了它们。” “什么你的?你在胡说什……你是巫神?!” 王怜影不作答,看着她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初元君在昏迷之中应该见到过一种日月兼形的东西罢?” 王怜影问话时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目光闪烁,就知她见过。她走上前,姿态优美地撩起裙摆,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道,“你见过,它在什么地方?” 封离漠抬头:“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干什么?我苦心孤诣多年,不惜抛却天神之位转世下凡,为的就是得到它,快将它交给我。” “不在我身上。” “就在你身上,在你灵海当中,你试着潜入神识唤出它来。” 封离漠冷笑:“我把它给你后,你就能放了我?” 据她所知,巫神也并非善神。 王怜影也不骗她,“自是不能,你还有别的用处。” “那我为何要给你?” “你可以不给,你可以与我耗着,只是不知你那兰姐姐和一众的情人们,她们能在我的山河社稷图内撑到几时?” 昆仑一役,王怜影故意躲在暗处作壁上观,等五方乱神与神女们斗得精疲力竭两败俱伤之际,她从袖中取出山河社稷图往天空一扬,昆仑山脉及一众神仙瞬息被收入图内,撞破了头也出不了画卷。 “你要那东西到底想干什么?!它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当然值得!有了它,我就能彻底脱离轮回,天道再也奈何不了我!我要当真正的神,比天神古神还要厉害的万界之神!再无人可以掣肘我!咳咳——” “所以我能重生也全是拜你所赐?封扶残才是这一世的太初元君,我呢?我又来自哪一世……” 铁色的高楼与遍地的行尸走肉浮现脑海,封离漠捂了头,尖叫着缩在地上。 “我亦不知你来自何处,既然法阵召唤出了你,就表明你是我最合适的传人——有毁天灭地之心的人。我不会要回前世的法力与秘术,只要你把日月光阴轮给我。” “我要见无极元君。” 封离漠提出要求。 “好。” 王怜影一口答应,广袖一挥,封离漠被关进了设有禁制的硕大掐丝珐琅鸟笼中,占据一半屋子的鸟笼里设有床榻桌椅,封离漠方进去一会子,兰倾绝就一同出现在里面。 “凤音,你未死,太好了……” 兰倾绝抱住封离漠,手指触到她光滑的躯体后,才注意到她赤裸着,面貌也变成了从前模样,“你的脸……你的衣裳呢?” 兰倾绝褪下外裳披在她身上。 “人你也见到了,日月光阴轮——” 王怜影在鸟笼外踱步紧催。 “放了她们,我就给你。” “你要挟我?” 王怜影轻哧一声,笑着,“你恐怕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是俘虏,俘虏没资格谈条件,更休想得寸进尺。” “你不答应,就别想得到你要的东西。” 王怜影笑容消散,阴阴盯着笼子里的人,不懂她都被自己关起来了,怎还会这般硬骨头,同目光决绝的人对视了几个呼吸之后,王怜影倏尔一笑,指尖一点,捆仙索将要反抗的兰倾绝绑在附了雷霆之力的鸟笼金丝网上。 “兰姐姐!” “放心,她是仙体,不会死,只不过是疼几下而已,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惹怒了我,我自然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王怜影袖中飞出两只形似瓢虫的冰晶情蛊,一只从封离漠鼻孔蹿进身体,迅速融化于她的骨血之中。 起初是感到全身冰冷,二十个呼吸,血液在周身走了一圈后,身体开始变得燥热,小腹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越烧越旺,火势蔓延全身,热得她意识迷糊,双手不自觉地抚摸起自己的肌肤来。 “凤音!” 兰倾绝呈十字形被绑在笼壁上,手腕拼命挣扎,炁海的法力如同睡死了一般,任她怎么凝聚精神都调用不动,她无暇顾及雷电过体的疼痛,一颗心悬在封离漠身上,“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她看向王怜影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别为难她。” “可惜啊,我要的,你没有。与其想些无用的,你不如劝她把东西给我,这样才能少受些罪。” 另一只蛊虫钻入不知何时出现在笼子里的离垢施身体中,禅衣女尼盘腿坐于地上,手掌合十、双目紧闭,眼观鼻鼻观心地轻诵着经文,只是不管坐得如何端正,模样如何不动如山,她额头与颈上的细密汗水都在无声诉说着身体的煎熬。 “菩萨断思惑,除毁犯之非,使身清净,成就戒波罗蜜,离一切垢……” 王怜影悠悠坐上太师椅,隐在暗角,捧一杯香茗捂在手中,循循善诱道:“传闻禅师在成佛前历无量劫时,曾受女修罗魅惑,险些与正果失之交臂。” 离垢施头上也冒出颗颗汗珠,从耳侧滑下,流入后背,湿漉了大片禅衣。她仍不为所动,失聪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念叨佛经,好似念得多了,它就能救她似得。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华……” “要不是聚光国的公主般若月在关键时刻点醒了你,禅师怕是现在都难成佛身呢。” 闻言,意志半失的离垢施嘴唇动了动,佛经的下句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满心皆是王怜影提到的聚光国公主。“阿若……” “对,是她,” 王怜影小施障眼法,笑道,“瞧呐,你的阿若就在那儿呢,她看起来好难受,你不抱一抱她么?” 阿若阿若…… 她们同为公主,又悉为鼓音如来座下弟子,一齐发愿一齐成佛,端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时生有异心的,是她救自己于危急,还是她在众佛面前说“愿以女身度众生”的时候? “吾此时意识中,无男无女,无我无人,无知无见,无男女名。凡世间业相,皆由妄执此心而有。顾男身修菩提者甚多,而以女身修菩提者绝少。吾愿自今世界以至世界尽,虚空界尽,我以女身度众生。” 因她一席话,离垢施弃去男身,亦以原本的女身修习佛法,成无量佛,度无边界。 还是不甘。 女修罗化作般若月模样诱惑自己一事仍历历在目,离垢施出走佛界,度往其余五界,一为追赶已为大乘度母佛的般若月,二为私念作祟,她不能破戒亦不想被妄念时时折磨,实乃弃之不舍拾之非佛。 般若月身为度母,已有大造化,离垢施不愿因一厢情愿的情动而去耽误她的大好前程,遂一忍再忍,修为停滞在菩萨果位,久无进展。 此次出访别界,也不是没有收获。人界的七情六欲自不必说;妖魔两界却非常言道的那般凶狠恶毒;鬼界倒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天界风波不断,提倡灭人欲的仙帝终死于仇敌之手。 阿若你瞧,自诩正义的天界啊,它那金碧辉煌的天宫和一板一眼的秩序,正在悄无声息地土崩瓦解。 太初元君终与无极元君相遇——既然她们能携手并进,为何我们不行?为何佛就不行? 心中连一人都容不下的佛啊,要如何使世人相信,祂会容下众生? 在虚无的梦境里,离垢施触摸到一手滑腻,她自海中捞起乱动的游鱼,捧在手心才发现,这是一尾身姿曼妙的鲛人女姬。 她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见鲛人女姬下摆的彩鳞鱼尾分裂成修长白皙的人腿,绀青色的长发垂至脚踝,锦衾般盖了满身,香艳肉体藏于发下,一对胸丘若隐若现…… 离垢施欲壑难填,忍得眼角发了红,随着蛊惑的话语抬头,女姬的面庞清晰起来,朦胧中现出阿若的容貌。 心底的戒疤被抚平无踪,她身焚情动忍无可忍,捉着女人的臂膀俯吻她的唇。 软薄相触,天雷勾动地火。什么清规戒律有情无情,通通都去见恶鬼魔罗! 见性成佛 “妙极了,就是这般。” 金丝笼中央的软榻上,两具娇躯相迭,媚影绰绰。暗处,王怜影右手攥紧衣角,心随二人所动,兴奋地指使着离垢施道:“吻她的脖颈,脱去她的衣物,手沿腰侧往上摸,对——握住玲珑团,含住玉芡实,用力嘬弄它……” 室内光线昏暗,只门边壁上两盏烛火幽幽闪烁,凋零的光晕堪堪照到软榻一半处便止息,二人就这么半明半昧地纠缠交融,衣物扔至暗边,赤裸现于明处,理智丢弃暗边,欲望搁浅明处。 女人衣裳半解、酥胸全露,大而明亮的双凤眼蒙上一层灰白情瘴,她正脸面对着被绑的兰倾绝,双手抱住光滑如缕的脑袋,惜命般往自己胸上按,好似迟一秒,她就会如失水鱼儿一样干死在岸上。乳尖被薄唇含住,她双唇微张、瞳孔失焦,神情如置入梦境似的迷离,她用失神的双眸与兰倾绝对视,眼角滴下颗泪,不知是辱是叹。 “凤音……” 兰倾绝偏过头,不去听不去看,眼神利箭般射向暗处的王怜影,用从无如此冰冷狠绝的声音勒令她。 “你修为已至如斯境界,却还不懂一个道理——有些人是士可杀不可辱,而有些人,可杀、可辱、可极尽一切之狠毒手段,却休想动摇她的本心。” 王怜影左手胳膊搭在扶手上,食指擦着唇角,想了想,叹气道:“听你的意思,她若不想给我,我就永远得不到了……女人是不足以羞辱她,那我换几个男仆如何?或者——牵来几条狗……” “你敢!“ “我当然敢。” 金丝鸟笼被兰倾绝的挣扎弄得晃晃荡荡,软榻上,封离漠屈身跪于离垢施腿间,口舌并用,叁两下就将女人舔舐得上啼下湿。 正争执得激烈,随着一声高亢的吟叫,二人目光默契落在榻上,兰倾绝是一瞥就过,王怜影却看得细致无比,心道果然是个未破戒的雏儿,才用嘴巴服侍几下就泄了身子,本想借她看一场好戏,没料到这么不中用。 将将的漂亮戏被演砸了,离垢施已然泄身,毒自是解了,再给她种一只冰晶蛊?王怜影在心里否决,生怕又被她坏一次看戏的心情。 找谁呢? 王怜影不说话,在心里默默筛选着山河社稷图内困着的女人。殳厥之流定是不能放出来,她搞不过;九天壬女?不行,太死板,床事定没眼福;日月女神?没听闻她们好女色,岂不是又要浪费她的蛊;练红尘?这虎妖倒是对封离漠死心塌地,不用冰晶蛊也能叫她自愿与之交媾——说起自愿…… 王怜影抬头看向金丝笼上绑着的人,绽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 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 “只要我想,我可以有千万种法子羞辱她。” 她挥了挥手,离垢施被重又关进社稷图内,“可惜啊,我舍不得。” 王怜影从椅上起身,走进烛光范围中,食指一挑,封离漠竖着飞近兰倾绝,与她身贴身,亲密到呼吸的频率都可体察。 “你知道我为了帮她重塑肉身,花了多大代价么?——离朱鸟蛋为血气孕体,视肉即太岁肉为肉身,麇芸炉为引,加之我的巫蛊秘法,烧铸七七四十九日方才成功。件件都是无上秘宝,才能成就她这具越仙之体不死之躯。我怎么会舍得让些腌臜泼才玷污了她?” “想来想去,唯有你,无极元君,能让我一饱眼福。” 控制身体的法术消散,封离漠从半空落下,兰倾绝见之心急如焚,怕她摔了疼了,恰好捆仙索同时松绑,她得以捞住对方玉滑的身子,紧护在怀里。 兰倾绝最先跌落在地,封离漠好端端坐在她身上,只脚心接触过地面。 “可有……!” 兰倾绝的关心话被封离漠吞进肚里,身陷情热之人捧着兰倾绝的脸,唇贴唇厮磨,须臾后,还嫌不够,将舌伸进去勾搅一通,不管不顾地吞吃了好些津液。 “有火在烧我……好烫,我要死了……兰姐姐,救救我……” 封离漠带哭腔的话传进兰倾绝耳中,俨然颠覆了她的理智。一席话将兰倾绝扯回到她最后悔的那一刻——她目睹同修魂飞魄散却无能为力之时,南鸣金钟内的火不止在烧封离漠,也在灼烧兰倾绝的精神与灵魂。 “我该怎么救你……告诉我,凤音,我该怎么救你……“ 兰倾绝抱着她询问,女人只是哭,边哭边用腿心蹭她的小腹,上上下下,湿润的丘泽浸得兰倾绝腰间束带无一处干迹。 “摸她亲她,用你的手爱抚她,用你的唇点燃她……这些,你们同修期间不都是要做的么?” 王怜影道。 兰倾绝又怒又窘,抬头瞪她道:“我们不曾如此失仪过,你休得胡言!” 王怜影听得微愣,“什么?你们不曾媾和过?那算哪门子的双修啊。” 兰倾绝咬牙:“何人规定双修一定要交媾?我俩心有灵犀、相敬如宾,早已许下今后要互相扶持千年万年的诺言,此心赤忱,非那等淫欲蛮兽可比。” 王怜影笑道:“原来是神交啊——还真是天界第一人,论这道貌岸然的功夫,你比晖明仙帝还出彩,修士中结为锁命同修者,有九成九都是要体交的,毕竟身心俱爽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你们这以精神相交接的,屈指可数。” “莫说废话,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 “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随你,有我也不可能拿给你。被种冰晶蛊者,身子会越来越冷,但精神却感觉越来越热,若半柱香内得不到疗慰,她会浑身结冰而死,啊,想起来了,她的肉身不灭,所以是死不掉的,但会感受到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兰倾绝摸向封离漠腰侧,触手一片冰凉。 “想救她啊?” 王怜影坐回太师椅上,捧起一盏茶,慢悠悠道,“那就按着我的指令做。” “亲她的唇。” 兰倾绝目光沉了沉,掌心的肌肤越来越冰,再看封离漠欲火焚身的模样,她心一横,俯身凑近。 “贴蹭,轻咬,以舌尖舔舐她的唇面。” 封离漠本能地张开嘴迎合,任她的舌头在自己口中进进出出予取予求。这些兰倾绝见离垢施做过一遍,便学着她一路吻到粉乳,吮含一番后,她没了主意,她就看到此处。 王怜影的场外教导适时响起,“躺到榻上去,将她的双腿屈起分开,看到那处满是露水的花心了么?吻上去。” “啊……” 封离漠身子向上弹起,又轻轻落下,绀青色发绺从摇摆剧烈的纤腰上滑至两侧,臀部迎合地上抬,双腿并拢,紧紧将兰倾绝的头夹在中间。 小腹紧绷,双脚相夹,身子狠狠抽搐了一阵。 王怜影见她去过一次,想来那处已经作好迎客的准备,遂干着嗓子道:“时机已到,你可以进去了。” 进去……进哪里去?兰倾绝一头雾水。 “将你的手放进她流水的小穴中,一步步,慢慢地,慢慢地……直至全部没入。” 兰倾绝照她的话全放了进去,途中明显感觉到捅破了什么,封离漠的身子也瑟缩了一下,她怕自己弄疼了她,忙问有无差错,回她的却是封离漠连哭带求的委屈脸。 “动一动……你动一动……” 封离漠不住上挺腰身去迎合她的手指,奈何收效甚微,她开始左右摆臀,想借剐蹭左右肉壁来饮鸩止渴。 兰倾绝被封离漠又哭又闹的模样唬呆了神,不敢轻举妄动,她侧头看向暗处,王怜影方继续说下去,只是较之前的柔声细语,嗓音变得又干又硬,仿佛是喉咙里有砂砾相磨所发出的声音。 “抽动你的手,复插入进去,狠狠地,用尽你全部力气插进去,想象她是你的奴仆,唯你是从……” 兰倾绝听后微皱眉头,驳道,“她不是我的奴仆,她是我的爱侣。” 眼睛盯着粉嫩淌水的穴口,郑重其事,视若珍宝般轻轻抽出手,见指身萦绕着几丝淡色血迹,似懂非懂,在自己袖上擦拭干净后,又将手指伸进那处暖穴中去,小心翼翼地抽递起来。 动作极尽温柔,霸权只对外,绵密的占有欲作祟下,她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扬起外裳,将二人联结处裹在裙下,遮了个严实,只余酥胸在外,兰倾绝微一倾身,半边胸乳的风景也被挡去。 “真是吝啬……” 王怜影饮一口茶,含在喉间半吞不吞,眼下她唯一能欣赏的,只有封离漠欲动后的神情。仅此,仍然可口至极。 “啊……啊……兰姐姐……” 封离漠在迷离中乱叫。 兰倾绝一喜:“你识得是我?” 没了回答,她心又一沉。 身子挤进她腿间,被她两腿夹着腰际,右手顶入的幅度颇受限制,好在经此之后,她的身子回暖了许多。那处更是炙热,每当兰倾绝离去时,小穴都会挽留似得绞紧指身,使得兰倾绝不得不用点力抽出,直至最后发出令人羞耻的“啵”声。 “还要更多,给我更多……” 封离漠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凑唇吻上去,求道,“再添一根进来,再用些力肏我……” 说罢自己转过身,跪在榻上,上身压低,下臀高抬,呈蛮兽状雌伏于兰倾绝身下。 软臀一下下后顶,带着某种祈求一般,殷勤地蹭着兰倾绝湿漉的手背。 “要……” 被这娇娆温顺的模样迷了眼,兰倾绝的小腹鬼使神差地贴过去,贴上她弹嫩的臀肉,手颤抖着送进去两指。 “嗯……” 穴内紧致的过了头,才两指就撑得满满当当,滚烫的温度传及指身,击溃了兰倾绝的所有理智。 这就是凤音的里面么? 好软,好烫……我快要融化在这处温柔乡中了。 兰倾绝左手掌着封离漠的腰,右手停不下来般,在软穴中进进出出,戳得水声涟涟、媚叫四起。 我的……我的凤音……柔软如棉絮的凤音…… 封离漠双手捏在榻边木缘上,指节掐得泛了白也不肯叫停,她享受着极致的快意,细细体会着身体被从一个云端丢向另一个云端的刺激感。声音越叫越大,直至最后再无力喊出任何字来,她闭着眼,身子抖得像受惊的小兽,抽搐战栗,在回味中又泄了一次身子。 兰倾绝轻咬她的背,目光如凡人朝圣般痴迷,她用脸蹭了蹭她形状姣好的肩胛骨,整个人泄力趴附在她身上,全无贬义地喃喃道:“你当为妖精。” 从旁的王怜影因过急饮下茶水,被呛得连声咳嗽,欲病相煎下,她吐出血来,这次却是一方手帕再也擦不净的量。 倾天欲塔 偌大的金丝笼被堂而皇之地抬至佛塔中央,外层蒙一层红纱,金丝笼落地,薄纱上扬,掀起的一角外,笼中人瞧见塔壁上到处贴着禁术符纸。 缎面精致的绣鞋入眼,步履悠然,紧接着一根玉指挑开红纱,露出一道缝隙并一只眼睛,笑曰:“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想通了,就将轮回晷交于我,否则接下来之事,无论仙君还是魔尊,都颜面难存。” 笼中的封离漠又是孤身一人,她从榻上翻下来,赤裸着走过去——情事过后,王怜影并未准她穿衣。走近,视野更加开阔,她看到金碧辉煌的场内,绑着几只女妖,她们同样赤裸,只是脖上套着狗链,链子的另一端掌控在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女门客手中。 “她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她问的当然是兰倾绝。 王怜影的手指穿过金丝笼的缝隙,点在她眉心,从鼻梁滑到唇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罢——不缘天气浑无准,要护荼蘼继牡丹,想必这就是你号荼靡的由来了,与多位佳人牵扯不清,此等福气旁人做梦都想消受,未料你从头到尾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人,当真是痴情呐——” 她的指尖钻开封离漠的嘴唇,往里塞去,触到紧闭的牙关后,识趣收手,孱弱的笑容里添上几分毒辣,“不知看见你人尽可妻的真面目后,无极元君是否还愿意接受虚伪痴情的你呢?” 王怜影将手指彻底收离,缩进云纹广袖里,捏出一方洁白帕子,捂在唇角,笑着后退几步。 透过红纱缝隙,封离漠看到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朝墙行礼。 “今日货色罕见,定教女君们不虚此行,诸位请瞧,此便是魔界新任尊主——荼靡花使。” 语毕,笼上红纱消散不见,头顶夜明珠的强光直射下,封离漠险些睁不开眼。红纱消失,掌声雷动,她愕然抬头,只见自己原来身在一座金砖璧瓦的佛塔中,塔高十三层,中呈镂空,从下往上看,每一层都被屏风分割成一个个小室,坐满了显赫贵族的妻女,这些身披绫罗绸缎的贵妇一见到笼中的封离漠,无不惊为天人,纷纷取下各自的金枝梅花往塔心扔去,顿时梅雨狂洒,遍地金光。 琅琊王氏家主瘫痪在床多年,其昏迷不醒期间,旁支侧系无不动了夺位的歪心思,以一女怎堪大任为由,争相毛遂自荐着要执掌家业。王怜影何许人也?五方乱神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况这些凡人?于是她大兴土木,修建这座奢靡“倾塔”,以礼佛为由,请来王朝各方权贵之女以作讨好巴结。众位天之骄女相聚于此,为的非是祭拜,而是借由观摩王怜影从六界中搜罗而来的女妖精怪们互相交媾厮杀,从而一泄白日里的怨气愤恨。 塔中女妖均被称为花使,帷幕一拉,链子一解,她们便两两缠交相斗,直至其中一方先泄了身,另一方才算赢手。 女宾以手上金枝梅花作赌注,赌谁赢便写上那位花使的名字,若有意于某花使,席散之后可携金叶牡丹相留。 一时间,倾塔成了显赫世家之女最为留恋之处,王氏秘法凡界无匹,丝毫不用担心外人得知塔内发生之事。 贵族女子们在这座倾塔中剥掉循规蹈矩的外壳,化身她们最痛恨的模样,以绝对的权力与最狰狞的兽性,肆意凌辱支配着被结界束缚住法术而无力反抗的女妖们。 这是一场只属于女人的肉欲盛宴,不求血腥,无须装腔,唯有把你最真挚的一面展现出来,才有希望赢得这帮贵女的青睐。 讨好女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不是如在榻上欺骗男人时装模作样地叫那么几嗓子就足够的。要诀为“真”,真切、真诚、真心,最忌扭捏作态,毕竟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们又深在名利场中,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女看守手中铁鞭空甩,震出一声巨响,尚未侍主的花使们闻声而动,老手已然就近抱着滚在一起,开始争起上下来;新手则呆呆瞧着前者厮打交媾在一起,直至女看守一鞭子打下来,她们才不得不磕磕绊绊地扭扯在一处。 封离漠许久不动,背上生挨三铁鞭,仍旧站如直松。同她一样的,倒也有一个,那人不像她这样闷声硬抗,反而大肆威胁着在座众人。 “我乃北海妖王之女,尔等不怕死的东西,再不放我,我出去后携水淹了你们这地界儿!” “出去?这塔里供奉着三佛的舍利子,强阵之下,你如何出得去?” 三佛,想必就是燃灯古佛、释迦现佛与弥勒后佛。封离漠心道王怜影嘴上说着供奉,其实怕是私底下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才取得的。古佛乃过去佛,有舍利子尚情有可原,可现世佛与后世佛如何就已圆寂?不是她作的怪难不成是他们想不开自己坐化了? 过去、现世、将来,轮回晷……想来,她是为求颠覆时序而不得,才用三佛的舍利子建了这座不察于六界的拉拢寻乐之地。 封离漠想去抓住她衣袖,王怜影抢先一步退出去,站在结界之外,冷眼旁观着场地中数十具两两苟且的妖影。 监督封离漠的女看守得令,盯着她后背大片荼靡花刺身,捏决念起秘咒。 背上突然火辣辣的疼,如针扎火撩,封离漠伸手摸去,自己不知何时被人纹上这鬼东西,花纹占据了大半张背,随着咒语而盛开,以肌肤为土壤,在她身上肆意绽放。 “荼靡一出千芳谢,迎死而盛祭万生。” 十三层只一人,女子坐于帘纱后,招了招手,从旁塔侍乖觉上前,恭敬地问有何吩咐。 “那是何人?” 女人指向封离漠,声音威严不失柔媚。 “那是主人设计抓来的魔尊荼靡,殿下。” “魔尊……可是那个太初元君?” “正是,殿下。” “有趣儿,这传言中的天界首修,如何能被你们拿住?” “此下不更是说明了,主人许殿下的承诺,绝非戏言。殿下想要一统人界位及人皇,我家主人绝对有能力助殿下心想事成。” 女人侧坐在小榻上,拨动着腕间翠镯,扽了扽烫金宫袍的边角,散漫笑道,“话别说得太满,本宫惯来不信这些望梅止渴的口头之诺。” 宫袍之下,一双光洁玉腿上下翘迭在一块儿,根处不为人知地挤磨着,已见湿润。俯视一层中央那满背荼靡花绘的女人,她食指伸至案前金盏里,沾一层酥酪含入口中,吮净拔出,兴趣盎然地指向封离漠,“本宫要她。” 底层圆场之中,淫靡仍在继续。身边相继有人尖叫着在高潮中败下阵来,封离漠半跪在地上,靠意识强撑着,后背越来越疼,仿佛有把刀在肌肤上划刻,拖得越久,力度越大,到最后深入骨髓,甚如用尖利刀锋在骨上刮来刮去。 汗如雨下,从额间不断滴落,迷惘在疼痛之际,脸被一双带着湿冷之气的手捧起,紧接着,两片带着海水般咸香的唇压下来,悍然不顾地啃吻她的唇。 对方发出一声得救后的快意兴叹,被强吻的封离漠也惊觉后背的疼痛在逐渐淡去。 “走开……” 陌生女人充耳不闻,红着眼,整个人失去理智般疯狂压上她的身子,将她扑倒在地。 被禁锢在她身下,封离漠才发现,女人身上亦有花色刺青,粉嫩、娇小,是桃花——却不止一朵,百余朵花开了满背,甚至背上都已容不下这些桃花,粉迹蔓延到了小腹与胸前,正一步步往上爬,快要将女人的脸也悉数覆盖住。 不知她忍了多久这痛楚…… 封离漠进而心疼起女人来,北海妖王……北海妖王……北海妖王的后裔何其多,月余能产十万余卵,能成精者少说也占十分之四五,遂其亲情淡薄,多一个少一个孩子,并不十分在意,纵使其知晓自己有个女儿正在人界受难,也不会为了她同人修们彻底撕破脸。 正想着,身体被软物贯穿,目光下移,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透色章鱼爪霸占着她的私处,仿佛将洞穴当作了自己的府邸,一抽一抵地随意进出起来。 