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饿鬼1v1(灵异甜宠h)》 [楔子]1.偷香窃玉 永安牌坊街,西公馆 残月西坠,素来荒芜废弃多年的西公馆最里面的厢房灯影曈曈,忽明忽暗的灯光透过腐朽散发着霉味木阁窗散漫到外面。 风声飒飒,突然一阵阵扣门声传来,把正在和因为这间老房子电路老旧而一直明明灭灭的白炽灯较劲的白阮吓了一跳。 “是风……一定是风……”她咽了咽嗓子,喃喃自语。 白阮硬着头皮没有理会那声音,仍旧站在一张古朴陈旧的八仙桌上踮着脚继续换灯泡,穿了叁年的校服衬衫本就不合身,一伸长手臂就露出一截莹白细嫩的腰,月光透过窗照的皮肤透亮冷白,皓腕上一只碧色玉镯更衬得肌雪肤凝。 扣门身越来越急促,白阮终于安好灯泡,刚要转身跳下桌开门查看停下手里的活,突然感到腰间划过一丝瘆人凉意,蹭的她微痒,那触感就好像有人故意摩挲她的腰,来这座凶宅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设一秒崩塌。 “啊!”白阮吓的尖呼出声,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下桌去,幸亏身体在倾斜的前一秒迅速稳住,才不至于摔个七荤八素,她下意识回头在周围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却没有注意到腕间玉镯一闪而逝的诡异红光。 然而狂跳不止心脏的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此时放在一旁梳妆台妆奁上的手机里传来直播软件观众打赏的提示音,才把她从恐惧中拉回现实,她小心的拿起手机对准自己,露出一个甜甜笑容。 “大家不要担心啦!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是我刚才换灯泡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下……” “主播好可爱!”“一晚5000元,凶宅试睡员收入好高呀!”“主播注意安全哦!” 看着一条条充满善意关心内容的弹幕,白阮的害怕和紧张的心情渐渐松卸了下来。 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只因为自己只是爷爷收养的孤儿,与爷爷没有血缘关系,遗产都被连葬礼都没来参加过的姑姑抢走,而自己靠打零工和奖学金勉强维持生活,最惨的时候甚至几天都吃不上饭。 而正好她看到晚上找凶宅试睡员的信息,工作很简单,只需要在所谓的凶宅中开直播住一晚就可以转到好几千,但这所凶宅正是本市赫赫有名的西公馆。 西公馆建于民国时期,是当时雄踞一方的军阀头子为了讨四姨太欢心建下的,面积颇大,主楼只占一小部分,其余都是雕梁画栋,移步换景的园林水榭,只可惜后来这位四姨太却在这个美轮美奂的公馆里自杀。 公馆从此荒芜下来,但在这之前也经历过几任主人,可是每一任住在这里的主人都会在不久之后厄运连连,更有甚者家破人亡,而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荒置。 占地几千方平米的公馆在寸金寸土的城市自然要被开发利用,所以公馆外院早被当地政府开发成古街作为旅游商业街景点 而主楼蝴蝶楼所在的内院则一直被一把大锁锁着,据说当年政府想开发这里,赶工的工人晚上在这里做工时从只有两层高的蝴蝶楼掉了下来却被直接摔死,脑袋被摔开,红红白白的脑浆流了一地,死状极惨。 据说那晚还曾有人看见一个穿着碧色旗袍的女人背着身站在门廊间唱歌,而传说四姨太早先就是堂子里卖唱的妓女,生前最喜欢穿碧色衣服…… 故而内院的开发搁置至今。 而西公馆如今的所有者一直寄希望于开发,一直等了几年也不见动工,终于下定决心要卖了这个晦气的地方,所以想到找凶宅试睡员,可惜本地人都知道这里闹鬼的传闻根本没人肯来…… 到头来只有白阮这个穷疯了高中生年纪的小姑娘敢来接活。 想到这白阮又叹一口气,开始计划这到手的5000元的合理分配,正在这时门外又响起咚咚的叩门声,不同于上次这次的声音急促又大力像要把门给拍散一样,声音大到手机另一头的网友们都察觉出异样,纷纷刷弹幕提醒她。 她只好硬着头皮笑着向手机面前的网友们解释,“大家不要怕,应该是风之类的,我打开门看看……” 说着深吸一口气,来到门口,把手机对准门外,猛的一下推开门,眼前只有满园衰草,根本没有人在外面。 她探出头,才看清发出动响的真正元凶,院里一颗枝叶繁密的槐树抽长的枝丫堪堪抵着窗棂,有风吹过枝丫便会撞上窗棂发出类似敲门的的声音。 白阮这才松下一口气,此时却有一条弹幕飞过,“各位我多插一句嘴,只见过门前载槐树的,院子里种槐树这种招阴的树不怕招鬼吗?” 其余网友也都开始附和讨论,其实白阮也察觉到不对了,她爷爷是阴阳先生,有时候也会帮别人看看风水什么的,按迷信的说法来讲,柳树槐树一类都是属阴的树,很爱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一般寻常人家是不会在院子里栽这些树的。 但说到底,那些都是迷信…… 于是她轻声笑道,“可能是巧合吧,大家不要迷信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了时间不早了,主播要休息了,不过直播我会一直开着。” 说着进了屋,把手机放回梳妆台上的妆奁上,没有关灯而是直接进了房间里那张制作精美的楠木拔步床中。 之所以说进是所谓拔步床就是床放在一个封闭式的木制平台上,镶以木制围栏,在两边安上窗户,使床前形回廊。这种床形体很大,床前有相对独立的活动范围,虽在室内使用,但宛如一间独立的小房子,那时只有达官显贵才用的起。 白阮放下床上的幔帐,这个罩着小房子的床彻底封闭,她被之前一惊一乍搞得身心俱疲,脱了衣服也不顾木床散发的淡淡霉味,一头扎进被子里边准备倒头就睡。 可突然被被子里的身体压着什么硬硬的东西,掀开被子一看居然是一本线装书,她蹙了蹙眉,也没有多想,这里的铺盖本就是这座公馆的主人趁着白天准备的,而且这个公馆里留着很多老物件,估计是铺床的时候忘在那的吧。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翻开书,先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里面栩栩如生的古画,可画的却是一个个赤身裸体,相互交缠的男女,白阮的脸刷的一下子蹿红,好家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春宫图吗…… 白阮平时也会被闺蜜分享一些沾点颜色的漫画小说一类,但春宫图还真没看过,一时间突然来了好奇心,趴在床上红着脸一页页翻看起来,看着看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下一秒,原本亮着的灯突然开始闪烁,几下之后居然完全黑了下来,几秒后她手上的玉镯突然闪过一丝红光,紧接着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床前。 男人着一身黑色长衫,眉骨锋利,冷眉星目,漆黑幽潭一样的眼眸里满是桀骜和十足的野性,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力。 他瞥了床上的女孩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俯下身攫住女孩的唇,狠狠吮吻起来,无视女孩闷哼,然而他的眼神一片坦荡,丝毫没有做这种偷香窃玉勾当的自觉。 然而房间里突然传来哀戚的歌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他依依不舍的抬起头,手指揉了揉女孩红肿的唇,沉声低喃, “八字纯阴,身上还有本座的臻阴之气……有趣” “所以,你究竟是谁?” 就在他低语的片刻一双惨白的手突然拨开幔帐想要进来,却被男人冷瞥过的一个眼神镇住,男人声音低沉冷厉, “本座看中的东西你也敢来觊觎?” 下一秒房间立刻重归寂静,那双惨白的双手也消失不见,男人冷哼一声,上了那床,压在女孩身上亲吻起来。 [楔子]2.春梦无痕(半h) 躺在床上早已入睡的白阮被男人压在身下攫住唇发狠的亲吻,衬衫的扣子脱了线,露出身下好风光,男人的手滑进半开的衬衫,暴力的扯开内衣,雪白绵软的乳被肆意玩弄。 而白阮只是发出无力的哼吟,双目紧闭,像是遭遇什么梦魇被困在梦境中无力挣扎,细指攥紧被子,指尖因为发力而泛出不一样的苍白,散乱的鬓发被冷汗浸得濡湿…… 男人却没有丝毫怜惜和意外,大手托住白嫩的乳大口吞咽吮吸,另一只手捏着乳尖肆意的捻拢搓揉直到一颗红樱娇娇挺立,才停下手,含住那颗红缨,磨咬含吸。 这时身下女孩突然蹙着眉,微启红唇,娇弱弱颤巍巍的轻唤出声,“阿荆……阿荆……不要” 男人一愣,停下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大脑里闪现的画面与声音像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雾气,怎么样看不清,听不见。 …… 而白阮此时却早已陷入一个离奇怪诞的梦境当中无法抽身。 梦里她在一个古意十足的酒楼里,楼里都是穿着旗袍或是袄裙的姑娘,她们游走在形色各异的男人们之间,眉来眼去,搂抱厮磨,好不正经。 而这些男人有人穿长褂,有人穿西装,唯一相同的是都是寻花问柳之徒,毫无疑问这里是一座民国时期的花楼妓院。 而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长衫,面色冷峻的男人,男人眼神冷厉,扫过周围一圈,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瞳孔微缩,浑身散发着凛冽之气。 快步上前,从脂粉堆里拉出一个十六七的少女,丢给前来阻拦的老鸨一摞银元,还没等白阮看清,少女已经被男人牵着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走。 拐了不知几次终于来到一个窄小破旧的隔间,推门而入,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靠窗放着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与楼上经过的那些蝴蝶彩屏玻璃窗,内设华美的厢房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拉着少女进了门,碰的一下用力关上门,把少女逼至墙角,居高临下的冷冷质问, “解释一下,本座那日已经帮你赎过身,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时刚才一直垂头不语的少女,终于抬起头来,望向男人,一双秋水盈盈的眸里藏着绵绵情丝,玉面桃腮,烟眉微蹙,白软盯着少女的脸,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 “我一个堂子里的窑姐,无父无母,还有一个弟弟要养活,借这里找个官爷富户家收了房做姨太是最好的归宿,怎么离得开,郎君莫要说笑了……” 说着垂眸抬手,宽松倒大袖里探出纤细的皓腕,开始一粒一粒解起旗袍领口和侧身的盘扣,腕间碧玉镯随着动作伶仃的摇晃, “我这些天没有接客,郎君那日付了开苞的花钱,又替我赎身,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自然要留给郎君……”说着掀开胸前衣襟,露出红色肚兜包裹下嫩白沟壑。 男人眼神更寒,退下身去,盯着她露出讽刺的笑容,冷哼一声,“凡人都是一个样,贪婪狡猾,是我看错……”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却被少女拉住衣角,柔柔的声音带着颤从背后传来,“郎君若是嫌弃我不干净,那就让我最后再给郎君唱只曲……” 男人停住了脚步,只是迟迟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见少女眼里的泪光潋滟。 白阮看在眼里,以她多年看狗血言情的经验来看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只当是看电视剧,开始饶有兴趣的旁观起来。 这时温软的小调,婉转的歌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山青青呀 ,路漫漫呀, 妹妹我唱歌儿给情郎呀 , 我俩似鸳鸯,心相印呐, 一生一世不分离, 烟迢迢呀,水迢迢呀, 妹妹我一直在等情郎, 我俩似蝶儿,双双飞, 一生一世不分离,” 少女特有的软糯腔调婉转情深,似情人间互诉衷肠的告白,边唱边用细指揩去颊边的泪,白阮看了少女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心疼。 这时男人突然回头,拉起少女的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冷冷道,“你不是想还我的情吗?好啊,我成全你。” 说罢拦腰横抱起少女,大步流星走向床前,粗暴的扔在床上,栖身压了上去,本就解开的衣衫大开,被男人顺势一把扯去,少女莹白的身体上只剩一个肚兜和旗袍下的短绔。 白阮心里暗道一声不会,这不会是要演活春宫吧,连忙举手捂住眼睛,却不想睁眼之后男人居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仔细一看自己居然成了刚才那个少女。 她想挣扎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控制这剧身体,然而霸道的吻已经袭了上来,从敏感的耳廓吻起,耳边被湿热的气息和充满情欲的野兽般的低喘占据,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带着狠, “唱啊,怎么不唱了,给我接着唱!” 没想到眼前水雾朦胧,冰冷的泪争先恐后的拱落面颊,接着她听到“自己”颤着声真的唱了起来,“ 夜长长呀 盼情郎呀 妹妹我泪眼湿透了衣裳呀,我俩似鱼水情谊深……” 男人扯下她的肚兜,捧起一对白嫩丰润的乳,大力的揉弄挤压,低下头衔住微微挺立的红樱,用舌尖含嘬拉揉,敏感的开关被渐渐触发,白阮直接到浑身被酥麻的电流激得颤抖,而出的娇吟却不是属于她的。 “嗯啊…阿荆……阿荆……不要”“ 她在男人身下低喘着哭泣求饶,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愈发疯狂的大口吞吃,粗暴蹂躏着白嫩的乳,肆意咬含吸吮,在莹白的乳上留下青青红红的咬痕与吻迹。 男人扒下她的短绔,大掌顺着小腹一路滑下,在脆弱敏感的皮肤上留连,引起一连串战栗 男人抬起埋在乳峰之间的头,俊朗的面上流露出残忍的冷酷,居高临下望着她,冷眼将她的所有意乱情迷的表情收在眼下 手掌一直滑至毛发稀疏柔嫩饱满的花丘,修长的中指拨开肥厚柔嫩和花瓣,就着早就湿的泥泞不堪的却粉嫩娇弱的幽地 找到细缝紧闭的小穴,强势的插了进去,未经人事的花穴曲径层迭,强烈的蠕动收缩,像生了意识一般的向外排挤着异物。 男人墨色的眸里终于染上情欲之色,浑身却依旧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只是其中多了一丝疯狂和乖戾。 “继续唱啊,我叫你停下来了吗?”男人说着,手指开始猛地抽插起来,旋转抠挖,极尽手段的狠狠刺激着花穴里的嫩肉。 强烈酥麻的电流从小穴直尾椎骨传遍全身,激得小腹痉挛,花穴不断的收缩。 蜜水汩汩的喷涌,快感如温热的潮水一遍遍冲刷全身,颤抖的不成气的歌声合着婉转甜腻的娇喘在她耳边回荡 “呜嗯……人生呀离别难呀……啊……妹妹我不求富贵和……荣华呀 但愿与……情郎长相守 生生世世……不分离……啊啊……” …… 歌是纸嫁衣片曲《生生世世不分离(民国版)》,看文佩戴耳机服食更佳 [楔子]3.暴戾情事(h) 少女在男人身下娇泣不止,细白的小腿不住的颤抖,胡乱的蹬着,纤白的青葱玉指紧紧揪着被子,粉嫩的指尖因为大力而褪的没有一丝血色。 高潮过的小穴湿热多情,止不住一阵一阵收缩,男人的手指在里面几乎寸步难行,每动一下就会有被层迭内壁蠕动推挤着向外送去。 男人眼里的冰冷无情终于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浓重的欲望替代,他看着身下望着他一脸情动不能自己的少女,却发现那双幼鹿一样澄澈的眼里蓄满哀戚。 那目光丝丝缕缕如一张细网覆在他的心脏,怎么也拉扯不开,自己反倒被那青丝般纤细却柔韧难缠的丝网包裹纠缠,细磨拉扯,隐隐刺痛。 男人抽出埋在花穴里的手指,发出啵的一声,少女身体发抖,娇吟一声,快速的拢起颤抖的双腿,抬起纤弱无骨的手,用手背掩住住面,手背底下却流出一串串止不住泪滚落颊边。 男人却似乎不加怜惜地大力握住少女纤细白嫩的脚腕粗鲁的拽到床边,又伸手拽开她掩在面上的手举过头顶牢牢定住,欺身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冷冷质问,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男人压抑着情绪,低喘着在她耳边问道。 少女撇过脸未再看过他,轻喘着低声答道, “还请郎君怜惜……” 男人眼神迅速暗了下来,冷笑一声,“好啊好啊……本座成全你……” 说着用双膝粗暴的抵开她紧闭的纠缠双腿,伸手大力的掰开白嫩的大腿高高举起有用力压下,使的下面大张,双腿打开在身体两侧,故意摆弄成这样淫荡的姿势。 而男人却连衣服都没脱,而是直接撩起长衫的衣摆,伸手拉开腰带,露出那粗硕可怕的男根,接着直接将那东西抵在少女湿润的壶口,不管那娇小的花穴根本难以承受这巨物的尺寸,不管不顾的直直往里挺进。 身下少女浑身赤裸,片缕不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花穴流出那一点花蜜根本不够浸润那硕大的男根,穴口的撕裂感和花穴内壁因为紧张收缩却被巨物一点一点硬生生顶开,龟头被艰难的吞吃,干涩的摩擦痛得少女泪珠不住的滚落。 可却始终只是紧咬着唇,忍住剧烈的痛意,偏过头默默承受,脸却突然被大掌捏住,他俯下身狠狠咬住她的唇,发泄一般撕咬狠吻, “本座为你放弃修行,到头来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卑鄙的凡人……” 说着劲腰狠狠一挺,直直的没入紧致未经人事的穴道,无情的捣破那脆弱的膜,重重顶在最深处柔软羸弱的宫口,引得曲折层迭的内壁疯狂的绞紧收缩,拼命挤压妄图把这来势汹汹的野兽赶出洞穴。 少女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尖叫,酸胀的绷的痛楚麻木的顿痛袭遍全身,却被男人全数堵回口中,男人的兽性完全被点燃。 开始不管不顾的大力抽插,猛烈的挺送着巨物,一下一下又狠又深,似在鞭挞惩罚,撞在最深的软嫩宫口,强烈的刺激搞得少女全身颤抖不已,腿根和撑得几乎透明的穴口不住的痉挛…… [楔子]4.巨浪滔天(高h) “呜……阿荆求……求你……轻……点嗯啊……”少女被撞的身体摇晃不停,雪白的乳上下翻飞,像跳跃的白鸽,少女在男人身下梨花带雨,哭泣求饶却换不来一丝怜惜。 粗暴的性事没有多少情感可言,如果有,那只有男人被欺骗后的怒不可遏和浓烈的恨意,然而最初的撕裂和干涩感已经慢慢褪去,花穴渐渐分泌点点花蜜,一丝一丝浸润穴道,她被小腹撑甚至能隐隐看到男人疯狂进出的形状。 男人高高在上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欲望与情绪,看着她眼底满是嘲讽, “嫁给那些浑身散发肥脑油肠被欲与色掏空身子的猥琐之徒,怕是再没行房的机会了吧,你该谢我……” 此时在少女身子里与她感同身受的白阮疼的直呲牙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器大活好啊!好吧,器的确大,但没有那个女的想被人干死在床上好吧! 听到这话,酸麻胀意从少女小腹升起,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路攀升至心底,酸涩的感觉从心里不断发酵冒泡,侵蚀着她的感官,眼神不知是因为剧烈抽插还是因为心痛而迷离,索性闭起眼企图逃避 男人注意到她的不专,大掌毫不犹豫的拍向雪白的臀部,惩罚她的逃避,柔软白嫩的雪臀上瞬间留下一个红印。 身下的进攻也越来越狂暴,大开大合的操弄,直激得汁液四溅,一次比一次深入,无视层层迭迭吸紧收缩的媚肉阻拦,直直破开,狠狠操弄,直肏的花瓣外翻,汁水变成细腻绵密的沫。 硕大的龟头故意重重碾过花心,一下一下钻弄着最里面柔嫩的宫口,好几次甚至生生肏开那紧闭的小口,硕大的龟头被嫩肉紧紧吸住卡在空口不得进出。 而男人狠狠拔出或再狠狠挺入,少女在声下放肆的哭饶呻吟直激起更加激烈的占有肏弄。 此时的花穴早被男人激烈的性事激得汁水丰盈,,出来抽出时带出一部分,大部分花液被男人的巨物堵的严丝合缝,小腹里是水泽被捣的叽叽咕咕, “啊啊!不行了……太深啊啊……”少女呻吟被撞的破碎不成声,原本痛苦的求饶渐渐化为甜腻的高声娇吟。 全身如煮熟的虾子,被染上情欲染上绯粉,原本含羞带怯澄澈的鹿眼彻底被情欲占据,媚眼如丝,妩媚动人。 男人被她的春色荡漾的姿态激起可怕欲望,拉着少女的腿扛在肩上,大掌握着纤细的腰狠狠撞击,这样的体位使那硕大的阳具插的更深,直接狠狠肏开了宫口,深深埋进了绞缠吮紧的细肉里, 少女发出尖叫,浑身被欲潮碾压过,直直到了顶,犹如一叶孤舟被浪潮卷上翻下,沉沉浮浮最终沉溺在欲望中。 高潮过后少女的穴道敏感无比,战栗着发狠的绞紧蠕动收缩,简直从步难行,湿热软滑的媚肉狠狠嗦咬含弄着巨物,逼他缴械投降,从未体验强烈的快感从男人尾椎升起,搞得他头皮发麻,他最后冲刺数十下,随着少女一声长长呻吟,温热的精水全数浇在花穴里。 [鬼童子]5.臻阴之气 白阮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被碾压过一样酸痛,不仅如此,濡湿一片的内裤还紧紧吸附粘连在她的下身,她脸烧了起来,崩溃的薅了薅头发,坐起身捂住脸,发泄似的拿起枕边的春宫图摔一下床去。 却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才感觉的前胸一阵凉意,低头一看自己的校服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大敞着,胸罩的扣也被解开,无力的挂在前胸。 白阮心下一惊,她分明记得昨晚自己拿着那本春宫图,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根本没有脱衣服…… 她低头看了眼红肿微涨的乳尖,碰了碰,指尖所触碰之处居然有微微刺痛,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连腕间那只镯子也比平时沉了几分。 白阮看了看透过纱帐散在床上朦胧柔和的日光,突然记起今天是市叁诊,也来不及多思考什么,便一下子翻下床飞速收拾起来。 她平时也不怎么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加上传说中闹鬼的凶宅,在她住了一晚之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只当是自己昨晚因为睡相不好,蹭开了衣服,而且她昨晚的梦的确很……激烈,造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蹭开的吧……应该吧” 白阮收拾完准备离开,突然记起直播好像没关,拿起手机却发现直播在昨晚自己睡着后不久就自己关闭了,她的私信的99+全部是担心自己遭遇不测的网友们的询问 她向网友报过平安后便离开了西公馆,直接去了学校。 到达考场时,离考试开始已经叁分钟了,其他考生都已经就位坐好,整个考场只有两张桌子空着,白阮气喘吁吁的扶着教室门框,刚断断续续的喊出报告,话音还未落,突然肩膀就被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飘过一阵浓烈的香水味。 接着一个披散着大波浪少女,穿着改短的校服裙,校服衬衫敞开着,底下穿着黑色吊带,不良属性拉满,嚼着泡泡糖瞥了她一眼,飞扬的眼线和嚣张的眼神满是挑衅,蹭着她的肩进了教室,重重拉开椅子,铁皮椅脚剐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其他学生纷纷不满的回头。 这人就是姜媛,附中的霸王,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常在学校里很横行霸道,认一群隔壁职高的姐姐妹妹动不动就校园霸凌同学,人人见她都要绕道走。 监考老师见了这样的学生自然火冒叁丈,只招了招手示意白阮进来,然后就开始教育起不良少女来。 “谁让你穿成这样来学校,迟到了不知道喊报告吗?不想考试就不要来影响别人。” 姜媛无所谓的摊摊手,吊儿郎当的回嘴,“老师你信不信我这次直接逆袭进学校前十,到时候可不是我打扰他们,而是他们打扰我了!” 说着似笑非笑的斜睨了白阮一眼。 白阮想起一个星期前自己因为被姜媛带着一群“社会人”堵在厕所而不得已答应帮她作弊的事,叹了一口气,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就是高考,她只想安稳渡过,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卷子已经发到手,长长一张卷子都是文综试题,白阮眼神飞速扫过试题,手下也跟着迅速的勾画填涂,对于文科年纪前十的她来说,按平时的速度两个小时答完这些绰绰有余,但要是再加上给姜媛打小抄的时间,就不得不加快速度。 做到倒数第叁道选择题:1939年二战爆发,德、意、日叁国轴心同盟形成的标志是( ),题很简单,白阮想去涂答案,可视线却被1939这个数字牢牢抓住怎么也移不开眼…… 等反应过来,却发现她又回到了昨天梦里那个民国时期的花楼里。 “打到帝国主义!助力抗战!”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楼下是为抗战募捐学生游行,个个都神采奕奕,群情激昂,完全不惧怕之前与日寇狼狈为奸的军阀下的禁令。 而她眼前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阑干旁双双望着楼下自牌坊穿过的长长一队学生,那少女背着身,着一身碧色倒大袖旗袍的倚在阑干,望着楼下的学生眼神里闪烁在钦佩的光,杏面桃腮,正是昨晚梦里那个少女。 而她也才发现那少女居然与自己长的起码有八分像。 而更令她吃惊的事少女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正是昨晚梦里那个疯狂的男人,只是男人此刻却一脸平静,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透着冷淡. “道长,你可听说现在不仅国内有鬼子同我们打得激烈,外国也不太平,洋鬼子和洋鬼子之间也在打个不停……” “世道不太平,各处的阴煞气快冲到天上那群家伙的地界……”男人颔首,盯着少女因消瘦而显得尖尖下巴,眼神中的怜悯一闪而逝。 “你八字太阴,命也薄,这种环境很容易招惹些东西,你若愿意,本座可以给你臻阴之气护身……” 这时所有的画面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她想身在大雾里,周身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突然发现眼前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想自己走来,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才看清了男人那张俊朗冷厉的脸。 这人正是昨天梦里那个男人,他眼神凛冽,看着自己,不怒自威,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声音冷的可怕, “说,你身上怎么会有本座的臻阴之气!” …… 求珠珠,求评论~QwQ, [鬼童子]6.鲜血献祭 白阮被男人的大掌捏住脖子,缺氧窒息引发一阵阵眩晕,视线里眼前男人的脸逐渐扭曲,她吓得泪花直在眼眶打转,掰着男人的手疯狂挣扎起来。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皱了皱眉,自顾自低喃一句,“怎么会,好像真的是凡人……”随后突然松开了桎梏,白阮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全身还在不断颤抖瑟缩,眼里满是恐惧。 