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与亵渎》 过往 遭遇了很尴尬的场面。 我手里还抓着那个人的防晒外套，布料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明明他一直说自己不需要防晒。 好吧眼前这个人还是很白的。 只是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有点影响观感。 虽然我很想潇洒地抛下一句“不过是闻闻而已，怎么？”，但是不仅把头埋到衣服里使劲嗅，双腿还夹住薄薄的衣服面料磨蹭，属实有些…… “先说好！我可不是在对你的衣服发情！只是这洗衣液太香了就像猫闻到猫薄荷一样忍不住蹭蹭没有任何奇怪的意思虽然可能你看起来觉得我很变态……” 越说描得越黑，到最后我看着那人越来越垮的表情，索性不说话了。 可恶，你这张嘴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在内心扇了自己俩大嘴巴子。 “……首先……你…你为什么在这？” 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尴尬，哎呀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我装作自然地把衣服从我双腿中抽出，然后继续装作自然地说： “咳咳，这就得从长说起了，如果有空的话……之后再说？” 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接下来还有课，要回学校。”他低着头，眼神闪躲。 “骗鬼！我可是早就调查好了你的课表，明明你今天下午没课！” 哼哼，幸亏我有备而来～行动之前当然要有万全的计划！ “……行吧。” ？？？你多说几个字能死？ 虽然知道他一向“高冷”，只有文字聊天才骚包得一批，但我果然还是有些挫败。 但是毕竟求人办事，还是得毕恭毕敬的。 于是我拉着他一起快乐地吃起了泡面。 “唔……好久没吃了，真香。”我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没说话，也没开吃，只是静静地看着地板……可恶气到我了，地板都比我好看？？？ 终于，他开口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嘛，终于来到这个问题了。 我停下了吃面的动作，擦擦嘴： “如果我说是想和好，你信吗？” 他皱起眉，又摆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这样观感真的不好！ 我忍住想把他表情摆正的冲动，继续说： “开个玩笑，其实不是这回事儿。” 他松了口气，终于没有那副表情了。 “其实我想跟你上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觉得我非常诚恳，也努力表现出真诚了。 但是这次他直接呼吸都没了。 空气凝固了好久，久到我都困得打哈欠了。终于，他挤出来几个字： “你是不是忘吃药了？” 不，只是懒得吃药了。 “所以……行不？” 我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答复。 他的脸都憋红了，白里透红，怪可爱的，想舔。 但是结果很无情。 “滚！” 好吧，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但我还有plan B！ “你以前答应过我一个要求，说只要是你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这个原来不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你ED？” 是的，我在要挟他。 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我知道自己赌对了。 “……行。” 一个字中蕴含了满满的不情愿。 我知道他内心其实很恼火，特别恼火，极度恼火。 但我是个自私的人，该死的人，该生不如死的人。 我想要他的第一次。 即使内心阴暗腐烂，想法如蛆爬行，我还是忍住现在就地把他办了的冲动，笑嘻嘻地说： “那就这样约好了！我晚上七点来找你，记得洗干净等我哟！mua～” 抛了个夸张的飞吻，我一蹦一跳地跑出了他家。 只是看似游刃有余而已，实际上我只是想逃跑。 我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二点，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消磨呢？ 跑大老远来到另外一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只是为了和前男友上床，连我自己都发笑。 刚才泡面没吃饱，我找了家便利店，打算再买些吃的。 说起来，刚才泡面盒子好像忘收拾了？ 他以前一直叮嘱我不要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那段时间我没有听他话，现在同样也不会听。 当时的我认为我有不听的权利，所以无视他的关心，现在则是……没有必要。 我用签子搅了搅浸泡在关东煮汤里的魔芋丝，思绪越飞越远。 认识他其实很多年了，我隐隐约约记得是在刚升初中的那会儿认识他的，那时他也是刚升高中，差了四岁。 现在过去六年，他还是跟最初的他一样干净，又可爱，我却变了很多。 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呢？ 我们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各种抽象的东西，谈到我高一开学，我打算跟他谈恋爱。 于是我精心设计各种“机关”，让他一步步上钩，一边在别人面前表达对他的爱意，一边让他“不小心”听到那些话。欲擒故纵，试探……实施这些之后，我终于向他告白了。 意料之内的，他答应了我。 明明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并不是结局，结局是BE，是Bad Ending。我让他失望了。 我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单纯可爱的小家伙。他一步步发现我的冷漠，我对“正确性”的执着，他发现比起他，我更在乎的是对与错。 无论是多么小的事情，我都要站在我认为的正确那边。他说我像个机器人，只会按照程序去做事。 我不能够放下我认为的交际自由，我无视他的吃醋，我没能够为了他退让，永远都是他在迁就我。 于是分手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分手后，我们的距离忽然拉远，隔阂增生。虽然我依旧把他当作知己，亲人，但是他大概不那么想了。 我现在打破这种关系，简直是作死。 我没有继续想下去，用看手机来消磨无聊的下午时光。 六点了。 是时候该去他家了。 亲吻 离开便利店前，我经过了摆着避孕套的货架。 我没有买，因为没必要。 但是晚饭是必要的。 我找了家外卖，地址填了他家。到他家的时候，外卖也正好到了，我非常开心，因为吃饱了才有力气在床上动。 毕竟他大概率是不会主动的。 他听见了动静，从房间出来，看着我拆外卖。 “来啊，一起吃，红烧肉超好吃！” 我对他招了招手，像招小狗。 他僵硬地走过来，僵硬地坐下。我尝了一块，非常满意，于是再夹了一块，把脂肪部分弄掉，举在他嘴前。 “来，跟我说，啊——” 我存了成心逗弄的意思。 他露出不满的神色，但还是乖乖叼走了我夹着的肉。 “你还记得我讨厌肥肉啊。” 是啊，我还记得你觉得蘑菇的味道像肥肉，所以不吃。 “那当然，我记忆力超好！” 他没有回应，我也没有继续叽叽喳喳。这样的静默持续至我收拾好外卖残骸—— “那我……先去洗澡？” 我指了指卫生间。 他身体紧绷，点点头。 卫生间里有他使用过的痕迹。洗手台架子上放着他的牙刷，牙膏，以及剃须刀。 我总感觉有点违和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像个小白脸，所以剃须刀这种男人要用的东西不像是他用的。 我拿起那支牙刷，嗅了嗅。是牙膏的清新味。我有点心虚地看向门，总觉得他看到了我变态的行径。 清洗好身体后，我才想起，没有可以换的衣物。我将门打开一条缝，朝外面喊： “我没有衣服——” 房间里似乎有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响，等了一会儿，他从门缝里递进来了一件长款T恤。 我立刻接过，道谢的同时摸了把他的手。 诶嘿嘿，真滑，哧溜。 那只手立马缩了回去，然后就听到慌乱回房间的声音。 我套上衣服。虽然没有内裤，但这件T恤底端只在我膝盖上方一些，多亏了我150的身高。 虽然不是“男友衬衫”，但这是“前男友T恤”啊！ 我兴奋地抓起T恤下摆，抱在怀里蹭了蹭。 好吧虽然有些变态，但我已经逐渐接受自己其实就是个变态的事实了。 我在房间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门进去—— 他的房间内整洁干净，书桌上放着册《福尔摩斯探案集》，一旁的地上是水缸，里面待着的是他最喜欢的黄缘。 “那只墨龟呢？”我问。 “早就死了。” “……哦。” 这段时间他对我很冷淡，我与他也很少再谈天说地，错过了很多消息。 他快大四了，要准备考研，很忙，所以才会那么冷淡吧。这只是我猜的，但不妨碍我将此作为安慰自己的借口。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瞥开视线： “你的……贴身衣物没穿。” 这应该说的是bra。 “没事～反而一会儿还是要脱的，还是说……你比较享受脱我内衣的过程？” 调戏他使我非常快乐，快乐到停不下来。 “你……！” 他开始火大，正想瞪我一眼，半途却又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耳朵通红。 少年啊，你再这样可爱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得寸进尺。 我雀跃着，一下子扑到了床上。他被吓到了，瞬间站起身。 “别那么拘谨嘛，啊不过你的床真的好软，我超爱！” 我用脸颊在被子上蹭来蹭去，一想到这是他的被子，就令我欢欣不已。 其实我不习惯没有围栏的床，很没有安全感，但在他身边，能让我感到安心。 “……我去洗澡。” 他逃离房间。 我今天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这么荒唐的事情，像是在做梦。 但是我确确实实是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被他的气味环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将被他进入。 我或许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我一把抓来他的枕头，抱在怀里翻了个身，直直盯着天花板，满脑胡思乱想。 过了大概10分钟，我听到打开浴室门的声音。脚步声啪嗒啪嗒，然后停在房门口。 他犹豫了一会儿，打开门。 他的脖颈上还挂着水滴，眼睛有些雾蒙蒙的，全身散发着和我一样的沐浴露香气。 我钻进他的被窝，身体一瘫，手往旁边拍了拍： “来来来，朕今晚就要宠幸你。” 我仿佛看到他头上挂着的叁根黑线。 他动作僵硬地走过来，坐在床的另一边。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拽了过来。 “喂你……” 我们的距离缩短了很多——这里指物理上的距离。 他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我拽倒在床上，我们侧躺着，面对面，据我估测，大概只隔了二十厘米左右。 虽然说不上很近，但对于我来说，已经够致命的了。 我注意到他紧张的，飘向别处的目光，鼻梁上眼镜架印出的微微红痕，以及微微张开，欲言又止的唇。 看起来软软的，很想舔。 于是我那么做了——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然后瞬间退后至原来位置。 有股牙膏的薄荷味。 他的眼睛倏地睁大，像他养的那只斗鱼，双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头都往后挪了挪。 怪可爱的，还想再亲亲。 我决定付诸行动，于是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唇印上他的唇，不让他逃脱。 我知道接吻要闭眼，但我不想这么做。我想看清他的表情，每一种都让我怜爱至极。 我更加用力抱住他，想将他揉进我的骨血里。 他一开始稍有挣扎，握住我的手腕，但并没有扯开。虽然我常常开玩笑说可以打赢他，但放到现实里，以他的力气推开我，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没有推开我。 于是我变本加厉，舌尖舔舐他的唇缝，趁他不注意，溜进他的口中。 原来伸舌头是这种感觉啊。 他扭过头，气息紊乱： “要做就赶紧做。” 我不满，掐住他的脸： “我偏不，便宜我还没占完呢。” 拒绝（微H） 我将他推倒，一个翻身，将他罩在我身下，然后俯下身，轻轻叼住他的脖颈。 口感很好，想一口咬掉。 他显然被吓到了，没敢动。我磨了磨牙齿，松开嘴边的肉，然后在留有浅浅牙印的那块肌肤上舔了舔。 咸咸的，是他的盐分。 我沉迷于玩弄他的身体，在他的颈部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我在他身上打下临时的标记，但又很小心地不让他感到疼痛。 就这一晚，就这一晚，让他属于我吧。 我将头埋在他颈窝里，不停地蹭。 “……你是狗吗，不仅咬人，还蹭来蹭去。” 我听见他略带无语的声音，抬起头，就看见他一脸复杂地注视着我。 “你想的话，我可以当你的狗。” 换作曾经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说。我骄傲，自信，有我的尊严，哪怕再爱一个人，都清醒得过头。 但此时此刻，我真心觉得，匍匐在他脚下也没什么不好，无论被他做什么，我都可以忍受。 他被我说的话震惊到了。 我极少看见他震惊的表情，看来我的话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使我感到有点骄傲。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冷静一点。” 他认识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开个玩笑啦～要当也是你当我的狗。” 这句话才是假的。 我可以臣服于他。 破罐子再怎么摔，都没太大区别了，无论是摔前还是摔后，都不能用，无非就是碎成多少瓣的问题。 “你想得美。” 我掀开他的上衣，在他腰侧又浅浅咬了一口。 “可别忘了你以前对我忠心耿耿啊。” 我跨坐在他腰上，抓起他的手，细细密密地啄吻，然后含住他的手指，仔细舔舐。 他的手指细长又骨节分明，非常好看。我以前特别喜欢按他手背上的青色血管，能帮我缓解压力。 比起做到最后一步，可能我喜欢的只是与他身体接触，将他吞吃入腹。 他的手颤了一下，紧接着迅速抽回。 我以前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我说的大部分话语也都是发自内心，但他所知的我和我所知的自己，未免相差太多。 他止住我在他身体上肆虐的动作，我迫不得已抬起头，盯着他。 “你后悔了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我还有信心控制住自己想要玷污你的冲动。 希望他后悔又希望他不后悔的两种想法在我脑内交战，但哪怕火光四溅也没有分出胜负。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突然来我家，又突然说要和我……那个，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很奇怪，但今天太出格了。” 果然会被问这个问题。 “我后来约的男人都不是第一次啊，没有睡过纯情小男生真的太不甘心了。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没有体验过，就来找你了呗。” 像是极其轻浮的人说出来的话。 我假装自然地“开玩笑”：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拜托，当初可是我提出要分手的，只是现在想想当时没有跟你做过，实在是太遗憾了。” 多么自以为是又人渣的言论啊，我简直把渣女这个角色演绎得惟妙惟肖。 渣得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踹自己一脚了。 “……你变成这样了。” 他很失望，对我很失望，对我的愤怒，恶心，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我喜欢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溢出的各种情绪，在这其中更喜欢那些负面的东西。 我嗤笑一声：“人当然是会变的，我跟你印象中那个只会嘴上调戏人的纯情小女孩已经不一样了。” 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撒谎。 但是被他厌恶也没关系，让他觉得我恶心也没关系，倒不如说这样正好，我就该被他看不起。 我忽视心中异样的酸涩感，手掌往下挪，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我看过有关于性的漫画，大概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男生产生反应，只是我没想到，他已经有反应了。 手指摸到的那个，顶着他胯前的衣服面料，凸的一块格格不入。他有些狼狈地扭过头，看起来是恼羞成怒了。 我莫名有种掌控他带来的快感。 这样的话，就可以做最后一步了吧？ 我看了看依旧紧闭着双眼，脸颊通红，准备当鸵鸟的他，下定决定，将他的裤子拉下，然后坐了上去。 他发出一声轻哼。 感觉位置没找准。 可恶，理论和实践果然是两回事。 他被下身传来的触感惊吓到了，睁开双眼，就看到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觉得需要再尝试一下，于是轻轻握住他的，往后面放了点，然后试探着坐下。 这回位置好像对了，感觉能进去。 我继续往下坐，虽然看不见交合处的状况，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那一处进了一个头。 有些涨，异物在身体里的感觉，不舒服。 正当我打算一鼓作气坐下时，却被他急忙叫停了：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做某个步骤？” 我看向他，他避开我的视线，快速说道： “就是便利店结账台前面那个，那是必需品吧，你没买吗？” 他说的应该是避孕套。 “啊，我之后吃药就行了。” 虽然我也并不打算事后做避孕措施。 “果然经验丰富啊，那么熟练。” 