顶层上的女人见此笑得愈发欢喜,“象征着早春的桃花与谢春之荼靡,到底谁会更胜一筹呢?” 通透的长物较软,遂全部塞进来时,封离漠并不觉得痛,内里黏糊糊冰凉凉,好似被灌进来一柱水,只是这章鱼须上有数不清的嘴状吸盘,深入拔出时,这些吸盘牢牢贴住穴壁又匆匆粗鲁而去,穴内敏感点被狠狠吸附,抽离时野蛮的牵扯感带给她从未体会过的异样刺激。 “对不起……我还不能死在这儿……” 有着桃花背纹的女人双手钳住封离漠的手压在两边,化茎须腕一刻不停地在柔软肉穴中进出翻搅,“等逃出去后,我再补偿你,你要什么都可以——眼下我只要你。” 北海妖王原形是只大若泰山的避役章鱼,体色变化多端,掌控北海之境。她的女儿料想亦是如此,听闻避役妖寿越长体型越大,看这女人鱼须大小,封离漠猜测她不过几百年寿龄。 “你是如何进来的?” 章鱼妖没想到女人不仅不反抗,反而会问出这句冷静到极点的话。 “我们一族嗜好猎捕其他海底凶兽为食,就连鲸鲨都是我们的口粮,可我们亦有弱点——人鱼族,我们怕人鱼的歌声。这些凡人便是利用人鱼才让我失去反抗之力,我醒后就被带来了这里。” “你不能控制海河之水冲倒这里?” “试过,法力使不出来。” “露出原形呢,也出不去?” 封离漠的话给了她启发,她倒也如此想过,只是被锁住了法力,她理所当然也认为自己变不回原本模样,总是空想却不曾实践,万一可行呢?自己这条育殖须不就可以正常变出…… 海妖正要谢她提点自己,忽然脸色乍变,嘶了一声,赶忙欲收回育殖之须。 为时已晚。 软穴骤然收紧,夹得她寸步难行,极度快意之下,殖门失守,数不清的晶卵从两排吸盘口中喷出,悉数灌进了女人宫腔之内。 被榨取到一颗晶卵都不剩的触手软趴趴滑出肉穴,较先前更为绵麻无力,提不起精神地垂在海妖身后,微尖的触角瘫落在地,像条没根骨的尾巴。 “你这女人!你竟敢!吐出来……将它们吐出来!” 海妖乍怒,癫狂出声,手伸向封离漠下体,像是要将那些鱼卵扣出来。 “胜负已分!” 看守一声呵斥,念起秘咒,海妖背后的桃花泛起红光,再一看,竟是血光。粉色花瓣被血纹描摹得愈发鲜艳夺目,女人疼得缩在地上,目光仍旧死死盯着封离漠一翕一合的阴穴,被看守拉走前,嘴里还在重复着“把它们弄出来”。 塔侍端着玉托盘来到王怜影面前,其上承着一朵盛放的金瓣牡丹。 “主人,那位点名要她。” “那便给她。” “这……历来伺候她的花使,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魔界尊主委实珍贵,应另有大用……” “将人洗漱一番,送去公主府。” “……是。” 虎落平阳 “跪下。” 解开脚镣手铐,被野蛮推进寝殿,封离漠踉跄了两步,抬头,贵妃榻上,醉枕美人膝的女人未睁眼,慵慵懒懒下达了这条旨令。 站定,封离漠悄无声息地打量四周,见殿内盘龙柱上同样贴有锁仙阵的符纸,便打算按兵不动、见机行事。于是冷冷笑道:“当年被万仙讨伐,本尊都未曾跪过,给你下跪,一个碌人,也配?” “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呐——管你是大罗金仙还是幽冥妖魔,到了本宫府邸,一律都是下贱的玩物儿。本宫叫你往东你便往东,让你小溺你就不能大解,本宫就是要你死,你也得眼都不眨地立即照做。” 封离漠鼻间轻哼,漠视之色溢于言表。“王朝皇长女平阳长公主姬离思,少性顽劣,视人命如草芥,懒于修道,至今未辟谷,因生母误死于下凡历劫之仙的手中,故你痛恨神仙,几年来勾结人界修道门派暗中抓捕下凡渡世之仙,囚于你府,肆意折磨。” 这一句句迎头痛批,听在女人耳里反而更胜颂歌。姬离思不驳反笑,起身离开软榻,负手交握身后,骄抬下颔,绕着赤身裸体的封离漠细细打量。 “不错,就是本宫,想不到堂堂天仙,竟对本宫如此关心备至,你说说,你还知晓些什么?” “紫薇星黯淡,女命杀星显世,王朝将覆,百姓亦要生灵涂炭。” “杀星?哈——你说本宫?” 封离漠静静瞧着她。 姬离思旋即勾唇,合掌拍了拍,嘴里轻笑着,“杀星杀星……” 她转过头,问还坐在榻上的美人道,“你们说,本宫登基之后,就号杀星太岁无上人皇,如何?” 美人们称赞不绝,哪里敢忤逆她的意思。 “人皇……你作何贡献,可与女娲相提并论?” 封离漠不惧拆台。 “救人本宫是不行,” 姬离思转头,眼睛睁大,笑容逐渐病态,“但本宫擅长杀人,不止是人,仙佛妖魔鬼,一个都别想逃。本宫要屠尽六界,灭尽慧根,还天地一个太平祥和!” “跪下!” 女人走至她身后,抬脚对着她腿窝用力一踢。 封离漠无法力在身,体质就如同寻常凡界女子,被女人一踹就倒,裸着身子趴在玉砖上,掌心撑地,挣扎着欲爬起来。 姬离思抬脚重重踩在她瘦削的背脊上,将全身重量都集中在脚上,直压得她无力站起。 “大名鼎鼎的太初元君,仙界翘楚、修道魁首,怎么如今却像只狗儿匍匐在本宫脚下?你的迎霜傲骨呢?你那与九重天众仙相抗的通天本领呢?” “本尊叱咤风云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层地狱里受刑呢。” 封离漠冷笑着对上她的眼睛,眸底一片轻蔑。 背上的脚又踩重了些,脊梁被兽皮鞋底硌得生疼。 “是,本宫是凡夫俗子,入不得如你这般超凡脱俗的仙君之眼。” 她招了招手,一旁美人递来根墨色荆棘鞭子,姬离思抬手便是一鞭,狠狠抽打在封离漠背部,后者无暇的肌肤上顿时多出一条刺剌剌的红痕。三指粗、半臂长的伤口上,血珠如雨后春笋般一粒粒冒出,最终汇聚成一涓细流,从侧肋滑落至白玉砖,红与白相触刹那,愈发激起了施虐者潜藏心底的血腥与暴虐。 姬离思笑得癫狂,边笑边鞭笞地上的女人,讽刺声不绝于耳:“什么仙界第一、灭世魔神?任你再大的名头,还不是要匍匐在本宫脚下苟延残喘?” 背上鞭伤纵横交错,姬离思打累了,扔掉鞭子,轻甩手腕,悠悠坐回软榻上,侍女将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扶起来,架到她面前。 姬离思摸了两把封离漠的脸,见她神色始终不屈,原先轻柔的抚摸陡然变作一记重重的耳光,毫不怜惜地落在这神妒妖羡的容颜上。 葱指用力捏过她的下巴,收了又收,在白皙上留下两抹指痕,冷笑着:“还真是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啊。” 由着她的手把自己的脸掰向一边,顺着这方向看去,光线晦暗的内殿榻上,兰倾绝跪着,被男人压在身下,封离漠霎时瞪眼,甩开钳制自己的手,一头撞向女人,不料对方动作快她一步,被甩开的手紧而去抓她头发,绕了一手赤青长发,发力一拽,疼得封离漠不自主往后仰。 “你想干什么?放了她!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仙君方才不还硬气得很?一看到无极元君受苦,就高傲不起来了,还真是伉俪情深呐——可是,还有什么是看你心爱之人被你们这群神仙瞧不起的凡畜糟蹋还要折磨你的呢?” 那男人越靠越近,近得就要贴在兰倾绝背上。 “我!” 封离漠受不了地尖叫一声,抬头与女人对视,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我顺你心意!放了她……” 说着,她完全跪下来,自发又谦卑地去吻女人的脚面。 姬离思瞧得发笑,将她踹个仰面翻,拽着她脑后头发,把她甩到内殿榻边,让她近距离瞧着她心爱之人是如何被蹂躏亵渎的。 “不要——!” “仙君大人连求人都不会,活该看着同修沦落,让本宫来教教你,如何做一条听话驯服的好狗!” 封离漠痴傻地瞧着前同修因自己而受辱,眼神空洞无物,相较于此,她更愿被辱的是自己。 姬离思从后方进入伏在榻边的封离漠身体里,毫无章法地动着,不带情欲,更似凌虐。然而封离漠眼神未变,呆呆望着兰倾绝被辱,浑身只感觉到一股空前的麻木无望。 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什么呢…… 兰倾绝的赤身就在近前,模样无疑是她,可就算沦落至此,出尘之仙也绝不会发出这般呻吟,她就连与自己缠绵时也不曾多么失态过,怎么会眼下这般,恣意、祈求、浪荡。 “兰姐姐?” 榻上之人听不见般,沉溺在肉欲之欢中,喘叫越发高亢。封离漠脸色煞变,转头,眼神凌厉如刀地割向姬离思。 “她不是无极元君!” “现在才反应过来啊,真是差劲——她当然不是无极元君,她甚至不是个女人~” 姬离思话落,榻上的“兰倾绝”变作一名男修,原先好听的声音也变得粗犷低劣。 封离漠厌恶地远离,姬离思抽出湿漉漉的手指,谴退男修、招来侍女,矜贵地一抬手,静待侍女用手帕擦净指上湿液。 “你骗我。” “看来不是无极元君,仙君很失望呢,本宫可以满足你,将真的无极元君带来……” 姬离思笑,只是吓唬,她倒真想这般做,可惜王家世女太过宝贝那无极元君,无论如何都不肯给自己,她能破天荒送来这现任魔尊,姬离思已经觉得很意外了。 “不要……” “那就看仙君是否能叫本宫满意了。” …… 红艳艳的蜡油滴落在肌肤之上,白皙之玉被烫成雏粉。 握着火烛另一端的手渐渐下移,来到水豆腐似的不毛之处,肘腕抬起、蜡油滴落,接触那诱人粉嫩的一瞬,空气中仿佛传来轻微的“嗞嗞”声。 “嗯哼……” 蜡油凝结时,肌肤燃起灼热,未待她缓过神,姬离思就赤脚踩下来,带着玉砖冰凉余温的脚底粗暴践踏着柔软肉丘,坚硬的掌骨用力碾压豆蔻,不留情面。 她大笑着,嘲讽至极。 “什么仙界第一、不世之才,如今还不是本宫脚下的一条败犬,好好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罢,神仙,哈,这就是自命清高实则一无是处的神仙,没了法力,狗都不如……你们全都该死!” 她的目光转而阴狠无比,涂着蔻丹的大脚趾滑下去,微微勾起,对准了湿漉花穴,猝然进入。 “唔!” 未经修剪的指甲一次次野蛮剐蹭着脆弱内壁,脚趾略粗,挤进来时不带半分怜惜,封离漠忍着被陡然撑开的剧痛,直视狞笑之人,见她如痴如狂,心里愈发鄙夷。 可怜,亦可恨。 花穴出了血,姬离思依旧不停,反而更加疯魔,姣好的容颜因癫笑而异常恐怖。 下人承上一个供佛用的玉净瓶,姬离思拿起,轻笑着将两指余粗、手掌般长的瓶颈捅进花户,边抽递边癫狂地放声大笑。 “杀了你们,杀光你们!哈哈哈哈——” 封离漠被折磨得昏过去,姬离思叫人用冷水将她泼醒时,她下体依旧血流不止。 真讨厌啊,这种任人鱼肉、不能掌控自生的感觉。 好在好在,封离漠心道,好在受苦的不是兰姐姐,她那样矜贵的天仙,怎能受如此苛待?我便不同了,早已经千疮百孔烂透了的尊严,不在乎再多这一回折辱。 姬离思换过玉势勉铃等玩意儿后,发疯上了刑具,各样都试过一遍,始终觉得不解气。眼前这个家伙,和以往那些被打神鞭抽过几下就讨饶的神仙大不相同,她手都要扬酸了,对方就是不肯低声下气求自己,真真儿硬骨头,不像见利眼开的神仙,倒像个有血有肉的倔人。 “不求饶的话,本宫可是会真得杀了你的。” “求了又怎样,你会放过我?” “万一呢?你不想活?” “哼,打自娘胎里来,我就是这般性子,随心所欲,无可畏惧,求不求全看我心情,我甚至可以屈膝跪与乞儿,却不想向你讨饶,因为你在我眼里——卑贱如泥。” “本宫卑贱如泥?嗬嗬,本宫是皇长女,不日便会是王朝女帝,本宫如果卑贱如泥,那你就是泥下粪坑,臭不可闻!” 掌心攥住娇乳,有着尖甲的五指掐进肉里,指尖伸入一寸,在扣出的五个血洞中恶意蠕动加剧着伤口。 封离漠面色惨白,忍得冷汗淋淋仍不作声,对方见之更加恼火,取宝剑在她身上刻下“登州谪仙、平阳欲奴”八个大字,俯视艳血奔涌交错流淌,姬离思笑出泪来。 “你无趣得很,本宫要去寻无极元君来。” 封离漠咬牙,在对方胸有成竹的目光中再度下跪,僵硬地遵命抬头,任她用剑在自己脸上雕刻着乱七八糟的纹路。 “哈哈哈哈——还真是情深义重呐——” “本宫听闻当年无极元君对你之处境冷眼旁观不闻不问,为何你今日还要这般护她?愚不可及。” 瞧着被鲜血模糊了的绝美容颜,姬离思心里罕见地又烧起那团火,同在倾塔中见到她的情形一模一样,情动、流湿、欲热焚身。 名唤征服欲的火越烧越旺,那一点点情欲也被牵连裹挟,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她用剑尖挑起堕仙的下巴,对上那冷而幽艳的眼神,芳心大动,面上却还是那一副鄙夷之态,她下令叫她舔她的脚趾,堕仙当真服从得很,乖顺地含住她方才进过她身子的脚趾,轻吮细嗦。 痒意从脚底直蹿心上,姬离思被震撼之余,不忘耻笑:“好一个,灵洁傲仙——唔!” 隔着轻薄的绸缎,封离漠咬上她腿心,以撩拨制止了她一瞬。 “放肆!” 啪——! 封离漠被一巴掌扇得侧趴在地,嘴角溢血,微微浅笑,转头,亦媚亦嘲地盯着女人。 “贱仙。” 姬离思踩在她两腿花心,用力碾压,妄图用疼痛惩罚她的越界。 “嗯啊……” 不料她踩出的,只有一声大过一声的媚叫。 姬离思未见过这种事,一时慌了神,玉足动作微停,对上地上人挑衅的目光,她回神,愠怒地谴退殿内旁人,自己掐着封离漠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按怼在玉墙之上疯狂肏弄,她要让她明白,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人。 “哈……快,快……” “要……要两根进来……” 封离漠的喘息是姬离思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奢靡的宫廷乐曲在这面前,都变得粗陋磨耳起来。 以苍生为己任的太初元君、不可一世的灭世魔神,她在央求自己,卑微、低下,如同一只眼里只有求欢的雌兽。 “哈——谁说你高不可攀?这不,眼里只有无极元君的你,竟在本宫手下摇尾乞怜,好折的很嘛。” 姬离思脸上笑意扩大,没有什么比把曾经高高在上凌驾万生的神仙拉下神坛还要快意,她承认,她亦是俗人,她喜欢看旁人受苦,特别是看神仙受苦。 两根长指捅进深处,带出来一些先前章鱼妖遗留在她花穴中的卵珠,姬离思夹着葡萄大小的莹透珠子,当着封离漠的面一个个掐破碾碎。 “被那长而粗的触须肏弄,是什么感觉?” 她问。 封离漠被她两指戏弄得脸颊烧红,无心回答。花洞一阵颤抖,姬离思便以为她在回味。 “这么喜欢那妖的粗肢?” 姬离思露出一个略显恐怖的笑,“本宫满足你啊。” 封离漠以为她会剁掉章鱼妖的一条脚来凌辱自己,这她完全做得出。然而,姬离思并没有如此,她将攥成拳的整只手伸了进来,抵进来半个手臂。 蚀骨之痛。肉穴被强势破开,身子仿佛被一扯两半,撕裂般的疼传遍身体,封离漠将唇咬出血,嘴里一遍遍喊着停下,对方充耳不闻。 前所未有的肿胀,宫腔因手的进入而被挤压至上方,小腹被拳头撑出微微的隆起,女人坏心地往上顶,腹部隆起的轮廓就变大许多,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王怜影说,你的肉身不死。” 后面无须多话,涵义昭然若揭。 随着一声惨叫,带血的手掌从被剑割开的口子中钻出,招摇地展示着它纤细的身姿。 姬离思弯腰,舔一口指上腥红,绽开个纯真无邪的甜笑。 “本宫帮你把游进内里的卵珠清理干净。” 凡尘之劫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日夜折磨,恍如历经百年狱火炙烤。这平阳长公主的手段残忍至极,不是嫌她的话不中听拔舌碎牙,便是用刀在她身上割下三千片肉来,以此讽刺她的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彼时封离漠已不能说话,由着姬离思恶言相向,她的眼神始终淡淡的,像看一株草、一粒尘,一个牲畜。 “殿下,陛下病薨,大皇子召集了全皇都的守卫把守各个宫门,说无召不得入内,十几位皇子眼下正于宫门前闹着要进去为陛下吊唁。” 被封离漠目光盯得正要发火的姬离思闻此虚邪一笑,“看来大皇兄是要篡改遗诏啊,备轿,本宫也去凑凑热闹。” 临行前,指着被绑在木架上的封离漠道:“挖了她的眼珠儿,把她丢出府去。” 时至大寒,飞雪漫天。衣着单薄破烂还浑是血迹的封离漠,被公主府下人扔稻草扎一般扔在人迹罕至的小巷里。 寒冷侵蚀她的躯体,由于被挑断手筋脚筋,她不能起身,只能躺在积雪上,静静等着被新雪淹没。 不日前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今日便又被挖了眼睛。她睁着眼皮,露出空洞的血色眼窝,沉浸地聆听着隔街的人声鼎沸。 她不觉又想起刚重生那会儿,自己亦是这般躺在白骨堆里,命悬一线,前路未明。 相比那时境况,如今倒还要好些,至少,身上还有血肉,虽已千疮百孔。 不知躺到几时,新雪将她身子盖得只剩鼻子露在外面,不远处,传来零星的叫骂声。 “你这死狗!把馒头还俺!” 伴随着犬类的呼哧声,封离漠身上一重,四只蹄子踩过她的胸腔,往巷子深处跑去。 老乞丐追逐时被地上的凸起绊倒,一抬头,那狗早不知叼着他讨来的吃食溜去了哪里,怒从心头起,转头去看让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拂开覆雪,不看还好,这一眼,直吓得他倒着往后爬。 “死,死人,死人啦!” 老乞丐跑出去,在巷口撞上三四个同行,中间那个脑满肠肥,衣裳虽有补丁,却洗得崭新白净,也不似别的乞丐蓬头垢面,大脸上留着两撮鲶鱼须,一笑便能看到他闪人眼睛的金牙。 “想唬你老子?你已经两个月没交献钱了,今日若再不给,我就将你扔出都城去,城外好得很,不用交乞讨钱,吃人的流寇只要你这身肉!” 乞丐吓得连跪带磕头,祈求他再宽恕自己两日。 “我宽恕你,谁宽恕老子?” “丐头,不是俺不给,实在是遇上战事,各家都揭不开锅,俺如今连饱腹的食物都讨不到,哪里还有多余的献钱能孝敬您,呃呀——” “老东西!” 丐头身旁的猴腮乞丐一脚踹得老乞丐仰面朝天,神气道:“丐头容你拖欠两月已是大慈大悲了,还不识好歹,任你去偷去抢,交不上献钱,就是你的错!打死你个老东西!” 拳打脚踢声传进封离漠耳里,她无力地握拳,用尽力气,仅指尖微微屈起。嘴巴喊不出,便只有大咳。 咳声引起了巷口人的注意。 “那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去瞧瞧。” 两个乞丐小心翼翼上前,踢了踢血泊中的封离漠,回道:“头儿,这是个人!” “人?” 丐头好奇,老乞丐趁机溜逃,“嘿这老东西!” “头儿,还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一听此话,丐头钱也不追了,挤开两人,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白若莲藕,是贵族大户才能养出的水润儿。只是…… “眼珠子都没了,能看出个屁的漂不漂亮?!” “您这样瞧。” 乞丐用手把那空洞的眼窝一遮,女子下半张脸的美貌愈发清晰起来,面上虽有道道粉痕,却依旧掩盖不住逼人的仙气。 “乖乖,真是个美人儿,那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呢?” 后一句,丐头是在问封离漠。 两个乞丐猜着:“许是哪家的小妾,得罪了主母,被打成这样赶出来了?” 男人最喜欢猜测这些无所根据的事,不是非议女人为争一夫而互害,就是遐想自己是女人的救世主女人离不开自己,殊不知,他们才是女人苦难的源头。 那两个乞丐仔细查看了一番,道,“牙被打碎了,舌头也被拔了,说不了话……” 贼眉鼠眼互相对视一番,心里打起了歪算盘,“反正待会儿也要去花街寻开心,瞧这女子模样比楚楼的花魁还俊俏几分,我们不如……还能省下一笔酒钱。” 天色渐暗,大雪纷飞不减。对街酒楼二层之上,王怜影着仙氅饮热酒,气定神闲,倒是身旁站着的女侍担心道:“主人不帮帮她?” “我赐你名‘愁’,可不是叫你真生出副多愁善感、悲天悯人的心肠。” 女侍跪下:“是奴僭越。” “你记住,我最讨厌虚情假意、冠冕堂皇之徒,” 王怜影低头,睨一眼被三个乞丐包围的封离漠,手指在酒盏边缘轻刮,“我不信这世上,真有傻子会毫无私心怨言,被背叛到这种地步,还会执拗固守着心中那点儿可笑的善良。” 三个乞丐把封离漠往巷子深处拖去,各自解着衣带,按乞丐堆里的规矩,丐头仍是最先享用的一个,他半跪着,假模假样地说着对不住。 “看你这副样子,左右也是活不成,不如临死前做件善事,慰劳慰劳我们哥儿三个。” 封离漠呼吸重了几下,随后又平缓回去,与寻常无异。 恶人横行、百姓麻木,这罪孽遍地的土地比之炼狱还要残酷无情。欺骗、凌辱、压榨,此非人间。 肮脏物儿未能进来,腥热的液体先一步溅了她满脸,封离漠耳朵动了动,宝剑抽出肉体,与骨头相磨时发出钝钝的撕拉声。 丐头跪死在封离漠双腿之间,胸口被刺穿出一个扁洞,血从洞中喷洒,淌向她的脚踝。 如果她的眼睛还在,定能透过丐头胸口的血洞,将姬离思愠怒又类怜的神情一览无遗。 “孤的女人,你们也敢染指?” 剩下的两个乞丐只远远睹过姬离思的风采,何曾如此近距离直面过,呆呆盯向风华无限的女人,两股战战、忐忑不安。 皇侍军挤进狭窄的巷子,在两旁整齐排列开,中央走出的姬离思一袭象牙色曳地宫袍,右手执剑,剑上滴血,正是刺中丐头所留。 “长,长公主殿下……” 哧哧——! 两颗人头眨眼间被斩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面部仍维持着原先的惊恐状。从此角度看去,女人袍后边角也染有血迹,明显不是因他们而沾。这血从何处来的呢?两个乞丐死透前如是想。 “你们该称孤为——陛下。” 血剑被丢弃,半插进雪地。姬离思将地上女人拉进怀里,打横抱起,轻松的如同抱一只阿猫阿狗。 酒楼上,侍女愁儿见此松了口气,转头看去,王怜影手里的酒盏已经破碎,唯主人不知般,死死攥着碎瓷,任掌心的血流淌至桌案上。 “主人!” 愁儿用手帕在王怜影受伤处系住止血,担心道,“您身子本来就不好,受不得伤,我扶您回府。” 王怜影推开她,走向窗边,望着姬离思抱封离漠进轿子的身影,有伤之手紧紧握拳,榨出的血连珠串似的往下滴。 人皇命格受上天护佑,她无法精准测算,便连她会赶来她都不能预知,难道有些命数当真不能改变? 余下三年,杀星会以血腥屠戮带给人界等同于仙界的地位,仙界动荡,后起之秀青黄不接,在姬离思御诏之下,一场风起云涌的弑仙之变即将席卷整个神州大地。 不管三界如何征战六界如何动乱,王怜影一心只想得到日月光阴轮,好从这似苦刑折磨的轮回中脱身出来。 “唔!” 这回是手帕也遮不住的血涌,哇的一口吐在地上,绽开朵血色牡丹。 “主人——!” 侍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轻手轻脚,怕太过用力,便折了这瑰丽之花。 “回府,开炼魂小狱。” “主人当真要炼了山河社稷图里神仙的元神?” “事到如今,你不会比我还痴心妄想,以为她会扭转心意,将东西交予我?” 王怜影心意已决,“我唯剩以众仙陨落之天漏,引出那轮回晷。” 神女驭凤 殿中碳火充盈,暖如温春,封离漠赤条条躺在锦榻上,一动不动地被宫女伺候着涂药。 一双冰凉之手摸上来,先是在她方愈合不久的小腹上游弋,进而抚上脸颊,盖过遮着药布的微扁眼窝,手停在唇边,指尖戳开肉瓣,探寻着空无灵物硬齿的内里。 封离漠如死尸般不抗不拒,直到姬离思的指腹在上颚轻勾,她才痒得嘴唇微颤。 “还在生孤的气?” 封离漠心内鄙夷,她竟奢望一个哑巴回话? “你一定在想,明明是孤害你至此,却为何还要假惺惺救你。” 知道便好。 “孤本不会来,还是那被孤负手斩杀的大皇兄死前提醒了孤,孤要反天,没有正当名目,势必前路坎坷,于是孤便想到了你。” 我? “凡人出身的太初元君,饱受众仙排挤仍要为天下讨个明理,你以一死打通了凡人的登天之路,修道之人无不对你感恩戴德,在他们心中,你是人道之源起、仙途之奠基。” 薄唇压下来,贴着嘴皮,若有若无地轻蹭,从中吐出的话仿佛自带寒气,令人闻之心凉。 “孤已经派人重建你的法庙。” “孤暂且不想杀你,你得好好活着,活到亲眼见证孤踏平天界。” “你离漠,孤离思,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一对,你未尽之路,孤替你走,届时,你就是孤的天后。” 封离漠一躺数日,双眼被药布蒙着,血肉重塑时,眼窝痒得厉害,手脚还不能动,遂她只能靠不停眨眼来缓解痒意。耳边轰鸣,时常有哭喊声传来,似梦似幻。 “什么?王家不肯借孤短期内提升修为的灵药?会死又如何?能为孤战死,是他们求之不得的荣誉!其他世家呢,他们什么态度?” “回禀陛下,其他叁家的草药几日前就被王怜影买断,说什么炼魂之用,就连天山龙脉近一年的灵药收成,也悉数被她扔进了炼魂小狱。” 直到议政殿内姬离思大发雷霆的声音传进封离漠耳朵,躺在榻上的病美人才抖了抖,靠意志强行催动手臂,左手拽掉眼上布条,勉强适应了殿外的光线,赤脚踩进雪地,在洁白一片中奔跑飞扬。 有翅膀的鸟儿都难以飞出守备森严的皇宫,何况是她这无羽之雀。 被抓回去,关进结了印的大殿,迎上因草药被夺而处于盛怒中的姬离思,单薄衣裳被撕碎,筋脉未痊愈的细瘦脚踝被一把握住,女人拉扯着,将她从玉砖地一直拖进内帷,用力一甩,便把赤身裸体的她摔在榻上。 “今夜是孤的登基大典,你若还做让主人操心的狗儿,孤就杀了兰倾绝!” 釉白金线凤袍的裙边散落,摊开覆盖了半边床榻,封离漠被她锁在怀里、一刻不停地侵犯着…… 指尖,湿润,攮插与咬合…… 封离漠被按跪在榻上,双腿大开、花穴袒露,姬离思不着急享用,侧坐在边上,目光不急不缓地打量着湿漉粉嫩的肉穴。 伤未痊愈,跪久了便跪不住,封离漠开始微微的左摇右晃,这一动作落在姬离思眼里,像极了摇尾乞怜求着她肏弄的骚妓。 