男人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脑海里却突然出现出一个少女模糊的身影,想拼命捕捉什么,却只记得水光潋滟的眸中丝丝哀婉清愁,以及胸口好像神息滞塞般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白阮虽然被吓得不清,可马上回过神抓住男人分神的片刻,连滚带爬的跳起身,连泪都未来及揩,便死命的逃去…… 男人抬眼看着少女狼狈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凌空飞速画画写写,指尖金光流泄,赫然在空中画出一张灵光四闪的符箓,下一秒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快速向少女飞去,在触到少女身体的一瞬间化作一层流光溢彩的壳,但只一秒就消失不见。 …… “现在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15分钟,请考生注意把握考试时间……” 白阮埋在臂弯里的的头猛的一下抬了起来,正要去收她压在胳膊底下答题卡的监考老师被她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把之前收好的一迭答题卡甩在她脸上,新亏她反应迅速,一把抓住甩过来的答题卡。 只是抓着答题卡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不止,密集如鼓点不断撞击着她的鼓膜,面色苍白,满身冷汗未消,显然是没有从刚才的梦里缓过来。 监考老师见她这个样子,只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本想批评她考试睡觉态度消极到口转为关切的询问,“你是不是哪里难受,要不要去医务室?” 白阮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老师我没事,应该只是昨晚没睡好……” “我知道快高考你们压力大,但也要劳逸结合,晚上就不要加夜班,不然想今天这样考试考一半就睡着了,幸亏你写的快,要不然要损失多少分……”监考老师说罢收取她的答题卡,转身又去收她后面人的答题卡。 没了监考老师的身体遮挡,这是一道阴寒的的视线像她直直刺来,白阮只感到身上一阵冷意,下意识转头寻找视线的来源,一回头才看到满身怒火恶狠狠盯着她的姜媛,涂着鲜红口红的唇慢慢翕动,像毒蛇吐信。 “白阮,你他妈可真是够胆!!” 白阮看出她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又看到自己桌下一地的小纸团,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睡着时姜媛抓狂的恨不得纸团变巨石,把她这个公然忤逆她不识好歹的家伙砸扁的样子。 现在像那人道歉解释肯定是没用的,再说她本来也没做错什么,她才不要道歉……大脑飞速计算一会,准备等下考试已结束就紧紧跟在监考老师旁边一起出教室,然后再向老师反应情况。 然而她却没料到这个考场还有姜媛一起的,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她刚跑几步,走在她前面两个女生突然回过头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强行把她摁坐在一旁空位上。 而监考老师挤在一群离场的学生根本看不到她这里的情况,身边路过的学生都只是偷偷瞥过,然后各自离去,没有人想主动惹上这些麻烦。 她现在只能大声叫住那个老师才有可能暂时拜托这些人,可按着她的女生非常警觉,反应迅速,看到她想开口呼救,狠狠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待监考老师走出门外,姜媛走上讲台,一下跳上讲桌,脱了外面的衬衫,垫着脚举着它蒙在教室角落的摄像头上。 然后才跳了下来,手指绞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地对着教室里还没走的人说道:“你们这个考场的安排表很容易搞到手,今天之后,我要是听到有人造谣告状,我就一个一个慢慢搞。” 剩下的人也不敢多做一分停留,都低着头争先恐后地出了教室,不过几秒,原本拥挤吵闹的教室空无一人。 这时姜媛从寄存处拿回自己的小挎包,气势汹汹的来到白阮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可手举到半空中突然停下,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东西,突然看着她笑起来。 姜媛大力拽过她的头发,摇了摇,看着白阮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十分满意,“今天便宜你了,以前像你这样挑衅我的女生,早就被罢了衣服我揍成肿成猪头关在厕所里了。” 姜媛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透明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用红线缠着的黑色小人,那小人皮肤干枯萎缩,眼睛是黑洞洞两个窟窿,十分诡异。 这是可是她花大价钱请来的“古曼童”,听说这个用鲜血供奉才最灵验……不过有很大的几率就会遭到反噬,所以她才一直没敢供奉 不如就用这个贱人的血供养吧…… 她向旁边的两个女生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女生立马会意,两个人死死的控制住她,姜媛来到她身前,抓着她的手,从包里掏出小刀,在她的指尖一划,再抓着她的手挤出鲜血滴在古曼童身上…… …… 求珠珠评论熬~ 正规的古曼童是没事的,姜媛养的那个是小鬼 [鬼童子]7.楼道惊魂 出了永安牌坊街,向毗邻的小巷走去,便会看见又看见一座牌楼,金漆刻字的牌匾,写着万宝巷,两根柱子盘着金龙,牌楼身上厚厚的红色油漆形成一层光滑的壳,阳光照在上面竟然会反射光,不伦不类,假的不能再假的仿古建筑,基本是每个旅游景点附近购物街的标配。 万宝巷是西公馆附近的一条古董街,店铺以卖专卖坑外行的西贝货古董,玉器和金银饰品为主。 姜媛的古曼佛牌就是在这里的一家专卖宗教法器的古董店淘到的。 高考临近,平日里向来不学无术的姜媛早早就被自己的父亲安排去国外留学,不用参加竞争激烈的高考是对少学生羡慕求之不得的,然而姜媛却不愿意,只因为她想在喜欢的男生高考结束亲自表白,而姜父当然不会答应。 眼看怎么都说不动她爸,姜媛头脑一热,居然和姜父放下话,如果这次二诊她能靠过去年高考的二本线,姜父就不能逼她这么快出国,如果她过不了,就乖乖出国。 可快说完她就后悔了事实上,别说二本线了,叁年来,她没有一节课是认真听过的,而前几次模拟考成绩的最高记录还不过200分。 正在她为此窝火一筹莫展让身边圈子里的的狐朋狗友,纨绔子弟帮忙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项链和她玩的好的哥们神神叨叨的拉过她,偷偷和她说了自己请了泰国的佛牌后如何时来运转,心想事成的事。 她本来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向来嗤之以鼻,可那人说的绘声绘色,加上她也是急病乱投医,就真的跟着那人来到万宝巷的一家店里,准备请佛牌。 到了那里,店主还真是个来自泰国的和尚,看着她那平时一幅拽的二五八万样的哥们儿一脸敬重双手合实,叫那个和尚阿赞[1],她也信了几分了。 佛牌在泰国是一种护身符,分为正牌和阴牌。通常把有正规高僧加持制作的牌称之为“正牌”,“阴牌”总是有一些民间的巫师制作,制作过程中加入了尸油、骨灰、或不正常死亡人士或一些胎婴等材料。有一些以招桃花、偏财、赌博运,满足持有者欲望的功能。 但邪性十足,极容易反噬拥有者,可还是有很多人架不住它效力和能量,不择手段的用它来满足欲望。 而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请的自然是效果更好的阴牌,她请的那个古曼佛牌,是未出生的便夭折的婴孩制成的,就是所谓的养小鬼,平时只需要每天按时供奉食物香火就可以,如果想要效果更好,还可以用自己的血喂养小鬼,但同样风险很高,用鲜血喂养的小鬼会激起它的野性,虽然能力会提高,但如果不受控制后开始反噬主人,那后果可是相当可怕的。 那个阿赞嘱咐过她,如果决定好要用鲜血供奉后一定要来找他,而她用阮白的血喂过小鬼后便立刻到了万宝巷。 进了那间不起眼的店铺,便闻到一阵浓郁的有些呛人檀香,店里挂满了佛牌,随处可见面目狰狞的孩童模样的古曼童像,幽幽地,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死死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姜媛压下心里发毛的感觉,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些古曼童,目不斜视的向小店里面走去,走进一个长廊,这里的光线十分幽暗,长廊的墙上挂满了佛龛,凶神恶煞的金刚罗汉,姿态扭曲狎昵的欢喜佛,造像阴沉邪气的地藏…… 姜媛只感觉自己被阴森森的气息笼罩,压抑的快喘不过气,只觉得头皮发麻,于是小跑着闯进尽头的房间,大力推开门的一瞬间,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笑起来,笑声来自房间中央蒲团上背向着她穿着僧袍的那位泰国阿赞,仿佛早有预知一般,道, “你来了啊……” 下面姜媛惊奇的发现,不用她说明来意,那个阿赞已经知悉她来的目的,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喂过鲜血,接下来只要等着,她所想的事情一定能实现。 姜媛听到这话,如愿离开,就在她走出那扇门的下一刻,无人推门,房门却突然紧闭,房间里突然又出现一个人影,紧接着那个阿赞突然匍匐在那人面前,虔诚无比,低喃着,“主人” 人影点了点头,“前些天放出的那个小鬼疯狂躁动,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是刚才那个人用鲜血供奉了之后才变成那样的。” “那血不是那个人的,不过没关系,因为那血,小鬼已经完全狂化,会疯狂的勾挑那人的邪念,只要那人动一点邪念,小鬼就会完全吞噬他的意识……” “而那人自然又会是我们炼制法器的好原料……” …… 城中村的某个老旧居民楼 白阮在超市兼职,晚班下班已是深夜,小区为了省电,晚上过了十点,周围的路灯一律熄灯,而住在单元楼里的住户为了省钱,楼道里没有安声控灯,因此如果晚归,阮白都不得不摸黑爬上位于四楼的家中。 本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今天她刚走进单元,只觉得一股阴沉沉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本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一瞬间暗淡消逝,楼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耳畔吹来一阵阵阴凉的风,心跳不自觉加速,心脏压抑无比。 她不自觉的向耳背摸去,指尖却突然触到冰冷的,柔软如皮肤一般的东西,吓得她大叫一声,打开手机,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却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肩膀上攀着一个婴孩。 手机荧光屏幽幽的光照在婴孩那绛紫扭曲的脸上,嘴咧开不可思议的弧度,嘴角流着血,像是生生把嘴割裂扯开一道可怖的口子一般,两个空洞没有眼珠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诡异的笑起来。 “啊啊啊!!!……”白阮吓得跳起来,尖叫划破静谧的诡异的楼道,却没有一个住户出门查看,周围一下没有活物一般,死一般的寂静。 白阮伸手狠狠拍下肩膀上的婴孩,连滚带爬的向楼上跑去,楼道里回荡着婴孩清脆诡异的咯咯咯咯的笑声,亦步亦趋的紧追在她身后,阴魂不散…… 白阮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的向前,不断的奔跑再奔跑,一共只有六层的老楼,她却不知爬了多久却依然到不了尽头…… 逃了很久,她逐渐有些体力不支,肺部撕裂一般,每呼吸一下都引起一阵灼烧难忍的痛,腿也开始打软,终于在上一个台阶时提不起腿,一跤摔在楼梯上。 她其实早已意识到自己像遇到鬼打墙,一直被困在原地不停打转,可在体力不支之前她根本不敢停下,她此刻体力早已耗尽,她显然没法再爬起来,终于硬着头皮转过头查看身后的情况。 只见她身后的楼梯上,那个婴孩正快速地向她爬来,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看见她停下,或许是因为兴奋,咯咯咯的笑声越来越大,突然一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起身向她扑来。 她无力逃跑,惊恐的闭上眼睛尖叫,然而就在婴孩快碰到她身体的下一秒,她的周身突然被一道金光覆盖,浑身流动着金色的符箓纹样,而今,孩子被金光弹飞到一边。 她被金光刺得睁开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而下一秒,她腕间的镯子突然开始摇动,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她眼前,低下身,冰冷凛冽的眼神扫过她。 是梦里那个男人,而她的神情却比见到婴孩还害怕,这个男人,是来取她的性命的吗? 要杀便杀,都说恐惧到底便是愤怒,白阮突然瞪着男人,泪珠滚落双颊,眸色水光潋滟,眼神里倔强和嗔怒不由得让男人愣了神。 男人突然伸手拦腰抱起少女,把她牢牢揽入怀中,冰冷的眼神散发着杀意轻轻瞥向婴孩,下一秒低沉阴冷的气压消散,皎洁的月光重新映照在少女微微战栗的莹白面庞…… …… [1]阿赞:称呼泰国的僧人和修行者时,阿赞是非常常见的一个称谓。.阿赞还常被分为: 白衣阿赞,就是修炼正规的法门的。 黑衣阿赞,多指黑巫师,降头师一类的巫师。白衣的法师办事相对正派。走的多是正派程序。黑衣法师比较邪派,他们办事为求效果,相对较不计较手段和过程。[文中关于佛牌和阿赞的解释来自百度]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要去向文里的女配一样求这些! [鬼童子]8.辅以双修 耳边没有了那诡异至极的阴笑声,白阮才缓缓睁开眼睛,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刚才那个婴孩虽然被男人震慑,不敢轻易上前,但还是像不甘心一样,始终跟在离男人叁米外的距离 空洞眼神死死盯着她,爬行过她刚才走过的路,低头嗅着什么,裂开的嘴角不断上扬,像一只嗅到腥的野兽,贪婪的紧盯着猎物。 虽然眼前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处处透着诡异,但很明显,现在的状况好像只有他才能解释和解决,而且就目前来说,这个男人好像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眼前这种情况,她也没有胆子从男人怀抱里下来,独自面对。 但也不敢因此对男人放松警惕,缩在男人怀里,偷偷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人很显然就是那天她梦里的那个厉眉冷眼的男人,此时正目不斜视的抱着她向前走着,只留给她一个锋利的下颌线,但身上流露出的桀骜凛冽的气质她很难忘记。 所以说,她幻想中的春梦对象出现在了现实中,这是什么离谱的情节? “究竟是何人,居然敢用未出生的婴孩炼制怨灵”男人皱眉自语。 突然察觉到了来自白阮的视线,低下头,深夜般漆黑的瞳孔,寒潭般冷寂,鹰隼一般锐力的目光扫过她,像在严厉审训。 白阮看男人眼神不善,连忙解释, “不是我……” “有人把我的血滴在干瘪的小人身上……” 男人脸色愈发寒冷,“以血饲养怨灵,待怨灵强大,引诱饲主恶念,趁其意志薄弱时反噬饲主,阴毒至极。” 白阮算是听明白男人所讲的话,吓得脸色惨白,“那怎么办?” 男人看着眼神闪过一丝暗色,若是普通人被这种东西盯上倒好办,可惜眼前女子命格极阴,身体里又有臻阴之气,一旦祭了血,怕早被炼制这怨灵的不轨之人知道,凡人本就贪婪,定会缠着她不放。 不过若是这女子若被勾起恶念逐渐迷失也算咎由自取,他向来厌恶那些被贪婪和欲望掌控,丑态毕露,令人作呕的凡人,若在女子也是那样,他段然是不会出手的,只会在她死后将臻阴之气收回罢了。 鬼差作为神使,是应当凡人抱有怜悯与爱护的,可惜他不是,他十分清楚凡人的劣根性,有恶念的凡人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算人。 男人神情冷漠,并没有回答白阮,只是抱着她自顾自的走着,白阮见他不说话,以为这件事很棘手,脸色不免又白了几分。 不知不觉两人行至顶层六楼,白阮连忙唤他停下脚步,面生绯色,从他怀里跳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我家到了,谢谢你” “这位……道长,要不要进去坐坐?” 男人突然一怔,像是被触及到什么禁忌,巨大而压抑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脏开始撕裂般的剧痛,但这种感觉一瞬而逝,几秒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阮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开始找钥匙准备开门。 男人回过神来,微微颔首,他被封印在女子手上所带的镯子里,只因为这女主阴差阳错到过封印他法阵所在的宅邸,他才得以从封印中苏醒解脱。 而没有了臻阴之气,又被封印了很长时间,他的法力没有恢复,甚至连长时间出现人间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没有那镯子栖身修养,根本不可能快点恢复。 于是随着白阮进了门。 倒不是白阮好客还是什么,是她发现这恐怖的婴孩好像是因为迫于眼前男人的威压才没有对自己出手,若是这男人走了,自己可怎么独自应对。 房间很小,只有一室一卫一厨而已,墙上随处可见翘起的墙皮,由于这栋楼太老,房间里的线路甚至都杂乱的沿着墙攀缘的显线,少的可怜的家具足矣显示出这家主人的贫穷。 白阮不在意,这可是她能找到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了,男人的见识还停留在民国时期,自然也同样不在意这些。 白阮去厨房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白水端到男人面前,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没有茶叶,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 “还有,我叫白阮,白雪的白,筝阮的阮,你呢?” “阎荆,阎王的阎,荆棘的荆。” 男人声音清冷疏离,冰冷的气质倒是与他的名字很是想配,白阮正想着,却被一阵阵刺耳的挠门声打断思绪,刚想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拦住。 “别去,是刚才的怨灵。” 白阮这才想起那婴孩虽然没有跟进来,可一直都在门外呆着,一时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刚才贸然开了门会发生什么。 “拿黄纸,朱砂还有毛笔过来” 白阮并没有多诧异,而是按照男人的要求去找,因为爷爷是阴阳先生的原因,这些东西白阮自然不陌生,而她所整理的爷爷的遗物里自然有这些,她一刻也不敢停留,马上取来送到男人面前。 男人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握住毛笔,沾了朱砂,行云流水的挥洒自如,片刻一张符箓便制好出现在她眼前。 “本座要想这符箓生效,还缺一样东西,必须向你借才行。” 男人抬眼盯着白阮的眼睛,眼神严肃认真。 白阮愣了愣,点点头,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能派上用场,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手臂突然被男人拉住,一股力直直拉着她撞进男人矫健有力的宽阔怀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依然霸道地捏住她的下颌,撬开她柔软的唇舌,重重吻了上去,湿滑的舌,带着不容推拒的力,在她口中缠绵搅动,一会轻佻地咬着她软嫩香糯的舌尖,一后拖着香舌狠狠含吮,一会又挑逗的滑了滑她上颚,津液交换,发出泽泽的水声,深深的吻,孟浪轻佻。 她被吻地低喘连连,手胡乱地抓着他的衣襟,冰凉黑色丝绸都被她抓皱,他无师自通般,大手捉住她的手,带着她缠在自己脖间,像做了几百遍一样熟稔,另一只手掐着她的纤腰,不让她乱动。 男人周身浮起细微的淡光,是臻阴之气在交互…… 臻阴之气只有天赋异禀的鬼修才能修得,除非与辅以双修,否则臻阴之气更本不可能被让渡。 而他此时不过想借渡一些她身上的臻阴之气而已,可不知道到一种久违的欲望开始灼烧,他脑内又有熟悉的画面闪现,与此刻的景象交迭。 …… 臻阴之气是我的恶趣味哈(?ω?)hiahiahia [鬼童子]9.鬼使阎荆 阎荆心下一沉,在心中默念清心经才把波涛汹涌的欲海平息,这时的他眼神暗沉的可怕,全因为自己罕见的失控的欲望,看向少女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深意。 白阮被他吻得全身发软,全身几乎都瘫软在男人身上,睁开眼,却看见男人眼神依旧清冷,唇齿却依旧汹涌难抵,但吻她似乎像是例行公事,冰冷的眼神静静盯着她,黑沉如墨的眼眸里倒映着她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模样。 看到自己那般模样,她的意思才逐渐从这荒唐的画面中挣扎清醒,猛地一下推开男人,手背狠狠擦去唇边暧昧的水光,眼尾染上叁分绯色说不尽地娇媚,生生敛去七分怒意,反倒成了欲拒还迎的暧昧。 然而接下来一记清亮的耳光却是硬生生隔断了一切暧昧因子。 这轻飘飘的一巴掌自然对阎荆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千年来地府还没有敢对在这个掌握地府刑罚的活阎王面前如此放肆过. 强烈威压兜头而下,十八层地狱罪大恶极的凶煞厉鬼都要畏惧的抖叁抖,更何况一个小小凡人,阎荆没有那么多耐性,压住暴戾的气息,没有发难,冷瞥白阮一眼,变出一本双修的术法册籍丢在她面前。 白阮的确被男人冷戾凶煞的眼神镇住,可还是硬着头皮慢慢后移摸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一脸害怕警惕,“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 阎荆抬了抬眼,指尖灵力流出,注入在眼前符箓,“本座没有那种心思。” “不过是现在没有多少法力,要借你身上的臻阴之气才能做法。你要是不懂可以看那本书。” 说罢灵光流窜的符箓飞出门去,门外地响动马上停在,房间恢复了安静。 白阮翻开那本书,本就浮粉的脸蛋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这是什么!?” “双修术法册籍,刚才我同你借臻阴之气,用的是第一式。”男人声音清冷低沉,一本正经地解释,说着打开门,转身便要离开。 “喂,那个鬼婴还会不会来了……”虽说门外鬼婴似乎已经背男人解决掉,可一想到刚才在楼道里的惊魂一幕,她还是忍不住胆颤。 “门外那个自然是不可能再来,但因为臻阴之气,会不会有人因此再派鬼物来本座不能保证。”阎荆知道自己的举动无法被眼前凡人理解,而刚才那些臻阴之气虽然不够他恢复法力,但行走于世还是能够做到,自然不会在此多待。 说罢,脚刚迈出门一步,衣角却突然被人拉住。 “你刚占了我便宜,还想说就要走!” “再怎么也要确保我以后再也不会遇到那些东西以后才能走!” 白阮义正言辞地看着男人,强行压下自己心虚的表情,语气强硬,虽然这个男人疑点很多,但现在确实只有他才能解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如果放这个人走了,她可没有把握再找到人有这种能力。 阎荆转过身,蹙了蹙眉,倒没有露出太多意外,居高临下轻瞥她一眼,最终颔首答应,这个凡人身上疑点太多,的确值得他好好观察。 白阮为他铺好地铺,便关了灯假做上床休息,实则一直偷偷眯着眼警惕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兽性大发,然而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男人全程未再看过她一眼,而是盘腿坐在地铺上,闭着眼打坐一样。 月光透过窗映在他那张英挺俊朗的侧脸,周身居然虚浮着雾气,倒像极了月下谪仙,白阮看着眼前的画面心绪不知不觉也变得宁静下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上身夺舍 白阮是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吵醒的。 匆匆忙忙翻起身,第一反应却是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然而床下和四周都找过一遍,巴掌大的房间里,居然不见男人身影。 然而砸门声却越来越剧烈,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神经,想起昨晚那个鬼婴,白阮似乎都能想象出此刻鬼婴扭曲着身体,趴着门在上面留下一个一个滴着血的手印。 她忍着惧意,来到门前,却发现门上防盗链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也就是说,男人根本没有出去过,而六层高的楼,也不可能从窗户出去…… 那个男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而拍门的声音愈演愈烈,老旧的门板肉眼可见的剧烈颤动起来,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势,白阮浑身发冷,死死盯着门,恐惧感侵袭全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腕间的镯子。 下一秒所以的恐惧却被一个中气十足的粗犷女声打断, “白阮你给我出来!快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我开门!” 白阮一愣,没想到门外是她那个霸占了所有家产把她赶了出去的姑姑。 而此时的她面对这个平日里素来厌恶至极的姑姑,居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能是比起厉鬼,记忆里再泼妇的姑姑而也变得不那么有威胁,她居然毫无防备就开了门。 哪知一开门,女人便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开始自顾自的在她房间随意翻找起来,不一会房间里的物品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干什么!爷爷的遗产明明都被你占了去,你还想要什么?”白阮上前欲阻拦,却被女人一把推倒在地。 “阿明做生意失败了,我来看看你这个小扫把星还有没有藏着那老头值钱留的玩意……” 死……死……死……咯咯咯…… 白阮摔在地上,手掌没能在撑地却被生生蹭掉一层皮,可除了火辣辣的刺痛,她耳边似乎隐隐约约响起奇怪的笑声。 然而却只是转瞬即逝。 白阮回过神,缓缓从地上站起,冷眼看着眼前贪婪的女人,拿起桌上的手机。 “我如果有什么,还用住在这里?” “白女士,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给你叁秒钟时间,立刻停手,把所有弄乱的东西归位,然后离开我的家,不然我马上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女人一头短而毛燥卷发在听到他所说的话后愤怒的弹动着,显然被她威胁的话语和找不到值钱东西的急躁彻底激起怒意,立刻调转臃肿的身体,指着白阮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你个没人要的野种,如果不是老东西,不是我们老白家,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这些话?