我察觉到他语气低沉下去，话里带了尖锐的刺。 以前他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阴阳怪气。 “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堕落了啊，以前还跟我说你禁止婚前性行为，现在玩的花样却那么多？” 气愤助长了他的气焰，他好像忘记了害羞，从前只能从文字里看见的毒舌，变成了现实。 明明刚才我说那么过分的话都没有让他生气到这种地步，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一把推开我，迅速拉上裤子，坐起身： “我可不像你和你的炮友那么不负责任。” 是啊，他是个乖孩子，不可能愿意在没有避孕套的情况下就跟我做。 但我今天本就是孤注一掷，到了这种地步，想睡他的想法在我脑内更胜一筹。 没有下次了，不会有下次了，甚至连明天都是奢望。 手指（微H） 我用力推倒他，狠狠咬住他的颈肉。他吃痛，也用上力气制止了我的动作，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双手禁锢住我的手腕，任凭我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我放弃了，急促地喘着气，别开脸。 “你疯了吗？！”他吼。 我一想到人生的最后一个愿望都完不成了，就心灰意冷到极点，整个人都麻木了。 怪我大意了，早知道当时在便利店应该买的。 这是多么荒诞啊。 手腕被捏得生疼，感觉骨头都要被捏断了，男生对于自己的力气心里都没点数吗？ “你弄疼我了！” 我用尽全力挣扎，他的手臂却纹丝不动，我连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都做不到。 我厌恶疼痛，特别是他人对我造成的疼痛。 我扭过头，非常莫名其妙的，眼泪就唰唰流下来了。 我拿我一星期的泡面保证，我绝对没有感到委屈或是难过，我甚至没多少情绪。 显而易见的，他慌了。他迅速松开手，愣在那，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举在半空中。 我揉了揉手腕，两圈红痕尤为明显。 “……抱歉。” 他低下头。 好机会！ 我趁机摸了把他的头发，蓬松柔软，是我喜欢的手感。 他这次倒没有反抗，只是出神地盯着我的手腕内侧。 “你的疤还没消吗？” 我不可置否。 “我跟你说过的啊，我疤痕体质，而且是增生性那种。” 我给他亮了亮手腕上明显凸起的数道疤痕。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我趁其不备，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借机将他拉倒。 他反应过来，小臂撑在我的身体两侧， 没有压到我。 “来做嘛，没关系的，我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我咬住他的耳朵，双腿在他的身侧蹭啊蹭。 “如果你只是想疏解那个欲望，我可以用手……手帮你。”他咬着牙，强忍羞耻说。 其实我并没有燃起所谓的性欲。 但是用手，应该也算是一种肢体接触吧？我没有尝试过，有些好奇。 退一步，用这代替真正的结合，也行。 我微微点了点头，松开搂住他的双臂。 他有些犹豫地看看我，闭了闭眼，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一只手往我的T恤下摆里探。 他的手触碰到了我的大腿，慢慢往上滑，激起我一阵酥麻，痒感使我不禁一缩腿。我微微一颤，克制住自己的紧张感。 终于，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那一处。 “你果然没穿……”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要把你的借给我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立刻噤声。 手指在细缝处上下滑动，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快感，又像是折磨。 太难熬了，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你……把腿分开些。” 我听到他的声音这么说。 一番快速的纠结之下，我还是微微打开双腿，但他似乎觉得不够，双手将我的腿用力打开。 我下意识曲起双腿，T恤从膝盖上滑落，下半身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 我惊了，立刻把T恤拉下，满脸烫意。 “不许看！” 我才意识到处于主动方和处于被动方完全不一样，明明挑逗他不会如此害羞，但是被看和被抚摸，却让我羞耻得要爆炸。 他似乎也愣住了，见我一脸惊慌，似乎有些愉悦。 愉悦？！ 他凭什么愉悦！ 我愤愤地抓住枕头，踢了踢他。他毫不在意，继续将手指往我分开的腿里探。 分开双腿的感觉真的很……怪异。 没有安全感，总感觉会被看穿。 他的指尖碰到了某一块地方，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我的全身，我差点止不住惊呼，哼唧一声。 他又在那处揉按，酸麻的快感使我忍不住扭了扭身体，喉间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的声音会让我觉得我是在猥琐儿童。” 我的声音确实比较特别，常被人说像小孩子，明明变声期已经过了好久。 不过我觉得更像狗狗撒娇时发出的声音。 于是为了缓解紧张感，我“嗷嗷”两声，然后开玩笑地说： “现在你可以当作是猥琐动物了。” 似乎是为了报复我说的话，他的手又加重了点力道。我被撩拨得直呜咽，双腿夹住他的手掌，不让他再继续下去。 “你根本不是第一次吧！为什么手法那么熟练……” 他嘲讽：“能被你夸奖熟练，那看来我的技巧还不错。” 可恶，这家伙一毒舌，就立刻把害羞忘掉了，一点都不可爱！ 他再次分开我的双腿，食指在那处凸起按压揉捏。我感觉底下涌出一股股热流，有些粘腻的感觉。 然后他的手在那片粘腻上一滑。 “湿了。” 他抽出手，晶亮的液体布满他的手指，以及一部分手掌。我没脸看，索性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觉得我不应该同意他用手。 “我找不到……需要看。” 我觉得他很言简，但不意赅。 找不到什么？需要看什么？ 我一脸迷惑。他大概是发现我没get到他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吐字： “需要把手指伸进去的地方……我怕找不到，需要你让我看一下。” 虽然措辞依旧委婉，但我大概能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理解了之后，我极其想说我真的不需要你做那么深入，但是一想到机会只有这一次，我还是尽了最大气力阻止了自己逃跑的想法。 “那就……看…吧。” 我视死如归地撩起衣服下摆，然后再次将头埋进枕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视野黑暗后，听觉就变得更加灵敏。他的呼吸声变得紊乱，我胆战心惊地等待他的手指进入我的甬道。 我感受到那带着热意的手指在边缘碰了碰，然后缓缓地进入凹陷处。 有点涨，但因为有润滑，所以并不痛。 我等待着，但才进去了一点，他却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吗？ 我有些好奇地睁开眼，瞄了瞄他，他却蓦地抽出手指，然后—— 掰开了秘密的那一处。 我心中在尖叫。 “你在干嘛！” 我蹬开他的手，迅速往后挪，靠在床头。 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他一脸懵圈，欲言又止，最后指了指我： “你是第一次吧？” 素股（微H）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思考我的淫乱渣女人设是怎么崩的。 “我觉得我演得很完美啊，怎么人设崩了……好奇怪……我演技退步了？……” 我喃喃自语。 他的表情很恐怖，好像是生气了。 “处女膜都还在，你还立人设？” 他又好气又好笑。 不，我只是以为那种东西早在小时候就裂了，没想到它那么顽强，到现在还在我身体里。 我在心中直呼失策。 “哎呀但是不可否认，我一开始调戏你调戏得很成功不是嘛？” 我打着哈哈。 “那照你公平公正的惯例，也得让我礼尚往来一下吧？”他咬牙切齿。 衣服被他推起，我的上半身随即也暴露在他眼前。 “哇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他就含住了我的乳尖。 我闷哼，剩余的字句被咽了下去。 他的手掌则在我另一侧柔软上揉捏，手指捏住那颗凸起。 我感觉自己像个玩具，一览无余，被他亵玩。 “呜……别…别这样……” 我想用力推开他的头，却软得没有力气，眼前一片恍惚，像在做梦一般。 双腿忍不住夹紧摩擦，体内一阵空虚。他比刚才要可怕得多，动作变得有些粗暴，另一只手在我身下那处肆意玩弄。 我羞耻得紧闭双眼，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从未体会过的快感与羞耻感交织在一起，使我的身体和心灵止不住地颤抖。我喘着气，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 “你个笨蛋！白痴！变态！” 我只能靠骂他来抑制住自己的害羞。 “你才是变态吧？” 他不甘示弱，在我的乳尖上轻咬，表情似乎有些得意。