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不为妃》 第一章:清早喧闹 “奴婢春杏求见大姑娘,大姑娘,大事不好了········”寻遁声可见,院门外一身穿粉衣丫环高呼着急步而来。 “站住,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吵醒了大姑娘,仔细你的皮。”朱漆木香下抄手游廊里一青衣丫环怒目圆瞪叫嚷而来的春杏。 “冬清妹妹,春杏我也不是故意的,着实是万分紧急需要大姑娘过去一趟救急。” 春杏的眉宇间尽是焦急道。 “哦,什么事啊?”名为冬清的丫环倒是来了兴趣问道。 “这,这,这我得见了大姑娘才能说。”春杏不愿多言,说着便往廊上去,欲推门而入。 “站住,春杏,大清早的,扰了我家姑娘的清梦,你可吃罪的起?” 冬清侧身挡在春杏面前。 春杏见冬清态度坚决,无法,只得跺跺脚据实相告,道:“好妹妹,你快让我将大姑娘请过去吧,今儿个侯爷下朝回来,对着我家姨娘就是一顿数落,到最后······最后·····竟是···动起手来,如今也不知晓怎么样了,近来侯爷最疼爱的可就是大姑娘了,如今也唯有大姑娘的话管用,能劝住侯爷。” “这倒奇怪了,平日,侯爷对夏姨娘甚是宠爱,今儿个怎还动起手来了?”冬清心中诧异无比却不影响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往日里,夏姨娘便甚是做作,面甜心苦,她早就看不顺眼了,偏生姑娘与那夏姨娘亲近无比,她碍于身份也只得忍着。 今儿,头一遭听闻夏姨娘遭了灾,她怎能不心生痛快? “好妹妹,我家姨娘待大姑娘不是亲闺女甚是亲闺女,如今我家姨娘有难,大姑娘可不能见死不救··········”春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啪!” 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春杏整个人都懵了,耳边嗡嗡作响。 “你···你···冬清你这贱胚子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反应过来后,春杏也忘了自己的任务,只记得她方才挨了冬清这臭丫头一巴掌。 在这侯府里这么些年来除了夏姨娘,她春杏还没挨过谁的巴掌呢。 这叫她如何服气? “打你都是轻的,你家姨娘是何等身份?竟敢当我家姑娘的母亲?我们姑娘只有一个母亲便是这侯府的主母,长乐公主,你别会错了心思,到时可就不止是一巴掌这么简单,我这可是在救你。” 冬清不屑道。 就这智商还敢在紫竹院放肆。 春杏这才清醒过来方才一时情急竟然失言了,这若是被主母听到了只怕到时连姨娘都救不了她。 “是,是,是我糊涂了,多谢冬清妹妹教诲。”春杏讪讪道,心中却是恨上了冬清。 待过了今日,往后找个机会看她不弄死这个臭丫头。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我家姑娘醒了没,若是醒了便帮你通报一声。”冬清睨了眼春杏,这才转身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推开房门,随即细心地关上房门遮挡住了春杏往里窥探的视线。 屋内,上品的紫檀木桌上精致小巧的紫青铜炉中燃着淡淡的百合香。 冬清瞧见紫色的水晶珠帘后自家姑娘正慵懒的伸着懒腰。 “姑娘,你醒了?可是方才外面的动静吵醒姑娘了?”冬清一边挑起珠帘一边问道。 “早些时候醒了,只是懒得起来。”颜莞卿轻轻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慵懒地说着。 冬清是母亲长乐公主给的丫环,往日里,颜菀卿却并不让其近身伺候,也就这段时间才将冬清升为一等丫环,这才得以进屋伺候颜菀卿。 “奴婢先伺候姑娘更衣,姑娘今天想穿哪身?”冬清打开衣柜笑着问道。 颜莞卿指了指淡蓝色绣有米白色茉莉花百褶裙道:“就它吧,配母亲送我的那支翡翠茉莉翠玉簪正好。” 裙摆上的茉莉花是母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她自然喜爱珍惜不已。 何况,今儿个还是特别的日子。 想到这儿颜莞卿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显得越发神秘·········· “是,姑娘,方才夏姨娘房里的春杏过来了,貌似是侯爷与夏姨娘起了冲突,来请姑娘过去劝劝侯爷。” 冬清一边为颜莞卿更衣一边继续道:“姑娘,莫怪奴婢多嘴,也不知侯爷因何而动怒?姑娘实在不必蹚这趟浑水。” 颜莞卿闻言浅笑,望着铜镜中的人儿不由发呆,镜中的女子一头乌亮的墨发直泄腰际,眉目如画,一双明亮动人的星眸,嘴角边带着淡淡的酒窝,有着仙姿佚貌之色宛若一朵高洁典雅的玉兰花。 “姑娘可真真好看,待姑娘及笄了,咱们侯府的门槛估计要被踏没了。”冬清笑着道。 看着自家姑娘的美貌,便是同为女子的她看久了都不禁为之失神,何况男子呢? 也不知将来会便宜了何人? 然,颜莞卿听到冬清的话却是淡了笑容。 嫁人?嫁人便不必了······ “这样的话莫要再说。”颜莞卿微微褶眉道。 “是,奴婢知错,奴婢服侍姑娘洗漱。”察觉到自家姑娘不高兴,冬清不敢多言。 在冬清的服侍下颜莞卿先是漱了口再用那茉莉花水净脸,如今,对于这张脸她也是爱惜的很,不知想起什么,颜莞卿绝美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嘲讽,摇了摇头扯回飘远的思绪,芊芊十指接过冬清捧来的锦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 “今儿个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水晶糕,姑娘可是要用一点儿?”冬清询问道。 “自是要的,一会儿你也吃两块。” 对于身边亲近的人,颜莞卿自是不会苛待。 “那···那夏姨娘那边?姑娘可还是要去?” 冬清小心翼翼问道。 “去,怎么不去,吃好了再去。” 对于重活一世的颜莞卿来说,再大的事情她也不会去亏待自己的肚子,尤其是经历过一些深刻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一个好的身体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是的,颜莞卿重生了,重生在她十五岁那年,还有三个月她便及笄了 第二章:贪污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传膳。” 冬清见自家姑娘肯先用膳便开开心心地出去,以前只要是夏姨娘派人来,自家姑娘肯定是第一时间过去,哪里还管用不用早膳这事。 “吱呀!”房门从里打开。 春杏还以为大姑娘出来了,结果只看到冬清一个人。 “大姑娘呢?” 冬清挑眉轻笑道:“姑娘刚起,一会儿用了早膳再同你过去,你且一旁候着。” 春杏不可置信地看着冬清,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莫不是冬清在哄骗她? “冬清妹妹,你可是将我们家姨娘的事告知大姑娘没?大姑娘怎么可能会让我在这儿等?” “我莫非还能哄骗你不成?你若不愿等,便先回去即可。” 话落,冬清转身忙活去不再搭理春杏。 姑娘还等着她的早膳,她可没功夫和春杏磨叽那么多。 看着冬清远去,春杏懊恼地跺跺脚却也只能继续候着,若是不将大姑娘请过去夏姨娘回头肯定责罚她。 半晌,好不容易将大姑娘给盼了出来。 春杏一看到颜莞卿便如见到救星一般。 “大姑娘,你可出来了,在紫竹院站的我这腿脚都酸了,大姑娘你快去看看我们姨娘,我们姨娘今儿是真真委屈呢·········” 春杏说完象征性地捶了捶小腿,飞快地扫了眼颜菀卿。 只见颜莞卿浅笑不语淡淡地看着春杏,春杏却没来由心里一哆嗦,讪讪地不敢再多言。 说来也奇怪,明明大姑娘什么也没说可她不由一阵胆寒。 “看着我做何?还不快带路。”颜莞卿淡笑道。 “啊···哦···大姑娘这边请。”春杏连忙低下头,也不敢再提腿脚酸的事。 以前她只要略提一提,大姑娘必定会赏赐她,看来今儿个的赏赐是没戏了。 穿过圆形花园又走了一条九曲回廊这才到了夏姨娘居住的意馨院。 意馨院中种满了各种颜色的芍药花,正迎风怒放着令整个意馨院春意盎然,令人陶醉。 然,还未走近,颜莞卿便已经听到屋中传来摔东西的噼里啪啦声。 春杏见颜莞卿停下来,不禁着急道:“大姑娘,咱们快点进去吧,侯爷正发怒,也不知我家姨娘如何? 冬清担忧地冲着颜莞卿摇头,侯爷正在怒头上,自家姑娘若是这样进去只怕是会受到迁连。 见冬清关心自己,颜莞卿只觉得心中一暖,不由暗自感叹:这样子真好! “那你便先进去通报父亲吧。”颜莞卿淡淡开口道。 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我进去,不如你先进去感受一番吧,颜莞卿恶趣味地想。 “这,奴婢···奴婢····”春杏哪里敢进去。 方才她也不过是想报复冬清先前的一巴掌,毕竟大姑娘进去了,这冬清肯定得进去,到时候侯爷发怒了,冬清肯定得跟着受罚,但现在让她进去简直是去找打,她哪里敢? “怎么?听不到我家姑娘的话吗?何况你家主子在里面,你难道就不担心?” 冬清的意思很明白,你家姨娘在里面受罚,你这身为下人担心的话便该进去。 春杏闻言暗恼冬清多嘴,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果然,春杏进去没多久便传来痛苦的惊呼声。 颜莞卿与冬清甚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这才施施然迈着莲步进去。 只瞧屋中央软毯上碎了许多瓷片,一身穿云纹飞鹤紫色朝服的中年俊朗男子正坐在上首。 地上跪着一美貌艳丽的中年女子,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上首的男子,“侯爷,妾身真真不知为何会这样?妾身的弟弟也定然是遭人诬陷,侯爷你要帮妾身的弟弟做主啊。” 夏姨娘声泪俱下地委屈道。 “诬陷?好一个诬陷!你当本侯是瞎吗?整整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他竟敢独吞,他胃口倒是好,也不怕噎着。”颜恒冷笑不已。 “侯爷,不会的,妾身的弟弟他没有这个胆子,侯爷你要相信妾身,是谁?到底是谁如此污蔑妾身的弟弟?” 夏姨娘红着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夏姨娘也确实是委屈的不行,自个那不争气的弟弟根本就没有和她透露过什么银子。 “相信?本侯倒是想相信,可皇上会相信吗?那可是赈灾款,今年江南发水灾,淹死了上万百姓,本就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可他倒好,竟敢顶风做案!”颜恒简直被气死了,只觉得五脏都在冒火。 若是夏傅此刻在面前,他定会狠狠地掌括于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最可气的是这个废物竟然还躲起来,不敢来见他。 连想了解具体的情况都没法了解,他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这个蠢货! 若是不尽快将夏傅找出来,只怕侯府到时候都会受到牵连。 颜恒十分火大,他决不允许侯府毁在一个夏傅手里,绝不! 夏姨娘呆呆地看着颜恒,一副还没反应过来吓傻的模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这么大胆,连赈灾款都敢动,而且还事发了。 这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事,她该怎么办?她能够倚靠的只有侯爷,所以万不能让侯爷放弃了她。 “本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内,给本侯将夏傅找出来,否则别怪本侯翻脸无情。”颜恒怒道。 “这,这,弟弟他不在夏府吗?”夏姨娘疑惑不已,听着侯爷的意思,弟弟这是跑路了吗? “哼,这个蠢货不知躲在哪里?连京兆尹都找不到人,所以你最好想想你那愚蠢的弟弟到底藏哪里了?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夏家要倒霉就连侯府也要跟着承受天子的怒火。”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绝不是说笑的。 现在颜恒只想将夏傅这个蠢货早点找到然后交出去,避免皇上以为他颜恒是与夏傅同流合污之人。 谁让他府上有个贵妾是夏傅的亲姐姐呢,往日朝堂上夏傅又与他诸多亲近,如今想让人不误会都难,谁又会信他颜恒是无辜不知情的呢? 当初有多喜欢夏姨娘,如今颜恒就有多后悔。 他可不想仕途因为一个夏姨娘和一个夏傅而止步于此。 颜恒的野心一直都很大。 第三章:求情 颜恒发完火这才注意到颜莞卿,立马缓了语气换了脸色慈爱道:“卿儿,怎么过来了?找为父有事?” 任谁也看不出方才青筋突兀发火的人是颜恒。 颜莞卿先是福了福身,眼中充满了儒慕之情望着颜恒,“给父亲请安,女儿听闻父亲动怒,方才过来,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随之吩咐道:“冬清,将我前日为父亲炒制的龙井泡盏茶来。” 冬清闻言立即福身前往茶水间。 对于颜莞卿的儒慕之情及孝心颜恒很是受用。 顿觉得长女果然是最关心他的,没白疼。 “卿儿果然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为父了。”颜恒欣慰道。 “父亲是女儿最最亲的人,有父亲,才有咱们侯府,才有女儿衣食无忧的安定,是父亲为女儿遮风挡雨,女儿自然最最关心父亲。”颜莞卿适当的娇嗔道。 适时,冬清端着黑漆描边茶盘出来。 “父亲吃茶,上次的龙井父亲说还差点火候,女儿这次在火候上费了一番功夫。” 颜莞卿星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令颜恒不禁好笑心情愉悦。 “好好好!”颜恒朗声道,端起茶盏轻轻地刮了刮轻抿。 在颜莞卿期待的注视下,颜恒闭目静品茶水的润感,良久,“甚好!” 颜莞卿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父亲喜欢就好,一会儿我让冬清将剩余龙井给父亲送过去,喝没了,女儿再炒。” 颜恒点头满意道:“辛苦卿儿了。”,有孝心又听话的闺女哪个父亲会不喜欢呢? 于是,严恒很慈爱地抬手揉了揉颜莞卿的发顶。 有一瞬间颜莞卿差点躲开了,但最终低头笑的一片腼腆只是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淡漠有着不属于这个花季的沧桑······ “侯爷,大姑娘······”看着颜恒和颜莞卿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夏姨娘顿觉膝盖更疼了,忍不住怯怯出声。 “父亲,夏姨娘这是?”颜莞卿故作不知问道。 其实,她本就是故意忽视夏姨娘这么久,想看看她能忍到几时?也让她多跪一会儿。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就沉不住气吗? “哼,将本侯说的话记在心上,三天内,本侯要是见不到那个蠢货,连累了侯府到时候别怪本侯无情!” 颜恒绷紧了脸冲着夏姨娘冷声道。 又缓了语气继续道:“这事卿儿不用管,有空多去看看你母亲,她啊········算了,为父还有公务在身先去书房处理,早晚天气凉你身子骨弱要记得多披件衣裳。”语罢不多作停留抬脚离开。 提起长乐公主,颜恒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想起长乐公主的脾气颜恒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恭送父亲。”颜莞卿乖巧的目送着颜恒离去。 等着颜恒出了院门,颜莞卿这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姨娘,眼中一片漠然。 夏姨娘还沉浸在颜恒的话语中,担心侯府受到牵连,她是侯府的贵妾她的三个孩儿也都姓颜,若是侯府不好了,那她与她三个孩儿自然也不会好,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愿意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夏姨娘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姨娘想起颜恒提到长乐公主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 她怎么就忘了,侯府还有一尊大佛呢! 长乐公主可是当今皇上最为尊敬、疼爱的公主,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皇姐自然极尽荣宠,只要能让长公主出面替弟弟求情,这一切的难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她真是急昏了头这都没想到。 可难的是,她只是一个妾室平日连长乐公主的面都见不到。 只因长乐公主从嫁入侯府后就从不轻易踏出她的清泠院,便是她们这些妾室想去请安也被长乐公主身边的女官挡回来,说是免了请安,侯爷也默认了。 以至于她们这些人见到长乐公主的面屈指可数。 若想让长乐公主帮忙,唯有长乐公主的宝贝闺女才行,侯府的嫡长女颜莞卿。 “大姑娘,大姑娘,你帮帮婢妾吧,婢妾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姑娘你和公主求求情,求公主殿下帮婢妾的弟弟向皇上求求情,皇上最是疼爱公主殿下了,若是由公主殿下开金口,婢妾的弟弟定能平安无事。” 夏姨娘跪着上前想要拉着颜莞卿的裙摆求情。 未等夏姨娘上前,冬清直接挡住了夏姨娘的去路,“夏姨娘请自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姑娘欺负了夏姨娘。” 夏姨娘心中恼怒,冬清这个小蹄子竟敢挡她路,令她无法接下来的苦情戏。 无法,夏姨娘只能怯怯起身。 “是婢妾鲁莽了。”夏姨娘顿了顿继续道:“还请大姑娘行行好,帮帮婢妾,帮帮婢妾的弟弟,哪怕是看在梨儿的份上。” 梨儿与大姑娘一直交好,不是同胞胜是同胞,有梨儿的情分在,不怕大姑娘不帮忙,夏姨娘暗自想着。 殊不知,颜莞卿在听到颜梨这个名字的时候,星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快得令人看不清。 颜莞卿言笑晏晏地走近夏姨娘,素手轻轻将夏姨娘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拨到耳际边。 指尖上冰冷的触感仿佛毒蛇般冰凉令夏姨娘心尖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 抬头却是瞧见颜莞卿如沐春风般的笑脸,只听颜莞卿轻声细语道:“姨娘放心,我这就去见母亲,夏家定然无事!” 夏姨娘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多谢大姑娘,大姑娘真真是好人,婢妾感激不尽,便是梨儿也会念着大姑娘的好。” 夏姨娘只顾着欢喜却没听出颜莞卿特意咬重了“夏家定然无事!” 出了意馨院,冬清忍不住道:“此事非同小可,姑娘难道真要帮夏姨娘?” 若是公主知道了姑娘又为夏姨娘说话,只怕该不高兴了。 冬清想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应下这苦差事。 颜莞卿拍了拍冬清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不会有事的,我更不会惹母亲不高兴。”颜莞卿目光幽深道 ------题外话------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收藏一下文文。 第四章:长乐公主 见自家姑娘有分寸,冬清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母亲现在何处?”颜莞卿看着远处的凉亭问道。 “这会儿还早,公主殿下应该正用膳,姑娘可要现在过去?” 听到公主殿下几个字,颜莞卿明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清泠院中 颜莞卿带着冬清刚到清泠院就有伶俐的小丫环去禀报长乐公主。 