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白阮想起爷爷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了几天也没等来亲生女儿的探视,才憾然离世,甚至最后出殡,都是不见她这位“好姑姑”“好女儿”的面,而她这位姑姑现在却一口一个“老东西”,拿着爷爷的半生辛苦积蓄,自视为白家人…… 她真真替爷爷感到不值。 咯咯咯……死……死……死…… 然而下一秒,刚才的笑声又出现了,可是与上次在耳畔响起不同,这才那诡异朦胧的声音像是低咒自语,只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 过了一分钟,脑海中声音散去,她忍住鼻腔的酸涩,“我算不算白家人是爷爷说了算,但你连自己父亲的葬礼都缺席,你算什么白家人?”说着便不愿意再和她废话,直接打开手机拨通110。 “喂,警官,有人随意闯进我家……” 女人反应迅速,叁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多过她的手机,肥厚的大掌就要往她脸上招呼,白阮反应过来,伸出胳膊抵挡。 就在巴掌要落在她臂间的一瞬间,滑落到小臂中间的玉镯忽然闪了一下,紧接着,女人的手就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弹了回去,生生让那耳光扑了空。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女人气喘如牛,瞪着她,眼里快喷火, “你居然敢用那老东西的歪门邪术对付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不许你说爷爷,不许你说他歪门邪术……” “老东西就是用的歪门邪术!一天尽找晦气!还有你这个丧门星戴着的镯子也是白家的,给我还过来!” 女人说着再次扑上来,拽住她的胳膊,抓起玉镯就死命的往下拽起来。 “不许你说爷爷,不许你说他歪门邪术……不许你说爷爷,不许你说他歪门邪术……” 白阮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慢慢变得阴狠,死死盯着女人,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女人低头拽着手镯,显然没有注意到危险快要降临,语气依旧嚣张,自顾自说起来,“哼,不是歪门邪术,他会死那么早?还不是……” 然而下一秒,她的脖子被白阮死死掐住,整个人甚至被她直接提的离地而起。 女人肥胖的身体离地,喉咙被掐出一圈青,脸像煮熟的猪肝,吐着舌头,肥硕的身体剧烈挣扎,白阮的胳膊却未受丝毫影响,纹丝不动,死死钳着她。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咯咯咯……咯咯咯…… 女人听到根本不属于白阮,尖利而刺耳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下一刻,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孩爬在白阮的左肩,身体背面朝她,而头却折过叁百六十度,嘴裂着一道血口,露出尖利的牙,全是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笑起来。 死死死……都去死……咯咯咯 女人吓得死命挣扎,却被脖间突然加大的力掐得即将窒息,这时一道金光从屋子的一个角落闪来,击在白阮胳膊上,才使女人挣脱桎梏,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只一秒,女人嚎叫着,连滚带爬跑出门,不见踪影。 而这时一直在房间里目睹一切的男人也终于显了形,一身黑色长衫肃杀无比,冷冷看着白阮一步步被鬼婴蛊惑着向窗边走去,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冷漠地负手立于一旁,而他的旁边却站着一个满脸焦急的老头,正向他乞求。 “鬼使大人,俺娃心眼不坏,都是为了俺着了那小鬼的道,求大人救救俺娃,俺下辈子不投胎,给你当牛做马报答……” “当初在那做公馆里,是你感应到她有危险,才助我解开封印,那时我喝退了女鬼,已经救了她一命……” “现在她自己心生恶念,才会被鬼童子趁虚而入,怨不得别人……而且你去地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听说过我最厌恶的便是心存恶念的人。”阎荆冷冷打断老人的话。 “俺娃可孝顺了,怎么会是恶人,鬼使大人就救救她吧……” 男人这才直接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俺这条老命也莫用……”老人看求他已然是无望,咬了咬牙,突然化作一道光向鬼婴撞去。 阎荆一惊,没想到他为了救白阮不惜魂飞魄散,想和鬼童子同归于尽。 [鬼童子]11.托孤鬼使 咯咯咯……去死吧……死了一切痛苦就都结束了…… 鬼婴攀在白阮左肩,笑容狰狞,漆黑空洞洞的眼睛盯着她右肩上浮起的叁道火焰,布满尸斑散发腐臭的手一下一下拍上去…… 随着火焰逐渐弱成火苗,白阮的眼神也越来越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身体和意识几乎都被鬼婴所控制,慢慢踱着步,向窗边走去。 传说人的肩膀上有叁道阳火,护佑人的心神,火灭则神散——鬼婴欲让白阮神散形灭。 窗户被大大打开,晨风吹得少女发丝纷扬,她的身体已经探出一半,眼看下一秒就要坠下楼去,突然一道亮光直劈向鬼婴,随着一声尖利的嘶叫,白阮一瞬间恢复了神智。 而入眼先是窗外百米高空,转头又猛然看见地上痛苦挣扎的鬼婴,吓得双腿发软,尖叫起来。 这是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她才发现本以为失踪的阎荆居然就在她面前。 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反应,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躲起来,手指紧紧攥着它黑色长衫的衣角不肯放手,泪花直在眼眶打转, 开口却已是哭腔,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哀怨,“你怎么……你怎么才来啊!” 阎荆显然无法适应少女柔软的身体,整个身体僵得要死,属于活人温热的体温通过单薄的衣料渗入他冰冷的身体,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湿热的呼吸因为抽噎不匀,一下一下透过衣料喷在他的胸口。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侵袭而来,阎荆眼底结霜,伸手欲把白阮拉开,却听见少女柔弱无助地哽咽,“阿荆……救我……” “阿荆……救我……” 他的神息又开始纷乱滞塞,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少女从他怀里抬起头的瞬间,两人目光对视,那个几次出现在他脑海中,那眸里盛满哀伤的少女再次和眼前之人重迭…… 然而下秒少女倏地松开手,面色惊恐,为自己不知为何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暧昧话语脸红不已。 “我……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那个鬼婴……对,道长快收了那个鬼婴!” 阎荆袖中飞出昨夜画的符箓直贴上鬼婴的身体,鬼婴惨叫一声,居然一下子弹起,飞撞出窗外消失不见。 “因为命理特殊,你不用修行,天生就有一丝神识,你没有利用它为恶,反而在帮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因此你死后,地府感念你的善念,让你留在地府任职……” “你刚才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以区区魂体对付那凶煞又是何苦……” 阎荆皱了皱眉,看着老者虚弱的魂灵道。 “俺在阳间这一辈子也活够本了,地府收不收俺都中,只是俺透露天命太多,五弊叁缺[1],女人去的早,留个死女子不孝顺,只有俺娃一直念着俺的好……” 白阮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刻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涌下,转过头去,果然看到老人慈祥的脸和半透明的身体…… “罢了,既然是地府挑中的人,本座自然不会让你出事,你回去吧……”阎荆说着飞出一张符融入老者灵体。 “谢谢鬼使大人,俺知道大人要历劫,在这个现代社会肯定会有不适应,需要俺娃帮忙尽管说……” “但俺回去之前还有个嘱托,以前俺娃很小的时候,有个能力在我之上的老者给俺娃看过,说俺娃是臻阴之命,在遇到另一个臻阴之命前,磨难会很多,俺就想大人如果能稍稍帮一下…… “——不是改命格那种,俺也不会让大人难做,就只是让她不再受那些脏东西的欺负就行。” 阎荆颔首以示答应,轻扫白阮一眼,“本座的原则依旧,原则之外,概不负责。” 老者点点头,终于了结一桩心事,魂体开始慢慢消失。 白阮听过老人嘱托恳求,早已泪流满面,见状扑了上去,企图抓住老者的手,“爷爷,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娃儿,爷爷去地府是去做官嘞,是好事,哭什么,你啊,以后爷爷不在,再有什么委屈,也不敢有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念头,这次那东西就是利用了这个,活着一切就都有转机,知道没,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爷爷要走了……” 老人的灵魂彻底消失,只剩空中微微闪动的细碎光芒证明这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白阮不知道,她的命运也将就此发生转折。 [1]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叁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叁缺。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鬼童子]12.保镖 白阮后来才知道自己遭遇这些都是因为蒋媛拿她的血供养了小鬼,而且因为她体质特殊,给姜媛提供过小鬼的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极有可能会对她下手。 用男人的话来讲,她就是唐僧肉,修行邪道的人最喜欢抓她这种人做法器。 她好奇问过男人,如果真被抓了,会怎样。 “或日夜奸淫用作炉鼎,或以血为引皮骨作基炼化为邪器。” 阎荆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带眨,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沾了朱砂的毛笔,行云流水间一道道符箓在他手下诞生。 白阮只觉得后脊发凉,本以为养小鬼已经够阴损了,没想到还有更残忍的,她大概明白为什么爷爷一定要把她交给这个男人。 男人力量的强大她早已见识过,但比起这些,冷漠到近乎绝情才是他的可怕亦或是强大之处。 想起他之前在梦中因为误会差点生生掐死她,不由暗自感叹,可传说中的神仙不应该心怀苍生,护7佑凡人才对吗? 她撑着下巴想到看着男人冷峻英朗的侧脸想道,什么鬼使,分明就是阎王,不,他可比阎王还要阎王。 阎荆依旧在专心制符,如今他法力大部分只能靠少女,如果像以前一样直接用法力凝成符箓,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怕是撑不住。 当因为法力匮缺虚弱时,他可能会像初时在西公馆刚被解除封印时那样,因为被她体内那本属于自己的臻阴之气的吸引而在不由自主做出一些难以控制的事来。 待他绘完所有符,抬眸时自然而然与少女探寻的目光撞上,下一秒他却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她身上总有会勾起他失控的因素,他讨厌这种感觉。 “你找一个锦囊,这些符箓都装进去,随身携带,如果有了紧急情况,这些可以起到暂时保护的作用。” 可能是他冰冷的态度使然,白阮没想到这些符原来都是给自己的,有些意外,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男人就算答应了爷爷也不过是随口而已。 男人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不做。” “你不用怕。” 白阮一边收着几个被仔细折成叁角的符箓,一边问道,“当时爷爷求你,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可为什么又会答应?” “因为我需要你,准确来说需要从你身上借取法力。” 男人虽然话语直白,可正经的样子丝毫不像开玩笑,可她想起那晚自己消失的初吻,已经以后将会失去更多的吻,不免有些羞恼。 “你……” “既然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就必须时刻护我周全!光靠这几个符可不行,我要你除了在学校之外,放学,上学,打工……都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我!” 男人毫无波澜的点点头。 白阮快要忍着气结的感觉,从柜子里翻出爷爷生前没来及穿过的样式土气的男士polo衫和一条土布做的黑裤扔给阎荆。 “首先你得穿的像个正常人,你先把这些衣服换上,鞋和其他换洗的一会一起出去买。” 既然花这么大代价找了个保镖,不物尽其用岂不是太亏,她可不能白被占了便宜。 幽巷诡事 清晨的万宝巷一如既往的寂寥,西公馆景区还未开放,钱袋子冤大头都还没开始活动,加上万宝巷的商户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类型,所以这里一到晨间便空荡寂的诡异。 才不过七点,对于每天挣扎在试卷里的附中高叁学生来说已经太迟,早自习都过去一半,足够他们默完高频单词外加做完一个阅读——在附中学子看来任何浪费时间的行为都是可耻。 然而在这所省重点高中,却还是有一个例外。 附中小霸王姜媛此刻不在学校,而是步履虚浮,跌跌撞撞行于万宝巷中,老槐扭曲的枝干间漏下一丝微弱的阳光,正好映在她白惨惨的脸上,使得乌青的眼底尤为突出。 踏—踏踏—踏踏踏—— 脚步声在空荡的巷中异常明显,越往里走,回声越是急促重迭,突然一声尖叫横刺而下,回音不再单调,尖利女声和着急促的脚步回荡个不停,一下生出些悚然的气氛。 姜媛捂着耳朵,像被刺激到,突然尖叫痛哭,神经质的睁大眼看着四周,惊恐未歇的样子,然而想起昨晚自己被那个可怖的死婴缠身的经历,她不敢停留耽搁一刻。 忍着惧意和精神恍惚造成的错觉,终于来到那家卖她小鬼的铺子,然而紧锁着的透明玻璃门内早已空空如也,上面贴一张铺面到期转租的通知,彻底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压垮。 尖叫愤怒的锤门都是无济于事,她此时早没有禁忌,拿出放着小鬼的盒子狠狠摔在地上,却不想触地的瞬间,盒子碎裂时鲜血四溅,小小的盒子里涌出的血居然足足喷溅了她满满一身。 她发疯的尖叫,跌坐在店门前,抬手擦过脸上黏腥的血的瞬间,才看到远处一个蜘蛛般身形扭曲爬行的婴儿正露出满嘴尖利的牙向她扑来…… 店铺隐蔽的内室里,着僧袍的阿赞正在打坐,他面前是一个冒着红光的法阵里面困着一个穿着碧色倒大袖旗袍的女人,形容枯槁,神情呆滞,周身黄符,说不出的诡异。 阿赞里面听到门外的叫声,皱了皱眉,“主人,是前几天求了小鬼那个人……” 阴暗的内室明明再无他人,却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回应他, “祭献了血的不是她,不必理会,只是那血的主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鬼童子都被伤地狂化失控,只能以后再炼……是我大意,只能再派别的去……” 向着声音的源头循去,只有一座巨型佛龛,里面是一尊叁面佛,佛像不似正常寺院了供奉的那般慈善,面容阴戾,一共十二只手各拿着腿骨,颈骨,头骨等制成的骇人法器,坐在一个装饰着扭曲人面的莲座上,声音就是由这尊可怖的佛像发出。 那阿赞却一点也不害怕,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 那声音看出他的迟疑,轻笑一声,“我知道你舍不下你那些生意,不愿离开这,只是如今西公馆里那只知道当年秘辛的鬼已经抓到,我们很快就能得到长生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从古至今,王侯将相数不胜数,他们哪个不曾拥有过富贵泼天和权势滔天,可他们的终极追求可从来不是这些,从始皇为求长生派徐福远渡东瀛,嘉靖帝为了长生闹出壬寅宫变也不罢休,就是原来西公馆里那位,戕害了那么多人命不也是为了这个……” “你怎么为了那些放弃了这无价可求的方法……” 阿赞恍然大悟,跪倒在地,声音也是忍不住的狂热,“多谢主人提醒,是弟子愚蠢……” 收拾变态 下午已经叁诊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比起试卷,总是成绩排名热度高,薄薄一张纸还没等到被学委贴在黑板上,周围早已人头攒动。 白阮并没有凑过去,先去找了自己的卷子,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子,拿出红笔细细订正,看着徐徐出现在纸面的鲜红字迹,她似想起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隔着衣物摸到那枚小锦袋,里面都是阎荆亲手画的符箓,她想起男人低眸落笔,认真细摹的样子,莫名心安。 说不害怕男人是假的,毕竟那人天生的威压实在让人难以忽视,更何况,在经历那些诡异的事之后,她隐隐感觉那日那个春梦也透着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她想过和他说这件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又或者说不知道怎样开口,但逃避也不是办法,也许真该找个机会…… “阮阮!你这次诊断考是第一!”一个欢快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眼前闯入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少女,笑起来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可爱。 女孩叫吴晗,是她在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哦?是吗,那就好,谢谢你帮我看……”她抬起头,笑了笑。 吴晗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道,“怎么感觉你反应那么大?” “这次考试让我姜媛帮她作弊,我答完题就在考场上睡着了,估计她要是见我的成绩,又得找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吴晗一听到姜媛的名字,突然脸色一变,凑到身边,又看了看四周没人,才一脸神秘的说道,“我今天去找班主任,无意间听到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在说姜媛的事。”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一整天都不见她来学校吗?” 她摇摇头,姜媛逃课不来学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的确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那些老师说,姜媛今天被发现晕倒在万宝巷里,被人发现的时候据说躺在一大片血泊里,奇怪的是那些血却不是她的,但她还是被送进了医院,后来警察去找她调查,可她醒来之后变得和疯子一样,又是尖叫又是砸东西完全没办法沟通,医生说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那样的……” 白阮心下一动,意识到姜媛的遭遇肯定和鬼婴的事有关。 “所以说,你别担心,她没时间找你麻烦,但还是得小心她那几个跟班……” 白阮点点头,“不用担心,没姜媛,她们在学校也不敢怎么样……而且放学……我害怕他们会骚扰,就提前让我‘表哥’来接我。” 吴晗点点头,又问了白阮几道题,白阮一边给她讲题,一边想着怎么把这件事转述给阎荆。 …… 阎荆等在学校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立如苍松,落阔挺拔,哪怕身上是一件极为休闲的黑色oversize卫衣,都被他穿出一种带着些压迫感的莫名气势来。 来往不乏来自异性频频回头与炽热的视线,而他却被这些视线扰得暴躁不堪,皱着眉,脸色越发臭,眼神也越来越寒。 有几个想过来要微信的小姑娘也被他生人勿近的架势生生吓走。 他当然不懂什么人间情爱倾慕一类的情感,对他来说那些眼神都可以被视作是窥视——来自蝼蚁的窥视。 他在地府时,身为鬼使,统御众鬼,执掌刑罚,即凡人口中的判官,每个新魂都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看穿生前罪孽,却不知任何贪嗔恶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对凡人的厌恶也与日俱增。 连他的老师张果[2]都说他太暴苛,问他对地府凡人生魂该如何治理管束,他却不以为意的回答: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1] 老师却是对他失望,向阎罗殿提请让他下凡历劫,因为他身为神官却毫无怜恤凡人之心,他仍不以为意。 地府一千多年,敢与他对视的凡人生魂寥寥无几,而如今这种情况,让他颇为难忍。 他自然不知道,如果自己穿得仍是那天白阮第一次给他的那套衣服,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的少一些。 …… 那天白阮带着他简单的买了必须的内裤鞋袜,两人便直接去了白阮打工的超市。 白阮负责的工作是理货架及统计收放货,为了方便没有换校服,只在上面穿了超市配发的围裙。 却不想居然碰到变态,在她背着身子面向货架理货的时候故意站在她身后,先使用手机偷拍她的校服裙底,用下体蹭她,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更加明目张胆,居然把手伸向她的屁股摸了一把。 她当即撇开那人,尽管心里害怕的要命,还是强硬的要那人道歉删照片,负责她就报警,谁知那人居然破口大骂,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发骚勾引他,勾引不成恼羞成怒。 引来超市里很多人围观,可能因为那男的高大粗犷,说话十分凶悍,无人敢上前劝阻。 白阮想报警,可手机却被抢走,红着眼要抢回手机时却被变态推了一把,险些摔倒。 幸亏她的肩膀及时被人扶住,身体陷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瞥见那老旧的蓝色衣料,她抬起头,是阎荆。 他素来厌恶人多的地方,所以只在离她很远僻静角落等她。 他一开始并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后来他给她的一张符箓起了作用,他才察觉她的不对。 那张符箓本身对施法对象的状况有检测作用,当对象情绪有如恐惧害怕气愤等剧烈情绪波动,他会及时察觉。 而他看向她时那个变态刚摸完她的屁股,虽然没看到之前发生什么,但他已经大概猜到。 当他挤进人群,抱住她时,她红着眼圈与他对视时,他心底居然产生一丝歉意和一种和上次一样难以描述的感觉。 ——他归结为,没有履行好承诺的自责,他没保护好她。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令人生呕的凡人,他在地府行刑时的那种威压无形中笼下,阴沉的利目盯着男人。 “给我。”阎荆声音阴沉的可怕。 男人被他瞪得腿软,然而还是强撑着,看向他,然而不到几秒便败下阵,他有一种自己性命休矣的错觉,索性直接举起拳扑向阎荆。 阎荆的确在思索要不要在这么多凡人面前使法的问题,但很快否决,一来人太多,二来费法力,冷笑一声,今天真是便宜这个东西了。 他一手搂护着白阮侧过身去,一手轻松接下男人肥硕的拳头,一拧一折,男人惨叫着,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然而毫无作用,疼的去拽他的袖子,居然硬生生把袖子拽裂。 阎荆又加大力,男人直接疼的跪倒在地他才放手。 男人等他松手,吓得忍着痛连连求饶道歉,把手机还给白阮,连带着那个拍了照的手机。 白阮打开手机,删了自己的照片和他手机里其他女孩的照片,像拿着什么肮脏的东西,生怕弄脏手,立刻把手机丢给他。 变态仓皇而逃,却被其他偷偷报了警的顾客引来的警察逮个正着。 白阮送了口气,揩了揩泪,看着他半只袖子的滑稽模样,破涕为笑, “今天谢谢你了,阎荆。” “等我下班,好好给你买身衣服吧!” 他点点头,“是本座失察。” …… [1]张果:张果老,八仙之一 [2]商鞅所提出,驭民五术,总体就是认为人本性是贪婪愚昧的,应该弱化愚化他们,让酷吏强迫他们遵守严律,不反抗生事(个人粗略不准确的解读) …… 阎荆:鱼唇的凡人,莫挨老子 更衣室暧昧 白阮工作结束,习惯性去打折食蔬区细细挑拣一番,等记起今天不是她一个人回去这件事时,阎荆已经等待多时了。 待她想起要去找他时,就远远跟在自己身后,半截袖子和不符合年龄的老气polo衫在超市里很难不惹眼,白阮一眼就看到了他压着眉宇之间隐隐生出的躁意,一脸不耐的样子。 待结过账,她连忙去找他,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一个人习惯了,刚才忘了你在……” “你下次可以在安全通道那里等我,那里人少。”她抬头望着他,眼神小心翼翼,细声补充。 其实看到她过来,阎荆的神色早已淡了下来,他看到她眸光细碎闪烁的小心模样,躁意也渐渐散去,只淡淡睨了她一眼, “无妨,离你太远,本座怕又出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低沉的声音比平时徐缓很多,听着声音居然没有初时森冷的感觉。 白阮的点点头,带着他一起出了超市。 到了外面,天色已经黑透,超市外小吃街上早已人山人海。 白阮带着他走在街道内侧人较少的地方,自己主动走在外侧,把他与其他人隔开,旁边小吃车食物出锅时氤氲的水蒸气飘散过来,让映在男人脸上橘色的灯光柔和不少。 溶溶地似水墨丹青勾勒着男人的侧脸。 还是那张淡漠的脸,却因此柔和不少,不知不觉中她也少了几分芥蒂。 走着走着,沉默中,男人突然开口。 “刚才那人丧淫无耻,是本座的疏漏,让你受了惊。” 白阮带着笑抬眸,“是我该谢你,如果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及时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千年了,凡人依旧不改贪婪丑恶之态……” 白阮愣了愣,望了一眼男人又恢复冰冷的样子,轻声问道,“可是人怎么可能逃得开贪嗔痴妄?” 少女说罢,他脑海中紧接着又浮出一句轻愁地叹息,“可是道长?人怎么可能逃得开贪嗔痴妄?” 男人心脏又开始坠坠地闷痛。 白阮瞥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因为自己的话,惹得他不高兴,连忙转移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成了鬼使的?民国吗?我看你那原来一身长衫好像是民国时候的衣服……” “本座于唐,大顺二年飞升受任鬼使,民国二十七年下凡历劫。”只是关于民国历劫以及关于自己怎么被封印的一些重要记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怪你见了电灯,汽车一类也不觉得奇怪,原来做神仙也可以这样与时俱进啊。”白阮感叹间两人来到了一家男装店。 刚进店可能是因为男人的脸够吸睛,立马有两个导购热情服务推销,白阮看着他们送上的几套衣服,偷偷瞥了一眼吊牌,差点去世,这家店是国内小众工作室原创设计品牌,虽然的确比起其他贵的咋舌的牌子的确便宜,可对来说她仍是有些贵。 可毕竟对方为了救她才被撕破了衣服,而她也不好意思为了省钱再让他穿爷爷的衣服…… 白阮咬咬牙选了里面最便宜的一件黑色印花卫衣和一条牛仔裤让阎荆去换,自己则捂着心疼的滴血的小心脏等在试衣间外。 