我本能地挺起腰，又发出狗狗撒娇般的声音。 他的动作轻缓下来，我才得以好好呼吸。 “呜……可以了吧……” 我怨念地看着他。 “呵。”他冷笑一声，但却温柔地帮我将衣服拉下。 “我去下卫生间。” 他装作自然地遮住自己裤腰的下方的凸起，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可怜的孩子，还得一个人在卫生间自渎。 我瞥开视线，内心偷偷幸灾乐祸。 不过身下滑腻腻的，我也想快点再洗个澡。我急躁地等待他回来，在床上滚来滚去。 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不过短短几十秒，我就待不住了。 我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轻轻打开房门，踮着脚，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我来了，我贴着门，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他愉悦时发出的声音真好听。 我还想再多听听他的喘息声，动静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在外面吗？” 被发现了，真是可惜。 我索性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 他匆忙拉上浴帘，我没有看见我想看的场面。 于是我伸出我邪恶的爪子，一步步上前—— “抓到你啦！” 我一把掀起浴帘。 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固然很好看，但我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的下方…… 呃，看起来反应好像还挺大的。 我轻咳一声，提出了一个我觉得绝妙的建议： “要不我们素股吧？” 在这种我处于主动方的情况下，我可以忽视害羞的感觉，起码我按捺不住自己想听他喘息的欲望。 我或许能理解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听女人娇喘了。 他似乎还没能明白我说的意思，皱着眉，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还不快点出去”的表情。 于是我打算身体力行。 浴缸没有放水，我踏进去，俯身在他上方。他那还带着迷茫的双眼雾蒙蒙的，像他曾经养的兔子，可爱得令我在内心尖叫。 男孩子发情时，都这么脆弱而惹人怜爱吗？ 我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慢慢迎着那特殊的器官，然后坐在了他胯间。 “……！” 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悬在半空中。 我尝试从漫画里学到的动作，摆动腰部，摩擦他的。那处的液体还未干，湿漉漉的摩擦声让我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产生了想要报复他的欲望。 谁叫他当时让我那么害羞，风水轮流转，现在该轮到我调戏他了。 他的气息更加紊乱，我的每次动作都让他发出轻哼，视线飘移，却就是不肯落在我身上。 我感觉到背部触碰到了一双手。他轻轻将手掌贴着我，以半抱姿态。 这人真是别扭，抱都抱不彻底，使我内心憋着一股气。 于是我倾身，上半身直接贴上他的胸膛，抵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变成环住他的脖子。 “你好好抱我。” 我在他耳边愤愤地说。 呼出的气似乎令他有点痒，他推开我的头，一脸认输地抱住我。 拥抱我的，属于他的手臂，使我充满了安全感。我依恋地再次凑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每次呼吸都像是要将气息融进他的身体。 有时，肢体比言语更有力。 我与他拥抱着，我们都发出无法抑制的喘息，身下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又想逃，却又想要更多。 不止是那一处的触碰，我轻抚着他的面庞，细细感受他皮肤带来的细腻触感，内心充满怜爱与莫名的悲伤。 终于，在交织的复杂情感中，我们都释放了出来。 我喘着气，缓神，无力到直接趴在了他身上。他看起来也在慢慢缓冲，背靠浴缸，手却更加抓紧了我的T恤后背。 过了一小会儿，他的唇在我脖颈处轻触，我从小就极其怕痒，忍不住像乌龟一样缩起脖子，很没形象地笑。 即使他都不碰我脖子了，我还是觉得痒得不行，笑得停不下来。 “脖子，腰，背，上臂，大腿，都不可以直接碰，知不知道？不然我要笑岔气的，笑得大脑缺氧窒息而死，你可得赔我医药费。” 我无视被破坏得一干二净的氛围，再次说出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他垂下头，明显不想理会我，甚至让我看出了丝赌气的意味。 原因 “……我处理一下，你去外面。” 瞧瞧这家伙，我要被气到了。 “我都被你溅到了，你好意思让我带着你这黏糊糊的白色液体在外头站半天嘛？！” 他瞬间默不作声，打算自己出去，让我先清洗。 喂？！有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 我一把按住他要爬出浴缸的身体，然后眼疾手快地打开水龙头，水顿时“哗啦啦”浇了我们一身。 水流冰得我一激灵，过了好一会儿才变暖，衣服都湿透了，凉飕飕的。 我不客气地抓起他上衣下摆，往上扯，想把他衣服脱掉。他扣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继续动作。 “干嘛，你害羞？” 我一边调侃他，一边抬起手腕，一口叼住他的指关节。 他看起来非常无可奈何，扭过头，松了松力道，任由我挣脱，然后脱掉他上身的遮蔽物。 他并非强壮的人，也没有什么肌肉线条，但极其瘦。我十分羡慕他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 我捏捏他的腰侧。他也害怕痒，身体挪了挪，躲开我作恶的手。 他的皮肤白皙，触感也很好，总是让我有种想吃了他的欲望。 当然，我确信我不是秀色爱好者，完全没有要杀了他然后把他吃掉的想法。比起冰凉的尸体，还是活生生的，温暖的他，更能让我感到幸福。 “你的衣服也得脱掉吧。” 他说着，但似乎是怕我误会他的意思，又补了一句： “会冷。” 我真的很想无视他的这句话。 虽然我打心底认为人的羞耻心不过就是自己给自己加的，衣服穿不穿都很正常，哪怕在大街上裸奔，在我看来都再正常不过。 但我显然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感觉。 我往浴缸中倒入沐浴露，搓成满满的泡泡，浮在水面上，然后极其艰难地从T恤下钻了出来，将身体沉在水中。 这样我们谁都看不到谁，非常公平，我十分满意。 但是面对面未免也太尴尬了。 他并不看向我，我也不看向他。我们都沉默不语，让我觉得空气凝固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非常稀奇的，他先开口了。 “喜欢你的身体所以想睡你，有问题嘛？丝毫没有问题吧，对不对？” 我这次没有说谎，隐瞒一部分事情，并不算说谎吧。 但是我又下意识用了开玩笑的态度说话。 我并不是喜欢这么说，只是这种方式能够掩饰我的一些，不想表露出的想法。 “你遇到不想直说的事，就喜欢半真半假糊弄过去。” 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他就像我的半身，了解我到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地步。 我有些心累： “你想要跟我来一场正经的对话吗？” 这并非不可以，我甚至更喜欢认真谈话，虽然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双方不欢而散。 “……是的。” 他看向我这边，注视着我。 小时候我撒谎成性，骗人不眨眼，现在看着那双眼睛，却莫名开不了口。 我好像没办法再对他抛下一个个谎言了。 “那咱们来玩真心话吧，你问我答。”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他重新问出那个问题： “你来找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俗话说事不过叁，这是他第叁次问了，我总得老老实实回答吧。 “根本原因是因为还……喜欢你，就这个答案。” 虽然依旧隐瞒了一部分真相，但没有刚才的回答那么避重就轻。 可说到“喜欢”这个词时，依旧令我感到难以启齿。 他皱起眉，讶异又困惑的样子让我觉得异常好玩。 “当初是你提的分手。” 他说的是事实，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但是有人规定，不喜欢才能想分手吗？” 我反问他。 即使分手后我有过想要继续跟他在一起的冲动，但我的理性帮助我消灭了这种想法。 他无言以对，只好掠过这个问题：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他现在非常淡然，完全看不出刚分手时的那种痛苦。 “因为不适合。” 我把玩着泡沫，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适合？” 他愣了一下，随即陈述： “确实不适合。” 我们都清楚，分手前那段日子，吵架一个接一个，永远有矛盾，永远有对于对方的不认可。 