不大一会儿,长乐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亲自出来,笑着看向颜莞卿行礼道:“给姑娘请安,公主殿下方才还念叨着姑娘呢,不想姑娘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 “卫姑姑不必多礼。”颜莞卿礼貌地点头。 卫女官是母亲的陪嫁宫女,与普通的宫女不同卫女官是有品级的宫女,又对母亲忠心耿耿。 颜莞卿心中感激,却并不表现脸上。 黄花梨木八仙桌上摆着六道精致可口的早膳,高背椅上端坐着雍容华贵、举止得体的美貌妇人,看模样不过三十出头。 妇人正优雅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只见她一头秀发高高盘起,仅用一根玉簪固定,肌肤胜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绝的是妇人的眉宇间竟是有着浑然天成的一颗朱砂痣,本是七分容颜,这一抹朱砂竟是生生为她绝美的容颜添加了一抹仙气,仿若仙子误入凡尘,庄严而不可侵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母亲。”看着长乐公主绝美的脸庞,这一声‘母亲’,颜莞卿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仿若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 闻言,长乐公主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是卿儿吗?” “是,是卿儿,母亲,卿儿想你了。”颜莞卿三步并两步上前坐在长乐公主身边,挽着长乐公主的腰将头轻轻地埋在长乐公主的肩上。 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梅香,颜莞卿只觉得心安。 “傻孩子,可是怎么了?用早膳没?”长乐公主温柔地轻轻拍了拍颜莞卿的肩膀。 颜莞卿收起伤感的情绪,柔声摇头道:“未曾,卿儿来母亲这儿蹭饭来。” 长乐公主闻言好笑道:“你这孩子,就会逗趣母亲,阿柔,还不快添双碗筷。” 阿柔也就是卫女官,笑吟吟地上前,“殿下,奴婢已经添好了,还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小菜,一会儿就好。” 长乐公主笑着点头,“那就好,记得让小厨房的人将姑娘最爱吃的栗子炒一包出来,一会给姑娘带回去。” “是,殿下。”有伶俐的小丫环已经领命下去了。 “母亲对我最好了。”颜莞卿娇嗔道。 长乐公主听着颜莞卿的话不禁失笑道:“就你贫嘴,不过栗子莫要吃太多,这东西虽好吃却是上火的紧。”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对着卫女官道:“阿柔,一会儿将我亲手晒的菊花给卿儿装一包带回去。” 还记得卿儿小时候贪嘴吃了好多栗子,结果上火嘴巴起了好几个泡可是将这孩子疼的好些天吃不下饭,小人儿也瘦了一大圈。 “殿下放心,奴婢这就去。” 卫女官笑着应下,行了礼退下往长乐公主寝室走去。 “你若是觉得口感不太好,到时候往茶壶里放三四块冰糖一起泡着喝。” 长乐公主可谓是为颜莞卿考虑周全道,就怕颜莞卿不爱喝。 想着卿儿从小喜爱甜食,这冰糖倒是对了她胃口。 长乐公主一片拳拳爱女之心,颜莞卿又怎能不知? 只是对于甜食或者跟甜有关系一类的食物,颜莞卿却是不再喜爱。 不过,颜莞卿不打算对长乐公主说,她不想辜负母亲的一片心意。 “女儿都听母亲的。”颜莞卿乖巧道。 长乐公主闻言自然是开心,心中甚是欣慰。 然······长乐公主不由思绪飘远。 半年前颜莞卿突然昏迷了一个月,当时,任她请了多少御医和民间大夫都无法将颜莞卿从昏迷中唤醒。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大和尚说是能令卿儿醒来,只见那大和尚对着卿儿念了一通经书便见卿儿悠悠转醒,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无法相信这世上有如此神奇之事,从此她便吃起了斋。 遥想当年,她嫁进侯府后甚少出清泠院便是生下卿儿后也不曾改变,她的卿儿小时候也曾和她亲密不已,直到侯府的姨娘们渐渐多起来了,她的卿儿也渐渐和她疏远了反倒是和夏姨娘亲近起来了。 不曾想卿儿昏迷醒后竟是和自己亲密如从前,叫她如何会不开心?这是她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她又如何会不疼爱?哪怕她是那人的孩子。 “母亲?母亲?” 颜莞卿轻拉着长乐公主的手,方才自己和母亲说了好些话不见回应,这才发觉母亲失了神。 长乐公主回神来,安抚道:“大致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卿儿可是说了什么?” 这会儿,颜莞卿哪里还有心思想刚说的话。 听着长乐公主没有休息好,便已经是担心了。 “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会没休息好?不行,一会儿女儿便请太医来。” 颜莞卿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脸色都不好了,抓紧了长乐公主的柔夷。 若是细看便能看出颜莞卿那眼底深深地不安,哪怕是冬清这半年来也不曾见过自家姑娘如这般失态过。 不说以前如何,便是这半年来颜莞卿处事一直是泰然自若镇定文雅,何曾如这般过? “卿儿,莫慌,这夏天蚊虫甚多,尤到了夜里更甚,这才睡了晚些。” 长乐公主忍着手上的痛觉,安抚着颜莞卿。 卿儿担心她,她怎能听不出来? 听了长乐公主的话,颜莞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要请个太医来看看,母亲就当诊个平安脉。”颜莞卿撒娇着说道。 颜莞卿知道长乐公主不愿意和宫里人接触,便是御医也是甚少请。 见小棉袄如此关心自己,长乐公主只能笑着点头。 自然,请御医这件事便交给了卫女官。 第五章:赶走 “卫姑姑还请留步,母亲便多劳你照顾了,御医诊过脉后让人来告知我一声,我也好安心。” 颜莞卿说着便要给卫女官行礼,卫女官又怎会受颜莞卿的礼?连忙避过身扶住了颜莞卿。 “使不得,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还请姑娘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公主殿下的。” “那便辛苦卫姑姑了。” 目送着颜莞卿出院子,卫女官这才回去复命。 从清泠院出来路过侯府的花园,花园中央有着一个小池塘,塘中的荷花开得正盛,“小荷才露尖尖角,唯有蜻蜓立上头。” “冬清,我记得你家嫂子他们一家是住在城外吧。” 颜莞卿看着远处娇艳欲滴的荷花自顾自说道。 冬清闻言点头道:“姑娘所言极是,我那大哥和嫂嫂在城外的郊区住着,去年买了三亩地种着庄稼,过得也算不错。” 虽然冬清不知道为何姑娘突然提起她家嫂子?但还是老实回答着。 冬清的爹娘也在侯府当差,只有哥哥一家在城外谋生。 当初还是姑娘开恩放哥哥和嫂子自由身,因此冬清一家人对颜菀卿是非常的感激,而按照她嫂子的话来说:是他们能活得这么自在不用看主人家脸色都是大姑娘的恩典。 她今有幸遇到姑娘,得姑娘另眼相待,那是她的幸运,可并不是每一个主子都能如姑娘这般明事理待下人和善不会无故责罚。 “你明日去你哥哥家一趟让你那嫂子织一块透气一些的纱布做蚊帐,再寻些艾草回来,想来城外并不缺这东西。” 颜莞卿思索着说道。 艾草能驱蚊虫,这也是她从那人处知道的,只是现在还没有人用罢了。 那人虽诡异可有一些做法却是可取的。 “姑娘放心,奴婢定将姑娘交代的事情办妥当。” 冬清没有问原因,姑娘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办。 颜莞卿思索了一下,“你将艾草可驱蚊一事与你嫂子细说,若是能将那艾草制于驱蚊用处贩卖,想来也是可以小赚一笔。” 看在冬清的面上,颜莞卿便多提点两句。 “奴婢替我家嫂子多谢姑娘。” 姑娘有心提携,冬清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起风了,回去吧。” 颜莞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道。 “是,姑娘。” 冬清扶着颜莞卿回紫竹院。 然,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两个守院子的婆子正在偷懒嗑瓜子。 冬清可没忘之前那春杏没经通传就进了院子。 “吴婆子、张婆子,见到姑娘还不行礼,越发地没有规矩了。” 冬清呵斥道。 吴婆子和张婆子听到冬清这个黄毛丫头的话也不慌张。 只看那吴婆子笑得馅媚道:“呀,大姑娘和冬清回来啦,还请大姑娘恕罪,老奴这两天关节炎犯了不大好起身给姑娘请安。” 谁都知道大姑娘那面团一样的性子最是和睦不过的主子,她们在大姑娘院子当差最是舒服不过。 “吴婆子这话说的不地道,我早上看你还走得好好的,几时就犯关节炎了?” 冬清看着吴婆子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忍不住生气。 “冬清姑娘错怪吴婆子了,昨夜吴婆子是与老婆子歇息在一块的,吴婆子那膝盖可是疼了一整夜,今早这才稍微好了那么一会儿,咱们姑娘心善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咱们紫竹院都由冬清姑娘来发号时令?”张婆子讥笑道。 “你······”冬清气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颜莞卿冷眼旁观,这吴婆子面色红润根本不像身体有毛病,吴婆子和张婆子不过是看她这个主子年纪小好忽悠加上她之前对于院子里的事情从来不上心,便是对于丫环、婆子偷懒放肆也未曾真正地责罚过,久而久之将这些人的胆子养的越发大,到了如今也不曾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连带着也不将冬清放在眼里罢了。 眼看冬清还要上前理论,颜莞卿轻轻按住了冬清的肩膀。 对于这些老油条一般的婆子,论口舌之争冬清又怎么能是对手? “想来是守着我这紫竹院院门太过辛苦了,让吴婆子受累了,我也不是不体恤下人的恶主子,吴婆子你先下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便先去城郊外的桃庄安心养身子吧。” 吴婆子一听顿时急了,大姑娘分明是要将她远远地打发走,哪里是让她去养身子? 不待吴婆子说话,颜莞卿继续道:“这吴婆子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既然张婆子和吴婆子交好,张婆子便一起去也好有个照顾,不然我这做主子的也不放心。” 颜莞卿打定主意要将这紫竹院中偷奸耍滑的下人清理一批。 从前,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要有吃有喝就可以了事,因此很多事情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并不是主子和善下人就会知恩图报。 “大姑娘,老奴这腿涂点药酒就好了,老奴身份卑贱哪里能那么娇贵去养身子,就让老奴继续为大姑娘看门护院吧。” 吴婆子扔下手里的瓜子局促地表忠心。 开玩笑,她才不想失去这份美差,在大姑娘院子里不说吃最好的,但绝对比任何地方当差都要来的好,光是月银每月都有一两多。 “就是啊,大姑娘,吴婆子这都是老毛病了,说来也不严重,我们要走了谁来给大姑娘看院子呢?还是让我们为大姑娘看院子吧,咱们大姑娘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儿。” 张婆子凑上前说道。 想来大姑娘也是一时较气想赶她们走,只要她们好好地哄一哄,大姑娘定然心软。 呵,还以为她和以前一样泥菩萨一般好说话吗? 颜莞卿冷笑不已,“张婆子也晓得我是最和善的人,那么便按照我说的做吧,毕竟我也是关心吴婆子的身体不是吗?除非是张婆子你不愿意照顾吴婆子?” 张婆子手心冒汗,这大姑娘貌似是动真格的。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不给张婆子解释的机会,颜莞卿抬脚进院子一边对着冬清说:“一会儿你去告诉严管事一声,让他即刻安排送张婆子与吴婆子去桃庄养病吧。” 第六章:布局 颜莞卿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不值得人的身上。 “大姑娘,大姑娘,你不能送我们走······” 张婆子和吴婆子还想拦下颜莞卿求情却被冬清挡住了。 “两位妈妈还是下去好好收拾收拾出发吧,难道说两位妈妈连大姑娘的话都不听了吗?或者是需要奴婢去将公主请来吗?” 今天姑娘终于将这两个成天偷懒耍滑的婆子打发了,冬清别提多高兴了。 又怎么会给她们求情的机会?万一大姑娘又心软了可就坏菜了。 听到冬清搬出长乐公主,张婆子和吴婆子顿时禁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颜莞卿走远。 “这可怎么办啊?老姐姐。”张婆子紧张地看向吴婆子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谁知道大姑娘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吴婆子愤恨道。 平日里,她们也不曾将大姑娘放在眼里,也不见大姑娘对谁发火,可谁知道今儿这是怎么了?突然揪着她们不放还要打发了她们。 吴婆子只觉得今儿出门没烧香才会这么倒霉。 “老姐姐,难道咱们真的要去桃庄?”张婆子不甘心。 桃庄哪里有府里好?虽然她们只是给大姑娘守院门可这油水却是肥得很。 吴婆子稳定心神讥笑道:“走,咱们去找夏姨娘,咱们可都是为夏姨娘办事的,她可不能不管咱们。” 夏姨娘肯定不会希望她安插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大姑娘给打发了。 “对,找夏姨娘给咱们求情去。” 张婆子对于精明的吴婆子佩服不已。 “走了吗?”颜莞卿素手端起茶盏漫不经心问道。 冬清点头应道:“姑娘猜得真准,吴婆子和张婆子正往夏姨娘的意馨院去。” 吴婆子和张婆子原本就是夏姨娘的人,她们会去找夏姨娘,颜莞卿并不觉得奇怪。 若是不去找反倒是要让她奇怪了。 她真是太傻了,以前夏姨娘明目张胆地给紫竹院塞眼线,而她竟还觉得夏姨娘贴心。 想来前世她会落地那个下场也不冤,只怪她太傻。 颜莞卿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令冬清不适应地抖了抖。 冬清不知道为何自从姑娘被高僧唤醒来后总是坐着发呆出神,但她可以肯定是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冬清,你也下去收拾一下吧,早点儿出城去吧。” 冬清难得回家一趟,想来冬清的爹娘也会捎东西回去。 “多谢姑娘。”冬清应声退下。 颜莞卿看到窗台下的伏羲琴一时忍不住手痒,悦耳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颜莞卿不禁思绪飘远,前世,她这一双纤纤玉指被颜梨一根一根地砍下来后便再也没有弹过琴,如今倒是有些生疏了。 似乎当初那钻心的疼痛犹在,还真是刻骨铭心恍若昨日一般。 颜梨啊颜梨,苍天有眼让我重活一世,我又怎么能放过你呢?还真是期待今生与你的见面。 前世种种,我颜莞卿必当加倍尝还,而今便从你那舅舅开始吧。 前世,颜梨能当上皇后她那舅舅夏傅可是没少出力,这个无耻之徒更是暗地里窥觊她的母亲长乐公主。 回忆前世,颜莞卿星眸中如同烈火燃烧,手指不禁用力拨断了琴玹,这才拉回了颜莞卿飘远的思绪。 “姑娘,你的手受伤了。”不知何时屋里突然多了一个冷面女子。 只见那冷面女子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倒出白色的粉末再拿起帕子为颜莞卿细心地包扎。 “阿晴,我没事,小伤而已。” 颜莞卿倒是丝毫不在意手上的这点小伤口。 方才是她一时陷入回忆当中才会不小心弄伤。 前世,阿晴是唯一一个陪着她走到最后的人,只因她无意间在阿晴落魄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馒头充饥,于是阿晴便跟着她,阿晴拿性命为她效忠,可阿晴最后却因为她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连一个坟墓都没有。 所以,当她有幸能够重生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阿晴。 前世她欠阿晴的,今生,她只想好好的补偿她,给她一个美好的结局。 再次看到阿晴好端端的在她面前,颜莞卿真心感激上苍。 “姑娘家的手怎可随意损伤?”阿晴抿着唇生硬道。 两个月前,她从东黎国一路逃亡至大周,身上盘缠用尽正是上穷水之时,是颜莞卿将她带回侯府。 让她暂时有个栖身之地,正所谓一文钱难道英雄汉。 阿晴看起来还是和前世一样冷落冰霜,但只有颜莞卿知道阿晴对她最为关心。 “好阿晴,我错了,对了?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才确实是她没有控制好心魔才会伤了手,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伏羲琴。 这把伏羲琴乃先皇在世之时为长乐公主寻遍天下所获,后来长乐公主又将这把伏羲琴赠与颜莞卿。 如今琴玹已断只能改日再寻名匠大师重新续上琴玹。 知颜莞卿是为了转移话题,阿晴倒也不说破。 “姑娘吩咐的事,阿晴已办妥,只要姑娘不愿意,任谁也找不到夏傅。” 阿晴将小瓷瓶重新揣回怀里头也不抬道。 颜莞卿闻言不禁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的,夏傅私吞赈灾款到如今的被朝廷通缉乃是她颜莞卿所布的一个局,为的便是将夏傅无声无息地除掉。 而这仅仅不过是一个开始。 可又有谁能想到现在靠着一个侯府姨娘做到户部郎中的夏傅将在几年之后成为当今四皇子赵楚瑜的左膀右臂,而彼时的四皇子赵楚瑜也成为了当今皇上钦定的太子,大周未来的储君,真是好不得意。 颜莞卿心中冷笑不已,不过,今生的赵楚瑜只怕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成为大周的储君了。 只因她颜莞卿不允许! “今晚,我想去见一见夏傅,阿晴你安排一下。” 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确定一下才能放心。 阿晴有些意外颜莞卿想见夏傅,因此有些为难。 “姑娘只怕是有些不妥,那夏傅被我藏在了烟花之地,若是姑娘实在非见不可让奴婢过两天重新找个地方安置夏傅。” 第七章:不见 颜莞卿摇了摇头道:“无妨,我穿上男装再换个妆容即可,趁着夜色去想来是无人注意到,现在外面朝廷在通缉夏傅,夏府和咱们德宇侯府也在掘地三尺找夏傅,此时,不可再生事宜,小心为上方可。” 阿晴不得不承认颜莞卿所言在理,估摸着外面那些人找夏傅都快找疯了吧?确实更该小心谨慎,万不可让人知道此事和姑娘扯上关系。 “那奴婢先下去安排今晚见面的事。”为了万无一失起见,阿晴认为很有必要先去做好一些措施。 “去吧,你也要注意安全,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切记以自身安全为主要,其他都是虚的。” 颜莞卿不放心地叮嘱道。 若非她现在手上没有几个可用的人,她是万不会让阿晴做这些危险的事,没有什么比阿晴的安危更重要。 听到颜莞卿的话语,即便是阿晴冷若冰霜的心扉也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意。 得主如此死又何惧? 只见阿晴一个翻身消失在颜莞卿的视野里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槛窗。 有功夫的人都喜欢走窗户的吗? 很久之后,颜莞卿才确定原来有功夫的人都喜欢走窗户,这一度让颜莞卿抓狂地想将窗户都封死。 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颜莞卿抬眸望去见是她跟前的丫环冬雪。 只见冬雪屈膝行礼道:“回姑娘,夏姨娘院子里的李嬷嬷带着张嬷嬷还有吴嬷嬷正在院子外求见姑娘,姑娘可是要见?” 方才姑娘打发了张嬷嬷和吴嬷嬷后便让冬清重新安排了两位嬷嬷守院子。 紫竹院虽然不大,但大家都是已经知晓张嬷嬷和吴嬷嬷是因何被姑娘给打发走的。 