不一会儿,男人拉开门出来,果然让她耳目一新,可很快随着视线向下,她注意到一个事情——男人只系了裤子上的扣子,而扣子下面的拉链则大啦啦的张着,浅浅露出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 白阮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进了更衣室,脸颊烫的厉害,语无伦次的指着他胯下,“你快把那个拉起来呀!” “就是抓着那个小的拉链扣往上提就好。” 阎荆皱了皱眉,他的认知里还没有拉链这个东西,但他还是找到她说的“拉链扣”,往上提,然而却不想拉链在向上提的时候居然勾住了内裤的布料,怎么也提不上去。 好巧不巧,这时门外恰好又有人也想试衣服,见里面人很久不出来,开始敲门催促。 白阮没办法,只好亲自蹲下身去,帮他整理。 她凑近,原本只是单手小心翼翼的拉着拉链扣操作,然而内裤布料卡在了拉链里,不用两只手明显不行。 只好忍着脸上烧得她晕晕乎乎烫意,一只手伸进裤裆里,一只手翻着拉链,小心的操作。 她的手无可避免地触摸蹭弄到男人的那物,而且眼睛不自觉的就会被吸引过去,内裤包裹下的那物虽然没有觉醒,可光看轮廓就很可观了,要是处于勃起的状态…… 她想起春梦里那根粗长硕大的东西…… 怎么能想这些,白阮啊白阮,你怎么能这么不正经,她呼吸不由急促紊乱起来,面颊烧得快要滴血,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专心去弄拉链。 阎荆低头却是只能看见少女伏在自己胯间的暧昧姿势,少女贴得太近,以至于她的手每无意蹭弄一下,温热的呼吸就会透过薄薄的布料喷在他的那里,有时勾起布料时无意的捏揉都会被敏感地接受,下腹升起灼热的痒意,他喉结忍不住滚动,以此压下闷哼。 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每个动作都会被放大,感官扩大到极致。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变化,欲望被一点点撩起却不知如何制止 而白阮也感觉到手下那物温度越来越高,烫的她手指无法忽视越来越明显的温度和硬度。 她手下越来越急,粗暴拉扯,因而变得莽撞不分轻重,撞到那已经紧绷涨起的帐篷几次,耳边传来男人溢出的闷哼。 终于最后一下拉链成功拉了上去,除了鼓得不成样子,支起了帐篷,其他十分到位…… 终于得以解脱,她猛地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眼前发黑直向后倒,幸亏被男人揽住,改为扑进怀里。 男人的唇擦过她的额头,帐篷甚至还抵着她的小腹,暧昧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下一秒,敲门声又响起终于把所有的暧昧又打碎了。 白阮反应过来,挣开怀抱,红着脸把他的卫衣拉下来遮住那里,又拉着男人的手打开门,在别人意味深长的视线里匆匆逃走。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秋后算账 放学的路上,不知怎的,她又回想起那天买衣服的事,记忆里男人那里触及手心时炽热硬烫的感觉…… 林荫里漏下微红的夕阳映在她颊边,脸上本就晒得有些泛红的皮肤又瞬间烧起来,再次度上层不自然地粉红色,白阮捂脸摇头,恨不得自己当场失忆,可就是这样,触及面颊时抚过男人那里的指尖都要比平时烫上几分…… 她是根本没救了。 虽然出了男装店后阎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依旧是那副孤高冷淡的样子,让她少了许多尴尬,恍惚以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后来脑海时不时浮现的记忆真的让她觉得自己有什么流氓潜质。 而此时在她身后跟了半天的两个姜媛跟班显然早已按捺不住,见此时路上没多少人,突然一左一右的走上前去,拦住她的去路。 “小贱人,你对姜媛做了什么!”其中一个跟班情绪显然有些过于激动,一上前就一把狠狠揪起她的衣领,长长的美甲陷进她的皮肉,疼的她直往后退。 这时另一边的跟班二号也出动,从背后狠狠搡了她一把,语气同样不善,“那天小鬼受了你的血之后,你回去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好好的,姜媛却被鬼缠上……” 说到这里,两人眼里皆流露出恐惧的目光,可下一秒这些恐惧又迅速转为对她敌意。 白阮试着挣扎,却被两人摁的死死的。 挣不开两人,索性任由她们抓着,想着尽量不惹怒这两颗情绪不稳定的炸弹,好汉不吃这个眼前亏,但当她听到他们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 “分明是她害人不成终害己,你见过杀人犯反过来怪警察逮捕他的吗?” “这么说就是你搞的鬼!” “我什么时候说过?拿东西不是她自己搞的吗?” “别和她废话了!”跟班一号显然被彻底激怒,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招呼,白阮心里哀叹一声,早知道悠着点说了,这一巴掌下去那美甲不得给她脸上扣下一块肉…… 这些人蛮不讲理的程度简直可以和她那姑姑有一拼,这什么人啊,现在这世道啊,怎么什么人都有啊,疑问叁连后,白阮咬着唇死死瞪着她,心里却颇为颓丧的想着,怎么就偏偏都围着她一个使劲欺负…… 然而就在美甲擦着她的脸颊要扇过去的下一秒,突然一道黑影罩在她的头上,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抓住跟班一号的魔爪,让她的脸蛋逃过荼毒。 接着自己直接被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鼻尖萦绕着类似于檀香松柏的熟悉味道,突然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来,先到鼻头冲得她鼻酸,到后面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 “不是说话的我有什么危险你都会马上出现的吗!呜呜!你还鬼使呢,整天本座本座的,我都叫你随便亲了,上次我被鬼婴控制了不救我就算了,这次我的脸差点被她抓烂!” “对这种人你还要我不能对她们起恶念,还说我要是又生了恶念被鬼婴附身你还是不会救我,好我忍着,可她们呢,只会得寸进尺……明明是她们先蛮不讲理的……柿子总挑软的捏是吧!” 白阮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眼泪鼻涕都毫无形象流下来,这些天对男人的惧意都荡然无存,她缩在男人怀里狠狠用他的衣服擦眼泪,又想起衣服花了她不少钱的事,哭得更厉害了。 围困 阎荆冷声欲言却完全没有机会插进话,白阮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他的惧意,这种完全束手无策情况千年来他还是头一遭遇到,他无他法只好先用禁声符封了她的声音。 待她终于可以听到自己说话时,才低下头,看着她小脸上愣愣的表情,厉眉缓下几分,伸手略有些粗鲁的揩去她落在腮边的眼泪,清寒冷厉的神情逐渐消退了下去,漆黑的眸与她对视, “不要再哭了,本座答应你,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更不会让你因此生出恶念。” 白阮憋回泪点点头,禁声符随之而解。 两个跟班本来被突然出现面色不善的男人镇住了,可看见眼前这不拿她们当回事的一幕,怒火再也忍不住。 “贱人,你以为找个男的过来我们就会怕你吗?姜媛家里要是知道是你害了她,看她爸会不会放过你……” 阎荆眉皱起,沉戾的眸看向两个跟班,白阮怕他又用禁声符,或者吓到她们,坏了她的计划,连忙勾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阎荆看了一眼勾在他手上白皙的手,默不作声。 “好啊,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白阮双眼还微微泛红,却故意装作挑衅般地白她们一眼。 跟班一号挑了挑眉看向跟班二号,两人对视一眼,露出阴恻恻的笑,掏出手机拨通姜家的号码,接上的人恰好是姜父。 “叔叔,我们找到害姜媛变成那样的人了。” “嗯,好的叔叔,我们会帮你看着的。”说罢挂了电话,睨了她一眼,“你可别想跑。” 白阮笑笑不理他们,但也不走,转过轻声向男人解释,“那个姜媛,就是拿我的血祭小鬼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好像也被鬼婴缠上了,你不是说,要想彻底把我和小鬼的联系解开就得找到小鬼的原身,现在正有这个机会。” 阎荆颔首,眸中闪过厉色,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那未成型的婴儿炼鬼物。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了几人旁边,从上面下来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姜父在家陪着姜媛,并没有来,两个跟班满脸失望。 白阮没有理她们,十分自然地勾起男人的手,上了车。 车一路开到位于郊区的姜家别墅,两人下了车,直直进了别墅。 刚进别墅就听到楼上传来姜媛歇斯底里尖叫,白阮显然被吓了一跳。 下一秒从楼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然而却一脸狼狈。 看到两人,面色更是不善,来到他们面前,坐了下来,开口带着怒气。 “就是你害了媛媛!” 佣人刚好端上茶,却被男人直接大力挥到白阮脚边的地上,发出刺耳的巨响,瓷片碎了一地,茶水四溅,浸湿了她的裤脚。 白阮被吓了一跳,下秒手却被男人重重握起,阎荆将她牵到身后,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浓眉紧皱,沉戾的眸死死盯着男人。 男人欲发泄出的话被硬生生截停。 “叔叔,既然你这么快就把姜媛从医院里转出,那我想你一定已经知道他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疾病引起的。” “但你也不要误会,她这个样子肯定不是我造成,而且相反,我之前是因为她的原因被那些“东西”缠上,她之前逼着我用了我的血献祭小鬼,所以我被那东西缠上过,虽然后来暂时被这位道长救了,但要想彻底摆脱小鬼,就必须要那小鬼的原身。” “这才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白阮说罢,男人的脸色惨白。 看向阎荆,突然哀求起来,“道长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媛媛吧……” “刚才是我无礼,我向你道歉,看在孩子的份上还要请你不计前嫌,一定要救救她。”阎荆听到这话,睨了他一眼,冷笑出声。 “你的女儿害别人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人也是别人的孩子吗?子不教父之过,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恶毒,本座甚厌之,不会出手的。” “道长你说的对,我以后会好好教导她,求你给她一次机会……”男人知道眼前这人肯定有本事救下自己的女儿,他之前找了那么多所谓的大师,除去那些骗子,所说的情况的确都和他们说的一致。 只是这些大师也仅仅是说出原因却谁也不敢接手解决这件事,都推说自己道行不够,所以眼前的男人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男人见阎荆丝毫不见动摇松口的样子,咬了咬牙,突然猛地欲跪下去求他,却被白阮先一步扶起,白阮叹一口气, “我们想要查清楚这件事,还是得从姜媛这里来对不对?” 阎荆寡着一张脸,看着她颔首。 “那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先去看看她了解情况,好吗?” …… 上了楼,房间里,姜媛的尖叫依旧不停,原本饱满的面颊深深凹陷,脸色成不健康的灰白色,眼睛更是布满血丝的憔悴模样。 阎荆看着她额头散发的黑气立刻察觉到不对,甩出一张符贴到她的脑门,就在,符箓接触她皮肤的下一刻,一个鬼婴直接从她的身体直直弹出,而姜媛呕出一摊黑血,晕倒过去。 鬼婴爬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他们,比起之前面看到它时,此时的鬼婴面容溃烂,血迹斑斑,身体扭曲,四肢更是被折成畸形,蜘蛛一样爬在地上。 阎荆正打算出手结果它,谁知下一秒从四周突然涌出叁四十个鬼婴,将他们团团围住。 “中计了。” 喘息哼吟只漏出一半,便被生生堵回去 阎荆先一步将抓起白阮,将她拽到身后护起,偏头瞥一眼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鬼婴,沉声道, “中计了,那个炼制鬼婴的人算出我们一定会为了寻找原身来这里,只要我出手逼出缠着她的鬼婴,就会牵动设在这里的法阵,放出这些鬼婴。” 白阮躲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这些是抓我做法器的?” 她一开口,所有鬼婴就好像嗅到腥的野兽,兴奋的嘶叫着,扭曲的身体移动时发出咔咔的脆响,拖着长长的血迹,向她所在的方向试探般缓缓爬来。 阎荆皱着眉,点点头, “小心!” 下秒突然转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大掌压低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口,接着甩出几张符箓,符箓甩出的瞬间迅速化为火球,将刚才那个突然袭过来的鬼婴彻底包裹,烧得它扭曲狰狞,半天才倒在地上失去生机。 白阮只听见耳畔传来破风的冷飕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离危险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这一击就像什么信号,鬼婴们看到倒地的同伴,像是受到刺激,突然嘶叫着从四周像他们扑过来。 阎荆自己身上所带的符箓已经见底,眼下只能咬牙用那所剩不多的法力凝符聚阵,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捉住他,把带着体温的锦袋塞到他手里。 “还有这些你给我画的符。” 阎荆倒出所有符箓,一次性催动向四周散去,一瞬间金光四起,他把所有符箓排列成一个简单的阵法,把他们罩在其中,随着阵法的慢慢扩大,腐臭血腥味扑面而来。 白阮在他怀里忍不住干呕,下意识的把自己在阎荆怀里埋得更深一些,男人身上有一股檀香和松柏的淡香,像雨后道观里的味道,纯冽幽冷。 金光渐歇,阵法散去,阎荆看着阵外,瞳孔微缩,眼前尸骸一地,然而周围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围上了一群鬼婴。 他察觉到不对,仔细查看起房间布局,赫然发现有人利用房间里的陈设做掩护,居然在房间里设下了一个传送阵,无怪这些鬼婴杀不完…… 白阮看到眼前一幕也吃惊万分,然而这时阎荆突然松开她,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无妨,本座不会让你有事。”男人语气还是如平时一般语气沉稳,她也安下心来。 没办法了,他沉下眸,眼神凛冽,二指做笔,金光流窜,以法力凝符飞出好几张围成阵形。 又虚空在自己掌心前一划,鲜血很快顺着指缝淌下,他强撑法力迅速在地上用鲜血画出繁复的法阵。 接着在掌心间强行凝起一股法力,注入阵中,一瞬间赤金色法阵和地上的阵图飞速运转,鬼婴被卷入其中碾得粉碎。 黑血碎骸四散,一瞬间,所有鬼祟一干二净。 这时阎荆嘴里涌出一口鲜血,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强撑着支起一个膝盖,一只手支着地,勉强的单膝跪在地上,却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 此时,远处的一间暗室里,繁复的阵法内盘坐着的阿赞嘴里不断喷涌着鲜血,面色痛苦的翻倒在地。 强行透支大量法力使他虚弱无比,凛冽的眼神也逐渐涣散,快要昏死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炽热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唇,熟悉的气息和骨子里的吸引使他张开唇瓣,接纳那香软的舌纠缠探寻。 白阮跪在男人面前,吻住他沾血的唇,在对方涣散的眼里看到眼角微红的自己,小心地捧着他的脸,唇贴着唇,小心翼翼的勾着他的舌尖,细细地舔吻。 你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她闭着眼,笨拙的亲吻着,直到原本没有动静的大舌突然缠了上来。 野蛮吮吸香滑的舌,一寸一寸咬过甜嫩多汁的唇肉,从未接过吻,却凭着兽欲任意支配,舌贪婪的深深入,铺天盖地厮磨,嘴自从张开就没有合上过。 上下左右,来回的舔舐每个角落,时而在舌底勾滑,时而扫过上颚,最多的还是霸道地纠缠着对方舌肉,交换津液,搅地水声啧啧作响。 喘息哼吟只漏出一半,便被生生堵回去,要真说有什么漏下来,那只有顺着两人嘴角不知不觉间流淌下来丝丝缕缕淫靡的液体。 男人眼神逐渐凝起,却是沾着情欲的,毫无理智地,只想汲取更多更多。 到最后喘不过气,两人才分开。 阎荆稍恢复了一些力气,但依旧还是很虚弱。 他看着眼前面染绯色,眼里水雾迷蒙的少女,眼神中一闪而逝一瞬柔和,有些吃力的揩去她唇角的水迹,揉了揉她的唇,掩住咳意, “放心,本座无碍……” ...... 明天回忆车和现实擦边球应该能来一发,真阴之气,这个设定真的嘎嘎好搞黄hhh 来到饱满的丘谷间,湿润甜腥的蜜水早已泛滥 白阮看着他强撑虚弱的样子,眼眶发热,清湛的眸里漾着水色,点点头,跪着凑到他身旁,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担着男人大半部分重量。 阎荆紧抿着唇,看着身下娇小的身躯,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柔软的身体紧贴着隔着布料渡出些微温,低头就能瞥见少女光洁饱满的额头微微凝起的汗珠和微湿的额发。 乌黑蓬松的发间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和低一下头就能擦吻而过的前额,微颤着的挂着细小水珠的睫羽,都过于暧昧缱倦…… 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感知的过多,沉眸,莫名生出些恼意,生硬地偏头,然而喉结却止不住微动。 恍惚间,躁动的内心突然想迫切的想知道,被封印前,究竟是什么他心甘情愿把臻阴之气渡让给凡人,甘愿造就这无法避免的血脉相近所“造成”的“吸引”。 白阮将他扶到一旁的沙发上,淡声嘱咐,“你先坐着休息,我去问她。” 说罢直接走到姜媛身边,见她呼吸平稳,似只是晕过去而已的样子,也丝毫不客气,直接揪起她的衣领,疯狂的摇晃起来,眼看她不醒,巴掌都快要招呼上来,终于在手掌要触到她面皮的下秒,姜媛幽幽转醒。 先是满脸惊恐的向四处寻找鬼婴,然后看见幽幽看着她的白阮,吓得一跳,惊恐又愤怒的开吼,“我艹,白阮你他妈有病啊,你他妈怎么在这,你他妈……” “你被鬼婴附身,是我和他救的你。”白阮不耐烦地直接打断接下来的几个你他妈,指着阎荆又指了指满地的残骸说道。 “要想以后不再被缠上,你从现在开始只回答我问你的问题。” 姜媛本来想爆粗口骂你算老几敢叫我做事,但眼睛转向地下居然真的看见满地的腐烂残骸和触目惊心的血迹,立马吓得闭了嘴。 “第一,是谁提供给了你小鬼让你养,第二,那个提供了小鬼的人现在在哪,第叁,那个小盒子里所装的鬼婴的原身去哪里了?” “你不用现在就着急回答我,慢慢想,除了这叁个问题之外,还有什么发生的事情,什么细节都不要放过,把所有事情都想出来之后,直接给我发信息就好。” “现在让你爸马上派辆车,送我们回家。” 危急情况促使着她强硬起来,姜媛被她的语气惹得又要发作,被她一句“如果不配合,再被缠身没人救的了你”压住。 后面姜父果然派了那些保镖,将他们客气的送上车,离开前还硬塞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说是替姜媛赔礼道歉外加他们驱鬼应得的酬劳,白阮没有推辞,几乎毫不犹豫的便接了下来。 到了小区,那些保镖帮着她把阎荆扶上楼才走,阎荆躺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一躺上去便沉沉睡去。 白阮来到床前时他已经睡去,厉眉敛去平日的戾气,平缓的停在深邃的眉骨上,狭长的眸阖着,把所有压迫感十足的气质隔绝,看起来终于离凡人有些接近了…… 她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忍不住移动指尖去触碰他的脸,然而指尖接触的肌肤却是一片滚烫,灼热的吓人。 她探下身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立刻便发觉他烧得吓人。 原来鬼使也会发烧?!她惊讶之余不敢有疑,离开从家里找出退烧药给他吃下,又拿来酒精和纱布。 费力脱下他身上的所以衣物,只留了条内裤给他,然后红着脸用酒精打湿纱布,再用纱布将他的身体仔细擦了一遍。 擦过他矫健有力的肌肉,精壮匀称的身体,沟壑性感的腹肌,紧实健美的胸肌…… 白阮忍住喷鼻血的冲动快速的帮他擦完身,立刻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则隔着被子躺在他身边,也逐渐睡去。 却没有意识到被她擦过的身体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烫,而她自己腕间玉镯又是红光一闪,接着便沉沉坠入一个很久以前的梦里。 是夜,黑暗中灼烫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漆黑一片中,有什么诱惑着他睁开眼睛,在溃败或者说早已丧失的理智下,任由欲望驱使着,起身,将身旁的少女完全压在身下。 粗暴的撩起少女的睡裙,脂玉般纯洁的身体和凹凸有致的曲线诱惑着他,将他所有理智摧毁,只剩叫嚣着的欲望和骨子里无法抵挡的诱惑。 纯白是胸罩被粗暴的扯开,白嫩绵软的乳羞怯的颤着,他彻底化为禽兽,覆上大掌,大力揉捏积压,攥挤着乳肉将它们塑成任意的形状,又捏起早已娇娇硬立的粉色乳尖,拉扯,按压,拧旋转,惹起少女在梦中一阵娇吟。 这似乎更加激起了他的兴奋,埋下头,贴在香软的乳间,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吃着乳肉,吸弄着,大口咬咂着,在雪乳上留下红紫色牙印和星星点点红斑。 然而他很快不满足于此,湿热狂乱的吻从乳间一直下移在下移,大舌挑逗在精致的肚脐,手掌扯下下体单薄的织物。 向下再向下,途径草木稀疏的处女地,来到饱满的丘谷间,湿润甜腥的蜜水早已泛滥成灾,打湿了他的下巴,他却毫不在意,粗糙的指腹拨开肉瓣,重重的吮吸上去。 ...... 蜜水太多太急,喉结滚动间,居然呛进喉咙( 舌头灵巧地绕着花珠舔弄,时不时用牙齿剐蹭,轻咬周围的软肉,惹得小穴一阵又一阵瑟缩痉挛,他却仍不放过,修长好看的手指把肿烫的肉瓣大大拨开,露出羞怯着吐出汩汩蜜水的花穴。 舌尖肆意挑拨撩弄到穴口,舔过因泥泞不堪而变得湿滑的小逼,花液沾在他俊朗的面庞,黑暗里那原本森冷的眸里沾染上欲色,灼热滚烫。 虽然如此,但在他低头敛眸一举一动都陷在诱人的花穴所给的回应中,专心舔吸逗弄小逼时,舌头一下一下,利眸软下去,混着些许柔合,神色认真撩人。 有种失秩的混乱。 垂眸伸舌,一下一下像里刺戳,手指不带怜惜的大力揉压着硬涨的粉色花珠,引来一阵阵轻颤哭吟。 舌头在紧窄的穴道里艰难的抽插,时不时被层层迭迭的媚肉用力挤压绞弄,排除着他这个入侵者。 舌头被夹得发麻,他皱了皱眉,闷哼出声。 高挺的鼻梁喷出灼热的气息,喷在花穴柔嫩敏感的软肉上,里面的软肉绞动得更加剧烈,喷出股腥甜的汁水。 他来不及反应,蜜水太多太急,喉结滚动间,居然呛进喉咙。他咳了咳,唇齿间都是甜腻微腥的味道。 像是报复,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大力抽插起来,舌头无视阻挠,生硬的剥开肉层,横冲直撞的抽插,手下也加重花珠揉捏的力度,无论花道如何收缩痉挛也不肯放过,直到一次把她送上高潮…… …… 这次的梦里,她似乎又来到了民国。 这次并不是在那座每次都出现花楼里,而是一在一间内饰华贵的厢房中。 厢房四处都有红绸点缀,喜烛摆在喜饼前,连摆放在窗边的妆奁上也贴着红纸剪成的喜字装饰。 里面的拔步床上也缀着红色的纱幔,惶惶的灯影下,坐着一个身穿朱红色喜服的女子,还未到新郎来挑去盖头,红色的绣帕便早已被她扔在一边。 不安跳动的昏黄烛火下,女子罥烟眉弯垂着,睫毛颤颤,缀着泪光点点,胭脂粉妆都因为泪水而留下湿痕, 虽然五官与自己几乎一样,可这副我见犹怜的情态,她自己见了都不禁心疼。 但眼前女子眼神里却满是绝望与恐惧,望着厢房大门,手在不停颤抖,却紧紧握着藏在袖子里的剪刀。 过了一会,随着门外传来充满醉意的呼呵和沉重的脚步声。 突然厢房的大门被砰的一下从外面粗暴的踹开,从里面走进来一个头顶着瓜皮帽穿着红马褂,脑满肥肠醉醺醺的男人。 男人看到窗上的美人眼都直了,绿豆大的小眼里满是狎昵之色,拖着肥胖油腻的身体,淫笑着向女子扑过去。 “都说八字纯阴的女子世间难找,本帅不但找到了,还一次找到了两个,哈哈,同你一个花楼里出来的,和你一样爱穿碧色旗袍那个,她也是八字纯阴……” “昨天本帅上了她,那滋味……啧啧,今天再要了你,你们两姐妹一起,才叫圆满,哈哈……” 女子眼里满是惊恐,起身躲避,却越是激起了男人的兴趣,淫笑着追来,把她逼到角落,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就要一亲芳泽,然而唇还没凑上去,脖间就被架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女子手腕抖个不停,“你走,不要碰我,不然……不然……” 男人生怕被伤到,立刻松开她,女子马上后退几步,但男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气得吼来家丁,几个大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她,把她押到男人前面。 男人面容被气地扭曲,恶狠狠看着她,抬手就狠狠甩了她几个巴掌,响亮的耳光在房间回荡,她被扇得面颊高高肿起,嘴角流出血来。 男人边抽边骂,笑容阴狠,“花楼里天生被人骑的货色装什么贞洁烈女,呸,这么不识好歹,别忘了你弟弟的命还在我手上,你不愿意,那就让你那个弟弟替你来陪我。” 女子听完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大帅,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弟弟,你让我怎么都可以……” “要就你弟弟,不是都看你的表现吗……”男人淫笑着,下流的眼神扫过她,又挥了挥手让家丁都出去。 女子跪在地上,泪水溅落在喜服上,纤细的指从领口第一颗盘口一一解下,终于显山露水,嫣红的肚兜下雪白的酮体在烛火下莹莹微闪。 …… 放心,没有牛头人情节???,还有就是这本差不多是每天晚上12.或1.更新 以及求珠~ 戴月而归 衣服一件件剥落,雪白的身体因屈辱而止不住的发抖,她匍匐在男人脚下,垂着头任由男人肥厚的手掌捏起她的脸狎昵的摩挲。 男人发出恶心的淫笑,欣赏着犊羊般柔弱纯洁的猎物,欣赏着猎物透亮温顺的眸里绝望惊恐,泪珠大颗大颗落下,砸在他的掌心更激起他蠢蠢欲动的兽性。 女子被野兽般发情的男人直接压倒在地,肥胖油腻的身体压得她喘不过气,低艾艾的抽泣终于转为不顾一切的哭喊。 白阮看的也着急,想阻止却无从下手。 眼看着男人双眼赤红,粗喘着就要扒掉她身下那小小的短绔,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一阵尖细的女声打断了屋里的荒唐。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打门里闯进来一个柳叶眉吊梢眼的女人,立着眉角恶狠狠瞪过男人身下的女子一眼。 又在男人愤怒的眼神刮过来时突然潸然泪下,一挥帕子,扭着身子施施然来到他面前跪下。 紧身碧色旗袍将丰腴圆润的身体勾勒的分明,一举一动故意展露风情,刻意一般的勾引,男人见了果然怒意消退,心猿意马。 女人见状扭头用帕子揩着泪,指着男人身底下的女子高声泣诉, “我是要告诉老爷,唐阮冒用我的生辰八字,装得和我同一天同一刻出生,想骗老爷娶她进门……” “倒不是我拈酸吃醋,老爷娶我过门是因为我和您八字契合,能给您冲喜,她是个什么东西,您要是上了她,反倒沾染了晦气可怎么办。” 