我赢了逻辑，输了感情。 把当时的他逼得痛苦不已的人，也是我。 “所以你隔了几年突然来找我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你还喜欢我，加上兴致来了？” 我看出来了他的恼怒。 “也不算兴致来了吧，只是觉得遗憾，遗憾当时没能跟你睡一觉。” 自从我决定这么做时，我就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耻。 “抛弃了男朋友后，过几年因为觉得遗憾，重新找到前男友想睡了他”，这妥妥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还渣得不行的家伙。 他没有再继续问问题，最后默默地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离开了浴室。 这种情况比起吵架，其实更让我难受。 我不敢面对他，洗好身体后，再把脏衣服洗掉，挂去阳台。 夜晚的风不算大，不知道明早能不能晾干。 我半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却又并不想睡过去。赤裸的身体接触带有颗粒感的沙发，这种触感让我感到新鲜且舒适。 就是没穿衣服有点冷。 大脑中思绪混乱，交织在一起，却无法像以往那般迅速理清，我感到一片混沌，不知道该去思考些什么。 我抱着靠枕，闭目养神。 感觉过了很久，有开门的声音传来，拖鞋声逐渐接近我，然后停下。 我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不是因为想知道他接下来的反应，只是疲惫使我懒得睁眼。 我听见拖鞋声再次响起，却是逐渐变远，阳台的门被关起，冷风不再吹进来。 然后他再次靠近我，我感觉身上落下了一张毛绒绒的毯子，暖和又舒适，有香香的味道。 但是我还是想澄清一点。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不怎么怕冷。” 我蓦地睁开双眼，看见他一脸被惊到的样子。 他轻咳： “我只是觉得你这种样子不太雅观，免得我半夜起床，以为沙发上躺着个女鬼。” 真是毫不留情。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起来，拱成一团。 “这样就看不到了吧，哼哼。” 就是闷在毛毯里，呼吸不太顺畅。 睡梦 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他的叹气声。 “我去给你拿衣服。” 我伸出头，开始得寸进尺： “我想跟你一起睡嘛，一起睡沙发～” 我好像看到他头顶划过叁道黑线。 “不了，你去卧室睡吧。” 虽然他的后半句话很让人感动，但是他的前半句话让我灰心丧气。 我用毛毯裹住身子，跟着他去了卧室。 他扔给我一件衣服，让我待会儿穿好，然后就要去客厅睡。 我连忙用两只手紧紧抓住他，不让他走。 “那我们一起睡卧室吧，沙发确实太小了，不适合两个人睡。” 我厚颜无耻地说道。 他挣了挣我的手，没挣开。 “你是泰迪吗？那么黏人……”他扶额，样子看起来十分无奈。 说到这我就来劲了：“我才不是！就算是犬类，我也肯定是边牧好不好！” “你还是先换衣服吧，我在门外等你，好了叫我。” 我放松了力道，他扭了扭手腕，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这件衣服比刚才那件还要长一些，直接遮住了我的膝盖。 像睡裙一样，轻飘飘的，我忍不住转了个圈。 “好了——” 我打开门，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往床上带。 “美人儿，今晚就陪我睡觉吧～” 我钻进舒服的被窝里，拉着他的手，让他在我身边躺下。 他先关了灯，然后动作十分别扭地躺在我身侧。如果不是他的手还被我捏着，肯定会背对着我。 “……我记得你说过，你睡相很不好。” 他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我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当初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他？？？ “啊哈……这个嘛……我相信你那么有本事，肯定不会被我踹下床的。” 我有些心虚。 确实，从小到大，只要跟别人睡一张床，我就会扰得对方不得安宁，因为我有踢被子的习惯。 就算是自己一个人睡，也会把自己的头从床头睡到床尾，关于这一点，我非常佩服我自己。 他默默又往外侧挪了一点，似乎是怕我把他踹到床底。 我只好请求：“你现在先抱着我，如果我踢你，你再把我推开，好不好？” 他总是会同意的。 他看起来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然后像刚才在浴室里那般，手臂环了上来，手掌贴着我的背，传来特殊的暖意。 我又往他那里靠近了一些，双手蜷在他和我的身体之间，时不时用指尖戳他的衣服。 “你再抱紧一些。” 我小声说，然后鼻尖凑近他的锁骨，轻蹭那片肌肤。 他默不作声地用了更多力道，将我收拢在他的怀中。 我贪恋这样的温暖，同时在内心产生了对明天的期待和恐惧，这两种看起来矛盾的感受。 “……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还是开了口，哪怕仍在犹豫。 见我久久没有说出下一句话，他应声道： “你说。” 踌躇再叁，我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明明我不想向他索求情绪价值，以前甚至觉得这是无用的。但在这一刻，我多么期望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啊。 他大概是在思考，思考我问这句话的动机，思考该怎样回答。 静默良久，他答： “会的。”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回复。 内心在窃喜，对明天的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很难想象，话语竟然可以有那么大的力量。 我满足地揪着他的衣服，闭上眼。 真让人安心。 做了一个梦。 交杂着有序与无序，光明与黑暗，对与错，善与恶，生与死。 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压垮了我。最后一个选项并没有好与坏，就像我觉得无论生还是死，对于不同人来说，都有不同的偏好。 有的人选择活着，所以这些人中的一部分鄙视选择去死的人。 大多数人都认为生命本身是美好的，哪怕是很多选择去死的人，也这么认为。 于是我选择我认为美好的东西。 我踏入第二个选项的通道，我与天使道了别，天使说，祂会想念我。 这就说明，我在天使眼里，还没那么不堪。 于是我怀抱着无与伦比的喜悦，从梦境中醒来。 我还被他拥抱着。他睡着的样子让我心生怜爱，眼睑一颤一颤，他也在做梦。 我庆幸我昨晚睡觉很安分。 我小心翼翼拿开他的手臂，然后不舍地脱离他的怀抱。 昨晚晾的衣服还比较潮湿，但我估摸了一下，觉得还是可以穿。 我换上了衣服，正打算离开，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像提裤子跑的渣女。 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今天周六，可以叫醒他，一起吃个早饭。 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再次闯进他的卧室，扑到床上，抓住他的腰，疯狂摇晃。 “起——床——啦——！” 他睁开眼，一看到我，就开始皱眉。 我也不至于是瘟神吧？我开始怀疑人生。 “你要干嘛？” 他揉揉眼睛，看起来还留有困意。 “我打算做个早餐，你来尝尝我的手艺，绝对不让你失望！” 我兴奋地再次摇晃他。 他呆呆地“哦”了一声，然后又问： “那你什么时候走？” “吃好早饭就走。哎呀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快点离开，所以你快点起床——” 我更加用力摇晃他。 他大概是被摇晕了，下床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推着他往卫生间去：“你先洗漱，我先去翻翻你冰箱。” 冰箱里食材并不多，想来是因为他也一直吃速食，即食食品倒是一大堆。 我只好拿了两个鸡蛋，再拿了面条，想烧荷包蛋盖浇面。 只是我果然不该高估自己的动手能力。 眼看着镶嵌了许多鸡蛋壳的荷包蛋，我不禁思考，他有没有可能喜欢吃加鸡蛋壳的荷包蛋。 喜欢的概率也太小了，于是我只好放弃这一锅，重新煎。 不出我所料，又掉进去零零碎碎的鸡蛋壳。 我彻底放弃敲鸡蛋了，开始烧水煮面。 早餐 期间他洗漱好了，来厨房看了看。 “……这个荷包蛋是给我吃的吗？” 他盯着我的“杰作”，表情黯淡。 我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对他点了点头。 …… 见他拿了筷子，真打算吃那盘“鸡蛋壳”，我赶紧解释： “这是我的失败品，要不待会儿还是你来敲鸡蛋吧，我已经对我的手法绝望了。” 他放下筷子，过来看我煮的面。 “我觉得你的面可以捞起来了。” 我看了看，信誓旦旦： “我觉得还不行，一看就没熟。” 于是想捞面的时候，我发现我捞不起来了。 “救命——！它碎了！” 我跑到他面前，一脸绝望地指着厨房，向他求救。 他满头问号： “什么碎了？” “面条。我一捞就碎了。” 我垂下头，内心十分凄凉。 “……” 哪怕不用省略号，我也能看出来他的无语。 