这会儿众人正唯大姑娘命是从,哪怕是夏姨娘亲自来了,她们也万不敢私自放进来,这才有了冬雪来通报一事。 “不见。”区区一个姨娘院子里的嬷嬷,颜莞卿根本没有打算见。 顿了顿继续道:“你去告诉李嬷嬷,既然张嬷嬷和吴嬷嬷对我这个主子安排的不满意,可见是没有真心将我当主子看待,便劳烦李嬷嬷将人领回去吧,这样的下人我颜莞卿是用不起的。” 冬雪听罢心中一凛,看来大姑娘是不准备给夏姨娘面子了。 如此冬雪倒也知道该怎么做,领命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李嬷嬷,您看看,大姑娘如今是越发不将夏姨娘放在眼里,大姑娘打发我们也便罢了,现在连您都晾着,您可是夏姨娘的奶嬷嬷。” 吴嬷嬷扯着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愤愤地说道,好似为李嬷嬷打抱不平。 却不知吴嬷嬷这挑拨离间的小伎俩又怎么能逃得了李嬷嬷狠辣的法眼。 见李嬷嬷冷厉的目光过来,吴嬷嬷不禁抖了抖肥胖的身躯立马嘘声不敢再多言半个字。 半响才听紫竹院里有了动静,来人却是颜菀卿跟前的丫环冬雪。 只看冬雪昂首挺胸沉稳说道:“我们大姑娘说了,张嬷嬷和吴嬷嬷既然不听从安排,可见是不真心将大姑娘当主子看待,烦请李嬷嬷将人带回去,我们大姑娘用不起这样目中无主的奴才。” 李嬷嬷连颜莞卿的面都没见到就吃了一顿闭门羹。 如今这紫竹院中新换的守门婆子软硬不吃也便罢了,可冬雪这丫头的态度也强硬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李嬷嬷明白今日怕是见不到大姑娘了。 可李嬷嬷还是不愿意死心道:“冬雪姑娘可曾与大姑娘说是老奴亲自送二位嬷嬷过来的?” 李嬷嬷特意咬重了‘亲自’二字。 冬雪笑容温和有礼道:“李嬷嬷,奴婢自然是通报了也和大姑娘说了李嬷嬷你,我们姑娘约莫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此刻正在乏得很刚刚睡着,嘱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婢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冬雪说完话福了福身便转身进院子。 而紫竹院的院门也重新关上了。 徒留李嬷嬷三人在紫竹院外大眼瞪小眼。 “李嬷嬷,这大姑娘不见咱们,难道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张嬷嬷心有不甘问道。 早知道她就不帮吴嬷嬷说话了,这会儿害得连差事都丢了。 张嬷嬷别提有多后悔,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要不······要不······要不我和张姐姐还是先去夏姨娘院子里当差,等大姑娘气消了我们再回紫竹院。”这会儿便是吴嬷嬷也知道大姑娘只怕是铁了心要将她们打发走。 为今之计,她们还是得先想法子留下子,只要能留下来就不愁没有出路。 相反,若是真的被打发到桃庄那才是真正没有出头的日子,日子久了谁还会记得她们?更别提回侯府了。 张嬷嬷和吴嬷嬷的那点子小心思,李嬷嬷怎么会不知? 如今夏姨娘正为夏傅的事情烦恼着,哪里还有精力来关心这些小事? 这才派了李嬷嬷来一趟,当初这张嬷嬷和吴嬷嬷也是夏姨娘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人塞到紫竹院,自然不会轻易舍弃这两颗棋子? 而夏姨娘的计划还未付之行动,这两颗就废掉了,这怎叫李嬷嬷不恼恨? 李嬷嬷压低阴沉的声音怒责道:“你们这两偷奸耍滑的老货,坏了姨娘的大事还妄想留在意馨院,就真不怕姨娘扒了你们的皮?” 张嬷嬷与吴嬷嬷闻言顿时心胆一颤,她们怎么就忘了这夏姨娘可不是大度的人啊。 别人或许不知道夏姨娘的手段,可她们都是夏姨娘的陪嫁婆子又怎么会不知晓夏姨娘背地里的那些阴狠手段。 张嬷嬷胆子小,哆哆嗦嗦地看向李嬷嬷求情道:“李嬷嬷,咱们可都是夏府出来的老人了,还求李嬷嬷救我们。” 张嬷嬷说罢便要给李嬷嬷下跪却一把被李嬷嬷一把拽住。 “作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们真想坐实目中无主的名头吗?”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嬷嬷还有吴嬷嬷,李嬷嬷真想弄死这两个老货。 还在紫竹院外竟敢给她这个夏姨娘身边的嬷嬷下跪,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她们的主子实则夏姨娘而不是大姑娘吗? 第八章:忧愁 若让大姑娘知道会怎么想?让侯爷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何况府里还有一尊大佛——长乐公主。 如今夏府危在旦夕还要让长乐公主出手相助,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节外生枝? 张嬷嬷被李嬷嬷一顿呛声不敢作声,抖动着颤抖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跪倒在地。 到底是夏府出来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嬷嬷还是愿意留着她们的性命。 “你们二人且先听大姑娘的,收拾收拾先去桃庄住下,到了桃庄都给我安分一点,等过段时间咱们姨娘自会想法子将你们接回来,毕竟姨娘还需要二位帮助。” 李嬷嬷警告了张嬷嬷和吴嬷嬷一番也不忘再给她们一颗甜枣,一来嘛,以防狗急跳墙,二来,若是有机会相信夏姨娘还是会用得上她们的。 听到李嬷嬷说过段时间夏姨娘会接她们回来,张嬷嬷与吴嬷嬷这才心中稍安。 “去吧,收拾收拾去吧,安心等待姨娘的消息。” 李嬷嬷缓和声音道。 李嬷嬷从紫竹院回来瞧见夏姨娘身边的大丫环春杏正跪在烈日下。 “嬷嬷······”春杏稳住身形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渴而起皮的唇瓣弱弱喊道。 李嬷嬷无视春杏投来的求救目光,镇定自若走进夏姨娘屋里。 见夏姨娘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柳眉微微褶起似乎正在烦恼着。 李嬷嬷轻手轻脚地倒了杯茶水,细心地试了试温度这才端到夏姨娘边上的茶几上,伸出双手轻轻地帮夏姨娘按着太阳穴。 李嬷嬷的手法很好,不一会就令夏姨娘舒适地哼唧出声,就连柳眉也舒张开来。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只有窗外的桂花树上几只知了热地难耐一声一声地鸣叫着。 良久,夏姨娘按住了李嬷嬷的手背示意她停下来。 见夏姨娘起身歪靠在榻上,李嬷嬷连忙捧上茶盏。 “姨娘,这是您最喜欢的桂花茶,温度刚刚好。” 李姨娘接过茶盏,捏起茶盖子刮了刮茶水,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 李嬷嬷双手放在夏姨娘肩膀上力道拿捏合适地为夏姨娘按摩,嘴里说道:“是老奴没有将事情办好,辜负了姨娘。” 听到李嬷嬷说事情没有办好,夏姨娘连端到嘴边的茶水也喝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 夏姨娘知道李嬷嬷的本事,这点小事竟然没有办好倒是令夏姨娘意外。 “老奴到了紫竹院后并没有见到大姑娘,大姑娘让身边的丫环冬雪将张、吴二人退给了老奴,老奴让她们二人先听从大姑娘的安排去桃庄暂住。” 李嬷嬷口齿流利地将事情禀报给夏姨娘。 “罢了,此事暂且不谈,为今之计还需先将夏傅找到,再让府里那位出面求情,如此夏府才能度过此劫。” 夏姨娘口中的‘那位’自然是指长乐公主。 为了夏傅的事,夏姨娘不禁挨了侯爷的骂连带着迁怒上了。 这可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还有夏傅这个混蛋,私吞了赈灾款之前竟然都不曾和她这个姐姐透露一丝半点,真真是气煞她也。 现在还要她来给他擦屁股,这叫夏姨娘怎么能不气? 要是让她找到夏傅,她定要狠狠给他两个巴掌。 李嬷嬷知道现在夏姨娘最急的还是夏傅的事情。 夏傅是夏家唯一的男丁也是夏姨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关系自然不一样。 “可咱们连舅老爷常去的地方都找了却毫无线索啊,这可怎么办?”李嬷嬷忧心道。 心中也不禁暗怪舅老爷做事真是一点也不考虑姨娘,如今事发了姨娘却是被舅老爷好一顿连累。 “一会儿吩咐小厨房做几道侯爷最爱吃的菜,晚些时候我亲自去书房看望侯爷。”夏姨娘揉了揉眉心说道。 还是得把侯爷哄高兴才行,如今她能倚靠的只有侯爷,否则她这深宅妇人又怎么能救得了夏傅? 夏傅是夏家唯一的男丁,若是夏傅万一有个什么事的话,只怕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都会受不住的。 只怕不久她那娘家弟妹和母亲就会上门寻求帮助。 “姨娘放心,老奴早早已经吩咐下去,侯爷最爱的那道荷叶鸡更是采用咱们侯府里最新鲜的荷叶包裹蒸制。” 夏姨娘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李嬷嬷办事最为妥帖,最知我心意。” 李嬷嬷斟酌着说道:“方才老奴看春杏这丫头在外面跪着好一会儿,姨娘可是要让她起来?” 听李嬷嬷提起春杏,夏姨娘不以为然道:“没用的东西,再跪一刻钟起来也不迟。” 让她将大姑娘请过来消侯爷的怒火,她却迟迟请不回来害得她被侯爷硬生生斥责了半天,这叫夏姨娘如何能不动怒? 李嬷嬷闻言并不再多言,没有什么比夏姨娘在她心目中更重要。 “也不知梨儿几时回来?” 夏姨娘念叨道。 一个月前,颜梨被当今五公主钦点为宫中侍读,所以这会儿并不在府中。 也难怪夏姨娘想女儿了,颜梨不仅聪慧更是才艺双绝很得颜恒的宠爱。 若是颜梨在的话,颜恒决不会如此不给夏姨娘脸面。 “姨娘,二姑娘得五公主看重这是好事。”李嬷嬷说道。 李姨娘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梨儿得了五公主的青睐这于梨儿的前程有着莫大的好处,何况这五公主乃是四皇子一母同胞的胞妹。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盼着梨儿也能得了四皇子的另眼相待。 只不过平日里有颜梨在夏姨娘身边,有个什么事到底还有人一起出谋划策。 李嬷嬷虽然忠心但大事上却是帮不上忙,比如李嬷嬷在侯爷跟前是说不上话的,若是梨儿在的话那便不一样。 夏姨娘吩咐说道:“我自是知晓的轻重,嬷嬷且将我前些日子新做的那件绣花海棠薄纱裙寻来,让人备好花瓣水伺候我沐浴。” 李嬷嬷知道夏姨娘这是打算精心准备再去哄得侯爷开心。 李嬷嬷自是不敢耽误,连连应下。 夕阳西下,天空之余下几朵红霞似羞红了脸的胖娃娃。 第九章:子嗣 夏姨娘手拎八宝食盒,脚踩藕粉绣花鞋、身穿浅绿色绣花海棠薄纱裙,身材若隐若现好不引人遐想,一头秀发高高挽起露出天鹅般白皙的颈脖,唇染胭脂眉目含情,踩着莲步款款而来。 见侯爷的贴身小厮七福守在文清堂的书房外,夏姨娘娇滴滴问道:“七福,侯爷可在里面?” 瞅见夏姨娘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露出来的大片领口,七福吓得将头埋的更低了 “回禀姨娘,侯爷正在书房里。” 夏姨娘见七福面色通红囧迫的样子不禁心中得意,看来她还是不失年轻时候的魅力啊! 夏姨娘微微浅笑对着身边的丫环春雨使了一个眼色。 春雨连忙从袖口里取出一荷包塞进七福怀中,柔声道:“劳烦你给我们姨娘禀报一声。” 七福摸了摸怀中荷包的份量,立马馅媚地笑着道:“夏姨娘稍后,小的这就去禀报侯爷。” 夏姨娘笑着点头。 不多时,等七福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夏姨娘请了进去。 春雨笑着掏出事先备好的一油纸包看着七福说道:“我带了一些香瓜子,要不,咱们且先去那边廊下等?” 七福猜测侯爷与夏姨娘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出来,因此也就没有拒绝春雨的邀请。 文清堂中充满了浓浓的墨香,一列黄花梨木雕刻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其中有不少珍贵古籍和孤本。 夏姨娘迈着莲步进来,只见身着湖蓝色锦缎头戴玉冠的中年俊美男子正微微弯腰在紫檀木文案后一笔一画地勾勒着什么? 夏姨娘知道颜恒有个习惯,在他作画的时候不能被打断。 便轻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圆桌上,好奇地凑上前观看颜恒作画。 颜恒正聚精会神地挥墨作画,画下乃是一幅仕女持纨扇图,画中庭院和仕女持纨扇皆已画好,这仕女似乎面露愁容,可怪异的是仕女的眼睛还未点颜恒却放下了手中的毫笔。 夏姨娘指着画中仕女的眼睛处疑惑道:“侯爷,怎么不点上这仕女眼睛?” 颜恒拿起文案上的锦帕擦拭着手漫不经心道:“不急,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夏姨娘闻言不禁面露娇羞道:“婢妾亲手做了侯爷最爱吃的荷叶鸡还有栗子糕便想着亲自送来侯爷品尝。” 夏姨娘眼波流转间却是越看画中的仕女似乎隐约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侯爷,您这画的是谁?婢妾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夏姨娘终是好奇问出声。 颜恒凤眸扫过夏姨娘,挑眉笑道:“这瓜子般的小脸可不就是你,你个小糊涂蛋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夏姨娘心中如饮了蜜一般,嘴上却是娇嗔道:“原来侯爷是偷偷以婢妾作画,婢妾不依。” 她就知道侯爷心中是有她的,否则怎么就算是因为弟弟的事情迁怒她却还是以她作画,这不就是爱着她吗? 夏姨娘心中得意。 见夏姨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来的,颜恒是个男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也不是柳下惠。 颜恒随手将夏姨娘拽进怀里顺手捏了一把,压低了声线在夏姨娘耳边道:“澜儿是要怎么个不依呢?” 听到侯爷喊着自己的闺名,夏姨娘心中欢喜,男人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姨娘敏感的耳颈边令夏姨娘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颊娇笑道:“侯爷你好坏。” 看着夏姨娘话语间一张一合的娇艳红唇,颜恒不由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夏姨娘,却不想又看到夏姨娘胸脯前露出的大片春色,女子丰满的身子尽显无疑。 只听颜恒狠狠地磨着牙槽,沙哑着声道:“侯爷我还有更坏的,澜儿一会儿就知道了。” 夏姨娘柔若无骨地依偎在颜恒怀中,望着颜恒的媚眼中尽是风情,我见犹怜道:“侯爷,澜儿知错了,求侯爷疼惜澜儿。” 夏姨娘的表现明显取悦了颜恒,只听颜恒朗声笑道:“澜儿这会儿知道怕了?晚了,这会儿可由不得你。” 说着便将夏姨娘整个人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只余下淡淡的墨香和那一室无限的春光。 良久之后,文清堂内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随意地散落着三三两两地衣裳。 而酸枝红木贵妃榻上的夏姨娘只余一件藕粉色鸳鸯肚兜,一头原本高高挽起的墨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背脊上将原本白皙的肌肤映衬地越发地肌肤胜雪,原本娇嫩的红唇更加艳红了仿若一种揉搓后的艳绝。 夏姨娘一手微微支起脑袋,另一只白皙的小手缓缓攀附在颜恒强壮结实的胸脯上用柔软的指腹轻轻在严恒的胸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圈,柔声道:“侯爷,婢妾有一事想问侯爷,还望侯爷不要生婢妾的气。” 颜恒正闭目养神,听到夏姨娘的话微微睁开深沉的双眼,有一瞬间盯着夏姨娘不语,直将夏姨娘看的心直打鼓。 正当夏姨娘想说些什么时,严恒缓缓开口。 “澜儿是想问夏傅的事吧,本侯说过令你三天内将夏傅找出来,这也是为了咱们侯府着想,澜儿就算是不为本侯着想,难道就不为梨儿和安儿想一想吗?若是侯府真被牵连出事,难道你就不怕耽误了梨儿和庆安的未来?只怕连最小的静儿也耽误了。” 颜恒口中的梨儿自然是颜梨,而颜庆安乃是颜梨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如今正在德乾书院念书,五姑娘颜静则是夏姨娘最小的闺女。 颜恒娶了正妻长乐公主纳了三个妾室分别是夏姨娘、南宫姨娘和秋姨娘,其中以夏姨娘最为得宠。 而颜恒统共有五个子女,其中大姑娘颜菀卿是长乐公主所出乃正经嫡女,二姑娘颜梨、五姑娘颜静(五岁)以及大公子(十五岁)颜庆安皆为夏姨娘所出,三姑娘颜暖玉是南宫姨娘所出,四姑娘颜娉柔(八岁)是秋姨娘所出。 侯府没有嫡子再加上长乐公主自从生下颜菀卿后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因此颜庆安如今乃侯府府唯一的男嗣,在颜府的地位都是按照嫡子的待遇。 ------题外话------ 今天刚刚签约了,很开心,想努力存稿。 第十章:黑夜 夏姨娘听到侯爷说弟弟的事可能会影响到安儿和梨儿的前程顿时紧张不已。 这弟弟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三个儿女,何况长乐公主这肚皮都多少年没有动静,颜府的财产包括承爵位早晚都是由庆安继承。 “侯爷放心,婢妾已经派人去弟弟常去的几个地方打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颜恒闻言这才满意地刮了刮夏姨娘精致的鼻梁,道:“这才是我的好澜儿。” 虽然关键时刻夏姨娘选择了自己的三个儿女,但夏傅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夏姨娘还是忍不住道:“侯爷,待寻到弟弟后可否向公主殿下求求情?婢妾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婢妾实在是不忍心。” 听到夏姨娘提起长乐公主,颜恒深沉的眸子瞬间变的隐晦不明,道:“此事本侯不管,你若是能求得公主替你夏傅求情,算你的本事。” 颜恒说完便自顾自地起身将散落的衣裳捡起穿好后又将夏姨娘的衣裙丢到夏姨娘身上,看着夏姨娘一丝不苟说道:“你回去吧,本侯还有公务要忙。” 夏姨娘明显察觉到侯爷态度变化,也不敢再多言捡起榻上的衣裙窸窸窣窣地穿起来。 待夏姨娘离去,颜恒在七福的伺候下沐浴好后才走到书案边拿起狼毫笔轻轻地沾了沾墨汁小心翼翼地将画中的仕女图画完。 待颜恒搁下狼毫笔目光眷恋近乎痴迷的看着画中的女子,忍不住轻轻地抚摸着画中女子那熟悉的脸庞和眼睑,心中默默地念着一人的名字——妧儿。 夜色悄悄降临,凉风丝丝就连月亮都躲在了乌云身后,街上的行人只余下三三两两的小贩正在收拾摊位回家。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不紧不慢的缓缓驶入眼帘,老马哒哒······的马蹄声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地沉闷,马车最终停在东华街上一家灯火通明的宅院后门处。 马车车轴上跳下一年轻冷脸男子,冷脸男子上前叩了叩后门上铺首的门环。 不多时,院中老仆应声开门迎接贵人。 冷脸男子转身走到马车边恭敬地撩起马车门帘,“公子,到了。” 在冷脸男子的搀扶下,一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篷帽的黑衣男子缓缓下了马车。 在老仆人的带领下,冷脸男子和黑衣男子一前一后进了宅院。 老仆人将二人带到一间放满胭脂水粉的房间后恭敬地低下头说道:“二位请稍等片刻。” 说完走到最靠墙的木架边伸出苍老的手转动架子上的青瓷花瓶,随着老仆人手上花瓶的转动,一面墙缓缓转开了一扇暗门。 待冷面年轻男子和黑衣男子进了暗门后,老仆人又将花瓶转回原处随之暗门也关上了,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而老仆人就守在门外。 