说着抽抽噎噎的哭起来,边哭边故意使丰满的胸乳一晃一晃弹动着撩拨勾引。 男人眯了眯绿豆眼,吞了吞口水,假装正经的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根据?” 女人越发矫揉造作,绞着帕哭起来,“您不信可以去问花楼里的鸨母,她被卖进花楼时的所查身份,鸨母全都一清二楚。” “您别看她这会儿装贞洁烈女,都是下九流的东西,您打听打听,她早被人买了去开过苞,哪有那么多顾忌,要真有那么多顾忌开苞那天晚上早悬在梁上吊死挣牌坊去了,现在都是在您面前装呢……” “您昨天还说我活齐呢,其实我还有招儿没使出来呢,您何必要糟践自己……”说罢媚眼如丝,向男人勾去。 男人看一眼身下纤弱的女子再看看眼前风骚的女人,立马做出判断,虽然不相信女人所说的漏洞百出的话,但性趣显然被她吸引了去。 吃力的起身,迫不及待得搂起女人大力的抓了抓女人的乳,引得女人吃吃地笑起来, “四姨太说得对,今晚就让本帅见识见识你的活……” 女人笑着应答,回过身蹲在地上,一巴掌扇在唐阮脸上,附在她耳边低语, “唐阮,别以为你进了大帅府,出了花楼就赢得了我……” 起身又攀上男人,“我替大帅教训一下而已……” “唐阮,本帅劝你老实点呆着,别耍花样……”男人临走前意味声长的警告。 两人走后,唐阮算是暂时侥幸逃过一劫,可她明白男人根本没有相信女人那套说辞,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在劫难逃,那可是霸据一方的军阀,她怎么可能敌得过,可为了弟弟她别无选择。 她松松垮垮的重新穿上喜服,抱着身子缩在床角,瑟缩着,泪流不止,脑海里止不住的浮现出一个英朗清冷的面容,泪水如决堤般越来越汹涌。 却不想,下一秒,窗户响动,一只修长的手推开窗户,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黑暗中披一身月色归来。 皎洁的月光映在男人眼里,狭长眸里压抑的情丝,用清冷掩饰,可开口却是带着颤意的低哑嗓音, “唐阮,本座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话到最后连他自矜的称呼都已然放弃。 女子眸光颤颤,脱口却是, “求郎君放过……” ...... 开车只能在下章了 命不由人(微h) 男人身体一顿,呼吸几乎停滞,白阮看不清他脸上是否有挣扎犹豫的痛苦模样,只觉得如霜似霰的月光覆他一身,说不尽的孤冷萧瑟。 沉着的眸里漆黑不见底,只是像一座石像般僵僵地伫立着,远远望着那女子…… 女子死死咬着唇,唇肉鲜血淋漓都未松开分毫,生怕漏出一丝哭腔,可没想到身体却先因为无声的哽咽抽泣克制不住的打颤,只得用双臂紧紧环拥着自己,一点点努力地往阴影里缩去。 她慢慢把脸埋在臂弯里,忍住不去再看他一眼,泪打湿了袖衣。 良久,她终于听到脚步声,一步一步,是终于离她而去了吧,她想着,呼吸在湿热咸潮的臂怀里越来越艰难。 终于忍不住抬起脸,脸却被一个带着凉意的手掌托起,清凉的触感熨她脸上火辣辣的灼痛感,她抬眸,潸然滑下的泪珠便滴落在掌心。 她慌忙要去躲,却被他捧起脸将狼狈彻底看清,满脸湿热纵横的泪迹,嘴角的血迹,留着掌印的肿胀的面颊。 “为什么……宁愿这样也不肯跟我走……” 他眼里早没有那些恨意,轻轻地问,指尖注入法力,一遍遍仔细拂过她的伤处,心底泛起艰涩的痛意,这一刻他好像懂了师傅一直想让他懂的东西。 “哪个做姨太的没受过其他姨娘的眼色……总比死染病死在妓院床上或者死在外面战火里好吧……” “这世道,就是万般不由人,阿荆,我从来不需要你为了我付出什么,能遇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你有你的责任和使命要去完成……殊途一遇,就此别过好不好……” 那天那位自称是他师傅的老者找过她,她认出那是幼时救过她一命的老者,老者慈眉善目,只是对她说了阎荆为了她要放弃修行的事。 又告诉她如今的乱世,有许多人趁此升起邪念以妖术祸世,阎荆就是来阻止这些人的,如果他这时舍弃这些…… 不必老者说完她自然懂得他后面的意思,她被霸据一方的军阀所挟,不必他说,她也不想他为了她,去招惹危险。 一切皆是命,万般不由人。 他不肯答,突然俯下身大力搂过她颤抖不止的身体,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眼角泪痕,吻过腮边,轻轻地吮过带伤的嘴角。 她轻轻推拒,究竟是不愿意还是舍不得到头来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他吻到唇瓣,她便颤着张开唇,唇舌辗转,口脂甜腻的味道和唇上伤口的血腥混和,夹杂着泪水的咸涩,她被吻得眩晕,他却仍缠着她软糯的舌不肯松口,交缠湿柔的吻把一切情愫诉尽。 缠绵间她身上松垮的嫁衣松开,紧剩的一粒盘扣也被他解开,隐隐露出片白皙的春光,她也倒在身后艳红色,雪青色的绸面被中,衬得肌肤白如凝雪。 他倾身压住她,替褪了去身上嫁衣,自己也褪了长衫,筋肉分明的身体贴近柔软纤弱的身子,交颈鸳鸯般缠吻着。 她如新婚夜初见夫婿的小妇人,细白的臂轻轻搂住他的脖颈,吞咽缠绵。 他的吻着她白玉般的脖颈吸咬着留下斑斑红痕,用牙咬住她脖间系着的红色肚兜带子,猛地一拽,她身上再无任何覆盖 玉润的乳被他握在手里,抬头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带着戾气的欲望,看着她羞赧的表情嘴下舔咬的动作更加用力,挺立的乳尖被咬拽拉长又忽然松口,弄得红痕斑斑,乳波弹动,留下青红的牙印。 她在身下因为敏感下意识扭动躲避的样子,让他不甘的欲望越来越汹涌,他红着眼咬住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喘息着,用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笼罩圈禁在怀中,完全占有。 “阿荆,阿荆……” “这晚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今晚以后……” “呜……”她断断续续的话没说罢,便被他低头大力的封住嘴唇,野兽般撕咬的吻袭来,她被张开唇齿承受,津液搅动的啧啧作响,他仍觉得不够,大手去用力的揉捏拉扯她的乳,夹着乳头挤捏,她酥麻和痛感一起折磨着她,娇娇的哭吟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 十点还有一更 里面的穴肉似被肏服,只是软软得吸附在粗大 此时的白阮又如上次般被拉到女子身体里,经历她的所有感受. 男人压着不让她乱动,可她柔软的身体还是会时不时蹭到他胯间勃起的巨物,一下一下轻蹭过,有时蹭在潮湿微微吐精的龟头,有时蹭着硬涨发烫的柱身。 挺立的乳头抵蹭挤压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每动一下就有酥麻的刺激着下面更加勃涨发烫。 他就像一个眼盲的孩子一下子重获光明,还未来得及欣喜,却再次深陷黑暗,他怎么肯甘心,他也不会想到,久不陷入凡人情感的自己会如此浓烈炽灼。 他索性一只手把她的手压举过头顶,一只手探下,探过饱满的肉瓣,湿答答黏糊糊的水浇在他的手指,他指头强行挤入湿润的肉缝,两根手指找准饥渴空虚的小穴,没有任何预兆,突然重重的插进。 “嗯啊……不要……”她发出一声尖叫,娇媚的软肉立刻紧紧吸附着穴里手指,贪婪的吞吃却又不安的排挤异物。 手指感受着她私密处湿暖柔软,他稍稍一动便激得她浑身发抖,他像找到惩罚她的法门,在紧致湿热的穴里快速的抽送,重重的挤,手指触到凸起的软肉便旋转抠挖 激得她在嗯嗯啊啊发出甜腻的淫叫,流泪不止求他住手,可她不知道她的屁股却下意识却轻轻的向前扭动摇晃,像在邀请他一样。 他手指又塞入一根,重重的压顶,全部没入,在她尖叫时堵住她的唇,一下一下,直到她到达高潮喷出蜜水,穴道剧烈的收缩绞弄,他才拔出手指,水泄出来,在锦缎被面上留下一大滩暗色水迹。 他这时抬头,放开她的手,看到她鬓发散乱,香汗淋漓的模样并没有停留,硬的发疼的肉棒直接抵着高潮余韵未歇的穴口重重插进去,粗长的肉棒直接一下子重重撞在宫口。 她尖叫高吟,四肢百骸被强烈的刺激激得哭吟不止,强烈的快感从下面潮水般蔓延全身,激得她快要昏死过去,被释放的双臂立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如捉住救命稻草般,紧抱着不放。 正值敏感的软肉拼命的收缩痉挛,死命的嘬吮,绞弄在契在身体里的巨物,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凸起的青筋在隐隐跳动。 他被激得厉眉紧皱,下腹紧绷得像快石头,发出粗重的闷哼,下面太紧太热,夹得她进退不得,这样反而叫他更加兴奋,很快又调整,猛得抽出肉棒,丰盈的汁水顺着肉棒拉丝流淌……只留下还未合上的穴口长着圆洞和外翻的花肉淫靡的瑟缩。 突然填满的花穴突然空下来,从花心传来空虚与痒意让她无措,只能下意识的扭动在腰,细白的小腿颤巍巍地举起,菟丝花般主动缠上劲瘦有力的腰,求他再次进入。 他依旧选择重重顶入,这是和上次不同他并没有给她适应的几乎,肉棒整根没入的同时,他紧扣住她的腰,便开始疯狂的肏弄。 龟头一下一下重重肏在宫口,毫无节制大操大干起来,狠狠破开层层迭迭的阻碍纠缠的软肉,动作狂野狠厉,只照着最里面小小的口不断的顶撞,身下少女的娇喘呻吟已经变成沙哑拖长的哭声,还被他野蛮的肏弄撞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好不可怜。 身体几乎被肏的甩起来,莹白的双腿堪堪地缠着,快要滑落的样子,白嫩乳像是活泼跳动的脱兔,一下一下跳跃。 里面的穴肉似被肏服,只是软软得吸附在粗大的肉棒上,谄媚的含吮吸嗦,不再阻碍深入,在他一阵发狠的操弄下宫口花肉终于被肏开,最后一下猛烈的撞击直接将龟头吃进,卡在宫口剧烈收缩,只要他再挺动一下,少女必然会高吟着汁水迸溅,被他送上高潮。 然而他却在这时忽然停下来,直起身,抓起她无力的身体猛的翻了个过,让她侧着身躺下,穴肉绞着肉棒在肚子里旋转,巨大的刺激使她瞬间泄了出来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梦醒 温热的蜜液一股脑浇在他的龟头铃口,包裹着的软肉不住地收绞挤弄,夹得他后腰发麻,差点也泄出去,他闷哼一声,汗珠从锋利的下颌线滑落顺着滚动的喉结一点点滑过,路过胸膛,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跌落在少女颤抖的身体。 接连高潮的身体敏感无比,灼烫的汗珠低落在少女娇嫩柔软的肌肤,刺激着敏感的神经,无力的啜泣在夜色中回荡。 下秒,男人侧躺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紧紧包裹着少女娇小的身体紧紧相连,无间的亲密,依旧兴奋着的肉棒紧紧插在花穴里,严丝合缝,不肯分离一寸。 细密的吻绕着脖颈而上,一直到嫣粉一片的耳后,他轻轻含住耳后粉玉般莹润的耳垂,含咬厮磨, “阿阮……”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轻喘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只一声便消失不见,取而带之是下面剧烈的抽插。 一下一下重重碾过她的花心软肉,在甜腻不分你我的性事里交缠不休。 劲腰不知疲倦的挺动,交合出不断流泄出白细绵密的液体,最后一击肏进宫口,重重抵着花心,白浊微烫的精液不断的浇在子宫。 “你不愿我放弃修行,那我便……把半生修炼分予你……就算从此别过,也替我护你……无虞……” …… 白阮从梦中醒来时亦是大汗淋漓,浑身酥麻难动,睁眼的瞬间眼角居然不知不觉有泪水滑落,比起上次,这次的梦侵入性极强,梦里那个女子的悲伤情绪太强烈,已经不知不觉渗透到她的情绪中,不受控制的共情着她的悲喜。 她抬手去擦接连不断流下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这时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臂揽过她的腰肢,捞着她的身体向一处冰凉的地方凑去。 她转过头,才发现身旁是赤着身依旧在睡梦中的阎荆。 而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进了对方的被子里,此刻正蜷缩在他的冰凉的怀抱里,身上的睡裙卷到腋下,胸罩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扣松垮的搭着,两人几乎是肌肤相贴,暧昧的睡在一处。 男人双眼阖着,俊朗的五官与梦里的人完全重合,只是没有了梦里那些痛苦纠葛,有的只是清冷沉静。 然而她的眼泪却更加汹涌起来,捂着嘴止不住的抽噎。 男人似乎察觉到,眉心鼓了鼓,厉眉微皱后,缓缓睁开了眼。 第一眼看到哭泣的少女,第一反应是伸手替他揩泪,下一秒感受到怀里几乎寸缕不着颤动身体才反应过来,身体完全僵住。 昨晚神智不受控制时的的荒唐行径突然一下子被强行塞回脑中。 她是被自己的荒唐行径吓成这样的。 几乎立刻肯定了在他看来显而易见的答案,他眼神中难道闪过慌乱,离开松开怀抱,抽回手臂, 漆黑的眸盯着她,咬了咬牙,“你不要害怕,本座昨晚……” 然而话未说完,脖颈突然被少女细白的胳膊紧紧环上,少女柔软的身躯又贴上,死死抱着他,止不住的抽泣。 回忆受损 来不及反应便被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拥住,相贴的肌肤使对方微热的体温毫无阻隔的交互传递,点燃熨热他易于常人冰冷的身体。 过于亲密贴紧的距离,呼吸都勾缠在一起,抽泣时不规律的鼻息喷在胸口,微痒,温热的泪珠低落到腹间沟壑,下滑再下滑,亦是微痒。 他浑身僵硬地不像话,伸出去的手筋骨绷直,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似乎碰到哪里都不对劲,于是只能生硬的停在半空,进退不得。 那双平日里古井无波,幽冷的深眸此刻却如石子入水,涟漪层层,厉眉仍皱着,可深邃眼窝里扑闪不停的睫毛显然出卖了他内心的慌张,手掌最终落在她的发顶。 艰难的开口解释,“昨天几乎透支了所有的法力,来不及补充法力意识涣散,无法抗拒臻阴之气的无意识的吸引……” 饶等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得可笑至极,又想起自己在地府审过的那些个淫欲浸身的色鬼替自己辩解时的说辞和他如今所解释的一般无二。 俊眉皱得更厉害,缓缓才开口,“是本座孟浪,唐突冒犯,你要本座如何赔罪都可以……” 梦里那种揪心的哀伤压得她喘不过气,半天都逃不脱。 她沉浸于那份悲情,没有听去男人说的话,抬起头时看到那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那种窒息的疼痛更加强烈,想脱口问他些什么,却又想起那只是个梦,话到嘴边便成了, “我……对不起……我刚做了个梦……真的有点缓不过来……” 阎荆在她头顶的手掌下移,垂眸自然地安抚着她的背,“我待会给你画张清心符……没事的,梦而已……” “那不是梦……”白阮放一下子松他,躲开他的触碰,下意识反驳,语气也颇为不耐,还好话到一半及时停了下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 抬头对上那双定定看着她的清寒的眸,瞳孔微缩,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在对着活阎王发了脾气,面色一变,一时间所有旖旎荡然无存。 阎荆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眸色骤然收敛。 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么多年少有人会在他面前这样,有些不适应,打量思索的眼神在她看可能带着不善的意味。 于是先开口,“那你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白阮看他神色如常,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松一口气,“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 “我梦到……” 白阮停顿了一下,她自然不可能告诉他那个春梦似的梦境,想了想才说, “我梦到你把你那个什么臻阴之气给了一个女子。” “一个叫唐阮,长的和我很像的民国女子,你说你在民国时下凡渡劫,那你认识她吗?” 男人皱眉思索,良久摇了摇头,显然是一点也记不起有这么一个人的样子。 白阮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失落。 “那也许……只是个梦吧……” “我有回梦符,可以重现你梦里的情景,用了它我说不定能记起来……”阎荆提议道,说来也奇怪,关于历劫的那段记忆他的确有一些部分是模糊记不起来的。 而臻阴之气的事真的能从她的梦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却不想白阮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要……你记不起来就算了……” 阎荆见状也不去勉强,从床上穿了衣服起身。 白阮也才想起她昨晚居然就这样在对方被子里睡了一夜,不禁脸上烧起来,连忙抓起衣服就要穿起来,下秒才看到自己胸乳前青青紫紫的吻痕,惊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开口, “阎荆!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僵住,转过身看着少女,机械地又把刚才的话重述了一遍,说罢又加上一句, “是本座孟浪,唐突冒犯,本座没有拿借口掩饰的意思,下次不会这样,你要本座如何赔罪都可以……” 白阮捂着烧得厉害的脸,点点头,她倒没怀疑过男人所说,只是瞥见看着男人僵硬的表情和难得尴尬的样子,又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一醒来就抱着对方的举动,脸红的要命。 “我……我相信你了……你下次却法力提前跟我说……” 阎荆点点头,于是这件事就算这么做结了 因为刚好是周末,两日难道坐在一起吃过早餐,原本相处起来相安无事的两人或许是因为晚上的事反倒便得有些奇怪。 阎荆的眼神似乎不似之前那样冰冷难以接近,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打量和思索,白阮更是明显,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梦里的限制级画面连带着忍不住脑补他在自己睡着时意乱情迷的样子。 万分正经的冰山鬼使意乱情迷的样子。 或许是人总有一种窥视他人反差感的癖好,这使得白阮控制不住自己,看到阎荆就脸红心跳,晕晕乎乎。 还好这时姜媛把那家卖给她小鬼的店的地址以及事情经过发了过来,两人这才打算动身去万宝斋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骇人法器 白阮起先还担心因为自己匆匆交代而且忘了留联系方式,姜媛因此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她不但自己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把前因后果讲明,还让人弄到了万宝巷那家卖给她小鬼,但已经转让了的铺子的钥匙供他们调查。 两人按她所给的地址到了那家铺子,到了地方果然看到大门紧锁贴着转让字样的店铺。 这家店里的人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败露所以赶紧跑路,就算能进到里面,白阮自己也不太确定能从里面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白阮用姜媛给的钥匙开了锁,进到空荡荡的店面。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是暮春季节,店铺外面的春光融融,可一进到店里就好像进了冰窖一样,冷的出奇,白阮只觉得寒意直往骨头钻,她甚至觉得有种恶意的窥视感附骨之疽般缠上来。 诡异的感觉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阎荆紧跟在她身后,马上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又掏出一张正阳符交给她。 正阳符到手里的瞬间,白阮果然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越往店里面走也越发觉得不对,身为鬼使他对怨气和阴气的感知十分敏锐,而他从踏进这家店的那一刻开始,浓重的怨气便扑面而来,而身为纯阴体质的白阮感受到不适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能在这么小小的一个店面聚集这么多阴气和怨气,说明这家店绝对不简单。 两人仔细检查过空空如也的店面,才向内间走去。 内间悠长走道里白阮果然看到了姜媛提到的那些挂在墙壁上诡异的东西——凶神恶煞的金刚罗汉,姿态扭曲狎昵的欢喜佛,造像阴沉邪气的地藏。 那些东西配上走道幽暗的光线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不禁加快步伐紧紧贴在阎荆身后。 阎荆察觉到她的惧意,扫过那些佛龛一眼,又特意转身看她一眼, “不用害怕,那些只是普通的造像,没有什么危险。”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走道回荡,她抬头看着他,笑着点点头,顿时觉得安全感倍增。 两人终于到了里间的那间暗室,白阮正要去推门,却被男人拦下, “我来。”阎荆说着挡在她前面小心地推开了门,然而开门的瞬间两道猩红的血影瞬间向他们扑过来。 阎荆反应迅速,揽过她闪身到一旁迅速躲过, 又飞速掷出一张符迅速缠住那两个血影。 白阮这才看清那两道血影居然两个是穿着红色嫁衣的厉鬼,吓得脸都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阎荆瞥了两个女鬼道,“这是红煞,就是出嫁时死于非命的女子怨气不散变成的厉鬼,大部分红煞都是旧时死于冥婚的女子所化。” “看来这里的人没有那么简单。” 眼睛扫了周围,发现地上不但有一个传送阵,还有一个弃婴阵, “那天那些人就是在这里设下陷阱向我们传送那么多鬼婴的,用弃婴阵结成的怨念来催动传送阵。” 白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地面上两个由血液一样的东西画成的法阵,法阵中间还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什么事弃婴阵?还有那些血迹是?” 男人继续仔细查看着四周,白阮已经感到害怕,下意识的牵起男人的衣角,紧紧跟着他。 “古代的时候重男轻女,有些地方会在乡间修建弃婴塔,人们将弃婴放在塔里自生自灭,而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收集这些无辜死去婴孩炼制怨灵令其永世不得超生,用弃婴阵催化这些婴孩的怨气永世为自己所用。” “这些血是设阵之人那天被我的阵压制遭到反噬的结果。” 白阮听得头皮发麻后脊发凉,“好恶毒的阵法……” “还有这个制作失败的嘎巴拉【1】……”阎荆指这地上一个用人的头盖骨制成,饰以金饰宝石,用暗红色写满符文的碗道。 “这本是西域密宗的法器,以西域得道高僧自愿献出自己的颅骨为原料所制,是密宗上乘的法器,但因为稀少,有人为了仿制这种法器,便活剥了处女的头皮,然后取下少女的颅骨做成法器,这种法器当然不能和正统的法器相比,也是种以怨气驱动的邪器……” “这……这些都是那个卖小鬼还想把我也做成法器的人做的……”白阮捂着嘴,忍着呕吐的冲动问道 阎荆点点头,露出摸嘲讽的冷笑,“这便是那些堕入贪欲的凡人所为……” 两人继续朝里面走,赫然在内间的最里面的一张屏风后发现了一个被缀满黄符的绳子吊起手脚的女子,那女子低垂着头看上去奄奄一息,穿一身碧色旗袍,身量很是丰腴。 而就在白阮要凑近观察时,女人突然抬起头,青灰色脸上一对吊梢眼里淌着黑血,嘴角里也留着黑血。 看到白阮,突然面目狰狞,挣扎着想向她扑过来,辛亏缚着她的符锁够结实,没让她挣脱,只能凶狠的盯着白阮破口大骂起来, “唐阮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替你在这受苦……你还我命来,我要你也受受这个罪,让你给我陪葬……” 白阮听着她喊唐阮的名字,又看着她有些熟悉的面容,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拉起男人的袖子摇晃起来, “我……我在梦里见过……见过她……” …… 【1】这个东西真的有,不过不是西域密宗(这个我编的,而是藏传佛教里的密宗,还有人皮鼓,人骨佛珠啥的也是真实从在的,但我写的别认真看,不严谨考据,百分之八十自己编的 九幽地狱 “她是民国某个军阀的四姨太,那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唐阮也是军阀的姨太,在军阀娶唐阮那天晚上,她还因为拈酸吃醋冲进来打了唐阮。” 白阮刚提到唐阮的名字那女人又开始面目狰狞的挣扎起来,吊梢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烧死一般,乌青的唇张的大大的露出被黑血染尽的尖牙,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她撕碎一样。 吓得白阮躲到男人身后,生怕再刺激到女人,连声音也放小些,小声又补充一句, “对了,军阀娶她们两个好像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八字纯阴的人。” 男人幽冷的目光扫过女人几遍,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沉思片刻,终于想起了什么。 “这是那日西公馆里的那个女鬼。” “西公馆?” 看到她没反应过来,男人补充道,“那天你去西公馆本来要被这女鬼害了去,但你爷爷感知到你的危险,为了救你解开了当时同样被封印在西公馆的我。” “那天,是我出手救了你……” 白阮这才悠悠想起那天西公馆的一系列异常,原来自己真的遇到鬼了,又想起那些关于西公馆的恐怖都市传说,顿时冷汗涔涔,突然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于是拉拉男人的袖子,由衷的悄悄说了句谢谢。 阎荆似无意间用余光瞥向少女,一眼就对上少女明眸带笑,看着自己闪闪灼灼真诚的目光,迅速地收回目光,冷淡且略显生硬地瞥向别处。 脑海里却是想起自己刚解开封印法力缺少下不受控制做出的荒唐事,黑眸敛沉,喉结微动,薄唇不自然的抿了抿,半晌也没有应下她的道谢,只有耳尖温度不自然的升高,让他微微生出些自己都不肯承认的羞恼,悸动与躁意。 “说起来,我突然记起,那西公馆不是军阀因为宠爱四姨太才建的吗,而且传说她是自杀,怎么现在她好像说自己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原本在西公馆的她怎么会被人锁在这里……” 白阮所提到的疑虑正是他所想到的,不过身为鬼使,要想知道这些事情也不难,身为鬼使,审鬼问魂的手段他在熟悉不过。 “看看她的记忆就知道了。”说罢他飞出一迭符箓,双手交互结印,刹那间一个巨大的法阵将女人笼罩。 不一会阵法中便开始显现女人的回忆。 一个别致的院落内画着一个血红色的巨大法阵,法阵四周堆积着数不清的骸骨残肢,法阵中间设有祭坛,祭坛前躺着一个女人,正是那位四姨太。 只见她的四肢被人控制住,一个人拿着小臂长的铁钉轮着铁锤照着她的四肢一下一下的钉下去,随着骨头碎裂时清脆的爆响和女人凄厉刺耳的尖叫,女人流出的血都顺着法阵妖异的纹路被全数吸过去,直到最后女人被钉死在地上,血液流干为止。 而梦里那个肥胖油腻的军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在旁边淡定的看着一切发生。 下一幕场景切换,转为已经变成厉鬼的女人被一个和尚一样打扮的男人捉了去,用符锁束缚着,来到桌子旁,拿着男人递上的毛笔,在桌上的纸上画出了刚才诡异的法阵。 白阮正要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却看到男人面色铁青,猛的挥手结了阵,眼底的怒火快压制不住,暴戾的气压抑制不住,整个房间温度都低了几分。 “好啊,居然是摄魂逆命转生阵!拿万人之命血祭以求长生……罔顾生生,邪佞奸恶,剥皮抽筋,永锢九幽地狱!” 