于是我按照他的指示，把锅洗了，然后搬了个小板凳，在一旁看他煎荷包蛋和煮面。 我觉得我太闲了，光让他忙，不太好意思。 于是我自告奋勇： “那我来切火腿肠吧！” 但是真的拿出刀的时候，我犹豫了。 因为那是一种莫名的冲动。 “要不我们不吃火腿肠了吧，你想啊，淀粉肠都没什么肉，肯定不好吃。” 我忍住想把面前的火腿肠一口吞下去的食欲。 “……我看你是懒得切。” 他无语地瞟了我一眼。 “诶嘿～”我装傻充愣。 他捞了几根面条，尝了尝，觉得可以盛起来了，便让我拿两个碗。 我端起我的碗，凑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给我多一点嘛好不好？” 我故意卖萌，他则故意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别开了头，但还是给我多加了一些。 “不够不够，还要！你太小看我的食量了！”我再次讨饭。 于是从对半分变成了七叁分，我七他叁。 荷包蛋则在煮面的期间就煎好了，闻起来就很香。我馋得要流口水，等待他把荷包蛋盛我碗里。 “我去切火腿肠。” 他连切东西都令我觉得赏心悦目，低垂着头，阳光照在黑发上，呈现出金色的光芒。挽起的袖子下，是细而白皙的手腕。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腕围，是当初给他买手表时，让他量的。 “对了，我以前给你买的手表还在吗？” 我装作随便问问。 “在，但是时间容易不准，调整很麻烦。” 毕竟是机械表嘛，而且是六百多的，比较便宜的机械表。当时我还是高中生，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了表，当作送给他的礼物。 “那你现在平时还戴吗？” 他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戴。” 我有些失落，不过这也很正常，谁会把前女友送的手表还天天戴着呢？ 挥去又开始负面的氛围，面还是很好吃的，口感也很劲道。 他有说过，高中时学校不允许带饭，就把面泡在保温杯里偷偷吃，于是我当时也试了一次，结果保温杯洗不干净，臭了。 可能因为我泡的是方便面？ 火腿肠切完，他还是分给了我多一些。 我风卷残云地扫光了面前的食物，还从他的碗里再顺了半个荷包蛋。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一贯的无语，但并没有阻止我。 “你的胃口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他边吃，边不忘吐槽我。 我十分得意：“我可是一顿能吃叁包泡面的人，一天吃一顿，一顿饱叁餐好吧。” 他可能是被我的作诗能力惊艳到了，默不作声。 好吧，其实是无言以对。 “但是我以后不会那么不规律饮食了。” 我不禁放缓语气，盯着地板。 “你的话并没有可信度。” 他一脸淡定地再次吐槽我。 可恶！我不过就是说要减肥但是第二天吃自助餐，说要好好学习但第二天不做作业而已嘛！ 我呲牙：“你再说下去我一口咬死你哦！”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 “真怕怕。” 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加上这叁个字，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于是这次变成我无言以对。 清洗好碗筷后，我就准备离开了，我没有可以赖在他家的理由。 “那我先走啦。” 我对坐在沙发上的他说。 他“嗯”了一声，看都没有看我。 “……我走啦！你怎么都不送别的，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嘛！” 我气鼓鼓。 他瞥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在我“凶狠”的眼神下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到玄关。 “慢走，注意安全。” 他的语气极其敷衍，眼睑半垂。 好吧，勉强通过。 我对他笑： “那我真的走啦。” 我挥手告别。 这句话不像是说给他听。 我没有说“再见”。 自杀 我没有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 遗书我已经写好，放在房间的抽屉里了。银行卡我也留给了父母，他们知道密码。 手机里的钱，我会转给他。 我思考过哪里才是一个比较好的自杀场所。 死在家里的话，会变成凶宅，父母会触景生情，不敢住。 死在酒店的话，对酒店生意会有影响。 跳楼的话，会把路人吓到，说不定还会“高空抛物”砸死人。 但是在河里淹死，好像就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需要麻烦警察叔叔捞尸体。 于是我打算跳河。 就算去死，好歹也不能给人添更多的麻烦，我可不想死后还有人咒骂我。 但是事情往往是不尽人意的。 我找到了一处较为偏僻，没有人经过的河边，正打算走到深处呢，一通电话就打来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但是看到那个备注，我一下子怂了。 “喂，你找我是因为我有东西落你那儿了嘛？”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你为什么突然转我几千块钱？” 我愣了一下，立刻动用自己高级的扯谎本领： “有点急事，需要你帮我保管一下钱，毕竟你我是信得过的啦。” 我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可恶，又是这句话，分手前也一直在说。 “哎呀你不也知道，我手机常年静音，没看到消息很正常。” 这次我可没说谎，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回他。 脚上黏糊糊的，浸泡在河里果然不舒服，泥糊了一腿。 对面没应声，我隐隐约约听见换挡的声音，他是在驾驶吗？ “你在开车吗？开车就别打电话了哈，我挂了。” 说着我便挂断了电话。 往深处走有些困难，水和泥的阻力绊着我，就像泡了个让自己变得更加脏兮兮的澡。 主动选择跨越生死的界限，同样也很困难。 水面与我的脖颈齐平，我蜷起身子，向下，闭紧眼睛，向更深的地方游去，深到我不会因溺水的痛苦而游上去的地方。 不过我其实也并不觉得我能够游上去，我游泳可谓是灾难现场，就算溺水，大概也只能在原地四肢扑腾。 那是本能。 我下定决心，不再屏住呼吸。水流进入我的口鼻，呛进气管，我想咳嗽，却咳不出来。 黑色蒙住我的双眼，不让我看清；扼住我的脖颈，不让我呼吸。 我的喉咙蒙上一块混沌的布，像是罩住了我，明明觉得挥一挥就可以摆脱，却牢牢锁住。 我有些后悔，当时就不该选择淹死这种死法。 痛苦又无助，想要尖叫。 我的世界只能听见水波的声音，缥缈又无力。四肢不受我控制的扑腾，咕咚咕咚。 于是我重见了刺眼的阳光。 有双手臂托着我，似乎是朝岸边走去。 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那人将我平放在了地面上，手指按在我的脖子上。 我感受到我热烈跳动着的动脉，那是我还活着的证明。 “喂……喂！醒一醒！” 是熟悉的声音，但是我大脑混沌，一时无法判断。我“嗯”了一声，却无法说话，呛水导致我喉咙极其难受。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纸巾擦过我的脸，黏糊糊的东西被擦掉，使我感到轻松了一些。 但身体依旧很沉，像要陷入地里。 “我先叫救护车，你清醒一点。” 我努力睁开双眼，吃力地抬起手臂，想阻止他。 意识比起刚从水里被捞出来时，清醒了很多。我抓住他的手机，力气却小得可怜，一拂就掉。 “别叫……我还行……”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疯狂咳嗽，却怎样都抹不去咽喉中的沙粒感，火辣辣的痛。 “我先带你回去。” 他又抱起我，走了一段路，我被放进了车后座。 看来他刚才确实是在驾驶。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一些有的没的。心里莫名被自己笑到，脸上却笑不出来。 “还醒着吗？” 车子开始发动，前面传来声音。 “醒着呢。” 我又开始咳嗽，头发也散了，糊了我一脸。 呸。 “你为什么要捞我起来。” 声音有气无力。 “不救你，难不成看着你淹死？” 他的声音充满愤怒，以及对我的指责。 我还是忍不住纠正了他一下： “你这不是救，你只是单纯的把我捞了起来而已。” 他没有再与我对话。 我也不想再与他多说，因为是他，我才能如此心平气和，换作是别人，我绝对会恨得牙痒痒。 衣服湿透了，车的后座都变得沾满泥土。我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喷嚏，四肢都发凉。 趁红灯的时候，他给我扔了件外套。 我毫不客气地把自己裹了起来，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不是说你不怕冷吗？” 他嘲讽。 我努力解释：“沾了水和不沾水是不一样的！10℃的天我都可以穿一件T恤在外面跑，但就算是30℃的天气，洗澡出来还是会冷啊。” 他默不作声继续开车。 “对了，这车是谁的啊，你没钱买车吧。” 我都有余力跟他聊天了。 “我爸借我的。” 这就尴尬了。 我莫名心虚，小心翼翼问他： “那车后座都那么脏了，你怎么跟你爸交代啊？” 他顿了顿： “我会洗好车再还给他，以及……” 嘲讽×2—— “比起车后座，你更脏，而且全身一股河腥味。” 于是我蔫巴了。 错误 到他家的时候，我全身的泥都干掉了，一块一块的结在我身上。 