黑暗阴冷狭窄的通道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才逐渐变得宽敞,而通道的尽头正是一间黑漆漆的密室。 冷面公子从怀中取出火匣子点燃火把,从袖中取出一把铜制钥匙打开密室铁门。 有了火把的照亮,整个黑暗的密室顿时明亮了起来。 密室中央放着一张暗红色的生锈铁椅,若是细看便知那哪里是什么暗红色那分明是鲜血凝固而成。 只听冷面男子冷声道:“公子,人在那。” 黑衣男子顺着冷面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密室的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酷似人形的东西。 而角落里蓬头垢面的人听到声音不禁愣一瞬间。 那日,他约了几个官场上较好的同僚在聚贤楼喝酒,结果他中途内急去上了趟茅厕就被人打晕在茅厕里。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里漆黑一片没有阳光、没有油灯、没有火把,完全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起初,他还会大喊大叫甚至咒骂都只为了引起来人,可哪怕是喊到他嗓子哑了也没有一个人来搭理他,连个对他用刑拷打的人都没有,除了偶尔会有人从门缝扔一些馊臭的食物进来,便再也没有动静了,他仿若一条阴沟里的臭虫一般被人遗忘。 没人说话还一直处在黑暗中连吃的都是酸臭的,这精神上的折磨比对他用刑还要让他来的痛苦,偏偏他又没有自杀的勇气。 突如其来的亮光令夏傅十分不适,只能用手背遮努力挡着刺眼的亮光,用着沙哑的声音追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抓我?你们可知私自囚禁朝廷命官乃是死罪,我劝你们还是快把我放了,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便既往不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夏傅深刻明白,他只能哄得他们先将自己放了。 只要他能出去,他定将这些囚禁自己的人五马分尸再挫骨扬灰! 只听黑衣斗篷男缓缓冷笑出声道:“呵呵~你这是打量着诱骗三岁小童吗?夏傅,你可认得我是谁?” 黑衣斗篷男渐渐将头上的黑色篷帽放下来,露出一身黑色劲装,一头秀发用黑色锦带高高扎起,配着一张五官平平蜡黄的脸庞,然,就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却有一双格外灵动有神的眼睛。 夏傅努力的看清来人的容貌并努力回忆却还是没能认出到底是谁?因为眼前的人实在太陌生了,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也不记得几时得罪这么一个人? “公子,你似乎忘了脸上。”冷脸男子朝黑衣男子指了指脸上提醒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 黑衣男子略似不好意思说道。 伸出手缓缓在耳际边摸索着,突然撕下来一层若似脸皮的东西。 惊得夏傅瞪大了双眼,熟悉的精美五官配上灵动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和记忆处那熟悉的人影重重叠合在一起,最终出声惊呼道:“你······你······你是长乐公主的女儿颜菀卿!” 没错,黑衣男子正是女扮男装的颜菀卿而冷面男子正是阿晴装扮。 “正是!夏大人记性真好。”颜菀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傅点头道。 第十一章:银子 夏傅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可他实在想不出来颜菀卿有什么理由囚禁他? “是公主指使你这么做?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夏傅猜不透,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便是颜菀卿奉命所为。 颜菀卿摇了摇头,道:“非也。” “这······这······卿侄女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论起来咱们都是自家人。” 夏傅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将额前几捋乱糟糟的头发理到身后,极力的表现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和善一些。 夏傅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忽悠眼前这两个小姑娘放人。 颜菀卿微微扬起明媚的小脸,轻蔑地看着夏傅纠正道:“夏侍郎这话可是说错了,咱们可从来就不是一家人,我母亲乃当朝长乐公主身份尊贵,家父颜恒乃朝中权贵德宇侯,夏侍郎你说你是我哪门子的自家人?” 见夏傅焦急地想接话,颜菀卿伸出葱白一般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轻笑着继续道:“噢!我忘了,夏侍郎怎么说也是我德宇侯府上夏姨娘的亲弟弟,与侯府还是能论上那一点关系的,只可惜啊!一个妾室说的好听一些是姨娘,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一个卑贱的奴婢罢了,你夏傅又如何能配与我称为自家人?” 颜菀卿这话可谓说的是极尽侮辱,就连在朝堂上淫浸数年的夏傅听到都忍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夏傅倒也能忍,一瞬间的难堪之后脸上堆满了笑容,越发和善道:“是,大姑娘说的不错,夏傅甚至是夏家严格来说确实算不上德宇侯府的亲戚,夏姨娘虽是妾室可贵府的二姑娘确是大姑娘你血脉相通的亲妹子,夏姨娘待你也是比待大公子和二姑娘都要好啊!我相信大姑娘这是与夏某开的一个玩笑,大姑娘可否念在二姑娘的份上将我放了?夏某保证待夏某出去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傅说的情真意切就连脸上的表情变化都拿捏的分毫不差。 瞧瞧啊!夏家的人果然都是那么地会演戏。 前世,夏姨娘一直扮演着慈母的角色,而颜梨她的好妹妹一边和她上演着姐妹情深一边在背后将她推入地狱深渊,她们母女联手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夏傅又在她面前上演着和蔼长辈的形象,夏家的人不去当戏子颜菀卿都觉得可惜。 看着夏家人毫无新意的花样,颜菀卿突然觉得腻味得很呢。 夏傅被她囚禁起来如今已经翻不出什么花浪,自然也就不值得颜菀卿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何况这里的环境说实话真的不是那么好,毕竟夏傅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密室里。 “今夜,我不是来放你出去更不是来叙旧,我只问你,江南水灾你贪墨的那八十万两白银是否已暗中交于四皇子赵楚渝?”颜菀卿不再和夏傅兜圈子直白问道。 是的,颜菀卿之所以冒着危险亲自来便是想知道此时的夏傅是否已经和四皇子赵楚渝勾结在一起了? 夏傅听到颜菀卿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与四皇子就连面都不曾单独见过即便是联络方式向来也都是小心翼翼。 颜菀卿又是如何得知他早早暗中投靠四皇子赵楚渝? 还有那赈灾贪污的白银,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令夏傅开始不禁怀疑是否是身边出现了叛徒?还是说四皇子身边有内奸? 任夏傅再如何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可能知道颜菀卿乃重活一世之人。 见夏傅眼珠子乱转便知他是不会老实交代,颜菀卿对着阿晴说道:“阿晴,看来我们的侍郎大人需要好好回忆一才能回答我的问题,你便帮着回忆回忆。” “奴婢很乐意为侍郎大人效劳。”阿晴看着衣裳褴褛的夏傅阴恻恻说道。 不等夏傅回答,阿晴极快的一拳砸在夏傅的鼻梁上顿时鼻血横流,紧接着听到一声凄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暗黑牢房的每一个角落。 阿晴并没有就此收手,对着夏傅就是一顿连环拳直将夏傅打的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看着夏傅仿若蝼蚁一般求饶,颜菀卿并没有就此心软而是任由阿晴将夏傅揍得起不来只剩下半条命为止,这才慢慢踱步到夏傅面前,微微提起绣鞋将夏傅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夏傅仰望着自己,道:“怎么样?夏侍郎,这回可是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夏傅不过一介文人,这些年又是养尊处优何曾被如此暴力过?他倒是也想硬气奈何骨头没有阿晴的拳头硬,哪里还能抗得住?他要是不好好回答估计还有更狠的在后面等着他呢,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前程似锦也要有命享受,如今他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哪里还能管的了四皇子。 夏傅疼的龇牙咧嘴,委屈道:“我说,我说,那些赈灾银我确实原本是要交给四皇子,不过最近还没有寻到机会交到四皇子手上我就被你抓到这里来了。”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 夏家早早便投靠了四皇子,只可笑她前世竟半分也看不出来,傻傻地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若不是她重生回来想起前世因为赈灾银被人贪污导致不能及时救治江南百姓,害得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最后更是有百姓被逼无奈做起了流寇。 而赈灾银贪污被爆出来还是在一年后,当时流寇抢劫了江南地方官献给华德太后的寿礼而引起了轰动,惊动了皇上。 皇上命新科武状元陆裴带兵剿匪,可当陆裴发现他剿匪的对象竟是一群食不果腹的百姓时无不震撼,这才细细调查了缘由承禀皇上。 然而,当皇上下旨调查赈灾银贪墨案即将查到四皇子赵楚渝时,却有一名官员主动认罪并当众自杀了。 最后这个案子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今生,颜菀卿利用重生提前预知事情的大概,便早在皇上下旨拨款之时就派了阿晴以及母亲送与自己的两名暗卫去调查此事,这才查到夏傅的头上。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吹多了?今天手腕突然好痛,家里开空调的话还是得注意。为啥都没有小可爱留言呢?是不是还没有人在看?(捂脸)我坚持码子的动力便是来自你们的留言。 第十二章:人皮 于是,颜菀卿便将夏傅贪污的事一点一点地留下线索引得皇上起疑心,最后更是直接将夏傅囚禁起来干脆坐实夏傅贪污的罪名。 而今外面的人不都认为夏傅这是东窗事发携款潜逃了吗? 不过,听到夏傅说那八十万银两还没来得及交给赵楚渝,那么也就是说这些银子还在夏傅的手中! 怪不得上辈子赵楚渝的手中从不缺银子,有了夏傅这个钱袋子替他贪墨,他赵楚渝又怎么会缺银子呢? 颜菀卿倒是很想知道,在赵楚渝没了夏傅这个左膀右臂之后会不会捉襟见肘? 如今,夏傅手中的这笔银子颜菀卿早已视为囊中之物。 至于江南的赈灾款被夏傅贪墨由于朝廷知道的早,已及时补发了下去,毕竟安顿好百姓才是第一要紧事,否则发生了民变或造成流民、流寇什么的,岂非说他这个皇帝无能? 但该追究的罪责皇上还是一样会追究,毕竟国库的银子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人人都知道贪墨的人是夏傅,谁又会知道这八十万两被颜菀卿截胡了去,估计就连四皇子赵楚渝也不会知道。 颜菀卿也想利用这笔银子做点事情,她一闺阁女子每月的月例银子有限,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 颜菀卿既然要和那么些人斗,银钱是必不可少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现实但也好用。 颜菀卿笑眯眯地看着夏傅说道:“夏傅,这深更半夜的大家都挺困的,想来你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吧,那么便劳烦你告诉我,你将那些银子藏在哪里了?只要你说了我便放你早点儿休息,说不定还会让你改善改善居住环境,否者嘛,这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了。” 夏傅两只眼睛都让阿晴打肿了,眼皮处肿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因此看人的时侯视野难免受限,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颜菀卿的表情,借此判断颜菀卿话中有几分可信? 阿晴却误以为这夏傅还是不乖顺竟做出如此挑衅的动作,真当她阿晴是吃素的吗? 阿晴一个利落的抬腿横扫动作一气呵成。 “啊······” 一动一静之间,只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自夏傅口中发出。 夏傅此时此刻悲催无比地呈大字形贴在墙上,正缓缓滑落。 “砰!”一声,稳稳地砸在地上扬起了一地尘土。 夏傅顿时就疼地晕过去了。 颜菀卿见此不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中默默为夏傅点了一根蜡。 “姑娘,怎么办?他晕过去了,我······我也才用了七分力,他就晕了。”阿晴一脸无辜道。 也才?阿晴的武功单打两个人都不成问题,何况夏傅一介文弱书生能挺到现在才晕都是难得了。 不过,颜菀卿并不同情,她的心肠早就硬了。 颜菀卿从头上取下一枚金钗递给阿晴,“弄醒。” 阿晴二话不说,接过金钗直接扎在夏傅的痛穴上。 “啊!” 夏傅是被痛醒的。 这两个没有人性的恶魔,他都晕过去了竟然还将他扎醒,简直太残忍了、太过分了。 “颜菀卿,你死心吧,银子在哪里我是不会说的,而且银子藏在哪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夏傅已经想清楚了,颜菀卿绑架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了他,他若是将银子的藏身处说出来,估计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为今之计,这银子便是他的保命符只要他一天不说出银子的下落,颜菀卿便不会杀了他,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 只要拖延到四皇子派人找到他他便能得救,如今夏傅将生的希望都放在四皇子身上,毕竟这笔银子对四皇子来说举足轻重的重要,他相信四皇子一定会派人找他。 “很好,很有骨气,我就欣赏有骨气的人。”阿晴不怀好意地说道。 前面都是开胃小菜,论折磨人的功夫阿晴不要知道的太多喔。 “姑娘,你且回房间喝茶,这里就交给奴婢,奴婢定为姑娘问出银子下落。” 阿晴说话间掏出别在腰后的牛皮夹,摊开来只见里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最大的银针有食指粗大,最小的如毛发一般纤细,还有几把形状古怪的小刀。 这才是阿晴的看家本领。 颜菀卿摇了摇头道:“我在门外等你即可。” 阿晴见自家姑娘执意坚持,便也不再劝解。 一盏茶的功夫,铁门自屋里打开。 阿晴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扬起了笑容,“姑娘,请看。” 颜菀卿视线落在阿晴的手上却险些吐出来。 那是一张人皮虽然只是不大一块,可颜菀卿还是从那血淋淋的样子中看出来。 见颜菀卿脸色泛白,阿晴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就将带血的人皮藏进袖中。 “姑娘,你还好吗?” 也是,姑娘身在闺阁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玩意儿? 颜菀卿摆了摆手表示无碍,问道:“这人皮上可是有什么讲究?” 见姑娘似乎好一些了,阿晴这才将人皮从新取了出来,“姑娘请看这上面绘制了图案,而这图案正是藏银子的位置。” 怪只怪夏傅不识好歹,不然她也不会连皮一块取了下来。 颜菀卿借着火把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人皮上纹身的图案。 “很好,不过夏傅暂时还不能死,让老叔拿点药敷着千万别让他那么轻松就死了。” 或许将夏傅留着还有点用处。 有时候死对于有些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就让他这么不人不鬼地先活着。 趁着夜色正浓,颜菀卿与阿晴悄悄地乘着马车自德宇侯府西南荒废的角门处回到紫竹院。 一夜无话。 夏日里的天总是亮得特别快,天空恬静地如一面镜子,阳光懒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 朱漆雕花缕空的窗边颜菀卿正慵懒地倚靠在窗沿边看着院中的大榕树上鸟儿们七嘴八舌地高声阔谈,一派悠闲自在。 紫色的珠帘被轻轻打起,冬雪走到颜菀卿身边轻声说道:“姑娘,意馨院的李嬷嬷过来了,说是夏姨娘请姑娘过去一同用午饭。” 第十三章:野味 身为侯府嫡女,颜菀卿身边配有两个一等丫环,两个二等丫环,四个三等丫环,粗使丫环、婆子若干,以前采青、采铃是一等丫环,重生后便被颜菀卿找了理由打发去做二等丫环,一等丫环也换成了冬清和冬雪。 冬清与冬雪本就是长乐公主给颜菀卿的丫环,而颜菀卿和夏姨娘亲近后便将二人远远赶去做粗使丫环。 想着夏姨娘的目的,颜菀卿轻抬素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不禁嗤笑道:“你回李嬷嬷便是,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冬雪恭敬应声退了出去。 颜菀卿倒也没有让夏姨娘多等,很快便带着冬雪来了意馨院。 夏姨娘见到颜菀卿立马扬起慈爱的笑容,亲亲热热地上前挽起了颜菀卿的手道:“大姑娘来了,今儿个郊外的庄子送来一些新鲜的野味,姨娘便想着大姑娘身子弱,吃些野味正好补补身子。” 李嬷嬷笑着补充道:“我们姨娘为了大姑娘亲自忙活了一上午,这些个菜都是我们姨娘亲自做的,就连我们二姑娘都没这个待遇,姨娘待大姑娘可真真是亲呐,幸好咱们二姑娘不在,不然见了定然吃味。” 夏姨娘执着象牙筷夹起一块香喷喷的兔肉放进颜菀卿瓷碗里,轻声细语道:“梨儿和大姑娘最亲不过,在姨娘这儿她们二人不分彼此,大姑娘自小也算是我看着长大,想当初还是个粉粉糯米团子,一晃眼的功夫都已长成娉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就是这身子骨娇弱了一些,不过姨娘会为你多多滋补身子,这兔肉要趁热吃才补,快尝尝味道如何?” 夏姨娘说完话微微侧过头对着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奴婢说句大不道的话,这当初要是公主殿下多费些心,何苦咱大姑娘如今身子羸弱?可怜大姑娘当初还是那么一小小孩童在大冬天的跌落荷花池,幸好咱姨娘经过花园亲自跳入池中将大姑娘捞了起来,奴婢都不敢想象要是姨娘晚了半步,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嬷嬷说到感慨处扯起袖子抹了抹眼角那为数不多的泪珠。 李嬷嬷自以为自己这番感人肺腑的发言会唤起颜菀卿儿时的记忆,之后自家姨娘再适当地上演一番母女情深的戏码自然能令颜菀卿感激涕零,不想转头却见颜菀卿正低着头一副认认真真吃肉的模样令李嬷嬷不禁为之气结。 就连颜菀卿身后的冬雪也是一副眼光眼鼻观心的模样,这主仆俩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夏姨娘,更别提李嬷嬷了,简直浪费了夏姨娘和李嬷嬷这番深情表演。 