肉欲倾巢而出,想征服她的声音在心中越喊越大。 私吞她,占有她! 野心在叫嚣。 欲火焚烧。 “孤从不求神。” 姬离思将人裹进自己宽大的凤袍中,抱进皇辇,于颠簸的轿中把她肏软了身子,又携至太初之庙,关上庙门,让她趴在香案上,眼对眼看着自己的金像,叫她在自己法像面前、在受万人祭拜供奉的庙宇里、在不断被刺激回忆起自己曾是个神仙的状况下,被肏烂肏熟,污液满身。 “不过这次,” 姬离思从后面咬住她的耳垂,收敛锋芒,“孤倒想求一求……” 两根手指入进来,不由分说地乱搅一通,四周的敏感都被她碾过,封离漠剧烈颤抖着,双腿就要站不住,沿着案边往下滑,每每就要跌在地上,姬离思一伸手,捞一把她的腰又重新将她压在金像前。 “求神明陨落,降于孤之王土,求你澄思渺虑,酌选姻定之人。” “孤为屠天人皇,尔为灭世魔神,天下间还能找出谁这般配你?” 姬离思的顶弄一下赛一下用力,封离漠狼狈地扶住香案边缘,仍然无法止住身体随顶撞而前倾,案上香炉被撞翻,禅灰撒了一地,金色法像的底座咯噔直响,同她的尊严一样,摇摇欲坠。 媚肉缠吮濡湿她的手指,进入愈来愈畅通无阻,正当姬离思以为自己已然缴获身下人的芳心,不料对方却在欲海狂潮中泼来一盆冷水。 “凭你,也配。” 在细碎呻吟中冷漠吐露出这几个字,也不知在打谁的脸,违和又令人无端发愤。 “孤不配谁配,兰倾绝?那个连自己同修都护不了的废物?嗯?” 姬离思另一只手去拽她头发,让她直视自己,待见到她那仍旧如瞧牲畜一样的毫无波澜的眼神时,姬离思脑中掌管理智的弦“锵”的一声绷断,发疯般拽着她的头往香案上撞,边撞,另一只手边做起更凶猛的抽插动作。叁指入内,穴儿被撑到极致,先前还有丁点儿酥麻,如今便只剩痛楚。 “她就是这样肏你的是也不是?肏了你千万年,也难怪你对她如此不舍。” “不过无极元君看着就体弱多病,她能满足你么?不如跟了孤,孤叫你夜夜销神魂……” 头骨磕在木头上的声音是闷闷的,太阳穴被硬物撞击,眼前金星乱晃景象模糊,脑袋晕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 “嗬嗬……” 趴在香案上的封离漠突然笑起来,笑声妖娆诡异,裸背因狂笑而抖动出连绵起伏的弧度,迷煞姬离思的眼。 “你笑什么?” 她愣问。 封离漠不回,笑得眼泪流出眼眶、上气不接下气。 “孤问你在笑什么!”姬离思讨厌被漠视,她掐住女人的脖子,用力收紧,潜意识里想把那轻蔑恼人的笑声给扼杀在喉咙中。 笑声变作咳声,粉皙的脸变得涨红,女人快要气断前,她的理智回归,及时收了手。 肏她的动作却不停。 任她无力侧躺着喘息,姬离思拥上去,叁指轻车熟路地撬开肉瓣,就着湿润,一次次深撞花心。 “哈……” 这回叫出声的却是姬离思。 封离漠赤着的玉足伸到她的腿间,脚面贴紧细缝,隔着亵裤前后摩挲,时不时上勾一下,惹得姬离思娇躯一颤。 仅这一会儿的出神,二人位置调转,封离漠将姬离思压在香案上,双腿勾着她的腰,解开凤袍,花心吸在她紧实的腹部厮磨。 “不就是想体会把神从神坛拉进泥地里的快感,装什么一往情深?” “我就在这儿……” “来弄脏我啊……” “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姬离思失了一瞬的神,遂醒转过来,一手搂住封离漠的腰身,一手挤进她的穴儿。右肩微动,手臂上顶,指尖猝然撞入炙热肉洞中,将人顶得身子往上拔了拔,其后满意地听到膝上之人的尖叫。 “孤的本事,如何?”她笑问。 “将将就就。”她回道。 姬离思亦是好强之人,不然也不会一门心思要当人皇。她听她言外之意并不满意,一手腾出,掌着她的臀,自己跃下香案,脚尖勾过地上的蒲团,弯腰,把她的臀正放在蒲团上,俯身,双手捧着,软唇落下,舌尖轻扫茱萸,猖獗地吸吮起来。 “哈啊……” 封离漠舒服地抬腰,身子弓成一座桥。 “快……” 十指插入发缝,喉间不断吞咽。 “还将就么?”在她快到之时,姬离思故意停下,坏心问着。 “舔我,” 封离漠睁着潮红的眼睛,从沉沦中抽出一丝坚定,来命令她,“舔,不准停。” “狗胆包天。”姬离思嘴上这么骂,下一瞬又俯身花丛,这次张扬地伸出舌尖,攥取她的目光,一遍遍吻舐花瓣。 封离漠喘息着泄了身,却不让她离开,对上她犀利的目光,仍不慌不忙地按着她的脑袋,下令她吞进去。 “你敢命令孤?” 回答她的,是结结实实落在脸上的一耳光。 姬离思被打懵了,侧着头,还在不可置信,从来没人敢碰她一根毫毛,更何况是如此直接地给她一巴掌! 正要发火,封离漠坐上来,搂着她的脖颈与她缠吻,下身浅浅磨着她的手掌,一只手掰开她的手,肉穴对准被胁迫的手指坐下去。 咕叽一声,将整根玉指全部吞进蜜府之中。 “啊……” 封离漠发出一声喟叹,扶着姬离思的肩膀就开始摇起来,上上下下,不厌其烦地套弄着,见对方未缓过神来,她又扇了她一巴掌,神情缱绻,语气却极度生硬,“动起来,怎么肏女人,还要本尊教你么?” “你!”姬离思傻眼,目前是个什么状况?明明自己才是施虐者,怎么要下单反倒反过来了?不过若是抛开羞怒不谈,对方的做法,竟诡异得让她由心底生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快意。 玉指浅动,封离漠不满意,又骂了几句,边骂边自力更生地狠狠抬臀坐下,一副要把她的手绞熔在体内的架势。 “凡人就是凡人,交媾之事都如此逊色,这么久了我都到不了,你拿什么跟她比?” “她一个眼神,我就水流成河,你行么?” “嗬嗬……插了这么久也不见舒爽,这就是你与她的区别。” “你哪怕轮回个百世千世,也淡化不了魂魄的肮脏,将你同她作比都是玷污了她,你、不、配,嗬哈哈哈——” 封离漠在姬离思愤怒的凝视下起起伏伏,她近乎疯了般大笑着,肉穴癫狂吞吐着指身,嘴里却喊着兰倾绝的名字。 “兰姐姐,啊……肏我啊兰姐姐,嗯……对,就是这里,哈啊……肏死我,这是你的小穴,全都是你的,肏烂我,唔唔……” 轻佻放荡,蔑视尽显。 她是懂得如何戳要强之人的痛处的,姬离思越想征服她,她便越跟她拧着来。其中,在交媾时喊旁人名字,则更是暴戾恣睢之人不可触的逆鳞。 两方都如此强势的情况下,硬碰硬在所难免。除非一方先服软,否则结局往往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贱货,孤要干死你。” 姬离思怒火冲头,双眸气得通红,她一把推倒封离漠,挤入她腿间,左手手掌按着肉蒂,右手不断掼进掼出,水声噗噗,喘息未定,便又加入一指,将本就逼仄紧致的肉穴撑得满满当当。 “哈哈哈……” 封离漠边喘边笑,笑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还不自知。 “孤输?你这贱奴做什么春秋大梦……” “情、气、性,叁者皆因我而动,你没输,难不成是我输了?什么杀星人皇,不过如此,跟她们一样,都是我的裙下败将,哈哈……” 姬离思刹那醒悟,却不肯承认,嘴硬道:“孤未输,孤不可能输,孤怎么会爱上你这贱奴!你和那些神仙一样,不过是孤的玩物!孤未输……” 手狠狠捅入抽出,她眼下唯一能赢得,就是取悦这具身体。 “干死你,干死你!” 插入变得疯狂,带出的淫液溅了满地,姬离思得了癔症似的,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处被她肏肿的肉穴,手上一刻不停地攻伐着。 封离漠还在笑,笑中饱含讽刺挖苦,听得姬离思咬牙切齿,辛勤来回百十下后,终于榨出涓流。 “孤未输!” 她抬头,以获胜者的姿态看向封离漠。 对方眼神淡淡的,带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坦然,悠悠问着:“是么?” 姬离思猛然觉得,自己今日才见到了真正的神。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豁达;拥有人的七情六欲,却始终不为所动;身处俗世、染尽纤尘,却丝毫不被其所累…… 这才是她心目中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该有的模样,变幻莫测,难以捉摸,你永远无法毁灭她,正如你无法捏碎空气一般。 神性诡谲,真身难辨。世人爱她敬她、求她恨她……都与她无关。无论行善施恶,她只图自己顺意,她成长于俗世,却早就脱离了陈规烂矩,当真应了她太初元君的尊号。 元元遂初,芒芒太始,清浊同流,玄黄错跱。 千丝万缕 新锻造的赤牙剑化作红龙,钻入苦海,龙嘴倒吸,吞入无数鱼灵。 封离漠数了三百条放入水缸,其余均放生归海,她带着鱼回去,兰倾绝却说不算数。 “我又没用法术,为何做不得数?” “你以兵器代为抓捕,分明是钻空子。” “姐姐事先又未说不可以。” “……” 兰倾绝作罢,收了水缸,食中二指合并上挑,缸中的水与鱼升至半空,形成一个快速转动的大水团,鱼灵穿梭其中,只能看到其残影。 “现在,不用法力,捉出三条来。”兰倾绝道。 “三条?”未免太容易。 封离漠腾身,悬在空中,伸手抓向水团,不料手被巨大的力量推开。原是水团快速转动间,外围自然而然形成保护壁垒,会将一切试图接近的东西弹开。 日神驾着太阳金车从人间返回天界,封离漠仍没有捉到一条鱼,她不甘示弱,双手不住捣向水球,次次都被震开。手臂渐渐发酸。 迷魂香又飘起,兰倾绝问:“你为何修仙?” “为变强。” 她摇头,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六界修仙之徒,哪个不为变强?我问得是,你有什么有别于他们的目的。” 戾气与迷香之下,很难不说真话。有扶桑那些人界修士“珠玉在前”,问心探秉性成了不得不设的试探,她可不想也教出一个横生是非之徒。迷香可使神仙开真口,只要过了这关,兰倾绝才能卸下心防真正收她为徒。 “从前是为六界为众生,为荡涤天下不平事。”封离漠道。 “如今呢?如今便不是了么?” “如今,如今……” 重提当年豪情壮志,封离漠依稀能回忆起首次登天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人界修士、少年得志,正满怀大展身手的宏愿,谁知不久后,这愿望便在现实中触礁,令她尸骨无存。 咻——! 金光从天边射下,来势汹汹,六界震荡。 不好!该来的还是来了!封离漠心里警铃大作,右手掷出赤牙剑,红龙变大,将那金光吞入腹中,不料光箭穿破其腹,直冲封离漠而来。 云芨仙经强冲而来,于她面前停住,无字天书徐徐展开,将她整个身子裹住,强行认主。 “滚开!”使出功法,原与天书是一家,云芨仙经更兴奋似得直接钻入她身体里,金粉化入血液流进骨髓,点点腐蚀着她的意志。原先还能强撑,眼下天书入体,她再不泄欲十有八九会爆体而亡。 “那是什么?”兰倾绝施法欲将云芨仙经抓出体外,无果。见封离漠痛苦难当,她在她手背上划开个口子,嘴里念着法咒,两指捻出天书一侧,试图拽出它来,谁知这物生根的目的十分坚决,往血管里猛遁,留下的残缺一角落于兰倾绝手中,从掌心钻入其身体。 须臾,天际白云沸腾,追猎天书的众仙乌泱泱踏雾而来,目标统一,直抵清渊山无量洞。 山巅之上,众仙尚客气询问是否见过一金光法宝飞过,兰倾绝回不曾见,他们以为她要私吞,便撕破脸皮,伸手向封离漠厉声讨要。 “我素不爱争斗,却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如此登堂入室地欺辱我徒儿,再不走,便休怪我不留情面。”兰倾绝警告道。 已是好言相劝,然而法宝面前众仙难以理智,才不管她是天帝之女还是天神之女,这天书他们抢定了。 “我等知道元君几日前曾打败方丈山千年大比第一而夺魁,纵你奇才境比太霄,如何斗得过我们一群?是劝你徒儿交出法宝还是与我们为敌,元君细细思量思量。” “法宝已认主,尔等再抢就是和她过不去,和她过不去,便是与我过不去。” 拔下发簪,变作把银色长剑,执于身后,态度坚决。仿佛他们敢上,她就敢斗。 “元君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雷霆劈来,长剑高举,一断两半。这是众仙给她的下马威。 兰倾绝低眸看一眼地上断剑,目光短暂地黯了黯。数道雷一起劈下来。 “兰姐姐!” 兰倾绝解下绢白发带抛至空中,霎时,数万雪丝织成一道白网,挡下了雷劈。复抽丝剥茧而去,根根缠向众仙。 “千丝万缕!”众仙见此法宝,神色各异。传闻兰倾绝寻十万仙兽所吐之丝,配以秘方,锻造成了这名唤千丝万缕的歹毒兵器。旁人鲜见她亮出这兵器,不出则已,一出便要见血,不止一条命,是根根都要浸血! 封离漠对此兵器的威力知之甚少,因为她也从没见兰倾绝用过,过去次次轮回中,哪怕兰倾绝置之死地,也未拿出这法宝,为何现在这样轻易就拿出来了……正想着,身子一轻,兰倾绝长袖将她卷到怀里,带她飞跃群山,往无尽之处去。 身后,群仙嚎叫,封离漠偷偷看过去,千丝万缕穿透他们的肉身,飞快汲取着他们的血液。雪丝眨眼成赤色。群仙肉身化为血水,被万丝吸了个干净。功成身退,千丝万缕飞回兰倾绝身边,自觉挽在她的头发后,红得扎眼。 封离漠吃惊地张嘴。 “如今如何?”兰倾绝接着问。 无尽之处有深井,穿井而过,来到花明仙村,仙村中尽是隐居在此的散仙。村郊有一条溪流名覆水,与普通溪水不同,覆水是飘在空中的,无须贴地。覆水之下有地洞,洞中有结界。乃兰倾绝避世之所。 “什么?”封离漠还沉浸在兰倾绝屠戮众仙的场面,难以回神。 “从前你为众生,如今你是为了什么?” 兰倾绝一把将人扔进洞中热气腾腾的温泉中,居高临下地俯视泉水中扑腾的封离漠。 “为何不告知我?” 封离漠好不容易寻到边缘,抓住,靠了岸。兰倾绝蹲下身子,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凝视她湿漉漉的面庞,恨道:“为何一次都不告知我?” 封离漠以为她在问她愿望,遂回:“如今……大抵只为私心。” “我不是说这个。”兰倾绝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千丝万缕么?就连自己将死之际就连你魂飞魄散,也不肯使出它来——因为它是我无心之下炼就的杀器,一张错了的秘方,一个宿命的诅咒。我持有它,便只能以身证道护佑天下无虞。” “我魂飞魄散……”封离漠吃惊地一抬眼,撞进兰倾绝的幽深美眸中。 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吻住。 湿欲、炙热,占有欲极浓重的一吻作罢。 兰倾绝掐着她的脖子,将人举到与自己一般高度,冷冷盯着她,道:“或许你知道它另一个名字——形神俱灭诛魔网。” 封离漠:“还真……不知道,咳咳……” “日月光阴轮,你总知道罢?”兰倾绝淡淡道,“万物相伴而生,有轮回晷,自然也就有湮灭罗,就好比我为日月牡丹中白的一半,而你,是黑的那一半。” “你说什么兰姐姐,我……听不懂了。” “只可惜轮回晷应天而生,湮灭罗乃后天铸造,比之不及。否则,它早该在你第一次死时就将你彻底封毁,而非让你万次次的轮回重生,后天法宝虽不及先天法宝,幸而还有些作用——便是叫我一次次的自戕,来阻你心想事成逆天改命。” 封离漠头疼欲裂,那故意被她忘却的记忆从脑中阴暗一角的废旧匣子里涌出,令她啼笑皆非。 她以六界榜首之名登天是真的,她一见钟情兰倾绝是真的,她与兰倾绝结成同修也是真的……只是,这在自己眼里无比美好的一切,却原来都是对方设的局。早在封离漠登天之际,天界昊天镜便有预言∶女出兴魔,封豕长蛇,除之务早。人界那会子只封离漠一人登天,除了她难是别人。知她心悦自己,兰倾绝于是将自己变成枷锁,以同修之契捆住她,奈何无用,此女屡次挑衅天权,在得到旷世奇宝轮回晷后拒不交出,纠集一群叛仙反下天去,开辟蛮荒之地,画地为尊,谓之“魔”,是以,魔界始出。 天魔对立日渐严重,兰倾绝以身为饵,诱封离漠应战,于途中使她分心落败,天神境的神仙合力,才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哈——”封离漠大笑,笑自己千方百计的来回折腾,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美不胜收,笑得潸然泪下、肝肠寸断。 “太可笑了,”她平静了些,昂首,瞪着那高高在上的女仙,“我竟为天界走狗寻死觅活重来万次,不值,不值得很!听说二郎神的哮天犬丢了,不如你去当他的狗,倒符合你吠良民不吠恶主的秉性。” 嘶啦——! 裂帛声传来,封离漠身上衣裳被那诛魔网勒成碎片,一片片落下,轻绸浮在水面,仙风一吹,都往温泉角落飘去。 封离漠双手抱臂,堪堪挡住胸前风光,却仍有一半轮廓露在外面,白嫩似豆腐,引人神往。 兰倾绝目光流连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神圣而睥睨,手指轻抬,蛛丝一般的诛魔网顺着手臂爬入温泉,一圈圈缠上封离漠的身体。每过之处,那细腻的触感都会通过丝缕传至指尖,令人振奋。 “我们好像,从没认真体修过。”兰倾绝道。 “到底什么是真的?”封离漠却问她这个。 细丝游离在私处,蛇绞猎物般绞住阴核,慢慢收紧,一根雪丝从阴核顶端的孔洞钻进去,缓缓进出动起来。 “唔!”封离漠霎时蜷缩起身子,抱着自己靠在泉壁上,抵抗无用后,任情热无力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用你们魔界的话来说,活在当下,就够了。” 兰倾绝步入温泉,从后面贴过去,将人压在温泉石壁上,指身滑入湿热逼仄处,一遍遍冲刺征伐她的身体,好似要在她身上,把那些年天界输给魔界的面子给挣回来。 封离漠找准时机,回手打了她一巴掌,蓄势猛,落下时的声音也响,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兰倾绝玉瓷般的脸上没多久就浮现了掌印,虽用法力消除了痕迹,但这一巴掌着实打在了她的逆鳞上。本就面无表情的脸,眼下更染上几分怒意。 “啊……哈啊……” 兰倾绝将这个她视为死敌的女人抵在石壁上,狠狠地要她,温泉下激起巨大水花,随她愈发剧烈的动作而到处飞溅。 “你个唔……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啊哈……” 封离漠的头被按俯在地面,素来自命清高的天仙将两指埋进她穴内,没命地顶着。 吃斋念佛久了的人发起狠来,必是常人不能比的凶残。情事上同理。 兰倾绝久不开荤,一经破戒,便像失心疯的饿犬一样,不知足地要着。她顶着,撞着,更似单方面的泄欲和凌辱,另一只手伸进封离漠嘴里搅动着,扣开紧挨的牙齿,玩弄那巧舌如簧的软物。 封离漠发出破碎的喘息,兰倾绝还觉不够痛快,贴着她的耳问她:“这些个轮回里,你最喜欢我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在我手下……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被我这样对待?”说罢,深深顶进软穴。 封离漠嘤咛一声,在怨恨中泄了身子。 覆水强情 地洞中只摆放着一张简易木床,连凳子都没有。床侧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一瞧,悉为清心咒静心诀。 刻迹越往下越清晰用力,料是不久前新书上去的。 什么样的人会天天拜佛?心有愧对、六根不净;什么样的人会专门避世苦练清心咒?心有图谋、欲念入骨。 这小小一方地洞里,藏着兰倾绝寤寐思服不显山不露水的野心。细思极恐,她骗过了晖明,骗过了众仙,骗得六界修士皆以为她冠古绝今、仁义无双,到最后,竟连自己也骗了。 好一株黑心牡丹。 世界天昏地暗,我心日月无光。 “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救我了罢?多弥足珍贵的情谊,我得还你啊。” 顶着张断情绝欲的清冷脸,说着大仁大义的报恩话,然而手上却做着有悖天道有违仙训的污秽事。 “兰倾绝,你不得善终!”上半身被压于地面,下半身还浸在温泉中;背被按着,私处被屡屡进犯,痛与乐交相辉映;封离漠侧头看向那冷情的天仙,啐她一口,恶狠狠诅咒着。 “你非巫神,咒不了我。”兰倾绝抬手揩去面上的唾沫,冰眸寒意暗藏,掌心落下,精准拍在了封离漠翘起的臀上。 “唔!”封离漠吃痛,咬牙瞪着她。 “乖乖地……”兰倾绝似自言自语,指身完全插入紧穴,手腕转了转,带动着指身在里面研磨。封离漠喘得急了些,兰倾绝听后仿佛受激般将手往湿润深处捅去,若非穴端皮肉卡住指根,她还能往里送。冰眸隐含热气,欲动难耐,肏穴的同时,兰倾绝将腿心贴上封离漠翘起的臀,动情地厮磨着。 封离漠剧烈反抗起来,乱踢的双腿将温泉搅得水花四溅。兰倾绝用膝盖顶住她双腿后方的腘窝,语气淡泊。 “乖乖地,乖乖地配合我,我知道你想被这样对待,我知道你想要我。” “放开,放手!我就不该管你死活,我就应该让你横尸旷野当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你个天庭走狗……呃啊——!” 兰倾绝的手从她臀股中央往上滑,沿脊骨一根根抚摸过去,停在后脖颈处,五指一收,陡然掐紧,压迫感十足地把她往地面上按,逼得她的脸不得不与灰尘相亲。 右手两指并列着插进去,指尖顶在要命处,肏得封离漠像只发情的猫儿一样,不自主地抬臀求她垂怜。 “真乖啊,我的凤音。” “呃……嗯……” 体内的欲毒翻腾上来,满脑子都是想要,连怨恨都无处容身。 兰倾绝抽出手,走出温泉,坐上木床,悠悠朝封离漠勾勾手指。被情欲冲昏头的人虔诚地爬至她脚边,用嘴去含她的手指。 兰倾绝存心逗她,她一张嘴过来她就往后移开手,如此几次后,封离漠吐着舌头,欲眼朦胧地望过来,眸子里尽是委屈。 “给你。”兰倾绝妥协,献出被穴液浸湿的两指。 封离漠张口含住,裹着吮吸几番,伸出舌头去舔。从指根舔到指尖,指缝的角角落落也不曾放过,越舔眼眶越湿,要哭一样,闪着扑朔的红。 “要……”她求道。 兰倾绝歪着脑袋,一副思考着给不给的样子。又或许是成心吊她胃口。 封离漠擅自解开兰倾绝的衣带,剥开亵裤,露出她同样憋得红胀的那处,吞吐手指的嘴改为轻舔兰倾绝的阴核,舌尖点戳着薄弱的核端,在其上殷勤地绕圈圈。 “嗯哼……”兰倾绝倒吸一口气,舒服地按住她的后脑,不停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压,腿心同时上抬,迫切地去撞她的舌尖。 “唔唔呜!”封离漠被喷得满嘴清液,顺着她的脖颈淫荡地往下淌。 兰倾绝畅快之后,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提坐在她腿上,与之深吻。被舔干净的双指复入媚穴,由下而上地深送进去。 “姐姐……兰姐姐……要我,要我唔……”封离漠快活到语无伦次,悬在眼眶的湿液落下来,彻底化为泪水。 “我的凤音好美。”兰倾绝的表情此刻仍旧淡然,她过于强势的把控力与封离漠的癫狂形成对比,好似无论对方如何浪荡,她都不会表现出一丝动容。恰恰是这份极致的绝情深深吸引着封离漠,也难怪她万次轮回都未能识破她的伪装,兰倾绝太能忍太会演,以至于这根本不是演,是她把自己硬生生打造成了这副样子,伪装的秉性融入骨血,与她的本性合为一体,再难磨灭。 她不会为自己动情。处于情热中的封离漠匆匆瞥了兰倾绝一眼,就下此定论。 许是同性相吸,她竟因此更加对她另眼相待。 无情人终折在无情人手中,因果报应。 “在想什么?”兰倾绝察觉到她的走神。 封离漠呵气如兰地一笑,呛声道:“怎么,我们尊贵的天仙也会在意卑劣的魔的想法?好好肏你的,动欲就好,死敌动什么感情。” 兰倾绝轻撇嘴角,“好,那就听我们凤音的”,又加了一根进去,三根手指将穴道撑到极致,进出间,隐隐能看到里头吸绞的粉肉,“只动欲”,指身暴虐地抽插顶送,弄出不小的呻吟声。 “唔唔!啊……” 封离漠扶着她的肩膀,双腿跪在床边,腰马合一,臀不住地抬放套弄她的手指。竭力地摇,放荡地晃,快感一波波来袭,爽得她无暇顾及形象,叫声一声比一声高,舒服到根本不想停下来。 额间泌出细汗,发丝濡湿地贴在额头和颈间。眼前爽出幻影,与兰倾绝的过往一次次在脑中回放,对方只是作戏,而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耻辱于心底蔓延,可笑的哪怕明知对方有意欺瞒自己,自己却还无从恨起,唯剩心寒。 剪不断,理还乱。 那便……玉石俱焚罢! 她心里生出这个念头,越发疯狂地在兰倾绝身上起伏着,最后一刻的贪欲,享受就好。 翕合的穴口贪婪地吞进她的手指,套到爽处,封离漠发出痴癫的笑,“让我们一起坠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脱罢。”笑声恐怖,唯有知情者能听出其中的无望与悲凉。 她试图调动轮回晷,与兰倾绝同归于尽。 女仙略显诧异,而后将人压于木榻之上,竭力地要她。 法力在全身运行了几周天,没有响应。 “再不停下,就是你的损失。”兰倾绝说着听不懂的话,封离漠一心同死,决心一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终于,沉睡的轮回晷自她炁海飞出,甫一出现,就被勒成了碎片,散浮在空中,飘到封离漠惊愕的眼前。 “千丝万缕虽是后天法器,斗法斗不过你的轮回晷,毁掉它还是可以的。” 轮回晷被毁,轮回终了;湮灭尚存,遂宇宙众生万物,结局皆逃不过一个死字。 封离漠瞪着空中飘浮的碎片,久久不能回神,好像她的那些个浮华经历俱是大梦一场,同这些碎片一样,脆弱而不真实。 “轮回已死,前尘尽灭,既如此,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兰倾绝附在她耳边,低着眉眼,如在恳求。封离漠听其一言,放声大笑,高斥她做梦。 手退出来时,封离漠下意识夹臀挽留。兰倾绝站在床边,俯视她流水淙淙的蜜穴,闭着嘴,舌舔了舔齿尖,双指作剑,隔空指向湿穴,便见那粉洞被凭空撑开,撑成三指余粗的圆径,红色的壁肉与花心完全暴露在她眼下,不停吮吸绞动,渴望呼之欲出。 “唔啊——!”空虚霎时被填满,封离漠眼角泛泪,舒服到咬紧牙关。 臀翘得更高,腿张得更开,无声地欢迎着。 兰倾绝使出御剑的手势,转动手腕,勾了后手指——只是这回御的不是剑,而是无影无形的空气。 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体因为封离漠的嫩穴而有了形状,它们聚集、充塞、填满她的湿洞,恰到好处的契合,无以复加的爽快,封离漠双手扒住木床边缘,十指紧扣进木头里,下唇被自己咬破,艳色的血珠冒出来,红与白相冲撞,平添魅惑。 兰倾绝看得心动,掐着她的下巴,让她调转方向冲着自己跪着。她俯身吻掉那点血珠,放在舌上反复滚动细细品味,铁锈与甘甜充斥舌间,对她的味道上了瘾,兰倾绝强势撬开她的唇齿,勾着她的舌头反复吮吸缠绕,松开时,不可避免的拉出一根银丝,伸手揩去,指腹玩味地搓了搓。 “唔……要……” 哪怕只短暂停了一下,封离漠就受不了地催促她继续。 她的视线正好与兰倾绝撮动的手指齐平,对方的动作优雅而自带矜贵,看得她小穴一紧。封离漠情不自禁伸舌,叼住她的手指,从指尖轻轻地含,继而整个吞进两指,讨好地包裹吞吐起来。 温柔地舔着玉瓷般细腻的指身,舌头从指缝中穿过,舌尖故意去顶在指根上,轻浮地一抬眼,眼睛眨都不眨地直视着兰倾绝。 绝情寡欲的天仙也难以抵抗这过于挑衅的勾引,她缩回手臂,又递送回去,手指就着她的嘴巴进出起来。另一侧,两指御起气,粗鲁地填满她的紧穴,狠狠惩罚着她的越矩。 “哈……唔好厉蛤,洁洁,兰洁洁肏我,用力呃……” 因为嘴里还塞着两根手指,封离漠的话口齿不清。女人的正戏恰恰是这个,听不到内容便会没心思继续,于是兰倾绝抽出手指,好仔细欣赏她的喘息与浪语。 手指就竖在封离漠眼前,当着她的面勾动顶弄,每一下都对应着穴里的冲撞,等于是给她直播她怎么肏她的。封离漠看得面颊通红,眼泪被干出来,身子完全瘫软,小腹一紧,腰一抬,就全部泄了出来。 清液流了一床,晶莹透亮。 封离漠软在床上,全身抽搐个不停。 高潮连续不休,喷到床上的水淌到地上,淌满半方地洞,她的抽搐才减轻一些。 是从未体会过的酣畅淋漓,以此来看,兰倾绝的修为,怕是已达天神境。这蛮禄贼,藏得真是深极了。 “重新开始,好不好?” 兰倾绝屈指抬起她的下巴,认真询问。 封离漠冷笑着回了一个“呸”,被按在床上,以极其屈辱的姿势又肏了一回。另外半方地洞也流满了她的水。 末了,兰倾绝又问:“重新开始?” “做梦。” 地上已经容不下封离漠流的水,清液开始往温泉里淌,慢慢地,温泉也被她的水填满了。 仙界一日,人界一年。用人历算的话,兰倾绝整整肏了封离漠一年。 她将她压在石壁之上,手指掼入红肿的穴儿中,用力顶按揉撞。 “唔……不要,不要了……” 封离漠的嗓子已然叫得沙哑,发丝凌乱,柔弱无骨,凑近一看,能清晰看出她脸上盘踞的数道泪痕。 再耐肏的人也受不了这野兽般的摧残。 兰倾绝:“那就和解,我们重新来过。” 与此同时,指腹重重顶上穴壁敏感处,封离漠叫出来,完全失去力气,身子往下倒,兰倾绝捞起她,手又要往里伸。 “别,别……”再这样下去,她体内会被对方的法力撑炸的,封离漠咬牙妥协,“我答应你。” 兰倾绝露出迄今为止的第一次笑脸,“这才是我的乖凤音。” “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 封离漠道:“我要你做我的哮天犬。” 兰倾绝微愣:“你让我当你的……狗?” “不愿意?那和解就免谈了。” 兰倾绝盯了她一会儿,欣然接受。封离漠露出扳回一城的笑:“你会喜欢的。” 有仇不报非女子。 魔界功狗 无人知晓收徒后的兰倾绝为何性情大变屠戮了数千神仙,亦无人在意她或有苦衷或为胁迫,其余神仙早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她落了口实,他们巴不得群起而攻之,将她从凌霄神台上拉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兰儿,你说实话,是不是她蛊惑你这么做的?但说无妨,父帝会为你做主。” 晖明妄图让众仙将矛头对准封离漠,这个预言中的灭世魔神。兰倾绝是他好不容易才扶植出的灵钥,没了她,他该如何引出轮回晷? “无人能指使我做出违背意志之事。”兰倾绝冷冷道。 晖明讶异于她踹开自己为她铺就的台阶,非寻死路去走。 “数千同道的性命,仙帝,你当真不顾了么?”讨伐的众仙逼他下令处死兰倾绝。 “果然参天的树倒了,个个都想来踩一脚。”封离漠作壁上观,颇为悠然自得。从前她为不值之事亦逢过此种遭遇,如今变成旁观者,心酸不再,心里皆是唏嘘。那时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帝位与永生,晖明实在难以抉择,他犹豫不决时,那追求过兰倾绝而不得的贪狼星君无视高下,一声喝令,众仙攻向兰倾绝。 待到比丧家之犬还落魄时,我就不信你还能故作清高!在兰倾绝面前碰过数鼻子灰的贪狼星君这般想着,御剑攻去,迫不及待得打头阵。 清雅女仙傲然而立,手摸向发后,解开束发之带,青丝垂落如瀑,右手将发带往前掷去,动作利落,气质冷绮,看呆了一群神仙。 “千丝万缕!” 慧眼之辈一眼认出这法宝来历,收势退远。不明真相者依旧莽撞冲过去,下场自然是身体被银丝缠住,绞成了万余肉碎。 贪狼星君变成一堆烂肉躺在地上时,仍旧未明白那是何种兵器,怎会连他的一品陨仙剑都能削毁如泥。他元神飘在空中,怔愣地盯着挡在封离漠身前的兰倾绝,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封离漠肯交出天书,本帝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见众仙残的残死的死,晖明抖落出真面目,笑着与二人商议。天书与兰倾绝皆为引出轮回晷的引子,二者皆得,那法宝岂不是他囊中之物? 得到的却是兰倾绝的“妄想”二字。 “无极元君!你想放肆到什么时候?”晖明怒火中烧,直呼其封号。 兰倾绝手指轻点,控着湮灭杀器铺天盖地缠过去。晖明调出金钟,诛丝直直穿透这六界最坚固的法宝,勒住他脖子,女仙只轻轻一拽,他就人头落地。 晖明脑袋在地上滚了几滚,还能张嘴骂人。兰倾绝又控着细丝裹住一众肉身陨灭之仙的元神,欻地一收手掌,魂魄竟也被拦腰割断,神形俱灭。 在场仙人死尽,封离漠在后头鼓着掌,“哮天犬哪里有我的弑神犬厉害呢?”笑着往九重天去。 意料之中,其余八位仙帝皆不是天神境兰倾绝的对手,女仙在前头厮杀,封离漠在后头悠哉悠哉走着。她漫步在对方开辟的这条血路上,十分惬意自如。 管事的死绝了,剩下的虾兵蟹将也不敢轻举妄动,让几个去各界通风报信搬救兵后,他们静静地不敢多言地注视着封离漠一步步登上天帝宝座。 她坐下,换了各种坐姿,末了评出一句不过如此,“众生趋之若鹜,我还以为这六界至尊的宝座有多舒服呢,没想到又硬又硌,还不如凡界一个蒲团坐得舒服。” “宵小狂徒!”守天门的战神气愤填膺,握长戟刺向她。 兰倾绝立在她身侧,一抬手,千丝万缕如雨般顺着他的毛孔密集扎进他体内,那战神被捅成了个刺猬,含恨而终。 封离漠好整以暇地斜倚在座上,单手支着下巴,欣赏着兰倾绝来一杀一、来二杀双的壮举。 “你们为什么要反我呢?我是在帮你们啊,老顽固死了,天条中的一些繁规缛矩也就没了,岂不自在?” 女人不修边幅地倒躺在金座之上,一双茭白玉腿勾挂住靠背,头悬在座底,衣衫不整媚眼如丝,倒看阶下乌泱泱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神仙,她轻浮地笑着,声传六界。 “天帝已死,六界统领之位空悬,有意担任者,可于一炷香后,来瑶台论法。” 乱子太小,没热闹看,为了寻趣儿,她不介意把动静搞大,且越大越好,恨不得将天捅个窟窿。 裙摆因腿上抬的动作而下落,露出里侧风光,兰倾绝低扫一眼,往她身前一挡,背对着她面向众仙,肃然而立。 “谁让你挡着我的?” 封离漠放下双腿,正襟危坐。质问过后就是命令。 “跪下。” 在众仙惊诧的目光中,兰倾绝未曾犹豫,面向封离漠跪下去,微低着头,默默任对方抚摸自己的头顶。 “乖狗。”封离漠笑着夸道。 不见兰倾绝表情有丝毫波澜,她又变本加厉。“魔界一建,不若封你做清渊犬神,如何?” “你开心便好。” 兰倾绝无所谓的样子实在令封离漠气郁,报复若得不到相应的痛苦反馈,便失了快感。她顿觉没意思,耀妍的双眸一瞥阶下呆瞪着她们的众仙,突觉碍眼。 “杀了他们。”她令道。 意识到危险的神仙这时想逃走已然晚了,千丝万缕蔓延包裹住整个九重天,在外围织成一个大茧,将众仙困在里头。茧里暗无天日,不时有银丝刺过来,外头只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惨叫。须臾,白丝染红,缓缓褪下时,众仙的血淌下九重天,滴向人界,下了足足一月的血雨。 九重天阙空空荡荡,唯剩她二人。 封离漠要来千丝万缕,反复把玩那展开有两臂余长的银色发带,“给我好么?”她笑,不像询问。 “好。”兰倾绝的语气听不出半分不舍。 封离漠再次气结,对方总不按自己的计划落子,在某些方面,封离漠向来小器,遇上兰倾绝后,此缺憾则更是变本加厉。某种意义上,她与她太过相像,脾气傲骨、修为胸襟……就连这该死的一根筋,也不相上下。 发带中灌注了法力,往远处一打,带首便绕住兰倾绝的脖子,缠了数圈,封离漠用力扯了扯,叫她像狗一样爬到自己跟前。 杀器之首变作了牵狗绳,拴住的亦是六界至才、高不可攀的无极元君。 往日只能仰望的神明,现下跪在自己脚边,任她随心所欲、予取予求。 痛快么?也许。 不甘么?十分。 封离漠道:“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罢?” 兰倾绝抬头直视她:“那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眸色赤忱,真似丹心一片。 可封离漠的一颗心早教世间的寒心事伤得破碎不堪,再难完整无保留地信任任何人。她用力拽一把发带,把人拽到自己双腿之间,笑着指示她舔自己。 兰倾绝从容撩起她的裙摆,埋首其中,含住阴核,殷勤地吮着。 “唔……”酥麻通体,封离漠咬唇,手搭在她后脑,用力把她的脸往自己穴上按。 贴着湿热软腻处,宛如陷入狼窝虎穴,明知会不可自拔,却还甘愿越陷越深。舌尖舔开阴瓣,用很重的力度去顶花蒂。 “呃嗯……” 封离漠声调上扬地喘息着,呼出一口浊气,腰腹上抬,将花汁喷在她脸上,仍不离开,炙热的凤巢紧贴在她面庞之上,牢牢地磨着,有意将汁液涂满兰倾绝的脸。 十指陷进兰倾绝的长发中,越抓越紧,腿心最后深贴几下,一泄千里,两边大腿挨着兰倾绝的脸打颤,十个呼吸后,封离漠跌回座上,平复地轻喘着。 反观兰倾绝,被亵玩一通后依旧神色自若,比她这个玩人的还要自在许多。清冷的脸上挂满她的晶液,色情地往下流,与主人淡定的神态形成鲜明反差。 唔,仅这么一看,又想要了。 封离漠把发带在手上绕了几绕,将人拉近,伸舌舔了一口她的脸颊。兰倾绝眸子闪了闪,已是不小的波动。 大方地张开腿,将私处凤巢全部显露在她面前。粉嫩的穴口一张一合,好似在邀人深入,兰倾绝看得眼眸一沉,神色愈发肃穆。 “想进来么?”封离漠盯着她戏谑地问道。 “何必如此?” “是你答应当我的狗的,狗不会反问主人,狗只会在主人抛出问题后,想都不想地回答‘是’。”封离漠妖娆地冲她笑,问,“你是条好狗么?” 兰倾绝眼皮下放,俯瞰那潺潺流水的诱人洞府,探出手去,轻松入进去,熟稔地动起来。 天帝尊座之上,二人干着原始苟且之事,目无法纪,任性而为。兰倾绝压在封离漠身上,一次次狠狠顶进她的身体。封离漠玉腿大张高抬,手中牵着拴兰倾绝的“狗绳”,对方撞得疼了,她就收紧几分这绳子以示惩罚。虽然往往是兰倾绝被勒得几欲窒息,也不肯轻一些力道,反而愈加放肆,反奴为主地掐住封离漠的脖子,一遍遍顶进深扣,肏一次,就回她一声“是”。 封魔大典 起初没人信,直到象征着仙帝的紫薇星黯淡下去不再明亮,六界内的野心家终于动身,争先抵达天界。 瑶台高悬层云之上,台身由七彩仙晶所筑,五光十色,流华溢彩。 头一批赶到的人落在上头,互看几眼,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输家跌下瑶台,落入凡界,粉身碎骨后重新投胎。赢家肩披黑白相间的虎皮袍子,身量比一众男修还要高,使的武器是与生俱来的一对爪子,平素是人手,到用时,缩在指甲后的爪子陡然伸长,鱼钩般又尖又利,有人的手掌那么长,被之抓到,无不骨碎肉烂。 封离漠认得她,练青玄,练红尘的生母,尊贵无双的万妖之皇。她每次轮回后见到她都是在数千年之后了,这次轮回破灭,她却提前出现在此处,想不到这后来的避世妖皇,早前同样野心十足。 “恭喜妖皇陛下赢得第一场,不过别着急开心,还有贵客没来呢。” 封离漠将天座搬到瑶台附近,坐于其上,优哉游哉地观看台上的斗法。手里勒着千丝万缕,千丝万缕那头拴着伏低跪着的兰倾绝,看到高兴处,将人拉近吻上一口,揉揉顺滑的乌发,真当条狗似地宠她。 “无极元君,你怎……?”练青玄未来得及将疑惑问出口,天云激荡,远处,九天壬女乘凤凰而来,落于台上,称代王母出战。 “那便动手罢。”练青玄摆好架势。 “慢着!”天马踏云而来,背上驮着那扶桑大帝,他的身后,九源丈人、舍目真人分立左右,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舍目真人座下信天宗弟子亦全部到场,乌泱泱跟在百步外,打头阵的乃钟灵毓,吊尾巴的是苏婵儿。 “嗬嗬,好生热闹呀!”妖娆清脆的女声传来,冥界公主落在瑶台上。戈殳芷身着紫色纱衣,除抹胸与私处遮盖住,其余地方的肌肤若隐若现,见之引人遐想;戈眠霜则相反,披一身黑色鬼袍,从头遮到脚,只露出一双美目,气质阴冷,一言不发。 “可不是?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全托姐姐的福了。”隐藏在厚云之中的马车里,庾千凝推推王怜影的胳膊,要飞近一点,却被摇头否决。 “无量佛陀,诸位若能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佛界派遣离垢施前来调停,女佛双手合十地劝导着,可惜无人肯听,利益攸关之际,谁稀罕拜佛? “不要脸的贼道驴,带这么多人。”练青玄冷笑着骂扶桑,扶桑也不恼,淡定地说着胜者为王败者寇,只要赢了就行,不管用什么手段。 “不不不,我主持的论法大会,还是有些规矩的,比如——不能以多欺少,你们一对一的上,赢家可是能当天帝的哟。”封离漠坐在远处下着令,众人疑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之辈,也配指使他们? “这位仙子面生的很,本公主倒不曾见过……虽不曾见过,却似曾相识。”戈殳芷算是完美继承了生母们的“优点”,偏爱美人儿,路上见了美的就走不动道儿,非停下来与之调调情不可。此事戈眠霜可以作证,赶来瑶台的路上,若非她强拉硬拽,戈殳芷怕是要给阴界添十几位冥妃了。 “你倒嘴甜,我正缺一个右位护法犬神,你可有兴趣?”封离漠笑问。 “这倒不必了,家规森严,我那两位娘亲要知道我这么轻易就做了女人的狗,非亲自过来扒了我的皮不可。”戈殳芷轻笑,意有所指地盯着跪在女人跟前的兰倾绝。 封离漠:“那可真遗憾。” 兰倾绝眸子闪了闪,轻掀眼皮地注视她。 “吃味了?”封离漠用手描摹着她的唇,被兰倾绝含进嘴中,小心而炙热地舔着。封离漠被她冷凝又富含占有欲的目光盯得双颊发烫,那里瞬间濡湿,渴望一起被舔弄。及时地抽出手来,对台上道,“还愣着干什么?打呐。” 六界一众不是吃素的,谁都不会听命于一个泛泛之辈的话,皆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但是当封离漠扔出那天帝才配有的玉扳指时,他们又都坐不住了,脚下登风,伸手去抢。 抢着抢着就打起来,玉扳指在天上自在地飞,从未落下来过。虾兵蟹将损失地差不多,余下的都是有名有姓之辈。 玉扳指落于练青玄之手,扶桑见之眯起眼睛,他为了天帝之位蛰伏万万年,岂能让他人半路夺去?祭出法器,一柄斩仙大刀狠力抡向妖皇。 练青玄躲过去,手中的扳指却被旁人抢走,定睛一看,竟是鬣犬族的权野。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想只要妖界皇位,现在倒好,六界都要对我俯首称臣!”权野大笑着戴上玉扳指,痛呼一声,戴着扳指的指头被人削断,玉扳指从断指上脱落,落入红衣女妖的手中。 “尘儿?”练青玄惊讶后便斥她为何来此,拿过扳指来就让她走。 “我不走!我是跟着这只狗过来的,没有我,娘亲也拿不到这扳指,我才不走!”青涩的练红尘一心要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抽出玄鞭就加入纷乱的战场,任凭练青玄怎么叫喊也不听劝。 权野断掉的指头重新长出来,红眸恶狠狠盯着那只初生虎犊,阴测测笑道:“不走,那就留下命来!” 权野的狼牙剑扎进练红尘肩头,血液涌出,她掐着练红尘,威胁练青玄交出扳指。扶桑等人坐山观虎斗,心道待她们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带着倒刺的剑再练红尘体内旋转一圈,疼得她闷哼出声、冷汗直流。伤口处的肉翻出来,血流不止。练青玄将玉扳指扔给权野,她正要去接。 咯嚓——! 扳指在空中碎成齑粉,变成白末落下。 封离漠抬指,练红尘被救出来飞向她,落在天座侧旁,封离漠的手点在她伤口处,治好了狰狞的伤,忧心道:“不管何时何地,还是这么冒失欠考虑。” “你认得我?”练红尘懵懵地问。 “妖族公主,想不认得也难。”封离漠摸了摸她头顶蓬松柔软的绒毛,熟悉的手感竟叫她有些眷恋。 练红尘道:“不对,我肯定在哪儿见……” 封离漠懒懒往瑶台看去,“你们也瞧见了,天帝的玉扳指没了,那就选不出天帝了。”她左手牵着兰倾绝,右手撩着练红尘的头发,露出骇人的笑,“那便开始另一轮魔神的选拔。” “天界凌驾众生已久,也该换魔界来享受享受了。魔界没那么多规矩,不管你一对多还是多对一,一炷香后还站在台上的,就有资格做我魔界子民。” “逆仙痴心妄想!”扶桑指着座上反贼,振臂一呼,邀众人一齐讨伐了她。 男仙们重整旗鼓,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凡能修上女仙的,眼光智力自是不俗,才不会由着男的差遣蒙骗,她们清楚自己乃王母麾下,也知道扶桑是想趁此机会夺得尊位,遂不会听从他的命令费力给他作嫁衣,均直笔笔立在原地,冷眼旁观。九天壬女不发令,她们谁的话都不会理会。 “给他们点教训。”封离漠发话。 兰倾绝手握千丝万缕飞至瑶台,挥动间,银丝四面八方射去,男仙被仙力震得连连后退,俱受了不轻的伤。 “找死!”扶桑阴着脸,亲自上阵,那把斩仙大刀迎面劈来,拦路的银丝被砍断,刀刃落在兰倾绝身前,在其臂上重重划了一道口子。 血染白裳,右臂被伤,难以操纵法宝,左手施法比不上右手熟练,几招下来,竟要落败。 竟然打得兰倾绝无暇还手,看来扶桑已至天神境中阶,还有他那柄斩仙刀,上头魔气缠绕,想来也是件杀器。封离漠蹙眉,又一个韬光养晦的。 连兰倾绝都不是对手,那未达天神境的自己就更敌不过他了。封离漠脑筋转得飞快,急思着出路。原以为有兰倾绝在就可天下无敌,世事难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五方邪神不在话下了,却没想到凭空又冒出一个深藏不露的扶桑。 这该如何应对…… 余光瞥见那一众高高挂起的女仙,心里生出个不雅却极好的法子。九幽狱火骨发动,元炁快速在体内运转起来,两周天后,从炁海全部泄露出去,带着秘法的炁飘散出去,飘进女仙鼻间,生出各式各样抓心挠肝的香气,勾着她们向她看朝她飞,渴望着抚摸贴紧她的肌肤…… “姐姐们帮帮我~” 封离漠笑着蛊惑,女仙们唯命是从,悉数瞪向那惹她不快的扶桑及一众男仙。她们成一道道结界似地挡在封离漠身前,与扶桑拔剑相对,就连那信天宗首徒也倒戈相向,站在了女仙这边,和她们同仇敌忾。 九天壬女虽不及玄女的功力深厚,却也是王母的左膀右臂和得力干将,法力不能小觑,莫说再加上这些个整日醉心修炼的女仙了。扶桑手底下的男仙是些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奸懒馋滑、欲念难除,能把用在下半身的心思用在修炼上,他现在还用忌惮这些女仙? 挥开最后一批被打下来的男仙,扶桑怒其不争地骂着:“滚开!一帮没用的东西!”只剩他与舍目真人、九源丈人三个一齐对抗泱泱女仙,心有悸惧,却不能表露。 数千女仙结起的屏障牢不可破,就是他这个天神境强者,都不能一时破得了,且后来的女仙又加入阵中,使本就牢固的结界更加坚如磐石。 “尔等真要与天界为敌,去帮这个犯上逆仙?!”扶桑问道。 “未长眼睛?我们做都做了,用你来质问?会有何后果我们心知肚明且早就做好一力承担的准备,用不着你重三道四地以此威胁。” “王母知道你们这样做吗?” “事完之后,我们自会去昆仑请罪,在此之前,碰她?休想!” 疯了疯了,这帮女仙全疯了!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倒护自己崽子似地护着这个逆仙,甚至不惜违抗他的命令!一群疯子! 扶桑三人酣战百回,仍攻不破结界。女仙见他们力疲,暴起发难,一齐御剑攻过来,扶桑费力格挡,舍目与九源被兰倾绝用千丝万缕缠住动弹不得,九天壬女同练青玄一齐钳制住扶桑,女仙们趁此击之,打得他连连败退。 用晖明的南鸣金钟困住他们,女仙得以收手,一起看向封离漠,眼神里皆是占有。 “同我们去昆仑罢,王母会护你无虞。”九天壬女向她抛出橄榄枝。 兰倾绝却不答应,拖着伤臂挡在封离漠身前。 “怎么什么好东西,最后都要落到你们昆仑手上?如此宝器,非我们妖界莫属!”练青玄也不肯相让。 “无量佛陀,此女天赋异禀,当皈依我佛,修习密宗法术。”离垢施道。 “当我们冥界是死的?她分明最适合来我们冥界。”戈殳芷道。 各界女仙渐起纷争,谁也不让谁,为了得到封离漠而动起手来。第一次六界动乱是男仙为了铲除叛徒太初元君,第二次六界动乱,却是无欲无求的女仙们为争夺一凡人炉鼎而从九重天打到阴曹地府,斗得不可开交。 几大神尊仙君痴战月余,不分胜负,闹得六界苦不堪言,男仙们纷纷联名请愿、好言相劝。更有甚者出起了馊主意:列位尊者都想要此人,又都不愿退一步,不如订个程历,轮流享用。 众神仙一合计:妙哉。 处于风暴中心的太初元君骂骂咧咧:妙你个仙人头! 她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躲过扶桑,却身陷女仙重围,这回却想不出法子自救了,那帮女仙无欲无求的,她们眼下最大的欲求就是她。 于是乎,趁着她们斗得火热之际,她选择溜之大吉。 女仙们浩浩荡荡跟在后面追,被关在南鸣金钟里的扶桑等人看得是瞠目结舌,直呼惹谁别惹女仙,她们才是疯起来不要命的。 六界妄想 说这是酒池肉林也不为过。 追到天河尽头,封离漠无路可逃,被捉着绑到了天帝之座上,双腿被捆仙索缚在两边扶手、芳门大开着。 女仙们列队等着,一个接一个,弯腰把头埋进封离漠腿间,如获至宝地舔弄。她的汁液好似有魔力,吸之一口,法力就成倍增长。 催促、推挤,迫不及待地含住吮吸…… 轮到兰倾绝时,封离漠开口,叫她解开自己,对方却冷冷反问:“你的法力是摆设?”继而又戳破她的虚伪:“你是自己想被这样对待。” “被一群女人舔,很舒服?”兰倾绝用手掌掬起一捧天河水,浇在封离漠阴户之上,手搓了又搓,试图清洗干净前人留下的痕迹,末了,她俯身,挑逗似得朝那凸起的阴核吹一口气。 “好了没?”身后女仙在催。 兰倾绝置若罔闻,十个呼吸过去,还未进入正题。可奇怪的是,她并未碰到封离漠,对方却早已湿得不行,那处像开了阀的渠道,激流源源不断地从小口往外涌。 “等不及了?”兰倾绝抬头,明知故问。 封离漠急迫地挺挺腰身,面上又全然淡定,她笑着把那处对准她的唇,道:“轮到你了。” “有时,我真想杀了你,起码在杀你的那刻,你只属于我。”兰倾绝俯下头去,近乎于咬在那处,眼睛上眺,不甘地直视她。 女仙们在天河外筑起一道结界,结界之内,众人仙裳尽褪赤身裸体,追逐猎物般追逐着那凡界升上来的绝佳炉鼎。 谁一口含住了她的乳尖,细细嘬吸;谁从她的脚趾一路吻上小腹,舌头流连在肚脐处,顺着凹穴暧昧地往里顶;谁缠着她接吻,吻得她透不过气来;谁霸占了她的双腿之间,头埋进去就未曾起来…… “唔……嗯……” 沉沦欲海的封离漠格外妖艳动人,她扭动着身躯,让自己的美绽放到最极致。身体被众人玩弄,媚眼却勾着兰倾绝,玩味如斯,她随意抚着近旁一个女仙的脖颈,道:“我封你为魔界十二将之一如何?” “你镇守天门。” “你司魔天命格。” “你练四方魔兵。” “你掌八方魔域。” …… 兰倾绝静看她指点江山,不懂怎会有这样的人——在一片淫糜中商讨正事,还是事关六界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赢了。”