想洗澡。 我一向不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我发誓，我人生中从没有那么一刻，如此迫切地想清洗自己。 因为那股河腥味我自己都能闻到，浓郁得我想吐。 “能借用一下你家浴室嘛……” 我盯着脚尖。 没想到短短两天，会在他家洗叁次澡。 他拿了件干净的衣服，丢给我。 “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换没了。”他一脸无语。 我干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坐在浴缸里，我将身上的污泥洗掉，瞬间舒服了很多。 头发也湿乎乎的，一股臭味，还得庆幸他没把我刚下车去。沾了水，这种味道更加让人想捂鼻。 终于洗净后，我套上衣服，全身湿答答地去了客厅。 “我冷。” 头发还滴着水，我感觉全身发冷。 他上下看了看我，皱眉： “你不用毛巾擦干吗？” 我无辜道： “毛巾没了，昨天用掉了。” 他只好帮我新找了条毛巾，递给我。 “你帮我擦头发嘛，好不好？” 我眨巴着眼睛卖萌。 他总是会顺应我的请求的。 我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享受身后人的服务。 但是我没有忘记正经事。 “我想跟你谈谈。” 这次变成我想跟他谈了。 他手中动作一顿。 “你想说什么？” 我思索片刻，问了个我特别好奇的问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难不成你跟踪我？” 我迫切想知道答案，他也没让我多等。 “分手前我有跟你互定位过位置。”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以前会通过手机号来定位对方位置。 当时他担心我（也有占有欲作祟的原因）时不时就看看我在哪儿，导致有一次我骗他我在家里，被他一下子戳穿谎言，颜面尽失。 “……考试粗心也就算了，怎么在这方面也……可恶！”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那你也不至于能从河里找到我啊！我刚淹水里时你还没到吧！” 于是他又开始损我：“水深就2米，你一直在水底下扑腾扑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鱼在发疯。” 这是本能反应，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但我仍旧不死心地顶回去： “就算是鱼也是美人鱼好吧！” 他上下扫视我，然后抽了抽嘴角，就算没有说话，我也能深深感觉到他的“就你？？？”。 硬了，拳头硬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得说最重要的那件事。 我清了清嗓子，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带着我难得表露出来的认真语气，开口： “你不应该捞我起来。” 不仅仅是不应该，我觉得他错了，错得离谱。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他停下，沉默，过了半晌，好笑又带着反问地说：“难不成我真得看着你活活淹死？！” 他的声音抬高，是平常几乎不会听见的分贝。 我抖了抖肩，缓解像是快要被空气压垮的感觉。 我觉得我简直太可怜了，不仅是受害者，还被始作俑者一顿吼。 “为什么你不能就这样让我淹死呢？” 这是个问句。 我确实很好奇为什么他不能让我活活淹死，非要劳心劳力把我捞上来，还弄脏车。 “那你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去死呢？！” 他怒吼。 我看见了他的恐慌，后怕。愤怒反而成了其次的，让我驻足的，是他的悲伤。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退一步，缓和气氛会比较好。 那样就不会再继续纷争，他也不会继续难过了。 明明我们的分手根源就在于我的不服软。 但是这一次，我依旧要把话说开。 “那你为什么又要想不开活着呢？” 我扬起唇角，微笑。 他一时无言以对，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人是应该活着的，努力活着才是正常的。 不仅他，大家都这么认为。 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为什么应该活着？ “我觉得吧……” 我用手指抓顺仍旧有些潮湿的头发。 “生与死在客观上来说，并没有好与坏的区别。” “你觉得活着对你来说更好，我觉得死去对我来说更好，不都很正常吗？” 我抓过他的手掌，随意地捏来捏去。 “但是……这……” 他内心大概觉得我说的不对吧，但又无法说出我的话哪里不对。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自以为是吗？因为你认为活着更好，就擅自让我也要好好活着。” “如果说，杀死一个无辜的，想活着的人是有错的，那么你‘救’了一个想死的人，又是犯了什么错呢？” 说到这里，我真的想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干巴巴贴在面颊上。 这是多么无力的事实啊。 我去表达，去呼喊，明明大家都听见了，却都无视，甚至贬低，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却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明明都是用自己的个人价值观来裹挟他人罢了，却还要分个正义不正义。 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听我诉说。 “我跟你说哦，我家庭非常幸福美满，从小到大也是顺风顺水，一片平坦，将来就算不工作也能有吃有喝生活一辈子，这些我都跟你说过吧？” 我靠着他，发呆般看着阳台的方向。 “但是人为什么偏偏要有痛苦的感觉呢？摔跤会疼，抽血会疼，眼睛发炎会疼，好多事情都会让我感到疼痛啊，但只要选择活着，就肯定会疼。” 这个理由在他人看来是如此荒谬啊，哪怕在我看来也是如此。 “我从有意识开始，就没多想活着，可以说，我一直以来选择活着，都不过是因为大部分死亡方式会很痛苦。” “我也责怪过我的父母，我明明不想出生的，硬要给我生命，你说，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他只是默默地听着我说，刚才的那股怒气已经不复存在。 我不再靠他身上，转过身，与他对视： “所以我不接受什么因为活着更好，所以要让我活着的理由，这种理由根本就是错误的。” 作者的话：今天是生日！快乐！原型送我礼物了！ 是爱 我的语气很坚定。 “我会再去尝试杀死自己，但如果你再要自以为是地‘救’我，我就直接在你家割腕，不在乎什么凶宅不凶宅了。” 痛苦的经历本来只需要一次就够了，却因为他，需要我再感受一次那种疯狂的恐惧。 他那被我抓住的手颤了颤。 “你不接受这种理由的话……你愿意接受什么理由？” 我仔细想了想：“不知道，但最起码不会是这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在伤害我的理由。” “那如果，我只是单纯希望你活下来呢？” 他问。 我果断回答：“这种理由可不够，很多人都希望我好好活着，我为什么要为了人的希望妥协？” 我需要的不是妥协，而是让我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事物。 “那你到底需要什么……”他喃喃。 像只落水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让我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没事啦，不过就是少一个我而已。我对你可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这是我的安慰。虽然这种安慰方式在我自己看来都过于奇怪，但我觉得他能理解。 “你说得太轻松了啊！” 他别过头，不想让我看到他那狼狈且充满迷茫的表情。 “我还喜欢你啊！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了，你说要去死就要去死，你真是不负责任透了！” 我明知道他是在无理取闹，但看到那副快要哭了似的神情，我果然还是心疼。 “放心吧，爱情这东西保质期很短，过个几年你也就忘了。友情虽然忘得慢，但也不会影响到你之后。” 因此我从不相信单单的爱情，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那只不过是见色起意。 我只相信能够维持一辈子的情感。 所以爱情这东西，最不可能挽留我。 “我对你才不只是友情和爱情！” 他喊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使我想要逃离，但我的情感又使我想继续听下去，听到最终的“正确答案”。 “是你自己说的，你对我大部分感情都是亲情，你告白那一天就是这么说的。” 他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啊。 确实，我对他一直以来都是亲情，准确来说，是友情，爱情，亲情的混合物。他是我的亲人，我亲密的人。 不是因为什么新鲜感才喜欢他，也不是小说中写的“心脏砰砰跳”，只不过因为他是那个，能理解我的人。 “你以为我对你抱着的就只有纯粹的爱情吗？！