饶是李嬷嬷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不禁有些尴尬地禁了声。 夏姨娘见状则讨好着一连给颜菀卿夹了好几筷子菜肴。 颜菀卿秉着食不言、寝不语,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夏姨娘夹来的菜肴,完全将夏姨娘当成布菜的下人。 颜菀卿高傲的模样差点就将夏姨娘嘴气歪,不过想起大事来夏姨娘暂且忍下了这口气。 颜菀卿半点不因夏姨娘影响了自己好胃口,说实话这野味确实比圈养家禽好吃,就连这城外青菜的味道都比府中采买来的要好吃许多。 看来她很有必要拥有一处自己的庄子,哪怕是为了口腹之欲。 好不容易将颜菀卿伺候吃饱喝足,夏姨娘又亲手泡上养身的参茶端来。 看着夏姨娘殷勤的忙前忙后,颜菀卿自然知道夏姨娘这是为何? 颜菀亲卿故作不知也不开口,就着参茶配精致的甜点漫不经心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半点儿也不着急。 眼看着颜菀卿参茶也快喝完了,夏姨娘心中着急得不行,今儿个也不知道这死丫头怎么了?进来这么久也不说话就光吃喝,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大姑娘啊,姨娘昨儿个和你说的事,你可曾向公主殿下求情?”夏姨娘满怀希翼地看着颜菀卿问道。 颜菀卿搁下手中的茶盏,一脸茫然地看着夏姨娘问道:“姨娘所言何事?” “大姑娘不会是忘了吧?就是婢妾那不争气弟弟的事,婢妾那弟弟胆子只有老鼠一般大小,哪胆敢做出贪墨赈灾款的事啊?这事太过蹊跷,定然是有人陷害婢妾的弟弟啊!可怜我那弟弟如今人也不知道在哪?真真是冤枉的很呐,呜呜······婢妾只盼着公主殿下能为婢妾弟弟伸张正义,为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向皇上求个情。”夏姨娘捂着帕子抽泣含泪道。 颜菀卿闻言这才一脸恍然,不禁微微蹙眉懊恼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昨儿个光陪母亲用饭了竟是给忘了,实在是对不住夏姨娘。” 夏姨娘乍一听说颜菀卿忘记了气得差点就爆粗口,这个死丫头竟然将这么大事给忘了,是什么猪脑子?简直蠢笨连猪都不如。 夏姨娘也不是蠢人,知道现在有求于人,于是耐心地哄着颜菀卿道:“一时忘记也是常有,大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性,姨娘不怪大姑娘,只是大姑娘一会儿可否替姨娘求求公主殿下,等梨儿知道了也定然是感激大姑娘、感激公主殿下的,等秋日赏菊宴让梨儿带着大姑娘一起去多交几个朋友。” 夏姨娘自以为自己这变相的许诺会令颜菀卿动心既而更为卖力地去替她求长乐公主。 可惜,夏姨娘真真是想错,当颜菀卿听到‘秋日赏菊宴’这几个字时低垂的眸子冷冽如寒霜更是硬生生将藏在袖中的食指指甲生生折断,异样的痛觉令颜菀卿回过神来。 她的母亲长乐公主自颜菀卿记事起便甚少出清泠院,更别说带她出门做客赴宴了,而她自小身子骨娇弱也不爱出应酬,慢慢养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 颜梨自小性子活泼,更是在南行女子书院求学有成有着京城才女之称,因此交到不少名门闺秀,社交人缘极好。 反观她颜菀卿甚少出门,为此京城中众人只知德宇侯府才女颜梨,而不知她颜菀卿。 第十四章:落井下石 上一世的赏菊宴,颜梨带着她一起去,结果赏菊宴上的她莫名其妙成了爱慕萧南伯世子萧盛的女子,还为其写了一首艳诗为表明心意,而那诗却被当做赏菊诗由淳王妃读了出来,也令她颜菀卿三个字彻底响彻京城,终于再无人不知德宇侯府的颜菀卿,然而这却不是什么光荣,是令她臭名昭著从此成为人人谈论的耻笑对象。 现在仔细想来,当初那些人若不是碍于母亲长乐公主的威严,想来她早已被众人吐沫星子淹死了。 而她因赏菊宴名声尽毁,母亲心疼不已但更为震怒迁怒到颜梨,将颜梨狠狠责打了三十大板,颜梨差点去了一条命,是她跪下苦苦哀求让母亲饶了颜梨。 母亲对她失望不已,但到底舍不得责怪她半分。 想来真是可笑,那时的她却因此怨毒了母亲的心狠手辣。 心中越恨,颜菀卿却是越笑得甜美,“姨娘和梨儿妹妹对菀卿可真好,菀卿定会求得母亲为夏大人说话的。” 颜菀卿心中还有半句话却是未说出口,至于是求情呢?还是落井下石这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夏姨娘得到颜菀卿的承诺也就没多挽留,连连催促着颜菀卿早点向长乐公主求情,好为夏傅早日脱罪。 看着夏姨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颜菀卿微微勾起嘴角,这一次夏姨娘的美梦注定是要破碎的。 出了意馨院,颜菀卿带着冬雪前往长乐公主居住的清泠院。 正好碰见卫女官送胡太医出来,“胡太医,劳烦你了,不知我母亲身子可安好?”颜菀卿大方得体地给胡太医行了一个福礼,继而问道。 胡太医哪里敢受长乐公主女儿的礼,连忙避开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公主身子康健,只是公主殿下眼下淤青略有失眠症状,老夫已为公主殿下开了一些安神药,想来好好休息也就无妨。” 颜菀卿闻言这才放心的颔首道:“辛苦胡太医了,小小心意还望胡太医不嫌弃。” 颜菀卿话语间冬雪已经将准备好的荷包塞进胡太医手中。 胡太医连忙推拒,“这怎使得,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大姑娘实在太客气了。” “这些是小女的心意,还望胡太医莫要推辞,将来少不得还要麻烦胡太医呢。”颜菀卿亲自将荷包重新塞回胡太医手中。 见颜菀卿态度这般诚恳,胡太医推辞不过便收下了,心中却少不得对颜菀卿刮目相看,只觉得这女娃子和其他高高在上的贵女不一样,胡太医顿生好感,暗下决心以后为长乐公主看诊要更加用心。 看着卫女官亲自将胡太医送出清泠院,颜菀卿这才带着冬雪施施然迈进长乐公主居住的揽月阁。 未等颜菀卿走近,长乐公主早已笑意盈盈地向颜菀卿招手:“卿儿,快过来,试试看母亲给你新做的绣鞋。” 看着母亲自绣筐中递来的月白色锦缎绣鞋,颜菀卿十分珍爱的双手接过,轻轻抚过鞋面月白色锦缎上小巧可爱的兔子,正憨态十足抱着一颗圆润的明珠就连鞋底也是纳着厚厚的一层,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颜菀卿喜爱的同时也明锐地注意到母亲泛红的食指,不免心疼道:“母亲,你定是熬夜不爱惜眼睛,瞧瞧这手指都红了,是拿针线拿的吧?” 长乐公主不甚在意地笑着说道:“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看到卿儿穿上母亲做的鞋子,母亲就高兴。” 从前锦衣玉食的她对针线一窍不通,可有了卿儿后她便开始学起了针线,如今倒也是做得有模有样,打发这遥遥漫长的时光。 “母亲不心疼自己,卿儿可心疼的很,卿儿不舍得母亲累坏了身子,母亲可要答应卿儿,万不可为了给卿儿做衣裳、鞋袜就熬夜赶制。” 为了让母亲爱惜身子,颜菀卿不得不使起了撒娇卖混的本事来。 前世里母亲便眼睛不太好,后面更是因为不省心的她导致彻底失明,没多久母亲便郁郁寡欢撒手人寰,留下她彻底没有了人庇护。 长乐公主哪里经得住爱女撒娇,连连投降只得答应下来。 见母亲答应,颜菀卿这才说起了正事,“母亲,可曾听闻江南赈灾款被贪墨一事?” 长乐公主闻言略带意外地看了颜菀卿一眼,缓缓点头道:“母亲听阿柔提起一回,约莫是夏侍郎监守自盗后续没有扫干净,让人给发现了吧!” 聪慧如长乐公主听颜菀卿提起便知此事不简单,问道:“可是你父亲让你来?或是夏姨娘托你来求情?” “母亲真乃诸葛转世,女儿还未开口母亲便知晓差不多了,夏姨娘是托女儿求母亲为夏傅求情,不过女儿知晓事情的轻重,不会让母亲为难。”颜菀卿说话间不忘冲着长乐公主俏皮地眨眨眼。 卿儿不为夏姨娘来做说客,长乐公主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以前自己的女儿待夏姨娘可是比自己这个亲娘更亲,若是自己说夏姨娘不好,卿儿定会为了夏姨娘好几日不理自己这个亲娘。 颜菀卿好似知道长乐公主的疑惑,自嘲地笑笑道:“母亲可莫要以前的眼光看卿儿哦,卿儿大病一场后知晓这个世上对卿儿最好的便是母亲。” 她再也不会傻到被她们的花言巧语骗了去为别人做嫁衣。 见爱女终于想通了,长乐公主很欣慰。 “母亲,不过女儿还是有一事想要母亲帮忙。”颜菀卿坐在长乐公主身边说道。 不等长乐公主问道,颜菀卿继续开口道:“母亲,卿儿想请母亲给皇帝舅舅上一道折子,严惩贪官夏傅及其家属为朝廷震慑那些贪官腐败者给予警醒。” “卿儿?”长乐公主差异地看向自己的爱女。 女儿没有为夏姨娘求情,这她很高兴也可以理解女儿更在意自己这个亲娘,可是女儿现在这番话分明是准备落井下石,与夏姨娘交好的女儿为何会突然如此? 长乐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五章:夏老夫人 难道是夏姨娘背地里欺负她的卿儿?平日里卿儿不敢告知自己这个母亲?默默地承受着夏姨娘的欺辱? 不得不说长乐公主顿时将夏姨娘阴谋化了。 “卿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夏姨娘欺负你了?还是颜梨这个丫头?” 颜菀卿无法解释前世的事,毕竟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她也不愿意母亲知道前世的事,不想母亲和她一起背负那些仇恨。 虽然母亲想歪了,可前世里夏姨娘和颜梨可不就欺负了她吗?踩着她的尸骨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就连不入流的夏家都跟着扶摇直上。 “母亲,女儿这是嫉恶如仇为朝廷除害,而且女儿不喜欢夏姨娘、也不喜欢颜梨,她们老是将女儿当成傻子哄,还以为女儿不知道她们什么心思。”颜菀卿撇嘴说道。 既然母亲误会了那就让母亲误会到底吧,反正这辈子她和夏姨娘母女是不会和平共处的,让母亲提前心里有个数也是好事。 “岂有此理,连本宫的女儿都敢欺负,看来是本宫这些年太过仁慈,以至于一个个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真当本宫是泥捏的任由她们欺负本宫的爱女吗?”长乐公主到底是皇室中人,这一发脾气瞬间霸气就体现出来了。 “来人,备轿,本宫要亲自进宫看望皇兄。”长乐公主年轻时候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只是这些年的岁月令她沉淀下来了,可这夏姨娘母女分明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这她还能容忍吗?只要大周还是赵家的天下,她赵妧就有这个骄傲的底气为自己的爱女出气。 清泠院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有丫环进来回禀,“启禀公主,轿子已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长乐公主挥挥手示意丫环先出去等待她的命令。 “卿儿为母亲上妆。”颜菀卿想着既然要进宫应该是要盛装打扮,便想为母亲上妆更衣。 “不必了,母亲进宫是回自己家,何须更衣上妆?卿儿只管等好消息便是。”何况那人还不值得她费心思荣重更衣上妆觐见。 “好,卿儿便等母亲佳音。”颜菀卿乖巧地福了一礼目送着长乐公主坐上软轿出了德宇侯府。 这头长乐公主刚刚出府,意馨院便收到消息。 “姨娘好事啊,恭喜姨娘、贺喜姨娘,长乐公主进宫去了。”春杏兴冲冲地小跑进来与夏姨娘道喜,但愿今儿她第一个来报喜信能让夏姨娘听了高兴饶了她上次办事不利的事。 果然夏姨娘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你可亲眼看见了?” “奴婢亲眼看见公主坐着软轿出了侯府,万不会有假。”春杏用力地点头说道。 “嬷嬷你听到了吗?公主进宫了,夏傅有救了,夏家有救了。”夏姨娘激动地握住李嬷嬷地手说道。 李嬷嬷也回握着夏姨娘的手,点头道:“老奴都听到了,姨娘这下可以放心了。” 看着自家姨娘这几日愁的夜不安眠,李嬷嬷也是心疼的紧。 “嬷嬷,我这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是可以落地了。”夏姨娘长吁一口气抚了抚心口感叹道。 未等夏姨娘多感叹便有丫环进来回禀。 “姨娘,夏府老夫人和夫人过来求见姨娘,姨娘可是要见?”最近夏姨娘心情不好,在意馨院当差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半点差错就怕被主子迁怒,所以春雨很小心地询问道。 “见,自然是要见的,还不快请进来。”夏姨娘欣喜道。 前儿,自家老娘和弟妹早早就递贴子过来,只是她也烦着就打发了人回去。 如今有长乐公主进宫未夏傅求情,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夏家的困顿也就迎刃而解,自然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家人,也好让他们安心。 春雨福身领命很快便将夏老夫人及其儿媳夏夫人领到意馨院。 夏老夫人亲自来临夏姨娘未敢托大,亲自将人迎了进门,“娘,弟妹。” 夏夫人王氏三十出头生了一张圆脸五官清秀,头上仅戴一根碧玉簪子和两朵鹅黄色绒花,身着鹅黄色缠枝绣花比甲,正微微含笑冲着夏姨娘点头应声,继而低眉顺眼地扶着夏老夫人进屋。 夏老夫人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圆润,身着暗红色比甲头戴红宝石头面看起来十分富贵。 夏老夫人进了意馨院便在主位上坐下,不苟言笑地盯着夏姨娘质问道:“澜儿,傅儿的事你知道了吧?之前为娘递帖子你却不肯相见?是否怕牵连了你的大好前程?” 见自家亲娘绷着脸,夏姨娘连忙上前拉着夏老夫人的手抹着泪说道:“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为了弟弟的事也是一刻不曾休息好,好不容易求得公主进宫为弟弟求情,你却这样说女儿,真是让女儿伤心。” 夏姨娘是真的感觉到委屈,她这边为了夏傅东奔西走,自家娘却一来就质问她。 夏老夫人一听长乐公主进宫求情去了,顿时喜上心头喃喃道:“这可太好了,那你弟弟就有救了,这些日子你弟弟定然是东躲西藏的吃不好、住不好,也是委屈他了,等圣上下旨为你弟弟平反了,定要为你弟弟好好接风洗尘,洗洗这晦气。” 夏姨娘脸色有点难看,自家娘光顾着为弟弟高兴了,半点也没注意到她亲女儿还在委屈着。 夏老夫人没有理会夏姨娘而是转而看向夏王氏说道:“一会儿回去了就赶紧派人去找你家老爷回来,躲在外面定然是受苦了,如今有公主为傅儿说话,相信很快便能无事。” 夏王氏恭顺地应下,表示回去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寻夏傅回来。 之前夏傅贪墨赈灾款的事突然爆发出来继而就是夏傅失踪的消息传来,夏家人认为定然是夏傅提前得到消息所以躲起来了,等风平浪过之后自然就会回来,于是夏家人也不曾认真派人去寻人,只怕真的寻到了被官府抓了进去,近日夏府周围布满了衙门的暗探盯梢。 第十六章:摆谱 夏老夫人吩咐完夏王氏后才注意到夏姨娘的脸色不太好看,夏老夫人心下一咯噔立马拉着夏姨娘的手语重心长道:“澜儿啊,为娘只有你和傅儿这么一双儿女,如今你弟弟出事,为娘自然是为你弟弟多操心一些,你这当姐姐的可要多疼一疼你亲弟弟,也别觉得为娘不疼你。” 有了夏老夫人的宽慰,夏姨娘心里的那点子不舒服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说笑了,那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也不是小孩子,哪里还吃弟弟的醋?”夏姨娘扬起一抹得宜的笑容说道。 寡言少语的夏王氏适时地柔声道:“姐姐的心是一直惦记咱们夏家的,我和爹、娘还有相公也都记得姐姐的好,咱们一家人可不能生分了,该团结的时候还是要互相帮助,这次相公出事,能帮相公的也只有姐姐你了。” 夏王氏缓缓将头上戴的碧玉簪子取下来,亲自为夏姨娘簪在发间,“这簪子通透是难得的玉石打造,姐姐肤色白皙戴着总是比我好看。” 颜恒时不时也会赏赐一些衣裳首饰给夏姨娘,夏姨娘也算是见过世面,从夏王氏进来的那一刻夏姨娘便注意到了,心里早就喜爱不已,只是碍于自家娘在面前没好开口,如今夏王氏识相夏姨娘又哪里会有不要的道理? “那就多谢弟妹了。”夏姨娘扬起芊芊素手扶了扶发间的碧玉簪子笑得略显得意道。 夏老夫人对此只当看不见,正欲端起茶水润润口却突然想起什么,顿时皱起眉头询问道:“卿丫头呢?老身来了,也不见她来请安?” 往前,只要夏老夫人来侯府颜梨便会和颜菀卿联诀而来看望夏老夫人,这让夏老夫人倍感有面。 尊贵的长乐公主又如何?她夏家的女儿虽然为妾,可她长乐公主的女儿还不是乖乖地来给她这个夏老夫人请安? 而今,即便是颜梨进宫陪伴五公主不在,她颜菀卿也该乖觉地来给她请安才是。 如今见不到颜菀卿来请安,夏老夫人瞬间连喝茶的心思也没有了。 “澜儿,卿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这个做长辈的可要好好教导才是。”夏老夫人不满地重重搁下茶盏,茶水随着桌子的碰撞差点溅了夏姨娘一身。 李嬷嬷见夏老夫人动怒连忙上前重新斟好茶水,“老夫人息怒,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好着呢,侯府里就咱们姨娘独一份,老夫人快品尝看看可还润口?” 听到李嬷嬷说这新茶是侯府里夏姨娘独一份,夏老夫人这才缓了脸色重新端起茶盏刮了刮茶叶沫子,“澜儿,你看是不是派个人过去将卿丫头请过来?知道老身来了合着也该得来请个安吧!” 见自家婆母摆出一副老诰命等着孙女过来请安的模样,夏王氏不禁诽腹:自己的女儿不过一个妾室,哪里来得资格让一个侯府嫡女过来给她一个妾室的老子娘请安的道理? 夏王氏可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就好,反正到时被下面子的人不是她,但依照以往颜菀卿和外甥女颜梨的交情来看,自然是会和以前一样来给婆母请安,她也乐意见的。 夏姨娘微微侧过头对着李嬷嬷低声道:“你亲自过去一趟将大姑娘请过来,便说老夫人过来了,她老人家惦记着她呢。” 许是跟着夏姨娘久了,李嬷嬷竟也丝毫未曾感觉到不妥,好似颜菀卿就该来给夏老夫人请安一般。 “姑娘,你看看这些都是我嫂子捣鼓出来的,也不知可不可行,我便拿来先让姑娘你瞧瞧。”冬清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袋子里的艾叶沫子掏出来一些放进香炉中点燃。 香炉中点燃的艾叶很快就飘出了袅袅轻烟和淡淡的艾叶清香,好闻却又不刺鼻。 “味道还不错,一会儿发下去让紫竹院的众人今晚点了试试,看看驱蚊效果如何?”颜菀卿拿着铜制小勺轻轻拨弄着艾叶沫子说道。 “好,那奴婢这就给众人发下去。”冬清将袋子里余下的系捆好。 颜菀卿搁下小勺将香炉盖好,“去吧,你也辛苦了,好些休息晚上再当差吧。” 对待身边亲近的人,颜菀卿一向多了几分宽宏。 “奴婢多谢姑娘。”冬清也不矫情,连忙行礼。 她回了哥哥家一刻也不曾停歇便与嫂子上山采摘艾叶,又与嫂子一起将艾叶晒干碾成沫子,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这时,冬雪进来回禀,“姑娘,李嬷嬷过来了,说是夏家老夫人过来了想请姑娘过去。” 听到冬雪的话就连正欲下去的冬清都顿住了脚步,二人皆是想起:每每夏老夫人来侯府自家姑娘都会在二姑娘的邀请下一同前去拜见,就连夏老夫人回去的时候姑娘也会准备好一份厚礼让夏老夫人带回去。 一想起这些,冬雪和冬清都不禁有些肉疼,姑娘的库房都快被二姑娘她们搬空了。 冬清踌躇了片刻欲开口劝解自家姑娘,不料却听自家姑娘头也不抬地冷冽道:“不见,打发了!” 冬清闻言心中一喜,“姑娘明智,奴婢这就与冬雪去打发了李嬷嬷,不让姑娘烦心。” 冬清说着便将冬雪拉了一起出去。 夏老夫人在意馨院喝了半天茶也没等到颜菀卿过来,只见李嬷嬷别扭了半天才进来。 夏姨娘见只有李嬷嬷一个人进来,不禁高声问道:“大姑娘呢?” 见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李嬷嬷顿觉芒刺在背,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老奴······老奴并没有见到大姑娘,就被冬清、冬雪俩小贱蹄子打发回来。” “混账,李嬷嬷,你在这侯府也算是体面人物,竟被俩小蹄子拿捏?