一瞬间,白阮恍惚看到男人着一身玄黑大袖官袍,礼冠束发,威严无比。 无常必安 阎荆使了地府通灵决召了鬼差下凡协助,自己也依照规矩很快幻化成了他原来在地府任职时的模样——身穿玄色圆领襕袍,腰系着证明官阶的鱼袋,清俊威严。 白阮虽然不太能搞清楚他现在是什么状况,但也听到他刚才说什么拿万人之命血祭为求长生什么的,惊骇之余大概也明白他为何会如此震怒。 就在她错愕之时,眼前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一个赤金色法阵,竖着立在他们面前,紧接着法阵上撕裂开一道同样竖着的巨大的口子,慢慢像两边扩大,像给法阵上开了一道门洞。 当门洞开到足够大时,里面真的走出了一个男人。 那人身穿白色圆领衫袍,头上戴着一顶高沿帽子,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身材清瘦高挑,脸色苍白五官却生的俊美,双眼微眯,面带笑容向他们走来。 阎荆看到人来上前接应,白阮也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互相作揖行礼,白衣男人抬头时先似笑非笑的向她瞥来一眼, “这就是你那个下凡历劫遇到之后迷的你连鬼使都不愿去做的心肝宝贝?” 说这话时白衣男人戏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暧昧的流转,说罢又凑上前,低着头搓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起白阮,边打量还边小声嘀咕, “好看是好看,但也不算人间绝色啊,这不该啊,你是转世吧……” 白阮被他看得颇为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身后缩了缩。 阎荆脸色瞬间肉眼可见的黑了半分,寒着脸挡在两人中间,直接把少女护到自己身后挡得严严实实,又看着男人冷声道, “谢必安,你知不知道本座找你过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老阎你干嘛这么严肃嘛,我当然知道你召我肯定是有事啦,你又不是范无咎那个家伙一天恨不得召我八百次寻开心,你是不知道范无咎那个家伙……” “结魂逆命转生阵又现世了,我想你找到那些被献祭的人的生魂送他们超度往生,再替我找一找凝了这些生魂怨气的人在何处。” 阎荆打断他越说越偏的话题,挥袖再次开启女人周围的法阵,女人被钉在地上残忍献祭的画面再次重现。 然而阎荆却发觉谢必安在看了这些后丝毫没有意外诧惊之色,反而眼神奇怪复杂的看向自己。 “民国年间的结魂逆命阵的事最后不是已经由你亲手了解了吗?虽然收魂时没看到你,但那时你师傅的确叫我把那些生魂超度往生了,你怎么……都忘了?” 阎荆神色一滞,墨色的幽眸寒光微凛,道,“我不知为何被封印了,前几天才从封印中被唤醒,关于民国的记忆好多都是模糊的……” “你既然都了结了那件事,为什么没有回来还反被封印了……” “而且你师傅那个老头子也说你没有通过历劫。” 谢必安叹了叹气,拍拍他的肩膀,“你在历劫,我不能多插手,但我刚看到后半部分的画面,虽然民国那些事已经作结,但现在那阵又现世了,说明这依旧是你渡劫要解决的,这些还是都要靠你自己了……” 阎荆看着他颔首,思绪却围绕自己在脑内不断寻找着关于民国的些许记忆。 然而大脑中记忆依旧空白一片,想不起任何有关的事,就在他要放弃时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女子纤瘦伶仃的背影。 …… 小tips,白无常本名叫谢必安,黑无常本命叫范无咎 搜魂幡 “结魂逆命阵的阵法已经被那些人拿到手,老阎这下可有你的忙了。” 谢必安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胳膊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又锤了锤他的胸口,完全一副自来熟混不吝的样子,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你可是要从钟馗大人手里接过罚恶司成为判官的人,不多些历练怎么担大任啊,兄弟我挺你!” 男人拧了拧眉,眼神中寒意凝结,但终究还是忍下了,承受着谢必安过分亲密的接触,而这也被白阮看在眼里。 白阮也被这位与阎荆截然相反,不正经的鬼使惊异到,她怎么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白无常谢必安私下居然是这个样子的,看着阎荆头一次露出辛苦隐忍夹杂无可奈何的神情,不禁哑然失笑。 然而这细小动作却被男人捕捉到,沉黑的眸光带着不悦微恼立刻压向她,两人视线相对,少女却一点也不畏惧,月牙儿一样弯起的眼角却丝毫没有下垂的意思。 视线交汇,灵动闪烁,随着她一弯一弯流动的眸光笑意,与他沉敛微冷的眼色涓涓流汇在一起,在寒潭激起微波。 大概是笃定在外人面前阎荆一定会保持镇定严肃,白阮突然升起想逗逗他的冲动,挑衅地挑了挑眉。 本想要看到男人更加气恼的神情,奈何对方根本没准备再搭理她,高冷利落的收回视线留一个锋利孤高的侧脸给她。 白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切,真无趣 ” 男人眼神低瞟向一侧,淡淡睨她一眼,待把她气恼炸毛的表情收回眼底,眉骨舒展,低低哼一声,薄唇微弯不弯。 在彻底弯起弧度前迅速抿紧,恢复作为鬼使大人的淡漠疏离。 男人正了正色,看向谢必安,“那你能根据那个女鬼身上束魂者留下的气息找出弄出这些的人吗?” “这个嘛……理论上是不可以的……按规矩来说,除了我的本职,我不可以插手正在历劫的你所经历的困难……” 阎荆脸色未变,稍显烦色却又立刻恢复平静模样,带着白阮就要在检查别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谢必安看见男人神色未变,露出失望的表情,妥协似的拦住对方,“老阎!你这人还真是……虽然按规矩说不可以,但我可以踩着规矩的边境办事啊……” “虽然我不能亲自出手帮你,但我可以把你搜魂幡借给你,你自己找,这样就不算我亲自帮你啊。” 男人会过头接过谢必安变出的白色旗幡,打量着旗幡良久,沉冷的才响起, “多谢了,不过……催动一次搜魂幡耗费法力如何?” “能耗多少啊,我一天用个十次八次肯定是没问题的啦!” 那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法力也就只够催动最多一刻,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把制作控制鬼婴的法器找回来,虽然白阮献祭了鲜血的那个鬼婴的原身已毁,但只要把总的控制那些鬼婴的法器找回来,也是可以的。 男人看着白幡思绪流转片刻,了然之后立刻施法催动搜魂幡。 搜魂幡散发出赤金色光芒,在空中画出一个法阵,下一秒男人身影随着旗幡飞动摇曳消失不见。 …… 阎荆一走,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和谢必安两人,她本以为互相不怎么熟识的二人单独相处会尴尬万分,可招架不住谢必安自来熟的性格,很快便聊了起来。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大概是谢必安起头吐槽了几句阎荆的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性子,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的热火朝天。 聊着聊着,谢必安笑眯眯地看向她,话题一转“白阮姑娘,我想问一下你是什么星座啊?” 白阮虽然被他突转的话锋搞的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我我……是双鱼座,那个你不是中国的神仙吗,也会信这个?” 谢必安听完之后双眼放光,“这么巧,我们家老阎是天蝎座,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绝配啊,难得碰到个了解他那狗脾气还能忍下来的姑娘,可要抓紧啊!” “东方辖区是归我们管,不过西方辖区有西方那边自己的人,而且东西方互通管理经验什么都是常有的,除了阎荆那种和一些古板的老神仙,我们也是与时俱进,没有那么古板啦!” 白阮大开眼界,点点头,不过又想起谢必安之前撮合她和阎荆的话,不禁有些脸红, “我和阎荆……真的……没什么,只是我爷爷拜托他照顾我,而他在凡间有些地方不适应,也需要我帮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当她想起自己和阎荆的那些亲密举动,不由有些心虚结巴。 “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谢必安看着她,眼神狡黠,笑容莫测。 “而且能让老阎破天荒的对一个凡人的事如此上心,你是第一个哦……而且老阎那性格也不怪他,谁在黄巢起义前后的乱世里活过一遭都会那样……” “话说回来,其实你和老阎上辈子是有过交集的,虽然他想不起来,但我却可以让你想起来,不过一切都还是得看你的意愿……” “你加我微信吧,关于老阎的事都可以随时问问哦!” …… 都是地府公务员hhh~ 金刚杵 阎荆被搜魂幡带到一个空无一人的破旧野庙。 被烟火熏地昏黄的墙壁和被白蚁食蛀得斑驳腐朽的梁木诉说这这里昔日的辉煌与日后的没落。 然而里面的新贴上的黄纸邪符和挂满各处的经幡却使这里重新散发异样的生气。 男人踏着散落满地的杂木和残破庙像碎片,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认定这里显然便是那些人新的落脚点,然而好巧不巧,那些人碰巧不在。 庙里的所有祭台上鸠占鹊巢摆满了风化的干瘪扭曲的婴孩,都是那些被炼制成小鬼的鬼婴的原身,阎荆找寻这些原身周围一圈,未找到控制鬼婴的法器。 他再次看向周围,不气馁的寻找着。 黑暗中只有每个扭曲的婴孩尸体前都点着的香烛提供光源。死寂一片中香烛燃烧时时不时突然发出噼啪一声爆响,烛火跳动。 昏暗的光下投射在皲裂的墙体上婴孩本就扭曲骇人,因为光源的不稳定,他们放大扭曲肢体的黑影开始蠢蠢欲动的扭曲,张牙舞爪起来。 阎荆似被那些扭曲似鬼影的东西拢住,黢黑的影子肆意扭曲摆动,却似有所忌惮,不敢碰到男人分毫。 他寻过一圈仍不见,便向野庙主殿走去。 主殿原本供奉着地藏菩萨神像的位置却被鸠占鹊巢,供奉着一座面容怪戾的佛像,那佛像一共十二只手,各拿着腿骨,颈骨,头骨等制成的骇人法器,坐在一个装饰着扭曲人面的莲座上。 阎荆直视这这座诡异的造像,眉头紧皱,正要上前检查,却无意间瞥见佛像前香案上由四只头骨做成的四面樽,里面盛满暗红色腥臭无比的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什么东西。 他用手指沾起一点液体,立马察觉到里面盛着的居然是尸油,满脸厌恶嫌弃的皱了皱眉,但下一秒他却突然明白了过来,不顾恶心直接伸手从樽里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把雕刻着罗刹饿鬼纹样的金刚杵。 尸油是为了遮挡住金刚杵上凝结的鬼气怨气,不怪他一直都感受不到控制鬼婴的法器,原来是被有心藏在了这里。 他抓起金刚杵正要离身,突然眼前佛像突然眼冒红光,十二只手扭曲拉长着向他袭来,男人自然反应迅速,飞速闪身躲过攻击,甩出几张符箓重重向佛像拍去。 然而由他不多的法力驱动的搜魂幡时效已达到极限,就在符要触到佛像的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搜魂幡拽离,送进传送法阵。 下一秒他便握着金刚杵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时的白阮才和谢必安互加了微信,抬头就见男人面色苍白,出现在她面前。 想起他之前问谢必安驱动搜魂幡法力耗费的情况,才到他现在肯定法力耗费有些大才会这样。 立刻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许是在谢必安面前,男人强撑倦意,淡声拒绝了她。 谢必安自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致末节,大大咧咧的十分相信男人的实力。 看所有事情解决,立刻开玩笑提议让阎荆请他吃饭还人情。 自然等来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本座在地府时帮你和范无咎处理过多少烂摊子,你好意思和本座说这些。” “本座甚厌休憩之地有聒噪之声,且她也没有多余的钱请你。” 谢必安哀嚎,“那这顿算我的总可以吧!” “可本座现在不想!”男人的回答依旧干脆冷厉。 于是和谢必安别过,两人很快回到了家。 回到家男人才显露出疲态,但还是因为接触了尸油的原因离开去浴室洗了个澡。 冷水浇在身上的确能让他清醒不少,不至于又因为法力的消耗过大而神智模糊做出些不可言说的事来,然而身上的虚弱却是无法降低的。 男人赤裸上身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少女坐在外面似乎是在等他。 看到他出来,眼神充满羞赧,却故意瞥向一边,故作不在意的问道, “你的法力是不是又不够了?……需要……需要我帮忙吗?” 舔舐 白阮想趁他还有理智,提早接吻将法力补充上,否则又像上次一样。 她想起那天之后乳尖刺痛好几天才消的经历,决定先下手为强。 但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抬眼却对上的便是男人垂着的头上湿漉漉滴着水珠的黑色碎发。 他刚停下擦头发的动作,随手将她擦头发用的小熊毛巾懒懒搭在肩头,倒比平时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懒意。 任由细微的水珠从紧实饱满的胸膛流下,顺着清晰紧绷的腹肌隐没在脐下用浴巾遮掩着的引人遐想之地。 白阮视线无可避免的被眼前画面吸引过去,咽了咽口水,心跳无端加起速来。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那双黢黑的眸迅速抬起,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清冷疏淡,只是里面却多夹杂了一丝倦意。 看着她,眉心拧了拧,须臾沉默之后开口,“先等一下……” 白阮也没有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转眼男人已经站到她面前,近的只有咫尺。 近的看得清他挂着水珠绷紧的腹肌,以及靠下延伸到下腹隐秘不见处微微凸起跳动的青筋,还有那扑面而来男人身上的清冽的气息,如此刻他整个人一般霸道的占据着她的感官。 下一刻男人筋骨分明有力的大掌捉住她的手,手掌微凉的温度沁透到她的手背的皮肤,不容拒绝般的力道,带着她的手来到自己唇边。 她的指尖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竟不小心碰到男人挺翘柔软的唇峰,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要做什么,她不得而知,只觉得气氛撩人的灼热,身体像烧起来一样,下意识想抽回的手,却被男人握紧。 黢黑的凉眸沉下来,垂眸轻瞥她一眼,视线交汇时,他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却是在安抚她的紧张,“不要怕,忍一忍……” 说罢,薄唇微启,含住她的指尖。 温濡的湿意在指尖炸开,舌尖似有若无的舔舐,酥麻的痒意侵袭每个神经。 她想阻止这荒唐的暧昧,可抬眼却发现他冷峻的面容俨然无狎昵的意思,垂下的清冷眼眸里只有认真的神色。 她还没从这眼前的一切反应过来,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疼的倒抽一口气,才意识到男人说的忍一忍原来是这个意思。 男人咬住她的指尖,直到微利的牙齿咬破一小块皮肤,血腥味在口腔中回荡才松口,捏着她的手指让指尖的血滴在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已经处理干净的金刚杵上,才放开她。 “因为鬼婴的原身被毁了的原因,只能在滴了了你的血后直接把控制所以鬼婴行动的法器暴力摧毁才能解了献祭关系。” “当然也废法力,所以我先帮你解决了这些,之后再说。”男人声音沉冷,但还是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说着握起金刚杵,把所有法力凝聚在掌心,形成一个金色的光球,散发着烈焰般耀眼的光芒,光芒持续了一会,男人皱着眉,下颌紧绷,额间生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在一身爆响后,金刚杵应声在男人手里断成两节。 男人眼神微微涣散,但很快又恢复,重重坐在少女身旁,突然搂过少女的纤腰撞像自己怀里,捏起她的脸便重重吻了上去。 难矜 她的唇舌一边承受极具侵略性疯狂掠夺,紊乱的呼吸相互交缠不休,缠绵又霸道。 而视线被迫与男人对上时,却是发现那里面依旧是漆黑深沉不见波澜的静。 她眼神中已经散出薄薄的水雾,隔着水雾露出迷惑与柔软,下意识的伸手抵着男人倾过来的胸膛,男人原本冰凉的体温此时却变得火热,将身上微湿的水珠熨热成水汽,指尖触到男人肉体的触感是湿热温濡的。 掌心下一阵阵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更加迷惑男人此时的真实情感。 男人却是不满她的阻挡,可骨子里叫嚣着占有的欲望与理智希望保持的冷静相悖,眉峰蹙立着,最终终于冲破理智的牢笼。 大掌缓慢划过少女单薄的背脊是安抚也是掌控,透过单薄的布料施予些挑逗刺激敏感的神经,大手如一条游弋的充满欲望的毒蛇,向上再向上,一直到达脖颈处才张开獠牙。 大掌突然从颈后轻轻掐住她,压着让她不得不顺从的将身体靠近,更亲密的缠吻。 拇指摩挲着脖颈间敏感的皮肤,随着指下打着圈的蹭弄生出灼热的烫意,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无法自拔的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深陷沉沦。 男人松开箍在她脖颈间的手,搂着她的臂弯也松了下来,正当她疑惑男人要做什么时而分神时,唇肉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男人似乎是惩罚她不专心,中断缠绵的唇舌追逐,咬了咬红肿柔软的唇。 刚才的沉静模样已然不复。 微皱的眉峰下曜黑凛冽的眸底藏在浓重的欲色,沉沉看着她,炽热直白的表达着不满。 下秒她纤细的腰突然被牢牢钳住,身体突然腾空抱起,反应过来时已经正面跪坐在了男人身上。 大掌压着她的背迫使她趴伏在男人怀里,掐着她的后颈放肆的攫取着唇舌,炽热的喘息声与她无意识哼出的软呢暧昧纠缠,她感受到男人另一只手在她背脊流连。 拂过脊骨敏感处点燃不可控的火,酥麻的感觉顺着敏感的神经传递到身体每一处,大手流蹿到她的臀部,压着她的臀促使她向前。 她敏感颤抖着,双手颤颤环上男人脖颈,也开始积极的回吻摆脱男人的催促,却不想到后面越发不可控制。 男人的吻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头埋在她的前胸,她低头就能嗅到湿漉漉的发间潮湿濡热的水汽,她自己则被水汽熏得眼热面潮。 已经忘记最后是怎么结束这场疯狂,只记得最后两人皆是欲色难掩的微醺状,她的衣衫微乱,而男人腰间的浴巾更是不知什么时候松开,奄奄遮着抵在她臀部早已勃发的欲望。 她自然感知到,而男人却眼神一凛,沉下眼色强行把所有欲望掐灭,皱着的眉间闪过掩不住烦闷了,突然抱起她放回床上又沉默的离开,坐在窗下,如他第一次到这里的那晚一样,静默着打坐。 她看着他的背影,都再次疑惑刚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却不知他正为几次清心经也压不下的情与欲暴躁不堪,拼命掩盖不想承认却又真实从在的情动。 …… 这章是补的,晚上还有两章,一章是正常更,一章是百猪的加更 封门鬼村 自从法器被毁之后鬼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虽然没有抓住幕后之人,可总算是掌握了一些信息。 第二天还搜魂幡的时候阎荆早已问过谢必安那个祠堂的具体位置,谢必安告诉他是邻市的封门村,他本想立刻动身就前往那里,但被谢必安劝下。 于是他也只好作罢,只能在等白阮考完试后去那里调查。 说如果立刻就去也不见得能找到那些人,因为金刚杵被毁那些人必定会有察觉,而且白阮临近高考也脱不了身跟着他去那里。 在那之后,过很多天,白阮才听他说了祠堂在封门村的事。 她十分惊讶,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从小就听大人过讲封门村是个不太干净的鬼村,因为每年都会有一个人在七月半中元节的那段时间离奇死亡,渐渐的村里的人都陆续搬离那里,封门村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村。 只是这几年随着政府对乡村的扶助政策,请了专业的团队规划乡村发展,又有官员带头破除迷信,加上福利政策,村民们才逐渐搬回村子。 不过再此之后,封门村倒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人意外死亡,而本就是明清时期古村落的封门村反而靠祖辈留下来的古建筑遗迹加上鬼村传说的加成,封门村反而成了新晋的旅游网红地。 而如今那些人却出现在封门村里,不由得引她注意。 “会不会封门村藏着什么超级凶煞的厉鬼,他们去那是为了把那鬼抓了驯服,然后再来抓我做法器!毕竟你都收拾了他们那么多的好帮手!” 阎荆抱着臂抬眼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托着腮斜着头,咬着唇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得下断论的样子,沉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啧,原来凡人都这么蠢的天真吗,还是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这样蠢。 接着男人轻哼一声,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如果他们真的要抓只鬼收为己用,起码要比鬼婴厉害,但比过鬼婴厉害凶煞的野鬼一旦在村里作祟,怎么可能只有每年在中元节才死一个人这么简单。” “可是……”白阮见他一副拿她当傻子看的样子,很是不服气,刚想要争辩一句,就被男人迅速伸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两片唇瓣,立刻把话堵在了嘴边。 男人指尖冰凉的体温渗进她的唇瓣,她的微弱的鼻息也挠的男人有些躲不开的微痒,两人四目对视,男人淡淡睨了她一眼,后眼神不着痕迹的移开,留着她在有些暧昧的气氛不知所措。 然而男人下一句话却将一切气氛打碎, “白阮,本座记得你好像还未做完你的题卷,那就赶紧去做,不要在这么蠢的问题上和本座争辩浪费时间。” 白阮一下子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来,点点头,乖乖滚回去做题了。 而阎荆却打开电视,熟练的打开新闻频道。 每天看新闻几乎成了他为了更快融入了解这个时代雷打不动的习惯。 然而电视里正在播的新闻却是封门村打醮【1】的醮场发生离奇火灾,致使在场的几乎全部的本地村民和为体验民俗前去参观的游客葬身火海之中…… 男人此时看着电视屏幕黑眸敛起,眸低闪过危险锋利的寒芒。 …… 【1】打醮:指道士设坛为人做法事,求福禳灾的一种宗教活动 这个封门村真的有,取材自是河南封门村,网上传的挺火的一鬼村,挺有意思的,百珠明天再更QwQ一天写叁章,实在有些压力大 心动 黑板上方高考倒计时早到个位数字,市重点毕业班压力可想而知,随着倒计时上数字越变越小,班里气氛也愈加压抑。 就算是在课间,教室也静悄悄一片,听得见的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这一段时间来白阮已经彻底融入到这一片紧张的正常生活中,没有灵异怪事,也没有居心叵测之人的打扰,只像一个普通考生一样备考。 她本以为阎荆一旦得知了封门村的事会马上带着她把疑点查明,却没想到阎荆只是叫她好好准备自己的事,其他的等她考完之后再说。 “本座知道你这场考试重要程度和过去的科举差不多,现在只要全身心忙你的事就好,本座这段日子先自己去西公馆调查一些过去的疑点,你不必担心……” 男人说这话时正坐在书桌另一头,执笔端坐,在裁地规整的黄纸上画画写写,狭长凛冽的眉眼在暖白的灯光下渐渐柔和下来,神色却依旧专注认真。 而她坐在他的对面,刚做完一张数学试卷,大脑发胀发累的厉害,揉着太阳穴小憩,眼神却在偷偷看他动作行云流水,筋骨分明的手把符迭成叁角……这样的动作渐渐与爷爷生前画符时的样子重迭,仿佛依旧陪伴着她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想的自己最重要的一段时间里不再是独自一个人,而是有人陪伴。 黄昏下那等待在校门口的男人,那被夕阳拉长的无限高大的剪影,餐桌对面沉眸举箸,动作严正的身影,总是让她生出些轻快雀悦来。 男人抬眼瞥见少女眸中隐隐的疲倦,皱了皱眉眉,笔锋一顿。 下刻那双修长好看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手里握着一个系着线的锦袋,撩起她的头发,柔顺绵软的发丝从指间滑过,微痒。 将符认真的系在她的脖子上,她低着头配合他,脖颈间敏感的皮肤渗着些许他指尖的冰凉,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耳尖也染上高温与漂亮的绯色。 “清心符,可以祛除疲乏。”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可白阮还是抬头,抑制着心跳,微笑着道谢。 阎荆看着她月牙儿一样弯弯的眼睛,饱满微扬的玫瑰唇,眼神暗了暗,想起每隔几天便要进行几次的暧昧旖旎。 勾月斜卧夜幕里沉醉。 皎洁柔和的清辉散落在少女微湿的眼眸和嫣红诱人的唇瓣。 他隔着水雾窥见她黑亮的眸底那一弯清月。 他把她娇小的身躯抵在窗边,困在方寸之地。唇舌下动作一用力,充满野劲的掠夺便使少女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泣,眸底那池水中清亮的弯月也被撞破,化为春池不断荡漾的涟漪。 脖颈间缠绕的手臂便绞得越紧,紊乱的气息肆意的交缠,任由他采撷。 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些零星碎片,更加秾艳旖旎,交缠在一起湿热相贴的身体,一声声绵软娇弱的低吟…… 引导着他疯狂的再彻底一点,做他本就应该做的事。 最终一切止于艰难战胜欲望的理智。 真的……真的只是单纯的需要法力才难以自控,才不受控制的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吗…… 可他仍选择忽视作隐在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 背地里馋人身子表面嘴硬死不承认,表面高冷禁欲实际色中饿鬼埋头苦干嘎嘎猛,是男主没错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高调送考 高考那天校门口人满为患,全是赶来送考的考生父母,考生已经进了考场,剩下考点外一堆忧心忡忡的家长,叽叽喳喳互相倾诉焦虑。 而刚到这里的阎荆板一张脸驻足等在这里,被迫接受一些聒噪,虽然忍无可忍可还是强行耐住性子等待 。 而随着他的到来越来越多视线注意到他身上,或者说他手里过分抢眼的花束。 一大束大红色玫瑰比起其余个别考生家长亲友怀里的向日葵康乃馨之类的花束绝对算得上足够吸睛,加上他英朗俊气的脸足以成为众人的焦点和八卦讨论对象。 他这副样子那里像送考,求婚还差不多,刚高考完就……啧啧 阎荆虽然并不知道送玫瑰花有什么不妥,但还是被周围人的打量和窃语引出怀疑,不太熟练的打开手机发信息给谢必安那个家伙质问这么一回事。 自从两人见过面后谢必安立刻送了部手机给他,不但贴心的附上了一本使用说明,更是给他注册了微信方便随时联系。 谢必安向来是对凡人的生活追求向往,很是了解熟悉,千年来在地府就属他和范无咎最能紧跟人间潮流。 “为什么这些凡人用那种眼神看本座,谢必安,你是不是搞什么鬼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之前还远程指挥他挑花挑的起劲的人此刻抱着手机自我感动自我陶醉的抱着手机说了句, “老阎,你会感谢我的助攻的!”说罢便关了手机,完全销声匿迹在聊天里。 