兰倾绝见不得封离漠现在的样子。 她可以是叱咤风云的魔尊,可以是拯救苍生的殉道者,甚至可以是为祸六界的灭世魔神……兰倾绝唯独受不了她如今这副模样,声色犬马、行若狗彘。她那傲视群仙的凤音,那浑不吝的太初元君,如今为妓为娼,真真是死透了。 将千丝万缕系于发上,兰倾绝起身,恢复一派淡泊明志的模样。 “呀,乖狗儿要叛主啦?”苏蝉儿跌进封离漠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既然如此,她空出的位置,不若我来顶上,好不好嘛~”边求边吻着封离漠的下颌。 “依你就是。”封离漠笑着看向兰倾绝,不挽留不送客,任她来去自由。 当真自由?兰倾绝触到结界,心里一梗,终于懂得对方眼神中的那一丝胸有成竹是为何故,天神境中阶都破不了的结界,她这初阶还妄想出去?扭头,封离漠仍在看着自己笑。 “我们的魔相回来了。”她戏谑着。 “不公平~为甚她成了魔相,奴家也要……呀!”苏蝉儿话说一半,被封离漠拍了下臀部就止住,不知她使的什么手段,她尾椎处一片酥麻,臀被拍得一抖一抖,爽得冒出一只狐尾,立在臀间颤巍巍地摇晃。“讨厌~”狐狸娇叱她。 “走不了,那就别走了。”封离漠对兰倾绝道。 “你这是在留我?” “看来还不够明显。” “直话直说死不了人。” “说得好。”封离漠挣脱束缚,从美人肉林中爬出来,走向兰倾绝,“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作个表率?” 兰倾绝暗咬后槽牙,忍住想给她脸上来一拳的冲动。“凭什么又是我低头?我已经折过一回腰,你还想我做到何种程度?不如我也同你一样,赤条条躺在天河,被万人骑玩可好?” “才这点委屈就受不住了,你可知我被你骗得有多苦?!想同我一样?好啊!”封离漠将她推入天河,粉碎她的衣物,让她赤裸溺在河水中,按着她的头往水里浸,许久之后,她拉出窒息的兰倾绝,狂吻住她的唇,将她的舌狠狠咬出血后才松开。封离漠揪着她的头发,将人从水中拎起,咻地甩在天座上,压上去,死死将人禁锢在身下,“我为你在浊世来回万次,你轻飘飘一句重新来过就想将所有事翻过不谈?白日做梦!” “别生气了嘛~不是还有我们……”苏蝉儿从后面抱过去。 封离漠一句冰冻三尺的“走开”,叫她悻悻收了手。 “你想如何?”兰倾绝问她。 “当然是让你也体会一次我的撕心裂肺。”封离漠的手摸到下方,重重抚过柔嫩的肉丘,轻佻道,“我会在这里,在她们面前要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和我有何不同。” “给你当狗还不够?” “你心甘情愿么?” 兰倾绝不说话了,封离漠的指尖挑开穴口,就要往里戳。兰倾绝赶忙呵止:“你敢!” “天我都敢灭。” “别…别……”兰倾绝环顾四周,见往日遇到她都要行礼问安的一群女仙睁着眼睛齐刷刷盯着她们交合之处,自尊涌上来,她闭着眼落泪,弱声恳求着,“别在她们面前……” “你们通通转过身去。”封离漠发话,女仙们不想违逆美人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去,看不见了,耳朵却还听得见。不时入耳的娇媚喘息勾得她们心痒难耐,越看不到越想看,稀奇的是,竟无一人违背命令去偷看,可见她们对封离漠的遵从是本能自发的,不然为何什么束缚都没有的前提下,她们还肯这么听话? 私心里,女仙们倒觉太初元君与无极元君何其相配。一个是人间幽梦,醒时难寻、寐后不可留,犹如掌中细沙,握得越紧,流失就越快;另一个是六界妄想,矜贵脱俗,永坐神台高不可攀,酷似晴空浮云日月星辰,触不可及,永远俯视。 喘息从轻微的颤渐变为尖细的呻吟,如闻仙乐、如饮烈酒,沁人心脾又惹人陶醉。 封离漠:“我要做你的日与月、白与夜,我要你呆在我身边,为自己做过的事赎罪,分分秒秒、时时刻刻,都不准离开!” 回答她的只有一连串破碎的喘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咂出味儿的练红尘受不了她们如此拖泥带水,跳出来道:“一句话的事儿,做错事而已,你道个歉,你接受她的赔礼,这不就两清了?” 沉默至今的苏娆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得再也装不下去深沉,背着身笑道:“哪里是这样,她俩表面你死我活不肯退让,实则呢是在谈情说爱。这事解决起来也简单,两个互相将爱慕说出来,皆大欢喜。” 这恰恰是瓶颈所在。 两人都是锯嘴葫芦,傲慢浸到骨头里,谁也不肯伏低做小。 “还记得你自己成仙时许的愿么?”兰倾绝嘲讽她。 “我拯救苍生近万次,只这一回,我想为自己而活,怎得,就伤天害理了?”封离漠拨开肉缝,指腹在紧合的花瓣中滑来滑去。 凉意沁人的手入进来,兰倾绝仰头,抽抽地喘,呻吟声隐忍娇柔,听得封离漠小腹一热,忍不住想狠狠地侵犯她。 她们绝口不提爱这个字,却通过肢体与眼神将之诉说得淋漓尽致。 “初见你时,昊天镜的预言令我嫉妒得发疯,‘天命所归,降而逢生’,这被他们忽略的八个字,可知是我毕生所求?”兰倾绝静靠在天座上,仰头看着满天极光,终于推心置腹,“预言中说你会带来毁灭是不假,但你同样能带来新生……她们可能会想,我一介先天之体,为何要去羡慕一个凡人?可——毁灭与新生呐,这般能力,就是上古神明都不能兼得,你却兼备,可想而知你是何种的存在……诚然,我已足够幸运,但远远不够!我要在六界来去自如的能力、再无自以为是之辈压在我头上勒令是非,甚至连下一趟人间都要看旁人脸色;我要至尊权力,以确保无人再敢对我指手画脚;我要无上法术,我要凌驾于六界乃至天神之上,我要站在那无人能掣肘的高度俯瞰众生!” “我这一生,无不贯彻一个‘极’字,我是六界首席、是众仙榜样,是最有希望统领九重天的仙帝人选。可自你登天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轻松破了我的试炼纪录,你被喻为能比肩我的存在,我从唯一变成了之一,众仙的目光也全被你吸引走,你堂而皇之地取代我变成了仙界第一天才。这样还不够——我想着既然不能最好,那便做个最坏——甚而预言的善恶两头,你也全都要占去!” 说着,兰倾绝险恶地笑起来,略显疯癫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抖出,听得封离漠动作一宕,愣然看着她。 此事钟灵毓完全感同身受,她入信天宗以来,无不在追逐封离漠的脚步,她出类拔萃,众仙会赞她有太初元君当年风范,她稍有不慎落了榜,众仙又会说果然太初元君的资质千古难寻,超越不了也是常事。她身前仿佛有座难以撼动的大山,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去朝圣的路上。这种难以逾越和甩脱的窒息感,想必无极元君也曾有过。 兰倾绝:“你以为我的杀器真是不小心之下意外炼就的?你以为是你自己由衷地对我一见钟情?你以为,你被万仙所指、即将魂飞魄散之时,我是真得无能为力?你以为我是为你才杀得晖明?” 封离漠目光一黯:“你故意设计我?设计我爱上你,设计我当你的同修……” “是。” “为什么?就为了区区‘第一’的名号?” “区区第一?你懂什么!我乃花中之王,我生下来就尊贵无双,我的一生理应贯彻完美与巅峰,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它!” 这该死的强迫症…… 封离漠是靠自己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吃尽贫贱的苦,受尽草芥的累,却正因如此,什么难关艰险到了她面前,她都能欣然应对。她们从出生起就仿佛落入了两个极端。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何不干脆杀了我?”封离漠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兰倾绝平静下来,扭过头去不看她,“还……还不是时候。” 直至今日,封离漠才得以了解全部的她。并不如六界传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她那古井无波的外表下,藏匿着汹涌暗流,澎湃而激烈的野心日复一日催蚀着她,表面霁月光风,内在狼子野心。若抚心而问,封离漠反而更爱这样立体的她。 “所以你我同修之时,你表面迎合,其实内心里无一日不想诛杀我?”封离漠问。 “是!” “为何不动手?趁我与你神交没有反抗之力时。” 兰倾绝淡然下瞥,道:“你的确天赋极佳,短短几日就能冲破困住别人百年甚至千年的瓶颈,我需要你的助力。” 果然是为了修炼,封离漠意料之中地撇撇嘴,又问她,“那求我重新来过,也是为了修炼?” 兰倾绝之前的干脆利落消失了,她眼睛看向天河底部,随游走的鱼儿分走她的心,装死一样,避开她的问题。 “数千神仙说杀就杀,你说她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啊,她爱你至深,你看不出来么?”看戏的苏娆悠悠点破。 兰倾绝清冷的脸庞染上可疑的红。封离漠凝视许久,俯身吻住她,“那就重新来过。” 薪火相传 扶桑大帝、九源丈人、舍目真人,三个皆被困在南鸣金钟里,吊在瑶台上警示众仙。 见风使舵的男仙很快就改换门庭投入魔界,母神们闻讯赶来时,天界已不复存在,天门之上招摇地挂着魔界二字,瑶台中,群雌聚首,正办着如火如荼的诛仙大会。 诛的不是别人,正是困在南鸣金钟里的三位男仙之首。 六界动荡,魔兵肆虐,封离漠的信徒如瘟疫一样迅速遍布天下,各地效仿她揭竿而起,平反的战事不断,狼烟弥漫在各个角落,打着荼靡魔尊的旗号,势要铲除世间的儒子儒孙三六九等。 若非平反队伍惊动了她们的山头,销声匿迹已久的母神们也不会特意跑上天来多管闲事。 彼时兰倾绝坐于天座、背靠住座上裂痕,封离漠斜躺在她的腿上,手里捧一本记载着凡人此世命格天赋的神州录,手持仙笔散漫地勾勾画画,凡女子者,皆被她赐了点化引进修道之路,是以,天上只一个眨眼,人间的风景就已不同。女子被点了灵窍,知晓了修仙的好处,便不再甘心屈居于寒舍任劳任怨地伺候一家子懒汉,她们渐渐从幕后走向台前,女子开始读书追求功名、做官弘志……女书生、女巡抚、女相、女帝……层出不穷,在人间修满功德后,这些伟女子升上天,被作为魔神的预备役,继续担任着神职。为何只勾画人界?因为六界中仅人界违背自然天道——创造生命的神居然被引发暴动和血腥的伪君子踩在脚下,闻所未闻。 “到此为止罢。”母神们同封离漠好言商量,“我们隐居的山头整日不得安宁,不是山匪互殴就是兵匪相斗,吵得人心烦意乱。” 乱得她们想杀生,也的确杀了,封离漠间接害得她们沦为自己最不耻的那一类男仙,她们这趟亦是来算账的。 “你害我们染上了丑陋的暴力之症。”母神们控诉她。 “无缘无故地杀生,那才叫暴力,情有可原的暴力可不是暴力,那是正当报仇。”封离漠指了指金钟里的扶桑等人,笑着蛊惑她们,“被这三个家伙骑在头上拉屎撒尿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报复?想想你们被夺的灵药,想想被那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抢走的天帝宝座,就甘心?” 她们沉默,忆起了归隐山林的原因。当年九重天推举天帝,王母本是众望所归,谁料扶桑求娶不得便纵容底下男仙造谣生事,编排殳厥与后土情比金坚,否则为何整日同食同行?事实是,当时二人确实只为友谊,虽内心互相倾悦,但上古天庭并不能接受同性双修之事,是以二人姐妹相称以礼相待,不敢越雷池一步。 本就为此事整日提心吊胆的戈黎,在扶桑捅破窗户纸后,于众仙议论声中,羞恼地避回冥界。殳厥立时怒不可遏,心道自己百般呵护的心尖儿,她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哪里轮得到旁人的烂嘴来嚼舌根?怒斥他们住嘴,转身,一剑将天座劈成两半,座上那道裂痕便是由此而来。 殳厥:“什么了不起的,当你祖宗我稀罕?” 剑收回袖中,待走。 扶桑嘴角扯开笑容,王母弃权,这天帝之位理所当然就是他的了,正要提步走向天座。 殳厥又折回,水袖在空中一挥,扶桑乔装改扮到人界诱骗良家妇女又始乱终弃的行为大展于众仙眼前。 溯踪法术在仙界非必要都是禁止使用的,不过为了戈黎,殳厥觉得,很有必要。 “构陷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腚干不干净罢。”殳厥走时留下嘲讽的笑声。 扶桑气得脸红脖子胀,却不能对她做什么,殳厥资历比他久,在神仙中威望很大,又是先天之仙,上头还有个创世神亲母,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扶桑彻底与天座无缘,鹬蚌相争,倒让晖明捡了便宜,两位炙手可热的仙首都无缘选拔,九重天仙帝之位这才落到了晖明的头上。 殳厥没有回昆仑,而是第一时间赶去了冥界,千哄万求才得以见戈黎一面。她以为戈黎是气她们的秘密被当众抖落,二人深聊一番,殳厥才知道她是在怨不平。 “凭何同为女仙便不能同修?我俩又没碍着谁,难不成我们两心相悦,六界就要生灵涂炭?”戈黎靠在殳厥怀里,幽怨地抽泣道。 殳厥扬起脖子,硬气道:“我看谁敢!谁敢叫你伤心,我就叫它生灵涂炭!” 戈黎破涕为笑:“怪不得有神仙提议禁止修炼者谈情说爱,要是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喊打喊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百十个天庭都不够折腾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为了满足戈黎的心愿,殳厥闭关百年,终于叫她创出了同性双修的结契功法,当日榻上,她亲口传教于戈黎,本也有神交的法子,但她偏只教体交这一种,折腾得戈黎香汗淋漓声声求饶方肯罢休。戈殳芷就是于那日在戈黎腹中结了胎。 至那以后,便开了同性双修的先例,女仙和女仙也拥有了天道认可的契守关系,天庭无话可说,默允了此种关系。再者女仙之首权力之巅的王母就是同性双修中的一员,他们也不敢多舌,毕竟谁也不想辛苦修上来的道行被一朝打回原形。 回忆断在此处。天性被勾出,那时就为殳厥打抱不平的母神们好似记起了怎么去恨一个人,她们泄愤一样往南鸣金钟里施冰施火,将三人烧了冻,冻了又烧,反复蹂躏后,才彻底了结其生命。 王母久不现身,便是默许了她。她们心领神会,走时并未警示或威胁什么,反而告诉封离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有难处可以来找她们。一则她们相信她好歹曾是太初元君,以她的品性,做不出什么出格之事,二则就算做出出格的事了,大不了她们再费力一回,重新缔造一个世间就是了。 自殳厥之后,女仙多野心不再,男仙们都欺压到头上了,她们仍旧岁月静好,毫无回击的念头,母神们见此郁闷,碍于身份又不好亲自督促,况凡事若非自愿,督促也督促不来。 幸而天道自会平衡万物。一株日月灵种悄然落进百花园,集良机吉运而生、秉承天意降下的造化生灵应天道而茁壮成长。 时逢人间女帝勒令百花齐放,百花之主未在,百位花仙仓惶应召,奔去人界开花。晖明得知后震怒,上任三把火,他心知众仙不服自己,正缺杀鸡儆猴的,便以她们扰乱人间时序为由将百位花仙贬下凡界。百花盛开,唯有那株日月牡丹迟迟不听令,人皇大发雌威,扬言剑指天界,彼时天地人三界地位同等,晖明惧于人界力量,同意女帝提议的百位花仙历劫一世后就能重回天庭,又将百花园中那一株不愿开花的牡丹贬谪人间,见之灵性通透又十分不舍,遂只撕下黑的那一半投下人间,白的那一半精心培育,竟长成六界魁首修道之最。 人皇越矩一案,在晖明心中耿耿于怀,为寻回面子一统六界,他打通不周山连通天人两界,以联谊选拔为由,杀死登天的修士,吞并了她们的修为,后又将人界灵药灵气搜刮一空,至此,人界修士凋零,彻底沦为五界鱼肉。人皇引咎退位,自那以后,人界只有皇帝,再无人皇。 原以为人界会一直这么萧索下去,直到,她的出现。 封家收养的少年娘子一拳震裂不周山结界,天庭摇晃撼动,晖明为之吃惊,心道人界竟还有如此修为之人,设下登天陷阱后,意欲故技重施。不料那少年娘子一路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般飞快破关踏上登天梯,上了天门,一举一动便就被众仙监视,晖明无奈之下,赐其封号洞府,当众将她纳入仙籍。 太初元君登天后并不就此沉沦月下享受仙生,而是热衷于组干实事,每日奔波各界锄强扶弱,忙得不亦乐乎。她又开辟登天之道,让人界修士得以升天,有她亲自监考,晖明不好做手脚,遂放了一批又一批凡人上天,他眼睁睁看着这些活灵药进来又不能吞了他们,所以整日气郁地绷着一张脸。 还算平和的太初元君在碰上无极元君后,一颗心不再淡泊,扑通通,扑通通……居然跳出了往日不曾有的频率。自此,她的喜因她悲因她,连从不生的忌害和憎恨,也都因她而起。 日月牡丹相逢,彼此的天性互相碰撞糅合,化为秉承的野性释放而出。原本身黑心白的,不再清白;原本身白心黑的,变本加厉。冥冥之中的崛起就此延续。 一切恰到好处。巫神的算计、晖明的筹谋、天书的出现……这场有预谋的宿命轮回注定将带给天界以新生。 母神们告辞,封离漠合起勾画好的神州录,从兰倾绝腿上起身,走到瑶台边缘,低头俯瞰下界。 凡人女子从商入仕,不为俗规所困,不宥于锅灶庖厨,慧根觉醒后,她们正靠着自己的力量披荆斩棘一步步走向辉煌,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更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们。 见她们终于挣脱千年魔咒,推倒压在身上的几座大山,封离漠很是欣慰地笑起来。 兰倾绝走到她身旁,感慨良多。“你的愿望实现了,恭喜。”她由衷祝贺,又问她接下来如何打算,是隐居世外,还是…… “隐居?呵……”封离漠转身看向那天座,“为何要隐居?我好不容易抢来的,该我得,我当仁不让,不该我得,我呕心沥血也要争过来,这才是生命诞生、你我存在之意义,不争不抢、忍气吞声,只能活该被人鱼肉。” 未有独善其身之本领,勿操菩萨慈悲之心肠。 唯有绝对的权力,才能造就绝对的平等。 封离漠口出豪言,誓要度化世间女子成魔,对,你未听错,是成魔而非成仙。仙仙魔魔不过是个称谓,她说,但是魔求真性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野性难驯,这正是世间女子所需要的。 “封魔大典并未完结,”她张开手,将赤牙剑扔至下界,衣袂翻飞,豪气干云,“能拔出此剑者,我要封她做下一任魔帝。” 兰倾绝为之触动,拉住她的手,一同向剑飞的地方看去,“我陪你。” …… 人界,残余的腐朽村落里。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少年娘子从柴垛与土墙的夹角中抬头,怔怔望着天边划过的流星,灵魂霎起共鸣,她迈出脚步推开院门,在数九隆冬的夜,披着破洞的薄衣往山中去,眼神何其坚毅。 身后屋子里,她名义上的亲人围成一圈,抱火炉的抱火炉,递热汤的递热汤,殷勤地往中间榻上那肥似野彘的男童身边送。 嘴里还嘀嘀咕咕地骂着女儿来平息儿子的怒气。 “恁个白眼儿狼,平日里吃的喝的供着她,居然为了个外人打自己亲弟弟,粮食全喂到狗肚子里了,胳膊肘往外拐!“ “就摸邻家那丫头一下怎么了?莫说摸,就是我儿肏了她又如何?个赔钱货,大不了娶了做小老婆,大老婆她可别想指望,我儿可是要娶千金小姐的,她个邻里的乡野村妇也配?” “真是女大不中留,明儿我就去镇上,寻媒婆做媒,论个价钱,将她胡乱嫁了,省得留下来克了我儿。” “她走了,猪谁喂?地谁犁?柴谁捡?再耽搁些时日,等地里播了种。” “行,播种后,就将她嫁出去,彩礼钱留下,来年好给儿子讨媳妇。” “讨媳妇还不简单?廖家姑娘不是已经被我们儿子摸过了,谅她也嫁不出去,我们正好娶过来,这是救了她,还不用花费一分钱。” “好主意啊!” 这些话随风淡去,被远远甩在身后。少年娘子早已习以为常,初听还会伤心欲绝,听得久了,便觉厌烦透顶。 压迫与反抗乃因果报应,不可能没有压迫,就凭空生出反抗。 深夜,寒风刺骨,衣着单薄的少年娘子历经艰险终于爬到山巅。山边悬崖处插着一把红色锯齿剑,得到召唤似得,她趴在悬崖边伸手去够。握紧,用力一拔,刹那间,百道赤色闪电劈落在她周围。 她举起赤色长剑,沉步迈下山,回到自家屋子里,手起刀落,几人连一个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尸首异处。 黑夜里,她背井离乡,远赴都中,求师拜派学文弄武,欲知悉关于这剑的来历及用法。 天上,封离漠满意地挥散云镜,要来兰倾绝的缉魂剑投入人间,看着她落入另一饱受压迫之人的手中,合云慷喟。 薪火相传,方能生生之谓易。 【本书完】 番外1继绝扶倾 平反之乱过后,各界急需一道新的法令维持秩序。 封离漠废寝忘食,在洞府内一呆就是数年,提前为各界草拟出一份律法来,又觉一人一思看不透彻,便分出化身,十几余人对着这初具雏形的法令修修改改。 人间过去百年,封离漠终于全部完成,放松之下,合眼睡去,人倚在石座一侧,垂下的手中握着那卷天令神律,指尖松动,金卷律法应声落地。 一袭水袖映入眼帘,白若脂玉的手拾起地上卷轴,放在案上,一挥袖,手中凭空多出一条狐裘毯子,来人将它披盖在封离漠身上。 轻轻地,动作极其小心。 却仍旧被发觉。 一把拽住那银练水袖,用力一拉,来人惊呼一声,落在座上假寐之人的怀中。 “来了怎么不出声?幸好我识得你的味道,若换作别人,此刻早已灰飞烟灭了。”封离漠头埋于颈间,嗅着她的香气,神思迷离。 “来瞧瞧你。”兰倾绝并不挣脱,顺从地靠在她怀里,手搭在环住自己腰身的双手之上,带着心事似地抚揉。 被揉得惬意,封离漠安心闭上眼睛养神。 “躲在这里,倒自在。” 耳边是兰倾绝酸溜溜的呢喃。 “外头的女仙寻你都快寻疯了,她们绝想不到,你好端端就在自己的洞府里,哪儿也不曾去。” 封离漠轻笑几声,用下巴去蹭她的背脊。“最危险处最安全嘛,她们见了我这副身躯,就如同猫见到耗子,不逮不行。” “万人迷的滋味如何?”兰倾绝心存揶揄地问道。 “这方面无极元君该比我熟悉,你可是曾经六界都肖想的对象。” “曾经。”兰倾绝扣她话里的字眼,掰开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数过去,“现在便不是了?你是这么以为的?如今你肖想谁,苏娆?还是那妖族公主?” 封离漠真就认真思索了许久,兰倾绝冷笑一声,拽出衣袖,抽身要走,顺手拿起案上卷轴。“你已百年不眠不休,这法令我会替你发出,你趁此机会好好休养生息罢。” 走到洞口,石门抢先落下,本就光线昏暗的洞府霎时伸手不见五指。 兰倾绝隔空点亮烛火,“你做何……”转身,面前是张陡然放大的脸。她略微受惊地后退,脚跟磕在石槛上,一个重心不稳,人往后仰去。 封离漠一把捞住她的腰,将人打横抱到了宽大石座上,抬手抽掉自己腰间衣带,本就松垮的玄衣彻底敞开,信手一扔,血红衣带挂在了烛台上,火苗由下而上,将之烧成一捧灰烬。 明火转瞬即熄,火光临终前映照在兰倾绝面庞之上,昙花般绚丽一现,更显她仙姿卓越。 靠近几步,封离漠的衣襟抖落开,露出双峰间的沟壑,往下,是紧致的腹部和充当最后屏障的齐腰玄裙。 纤纤楚腰,勾人肉欲。她柔质风流地压过来,把兰倾绝周遭的空气都一并压去——否则为何她会难以呼吸? “你……胡来!” 话语斥诉,神态却希冀。 直到封离漠解开那裙摆,果断地将自己的湿润贴上她的柔软,依着本能在软肉上摩挲狠蹭,蹭出一滩淫迹。耸动几十下后,封离漠受难似的皱眉轻喘,腰腹贴着兰倾绝的阴部狠狠抽搐几下,身子一软,倒在了她身上。 兰倾绝被她撞得双眼雾蒙蒙的,忍着奇痒,去摸趴在自己胸上的人的脑袋。手从头顶撸到发尾,赞叹于丝绸般顺滑的触感,眷恋地勾起一绺头发,留在指尖把玩着。 封离漠枕着绵软的胸乳,余韵过后,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惊讶。惊讶于平日素裳谨服之人,衣下竟藏着这般傲人风光。暴殄天物!她该像苏娆那样,将迷人神魂处展露出来,封离漠又迅速在心里否决此种提议,一想到旁人会拿眼睛亵渎她后,她凭空生怒——这是她的兰姐姐,要亵渎,也只能由她来。 痒意搁置着,被欲望喂成了饕餮情兽,渴望化作潮水流出体外,无声地呐喊着。 要……要她侵入进来,蛮狠地占有自己…… 见封离漠许久不再有动作,兰倾绝清了清嗓,克制着,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急色。“这便……好了?” “嗯。”封离漠侧脸蹭了蹭她的乳尖,闷闷回答。 “就好了?”兰倾绝又问一遍,语气细听下仿佛还带着冷冷的威胁。 封离漠听出不对,抬头,与兰倾绝对视上,对方愠怒的脸色令她幡然醒悟。倏尔一笑,捏上弹嫩的乳儿,在圆月儿上就近吻了一口,不说话,拿轻佻的眼神问她:你想怎么着? 这样一张长在她心头的脸正灿烂地对她笑着,兰倾绝耐不住,夹紧了腿,那处湿得不成样子,咬舌咬唇都抵不住欲望往骨头里渗透。她也不讲话,凑近,朱唇微张,吐气往封离漠脸上一吹,用沁着冷冽情欲的香味去勾引她。 