你的手段呢?老身不得不怀疑你这是老了不中用?”夏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投向厅中的李嬷嬷身上,直将李嬷嬷看地哆嗦不已。 李嬷嬷真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十七章:出事 李嬷嬷哆嗦着腿肚子,终是承受不住夏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给老夫人和姨娘丢人了,只是那冬雪和冬清仗着有大姑娘撑腰着实不将老奴放在眼里,老奴连紫竹院的大门都没踏进去过就让冬清、冬雪拿着扫把给打出来,老奴无能、老奴没能请来大姑娘,老奴领罚。” 李嬷嬷一边抽泣地诉说一边可怜兮兮地挽起袖子露出臂弯上磨破皮带着血珠的伤口。 李嬷嬷心中暗道:幸好她够机灵,知道没请来大姑娘回去肯定挨骂,这才在路上打了几个滚让自己受点皮外伤,否者这还真是不好交代。 夏老夫人惊怒不已地看着李嬷嬷,转头对夏姨娘愤慨道:“岂有此理,澜儿啊,俩小蹄子这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呀,长此以往将来还有谁会将你看在眼里?” 夏姨娘又何尝不怒,她在侯府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谁如此不给她面子,如今她不过请个人竟被如此羞辱,传言出去她还如何在侯府立足? “李嬷嬷,你带几个粗使婆子过去悄悄将那俩贱皮子给我捆过来。”夏姨娘发狠道。 李嬷嬷闻言顿时心下一喜,“姨娘,你放心,老奴这就亲自挑几个干练粗壮的婆子随老奴一起去,定不让姨娘失望。” 夏姨娘想了想还是顾虑着对李嬷嬷叮嘱道:“别惊动了大姑娘。” 非常时期,弟弟的事情上要仰仗长乐公主出力。 拿了大姑娘身边两个丫环,只要不惊动大姑娘,大姑娘又怎会为了两个贱胚子与她这个姨娘没脸? 到时自己再给两个身边丫环予大姑娘,相信大姑娘也不会有话说,说不定还感激自己为她清理那些不听话的小蹄子。 “姨娘放心,老奴必将此事办得漂亮。”李嬷嬷拍着胸脯保证道。 打发了李嬷嬷,冬清整个人神清气爽就连走起路来都带风。 以后只要不让意馨院的人随意进来,看她们以后还怎么哄骗自家姑娘。 冬清心中想着事,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利索地将手中的东西发放下去。 “冬清姐姐,院外有人找你。”小丫环清脆的喊声自门外响起。 “谁啊?”冬清问道。 小丫环口齿清晰地回道:“是花房的洒水丫环柳儿,说是来找冬清姐姐拿花样的。” 冬清闻言才想起来了柳儿的模样,瘦瘦小小的柳儿经常被人欺负,上次自己帮她解了围,这才有了来往。 冬清将手里的活交给了别人这才出紫竹院寻柳儿。 远远便瞧见柳儿站在灌木丛中焦急地等待,冬清以为柳儿这是又被人欺负了来找自己诉苦便加快了脚步,却没注意到柳儿脸上纠结担忧的表情。 “柳······”冬清刚走近正欲询问柳儿,不想从灌木丛后突然蹿出四、五个膀厚腰圆的婆子,一下子就将冬清控制了起来。 冬清也认出了这些婆子都是夏姨娘身边的人,她们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此处偏僻,冬清动弹不已更无法呼救,只能用眼神向柳儿求救。 柳儿撇开了目光不敢直视冬清,忐忑地看向李嬷嬷小心翼翼道:“李嬷嬷,你们······想将冬清姐姐怎么样?” 李嬷嬷阴沉地奸笑一声戳了戳柳儿的脑袋,“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管好你的嘴,否者下一个就是你。” 柳儿见状再不敢多问,心中默默道:对不起了,冬清姐姐,柳儿也是身不由己。 见柳儿杵在那儿发呆,李嬷嬷见了就烦,拧了一把柳儿腰间的软肉,咬牙道:“还不快滚?” 柳儿忍着疼不敢出声也不敢再多留了。 见柳儿头也不回地跑了,冬清失望地闭了闭眼此刻不用多想也知道李嬷嬷等人是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的。 令冬清没有想到的是冬雪竟然也被李嬷嬷等人抓来了意馨院,不用猜测也知道是今儿个打发李嬷嬷的事被记恨在心才遭此报复。 “李嬷嬷,就是她们二人拦着不让你请卿丫头过来的吗?”夏老夫人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茶叶沫子。 “回老夫人,就是她们。”李嬷嬷狠狠挖了冬清一眼道。 “松开她二人的嘴,老身倒是要听听她们有何说词?”夏老夫人轻蔑地看了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冬雪和冬清。 冬清得了自由愤怒地瞪向夏老夫人与夏姨娘,“奴婢是奉我们姑娘的命令行事,便是做错了我们姑娘自会处置奴婢们,奴婢与冬雪皆是紫竹院丫环,夏姨娘一介妾室无权处置奴婢、夏老夫人你更无权处置奴婢和冬雪。” “放肆!你们目无主子还有理了,此等刁奴怎么可容忍?”夏姨娘拍案而起。 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妾室’二字,冬清这个贱蹄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挖苦于她。 “冬清说的并无错,你们将我们二人哄骗出来又绑到意馨院难道就不怕无法向我们姑娘交代?夏姨娘你说是与不是?”冬雪努力镇定下来附和道。 夏姨娘轻笑一声,得意道:“这又有何难?处置了你们二人后扔出侯府再重新安排两个乖巧、听话的丫环伺候大姑娘,凭着我与大姑娘这些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得你们二人?” “你们敢!夏姨娘你不过半个主子罢了,根本没有权利处置我们。”冬清看着夏姨娘冷笑道。 “李嬷嬷,你们还杵着干什么?此等刁奴就该打死了事,看她如何猖狂!”夏姨娘的美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是,姨娘。”立即便有腰圆膀厚的婆子应声,拽着冬清就往院里去。 冬雪见状不对,立马朝着夏姨娘磕头求情,“夏姨娘息怒,冬清还小不懂事,你大人大量饶了她吧。” 如今姑娘不在,她们二人皆是被偷绑过来,不宜与夏姨娘硬刚,何况意馨院人多势众吃亏的只能是她和冬清,好汉不吃眼前亏。 “冬雪别磕头求她,且看她如何与姑娘交代?”看着冬雪对着夏姨娘那个小人磕头,冬清哪里看得了冬雪受这等委屈,冬清的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第十八章:冬清挨打 她相信姑娘不会再被夏姨娘这等面甜心苦之人哄骗了,姑娘知道了定然会为她们做主的,冬清坚信。 “好,很好,给我狠狠地打,把她的腿先给我打折再丢去勾栏院。”夏姨娘冷冷地笑道。 她要看看到底是小贱蹄子的骨头硬?还是她意馨院的棍棒更硬? “对,用力打。”春杏跟着附和。 见粗使婆子的棍棒高高举起,重重落在冬清身上,冬雪越发不敢懈怠越发用力磕头。 “夏姨娘,你就饶了冬清吧,冬清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别与她见识,求求你了夏姨娘。” 眼瞅着冬雪将额头都可破了夏姨娘的心情舒畅了些,颇为愉悦地挑起冬雪的下巴,迫使冬雪不得不仰视夏姨娘。 “你倒是比那贱蹄子懂事多了,本来我是想将你们二人皆打死了干净,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了她,不过嘛!你得帮我把这地擦干净。”夏姨娘芊芊玉手指了指地面上那滩茶渍。 “冬雪别求她,也不许答应她,我不疼······啊······姑娘定不会······不管咱们,冬雪别求······”听着门外传来冬清断断续续的喊声,冬雪揪心不已。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冬清在挨打,若任由冬清挨打下去,说不定那腿就真的废了。 她们二人皆受公主恩惠又一起到姑娘身边当差,感情自然不会差。 让她眼睁睁看着冬清挨打,她做不到。 冬雪从袖中拿出雪白的手帕欲将地上茶渍擦干净,不想却被人挡住了去处。 冬雪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夏姨娘。 不用夏姨娘开口,李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冬雪姑娘怕是误会了,咱们姨娘说的可不是用帕子擦,这帕子如此粗糙怎么能用来擦我们意馨院的地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冬雪不解道。 “劳烦冬雪姑娘将那一些茶渍舔干净!,这可是侯爷赏赐的新茶,昂贵着呢,也不算辱没了冬雪姑娘,呵呵~”夏姨娘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坐下。 冬雪闻言瞬间煞白了小脸,夏姨娘太折辱人了。 冬雪脑海中思绪纷乱,外面冬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屋里夏姨娘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该怎么办? 夏王氏犹豫了片刻开口,“娘,姐姐,这会不会过了些?” 相公的事情还没办好,如此做岂不是得罪了长乐公主?即便是颜菀卿被大姑姐和婆母糊弄了过去,难道长乐公主真会不知道吗? 虽然她很不想管,可事情毕竟关乎到相公的安危,夏王氏不得不开口。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夏老夫人斜了夏王氏一眼不悦道。 夏王氏见状终是闭了嘴。 “我舔,你们放了冬清吧。”冬雪闭了闭眼忍着酸楚道。 在冬清和尊严之间,冬雪选择了冬清。 没有什么比一条鲜活的人命更重要。 “这个不急,什么时候你舔干净了?什么时候放了那小蹄子。”夏姨娘慢条斯理地看了看玉手上新染的蔻丹。 “冬雪姑娘,那就请吧!” 李嬷嬷不怀好意地让开了身子空出一条路来。 冬雪咬紧了贝齿明亮的眸中升起了一层雾气,终是艰难地俯下身子双手撑地正欲低下头时外面传来吵囔声,冬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直起身子猛地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月白色襦裙的颜菀卿不知几时进来了,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宛若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可她深沉的黑眸中却冷的可怕令人不敢与其对视,仿佛深潭之中的寒冰一般冰凉刺骨。 可她就宛若救世天神一般就这么闯入冬雪的视线。 见到了颜菀卿,冬雪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与姑娘说,可等到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嗓子竟沙哑的难听,“姑娘,救救冬清······” 颜菀卿心中怒火万丈脸上却一派淡漠,若不是有机灵的小丫环来报,她也不会知晓冬雪与冬清竟被夏姨娘的人绑来了意馨院。 若不是她来了,只怕冬清的命都保不住。 夏姨娘和夏老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忘了反应,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回过神来,夏老夫人佯装生气冲着外头的下们人说道:“卿丫头来了,怎么也没有人禀报?这些偷懒耍滑的下人真是该打。” 夏老夫人起身上前,笑的十分和蔼冲着颜菀卿招手,“卿丫头,到老身这儿来,老身可是好久没有见卿丫头,卿丫头快近些与老身亲香亲香。” “是啊,大姑娘,母亲想念大姑娘想念的紧还特意从夏府带了好几匹上等绸缎来与大姑娘做新衣裳。”夏姨娘在一旁连忙附和道。 见颜菀卿缓缓迈着步伐进来,夏老夫人也笑着伸开双手正准备来一个深情的拥抱,不想颜菀卿却是对夏老夫人熟视无睹 “地上凉,快起来吧。”颜菀卿亲自将冬雪扶了起来缓缓说道。 冬雪心中感动不已但对冬清的担忧还在,“冬清她······” “我已经让人将冬清送回紫竹院了也让人去请大夫了,不用担心。”颜菀卿知道冬雪是在担心冬清,便安抚着说道。 夏老夫人见颜菀卿竟然不搭理自己,僵硬地放下手又重新坐回了上首,心中对颜菀卿一百个恼怒,这死丫头果然和她那个娘一样目中无人。 夏姨娘此刻有些踌躇,若是没有让颜菀卿亲眼看到这两个丫环受罚还好办,这撞上了一时之间夏姨娘也没了主意。 “方才是谁对冬清动的手?自己站出来。” 颜菀卿随意地挑了把高背椅坐下冷冷出声。 门口两个粗壮的婆子闻言顿时心下直突突,她们也都是奉了夏姨娘的命令,这大姑娘不会拿她们开刀吧? 见无人承认,颜菀卿冷着小脸,“怎么?都哑巴了吗?” “你们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阿晴,将她们几个的手指剁三根下来。”颜菀卿缓缓扫过门外的粗使婆子与及李嬷嬷在内。 第十九章:阿晴出手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颜菀卿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冷脸黑衣的侍女。 阿晴无视众人的打量,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李嬷嬷等人面前晃了晃。 惊得李嬷嬷几人面色泛白、腿脚打颤就连夏老夫人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锦帕。 卿丫头身边几时有了会拳脚功夫的侍女? 见阿晴右手持锋利的匕首冷肃着脸靠近,李嬷嬷脚下如铅灌一般竟是提不动半步,机械般地转头看向夏姨娘求救,“姨······姨娘······救······救命呐!” 李嬷嬷是自己的心腹,夏姨娘自然是不愿意李嬷嬷被人当着她的面要挟,不过,此时的夏姨娘并不认为颜菀卿敢动真格的。 “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怎能为了两个卑贱的下人闹不快?”夏姨娘眉头紧锁不悦道。 夏老夫人强忍着镇定下来,苦口婆心道:“是啊,卿丫头,你房中这俩丫环实在是太不懂规矩,老身这才教教她们何为规矩?你年纪还小,莫要被这些刁奴哄骗了才是,老身可都是为了你好。” 颜菀卿淡淡地撇了夏老夫人一眼,厌恶地说道:“夏老夫人莫不是糊涂了?她们二人是我房中丫环,何须劳烦夏老夫人你越俎代庖教规矩呢?身为客人还是要有客人的自觉才好,反客为主可是会招人嫌的很。” 见夏老夫人被自己怼得面涨成猪肝色、胸前起伏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倒在地,颜菀卿冷笑一声,“哦,对了,纠正一下夏老夫人,你唤我‘卿丫头’实在不妥,我颜菀卿乃德宇侯府嫡长女,侯府自有颜老太君这个嫡亲祖母在,宫中也有华德太后这个嫡亲外祖母在,她们二人皆唤我为‘卿丫头’,那么夏老夫人你这是欲和我亲祖母和亲外祖母比肩吗?” 这话夏老夫人如何敢接?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可她也不敢当面承认啊! 她一个官家老太太连品级也无不说,就单单侯府一品诰命颜老太君她都无法比肩更何况当朝的华德太后呢! 这死丫头说话怎么这么诛心?专往她心尖狠戳。 看来她只能使出杀手锏:装昏迷! “娘,你没事吧?娘?”夏王氏眼明手快地扶住夏老夫人险些栽倒在地的身子。 夏姨娘见亲娘被颜菀卿气昏过去,当即对颜菀卿冷眉横对,“大姑娘你太放肆了,我娘亲好歹也是你长辈,你竟如此忤逆没有规矩,且等我禀明侯爷看你如何交代?” “呵!那你便去向父亲告状吧!”颜菀卿冷冷一笑,半分不让。 “阿晴愣着干什么!直接动手。”颜菀卿不耐地催促道。 动了她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阿晴冷着脸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李嬷嬷扯了过来,左手压制着李嬷嬷,右手握着匕首,手起匕锋落,一连三刀,刀刀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根本来不及阻止。 所有的人都处在震惊之中,看着李嬷嬷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板上,格外明显的是落在地板上横七竖八的三根断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血色。 “啊!疼死我了······要死了······哎呦······”李嬷嬷痛地失声尖叫,慌乱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断指处,然,痛觉是那么清晰,疼地她想昏死过去可意识却又那么清晰,只能硬生生地受着,断指处剧烈的钻心疼痛令她额角冒出豆大一般的汗珠混合着浑浊的泪水一并流下来,惨不忍睹。 夏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受了这等刺激即便是假昏迷此刻也变成了真昏迷。 夏王氏攥紧了夏老夫人的身子,极力不让自己因为惊恐而跌倒。 夏姨娘煞白着小脸,颤抖着手指向阿晴,“放肆!放肆!放肆!” 先前对冬清动过手的两个粗壮婆子更是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顾不上尿骚味也顾不得旁人笑话,二人竟是争先恐后地跪下冲着颜菀卿“砰砰······”地用力磕头,“大姑娘,不关我们的事,是夏姨娘下的令,我们才打的冬清姑娘,求大姑娘开恩,求大姑娘开恩呐。” 对于众人的反应,整体来说颜菀卿还是很满意的, 阿晴乃然冷着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此刻的阿晴在众人眼中就宛如恶魔一般。 “来人,将她们拖出去,方才冬清挨了多少下?你们便跟着挨多少下,如此你们可服气?”颜菀卿转身盯着正在磕头的婆子问道。 这些婆子跟着夏姨娘也没少做恶,此番惩处也能让众人知道自己可不再是任人拿捏还没有脾气的大姑娘。 “服气,服气,我们这就去领罚,谢大姑娘开恩。”两婆子异口同声地磕头说道。 先前她们打了冬清不过十个板子,而今她们自己挨十个板子,想来问题不大。 总比失去三根手指来的强,挨个板子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慢慢好了,可若断了手指头那就永远残疾了,一个残缺的老婆子又能干什么活计?迟早会被赶出侯府。 且,夏姨娘身边最得脸的李嬷嬷都已经被大姑娘用强硬的手段惩罚了,何况她们两人呢? 夏姨娘尚且无法护住心腹李嬷嬷,又如何肯费心护她们? 不得不说这两个婆子还是很拎得清的,也及时做出正确的选择。 颜菀卿理了理衣袖对着阿晴说道:“阿晴先留下。”,吩咐好阿晴又对冬雪道:“你先随我回紫竹院。” “姑娘且放心回去,有阿晴在,一个板子也不会少。”阿晴冰凉的目光略过众人道。 有阿晴留下,颜菀卿自然是放心的,便带着冬雪头回紫竹院。 夏姨娘心里怄得要死可又无可奈何,她无法此时此刻与颜菀卿撕破脸闹得太过难看,毕竟长乐公主刚刚进宫,弟弟的事情还没眉目。 “哎呦~疼啊!疼死老奴了,姨娘,老奴疼呀~哎呦呦~”李嬷嬷凄厉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第二十章:心寒 夏姨娘心中烦躁,偏生李嬷嬷还哼唧个没完没了,吵得她头昏脑涨的,“嚎什么嚎!没用的东西,还不滚远点!。” 被夏姨娘这么一吼,李嬷嬷哀嚎的叫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夏姨娘。 她给夏姨娘当牛做马,费心费力地为夏姨娘筹划着,即便是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是为了夏姨娘,她也照做不误。 可,如今她为了夏姨娘断了手指头,却连疼痛都不能吭声? 李嬷嬷只觉得心寒,心中的寒意越盛,手上的断指处貌似也没那么疼了,可她的心为什么越发地疼? 李嬷嬷缓缓起身,忍着疼痛也不再哀嚎,默默离开大厅。 见李嬷嬷离去的落寂背影,夏姨娘的理智也稍微回来了一些。 冲着傻愣、发呆的春杏,厉声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啊?噢!姨娘息怒,奴婢这就去。”