阎荆脸色黑了一半,隐隐生出些自己似乎被对方戏耍了的感觉。 本来正到白阮高考,他也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考试的最后一天谢必安却突然给他发来信息,说按照现在现在凡人的习惯,亲人一般会在最后一天为考生们送花以示关怀安慰,可如今白阮姑娘孤身一个人,没有什么亲人,出来看到别人,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暗暗难受…… 他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利落的发了个我送。 结果对面的谢必安立刻给他发过来一个红包,生怕他反悔似的。 他自己不会和谢必安客气,毕竟他帽子上写的一见生财就是给人送钱的意思。 当然这些是后话,他现在也不可能找谢必安那家伙算账,只能抱着花继续冷着脸等待在人群中。 …… 考试结束后白阮交了试卷,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埋着轻快的步伐出了考场。 “白阮!你……你考的怎么样!”突然一个声音略显紧张的声音从后面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见一个笑得露出满口白牙,阳光帅气的少年正向他招手。 她立刻认出是同班同学凌锋,也笑着向对方致意,“发挥的还算不错,你呢?” “我也还可以,算是正常发挥啦!”凌锋说罢挠了挠头,眼神有些不太自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听说吴玲说她一考完就要去毕业旅行,你和她关系不错,也打算去吗?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只有一个人,想找你们作伴,不知道可不可以……”说罢脸立刻升起红云,心情忐忑的等待回答。 白阮摇摇头,她还要和阎荆去封门村,哪里有时间去旅行,就算有时间,她也未必有那个闲钱,便拒绝道, “吴玲想起的地方挺远的,我的的预算不够,还是算了,你要是想去你们班里还有几个同学也和她一起,我帮你联系……” 凌锋原本是想找一起旅行机会向她表白,听到她不去,自然很失望,“其实附近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好去处,我老家在邻市的封门村,要不是最近出了点事儿,其实那里也还不错,对了邻市还有几个地方……” “你老家在封门村?那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们村的事?” 凌峰一听她对封门村的事感兴趣,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这样给她讲讲,突然,远处迎面走来几个男生向他招手,“走,锋哥,哥几个说好的球场放松,不能因为美女放我们鸽子啊!” 凌峰当时恨不得把这几个损友用篮球砸扁。 “美女,要不你等阿锋打完这一场?我们很快的,不耽误你们聊天!”说完挤眉弄眼的看向少年,原来他们早商量好争取哥们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出头的计划。 “不要听他们说的,你爸妈还在等你吧?” “不要紧,没有人接我,我等你吧,你打完可要给我好好讲讲你们村的事。”白阮想起自己因为知道阎荆讨厌人多的场合,就没让他在考试的这几天接过她,便答应了下来。 交锋「Рo1⒏аrt」 阎荆等到人群散尽也没有等到白阮出来,耐心彻底耗尽前开了神识,根据她戴着的符箓判断出她所在的大体位置。 到了地方却看见白阮坐在那里,面对着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笑眼弯弯,顿时不悦之意倍增,浓沉的眸盯着少女,薄唇紧绷直成一条线,却不上前,只是笔直的站着,用清冷幽戾的眼神望着她。 白阮却像感觉到什么,恰巧也转过头,于是两人的视线很自然的相接。她看到男人的瞬间眼神一亮,立刻起身向他那边走去。 男人视线直勾勾注视着她,眼神里的直白炽烈霸道地纠缠着她的视线,不容她回避一般,让她想起两人意乱情迷时他才会彻底释放的本性。 不禁有些赧然,眼神不自觉从对视中移开,看向别处。 然而却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男人手里一大束红艳的过分惹眼的玫瑰,有些吃惊,不太明白这种和他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正在这时阎荆突然向她走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对方已经把花塞进了她怀里。 她抱着花,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次倒没有避开那双清凌凌的眸,深眸暗流涌动,直接了当的注视着她,开口, “送你的,诸事顺遂。” 白阮反应过来,他这个花大概和考点外那些家长朋友送给考生的是一个含义,都是带着祝福的,眼睛弯成一对小月牙,“谢谢你!” “是谢必安让你送给我的吧!” “虽然你送我这个花有些不合适,但花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阎荆掀了掀眼皮,黑黢黢的眸凝视着她,声音清冷低沉,“是本座想送,和他没什么大的关系。” “为什么说它不合适?” 白阮反倒被他问得双颊泛起红晕,“玫瑰是……” “白阮,这位是?”然而到口的话却被凌锋打断。 想来是他们打完球发现自己不见了才过来的,白阮反应过来,转过身不好意思的向他笑笑,“他是我的……” “本座她的朋友,你是何人……”阎荆瞥了少年一眼,语气像审问犯人,寒冽锋利带着压迫感的气质又在他身上涌现。 虽然男人的气质的确强悍迫人,可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凌锋不愿露怯,也丝毫不退让,一边腹诽他怪里怪气的话语,一边也毫不客气的问道,“我也是她朋友,你是谁?” 白阮眼看两人气氛不对,连忙横在两人中间,巧妙的将阎荆挡在她身后,背后的手偷偷勾了勾阎荆的衣角。 阎荆敛眸看了看少女白皙的手指,眼神逐渐淡了下去。 “这是阎荆,我的朋友,是个道士。” “这是凌锋,是我的同班同学,你不是对封门村的事有疑惑吗,凌锋他老家就在封门村。” 这时凌锋的兄弟也远远看到这里发生的事,包括阎荆松玫瑰给白阮的样子,看似友好实则叫嚣挑衅地向他喊话, “哥们,要不要来比一场?” 白阮连忙给他打圆场,“他不会打篮球,谢谢你们的好意。” 凌锋笑了笑,“如果是他想了解封门村的事,那可不是无偿的,和我来一场,赢了我就告诉他怎么样?”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冥婚 “男生怎么可能不会篮球,实在不会打的话,定点投篮够容易把,只要把篮球投进框就好?这都不会?” 阎荆厉眸对上对方带着挑衅和敌意的眼神,在白阮开口前答应,“一言为定。” 白阮知道凌锋是校队的,阎荆根本就不会打篮球,就算是只是投篮,也不一定比得过。 刚想开口却不想自己背后的手被男人握住,轻轻捏了捏。 “从半场投?”凌锋让兄弟把球扔给阎荆。 “我只投一个球,你要是可以做到和我一样投进去就算你赢。”男人说罢接过球,站在球场最远处,篮球在他手里稳稳飞出,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又稳又准的进了对面篮筐。 凌锋显然没料到对方这么厉害,他平时都惯打中锋,全场投球,也不能保证一个就能进,篮球那在手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 可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丝紧张的缘故,篮球在篮筐上旋转一圈,却还是掉了下来。 阎荆赢了。 白阮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无声的说,“你不是不会吗?” “笨,本座有法力,这么一个小法术还是耗的起,就算耗完了,再补就是,怕什么。”阎荆垂眸深深看她一眼,声音沙哑低沉。 凌锋愿赌服输,买来几瓶水递给两人,不情不愿的对阎荆说道, “你问吧。” 阎荆没有喝他递过来的水,只是拧开水瓶自然的递给白阮,然后问道,“封门村打醮发生火灾的那天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我当时没有在场,但听我爷爷说那天一早祠堂的佛像突然消失,他以为是被小偷偷了,出了村报案,才躲过了那场火灾,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阎荆听到佛像,眼神微暗,又问,“听说封门村以前每到中元节,便会有一个人离奇死亡,是怎么回事?” “这你可算是问对了,关于新妇报仇的故事可能也就只有我爷爷那一辈人知道了……” “据说民国时封门村有一户乡绅,他家小儿子从小染了肺痨,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找了很多大夫看了都说活不过18岁,但这个乡绅仍然不死心,求神拜佛,找了好多办法,都不管用,有一天一个算命的告诉他,要想让他儿子长命,就得娶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冲喜,替他扛命。” “可附近相邻都知道他儿子的情况,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后来这个乡绅在大城市读书的大儿子骗来一个和他弟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告诉这个女子,他要娶她,但其实只是把这个女子骗过来嫁给他弟弟。” “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等他带着女子来到老家,他弟弟已经死了,但这乡绅因为听说可以结冥婚让这女子在地下也能替他儿子挡灾,投一个好胎,就逼着这女子和公鸡拜了堂,然后把这个活生生的女子和他死去的儿子一起钉在棺材里……” “后来这个女子怨气太深,化身为厉鬼,把那乡绅一家屠尽,不但如此以后每到中元节便要杀一个村里的男子当做复仇……” “所以后来村里的人都渐渐搬离了,直到后来来了一个和尚,让村民们在祠堂里供奉一尊他带过来的佛像,那个女鬼就再也没有闹过……” …… 冥婚这一个part里男女主会do! 封门风门 载客面包车行驶在遮天蔽日深林中一线公路上,旁边苍绿的幽林寒气森森,一片寂静没有一点人声。 “吱——吱——”偶尔传来几蝉鸣在空旷中回荡,瘆人的寂寥。 司机老陈今天不知是第几次从后视镜与后座的男人猛然对视,仓皇收回视线总伴着一身冷汗涔涔。 男人怀里蜷缩着一个少女,阖着薄薄的眼皮,呼吸均匀,倚在男人宽阔的胸膛,沉沉睡去。 少女坐上车过了一阵后突然皱着眉满脸不适地问了一句,“师傅,怎么车里好像股有血腥气?” 他就以她可能是晕车而且这车载过村里的山猪肉送到城市为理由搪塞过去,又递过两瓶水给两人,少女喝了几口,之后就慢慢被困倦侵蚀,不过一会便睡倒在男人怀里。 这才是正常的喝了安眠药后的反应。 但男人却没有任何事一样,依旧挺坐着,手臂搭在她的后背,轻揽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少女半露的小脸,动作缱倦暧昧。 可与此同时,如鹰隼般锐利冰冷的视线却从后座刺过来。 老陈被盯的浑身都难受,男人盯着人的时候有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感,夹杂着些似乎是厌恶的神色,那双黑潭一样幽寒的眸似乎能把人的一切,从皮骨的虚伪到内里的肮脏统统照清洞悉。 老陈心虚到不敢看这人的眼睛,故而一向如大部分司机一样能侃能吹的本事自然一并失效。 害怕的思索着自己前些天在这条路撞死了小孩却没有报警,而是逃逸的事是否会被人知悉。 前些日子他因为醉驾撞死了小孩,而这时路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尚,让他把小孩的尸体交给他,就不告发他,不但不报警告发,还会帮他处理好尸体,给他一大笔钱。 于是他把小孩的尸体抬上了车,照和尚说的送去了封门村。 因为这件事情,以后他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在听到少女说的话后更是动了杀心。 但却被眼前奇怪的男人镇住,迟迟不敢动手。 等到了临近村里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先下手为强,突然停下车子,刚要拿起手侧的刀子,然而还没等出手,突然感觉到身体一下都动不了了。 “要是不想死,就好好开车送我们去封门村。”老陈这才感觉到恐惧,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然而答应后也只有他的手脚可以动而已。 身后男人又问,“那死去的小孩,他的尸体去哪里了?” 结果他像是被男人下了降头一样,嘴不受控制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等到到了封门村,他停下车,男人抱着少女下了车走出了他的视野,身体才恢复了完全的控制权。 他瘫坐在在车座上,想起男人最后看向自己充满冰冷厌恶的眼神,冷漠的留下一句,“你会因为自己所犯的罪堕入地狱,因为怨灵的报复,本座不会插手……” …… 阎荆抱着少女进了封门村欲找凌锋的爷爷。 两人那天向凌锋问了不少封门村的事,而凌锋告诉他们,因为醮场火灾的事情,警察已经封了村子,除了本就是村子里的人 其余人都进不去。 而他本来答应带着他们假装是亲戚亲自去封门村,可中途凌父得知他要去封门村死活都不同意,所以只能让他们冒充是凌爷爷的孙子孙女自己去封门村。 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这样的事。 阎荆看着村门口观光路线牌上古建筑遗迹的排列组合,赫然发现这些建筑组合排列顺序的奥秘。 “更有风门通八气,墙空屋阙皆难避,若遇祥风福顿增,若遇杀风殃立生。” 那些人挑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封门风门,纳气藏阴,人与物,遇祥增福,遇凶变恶,善祥愈祥,性恶愈恶。 这个不但适用在整个存在,同样也适用于呆在这个村子里任何一个人。 “你是谁,年纪轻轻,还能看出这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唐阮阿姊 阎荆转过身,看清身后拄着拐杖老态龙钟,正上下打量着他的老人,他向来对凡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审视,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长就客气,冷声道。 “本座是道士,有些道行,要看出这些,不难。” “不错,是有些道行,和那些没有本事只会骗人的家伙不一样,看来阿锋那小子没有说大话哄我这把老骨头……” 老人笑笑,也许是记忆深处的经验与经历让他没有凭主观看人的习惯,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年轻后生所说的略有些无礼轻狂的话语而气恼。 而是点点头,颤巍巍拄着拐杖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看男人有没有跟上。 “你是凌锋的爷爷。”男人几乎可以确定,语气是在确认。 老人点点头,“阎荆还有白阮是吧,你们就暂住在我家,吃住可以免,但你们得听我的规矩,帮我做些件事。” “修阵画符会吗?” “自然。” “我来这里是来调查打醮那天发生的事,还有这里的祠堂内丢失的那尊佛像。” 老人原本颇为满意,但听到他说到这,语气突然便的不善,“年轻人,不要以为懂一点皮毛就能乱出风头,听我一句劝,打醮那天发生的事不是你能调查解决的,强行插手只会把性命也搭上去。” “就像你怀里那个,她身上发生的,就是个预兆……” 阎荆冷哼一声,搂抱着白阮的臂收的紧了紧,开口,桀骜至极, “本座向来言出必行,且你对本座实力的质疑纯粹多余。” 老人冷笑一声,“好吧,是我脑子不中用,忘了来这里查这些的人每个都不听劝,罢了,各有各的命,我只有一个规矩,除了帮我在封门叁庙外围铸牢法阵结界,不能进入叁庙所在的区域。” 说罢不再言语。 到了老人家,一座改造成民宿的四合院,老人腾了一间房给他们,阎荆进了屋子刚把白阮放到床上,就听见屋外有人来找老人。 听声音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哭闹不停的女人。 阎荆走出门,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双眼通红,涕泗横流抓着老人不放,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 他走近两人身旁才听清女人的话语,“您一定要救救王警官,他撞鬼了,现在快不行了,我们错了……我们下次一定会听你的……” “我不是说了不要进封门叁庙吗,你们……你们都是自己造孽啊!” 老人神色一变,暴躁的用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干枯的手指着女人,气的声音都在抖,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女人的恳求,跟着她走了。 阎荆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很久,几乎来到了村子边缘的林区才来到一座庙前。 然而越接近庙却越觉得不对劲,这庙所散发的阴气太重,没接近庙一步,阴气就重一分,到了庙门口那道被扯去封印符箓大大敞开着的庙门,阴气更是扑面而来。 而庙门的门槛上则靠着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面色青紫,不省人事,而可怕的是他半袖衬衫下裸露的手臂和脖子的皮肤上全是紫红色的脓肿癜痕,视觉上像皮肤被鞭子抽烂一样,很是骇人。 “王警官他进到了庙里面想要调查,我发现他的时候就成了这样……” 老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是灰色的粉末,“把这个喂给他试试,要是还是醒不来,我也没有办法了……” 女人接过纸包,正要给男人喂下,后面却传来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这人遭阴气侵蚀的太严重了,现在用香灰也晚了,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把这个符泡在水里给他灌下去,等他醒了再来找我。” 老人听到阎荆说的,知道他说的不错,认识到他的确比自己厉害很多,点头附和。 “照他说的做,照他说的做。” …… 白阮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看向四周,亦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 而刚想要起身下意识的寻找阎荆时,却发现窗户外的天空正在一点点变红。 原本照进房间的自然的光变的发暗发红,像摊流动的红色血液一点点蔓延渗透到房间里。 而外面天色也越来越暗,几乎一下子到了黑夜一样,只是那不是漆黑而是浓深的暗红色,黑暗里隐隐有红光闪烁,原本平静的天气也开始狂风大作。 风吹着窗户的玻璃啪啪乱响,力大到想要把玻璃拍碎,那就再这样嘈杂的声音里,她居然听到有女人尖细的唱腔。 那女人唱的幽怨诡异,如泣如诉,像是唱什么戏剧,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怨气,唱词也凄厉异常,她唱: 「郎在 欢心处, 妾在 肠断时, 委屈心情 有月知, 相逢不易 分离易, 弃妇如今 悔恨迟, 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 又记否续负恩情过别枝, 又情否旧爱已无身宿处 」 随着唱腔的声音越来越大,黑暗里一个身穿嫁衣,七窍流血,脖子上有个巨大血窟窿的女人缓缓向她走来,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认识她一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见到她后,嘴角开始僵僵的向两边扯动,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唐阮阿姊,你来看我了啊!” …… 唱词来自一个粤剧,非要问哪个的话,只能告诉你是山村老尸里楚人美唱的那个hhh 佩戴耳机服食更佳(也许 鬼新娘,绣花鞋 女人一步步向她走来,青白的脸上是狰狞扭曲的笑容,空洞洞的眼眶里不断有粘稠的黑血流淌,搽在颊上的胭脂刺目的红,每走一步,都有骨骼相撞摩擦的吱吱声。 像一具行走于世的腐尸拖着僵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腐肉掉落,蛆虫翻滚在腥臭的尸水中…… 少女被吓得瘫坐在地,浑身发软发冷,脸上血色全无,连眼泪什么时候滑下的都未来及察觉。 全身汗毛炸开,身体便先一步不受控制的抖如筛糠。 手脚瘫软坐了几秒,突然毫无形象的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 直到退到了墙根根本无路可退处,才不得不停下来。 而女人笑着,亦步亦趋,头上的凤冠珠钗一步一颤,随着她越来越近的脚步,流苏朱翠不徐不疾的叮当作响,悠悠的每一响都催得她的呼吸越加急促,几乎窒息。 突然金石朱玉相击的声音倏然从耳边消失,她抬头猛然发现面前明明离她还有五六步距离的女人突然消失在面前。 只有鼻间萦绕的淡淡血腥气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因为惊吓而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晰起来,她警惕的看向四周,确认没有那女人后仍不敢有大动作,在墙角缩抱成一团,一把扯下颈间系着的小巧的锦袋。 从里面倒出一枚符箓展开,后学着阎荆平时的样子,把符箓夹在二指之间,从臂弯悄悄探出脑袋观察着。 四周都没有发现什么,她松了一口气,垂下眸,正准备撑着地起来时,落在地板上的视线里猛地刺入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红色绣花鞋。 “嘻嘻……唐阮阿姊……唐阮阿姊……你不记得阿玉了吗……” 白阮吓得尖叫一声,抬头的瞬间女人那张惨白的脸突然贴上来,她用手阻挡躲避时符箓却从指缝滑落。 遮挡在眼前手臂的缝隙里,她看到只剩血窟窿的眼睛看着她,突然随着骨头咔咔的巨响,女人的脖子连带着整张脸扭转一百度。 她眼前不再是血窟窿而是一张反倒着,僵僵咧开的殷红的笑唇和里面森冷尖利的细齿。 白阮恐惧到了极致,在那尖齿碰到自己手臂的下一秒晕了过去。 而见她晕倒,女人却停住动作,变回正常的形态,看着白阮叹了口气,“阿姊你不要怪我……谁让你不记得我,我只能这样了……” 说着从白阮头上剪下一簇头发,从红色嫁衣大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制人偶,木偶的身上用朱砂刻着生辰八字,她用红线把白阮的头发系在了人偶身上,又把人偶塞进了床上放着的白阮背包的最里层。 “朗青为了救我被那些村里来到坏家伙蛊惑要伤害你,希望阿姊你千万不要被朗青发现……” 女人说罢挥袖召出四个轿夫样子的纸扎人,抬着一座纸扎的大红花轿走到她面前,她掀起大红纸帘,进了轿子。 跟在轿子后面出现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发出嘻嘻的笑声,尖利的声音唱着诡异的童谣: 新嫁娘,哭兮兮 白幡红衣人人避 公鸡打鸣她拜亲 白烛焰跳她送命 生同衾来死同寝 …… 边唱边欢欢喜喜的为她盖了轿帘,消失在黑暗里。 封门三庙 白阮快醒来时浑身被汗水浸透,额头上滑落的汗珠被弯翘的睫羽挡住,挣扎着抬起眼皮的瞬间,汗珠溶进眼里,酸涩无比,火辣辣的疼。 然而比起那些疼,恐惧使她神经紧绷,马上进入警惕状态,忍着痛拼命睁开眼睛欲看清自己所处何种状况,然而挣扎下眼皮刚抬起一半,却见一个模糊的黑影直向她而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下一秒那黑影已经来到她身前抓住她的肩膀,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拼命挣扎,然而推搡捶打间对方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但却是把她整个都紧紧抱住。 “别怕,是本座。”熟悉的声音响起,清冷而低沉。 接着微凉的指腹擦去她眼周的泪水和汗珠,那双清凌凌,漾着化不开恐惧的眸,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得到平复,紧紧缩在男人怀里,任由他抱着。 阎荆在封门叁庙时半途察觉到她那里的异动,面色沉的吓人,不等向其他人解释,匆匆往回赶,却终究还是晚来一步。 待他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少女心脏重重一滞,喉咙发紧,几乎是冲上去查看。 “发生什么了!你有没有出事!” “有鬼……我差点……呜……你怎么才来……” 原本劫后余生的庆幸在被他问到这话时消散下去,转而成了回想起无助时的恐惧委屈,泪珠大颗大颗滴落。 阎荆抱着她,厉眉紧敛,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毫无办法的感觉,大掌缓缓放到她身后,笨拙的安抚,等到她的情绪一点点平复。 等到怀里的人不再发出细颤和抽噎,才一把抱起她,放回床上。 欲起身查看房间内还有无异常,却被白阮误以为他要离开,被她慌忙拽住衣角。 “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实在有些害怕。”白阮睫毛闪着未干的泪珠,看着他小声呢喏。 “这个封门村不对劲的事情太多,不必你说,本座也放心不下你独自待着。”阎荆重新坐回床上,黢黑的眸看着她珍重无比。 “我刚才看到了那个传闻里的鬼新娘,她像是想要抓我,我差点就……” 然而阎荆听了她说的却摇摇头,“如果真是如传闻一般索命的怨鬼,出现过之后会留很浓重的阴气和怨气,可本座能察觉到的只有普通的鬼气罢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传说中的鬼新娘不是厉鬼?” “至少很多人肯定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不是怨气极深的厉鬼……但也不排除她是被臻阴之气吸引……” 白阮想起那个指使鬼婴的人想要抓她的人的疯狂行径,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说这个村子不对劲是你发现了什么吗?” 阎荆点点头,“我问过凌锋的爷爷,他说这个村子以前是古战场,而这里古建筑恰好都是按一定的阴阳阵法而建的,为的是把死去战士的英灵招返超度,荫蔽后人,聚阴成福。” “但后来不知被什么人篡改了阵法,成了不加选择吸纳一切阴气和怨气的法阵,但后来似乎又被人封住了阵眼,而那里就是封门叁庙。” 前尘隐现 并不是阴气重就是不好的,阴阳调和相生相克,讲究的是一个均衡,封门村原本的格局与法阵藏风纳气,聚阴还灵,既解决了此地游魂难得往生的问题,又有这些英灵荫庇子孙,年年岁岁相递使之成为一块福地。 然而原本被改变的法阵因为阵眼被封因而没有了效力,封门叁庙的禁制也十分强劲,凡人擅闯虽然不致命但会慢慢被阵眼内聚集的阴气侵蚀,而觊觎这些力量的鬼怪只要进入,便会被触发阵眼里的禁制,被阵眼凝成的强大阴气撕成碎片。 这些都是阎荆在观察过封门叁庙后得出的结论。 然而此地仍然有强大的阴气聚集过的迹象,他大概猜到是有人利用封门村藏风纳气的格局又私自启了一个阵,只不过由于功力太差,达不到聚阴成福的效果,只是和以前一样吸纳怨气和阴煞之气。 长此以来还会影响这里的风水格局,影响这里的住民,激发人的怨气和恶念,使这里由福地变为真正的穷山恶水之地。 虽然他一向认为凡人皮下都是丑恶的样子,不过就如他们初来时碰到的那个司机,原本不过胆小自私,然而心中的恶念与欲望被村子里强大的阴煞之气扭曲放大,变成了那种样子。 阎荆解释到这里,白阮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因为喝了那司机递过来的水才昏睡不止的,而且自己居然一语成谶,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的确是那车上味道太不对劲,她实在恶心的难受,便在阎荆阻止她之前先喝了下去。 “那司机呢?