我们认识那么多年，谈过那么多话聊过那么多天，你占据了我高一到大四的时光，你难道不算我的亲人吗？！ ”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拿捏住了我的命脉，我的弱点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发现，他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拿着我的软肋四处挥舞。 “亲人去世，又怎么可能会忘掉……” 哪怕是现在，我还没有真正离开，他就已经如此痛苦了。 其中很大的原因，因为我是他的“亲人”。 我希望是这样，但又莫名肯定是这样。 我不想看见他哭，但是他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狠狠砸痛了我，砸断了我全身的骨头，却偏偏了我的大脑与心脏。 “……你……” 我一时还没有消化掉这个巨大的冲击，选择也太过出乎我意料，使我无法好好说出口。 “你别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无奈，无奈到感觉自己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我抱住他，头埋在他怀中，轻拍他的背，就像我在难过时，最希望他对我做的那样。 “你这样说的话，我还怎么心无旁骛地离开啊，你个可恶的绊脚石。” 我依旧别扭，不敢直白地表达出我的感情。 他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带着泪痕，表情困惑，眼里还浸着悲伤。 我喜欢他的这种表情，很漂亮，但我不想让这种表情一直留在他脸上，也会让我感到悲伤。 “笨蛋，我的意思是说我留下了啦。” 他这时却跟我反着干了。 “你不用妥协，反正这是你的选择。” 明明眼睛还红着，却依旧犟着说出这句话。 “干预你的选择是我错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着。” 瞧瞧，一如往常喜欢跟我唱反调，在应该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说，偏喜欢马后炮。 但我也爱他这一点。 “拜托！你可不可以听我说完啊！” 我踮起脚，努力将我150的身高拉长，双手按下他的头，然后亲了他一下。 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落在了我的脸颊，温热的，让我颤了颤。我笑了笑，捧住他的脸，认真地与他对视。 “我有跟你说过，在我刚生病那段时间，是你让我有了努力生活的动力。” “但是后来我发现啊，我在这段感情中，一直都在伤害你，于是我跟你提了分手。” 我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帮他拭去未干的泪痕。 “我一直想要个Soulmate，听起来很理想化也很幼稚吧？因为如果缺失灵魂半身的话，我就没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 我是一个严重缺乏内驱力的人。 我需要有客体能够当我的外驱力提供者。 一旦缺失提供者，我就无法有动力继续活着。 “你是我的外驱力提供者啊，就像动漫里一样，因为‘爱’，如果能够得到足够的爱，我就可以留下来。但是你当时只对我有友情和爱情的爱，却没有亲情的爱，这叁者缺一不可。” 我很激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说你对我抱有亲情，就代表不仅仅是我一厢情愿把你当作亲人了！” “所以我并不是妥协，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的语气坚定不移，并且紧紧抱住他。 “那你……愿意当我的Soulmate嘛？一辈子都得给我提供生存所需的爱，一旦答应就不得反悔哦。” 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但是我知道答案。 “这次不是同意哦，是愿意，你愿意嘛？” 答案是，他会愿意的。 他无奈叹气： “你的爱好畸形。” 是啊，就像依存症。 对某种事物或人极其执着和依赖，无法控制。 “但我可没有逼你哦。” 我眨巴眨巴眼睛，作无辜状。 我可是一直在给他留有选择的余地，不仅自身不要妥协，我也不允许他妥协。我要平等的，互相尊重的爱。 “是啊，所以我也没有理由说你什么。” 他也抱住我，紧紧抱住。 我沉溺在人生第一次得到的，巨大的安全感中，就像毒，一旦尝过就无法再离开。 “我愿意，行了吧。” 作者的话：还没完结，大概还有几章。 后话 夜晚，他还在写论文，我则无所事事地玩手机。 “话说，你原来还喜欢我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放下了，毕竟分手之后你可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啊。” 我毫无形象地趴在他的床上，边打游戏，边打趣他。 他论文写到一半，听见我这么说，转了个身，语气很挫败： “当时每次看到跟你有关的东西就会想起跟你分手的事情，更别说直接跟你说话。” 看来还记着仇呢。 我打算哄哄自家的宝贝，于是放下手机，扑上去。 “别气啦别气啦，对不起嘛～来，摸摸头摸摸头——” 我成功把他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他叹气，拿下我作乱的手。 “所以你那时没心没肺找我玩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我心虚：“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嘛，那都是装的。” 好歹我也是要面子的！主动提分手还后悔的话也太打脸了，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他啦…… 他白了我一眼： “你的演技时常让我无法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但他明明，从始至终都还是在信任着我，哪怕知道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撒谎精。 “……你的信赖好纯粹啊。” 我小声感慨道，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叁生有幸。 他没听清，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你是天使吧！” 我咬上他的脸，肆意撒娇。 天使可谓是我心目中的最高评价。 “又要洗脸了，你能不能别总这样……”他抹去脸上我留下的口水印，样子十分嫌弃。 “我这叫爱意的表达！懂不懂！” 我张牙舞爪。 他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了“行行行”的敷衍。 “不过……” 我看向他的手腕，那上面是一块表。 “你现在把我送的手表戴上了啊？之前不是还觉得校准很麻烦嘛？” 他摸了摸表镜，犹豫半晌，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令他难以启齿。 “怎么了嘛？” 我嗅出了丝猫腻，不禁追问。 他轻咳，最后还是有些不情愿地开口： “其实一直都戴。” 他羞赧，别过头，不愿让我看见他别扭的表情。 这是什么绝世大可爱？！！！ 可爱到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公主抱到床上去狂亲。 我愈加“恐怖”的表情充分展露出了我的心理活动。 他大概察觉到了我接下来要实施的行动，警惕地盯着我。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跟你贴贴！ 我抓住他的手臂，向后倒，摔进了柔软的床。他也措不及防，被我带得摔倒，手臂撑在了我的身侧，没有压到我。 我注视着俯在自己上方的他，将他的所有表情收于眼底。 他的惊慌失措，害羞……每一个，每一个，都令我想要贴近，令我感到怜爱。 “要亲亲。”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唇贴了上去。 他改为小臂支撑身体，一开始还不愿回应我，渐渐的，却反而是他的攻势更加凶猛。 清新的薄荷牙膏味和奶糖味在我们的口腔中蔓延，我将方才感受到的甜味传给他，舌尖划过他的唇，紧接着又轻咬。 “人类会想咬自己喜欢的人吗？为什么我好想吃了你……” 我含糊不清地问。 “应该是你有病。”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气息侵入我的唇。 口水的吞咽声，喉结的滚动，让我更加想将他吞吃入腹。 大概这就是性感？ 跟觉得可爱不同，那是一种我觉得很特殊的感受。 我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忍不住呜咽。他松开我，神情复杂： “这样真的显得我很像恋童癖。” 他上下扫视我，似乎是在衡量我的身高。 我气鼓鼓：“我这叫合法萝莉，你这是赚了好不好？” 我再次吻上去，与他难舍难分。 “今天要……做嘛？” 我小声问。 “我这次买了的……那个……超市结账台前面的那个。” 既然决定要继续好好生活了，那么安全措施还是必要的。 他怔愣，明白了我的意思，耳尖通红。 “如果你想的话，那就……” 他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