春杏深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哆哆嗦嗦着身子低声应道。 “弟妹啊,你且与我一起将娘扶进里面的软榻上,一会儿大夫来了再看。”夏姨娘上前搀住夏老夫人的身子一边对着夏王氏说道。 夏王氏温顺地点了点头,便与夏姨娘一左一右地将夏老夫人搀进内榻安置。 “姐姐,你也别怪弟妹多嘴,婆母身子一向硬朗,平时连个头疼脑热也不曾有,如今,倒是被你们侯府里的大姑娘气昏过去,姐姐,婆母可是你嫡亲的娘,你可得为婆母出气才是。”夏王氏接过小丫环递来的温毛巾给夏老夫人擦了擦脸,略为不满说道。 夏姨娘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她无法此时为娘亲出这口恶气,待弟弟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定好好给娘亲出气,届时看她颜菀卿还如何轻狂? “我晓得轻重,不劳烦弟妹提醒,弟妹你还是照顾好娘,这才是你的己任,动脑子的事就不用你操心。”夏姨娘恼怒道。 这个弟媳心思一向多,以为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她就不知道了吗? 夏王氏抿紧了唇瓣不再多言,自己这个大姑姐和婆母一样,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如今这番景象,她的内心竟是隐隐有些畅快,是她邪恶了吗? 这头,颜菀卿带着冬雪回紫竹院。 大姑娘对她与冬清的维护,冬雪打心里感动可同时也为大姑娘担心,“姑娘,·····你为了奴婢和冬清得罪了夏姨娘,值得吗?万一侯爷知道了岂不是会怪罪姑娘?姑娘,若是侯爷发怒还请姑娘将奴婢与冬清交由侯爷处置,万不能因此令姑娘受罚,否者,奴婢与冬清定然心中难安,奴婢相信冬清定与奴婢一样想法。” 冬雪说完话便一脸决绝地对着颜菀卿跪下。 自己身边的丫环什么样的性子?对于重活一世的颜菀卿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想起前世里她被夏姨娘和颜梨等人蛊惑,从来不曾亲近过冬清和冬雪,后来她更是草草为冬清和冬雪配了婚嫁,甚至不管对方的意愿。 只因冬清和冬雪常常劝解她夏姨娘母女不可信任,而她却固执地认为这是‘刁奴’抹黑颜梨和夏姨娘,为了早早打发了这两‘刁奴’的括噪,便不管不顾地将她们二人匹配了农庄的佃户。 不曾想一朝落难,母亲离世,所有人都视她为瘟疫避之不及,而最终来看望她、偷偷送饭食给她的竟是冬清与冬雪二人。 只记得,当时她们二人皆是粗布麻衣装扮,手上和脸上皆是新旧不一的伤痕,细问之下才知是自己给她们二人选的夫婿所为。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冬清和冬雪,后来再听闻她们二人的消息是从颜梨口中得知,就因她们二人偷偷给自己送饭食,回去后竟是被人活活打死,结果不过是草席一裹丢弃乱葬岗。 是她颜菀卿欠了冬清和冬雪一生的幸福,所以当她苏醒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们二人要到身边来。 待来日再为她们挑选一个人品上佳的夫婿,当然,这次更要看重她们的意愿,她要还她们一个幸福人生,而不是让她们跟着自己受苦。 回忆往昔,颜菀卿多了几分感性,微微弯下腰扶起冬雪的胳膊,“你和冬清都是我身边的丫环,除了我,谁也不能责罚你们,便是父亲也不行,可懂?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等事不必隐忍,但也要保护好自己,你们身后有姑娘我给你们做主,我定然会护住你们,你们要相信我。” 冬雪闻言不禁鼻尖泛酸,落泪更咽不已。 她和冬清都是长乐公主安排到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但她与冬清不一样,冬清本身就乖顺听话,一家人又受了大姑娘恩惠,对大姑娘自然忠心不已,可她曾打心眼里看不起大姑娘,大姑娘身为侯府嫡女却整日与府中姨娘、庶妹亲近。 况且,这姨娘和庶妹对大姑娘更无真心可言,存的也不过是利用之心,在她看来大姑娘实在是愚不可及。 令她意外的是大姑娘大病醒来后,做事与之前完全两个样子,似乎变得睿智、精明了很多,冬雪这才有了效忠的想法,可那也不过是下人对主子的效忠,并无任何特殊。 可今日,大姑娘的护短令她心头划过一道异样的暖流,往后,哪怕大姑娘是让她去死,她也是愿意的。 “哭什么?傻丫头,快些将眼泪擦干,咱们一起去瞧瞧冬清。”颜菀卿柔声说道。 冬雪连忙拿起帕子将脸颊上的泪痕擦干净,点头道:“奴婢听姑娘的。” 来到冬清居住的下人房,丫环们见大姑娘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心想这冬清果然得大姑娘器重。 由于冬清受伤的位置在臀部,颜菀卿便让人请了京周城唯一的女大夫过来,毕竟冬清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清誉还是要顾及。 颜菀卿看了一眼昏迷趴在床上的冬清,不忍再多看,冬清的臀部血淋淋的,大夫正在给冬清小心地上药,在药物的刺激下冬清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颜菀卿看着突然觉得方才对夏姨娘院子里的人下手轻了,这些心狠的婆子怕是对冬清下了死劲。 第二十一章:轩月楼东家 “方大夫,劳烦你用最好的药,诊金不是问题。”颜菀卿对着方大夫嘱咐道。 本朝对女子从医还是比较支持的,但会医术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大夫这个行业还是很受人尊敬的。 毕竟,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呢?说不定哪天就求到人家头上。 而,方大夫也算是侯府的常用大夫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御医。 没有一定的身份,御医也是不会随便出诊的。 方大夫嘴上不说,但心里对这个待下人宽厚的侯府大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 当主子的能不吝啬金钱为下人疗伤,便能看出其人品必定不会差。 方大夫当即表示自己会用最好的金疮药给冬清医治。 “这几日你就不用当差了,冬清这边需要人照顾,正好你们俩一个屋,照顾起来也更方便。”颜菀卿轻轻拍了拍冬雪的手背柔声说道。 冬雪知道这是姑娘特意安排她照顾冬清,正好也让她可以歇息一下,毕竟冬清的伤也就每天换换药、喂喂饮食之类的,并不算重活。 “奴婢听从姑娘安排。”冬雪屈膝行礼恭敬地应声。 当颜菀卿回到自己的紫苑阁,阿晴早已等候多时。 “姑娘,我亲自盯着那两个老婆子鬼哭狼嚎的挨完板子,一个板子都不曾少。” 颜菀卿微微点头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 “姑娘,见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是担心侯爷责罚吗?”见颜菀卿未曾展颜,阿晴以为颜菀卿是担心侯爷知道后责罚的事。 见颜菀卿摇了摇头,“这点小事,父亲不会责罚我,夏姨娘也不会为了此事便去父亲那告状,她还指着母亲给夏傅求情呢!” “那姑娘为何闷闷不乐?”阿晴不解问道。 颜菀卿缓缓走至槛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目光投向院中茂密的榕树,自顾自道:“多年生长的榕树早已枝繁叶茂,如今也只能耐着心性一层一层地慢慢剔除枝叶。” 阿晴站在颜菀卿身后跟着看向榕树,却是不甚明白颜菀卿话中的深意。 太费脑子了,姑娘说话总是这么高深莫测。 “对了,交代你找的人,可有消息了?”颜菀卿收回目光看向阿晴问道。 “找是找到了,可是姑娘,那尼姑看起来就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阿晴想起自己找到的尼姑,不禁嘟嘴不满道。 呵,静航师太可不就是满嘴胡言的骗子嘛!奈何总是有许多世人被其哄骗,坚信静航师太乃得观音转世下凡传道救世。 前世,母亲离世后她颜菀卿天煞孤星之名的由来与静航师太实在是功不可没,而华德太后便是因此疏远了她,也将母亲的死迁怒到她身上,直至临死前她才知道这静航师太竟是颜梨的人,可那时的静航师太早已成为了皇家师太,专为皇室占星卜卦,在大周朝呼风唤雨。 “我要见见她,你来安排,不过不能在府里。”她要抓住重生的先机提前将这位骗子收入自己的阵营,不让颜梨有机可乘。 “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只怕······只怕那老尼姑届时不肯听姑娘的。”阿晴已经接触过静航师太,对于此人阿晴只有四个字‘狡猾不可信’。 “无妨,你只管安排好了。”重活一世的颜菀卿早已知道这位静航师太是何许人也。 见阿晴点头正欲离开,“将妆匣中的银票拿上吧,在外面办事没有银子怎么行?” 阿晴本想说姑娘的私房钱已经花了七七八八,再拿只怕姑娘就要没银子可用了,但想了想姑娘交代的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能省银子,于是也就不再多言默默地拿了银票离去。 待阿晴离去,颜菀卿将妆匣捧出来打开小小的锁扣,里面已经没有银票了只余下碎银几块,颜菀卿仔细地数了数,也不过三十多两银子罢了。 穷,她太穷了,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将夏傅贪墨的那八十万两取出来用一用。 至于说做生意她也曾想过,奈何,前世、今生的她对做生意皆是一窍不通,看来她得招揽人才才是,譬如会做生意的人才。 母亲倒是很有钱,可她总不能每次都问母亲要,而且她将来用钱的数目只会越来越多。 她也不能坐吃山空,按照她这花钱的速度,只怕八十万两也用不了多久,而她要与赵楚渝斗,银子将必不可少。 颜恒今日在朝堂上第一次尝到了被皇帝冷落的滋味。 就连平日里的死对手也献上了嘲笑的可恶面孔,竟还时不时地挤兑他,总之,今日的颜恒心情很不美丽,这都怪夏傅这个罪魁祸首,别让他逮到这个蠢货,不然定······(颜恒在心中暴力地比划着) 本想在轩月楼喝两杯烈酒以解心中烦闷之气,不想田丞相这个死对手阴魂不散地早早在轩月楼包场,好似料到他会来喝两盅似的,而他也果然被轩月楼的掌柜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简直可恶之极。 颜恒是真的想将这狗眼看人低的轩月楼给砸了,可他没有这个底气啊,轩月楼的幕后东家贵不可言,没有人敢在轩月楼闹事。 说起这轩月楼东家淳于荨澈那也是个奇人,本是南月国皇帝最宠爱的小皇弟竟被送来大周为质子,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南月国小王爷在大周为质子会过得战战兢兢低调做人,不想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就连皇帝都要给其四、五分薄面,就问牛掰不牛掰? 有这样背景的轩月楼,颜恒如何敢动? 他虽是德宇侯可在朝中却并无太大实权。 当今天下四分而立,其中实力最强当属大周、其次便是东黎国、第三为南月国、第四为南夷。 大周在四国之中土地最多又临近海边,物阜民丰、兵强马壮有着属于自己的跑马场,近百年来一直稳居周边列国第一的地位。 东黎国位于东边,常年与沙漠为伴但地理位置绝佳、易守难攻,且东黎国矿物资丰富,其中属金矿、铁矿产量位居四国居首。 第二十二章:哭泣 南月国位于大周临海的对岸。 其盛产玉石、翡翠、珊瑚、玛瑙,受大周上层权贵们的喜爱。 南月国人口是四国中之最,但,其中难服教化的原始野人居多,这也是南月国为何位居老三的原因,实在是野人难以管理教化,长年发生百姓与野人冲突之事,甚至有不少百姓被野人捉去蒸煮吃了,因此,南月国有着吃人国之称。 最后是南夷,南夷是一个靠着放牧、烧杀、掳掠为生的国家,为此,也是四国中最为不受欢迎的国家,前三国的边境都遭遇过南夷的骚扰和掳掠。 由于,南夷是一个没有稳定居住处的国家,极难找到南夷的老巢,每每都是掳掠完就消失无影无踪。 让人不禁对其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因此南夷有着强盗国之称。 而,在百年前,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弱国要向强国进献质子亦表示忠诚与诚意。 然,百年来,那些真正被送到强国为质子的,多半是弱国中不受宠的皇室中人,只有南月国皇帝是个奇葩,一登基便将南月国他最宠信的小皇弟送来大周做质子。 为此,明德帝还大赞南月国乃是大周最友好的邻居,特许两国之间商贸互通。 而,南月国小王爷淳于荨澈更是将生意几乎做遍了大周国,明德帝也特意允许淳于荨澈在大周的范围内行走行商。 这可是有史以来最高的恩典啊! 历来,那些来大周为质子的皇子、王爷可是从来不允许他们踏出京周城一步,宛若一只金丝鸟一般受困于京周城中。 由此,也可见淳于荨澈有多得明德帝的看重和信任。 轩月楼的酒是喝不成了,颜恒也没那个胆子在轩月楼闹事,只得打道回府。 乘着马车摇摇晃晃地回到侯府,刚踏进门槛,严管家早早地迎上来,一边陪着颜恒回文清堂,一边将府中发生的事禀报给颜恒。 颜恒在严管家的服侍下褪换好官袍,小厮七福手脚轻快地将茶水泡好并端了上来。 “七福,你且去海棠院让秋姨娘备桌酒菜,便与她说,晚点我过去陪她一起用饭。”颜恒扣好锦衣上最后一个扣子吩咐道。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七福领命退下,赶去海棠院。 “你方才说公主进宫了?求情去?”见屋里没有外人,颜恒这才对着严管家问道。 严管家微微弓着身子,恭敬地回禀道:“是,公主进宫去了,可,小的也不清楚公主进宫是不是求情?” 颜恒端起茶盏润了一口茶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几,“想来是卿丫头说动了公主,也好,若能为夏傅这个蠢货求得皇上赦免,咱们侯府也免了受牵连。” 严管家犹豫了半响,不得不再次提醒颜恒,“侯爷,今儿,夏姨娘可是将大姑娘院子里的丫环责打了,只怕是大姑娘心中难平呀!” “哈哈,无妨,卿丫头不是也将夏姨娘院子里的嬷嬷打回去了吗?想来心中不平也出气了,姑娘家嘛,嚣张跋扈一些,也是可以理解,何况,卿丫头是公主的心头宝,便是再刁蛮一些也无可厚非嘛!”颜恒笑着朗声道。 丝毫不介意颜菀卿责罚夏姨娘院中的人。 严管家心里总感觉侯爷的变化太快了些。 明明以前对大姑娘疏远的很,可近几月对大姑娘却是宠溺的很,就连这次大姑娘责打了侯爷最宠爱夏姨娘的院中人,侯爷竟也丝毫不怪罪。 还隐隐有打得好的意思,可,这姑娘家,若真养成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性格真的好吗?大周向来以女子三从四德为妇人的德美。 “对了,让你派人找夏傅的事,可有消息没?”不管公主能不能为夏傅求得赦免,这个夏傅还是要找的,他这口恶气还没出呢。 “侯爷,咱们府中的家丁已经派了一半出去寻找了,可小的并无得到关于夏大人藏身任何有用的消息。”严管家惭愧道。 “不过,侯爷,小的在这其中发现有两股来历不明的人马也在寻找夏大人,小的感觉十分可疑,就悄悄留心了。”严管家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颜恒。 颜恒沉思片刻对严管家,沉声道:“看来此事,有些复杂,夏傅就不要再找了,将府中的家丁都召回来吧。” 看样子夏傅的背后还有人,而且涉及到多方势力,那么侯府便不该继续深入,颜恒不想沾染上麻烦。 严管家对此自然是极为赞同,京周的权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们侯府在京周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权贵,若不是府中有长乐公主这个主母在,只怕侯府在京周也只能算是个二流世家。 毕竟,真正的权贵要么手掌兵权,要么位高权重,还有便是贵为一番藩王,而这些都是侯府招惹不起的。 这些年来,长乐公主不曾为侯府说过话或是谋过职位,公主与侯爷早已貌合神离。 “事不宜迟,你立马将人召集回来吧。”颜恒担心夜长梦多。 “是,侯爷,小的,这就去将人叫回来。” 严管家也不敢耽误了,连忙下去吩咐人召集回来。 颜恒盯着桌几上的白瓷茶盏,沉思谋量,他让严管家将家丁唤回来,但夏姨娘这边他还得去一趟,不能让夏姨娘和夏府牵扯太深。 颜恒拎起直缀,往夏姨娘的意馨院去。 春雨正送大夫出意馨院,恰好瞧见侯爷往这边来,连忙小跑着回意馨院通知夏姨娘。 于是,颜恒刚走到意馨院厅堂外,便隐隐约约听到夏姨娘柔柔泣泣的哭泣音。 “姨娘莫再哭泣,这眼睛要是哭肿了,侯爷看到定然心疼姨娘,大姑娘年纪小,姨娘为了侯爷便是受再大委屈,也要忍让一二。”春杏将帕子递给夏姨娘又故意提高声音劝解。 只听夏姨娘依旧哭哭啼啼,抽泣着道:“我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即便大姑娘瞧不上我这个姨娘,可我到底比大姑娘年长许多,大姑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我的脸,我倒是没有什么,可大姑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母亲气昏,我母亲都是六旬高龄的人,身体如何受得住?” ------题外话------ 求收藏,求点击。 第二十三章:出乎意料 “这······想来大姑娘也是受人蒙蔽,都怪那冬清,若不是因为她,大姑娘也不会和姨娘您置气。”春杏嘴上劝慰着夏姨娘,心中却是记恨冬清上次的一巴掌之仇。 如今,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在侯爷面前给冬清上眼药,春杏又怎么会放过? 夏姨娘借着帕子的遮掩,瞧着门外的动静,却始终不见侯爷进来怜香惜玉,夏姨娘不禁疑惑:难道是她哭得还不够凄惨? 悄悄地往袖子里换了一条浸了姜汁的手帕,拿起帕子往眼处一抹,顿时辣得夏姨娘直冒眼泪。 攥紧了春杏的手命令:“我这会儿哭好了,这事便过去了,你吩咐下去,意馨院任何人不许将此事告知侯爷,侯爷常说家和万事兴,侯爷处理公务够烦累了,我既帮不上侯爷,也决计不能给侯爷增添烦恼。” 站在门外半响的颜恒,听了夏姨娘的这番真心话,心下不由微微动容。 夏姨娘偶尔虽然爱使小性子,可到底心中深爱着他这个侯爷。 “咳咳!”颜恒轻咳两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屋。 春杏故作刚发现侯爷进屋一般,连忙对着夏姨娘欣喜道:“姨娘,姨娘,你快看谁来了?” 夏姨娘装作惊讶地抬起头,诧异道:“侯爷,你怎么来了?” 夏姨娘连忙抬手将鬓角间几缕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借助着春杏的手起身,迈着莲步走至颜恒身侧。 “本侯刚好无事,想着你,便过来看看你,你这怎么还哭上了呢?可是哪个不知趣的下人?惹到澜儿不痛快,说出来,本侯为你出气。”颜恒拉起夏姨娘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下。 夏姨娘本在为侯爷来看她,而心中窃喜。 不想颜恒后面的话,直接让夏姨娘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夏姨娘也算是一个通透的人,她又怎会听不出侯爷的话外之意呢? ‘不知趣的下人’,侯爷这是要将大姑娘大闹意馨院的事轻轻放过,虽说,她本也没有想要侯爷责罚大姑娘。 毕竟,弟弟的事还未解决,她此番哭诉只是为了给大姑娘上上眼药,在侯爷心中埋下种子罢了。 如今,侯爷这般偏心,倒是出乎了夏姨娘的预料。 夏姨娘努力挤出笑脸:“多谢侯爷关心,无人惹婢妾,婢妾只是担心弟弟,这才让风迷了眼。” 颜恒并不拆穿夏姨娘的谎言,既然夏姨娘听懂了他的暗示,那么,颜恒自然也不介意对夏姨娘大方些。 “之前宫里赏赐了几匹蜀锦,库房中还余两匹,你让身边人取一匹来做两件衣裳穿。” 夏姨娘一听蜀锦,顿时眼冒绿光,蜀锦啊,那可只进贡给宫中妃嫔穿用的,一般人便是有钱也难以买到。 蜀地,一年也只进贡不到百匹蜀锦,实在是这蜀锦太过难得。 整个侯府中,能用蜀锦的人也就长乐公主有资格穿,当初,皇上赏赐了长乐公主一匹,华德太后也赏赐了一匹。 颜恒想着长乐公主以往的穿着,皆是以素净为主,而那两匹蜀锦中正好有一匹颜色极为艳丽,颜恒便想着赏赐夏姨娘。 “婢妾多谢侯爷。”夏姨娘欣喜若狂,不禁开始在脑海中勾勒着新衣裳的样式。 这么好的蜀锦,得给梨儿也做一身新衣裳。 “听说夏老夫人来了?不知人在何处?”颜恒状似无意问道。 “母亲这会儿身子不适,正在房中软榻歇息,怕是不能与侯爷见礼了。”