你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没有报警?”白阮眨着眼偷偷瞟他,总觉的这活阎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人。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凡人的那套太便宜他了,那孩子的怨灵早缠上他了,不必本座出手,他很快就回去地府罚恶司报到再下地狱轮回。” 白阮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干笑两声,又问道,“那鬼新娘和私启了阵法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阎荆顿了顿,面色迟疑,沉眸微凝, “你之前所说有部分谣言的成分,据凌锋的爷爷讲,鬼新娘七月半复仇的事是在民国那新娘死后的一段时间里,后来也是在民国,来道士封了阵眼,鬼新娘的事也再也没有发生过……” “而这个村子凋敝的原因也只是通讯交通等设施跟不上,年轻人不愿意在这里发展罢了,后来政府要振新开发封门村的前夕,倒是出现村里人在七月半离奇死亡的事……” “后来来了一个和尚,可能就是制鬼婴的那人让村民在祠堂供奉佛像,才没有在发生奇怪的事……不过在本座看来,后面鬼新娘的事应该是那些人自导自演,为了骗去村民信任,那后来新启的聚阴法阵,八成也是他所为。” 白阮蹙着眉,苦思冥想,还是觉得有一点说不通,至少来找她的鬼新娘是真的存在,不是什么和尚…… 这时额头传来一阵微痛,她立刻呲牙咧嘴,抬眸刚好瞥见那弹完自己脑门,筋骨分明的手移开,男人扬了扬厉眉,黢黑的眸光微漾, “不必想太多,有什么疑问明天再查就是,你现在给本座好好休息就行。” 白阮不自然的瞥过眼,压着心跳点点头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感受到男人在她身边躺下时床垫的微陷后才安心闭上了眼睛。 …… “阿姊,唐阮阿姊……”黑暗中一声声清脆的女声将她的思绪来回,睁开眼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穿着嫁衣俏生生的少女。 “阿姊你一定要小心啊……我能帮道长和阿姊不多,剩下只能靠阿姊自己了……”说罢少女突然转身,挥了挥袖,她便没了知觉。 …… 花楼下寻欢的客人吵嚷依旧,新旧式客人交迭,做妓女也要两幅面孔。 新派客人都穿挺括西装柱文明棍,爱的是梳手推波浪发穿尼龙玻璃丝袜和改制的露臂旗袍开叉到大腿根的姐儿,搂着他们的脖子听他们讲沪上租界白俄女人如何滋味。 旧式客人则穿身褂袍冒着迂腐酸气,爱找穿袄裙桂花头油抿起乌黑油亮发髻,丹朱唇唱南曲儿的姐儿,吹牛永远是自己原来过着的北平八旗子弟的生活。 故为了折中,老鸨让歌女唱的是戏院电影里的流行曲,洋不洋中不中,折衷一下两方都不得罪才是正好。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充满甜腻腻脂粉气的歌声把柴房里的唐阮唤醒,睁眼的瞬间有些恍惚,呆愣一刻,竟然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是谁。 一个瓜子脸小细眉生得俏丽的少女探着半个身子进柴房,细声偷偷向她打招呼,“唐阮阿姊,你救回来的那位爷醒了,我叫他悄悄待在你的房里别出声,应该没什么问题……” 记忆逐渐苏醒,终于记起她是花楼里服侍头牌花魁姑娘的丫头,陪姑娘去城里城隍庙烧香的时候遇到个厉鬼,厉鬼上了姑娘的身,出来一个道长为了救姑娘却被厉鬼伤了身。 姑娘是没事了,可嫌为了救她受了伤昏死过去的道长晦气,理都不愿理便要走,她求情送道长去看郎中却被骂多管闲事,罚她天天去扫柴房。 回到楼里她叫了在这楼里唯一要好的妹妹初桃去把男人偷偷带了回来疗伤照顾。 男人穿一身黑色长衫,生的英朗俊气,眉眼狭长凛冽,比隔壁戏班子里在《长坂坡》演赵子龙的后生还俊。 而身手不凡也不是戏里一般演出来的,男人的出现像是在她悲苦的人生里意外开出的一朵小花,隐隐带来一抹春色。 唐阮很感激他救了自己,于是用心照料,想当面向他道谢,也想看看“赵子龙”能缓过神后康健的模样,第一次在来到花楼后有了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雀跃模样。 …… 感觉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丢写民国文的天赋 民国旧事 花楼里的老鸨对于被爹娘拉来卖的,最喜欢的莫过唐阮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十一二岁的年纪卖进来,价格也贱,但却是懵懵懂懂最好调教。 早年爹娘都是些过不下日子的。拉扯着一大家子,挨打受饿是家常便饭,没过几天好日子,来了花楼拿几件齐整衣裳,给几块糕儿果儿的就不哭不闹了,初几年放到其他份儿大的姑娘房里当丫头使唤,待过了十六七岁开了苞破了瓜就挂了牌正式开始卖。 小丫头看着的记着的都是红牌姑娘吃香喝辣的风光一面,自然也趋之若鹜,难处理的那些十七八岁正是有倔劲儿的落魄户家卖来的小姐,识得几个字,便清高的紧,迫着接客便寻死觅活,往往还没赚到钱便折了命。 老鸨和楼里入了行的姑娘最讨厌这些生了小姐命的丫头,唐阮以前也是小户人家的小姐,上过私塾,习得字,后来爹爹染了大烟瘾,在把家产挥霍一空后一命呜呼,娘不久也跟着去了,族里人将家产分尽,为了面子上好看,便只留了她弟弟这个唯一的男丁,便把她给人牙子,人牙子又将她转手卖去花楼。 初桃来的比她早,八岁就被卖到了花楼里,小孩子心性未消,一看到来了个年龄相仿的,便很是亲热。 初桃提醒她不要寻死觅活忤逆,也不要去表现的像念过书的样子,花楼学沪上做派,念过书不反抗的小丫头会被早早送去调教成似书寓先生【1】般的,反抗的多多是被龟手【1】折磨着折了命去。 又说给姑娘们做使唤丫头虽然辛苦,但盯的松,更有机会逃了去。 初桃的确和楼里其他的小丫头不一样。 于是唐阮便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在花楼里熬过一岁又一岁。 沉默的,低艾的,谨小慎微的在忍耐中活着。 看着再后来进来的姑娘,不再只是被人卖进来,而是有自愿进来卖的愈来愈多……也并没有寻到机会逃去,也不知道逃出去会不会又进来…… 她问初桃是不是外面世道乱的很,初桃翻了个白眼说怎么可能,花楼里的老爷主顾们越来越多,花样也越来越多,撒钱撒的豪的爷那么多,世道怎么可能乱…… 每回她服侍的姑娘在客人面前受了气,回来见她一副苦丧脸,更加变了法儿的拿她撒气,折辱打骂再正常不过。 来楼里男人在她眼里都是恐怖过豺狼的,跟着姑娘去庙里上香她从来都是虔诚的,从来没有神佛会真的拯救她。 可那天姑娘被厉鬼附了身,狰狞着脸要掐死她时却被那位道长却突然出现将她护在身后,为了救她受了伤,这种经历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拖着在腊月寒天的柴房里劳作一天冻的发僵的身体回了房,她小心翼翼的推门却还是因为冻僵而不太灵活的动作发出巨大响声。 随着门完全掖开的一道缝,一道冰冷寒戾的视线向她刺来,她抬眼,发现“赵子龙”醒来了,正靠坐在床上满眼警惕地打量着自己。 男人的眼神冰冷上下扫过她,她小鹿般黑亮闪烁的眸一点点熄下去,鼓起勇气眼神怯怯的偷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却仍是凛冽至极的眼神,有些被吓到,便慢慢垂下了头。 耳边发丝随着她越来越低的头垂在她颊边,痒痒的,可她仍不敢去捋,像极了在姑娘身边服侍时瑟瑟缩缩模样。 “你是谁?带本座到这儿有何目的!”男人开口,声音厉然。 “我想……我想帮你把伤……把伤弄好……”唐阮被男人吓到,声音断断续续,细若蚊蚋。 男人显然没听清,以为她不想说,冷笑一声, “不说便罢,本座自己查。” 一把掀开被子,挣扎着欲从床上起来,却不想扯开伤口,闷哼出声。 唐阮听到他的声音,赶紧冲上去扶住他坐回床上,男人因为伤而跌坐在床上十分恼火,毫不领情的甩开她的手,冷瞥她一眼,“不要碰本座!” 唐阮被他凶得悻悻收回手,眼神水光微闪的瞬间却被她憋回去,垂眸扯着衣袖,嗫喏着说,“那日在城隍庙……你救了我……受了伤……我带你回来治伤的……” “你不要动……伤口会裂的……” “你好好休息罢……讨厌我的话……我出去便是……”说罢不见男人回答,便垂着头退了出去。 唐阮缩着身子靠在门外,一直等到斜月西垂,才悄悄从破了洞的窗户纸里借着月光看到男人似乎已经睡下,才悄悄蹑手蹑脚进了门。 被子只有一床,还好她有一件楼里其他姑娘给的旧披袄,便找来披在身上,趴在那张破旧的失去本色的八仙桌上睡去。 这时,男人转过身,眼里的冷意淡下几分,目光凝在早已沉入梦中的少女因为寒冷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皱着眉,在黑暗里静静打量着她,良久,良久…… …… 【1】书寓先生:可理解为高级妓女 【2】龟手:看管妓女的打手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怎么说,民国没那么浪漫,对于底层人来说,那真的是段苦难的日子 旧梦哀 初桃挨打了。 寒天腊月被关在柴房里躺着,唐阮偷偷去看过,明明身上没有血印创伤,然而脸色却白惨惨的无比吓人,嘴角流着血,躺在柴草里一动不动,半死不活的样子,唐阮偷偷带来白粥喂她喝,然而她一口也喝不下去,全部又从嘴里流出来,却是粉红色的。 唐阮知道那是老鸨叫人故意打出来的内伤,初桃如今十四五的年纪,早已抽条成朵俏丽的山桃花骨朵儿,还没有没有开放便有很多人暗中窥伺着准备掐来捏开花苞来。 老鸨自然不会白白暗受这笔损失伤了那张皮相来,可还是下手太重了。 初桃侍候的那位姑娘有个熟客,喝醉了酒不知怎的多瞟了她几眼,开了几句玩笑问她是不是雏儿,是的话就买了她送他朋友掌掌眼。 哪知这话被姑娘听了去,认为是那个熟客看上她了,恨她吃里扒外,污蔑初桃偷她的东西,闹性子不好好接客,迫着老鸨现了家法教训她。 于是便成了这副模样。 吃了几贴不知哪的郎中胡乱开的药也不见好,不知撑不撑的过去。 唐阮看了她也不敢多逗留,她也有主要侍候。 姑娘自从被厉鬼附身之后性儿一直不大好,常常莫名其妙便来了气和其他姑娘撒气较劲,如此唐阮更不敢表露什么,想起初桃的状况,心里苦得发涩鼻腔酸得发困也不敢出一声气。 等姑娘歇了,她被准了回去,又看了一眼初桃,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快断了气似的,她怎么叫也不应。 最后才失魂落魄孤魂似的游荡回自己房里。 关上房门的那刻像是被人抽了骨头,单薄的纸片儿似的身子贴着门滑下去。 鬼影似的缩成一团,在哭。 窸窸窣窣,仍是不敢放出声的,闷闷的憋着气的哭腔,在黑夜里,隐隐约约像水鬼身上滴滴答答落不尽的涝水,湿湿冷冷,黏在耳畔,幽幽地,甩也甩不掉。 阎荆看着门便缩着的一团细小的身影,沉默的看着,眼里罕见没有了层薄冰。 那天之后,两人再没有过多余的对话,少女的眼神总是躲闪着,偶尔他能感受到一丝烁烁的目光,只是瞥过眼,总瞧见的是垂着眸和微闪的睫羽。 她总是低着头,缄默小心的样子。 就这样送来吃的和伤药,似乎真是为了报恩的模样,有时会替他包扎腰腹部的伤处,耳尖是红的,那时头埋的更低,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身体,手便颤得厉害。 见她这幅反应,他反倒坦然,看来凡人都害怕他,无人例外。 如此倒也对她放松了警惕,也没有告诉她凡人的药治不好他的,凡人的敬畏和惧怕他向来受用。 相处的几日了,他未察觉到凡人那些令他痛恶的秉性,倒也还算洽然。 可如今她却在哭。 他早见过很多凡人哭都是在对他恐惧之下的狼狈丑态。没见过像她这一般哀伤压抑的低泣,掺杂着悲伤与无力感,一抽一吸的噎着声,像抽风箱,往冰冷的炉膛徐徐灌着风,终冒起几粒火星。 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的,忍着旧伤,走到她跟前。 她仍然缩在臂弯,压抑的低泣着,没有察觉。 “为什么哭?” 她半晌才循着声抬起头来,粉腮挂满了泪珠,透亮的眸里哀抑着愁。 男人眼神微颤,然而只是一瞬,厉眉压着凛冽黝黑的眸,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哭?” “我我……朋友……受了伤……不知熬不熬的过……”她说的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别哭了,受的什么伤?” 男人声音已经冷清,唐阮似乎压抑到了极点,终于爆发,哭出声,把压着的全部倾诉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时一个筋骨分明修长的手抵到她面前,里面有一颗丹药般的东西,塞给她 “还有救,这个给你,给她吃了,前提是不许你再哭了。” 少女小心翼翼地接过,擦过泪痕,看着男人眼底的严肃的表情,立马捂着嘴止住哭声,跌跌撞撞的起身拿着药去了外面。 …… 唐阮:好害羞啊(///ˊ?ˋ///) 阎荆:她一定是怕本座hhhh 罚跪受寒 初桃吃了她拿的药,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过来。 而那位客人真的买了初桃第一夜,就在她过十六岁生日那天。 唐阮煮了红鸡蛋给初桃,初桃穿着簇新的大红色绣服,眼睛哭的和桃儿一样肿,还没来及吃,就被突然闯入门的龟手抓了去,走时袖里还揣着红鸡蛋。 初桃的客人是位学生,名叫陆璋,白净少年郎模样,家里是乡下的土绅豪族,出来求学,却被损友骗来花楼说要送他个生日礼物,没想到被到进了房却间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 初桃听到有人走进来吓得闪身后窜,却不想,衣袖里藏着的红鸡蛋咕噜咕噜滚落到地上,她趴下去捡,而蛋早滚到客人的脚边,被他拾起,她也被温柔的扶起。 客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又笑着问她也是今天过生日吗。初桃惊惧的点了点头,那天客人没有碰她。 那天后那位客人砸钱包了她,时不时来看她,和她讲外面的事,教她读书识字,告诉什么是自由平等,告诉她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又常常叫他手下仆人朗青送些西洋香水脂粉给她。 一时间她成了花楼其他姑娘艳羡眼红的对象。 初桃似乎真动了心,找唐阮诉说心事,唐阮也替他高兴,可还是提醒她要小心识人,初桃却叫她不要担心,等客人赎了她回去,她一定求他也把唐阮带出来。 唐阮不抱什么奢望,只要求她过的好就行。 却不知自己早被那些人盯上。 初桃以前服侍那位姑娘不知从哪知道了初桃被打伤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她偷偷照料,对初桃的嫉恨自然便转嫁到她身上。 有天故意使绊子叫她在老鸨面前摔坏了杯盏,谩骂折辱不算,还被罚去数九寒天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跪得膝盖青肿,浑身发烧烧得神志不清才虚弱地拄着墙回了房。 到了房里阎荆先觉察出无力地趴在桌上的唐阮不对劲,原本白皙的脸蛋因为高烧呈现出不自然的粉红色,他皱了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很烫,又发现她披袄下的衣裤都被雪水淋湿,冷的透骨。 他把她抱回床上,用被子裹的严严实实,把丹药用水化开给她强行灌了下去,而她早已烧得意识模糊,不过若服了了药,只需一晚便能好转。 人间大乱,又恰逢九幽地狱死灵怨鬼出逃,许多怨鬼在人间吸纳怨气后力量大增为祸人间,而他凡除了历劫还要收拾这些厉鬼,随身带的丹药也是被师傅强行给他带上的,为的是让他救无辜遭祸的凡人。 不想却在这时派上用场。 他正想着,听到身旁的人虚弱的低喃,垂下眸,看到少女紧闭着的眼尾有晶莹的液体落下,嘴里模糊不清的呢喃着,阎荆低下头仔细听,才发现她带着哭腔小声唤着阿娘。 清冷的眼中薄冰微裂,眼底冷意也散了些去,不知怎的下意识伸出手,指腹蹭掉那些濡湿的泪痕。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到少女的下一秒,她蓦地睁开眼睛,瞳孔中闪过一抹红光,原本柔和的杏眼眯着,狭长魅惑,看着他眼神迷离。 阎荆神色一凛,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想把手撤开,却不想先被少女先一步握住他的手,力气也出奇的大。 少女侧过头,面颊贴上他的手,轻轻的蹭了蹭,眼神迷离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眸,朱唇微启,呵气如兰,伸出粉嫩的舌舔了舔他的手,一口轻咬住他的指尖慢慢含吮起来。 …… 虽然女主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但其实男主才是恋爱脑,我这该死的恶趣味 舍生挡煞 酥麻微痒的感觉瞬间袭便他的全身,而那双水雾还未散去的眸里全然是荡漾的眼波,轻轻抬眸眼神撩拨,舌尖缠绕舔弄着,丝丝缕缕都带着勾人的媚意。 原本怯生生的少女突然变成这样,阎荆当然察觉到不对劲,用力要抽开手,然而却被少女拽着手臂不放,借力从床上坐了起来扑到他怀里,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直直把他压倒在床上。 少女娇小单薄的身躯压在他身边上,坐骑在他胯间,居高临下看着他,玫瑰似的唇瓣被粉舌舔过,晶莹透亮似琉璃糖,白皙的手撑在他的胸口。 她一点点低下头,几缕松散的发丝轻荡着垂下,率先晃晃悠悠的扫过他的喉结,薄唇。 大胆直视着他,眼神柔媚缠绵,红润的唇即将印在男人薄唇之际,阎荆瞳孔骤然一缩,迅速撇过头躲过去,手臂猛地伸过来一把扼住少女纤细的脖颈,拉开距离。 死死盯着她,声音阴冷沉戾无比,“你不是她!” 然而这时少女眼神却完全变了,无力的看着她,眼眸又变成了以前那双带着愁的秋水明眸,哀戚的神情,看着他最终都转为化不开的恐惧。 一滴温热的泪从她腮边滑下,低落在他的颊边,阎荆一愣,恍惚间分了神,慢慢松了紧扼在她脖颈的手,却未及时注意到,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少女身体上突然分离出一个散发着黑气的七窍流血的女人,猛地向他袭来。 等他瞥见却已是来不及,厉鬼化作阴煞之气直向他劈来,他瞳孔微缩,正要想硬生生抗下这一击后该如何反击时,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女突然俯下身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她的脸垂在他的肩膀上,他看不到她的神情,然而一呼一吸间萦绕着的都是少女发间的茉莉香味。 下一秒少女闷哼一声,身体因为挡下了厉鬼的一击被重重撞在他身上,娇小单薄的身体软软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阎荆感到肩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透过布料渗到皮肤,下秒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茉莉香早已不见。 他瞳孔猛地一沉,小心地抱着唐阮起身,赫然发现少女已然因为替他挡下那一击重伤严重,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他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曾知道,难道就是因为他为了收鬼不经意下救过她,她才会…… 为什么这个凡人会如此,凡人都是贪婪怕死的,就像那天城隍庙与她一同的另一个女子,就算是他救过她,那人也不会因此心生感激……但她为什么…… 自我疑问后巨大的怒意瞬间滔天巨浪般翻涌,他小心的放下少女后,面容凶厉,声音冰冷阴煞无比, “尔等宵小竟敢不知死活滋扰本座!” “还不速来受死!” 厉鬼等没了唐阮的阻挡早按耐不住地再次扑向阎荆,却被男人扭住脖子,汹涌澎湃的法力被源源不断的施加到厉鬼身上,死死绞缠着她,最后居然硬生生把魂体绞碎,魂飞魄散。 厉鬼被灭后,阎荆一秒都没停留,马上检测少女的状况。 少女嘴角缓缓有血溢出,面色苍白痛苦,却没有皮外伤。 他知道厉鬼能伤人是因为把阴煞之气灌入了她体内,搅的凡人肉身之躯体不得安宁。 而且他很早就发现,这少女体质与他人不同,是至阴体质,极易招邪祟,因此阴煞之气作用在她身上的伤害也更严重。 所以必须压制住她体内的阴煞之气才行。 而能做到这个的只有臻阴之气。 如此只有…… 男人沉眸看了她一眼,几乎没有犹豫,便俯下身,突然吻住少女冰凉的唇,辗转厮磨,把看不见的力量一点点渡让到她体内去…… …… 我最喜欢这种情节了hhh 惺忪 唐阮醒来时烧早就退的差不多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也乏力不堪,薄薄的眼皮微微掀开条缝,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正奇怪自己怎么睡在床上时,抬眼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男人怀里。 男人上身是赤裸的,正眼看过去是他微凸的喉结,锁骨下隐隐露出的,被被子半掩去的紧实健美的胸部肌肉,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只隔着内里薄薄一层里衣,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是微冷的触感。 她甚至嗅得到他身上如雨后道观中檀香松柏清冽的味道,与她茉莉香味的刨花水交缠后清甜淡雅的气味。 男人均匀的鼻息,拂过她的额头,轻微的痒,一点点撩弄着额头细碎毛绒的额发,她的脸也一点点染上绯色,心思小鹿般跳跃。 撞着简简单单一颗心脏,咚咚咚的敲锣打鼓,她甚至产生这样强烈心跳会吵醒他的荒唐担忧,藏都藏不住羞赧与情动如此明显。 男人睡着时的模样比起平日冷峻的样子柔下几分。 这是她第一次用直白的目光看他,纤长睫毛下投下的扇形弧弯,高挺的鼻梁,当她的视线来到那红润的微抿着的薄唇时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染上他的呼吸。 手指颤了颤,可像中了蛊一样,还是忍不住想去触碰禁忌般的诱惑。 就在指尖要触到那片柔软时,那双眼却突然睁开,黑眸幽冷,倒映着她张皇无措的红着脸咬住唇的样子。 “我……我……” “你……” 两人声音齐齐脱口,最终还是男人清冷低沉带着惺忪哑意声音先问出口, “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累……” 阎荆神情微松,昨天他渡给了她一些臻阴之气去压下她体内的阴煞之气,看来是奏效的。 昨晚可能是因为她高烧的原因,他脱了染了她血的外衣躺在她旁边,她却总是无意识靠近,想来大约是因为身为鬼使的他浑身寒凉。 几次接近后,他瞥见她在梦里因为高烧蹙着眉皱着小脸难受的样子,没有再阻止,任由她抱着。 索性高烧退了,他看了她一眼,眸里天生的冷意淡了许多,轻声问:“你昨天为什么要替我挡……” 唐阮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被女鬼附身后做的荒唐事,脸烧得厉害,垂眸不敢和他对视,低艾艾的小声回答。 “我从小体质特殊,爱招惹些不干净的,阿爹阿娘找了很多道士,但是看过都没有办法,后来来了个骑白驴的老者帮我看了,就再没有招惹鬼祟,可如今又不管用了。” “是我连累了你……怎么还能不帮你……而且你还救过我的命……” 听到骑白驴者,阎荆一愣,没想到自己师傅既然和她有联系。 “你以后就睡床上,我在哪都可以……” “还有我叫阎荆。” “我叫白阮……” 在这之后,两人渐渐开始习惯适应对方,阎荆在这里,等黑白无常到这给他送药。 他制服从九幽地狱逃出来的强大厉鬼受的伤,没法用外面凡人的药治好。 只好约定好他们把药送到这里来。 出嫁 开春时花楼平添喜事,那位客人为初桃赎了身,穿身喜服抬着花轿来楼里接亲,眉眼俊秀,鼻梁上架副金丝边西洋眼镜,端的是深情款款,举止因为是学生的原因看着极斯文有礼,怎么看这个叫陆璋的青年都像是用情至深的样子。 否则一个念过书的豪绅家的少爷怎么会力排众议执意要娶一个花楼里的女子为妻,众人都是这般想的,连初桃都觉得不可思议。 初桃出嫁那天穿艳红的喜服,从未有过的俏丽动人,紧紧抱住唐阮伏在她肩头很是不舍,眼睛哭成桃儿也不愿松手。 唐阮安慰她出嫁应该高兴才对,从心底里由衷的为她能够逃离这个地方而高兴,又不放心地问陆璋是否靠得住,品行如何。 初桃揉了揉眼睛,说陆璋会教她读书识字,对她很好,一点没有逾矩的地方,就是娶她,也不是只在花楼草草了事,陆璋准备带她回封门陆家,在族里的见证下正式的娶她。 又打趣说她对着那个俊道人一定要把握住,唐阮脸一红,羞恼的作势要打她。 吉时过,进来两个老妈子催促着初桃赶紧上轿,唐阮放开她,仔细得为她盖上盖头,馋着她上了轿,终要分离时两个姑娘紧捏对方的手。 还是唐阮先拨开她的手,松开,不断呢喃着,“千万千万要走的远远的……” 直到花轿远去才缓缓回过神。 她趿着步子跟在鸨母龟手的身后往回走,突然一股力气拉着她往旁边小巷拽,唐阮被吓一跳,未来及开口呼救,嘴先被人用手死死捂住。 “不要怕,阿姊,是我……” 那人放开手,来到她面前,是个少年,十叁四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旧扑扑的灰色长衫,长的白净端正,细看,眉眼之间和她长得颇为相似,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她手里塞了一几件首饰。 “阿弟,你怎么来了……这些东西是?” “阿姊这些首饰你拿着……过几天……过几天我再送些给你来,你自己攒着,等攒够了我就替你赎身……” 唐阮不肯收,向来脸色柔和的她一下变了神情,“这是你哪来的?” 少年咬住唇,不肯说,只是仍然不断往她手里塞着,但唐阮仍轻易猜到这些大概是他从那些占了唐家剩余底产的族里叔伯那偷来的。 “唐辛渐,你所谓的去读书,学到的都是这些吗?”唐阮甩开他的手,冷冷道。 “他们卖了阿姊,还彻底蛀空了我们家,我甚至这些首饰原本都是阿娘的,我有什么错……”少年看着她一脸委屈不甘。 唐阮当然知道这些,可她更知道如果这些事情一旦被族里那些叔伯发现,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不管他,把他赶出去,彻底让他失去栖身之处,但这些话她知道他根本不会听进去,只会因为觉得被迫折腰而恼怒。 他所接受的新式教育都是教他自由平等凌驾于一切之上,激荡热烈。 可她的脾气早被环境磨去,她也不愿意他再去受那些不必要的苦。 “你趁他们没发现之前还回去,阿姊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唐阮硬下心下最后的通碟。 “阿姊,你要是不肯要,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少年咬牙坚持。 唐阮头也不会便要离去,却听到少年情绪激动, “阿姊你刚才看那花轿,是不是也幻想着攀了男人给他们做妾过所谓好日子……不愿和我一起苦着……” “阿姊……你就这般自甘堕落吗?!” 阿姊……你就这般……自甘堕落吗…… 自甘堕落吗…… 折辱,虐待,打骂,这些年她所经历她所压抑的情绪像是一下子爆发喷涌,旧忆如刀片般寸寸剜心,而那些话语就像浓烈的盐水被毫无保留的肆意泼洒在她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蛰蚀这伤口溃烂,刺啦刺啦的灼刺着扯开的旧伤,一片鲜血淋漓的惨淡样。 带久了枷锁链条,她早不会什么是反抗,小心谨慎……不过只是想活下去。 仅此而已。 可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愿望,都那么遥远困难,唐阮没有哭出来,泪蓄在眼中,眼眶发红,可仍是冷硬的。 “是,阿姊便是如你所想……” 转身离开。 龟手和鸨母回去发现少了她,大发雷霆,正发了疯的找她,发誓要狠狠给她教训。 阎荆在她房间听了外面找她的动静,放心不下,出了外面去找。 却不小心听到这番对话,暴躁无比,脸色阴戾的可怕,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他怎么不会懂得她所处之境的艰难和她的苦与辛。 他甚至未察觉自己居然会对凡人生出怜惜这种可笑的情绪。 可它却切切实实发生在刚才,他感受到了她的心痛难抑。 唐阮走的远些时,强忍的泪才要滑下来,眼前被水雾慢慢模糊,泪滑下的下一秒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泪水被那人的衣服蹭了去。 “我带你回去。” “不要哭。” “他们在找你……” “不要害怕。” 阎荆抱起她,直接开了传送符,两人一瞬间的功夫便回了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