你能怎么着? 是挑逗,亦是挑衅。 仿佛在笑她几十下就丢了身子,如此短暂,就算有心,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那就,拭目以待?” 封离漠迎合她的引诱,自发地上钩。掰开她夹紧研磨的双腿,手掌从玉足一路往上摸至大腿内侧。兰倾绝的身子战栗不已,鼻息渐渐粗重。封离漠两指指尖顶在流水的泉口,坏心眼地在外侧扣了扣,反复按摩徘徊着。 “嗯……”难耐的呻吟自兰倾绝口中泄出,她挺了挺胯,试图将对方含进来。无果,她可怜地央求道,“给我……” “凤音,好凤音……进来……给我……” 这“求不得”累积的多了,反成伤人的兽、难戒的瘾,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凤音,呜……求你……” 封离漠冷眼看着兰倾绝,觉得她就像海中挣扎着的快要溺死的人,而自己恰识水性,救与不救,仅在她一念之间。 痛快么?望着这曾经万次欺瞒利用自己的人,看她在自己身下摇尾乞怜,看她高傲褪去风骚尽显,看她一遍遍哭求自己,却只为得到那两指垂怜……当然痛快! 可痛快过后,封离漠不可避免地心生怜惜。 这是她唯一爱过的人,是她初次登天时的榜样,是她的梦寐以求与精神向往,是她万死也要守护的希望和光芒。 奈何自得知真相那日起,这光就黯淡了,黑成夜一般的颜色,与绝望融为一体。 也该让她付出些代价才是。 两指挤进去,轻松入到底。 “唔——!”痒意得到抑制,兰倾绝深吸一口气,双腿情不自禁张得更开。 指身挤开紧仄的女穴,不知轻重地往里撞,湿液从指根附近流出来,又被挑起涂在指上塞回原处。 封离漠上身全靠着兰倾绝,压迫感十足地啃吻她的唇,她抬起她一条玉腿,架在肩上,侧头去吻,从足面吻到膝盖,最后一口咬在她内侧的腿肉上。 “啊……”不知是痛的或是爽的,兰倾绝的穴里又流出水来。 “喜欢么兰姐姐,喜欢我这么肏你么?”封离漠故意问着。 对方不回,亦或无法回复,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喘。 指腹压着阴穴上壁,有意用力去顶那凹凸不平的肉褶。十四五下后,兰倾绝尖叫着伸直双腿,穴里喷出一道粘稠透明的液体后,她的身子重重摔回座上,小腹不住地抽搐,眼眶中的泪有如断线珠子一样往下落。 模样诱人,我见犹怜。但不能怜悯!封离漠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紧接着,她将被湿液冲出穴外的手指又插进去,更快更狠地顶弄扣震起来。 还未来得及平息余韵的身体蓦地又弹起,肉穴不知足地吸吮迎合着对方,兰倾绝双手揪住封离漠的衣襟,对方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这感觉竟比上番还要猛烈,搅得她淫性四起欲罢不能。 “唔呃……凤音,太快了,哈……好酸……” 肌肤细腻的指身与媚艳炙热的肉壁相逢,有怒气与欲望的加持,媾交的过程注定不会太平。 捅进去抽出来,带出一片水渍。 兰倾绝已然叫快感折磨得神志不清,细汗爬上她的额头,她闭着眼,轻声地喘,上身抗拒地扭过头,下身却忠于自我,不由自主地挺腰迎合着对方的暴虐。 双腿蓦地夹紧,夹得封离漠的手臂不能挪动。 要……要到了…… 地狱近在眼前。 兰倾绝身体扭成一个极端的形状,双腿蛇一样绞住封离漠的手臂,交替滑动相磨着。她按住腿心的手,嘴上央求着快些,腰腹使劲,上抬地一次比一次狠,她不遗余力地套弄着封离漠,那处越来越热,仿佛要将她熔化在自己体内。 “凤音……凤音……你属于我……” 兰倾绝扬起香汗淋漓的长颈,拽住封离漠一侧衣襟,将那高位施威之人拉得低下了头,泪眼轻抬,目光凌厉而渴求,“说,哈……说你属于我。” 这般强势又娇柔的复杂气势瞧得封离漠阴核突突狂跳,她送胯上前,将勃胀到酸疼的阴核抵在对方湿润的穴口,柳腰款摆,动情地蹭起来。 “我属于你。” 她一遍遍重复着,长指讨好地在穴中抽动,搅动湿府之时,她自己也没能好到哪里去,逼仄的穴儿氤氲热气,有露珠从中滴出。 “我是你的。” 这充满肯定的话语无疑是最佳的催情药,兰倾绝终于笑了,她拥过来,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下巴搭在瘦削坚实的肩上,张嘴无力地喘。 浓长睫毛上凝结的泪珠在这时落下来,落在封离漠被扒开衣裳裸露出来的一侧光滑玉肩之上,沿着背脊肌肤滚落下去,一直滑入臀峰之间…… 微凉的刺激更加激发了封离漠的原始兽性,她将人反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指竖直地上下攻克,低头,唇同时噙住胸前粉梅,半舔半吸,舌咂不停。 “啊……凤音,哈啊……我的凤音……” “我快要……唔……” “我是…我是你的……唔……凤音,我是你的……要我,狠狠地要我……我快,快……呃啊啊啊——!” 极致的逾越当前,天旋地转,世界一会儿白一会儿黑,有五彩的光在面前闪烁,闭上眼依旧能瞧见,原来它是在她脑中闪烁。 灭顶的爽快无处宣泄,兰倾绝一口咬在封离漠赤裸的肩膀上,牙关愈收愈紧,咬出血来。 “嘶……” 封离漠蹙眉,身子轻颤,竟被她咬去了一回。 番外2继绝扶倾 兰倾绝在性事破灭后拾起地上零碎的衣裳,施法缝合如初后就往身上套,穿到半途,身后一双手强势地搂过来,抱住她的腰身,把她推靠在洞内石墙之上,不可抗拒地抵着。 “够了,”兰倾绝掌心一吸,将卷轴吸拿到手上,轴尖朝后,怼在不知足的人的小腹上,“我还要去颁布新天条。” 卷轴被抢过去,随手扔在一旁。兰倾绝瞪了瞪眼睛,似要斥责。封离漠不管不顾,掰过她的下巴求吻,津涎交错,顺着黑芯天仙的玉颈流淌下去,凝结的光亮闪了兴风作浪之人的眼。 唇分,兰倾绝泪眼涟涟、娇喘微微,模样动人,瞧得封离漠呼吸一窒。 “不急。” 封离漠艰难地吐露出这句话,嗓子沙哑,像里头有火在灼烧。兰倾绝却觉得好笑,明明醉心百年修改天条的是她,自己哪里要急?该急的是她才对,然而此刻这个最该着急的人,偏偏连那卷轴法令都不顾了,贴着自己的背,如同一只渴急了的凶兽,下腹不停磨着自己的臀,磨到她臀部衣料湿了个透彻。她附在她耳边,发出半死不活的喘。 “春天了,兰姐姐。” 天佛两界气候常温,因而不分季节;冥魔两界一阴一旱,也没有温度变化;倒是人妖两界有四季,兰倾绝心想对方说的定是这两界了。可,与她们有何干系?她们一不为人和妖,二无须受兽性困扰,春还是冬,与她何干? “我们,该授粉了。” 封离漠将她的仙裙往上扯,堆在腰际,撕去自己的裙摆,露出光滑细腻的私处,急不可耐地贴上去,阴核顶在臀瓣之间,慢慢地变长变粗……直至蜕化成完全态的花柱。 近三指粗、有成人手掌一般长的花柱俏矜矜地立着,外表是晶莹剔透的白,借着烛光,仿佛还能瞧见柱壁上吸附着的深银色花粉,它们闪亮若银粉,牢牢充塞在柱管之内,撑得花柱越胀越大,好似随时就要喷发出来一样。 封离漠弓着柳腰,将花柱挤进兰倾绝两腿之间,并不入内,只由她腿肉夹着,细腰款摆,就着合起的紧致腿肉,动作轻柔地抽插起来。 “唔——!呼呼呼……” 来回抽插数十下,封离漠双肩娇颤,爽得吟叹出声。黏液溢出柱头,在嫩粉的表皮薄薄地覆盖上一层。 她侧身贴在石墙上,用冰冷来降低兰倾绝带给她的快感,须臾之后,柱管里躁动的花粉终于平息下来。复压上去。 兰倾绝推开她,盯了一眼那粉茎就移开目光,四下乱瞟,慌乱斥道:“不害臊,怎好露出雌蕊来?这里又没有雄蕊给你授粉,收回去!” 封离漠厚脸皮地贴上去:“没有雄蕊,但有月蕊不是么?” “我好热啊姐姐。”她不知羞地拉着兰倾绝的手按在自己的花茎之上,求她握紧套弄自己。 “摸摸我好么?兰姐姐,摸摸我……唔……真的很热很难受,这里胀得快要炸开了……呜……摸摸我……” 封离漠很少哭,就是被众仙冤枉 被凡人信徒背刺之时,你都鲜少能见她掉一滴泪。但在性事当中,你又会见到不一样的她,平素杀伐果断 赏罚分明的魔神,会为了短暂的畅快而泣不成声。 尤其对方还是兰倾绝,她就更加不吝啬泪水了,一串串玉珠从眼眶流淌下来,颗颗圆润颗颗饱满,滚下脸颊,落在斑驳的石地和兰倾绝荒芜的心上。 开出一朵纯粹的白花儿。 过分柔弱、过分纯洁,引人忍不住想在它的花瓣上掐出一道印子、折断它的花茎,或是干脆一脚踏上去,叫它尘归尘 土归土。 欺负她!弄脏她!内心有声音在叫嚣。 冰凉的一只手握上去时,能明显感觉到那粗壮的花柱猛烈收缩了几下,肉眼可见地,柱头又冒出更多黏液来。 外表白透似琉璃,摸上去却是实打实的肉感,托福于肉身主人姿质无双,这花柱肉体化后,手感细腻柔嫩如剥了壳的煮鸡蛋,兰倾绝不敢用力,怕稍一用力,雌蕊就要在自己手中折断。 “嗯……” 被握住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封离漠挺腰,就着兰倾绝虚虚一握的手缓缓抽动花柱,食髓知味后,便不再满足于此,她主动去捏兰倾绝的手,求情似得抛去一个渴求的媚眼。 “要……” 身具侵略长物,姿态却如此谦卑低下。 兰倾绝戏谑之心骤起,故意问道:“要什么?” “要你的手,握住我。” “还有呢?” “套弄我。” “还有。” “……” 封离漠咬唇,泪珠悬在眼眶,又要哭出来。她恨这样的自己,在欲望面前妥协得如此迅速……明明处于优势,明明法力通天,然而只要被对方抓住一个把柄,她便瞬间什么也不是,只能做一只任打任骂任驱使的狗。 原来她才是一条狗,兰倾绝的狗。封离漠此刻方恍然大悟。 她能占上风,是因为对方允许她占上风。若兰倾绝不允许了,她会连一条狗都不是。 她会是孤飘的鬼、无根的草,天涯海角地跑,永远不清楚自己一生要追寻什么。好在她遇到了兰倾绝,好在,她有了可追寻的对象。 “怎么不继续说了?”兰倾绝那熟悉的冷淡声调在耳边响起,等得有些久,她不满地用力捏了捏柱身。 “唔!”回神后,热欲也一并涌了上来。封离漠被捏得小腹一抽,阴穴里流出水儿来。 “要……”盯着兰倾绝近在咫尺的美唇,封离漠眼眶一热,腰腹往前一送,将花柱送到她圈握的手中,送到底,膨大的根部贴着手掌虎口处狠磨。 “要姐姐的嘴……”封离漠咽了咽口水,道,“舔我。” 指腹刮了刮那粉嫩脆弱的柱头,揩去一部分黏稠花液,兰倾绝不答应不拒绝,就这么晾着她,冷静地回忆起往事。 “你知道么,我俩本是一体。” “晖明需要应付人皇和引出轮回晷,才将我们一分为二。” “你问我爱不爱你,我当然爱你……哪有不爱自己的?” “可我们明明同为一体,为何你的天分却会高过于我?我不服……” “直至今日,我方明白,因为你比我傻、比我不计较、比我不记仇、比我侠肝义胆又比我恶贯满盈。” “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倾尽全力最极致,而我无论做什么都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便该你赢。” 兰倾绝蹲下去,双手扶着那花柱,低头亲吻在粉瓷的柱头上。柱头形状如白菇,浅粉色,用手碰一下,会如含羞草一般,收缩回花柱之中。 “啊……”封离漠被吻得又胀大几分,内里的花粉充足到不得不宣泄的地步。 “我的凤音真敏感呢。” 兰倾绝笑着垂首,将那硕大的柱头彻底含住,舌贴上滑腻的表皮,画着圈儿的逗弄。 “哈啊……好舒服……” 黏液溢出的多了,兰倾绝吞进口中,竟尝出十分清甜的滋味。 原来这黏液是她蜜腺中分泌出的花蜜。 嘴巴含得更深了,整个将花柱套住,兰倾绝尽力收起牙齿张大嘴,让她完全容纳进自己嘴中。花柱粗大的过分,光用口腔很难全部包裹,柱头和前端一部分柱身挤进兰倾绝的喉咙,这才勉强吞下。 吞到底,唇贴在封离漠的阴户上,上唇抵着阴阜,下唇擦着两瓣阴唇,头颅前后动起来,兰倾绝主动用嘴套弄着花茎。 “唔……兰姐姐的嘴巴,好温暖……”封离漠情不自禁挺腰迎合。 兰倾绝时而深含时而收裹,拿捏得封离漠欲哭无泪。 “要多一点……用力一点……给我……姐姐给我……” 封离漠想自己动,却被兰倾绝施了定身术,她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只能任由她温水煮青蛙般折磨自己。 吐出被含得湿润光泽的花柱,兰倾绝往下,改舔她的阴唇与女穴。舌尖挑开紧合的肉瓣,自下而上,一直舔回花柱顶端,张嘴,复含入口中,用力吸吮吞吐起来。 “哈啊……啊……舒服……要,要……咬我,唔……吃了我……唔……” 不能自己动实在是太煎熬,一直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地被吊着胃口,永远到不了高峰,走投无路的关头,封离漠冲开定身咒的束缚,双手固着兰倾绝的头,疯狂地挺腰在她口中冲刺起来。 终于一泻千里,泄欲的元凶却狠狠哭起来,哭声柔情,听在蹲在地上的人耳里,竟格外动人。 兰倾绝将她喷出的花蜜照单全收,悉数吞下去,喉咙发出“咕哝”的吞咽声时,兰倾绝瞧见封离漠的眼神呆了一呆,随后又继续哭她的。 泄过一回的花柱仍直挺挺地立着,兰倾绝伸手弹了弹这瓷白粉嫩的东西,心知这雌蕊不管授不授粉都会一直立着,这样成天到头地露在外面招摇过市,迟早会被不知名的野花儿花粉沾上,再下一窝不伦不类的杂种…… 何须野花儿?这人光姘头,两只手就数不过来。 占有欲上来,兰倾绝神色一冷,握上花柱,用力,像要将它捏断一样,命令着:“这东西,以后只能我用。” “疼……” “听到了么?” 两指狠掐一下柱头,嫩粉被掐成了血红色。 “唔!听到了……”封离漠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明明是疼的,柱头处却控制不住地淌出花蜜,黏稠的透明色液体滴在地上,聚成一滩淫秽甜汁。 “你好贱啊,凤音。” 兰倾绝一只手撩起裙摆,一只手去按封离漠的后脑,把她的头往下按,让她目睹接下来的事。 兰倾绝对着那花柱坐下去,紧穴将柱身全部纳入体内后,开始一上一下地套弄。 “仔细看,看着姐姐我是怎么肏你的雌蕊的。” 番外3继绝扶倾 这物儿结实又多汁,握在手心,只轻轻一捏,透明的花蜜就流了满手。 就着舔一口,牡丹花特有的凌冽清香粘在舌头上,直往喉间涌。 当年晖明撕下白的这一半,连花带蕊的全撅了去,随手投下人间,成就了全须全尾的封离漠。而缺少雌蕊的黑的那一半,不甘残破,积年累月之中长成完整的一株黑牡丹,因缺失雌蕊,故以花瓣代替,瓣化的雌蕊宽大而密集地重迭卷合在一起,状如亭台楼阁、仙宇宫阙,高贵玉立于百花园中,一盛惊人。 月瓣化为月蕊,月蕊筑就肉穴,紧密地、压迫性十足地吞噬掉那一长株花柱,裹进体内狠力地碾用劲地磨。 “唔……疼……” 那处实在太紧,雌蕊甫一进去,就痛得快意全无,花柱像要被挤爆一般,柱头里的花粉被碾出来,深藏不露的五芒星内芯从花柱里翻出来,勾入兰倾绝的子房,带着黏液的顶端沾了一片肉壁上的花粉,收回花柱内,贪婪地开始生长。 “好疼……轻、轻些,啊……” 封离漠痛得泪眼婆娑,双手掐着腿上人的手腕,一个劲儿把人往外推。 兰倾绝偏不遂她的愿,双腿把她的腿夹得更牢,臀部狠狠抬起落下,开始了重重的套弄。 “放松些,”她抬手揩掉封离漠脸上的泪,温柔一笑,好似善解人意的邻家姐姐,“你一挣扎,我就会紧张,我一紧张,那里就会吸得更紧——所以,放松些。” 她半是威胁半是诱惑道:“这样你我都好过。” “啊……哈……真的疼……小力一点,不要……”封离漠缩着肩膀躲她。 兰倾绝用手扣着她的肩,死死锁住她,臀贴着腿面摇晃研磨几下,榨出一股花蜜。冰凉的液体就那么无所顾忌地喷溅在她体内,肉壁上的花粉受到感召,纷纷从柱头钻入,往花柱深处涌动。 “好没用啊。” 兰倾绝竖起食指,从封离漠泌满香汗的额头滑下,路过高挺鼻梁,点了点口脂晕染的唇,捏在她下巴处,往上一抬,引着她来吻自己。 津液相交,啧啧不断。唇分,拉出一根银丝,随着二人间距离的拉长,“吡——” 应声而断。 “刚才是谁一副要生吃了我的模样?” “你不是要授粉么,来呀。” “谁授谁尚没有定论,咱们就,各凭本事。” 从封离漠身上起来,花瓣与花柱相分离时,发出“啵——”的一声,听得兰倾绝面红耳赤。 她急忙转身,平息缭乱后,俯身弯腰,手扶着石墙,回头命令封离漠过来。 “用你的雌蕊。” “从后面,肏进来。” 封离漠还在发呆。 “快!” 兰倾绝这声催促带了些怒意,她月蕊上的花药已然受到惊扰,这些粉儿若不马上寻到归宿,便会往她自身子房中钻去。她还没做好孕育另一个生命的准备。 所以,为了不被授粉,她必须给对方授粉。她要用她的瓣化雌蕊紧紧缠住她的花柱,吸吮、磨蹭,不遗余力地将肉壁上每一粒粉末都抹到她湿黏的柱头上。然后静等花粉侵入生长到她的子房,结出她俩的纯种硕果来。 这场自花传粉的大战一触即发,起点始于封离漠听令,乖乖靠近兰倾绝,将粗长晶莹的花柱顶进她亟待已久的花穴中。 “好……好紧……” 好不容易全放进去,封离漠喘着气,被紧致的肉壁吸得头皮发麻,一丝一毫也不敢动。 “唔——!” 重瓣的肉道被坚实粗柱给强硬顶开,兰倾绝叫出声,身子一软,撑着石墙的双手往下滑了一段,整个人险些倒在地上。 “哈啊——哈啊——”封离漠大口大口喘着气,嘴唇干涩,眼睛发红,克制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兰倾绝如母兽一般低下腰抬起臀,臀峰殷勤地磨封离漠的小腹。 “动一动,动你的腰身,撞我。” 她像是诲人不倦的名师,一遍遍传授对方攻略自己的最优方式。封离漠忍得汗如雨下,还是肃穆着脸,不为所动。这关头,一分一刻的延误都是对她的折磨,兰倾绝等不及了,发出讽然的笑。 “怎么,情人那么多,就没肏过女妖精什么的?女仙呢?还是说,你是一直被压的那个……唔!” 她的计谋成功了。 封离漠狠狠撞进来,从后面贴上她,规模不俗的双乳抵着她的背,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掐上她的脖子,胯间那根晶莹肉柱暴虐起来,表面膨出粉色的花络,深深吸附在肉壁上,紧密相连,随着花穴一起脉动抖跳。 纤质柳腰风情地前后挺动,一次比一次用力地顶进去。 噗呲噗呲,耳边回荡着邪恶的水声。 “这才哈啊……这才像样。”兰倾绝尽可能撅高臀部,将白皙的驼峰贴在她两髋之上,中间凹陷的股沟张开,花穴大敞,极力套肏着她的花柱。 “用力,啊……不够,再用力……” 封离漠屏气凝神,低首,眼睛注视着二人淫丝缠绕的交合处,下腹用力撞过去,撞得她臀肉晃荡,啪啪作响。 “唔……好……好凤音……打开你的柱头,啊……快打开!”兰倾绝命令道。 肉壁上的花粉摇摇欲坠,躁动不安地抖动着,从肉瓣上脱落,一股脑儿往黏腻的柱头里钻。 封离漠听话地打开,白菇形的柱头变作五芒星状的中空花柱,花柱中肉眼可见的同样积蓄了一堆花粉,成群的鹅黄小粒困在里头难受地发颤。本就难耐,柱头一开,她更忍不住要喷发的感觉。 “唔——兰姐姐,我…忍不住了,啊……要出来了。” “憋着!”兰倾绝玉容失色,清雅之仙难得一见地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你的花粉若沾到我丝毫,我折了你这雌蕊!” “可是……好难受……” “柱头开到最大,等我的花粉都进去后再说。这之前,你憋不住也要憋着——怎么不动?动起来。” 封离漠咬牙,暗恨自己窝囊,明明一开始是自己占主导,怎么做着做着,主动权又到了兰倾绝手里?窝囊了那么多次,这回怎么说也得找补回来,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够了。 想着,她硬气起来,将人拉过来面对自己,双臂一揽,把人腾空抱起,叫她双腿夹住自己的腰,手掌托在她臀上,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半空抱肏起来。 “呀啊——!” 这样的姿势能进到之前不能涉足的地方,兰倾绝受激尖叫出声,感觉对方的花柱完全撑满了她的子房花道,柱头甚至直接顶在了最深处的胚珠上。 封离漠柱头的五芒星小嘴抵贴在兰倾绝滑软脆弱的胚珠上,一张一合地吸吮着。胚珠被含得舒服至极,酥麻散发至整个花穴肉道,一大波花蜜就这么涌了出来,黏着些许花粉,射进了封离漠的花柱之中。 附着授粉的紧要关头,兰倾绝无助又急促地喘着,双腿将封离漠的腰夹出两道红印,手搂着她的脖子,挺身迎合,一次次无畏地抬起落下。 “呃……好热好紧……”封离漠的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出印子,她低头,长发垂在胸前,双臂青筋暴起,抱紧了身上之人,曲线曼妙的腰身弓起,软臀耸动,颤抖得一下比一下厉害,花柱戳在蜜里,爽快地舍不得拔出。 “兰姐姐……我好舒服啊兰姐姐……” “嗯……憋不住了……” “要……要去了呃啊啊啊啊——!” 腿心深深一送,将兰倾绝撞得往上高高跃起。 花柱中的花粉如溃于蚁穴的千里之堤,豁开的口子越来越大,花粉喷发而出,倾尽所有,一粒不留,悉数浇洒在兰倾绝的月蕊之上。 “你混账!”清醒片刻的兰倾绝甩了她一耳光,随后又被封离漠激烈的抽插给肏失了神,不让嘴里发出下作的呻吟已耗尽她全部精力,哪里还有空去骂她。 日月牡丹日月牡丹,白为日,黑为月,日月之蕊皆能自花传粉,不过二者相结合孕育出来的,才是最纯正的日月牡丹。 二人在一阵阵痉挛中平息下来,还保持着先前姿势,兰倾绝清醒后一口咬在封离漠肩头,牙齿深刺进去,咬出印子咬出血来。 她被授粉了,这该死的竟也给她授粉了! 生气时,连那里都绞得她死紧。封离漠耐不住地贴着她磨了磨,由浅浅的蹭逐渐又变成大力的肏攘。 “唔……你这坏种,叫你不要喷进来,你偏径直注入到我的胚珠里去,欠调教的疯子!” “兰姐姐也给我授粉了,我们扯平了。” “扯不平!谁要怀你的坏种?!” “最阴险毒辣的说我坏,我还担心我肚子里的出来后,六界又要不太平了呢——我可坏不过你,兰姐姐。” 封离漠拔出花柱,带出一滩蜜液,将之隐去,她用手扣入兰倾绝的肉穴之中,深插进去,勾住里面的胚珠,笑道:“你不想要,我就帮你扣出来,想好了,要还是不要?” 兰倾绝煞白了脸,不说话。封离漠手指勾住胚珠往外面拉,眼看胚珠就要脱落。 “住手!” 兰倾绝夹住她的手,瞪着她,没好气的妥协。 “我的分生,用你动手?管好你自己的胚珠罢,我自有打算。” 封离漠笑了笑,松开胚珠,两指改为在花道中滑动摩擦,授粉后的穴儿十分敏感,一个轻擦都能叫兰倾绝连连颤身。 “啊……坏东西,还不出来?” “姐姐骂我坏东西,我不做点什么,怎么坐实这个骂名?” 指尖戳在胚珠前面的肉壁上,欲碰不碰,撩人又折磨。兰倾绝被插地险些站不稳,她掐住封离漠的手腕,瞪她叫她收手。后者不停,跪在她双腿之间,又加了一员猛将——舌头。 软舌技艺精湛地在阴核上轻扫猛吸,舔得兰倾绝腰腹一软,彻底站不住,跪在了地上。封离漠从后面抱过去,自己坐在地上,让兰倾绝坐在她身上,叫她低头,亲眼看她是如何玩弄她的花蕊的。 轻松几个来回就送她达到了欲望巅峰。 封离漠抱着怀里软成一滩水似的兰倾绝,蹭蹭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幸福地笑:“这才是我期待已久的锁命同修。” 灵魂共鸣的神交,互相寄生的体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魂魄相锁,千秋万载。此后,谁也摆脱不了谁。 番外4贪恋红尘 牡丹凡种要孕育新枝都须三四年光阴,日月仙株肚子里的花种若想落地,怎么也要个三四十百年光景。 互相授粉之后,兰倾绝恼她胡来,闭关锁府,对她避而不见。 被迫得了空当儿,封离漠颁布新天令后,乔装改扮地于五界游走私访。冥界了无生机,迈进鬼门关到达魅都,本想与后土商讨延长凡界之人的寿命一事,不料撞破她与王母的好事,脸皮薄的戈黎当即揽紧半褪不褪的纱衣,推开身上之人骂了句什么,面颊绯红地隐身不见。殳厥千哄万求,好不容易说服戈黎能在这鬼王座上风流一把,没想还是被这逆仙搅黄了,没了美人又白挨一句骂,她不悦地瞪过来。 “吾就该坚持让无极元君将你杀了。” 封离漠想到她当初让兰倾绝立的誓,问:“为什么当初非叫她杀我?” “吾预料到你会打扰吾和黎的好事。” “就为这个?”封离漠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这对我很重要。”殳厥丝毫不觉有恙,整了整衣裳,暴露的长腿在空中划了一道绮丽的弧度,落在另一只腿上,不修边幅的模样令人一点也联想不到这会是德高望重的女仙之主。“此后百年,你休得踏入冥界与我的昆仑山,这是给你的教训。” 封离漠无语地退出来,离开魅都途径忘川。无意一瞥,瞥见水中戈殳芷正将一个女人压在岸边深吻着,见她路过,戈殳芷非但未停下,反而更加放肆地欺辱起身前的女人,手潜进水里,摸到花户,手指送进去后就急切地动起来,四周因她的动作扬起水花,靠在岸边的女人被弄出细碎呻吟,抵在胸前推拒她的双臂越发酥软无力。 “我没骗你罢姐姐,是不是很舒服?”说完,戈殳芷望向不远处的封离漠,露出妩媚的笑。 水里被压着的竟然是戈殳芷的姐姐戈眠霜。封离漠诧异,那个成日冷若冰霜的女人,怎么肯委身自己妹妹手下,被她这样玩弄?又惊讶于戈殳芷这样罔顾伦理,居然对自己同母异腹的亲阿姊下手。 暗水之下,那常年宥困于黑袍中的玲珑身躯被戈殳芷抚在掌心,没章法的揉捏令戈眠霜轻喘不息,她挺了挺身,不自觉将自己往对方手里送。 封离漠并没有看活春宫的嗜好,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戈殳芷眼神里流露出些许遗憾。 可惜,若能邀她同乐便好了。 也不可惜,低头,此刻怀里的软玉温香更叫她爱不释手。 “姐姐的艳鬼媚穴儿真软呢~”戈殳芷两指欺凌进她的湿府中搅动风雨,笑得张扬猖獗,得意极了。 实在无法不得意,往日冷酷无情对她爱答不理的人儿如今在她手下湿哭干啼,喘得不成体统。一袭严密鬼袍之下,竟有偌大的高耸风光,顶端的乳粒像淡色的茱萸,饱满挺立,捏一次,怀里人就抖一下,真个叫她欲罢不能。 戈殳芷觉得自己是只蜂儿,没缘由地被戈眠霜这朵带刺儿的鸟不宿吸引,一心要在她这儿流连。 “原来姐姐被肏熟了之后,竟这样惹人疼。” 她人抱到岸上,幕天席地旁若无人地又滚到一处。今日是凡间鬼节,亦是冥界放鬼考校之日,冥界通往人界的鬼门大开,不论大鬼小鬼悉数去了人间,冥界空荡,所以戈殳芷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戈眠霜被她抵在奈何桥边肏了一回;路过三途川被她抱娃娃一样抱在怀里边走边肏;十殿阎王的府邸未得幸免,戈殳芷让她在每一殿的宝座上都跪了一遍;终于来到她的冥殿,戈眠霜四下扫一眼较她之府邸气派多了的装潢,还没来得及不平,就被对方压进一张巨大的冷玉棺材床里,拉上棺盖,眼前一片漆黑。 戈殳芷蒙着她的眼,自己却在昏暗中洞若观火,毛手毛脚一阵,抬起戈眠霜的腿,分到最开,她整个人嵌进双腿之间,早已经饥渴难耐的阴户贴上去,亲吻上那被她蹂躏过不知几多回的相同花蕊,腰动了动,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娇吟。 “哈啊……”被施了瞎眼术的戈眠霜什么都瞧不见,没了视觉,听觉触觉便分外敏锐,当对方贴上来时,她就清楚挨着自己的是什么,心里抗拒,但阴蒂被挤压相磨的快感使她难以抑制地叫出来。“你个没人伦的孽障……” “本君又不是无能的凡人。”彼时戈殳芷已然从公主升为少君,正式被后土任命为她的继位者。她本不想当什么冥界主君,可是戈眠霜在意,见她心怡这位置,戈殳芷起了玩心,偏要同她争。她知道戈眠霜一直忌讳别人提她的出身,所以一心要坐上高位,彻底封住嚼舌人的嘴。 不想无论多努力表现,只要戈殳芷撒个娇求个情,她千辛万苦求来的近在眼前的果实,转眼就落到了对方嘴里。戈殳芷毫不费力地争过来后,耀武扬威地在她面前显摆,还在这种风月时候戳她的痛处,“姐姐这里真软,想必是继承了你鬼娘亲的淫媚功夫,什么都能吸进去。”她在暗讽鬼母为求荣华而筹谋吸入后土遗落的精气一事。 戈眠霜剧烈挣扎起来,头磕在棺盖上,又躺了回去,死去一样,不说话。 在她身上暴动的戈殳芷察觉到肉体主人的心灰意冷,肉盾压住柔穴,狠狠一撞,撞得她的阴核酸麻一阵,湿液涌了出来,浇在戈眠霜的花户上。 淅淅沥沥,沿着贝肉的缝隙往下淌去。 流进了戈眠霜翕合的穴口。 眸中有萤光闪烁,戈殳芷心念一动,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手的湿润。 她哭了。 那个常年僵硬着脸的麻木死神竟哭了。 戈殳芷心疼起来。这点也是完美传承了殳厥的优点——见不得女人哭。甭管美丑,只要是个女人,在她面前淌点儿玉珠,她便立马手忙脚乱地想去哄人。哪怕对方是敌人,只要个女的且哭了,戈殳芷眨眼就能自斩旗帜的投降,她常言吃败仗不要紧,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她是宁吃败仗也瞧不得女人伤心。 ——见不得女人伤心,就让你亲母我伤心?同妖界的战役败阵后,对戈殳芷失败的理由极其无语,殳厥翻了个白眼,自此不再叫她参加有女将挂帅的战役,生怕她被女妖女魔迷了心智,再来个临阵倒戈。 色令智昏,愚蠢,也不知像谁。 “你哭了?”戈殳芷一下慌了神,从她身上下来,捧着她的脸手足无措地揩拭掉泪水,见她还不肯说话,便半跪在她身侧,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哄她开心。 “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的出身,你晓得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嘴贱,冥界哪个没被我调侃过?你要不忿就骂回来,我听着,我不光听,我给你鼓掌,还要赞你骂得好骂得妙。” 戈眠霜被她整得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要她解开瞎眼咒。 戈殳芷照做,罢了装乖地坐在棺床角落,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冷心冷情的死神并不那么容易熄火,目光清明后,抬手就赏了她一巴掌。戈殳芷捂着脸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她那点色心被打散,复仇心起,重压上去,凉了的私处抵上对方依旧潮热的穴肉,凶悍地磨。 啪声四起,将那处撞出浆磨出沫儿来,戈殳芷情动,进入狂暴状态,不顾戈眠霜死活,钳开她的腿,阴核抵着阴核、肉瓣擦着肉瓣,发狠地顶蹭。 穴口贴着穴口,淫汁在激烈碰撞中四处飞溅,而大部分都集中流进戈眠霜的穴洞中。待液体流尽,戈殳芷推开棺盖,将人倒着提起来,她拎着戈眠霜的双腿,亲眼见证着自己的湿液是怎样灌进那穴口的。 “松开!你在做什么……” 戈殳芷的手插进戈眠霜的体内,插得她身子一搐,发难人笑着,手指往里头捅,将湿液怼得更深,怼进不设防的宫口,悉数灌进她的宫腔。 “心怀鬼胎,不如身怀鬼胎。”戈殳芷露出得逞的笑,手爱抚着戈眠霜颤抖的腹部,惊奇道,“还真是你鬼娘的种,这么快就纳下我的精气合成了灵胎。” 戈眠霜傻眼:“谁准你这样做的?我已被冥君许给东岳大帝之子,你知不知道你的胡来会坏了冥界安宁!” 戈殳芷放下她,凤穴压上来,阴核贴着她的热缝动情地顶弄。“那个草包有什么好?你真甘心嫁给一个神霄中阶的废物?”她重重顶一下,粗喘着,忘情地吻上戈眠霜的脖子,“我会同母神说,叫她退了你的婚事。” “你怎么说?”后土说一不二,戈眠霜不信她会任凭戈殳芷胡闹。 “就说你有了她的孙女了。” “!!!” 果然是从小跋扈到大的,恃宠而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顶撞。来不及震惊,戈眠霜被撞出声来,乳波晃荡,双手渴望地抱紧戈殳芷的背,搂紧,认命似的被她亵弄。 …… 冥界不好客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毕竟祂们只迎死鬼不迎活物。 接连撞破两桩风流韵事,封离漠心情不佳,觉得暂时还是不去妖界为好,免得又遇见妖人发情的场面,徒增尴尬。遂先去了人界。 挑了个寻常地点饮酒。酒楼不大,也不是城里最繁华的一家,坐在二楼却能纵观城内景象,惬意得很。 “喝这么清淡?小二,来壶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红裳女子不请自来,落座于封离漠对面,抬头一看,竟是熟人。 “这么巧。” ”是挺巧,在这里都能碰上我们的大忙人,怎么,好好的魔神不当,跑来人界,想当人了?” 店伙计送上酒,练红尘倒掉封离漠杯子里原先的酒,斟上新的,送到她唇边,目光炙热,似乎她不喝她就一直举着。 “美人当配烈酒。”她说。 ”我不想喝。”封离漠直视她,风轻云淡地回道。 “为什么?” “醉酒易误事。” “误什么事?” “不想说。” “可是我想听。” “我有必要告诉你么?换句话说,你有资格听么?” 封离漠侧头去看楼下来往的人群,练红尘的眼睛亮起来,收回手,仰头自己喝掉杯中的酒。 封离漠心想她该知难而退了罢,哪知头刚转回来,就被对方掐着下巴翘开嘴,唇对唇将烈酒全灌了进来。 练红尘舔舔嘴上残留的余液,坐在她腿上,手搂向她的脖子,还要再吻。 封离漠余光看见周围来酒楼吃饭喝酒的凡人全都看直了眼,像看到比神仙显灵还让人吃惊的事,各个嘴巴张得老大,有的吓得哈喇子往下淌,觉得大逆不道,又止不住想看她们亲热,嘴里骂着异类,暗地里争相偷瞟,表里不一的样子矛盾又可笑。 反抗久了,悖逆已经成了封离漠下意识的举措。她冷笑一声,爱看?那便看个够!把练红尘往身前一搂,回吻回去。练红尘没想到她会吻回来,愣了愣,张嘴迎合起来,二人胸贴胸,唇舌热烈的交互缠绕。周围的看客看得似火焚身,正想着下一步……下一步,那二名女子凭空消失,看客揉揉眼睛,见桌上留了银子,人却不见踪影,可惜可惜!若能瞧一瞧别的,瞧瞧更深一层的…… 瞧个鬼,凡夫俗子,也配看她的人。窥视到那些人心里的龌龊想法,封离漠搂紧怀里的猫儿,问:“你来人间做什么?” “跟你一样,随便逛逛。” “我要听实话。” 练红尘咬牙,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不是到春天了嘛。” 封离漠歪头,不理解她来人间跟春天有什么关系。 “我是来人界躲难的,我怕我情热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万一和哪个我不爱的交媾了……” 听到这儿,封离漠才懂了,她的手滑下去,摸到练红尘私处,那里果然湿得不行,她一摸,她就自发撅臀往后迎合,是有点……叫她担心。 “我们一族发情,一次比一次难以遏制,跟你之后,我就不想跟别人……阿漠,你来帮我罢,你帮帮我……” “这就是你跟踪我的目的?” 空无一人的山林里,练红尘双手扶着树干,难耐地抬臀去磨蹭引诱身后人的手。衣裙被大量的淫液濡湿,体内的催情素折磨得她愈发难受,她呜咽着,一个劲儿求着对方冒犯自己。 封离漠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命令:“把尾巴露出来。” “什,什么?” “你的老虎尾巴,现出原形来。” 番外5贪恋红尘 粗硕的一根玄色虎尾顶破红裙,从练红尘尾椎处长出来,被封离漠捏在手心,无措地颤抖。 手掌虎口贴着尾巴根儿,时掐时揉,舒服得大猫频频撅臀。 “唔唔……” 练红尘嘴里发出连绵的呜咽,利爪扎破树皮扣进树身,难耐却依旧乖巧地迎合。撅着臀,将包裹在裙装之下的私处一个劲儿往对方跟前送。 封离漠低眉,瞧见她鲜红的裙摆被洇湿成暗红色,液迹迅速晕染,很快蔓延到整个臀部。瞳孔色深,里头倒映出越贴越近的娇迷轮廓,红的、暗的,争宠似得往她眼里撞。 “快……阿漠,快给我……” 练红尘全然将臀贴上了封离漠,贴着她的小腹,隔着湿润裙摆,以臀芯去蹭她的手腕。来回一刷,再颤抖一阵……后来便是来来回回的刷,边刷边颤着。蹭出了瘾一般。 这点刺激终究是望梅止渴,得到了,便想要更好的。 “摸我那里……阿漠,呜呜……摸摸我……” 寻常的猫儿发情都易叫人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更别提这林中之王了。若伺候得她不高兴,一回头的功夫就能咬死你。妖界公兽为了交配而把命折在母兽手上的例子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不想去见阎王的封离漠记仇得很,不是怕死,她都死了不下万次,还有何好惧怕的?她记得不久前在冥界碰的那一鼻子灰,且粗略计算一下,她还要记个百八十年。不去冥界,不当被点的炮仗,不想见到那两个令她头疼又无法违逆的上神。 要如何才能保证帮大猫抒解后她不会反噬自己?封离漠四下望了望,见这里树林茂密,手摸到腕上微微凸起的纹路,想起臂上缠绕着苏娆送自己的紫藤,唤出来打出去,缠在两旁树上,另一端缚住练红尘的四肢,束得十分紧,叫她无法再反击自己。 “你在……干什么?”练红尘转头,少有地撇过来柳弱花娇的一眼,墨黑长发散在身后,眸中泪光点点,她挣扎一番,动了动手腕,见逃不脱紫藤的困锁,泪珠儿遂掉下来,“阿漠,我难受……” “乖,听话,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封离漠安抚地揉着她的长发,双手拽住那从里湿到外的裙子,沿着尾椎的破口处奋力一扯,将裙摆向两边撕开,从下撕到上,接而扯碎整套衣裳。 “嘶啦——”一声,练红尘彻底赤裸在她眼前,四肢被绑,白臀高撅,曲线优美的腰背不安分地扭着,虎尾也不老实,缠住封离漠的手,在她臂上盘了一圈又一圈。 啪——!手拍在臀上。 “啊……” “乖一点,听话了,自会给你。” 练红尘呜咽着松开尾巴,被她重新握在手上,玩捻转一样左右搓着,那手又冰又柔,捏的地方全是痛快处,渐往臀部尾椎上去,两指按在尾巴的根骨上,用力一捏。 “哈啊……”虎穴喷出一股湿浆。 封离漠满意地摸到她的长尾末端,将尾尖儿弯下去,抵在练红尘湿透的小穴上,毛茸茸地往里送,一送就送到底。 “不……唔呃——!” “被自己肏的感觉如何?”封离漠非奇地笑着,握着尾巴的手动起来,一进一出,明目张胆地施起虐来。 “啊……哈……”宫口被尾尖顶进去,又酸又疼的触感令她无法开口唯有惨兮兮地叫着,茸毛虽软,却不如肌肤光滑,那样粗暴地顶进来,拔出时,虎毛揪扯着肉壁,带出一阵钝痛。 “不要这个……要阿漠的手,要你的手进来……”练红尘求道。 “是这样么?” 两根手指戳入湿滑的穴内,有力地冲闯起来。 “哈啊——!”练红尘仰头,利爪伸出,往后对着封离漠的脖颈抓去,像要将她撕裂撕碎。 却被藤蔓缠住,在离她几寸外停下。 练红尘并非真心要杀她,不过是被侵入时的本能反应,叱咤风云惯了的雌兽,一心要在对方身上抓下块肉来,觉得这样才平正才消气。 送她去了一回,封离漠捻着满手莹液,手掌覆盖在她的阴丘之上,整个包裹住柔软,轻轻地推拿按摩,揉得大猫软成一滩水,滑着树干跪下去。 封离漠并不就此作罢,左手从后面掐住她的后颈,好让她安分些,右手贴紧那湿热,并不进入,手腕用力,抚压着肉核剧烈震动起来。 “呃唔——!啊……阿…阿漠……太快了,不行了……哇呜……” 练红尘双脚扣地,脚趾被肏出原形,尖利地扣进地里,双腿来回扑腾挣扎,树干两侧被挠出了洞,她受不住,虎啸一声,咬在树上,模样仿佛在受什么刑罚。 “呜呜……哈啊……” 爽得她快要元神出窍,魂归西天。 阴核被揉得红肿,在掌心一跳一跳,硬而炙热。 封离漠手腕揉得酸了,偶尔停下来歇一歇,练红尘便会眷恋地蹭过来,双腿夹得她手紧紧的,上瘾般磨着。 “要……还要阿漠疼我……”她张着双含情水眸,楚楚可怜地求道。 美人当前,再装和尚就未免过于虚伪矫情。如兽类媾和,封离漠咬上她的后颈,牙齿轻含着肌肤,一点点收紧。整个贴住练红尘的背,手上动作不停,不知疲倦地颤抖震动,和大猫通感之后,每一次都揉到她的要害上,几乎每十回她就要喷一次。 “舒服唔……阿漠弄得我好舒服……” 美人殷勤地把臀往她手边送,抱着树无力地喘,封离漠瞧得身子火热,跪下来,张口咁住滴水的粉肉,舌尖舔开肉缝,将穴口整个含在嘴里,长而灵活的舌头钻入热穴,尽其所能地全部顶进去。 “唔啊啊啊——!” 树干被虎爪拦腰斩断。 虎穴喷出潮水溅湿了封离漠的脸,晶莹的液体顺着姣好的容面簌簌往下流,猥亵淫靡。 情热要延续个几天,封离漠决定这几天就留在人间帮一帮她,她思想豁达,道她若想找旁人排解,也不无不可,只须提前告知自己,她提前走了便是。 “才不要别人!”练红尘打断她,“只要你。” “我怕是配不上你这般衷心的情意。” “凡间那些个烂德的男人都能娶好几房妻妾,为何你不行?你可是六界至尊。甭来你不想跟他们一样这一套,你本就同他们不一样,我识得你秉性,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况且,我是妖,我们妖界从没有固定伴侣或婚姻一说,雌兽遨游四海无拘无束,不会像凡人女子一样被困在家里养成家禽,也没有凡人男子那样造次的公兽敢篡改偷抢雌兽的功绩,凡人的婚姻造就了父权,而妖界从无定律,妖族只认其母不知其父,雌兽走到哪儿,家就在哪儿。你放心,我跟你好后,也不是要整天挂在你身上的,只要我想你时,你来见见我,陪我取乐便好。” 封离漠无言,解开绑缚她的藤蔓,练红尘柔若无骨地倒在她怀里,头枕在她肩上,叹息似的又感慨道。 “你这样好的人,我料到不会只属于我。” “能占得你一时,就得一时的便宜,你体质又滋补的很,我并不吃亏。” “如此,也好。” 番外6钟灵毓秀 凡间七日后,猫儿的发情期终于过去。 封离漠动了动日夜操劳酸麻疲惫的右臂,合衣远去,临走前在酣睡的练红尘耳边留下一朵传音牡丹,替她理了理额前被香汗打湿的头发。 留讯道:“不辞而别非是潜逃,是为避你发威,若要见面,对着这牡丹说话,虽远必达。” …… 魔神一统六界后,各界打破壁垒、互通有无,原先灵气贫瘠的人间,也得到天界馈赠,修道者日益众多。 恰逢信天宗一年一度的弟子选拔大会。天下才俊齐聚都城,络绎不绝地参加试炼。 城中央有一通天巨塔,九九层高,为女帝姬离思下令兴建,塔中供奉之人非佛非仙,金像无名无面,因身体被漆成黑白二色,故被前来祭拜的信众称之为黑白道君。 此番试炼便设在塔内。 八十一层难关,每层代表一个欲望,最先战胜己欲爬上塔顶的一百人,就是人界今年有资格拜入信天宗的人。 修士排队一个接一个从入口处登塔。最先入内的是皇亲贵戚,其次是世家大族,最后才是平民百姓。 封离漠乔装改扮混进人群,排在队伍末尾,目堵这三六九等尚存的人间,摇了摇头。正要走,人群中间起了争执,一绫罗绸缎之人被扔出队伍,跌在地上,叫苦不迭。 始作俑者一身灰色布衣,头上披了挡风,看不清面目,瞧身形,似个女子。 封离漠眼睛一亮,那女子身后背着的红剑正是自己投下人间的赤牙,她是常家那少年娘子。 “区区流民,竟身怀仙武,定是偷盗之财,速速交来充公!” 地上人见自己得不到,便也不想她好过,扬声一喊,四下参选之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少年娘子背后的那柄剑上。 红色锯齿剑,灵气充溢,品相绝然,寻遍天下恐都找不到一把能与其匹敌的凡兵。见者心生占有之欲,好言相商不见效,遂在塔前上演了一出小试炼。 铿锵几声,少年娘子收剑,迈入塔内。 原本排在前方的贵族子弟悉数倒地,倒省了她候场的时间。 封离漠跨过地上哀叫的众人,跟随其后。一级一级台阶爬上去,塔内妖魔鬼怪无所不有,蛊惑人心之术数不胜数,料没几个人能轻易抵抗,然每到一层,那常家少年不见停顿,走到角落,抬脚就接着往上层爬去,轻松的如入无人之境。 一直来到塔顶。 届时只剩她二人,其余参选者还耽搁在十几层处,封离漠默默跟随其后,想看她除却心思纯净之外,可有其它天赋。 “你是?” 塔顶,蓝衣鹤发的掌教背对二人,娓娓说道:“头三名登顶者由我亲考择选,我名钟灵毓,乃信天宗掌教,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全力攻向我。” 话罢,两边塔窗前俱现出一人,身上被仙索绑缚,由四根神锥钉在地上,左边那人身上贴着其本人姓名,右边人身上却贴着苍生二字。钟灵毓转身间,二人被她仙袖刮出的风吹出窗外,吊在塔顶,失魂般扯着嗓子求救。 “这是何意?”少年娘不解。 “一炷香时间内救下其中一个,你便能通过此次考验,一炷香后若你仍然未决断,那她二人都会摔下高塔,双身俱焚。” “救苍生还是救一人,你……” “想好了么”此言尚未问出口,红光飞出,赤牙剑绕着塔身飞了一圈,两个挂在窗外的人身子一轻,绳断人坠。 “啊啊啊啊!!!!不是作戏骗骗这些师妹么?掌教你怎么来真的啊!救命!啊啊啊啊!!!捆仙索解不开啊啊啊啊!我的魔神奶奶,我看到地面那些人的头顶了,救救——呃!”吞进半空鸟儿的羽毛,被噎住了叫喊。 钟灵毓吃惊,正要施法救人,赤牙一分为三,驮着二人回到塔顶,钟灵毓松口气,第三把剑猝然划向她脖颈,关键时刻错开一毫厘,只割下一绺银发,飘飘荡荡落地。 “得罪。”少年娘子收剑回鞘,冷冷立在那儿,似一块千年寒冰化身,神情肃穆,比钟灵毓都要无情得多。 “你赢了。”钟灵毓道,“你叫什么?” “袭常。”少年娘直接弃去原有姓氏,只取名,袭常,袭常,一语双关。 “可是遵循旧礼之意?”钟灵毓问。 “袭是颠覆的袭,非是守旧的袭。” “颠覆常礼……”钟灵毓忖度一会儿,笑了,心道难怪赤牙会选中她。 往日参选者无不是选救苍生,一人比之苍生,何其渺小?选一人者稀有,无一人的苍生,算何苍生?而像这位,两者皆能救下之人,仅此一家。 她以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实力达到巅峰时,便不用再像力量受限之辈那样权衡利弊。救不救?救,救谁?皆救。 “你这把剑,哪里来的?”钟灵毓问。 “你知道它的来历?” 钟灵毓要过剑来,轻轻抚摸剑身,闭上眼,仿若看见封离漠还是太初元君时,用它征战四方惩邪除恶的场面。她将剑还回去,笑道:“这剑的原主人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它能选中你,说明你也有了不起的地方。”一挥袖,凭空出现一道法门,“由此入内,便可直达信天宗,你到了自会有弟子接引你,去罢。” 袭常踏入,随法门一同消失。 “你……”望着爬上塔顶的第二人,一身短打墨绿紧衣,头发由绿色长带高高束起,面容寻常目光锐利,看气质像是将门贵女。钟灵毓将两位信天宗徒儿重新吊出窗外,问她:“这一切你也清楚了,那,你选什么,苍生,还是一人?” “嗯……”封离漠慢悠悠理着头发,“感觉很难抉择呢,我修为不精,没方才那位的造诣,救不了全部人呢。”她为难地噘嘴,眼睛眯起,似乎被这件事伤透了脑筋,“但是只救她们其中一个,救了左边那个,我会为没救右边的而自责,救了右边那个,我又会为没救左边的而自责,左右都是要愧疚的,我又最怕亏欠别人……” “不如——都杀了一了百了!”她一抬手,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挂在窗外的两人均不见了身影。钟灵毓未曾想会有破罐破摔之徒,急中生怒,便要将人拿制住。 塔顶被设下结界,其实即使不设结界,剩下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顶层,封离漠这样做是为求稳妥。 欺身上前,绿衣贴着蓝衣,将人压在窗框处,手摸上冷面人的脸,嬉笑:“听闻钟掌教修的是无情道,是真是假?” 已至紫霄境却被一个凡人压制得动弹不得,钟灵毓暗地咋舌,神情微怒地训斥:“放开我。” “不答,那我只能自己探寻了。” 轻薄的手沿腰侧摸上胸脯,到处扇风点火,钟灵毓恨得咬牙,偏偏身子动一下都难,不知对方使得什么邪术,她道:“你若继续放肆就休想拜入信天宗!” “好可惜。”嘴里说着可惜,手上浪荡揉捏的动作依旧,分明是不在乎。 “混账!你姓甚名谁?” “想秋后算账?” “敢做不敢当?” 封离漠轻笑一声,手摸到她塞雪的白发,放在指间捻了捻,触感比丝绸还要顺滑,让她有些爱不释手。“许久未见,你倒多了些七情六欲,瞧,都会动怒了。” “我们见过?” 钟灵毓正待打量,被按趴在窗边。 “也愈发可口了。” 眼被手蒙住,视觉尽失,裙下一凉,那人的手钻进来,精准摸到花心,在干涩的软穴外捏捏揉揉。 “你敢……” 猝不及防,中指全伸了进去,探路似地来回抽插开道。 “你这…妖物……嗯……” “钟师姐里面好热好软啊。” 钟师姐…… 这称谓这语气,除了她还会是何人?“是你。”钟灵毓将手覆在蒙着自己眼睛的手上,眼球激动地不停转动颤抖。自从轮回湮灭,这循环流转的宿世记忆落到各自脑中,不知晓还好,封印一经解除,越知道她做这一切徒劳竟全是为了别人,她便越失望。 愈清醒愈痛苦。 只得强迫自己一头扎进信天宗的事务中去,不问不见。 干涸之地喜逢大雨。 “好湿。”封离漠在她耳边戏谑,“是因为知道是我,才这么湿么?” 明知故问。 “不是说好要当我的鹰犬牛马么?为何我收麾六界之后,你却不愿回来?” “我在信天宗,一样是你的走狗。” “不一样,若非召之即来,算什么狗。”封离漠鼻子埋进银白秀发中嗅了嗅,道,“你嘴上说愿效犬马之劳,实则是头为达目的不惜蛰伏匍地的狼,当发现狩猎不到目标后,撤得比谁都快。” “你就是头狼,还是头,雪山吊白眼的白狼王。” “欲猎至尊,却又弃不下诱饵,你与无极元君就这点不同,她为达目的什么都舍得出去,包括她自己……你想占据我,却不愿付出些利益,是何道理?” 塔顶之上,蓝衣女人被捂住眼压在窗边亵渎,绿衣女子的幻化消失,变回原样,玄色银纹的衣袖往下一放,捂眼的手松开,改去按着钟灵毓的后脑,将她的视线往下压,百丈云层之下,千里目仍能将地上人头攒动的身影看得分明。 耳边传来一些脚步声,有一群人正往塔顶登来。 “放开!”钟灵毓急道。 “怎么,害怕了?怕被别人看到天界第一宗的掌教竟是个如此淫乱之人,躺在女人手中都能湿得这般离奇——咬得我这样紧,一根手指看来不太够呢……” 第二指挤入。 “嗯哼……”穴口被摩擦得有些舒服,钟灵毓双手紧扣在窗户边框上,想运功破除对方的法术。 “听,她们要上来了。” 脚步声渐近,哒哒哒,仿佛踩在耳膜上。 “不…不……哈啊——!” 钟灵毓的身体在恐惧中狠狠抽搐几下,整个瘫倒在封离漠手中,靠她的掌心支撑着身子的全部重量。 耳边声音消失。 “啊……骗你的。” 哪里有人,不过是封离漠施的障眼法。 钟灵毓脱力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骂几句泄愤,又被拽着抵在墙壁上猛怼了上百回合。身子如沼泥般软下去,流的湿液喷得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喘息被隔绝在结界内,飘飘柔柔地回荡着,抓心挠肝。 “不要了,我不要了……”钟灵毓混乱地摇头。 玉冠被扯下,端庄肃穆的发束四散垂落下来,雪毯一样披了满背。 “唔……不要……别……嗯啊……” “我不要……” 钟灵毓被漫身的快感吓退,推开对方,往塔下去。封离漠干脆将人抱起,双臂一揽,将她整个禁锢在自己怀里。 一手托着银丝美人的臀,令她腾空的双腿夹在自己腰间;一手探入不能再湿的泥泞蜜穴,直擒娇凤。 “哈……哈啊……”颠簸舒爽中,钟灵毓咬唇含泪,一边面颊绯红地喊着不要,一边不由自主地迎合心上人的侵犯,一面暗骂自己下贱悖道,一面又想她再扣入得更深更狠。 ”哈……”光是瞧着白发美人在自己手中肆意绽放的锦绣风光,封离漠就舒爽得不行,一股快意自阴核蹿遍全身,她发出叹息似的嗤笑,“无情道的第一美人动起情来,果然春色无边。” 钟灵毓在她指上颠沛流离,被惦念之人触碰的欣喜与快乐还远远消磨不掉她心中的芥蒂。借着迷离恍惚,她越出自己的道义边界,问:“比之她如何?” 她,当然是那尊贵无双的天界修炼典范——无极元君。 封离漠:“各有千秋。” “非挑一个呢?”钟灵毓的双臂搂在她脖颈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她的耳朵。 两指深深往上一顶,顶得钟灵毓娇吟出声,无暇再顾其它。 封离漠的指身在里面转了转,圈越画越大,直到关照到她所有极乐之处,“你若从前问我,我也许会答是她,如今前因后果都已明了之下,你或是她,于我皆是一样。” “美人恋吾以情,吾还美人以疼惜,仅此而已。” 拇指按在钟灵毓挺立的阴核处,心有灵犀地揉搓摩挲。 “哈……” 动作渐快。 “唔唔……嗯——!” 一泄千里。 有几滴琼浆玉液飞溅出窗外,落入人界土壤,自此,大地上就多出了几条澄清的江河。 欲望平息,理好衣裳的钟灵毓靠在封离漠肩头,抱紧她,不舍得撒手。 “就这么不愿谈及爱?” “我已非凡人,爱之一字太过空泛乏味,我对你们固然有爱,但也不仅止于爱,更多的是衷责。” 钟灵毓:“这倒是更好了。” 结界解除,她想起那两个宗门中人,问她们去了哪里,封离漠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阴穴,说在这里。 那岂不是她方才的失态都被旁人瞧去了?钟灵毓方寸大乱,不知自己以后要如何挟教义掌管徒弟。 封离漠静赏她手足无措欲掘地三尺的羞恼神态,又笑说骗她的,她已将那二人送回了信天宗。 钟灵毓知晓被耍后,自尊心涌上来,一把将她推得摔在地上,方才的失态一遍遍在脑中回演,无颜面对,一挥袖的功夫,人就消失在原地,不知避去了哪里。 番外7分外妖娆 舍目真人一死,信天宗宗主之位自然而然落到了辈分最大且勤驾有功的苏娆头上。 苏娆风流不羁,在幽契宗时就爱把些妖女魔女往榻上揽,到了信天宗,虽颜致妖娆风骚无二,却不料竟无人领她的情,个顶个的修炼狂魔,卷法术卷修为卷得要死要活,生怕跟她乐和后就落下同道一大截儿,遂纷纷成了柳下惠阉欲人,怎么勾都不上手。 “这批新来的不知带了什么风气上来,搞得如今竟没一个肯应我的邀。” 比试台的监督席上,苏娆聚精会神,目光放在台中央两个对阵的新门人身上,若有所悟。“原来如此,”她在看那两把一蓝一红的剑,“这就难怪了。” 赤牙缉魂相遇,共鸣不止。 “廖家妹妹?”阔别几月,对方长高长开许多,出落得楚楚动人,愈发像个大姑娘了,袭常一时不敢认。 “常姐姐?”女子放下缉魂,剑拔弩张的局势一反前态,两人抱在一块儿喜极而泣,变成了久别重逢诉说旧事的温馨认亲大会。 “你怎在此?” “自你离家后,不知得罪了何人,你的家人悉数横死惨遭灭门,村民觉得一切因我而起我是个灾星,便将我放逐出去,于荒野之中,我发现了这把剑,是它指引着我一路来到这里。” “他们才不是我的家人。” 袭常这句话一出口,廖沉星便知晓常家人死于谁手,她惊诧一阵,问是否是为了她。 “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赤牙剑红光闪烁,朱色映射在袭常那无悲无喜的一张脸上,冷不丁让人联想到她手刃仇敌时,血光飞溅,冷面含霜,恍如罪涯孽海中走出的执行天道赏罚六界的刑神,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秉持平等,以刑报怨。 “真行,挑了个比自己还狠的。”看来这比试是没什么乐子可瞧了,苏娆下到人间,思忖着哪里女人最多,秦楼楚馆玩腻了,不如……有了。 山中有一处尼姑庵,每月,都城的贵妇都要前去焚香祷告,会情人的求姻缘的求仕途的……苏娆摇身一变,混在人群里,举着三根香往炉里的灰上一插,跟着领事的往许愿福树那儿走。经过园子,听见娇弱的哼唧,开天眼一看,见是庾千凝将一小尼姑堵在花丛角落上下其手,凡胎肉体的小尼姑哪里斗得过修道世家的贵女?亵衣被撩到腰际,酥胸半露、裙底生香……小尼姑半推半就,后来竟主动拉着庾千凝的手造访自己的湿地。 光天化日,一个调笑不已一个喘息不止,就藏在许愿福树后的花丛下,与来访的香客们仅隔着几十步的距离。 苏娆唇角扬起,扔福牌的时候使了坏,故意施法扔到了花丛里颠鸾倒凤的二人身上。 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天降之物给吓得动作一停。 竖起耳朵,便听树那儿有道妖娆的声悠悠笑道:“哎呀,扔偏了呢。” 庾千凝探头一看,认出是苏娆,却也不羞,反而又放心地回头干起来。小尼姑被那一动静吓得面红耳赤,说什么也不肯继续下去,穿了衣服就溜。庾千凝火气正旺的时候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都城小霸王之名号岂是浪得虚名,任对方再有地位,她也要报复回来方能解心头之恨。装作无事般笑着穿上衣物,负手下山,直奔王府去寻王怜影。轮回破灭后,王怜影的巫神身份六界皆知,庾千凝想她定有治苏娆的办法,缠着求了几天,终于求来一瓶仙藤春露,名曰“繁花似锦”。庾千凝心道既然你坏我好事,那我便教你尝尝想断断不了的滋味。 封离漠游历山川时听闻某地有一只大妖,领地占着众人去路,入者皆无踪影。到达那处,便见紫藤游满旷野遮天蔽日,地毯似的厚铺在土壤上,边缘还在不断生长蔓延。拨开粗枝往里走。路过一个个包成圆形的茧,透过缝隙看进去,失踪的男人们在里头发狂般互入后门,屎尿血流了一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意识尚清醒,动作依旧不停。 旷野深处,一颗两人大的紫藤筑就的心脏在蓬勃跳动着。 红光交错,隐约能看见其中有一道女人剪影。 长发漂浮在液泡之中,身无寸缕、曲线动人,整个人微蜷着,如婴儿盘卧在女宫当中,沉默寂静的诡异。 “苏娆?” 封离漠不知她怎会变成这般模样,挥手间试图去除她的束缚,不料那紫藤心脏只是从实色变成透明,并未被破开。周遭藤蔓感知到入侵者,暴动起来,纷纷往封离漠身上扎过去。 没了趁手的兵器,对付这紫藤有些麻烦,单手抓住刺来的藤枝,在它抽力时一松,借力打力,藤枝反弹回心脏似的包膜上,抽开一条口子,伴着液泡,苏娆从口子里流淌出来,赤裸躺在植被铺就的地上,昏迷不醒着。 还未靠近,肌肤就感知到对方身上的热能,炙烤无比的温度烫得她迷离梦呓,凑上去,原在一声声喊着要。 两指搭在她的神脉上,一摸,探出究竟。 “原来是饮了不该饮的。” 将昏迷之人抱出去,走到哪里,这紫藤就随她生长到哪里,封离漠觉奇,心道凡间春药对神仙根本不起作用,能让苏娆吃亏的,对方少说也在紫霄境。 藤蔓天性畏火,飞到熔岩山上时,疯长的枝条才收敛起来,远远围着山,不敢靠近。 唤醒苏娆,女人醒来时刹那间的清纯勾起了封离漠的玩心。 她很少见到这花花太岁露出过如此无暇的表情,装的除外,许是想看到更多的反差神态,又或许是来到凡间入乡随俗,封离漠顿起淫邪之念,抚她唇的食指从樱口戳入,抵到尽头。 苏娆方醒,一片懵然,只是愣愣含着承受着对方的戏弄。 喉头被指尖戳出呕吐之欲,苏娆回神,一巴掌拍掉封离漠的手,垂头咳着,骂道:“多管什么闲事?我睡几天就好了。” “你再多睡几天,这一带的男人怕是会死绝了。” 繁花似锦这药说下流却也给中招者留着几分颜面,草植之精受这药荼毒后,会向空气中释放催情孢子,闻到之人会不顾一切地想和受药的母体交合,母体若瞧不上来人,他们便近不了她的身。 到底是妖魔两界混出来的人物,苏娆才不管旁人死活,扯着嘴角一笑,往日的风情又回到脸上。“我管他们死活?死了倒清净。” 又想到什么,白嫩的胳膊搭上封离漠的肩,手指逗弄着她的鼻尖,笑:“这么说,你也是被引来的?” “我是来除妖的。” “嘁,除妖,除什么妖?”苏娆就地侧躺着,贵妃醉酒似的半明半昧,“何方妖怪,居然值得堂堂六界主宰亲自出手?” “魅惑人心的玉藻前。” 苏娆怎么也未料到封离漠会主动吻自己,凉凉唇贴上来,亲得她动心不已。 “哟,改性了?”她调笑。 封离漠不说话,舌伸进去,双手捧着她的面颊,要她专心于这个吻。 “我帮你把药性挥发掉。” “怎么挥发?——啊!” 掌心出其不意地贴在腿心,狠力逗弄一阵阴核,移开,两指入进湿软的穴口,来回抽动起来。 苏娆边喘边揶揄她莫不是想翻身做主人,早说便是,她又不会不依,用得着费这么多功夫?回答她的是一轮狠过一轮的进出。 “嗯……哈啊~冤家,慢点儿,我的穴又不是铁打的,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封离漠站开一段距离,留苏娆在地上难耐的扭动。 “让你慢点儿,不是让你停下,唔……” 当初苏娆在她臂上种下的紫藤垂到地上,蛇一般游向她,行动间生长得越来越大,粗硕的藤枝顶端浅浅挤入穴内一寸。 “哈……” 五步外,封离漠悠闲地抱着臂膀,右手指尖动动,隔空控制着紫藤在苏娆体内进出作祟。 “被自己东西肏的感觉,如何?” “爽死了。” 苏娆生性风流,发浪对她来说是常态,她也不吝于展示床事中的调情手段,双腿张得更开,嘴里娇声淫语地让她再进来些。 “我可算是体会到了你的苦楚,这种不得不求欢的滋味,的确磨人~” 苏娆的手往下,掰开了自己的香穴,把内里一一剖翻给封离漠看。 肉壁是带着血色的粉嫩,两片花唇被掰开,乖觉贴在肉丘上,穴口大敞,圆圆的像只嘴儿,正卖力吮吸套弄着体内的粗藤。 “顽劣。”封离漠唇角微勾,右手当她面高调举起,握成拳,竖起一根食指来,缓慢地做着勾手的动作,手腕猝然用力往上一顶。 “哈啊……” 埋在苏娆体内的紫藤枝插得更深了。 美人垂泪,恣意欢叫。 封离漠瞧得眼周滚烫,笑意不减:“你说它要是在你里头开花,会怎样?” “你欺负人~”苏娆柔媚一笑,不是示弱,反像纵容,准许她可以在自己身上干尽一切坏事——就如同当年,她遇到转世重生在骷髅身上的封离漠,对她做的那些一样。 紫藤被拽出,苏娆握着那条粗枝塞进樱唇,一边盯着封离漠,一边主动套弄着那藤蔓,深深塞进喉咙再抽出,末了,伸出舌头,自下而上,将紫藤淫荡地整个舔过。 忍无可忍。 掐着脖子贴上她那处柔碟时,封离漠身子颤了颤,腰窝被刺激得一缩一抖,雌蕊险些露出真身,记起应过兰倾绝的事,封离漠终究没任性而为,只用凡人女身跟她厮磨,也已快乐无比。 苏娆这处够湿够滑,贴上去时,阴核蹭过柔丘就好似在蹭一块水润的豆腐,巨嫩无比。封离漠爽到不能说话,下身凭本能挨着她的花户,舒服到失神。 见她神游太虚,躺着的苏娆接过主动权,抬腰轻撞一下她的阴户,并着那炙热跳凸的花核浅浅地磨,魅惑如烟如丝,缕缕条条,直入人心。 “怎么不长出些什么来肏我?” “你想要什么。” 苏娆眼珠一转,机灵尽显:“听说你有个什么雌蕊,能授人以粉药,无极元君回仙府剖出腹中元胎种在山巅吸收天地之精华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还听说,你肚子也有一个……” “你们?” 见苏娆伸手过来要摸自己的小腹,封离漠不自然地往回缩了缩肚子,还是给她摸了。 “是你的姘头们。”苏娆捏了捏她平坦如常的腹部,有些失望,问,“你也拿出来了?” 封离漠摇头,她又要会情人又要巡视六界督察新天条是否有错漏处,每日忙成个陀螺,不是苏娆提起,她都不记得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吸食她元气的灵胎。 苏娆贴着她的身体一路舔上来,手停在她鼻尖上,一点一戳地逗弄着,“拖家带口的还这么色欲熏心,不怕堕了?” “根扎得牢固得很,我死了祂都不会死。” “真想看看出来的是什么品相,跟我这紫藤搭不搭……” 苏娆的美眸妖艳地勾过来,贴着封离漠在她面上吹气,手掌摩挲着她的花户,对着跳动的阴核又按又扣,“是在这儿吗?”见她吸气,她笑了,手上加快抚摸的动作,往她颊上吹热气,蛊惑着,“用你的雌蕊要我。” “这个不能给你。” “为什么?” “她不准。” “你的身体倒成了她们的领地了?” 苏娆松开手,围着她转了一圈,见到处都玩过,寻不到感兴趣之处,便控着紫藤的一端钻入封离漠的阴穴当中,而另一端则由她自己的软穴含进去。 两处凤穴因一根藤枝而相连,动一动,仿佛能感觉到彼此壁肉中的抽搐和痉挛。 “那也给我一个新生。” 苏娆眼底的媚意浓到淌出来,朱唇轻启。 “要我。” 火山上一片光秃,周围尽是熔岩,中央石上,一女成跪式一女半低着腰,疯狂地喘狠力地撞,二人似未受驯化的兽,耻穴由一条藤蔓连结在一起,分合吞并,白液涂满粗枝。 “哈~好快活……啊……入到宫腔里头了~” “讨厌~哈啊……要被你弄坏了唔——!” “嗯……快,快快……快——唔啊——!!!” 释放关头,封离漠默念咒语,将紫藤变大了一圈,虬结的植物筋络撑满二人的湿府,封离漠吸气夹紧体内紫藤稳固住它,狠狠往前方一顶,另一端破开宫口顶入宫腔,藤端乍开,一条更细的牡丹花茎被植入进宫腔,深深扦插在里头。 合二为一。 “哈啊——!” 苏娆潮喷,紫藤随着晶液滑出体外。 “你这该死的……” “嘘……”封离漠俯身,手指抵在她唇上,“眼下我不想听扫兴话。” 带着淡淡香气的手掌捂住她的嘴,葇荑将喘息堵在口中,柳腰野蛮地动起来,一次次将牡丹花茎插到更深更紧之处。 “呃~” “啊啊……慢些唔……” 曼妙迎合,柔躯迭动。 “你想要的,给你。” 整整十日,痴云腻雨,颠神倒魂。苏娆被做得奄奄一息地伏在石上,娇躯颤着,嘴里求着,叫她不要再来。 药性总算被她输送的功力挥发掉,封离漠站直,抱起地上人时,一根碧绿新藤从茓里长出,封离漠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握住藤身,缓缓拽出。 “唔……” 二指粗细、手掌长短的紫藤在她手心迅速生长,最终,藤上开出朵朵晶莹琉璃的黑色牡丹,迎风招摇,傲然不绝。 封离漠将这枝新藤融于苏娆体内,变作她锁骨处妖娆迤逦的文青。 “这是?”苏娆不解。 “新生,还你。”封离漠道。 “单这个?扦插在我身上的累赘?” “这枝诡藤牡丹合成了你我二人的优形,悉心培养,假以时日便会通灵性。” 苏娆方才满意地贴过来,靠着她,明明不能再做,还是不知后果地撩拨封离漠,又一日的凌乱后,她彻底作不出妖,累得把人往外赶。 “走走走,我是受不住了,找个能替我受的去罢。” 封离漠听话要走。 “等等,”苏娆想起来什么,说,“你姘头干的好事,你去替我罚一罚她,听仔细了是罚她不是奖她,倘若我亲自出手,保不齐她有命没命,别累得你又要轮回一场。” 听懂她的意思,封离漠挑眉,倨傲地点头。“好。” 番外8顾影自怜 蹉跎万世,巫神看透生死浮沉,终于不再执着于长生不灭,安于红尘,专心做她的琅琊王氏领袖。 递上拜帖,门童通报后将人引进去。 封离漠跟着来到后院,踏入偏房时,王怜影正坐在小榻上等她,面前摆了一局棋,棋盘旁刚煮好一盏茶,香气四溢,老远就飘进来访者的鼻腔。 “你这是掐算好了我何时来?” “坐。”王怜影柔婉地指了指对座空位。 封离漠落座,执子与她对弈,意料之中,输给了她。 “我机关算尽,通晓前尘旧事,却为何还会输给你?”王怜影收回手,静静看着对面之人,一双碧眸看尽六界的众生百态,却独独看不穿对座之人的想法。 “你并非输给我,而是输给了宿命。” “宿命?”王怜影嗤笑一声,“什么是宿命?” “前因决定后果,前尘决定后世。” 封离漠打了个响指,五光大绑的庾千凝突然出现在屋子中央,再一个响指,她被绑在柱子上,嘴还被禁了言。 “原是讨债来了。” 王怜影笑了笑,一早就知道她要来为苏娆抱不平。 “巫神占卜之术算无遗策,通晓的应当不只这些,还有什么?” 王怜影也不瞒她,找了个舒坦的姿势,身子往后半靠在榻上,道:“我也知道她要来找我帮忙,知道你俩在何处翻云覆雨,知道你会来抓了她,更知道你会来寻我。” “之后呢?寻你之后,我又会做什么?”封离漠问。 “未算过。”知晓旧事与眼下之事是她功力所能及,而测算未来却是身体所不能受,凡人之躯,再遭不得更多窥破天机后的反噬。 封离漠将手搭在她手上,为她输送法力。“现在算也不晚。” 肌肤相触的刹那,眼前出现了自己衣裳被撕碎纷飞的画面,未来景象中,对方压着她接连侵犯,亵渎抚摸与热吻,弄得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唯剩哭一样的喘息回荡在屋子里,飘零而破碎。 被什么烫到似的快速收回手,王怜影不知所措,别过绯红的面颊,指向门,赶客道:“出去!” 正对着封离漠的侧颜是难以描述的精致,浓长的睫毛因心悸而簌簌颤抖,娇柔异常。 天道反噬,在如狼似虎的凝视下,右唇角恰好溢出一抹鲜艳血色,更点燃了魔女的嗜血之欲。 她俯身,低头吻在她唇角,伸舌,将那血丝舔舐进口腔,铁锈味的甘甜占满了味蕾。 “苏娆叫我来给你们一些教训。”封离漠掐住孱弱女子的脖颈,秀挺的鼻尖从下巴一点一点蹭上嘴唇。 “药不是我下的,你为何只狎弄我?”王怜影回答她时嘴巴一张一合,难免碰到封离漠的鼻尖,像在给予她浅吻回应一般。 “苏娆叫我别反而奖了你们,狎弄她好似是在奖她,狎弄你,她看着,便不是了。” “怎么了?”封离漠捏着她下巴,笑问,“不喜欢旁人碰你?” 那么听她的话。王怜影一扬下巴,从她手中逃离,美目瞪着她,冷冷吐刺道:“苏娆怎么没叫你去死?” “做到神这份儿上,想死都难。不过旁的,我都可以听你们的……”手指挑起衣带,一边缓缓往外抽解,封离漠一边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想我停手么?”与此同时,手掌伸进了里衣,结实握上那团柔软。轻轻捏了捏。 “啊……” 从未被人造访的部位此刻正被对方擒在手里把玩,一收一紧的动作刺激得乳尖凸起来,硬硬地顶在她掌心。 手好凉,胸好热…… 王怜影被摸得失神,错失了拒绝她的良机。 “那就是不厌恶我这样对你了。” “那——这样呢?” 绸裙被彻底解下,薄薄的一层缦裆裤扔在了黑白分明的棋盘之上。当着庾千凝的面,封离漠将王怜影的两条长腿高高抬起,分开,自己挤入其中,将头埋在芳穴处,以嘴包裹住整片花池。 “唔……” 王怜影双腿收紧,夹住了她的脑袋,菱唇自咬,神情愠怒。 “住……住嘴!不要,别舔那里……啊……” 兴致上来,她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她的裙下,任谁都阻止不得。扒着她的腿,封离漠卖力舔着,舌尖轻佻地去戳那突出来的小肉核,牙齿轻咬,嘴唇轻抿,仅几个回合就舔得她缴械投降。 用扯落的衣袖擦去脸上被淋的湿液,封离漠抬头,睹到王怜影原先病态苍白的脸颊眼下竟被红雾遍染,好似白莲被溅上血迹,摄魂惹眼,说不出的清媚。 封离漠心头一热,指身送进去,压着她,边吻边攻城略地。 “啊……疼……”王怜影突然叫道。 封离漠吓得神情都呆愣了,抽出手,见满指鲜红,以为自己弄伤了她。待瞧她皱眉之后便撇过头不语,蹬腿飞身起来,一脚将自己踹到庾千凝的跟前,封离漠看了看手又瞧了瞧王怜影的面色,方才醒悟。 “你是初次?”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王怜影用残衣碎片将自己勉强裹住,余光瞥到棋盘上的亵裤,面颊又是一红。心里头骂自己迂腐,活了万万年的人了,不过是被一个后来的小辈“伺候”几下而已,有什么难为情? “只是好奇,你竟没有同修过?” “足够强大后,就用不着再找一个人来拖自己的后腿。” “有些不解,看你以前的样子,明明不讨厌性事,却为何排斥被触碰……” “喜欢看旁人做,可不代表我自己就愿意亲身做这事。” 王怜影屏气凝神,忍着双腿间的不适下地,赤脚踩在昂贵华丽的狐毛毯上,破碎的裙摆只够遮到膝盖,膝以下的玉腿暴露在外,白皙迈动,步步生花。 “不试试,如何知道?” “心境影响因果,况且方才也试了,的确不如传言中的舒服。” 封离漠偏头一笑,看向被绑着的庾千凝的下身,那里已有一块鸡蛋大小的湿迹。“你们的性格还真是有霄壤之殊。” 庾千凝是人妇尼姑百无禁忌,王怜影是叶公好龙隔岸观淫,这样兴趣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到底是如何成为好友的? “你该走了。”王怜影肃目赶客。她本想施法遮一遮身子,转念作罢,心外之物,有什么好遮?况且自轮回破灭后,她虽解除了执念,却不代表要放弃伸手就能碰到的东西,长生不灭做不到,她总要留着法力将这具凡躯筑成仙体罢。 封离漠当她的话如耳旁风,不但不走,反而离她越来越近,王怜影用袖底风吹开她数次,她仍不放弃,那坚毅的眼神好像她是她某次回溯重生时攀登的天梯创过的术法,不达目的誓不停下。 “想要褪去凡胎么?我助你,无须渡雷劫,无须历经彻骨之痛,你当初帮我塑肉身,如今我还你一副仙躯。” 王怜影有些心动,问她怎么还。 香唇覆上来,周围流动着馥郁的气味。 封离漠将被吻得身体酥软的王怜影放倒在华毯之上,嘴巴含在她颈喉处,指腹在阴户流转,轮着番儿摩挲肉缝中的两片花瓣。 渐渐有湿润溢出,打湿了掌上粉嫩。 王怜影似乎很钟情此类手法,呼吸不禁都变重了些。 “我们便按你喜欢的来。” 封离漠俯身,整个人跪下,跪在她两腿之间,低头谦卑地轻柔舔起花蕊。涩的咸的甜的,一应收入口中。 舌尖轻戳挺立的肉核,绕着硬立打转儿。 “嗯……” 王怜影无力地躺下,双手揪住两旁的毯毛,表情难耐又渴望。 待她足够动情后,封离漠摸索着将手指插入急不可待的湿漉肉洞中,缓缓地、耐心地动起来。 “难受……出去……” 甫一进入,王怜影就急遽地痉挛起来,黛眉皱作一团,好似十分痛苦。 “出去!”她又叫道。 长腿抬起,就要蹬开身上的人。 已经踹了出去,却被封离漠一把挟制住脚腕,双腿被分得更开,腿心处的湿迹就连远处被绑着的庾千凝都能看得分外清晰。 二人僵持对抗了一阵儿,王怜影没了力气,满头香汗娇喘微微,瘫倒在毯子上,一手捂嘴一手抚胸地咳着,病弱娇态有如西子捧心孙寿愁眉,人见之无不为其怜。 “放轻松——夹这样紧,当然不会快活。”封离漠拍了拍她的臀,手退出来,盖在花户上轻轻地揉,宽慰一笑,“深呼吸……我也算经验老练,定不会弄疼了你。” 听到这话,王怜影投来凉而魅的一瞥,冷笑道:“经验老练?” 作孽的手不停,又肏进肉里,款动着。王怜影瞪着她,久而久之,坚固的精神被对方温柔的手段轻易瓦解,嘴里细细地喘起来。 见火候到了,封离漠将人翻转过去,令她作犬状趴伏在地上,自己则附在她背上,手一扯,便轻松撕碎余下的衣裳,摸几遍白而滑的美背,一手按着臀,一手往湿穴里送进去两指,借着臂力,不予知会地狠狠冲撞起来。 “唔——!” 第一下用力最猛,王怜影被顶得往前坠去,细挑的胳膊勉强撑在地毯上,才不至于让脸先着了地。 “你!——啊!别……太呃、太快了……不要……疯子!轻唔……轻点!” 柔弱美人的身子被撞得前后仰合,发间插着的冰翡垂珠银步摇叮当晃荡,细柳腰被掌心扣住,左右摇摆的幅度不得尽兴,只能愈发上下弯成一道弓的形状,双腿上翘反勾,好似随时都会崩坏的弓弦。 “好美的身体,不见天日实在可惜。” 王怜影赤裸趴在地上,仅四肢挂着几根难以蔽体的碎布条,在连番的强烈攻势下,她已说不出什么回击的话。 封离漠左手手背贴着她背部的肌肤来回摩挲把玩,一路下滑,途经两处精致腰窝,逗留了一会儿,摸上软软的臀肉,一时轻一时重地捏起来。 “巫神前辈的身材当真是极品,该瘦处瘦,该丰盈处……”封离漠重重拍打一下身下人的臀,又去握她丰满的乳儿,由衷夸赞道,“也丝毫不缺斤短两。” “封离漠!”王怜影脸红如煮熟的虾子,转过头来瞪她,恨意昭昭。 回应她的是又一记重重的深撞。 “哈啊——!” 王怜影身子不稳,被撞得往前栽去,上身完全摔在毯上,下身仍被封离漠捧着腹部高高抬起地侵犯着。 “你个唔……旷浪东西……” “舒服么?”她越骂,封离漠反而越是受用,美人发怒不可多见,见后亦难忘,看了这一面,就忍不住想看她更多面的表情,瞧一瞧是否还是如此美艳多娇。 “叁根好不好?”封离漠问,不是请求。 话刚落,第叁根手指就塞了进去。原就逼仄的肉穴被撑到史无前例的大。 “不……唔……!” “真湿呢。” “不要……” 顶撞渐渐快起来,王怜影的身体颤成风雨中的一叶小舟,任海浪捶打,浪将她拍到哪处她就在哪处,无法抵抗的快感自麻木的肉壁中冒出,滚雪球般越变越大,直到她的理智无法抗衡欲望,才从嘴缝里飘出一句细若蚊蚋的呻吟。 ——要。 她以为自己是在心中说这话,实际沉陷进情欲里的嘴巴乃至身体都不再归她管辖。 下意识的呢喃最是动人。 封离漠受不住娇弱美人的恳求,深深满满地顶进去,不遗余力地想把所有快乐一并给了她。 ——好胀……里面好胀…… 美人如蛇般扭动起来,梨花带雨。 “前辈乖,马上就会舒服起来了。” 封离漠边入边用拇指指腹按压膨胀挺立的阴核,这刺激十分直接,使得王怜影当即瘫软下去,连下身都跪不住地贴在了毯上。 ——快,唔……揉快一点…… 封离漠如她所愿,为方便侍弄将人翻过来要她平躺着,她跪于她腿间,一面大力进出花穴,一面俯首垂头去舔那饱胀鲜红的花核。插与舔同时进行,穴液被捣得各处飞溅,阴核越胀越大,王怜影银牙紧咬,双手扯住两边毯穗,腿收紧、腰高抬,抽搐着给了出去。 ——啊……到、到了! 晶莹的花液喷了封离漠满脸,从她山根处淅淅沥沥往下淌。 与此同时,被绑在顶梁柱上的旁观者庾千凝也一并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