夏姨娘唉声道。 颜恒点了点头,“即是身子不适,澜儿更该榻前侍奉尽孝才是,本侯就不多留了。” 见颜恒要起身离开的架势,夏姨娘连忙挽住颜恒的手。 “侯爷这是要去哪?不留下陪婢妾用膳了吗?静姐儿,这两日还吵着要父亲陪呢!” 颜恒拍了拍夏姨娘的手背,耐心说着:“过两日再来看静姐儿吧,今儿,本侯已经答应了陪秋姨娘还有柔姐儿一起用晚饭,夏日多暑热,柔姐儿身子不好一直病着,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牵挂着,澜儿是最为懂事的,定然能理解本侯的苦心。” 留不住侯爷,夏姨娘极尽乖顺地附和道:“四姑娘病着,我原也是想去秋妹妹那探望,只是近来事多,一直不得空,今儿个母亲带了两盒糖月阁的点心,劳请侯爷带给四姑娘品用。” 夏姨娘说完话,春杏手脚麻利地将点心装好食盒。 颜恒开怀地刮了刮夏姨娘的鼻尖,夸赞道:“还是澜儿最贴心,那本侯便帮秋姨娘谢过澜儿了。” “侯爷你取笑人家。”夏姨娘扯着帕子微微捂住脸,娇嗔道。 颜恒想起自个先前准备与夏姨娘说的事,叮嘱道:“夏傅的事情,你也别太担心,本侯相信皇上会查明真相的,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地待在府里,派去外面打探的人,今天就召回来吧。” 夏姨娘闻言脸上的娇羞缓缓褪去,她不明白侯爷为何改变主意了?前两天还逼着她寻弟弟回来,今儿怎么突然就不让她找了呢? “侯爷,你相信弟弟他是冤枉的吗?”夏姨娘试探着问道。 “本侯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让你将人叫回来,是不想你在夏傅的事上帮了倒忙,你可明白?”颜恒收起了笑容,盯着夏姨娘说道。 夏姨娘一听有可能会给夏傅帮倒忙,顿时急得连连点头,“侯爷放心,婢妾这就将人都叫回来。” 见此,颜恒才满意地离开。 “父亲,父亲······”小小的糯米团子迈着欢快的小步伐,从厢房跑到堂厅。 “五姑娘,你慢点跑,等等奴婢,五姑娘······”跟在后面跑的两个小丫环,却谁也跑不过眼前的小糯米团子。 小团子迈进门槛,望了一周也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谁让你们带五姑娘过来的?”夏姨娘见颜静哭得伤心,当即斥责道。 小丫环们连忙跪下,“回禀姨娘,是五姑娘听到侯爷来了,这才偷跑过来。” 第二十四章:四姑娘颜娉柔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我要你们何用?还不快将五姑娘抱下去。”看颜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瞬间从小糯米团子变成了小花猫,夏姨娘连抱起来哄的心情都没有了。 若当初,这个孩子是男娃就好了,偏偏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夏姨娘看着颜静就不由地烦躁。 “五姑娘乖,奴婢抱你吃糖糖去,五姑娘听话······”小丫环连哄带抱地欲将五姑娘颜静带下去。 颜静一看失去了自由,立马挣扎着:“不嘛,不嘛,静儿要父亲,父亲······” “闭嘴,侯爷可不稀罕你,再吵,今晚就睡柴房里去。”夏姨娘走上前掐了一把颜静的胳膊,呵斥道。 颜静吃痛,眨巴着眼睛,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却是不敢哭出声。 瞧着丫环抱着颜静离去,夏姨娘心烦地揉了揉眉眼。 她已经有了聪慧美貌的二姑娘颜梨,也有了稳固地位的侯府长子颜庆安,原以为第三胎会是个儿子,不想竟生了一个女儿,侯爷缺的是儿子,不是女儿。 因此,夏姨娘对待颜静并没有如对颜梨那般关心。 意馨院的右侧是秋姨娘居住的清枫院。 与夏姨娘娇美、艳丽迥然不同的是秋姨娘面像英气、身材高挑,倒是别又一番风情,此刻,秋姨娘正若若大方地给颜恒行礼,“给侯爷请安。” “不必多礼,柔姐儿可有好些?”颜恒扶起秋姨娘询问道。 说起四姑娘,秋姨娘英气的脸上多了一抹担忧,“回禀侯爷,大夫说还要将养几日。” 颜恒闻言点头,安抚着秋姨娘道:“辛苦你了,你也要多注意身子,你怀着身孕,不宜太过操劳。” 秋姨娘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边,“多谢侯爷关心,是婢妾这身子不争气,如今胎像还未坐稳,望侯爷等婢妾胎像稳固了,再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颜恒虽未身处后宅,可到底不是无知男子,自然知道秋姨娘在担心什么? 秋姨娘怀的是自己的孩子,而侯府男丁确实是太少了,颜恒迫切地想为颜家多多开枝散叶。 秋姨娘是在保护他们的孩子,颜恒自然愿意配合。 因此,在夏姨娘那里也只是推说来看望柔姐儿,只字未提秋姨娘有身孕的事情。 颜恒小心地扶着秋姨娘的胳膊往红叶阁慢慢走去,“容娘,我已经吩咐好严管家,清枫院的用度私下提升一倍,你若是缺什么?想吃什么?便打发身边人告诉严管家一声,他会为你办妥帖,总之,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好好安胎,为侯府再添一男丁。” 秋姨娘本还感动颜恒的贴心,只是话听到后面,秋姨娘英气的脸上微微僵硬,不禁问道:“侯爷,若······若万一是个女孩呢?侯爷可还会喜欢她?” 颜恒不想还在孕期的秋姨娘有太大压力,便笑着将秋姨娘搂紧在怀里,“可真是个小傻瓜,无论男孩、女孩,都是本侯的孩子,本侯怎会不喜欢?只是本侯希望容娘能为本侯生个男孩,将来柔姐儿出嫁了,也好有兄弟帮衬。” 不得不说颜恒的话说进秋姨娘的心坎里了,如今,侯府主母无男嗣,唯一的男丁还是夏姨娘所出,若,将来由着颜庆安继承侯府,就单凭夏姨娘那刻薄的性子,焉还能有她和四姑娘的活路吗? 况且,她也没有瞧出颜庆安这个庶长子有容人的量。 此刻,秋姨娘倒是比颜恒更想生个男孩出来。 侯爷年轻力盛,她若是生了男孩,几十年后侯府未必会是颜庆安继承,她秋姨娘的儿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柔姐儿。”颜恒想着,既然来清枫院了便顺带着去看看柔姐儿。 “四姑娘看到侯爷来,定然高兴。”秋姨娘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说道。 西厢房里,四姑娘颜娉柔正在丫环采环的服侍下喝着苦味的汤药。 颜娉柔皱着眉头,将汤药一饮而尽,“采环,这药可真苦。” 采环将准备好的蜜枣端上前,“四姑娘吃颗蜜枣去去嘴里的苦味。” 颜恒和秋姨娘进来便瞧见颜娉柔正抓着蜜枣往嘴里塞。 颜娉柔见到颜恒,顿时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嘴里还塞着蜜枣,含糊不清地喊出声,“父亲,父亲,你来看女儿了。” 见颜娉柔还要挣扎着起身,颜恒连忙走上前,制止了颜娉柔起身的动作。 “柔姐儿,你身子还没好,起来作何?父亲又不会跑了去。” “父亲,女儿都好几天没有看到父亲了,不仅女儿想念父亲,姨娘也是时长念叨着父亲,对不对?姨娘。”颜娉柔将头埋在颜恒怀里撒娇,还不忘对着秋姨娘眨眼。 “侯爷,你别听四姑娘胡说。”秋姨娘看着自己女儿不禁摇头失笑。 颜恒疼爱地揉了揉颜娉柔发顶,“为父,这不是一处理完公务便来瞧你们母女,对了,夏姨娘还托为父给你带了盒糖月阁的点心,要不要尝尝看?” 颜娉柔一听是夏姨娘的点心,顿时不高兴地推开颜恒,撇着嘴不高兴:“我不要,我才不吃那个女人的东西,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柔姐儿竟然胆子大到敢将侯爷推开,秋姨娘的心都提都嗓子眼了,连忙轻声呵斥,“柔姐儿,不得对侯爷无礼!” “侯爷,柔姐儿不懂事,还请侯爷莫要责怪。”秋姨娘说着连忙对着颜恒跪下。 虽说颜娉柔还小,可差点就将颜恒推了一个踉跄,颜恒顿时脸就黑了。 见秋姨娘跪下,颜恒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柔姐儿八岁了,难道能比静姐儿(颜静)还小吗?静姐儿尚且知道尊重父亲。” 秋姨娘连忙扯着颜娉柔给颜恒赔罪,“柔姐儿,你快和侯爷认错,莫要让你父亲生气了。” “姨娘,我不,是夏姨娘害死我弟弟的,我没有错,父亲你偏心,呜呜~”颜娉柔也是个倔强的,扬着小脸控诉着颜恒。 秋姨娘在颜娉柔五岁的时候曾怀过一个,恰巧,吃了夏姨娘送的甜品小产了,那时,五岁的颜娉柔早已记事了。 第二十五章:明德帝 颜恒怒极,抬起手就甩了颜娉柔一巴掌,“啪!” “侯爷!”秋姨娘失声惊呼。 瞧着挨了打呆落木鸡的颜娉柔,秋姨娘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紧紧地搂着颜娉柔,泪眼模糊地看向颜恒。 “呜呜~父亲,你打我?”颜娉柔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着颜恒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伤心。 脸上火辣辣地痛觉在提醒她,父亲真的对她动手了。 看着红肿着脸颊的颜娉柔,颜恒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愧疚,这个女儿才八岁,竟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对他这个父亲更是毫无敬畏可言。 颜恒指着颜娉柔,冷冷道:“当年的事情是个意外,且,连我都不知容娘对花生过敏,夏姨娘又如何能得知容娘对花生过敏?她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用错了地方而已,何况,当年也已经责罚过夏姨娘了,难不成,还真要夏姨娘去给那孩子赔命吗?” “柔姐儿,简直是目无尊长,容娘,你真该好好管教了,若,你真的管不好,我不介意将柔姐儿送到母亲身边去管教。”颜恒黑着脸对秋姨娘母女说道。 听到颜老太君,秋姨娘急忙将满肚子里的委屈藏在心底,拉着颜娉柔按着她的头给颜恒磕头。 “侯爷息怒,婢妾定会好好管教四姑娘,还请侯爷放心。” 哪怕是方才还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颜娉柔,在听到父亲要送自己去祖母身边时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 侯府的西面还有一处大宅院,里面住着侯爷一母同胞的胞弟颜皓一家子,颜老太君甚少到侯府里来,只因,颜老太君不乐意与长乐公主共同居住一府。 便搬到西府与颜皓一家子共同起居,只过年、过节的时候两府一起吃个团圆饭便各自散去。 长乐公主从来不管庶子、庶女的事,也不怪颜恒打算将颜娉柔送到颜老太君身边去。 颜老太君膝下养着一手带大的颜晴清(二房嫡女),那是极尽宠爱着,又怎么会看得上庶出的颜娉柔呢?,秋姨娘自然不舍的颜娉柔被送到颜老太君身边管教。 “最好如此,本侯先回文清堂处理公务。”颜恒的心情本就不佳,而今被颜娉柔这一闹顿时更加气闷,红叶阁自然不想多呆。 房内,很快只余下秋姨娘和颜娉柔主仆。 秋姨娘盯着颜娉柔,冲着采环道:“你出去。” 采环连忙应声退下,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四姑娘。 秋姨娘起身,走到床沿边坐下,只盯着颜娉柔看并不出声。 八岁的颜娉柔饶是再早熟,但到底是个孩子,如何承受得住秋姨娘施予的压力? 颜娉柔垂下头,闷闷不乐道:“姨娘,我错了。” 秋姨娘心中也不是滋味,夏姨娘得宠多年,在侯爷心中那便是朵白莲花一般的圣物,又怎么会听小孩子的几句话便信了? “唉,也怪我,是我这个做姨娘的没有用。”秋姨娘叹息道。 若是她得宠,若是她有个给力的娘家,又怎会忍气吞声地过活呢? “不,姨娘,是女儿冲动了,父亲根本就不信我,我不该在父亲面前表露出来,咳咳······”颜娉柔看着秋姨娘掉眼泪,心里十分心疼,又对颜恒这个父亲失望不已。 “地上凉,你身子还没好,快些起来,你既是明白了,往后,万不可在你父亲面前流露出对夏姨娘不满,大人的事情姨娘自会解决,你便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就好。” 秋姨娘说着便将颜娉柔扶起来。 “姨娘,柔儿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姨娘放心,倒是因为我,父亲好不容易来一趟清枫院又走了。”颜娉柔自责道。 她是知道自己姨娘外表刚强,然,心中对父亲用情至深。 “无妨,如今姨娘怀着身孕,你父亲对姨娘这一胎极为看重,等你父亲气消了,便会来看我们母女。”秋姨娘英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柔情。 颜娉柔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姨娘肚子里能怀一个弟弟。 到时候看夏姨娘还如何得意? “柔儿,你这病再两天也差不多好了,该出去多走走,与大姑娘多熟络熟络感情。”秋姨娘想起近日院中丫环们的说嘴,心中不免对府中大姑娘多了一抹审视。 秋姨娘原是酒楼中唱小曲的,有幸得侯爷赏识,被侯爷赎回来当个通房丫环,后来怀上身孕这才当上了姨娘,自然比不得夏姨娘身后有夏府撑腰。 “姨娘是说大姐姐?大姐姐这面团一样的性子,女儿才不愿意去。”,颜娉柔话里话外十分看不起颜菀卿。 大姐姐虽是嫡女,可天天只会跟着二姐姐身后,整天被二姐姐耍得团团转就跟傻子一样。 明明有着那么好的出身,却偏偏要当二姐姐的跟屁虫。 秋姨娘闻言笑了笑,提点道:“柔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那是你嫡亲的大姐姐,便是再不喜欢,你也该看在公主的面上亲热一二,要知道你将来的婚事,还需公主这个主母点头,姨娘身份低微,只怕在你婚事上无话语权,你如今八岁了,再过三、四年便该议婚了。” 听了秋姨娘的话,颜娉柔这才略有所思道:“姨娘说的对,哪怕再瞧不上大姐姐这个傻子,我也要忍耐一二,不能让好处都让二姐姐占了。” 想起大姐姐屋中的那些好东西,颜娉柔认为很有必要弄一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哄着大姐姐送自己。 “嗯,那就抓紧把身子养好,将来大姑娘出门做客,争取让大姑娘将你带上,也该让人知道侯府还有一个四姑娘。”秋姨娘继续提点。 至于,二姑娘颜梨,秋姨娘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就二姑娘那性子,只怕柔儿被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银子。 皇宫。 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褶褶生辉,正红朱漆大门的顶端悬挂着金丝楠木制造的匾额上用金漆描着大气磅礴的三个大字“太和殿”。 太和殿内金碧辉煌,殿内两边屹立着八根金色的大圆柱,每根大圆柱上各自盘旋着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 太和殿中央沉香木案上摆放着一叠叠奏折,沉香木案后刻金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俾睨天下的大周帝王———赵渊(号明德帝)。 第二十六章:福顺的惊讶 明德帝身着一袭明黄色龙纹龙袍,头戴束发嵌宝石紫金发冠,五官俊朗非凡,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多年的帝王气息不怒自威,此刻,明德帝正微微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右手持着朱砂笔,时不时地勾勒或圈点两笔。 明德帝边上站着大太监福顺,福顺长得眉清目秀十分讨喜,他穿了身暗红色蟒袍,头戴纱帽,微微弓着身子,手持浮尘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安静地待着一旁,等候着明德帝的随时召唤。 朱漆厚重的殿门自外推入,小太监踩着细碎的小步伐到福顺身边耳语片刻又悄悄退下。 福顺心里打着草稿该如何向明德帝回禀小太监的话时,原本专心致志的明德帝却突然率先开口:“何事?” 福顺微微翘起兰花指,细声细语道:“回禀皇上,长乐公主在太和殿外求见,不知皇上可要召见?” 福顺还在纳闷,多年不曾进宫的长乐公主,今天竟罕见地主动进宫来。 明德帝一听是皇姐来了,瞬间感觉手中的奏折都变地不那么重要,扔下奏折、丢下朱砂笔,起身来激动道:“快传长乐公主觐见,哦,不,朕亲自迎接皇姐。” 明德帝一撩龙袍,快步朝太和殿外走去,福顺见状弓着腰连忙跟上小步伐。 打开厚重的殿门,明德帝一眼便瞧见神情淡漠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身子虽然单薄却依旧站的笔直宛若青松,一头墨黑的秀发仅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挽起,身穿橘黄色烟罗裳下着月白色绣花百褶裙,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盘,眼若水杏,未施粉黛却早已胜过明德帝后宫佳丽三千,眉宇间的朱砂痣又为长乐公主添加了一抹仙气,端庄而不容亵渎。 多年不曾见皇姐,不想皇姐的美貌优胜当年,明德帝龙目中露出一抹惊艳。 卫女官见明德帝竟亲自出来了,连忙小声提醒长乐公主。 福顺正欲高声唱‘皇上驾到’不想被明德帝抬手制止了。 福顺瞬间领悟了明德帝的意思,于是,识趣地退到一旁等候。 “参见皇上。” 未等明德帝开口,长乐公主先行一步向明德帝行了一个端正的万福礼。 明德帝连忙伸出双手,欲扶起长乐公主,“皇姐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道谢,也不等明德帝搀扶,便已行云流水间优雅起身。 “皇上说笑了,你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 明德帝见皇姐一副与自己疏远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叹气:皇姐果然还没原谅他。 明德帝讪讪地收回手,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福顺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一些皇姐喜欢的菜肴,朕和皇姐一起在太和殿用晚膳。” “遵旨,奴才这就吩咐下去。”福顺笑嘻嘻应声。 “不必麻烦御膳房了,本宫这次进宫来只是为了与皇上说一件事。” 长乐公主淡漠地看向明德帝说道。 明德帝张了张口,有心想解释点什么,不过触及皇姐那冷漠而疏远的目光时明德帝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 明德帝无比怀念昔日皇姐对自己那充满关心和在意的目光。 先皇在世时,华德太后这个妃子并不受宠,因此,连带着当时还是皇子的明德帝也不受先皇喜欢,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也常受到其他宠妃或皇子的欺负。 而与他截然不同的是皇姐这个公主很得父皇的喜爱,比他年长四岁的皇姐一直护着年幼的他。 当皇位争夺到白热的阶段,是皇姐舍身为他挡箭,那一天,死了很多人,到处都是鲜血,他没有一点点的胆怯,可,当他看到皇姐为了给他挡箭倒在血泊里时,他的心慌了,他怎么也捂不住皇姐箭羽处簌簌往外冒的鲜血,皇姐身上的血,流的是那么快、那么多,那么地滚烫,那一刻,明德帝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皇姐,外面风大,咱们进殿内再谈。”明德帝在外人面前依然维持着帝王的威严,说完话便先行一步进太和殿。 太和殿外十步一个侍卫站岗,确实不适宜说话。 长乐公主颔首,搭着卫女官的手跟在明德帝身后。 福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跟在明德帝身后,并在明德帝的授意下将太和殿内其他宫人打发出去。 “公主殿下,请喝茶,这是早春的新茶。”福顺端着御用瓷茶盏,轻轻搁在长乐公主身边的茶几上。 若换了旁人,早已对着福顺惊喜惶恐地点头道谢了,然,福顺面对的人是长乐公主,这个多年不曾进宫的公主。 而,福顺显然也是早已料到长乐公主冷淡的性子,因此,也只是含笑退至一旁。 明德帝见长乐公主并未端起茶盏喝茶的意思,深知皇姐此番进宫并不是来闲话家常的。 “皇姐,方才不是有事要与朕说嘛?”面对长乐公主,明德帝总是多了几分耐心。 长乐公主微微垂眸盯着自己袖摆上的梅花刺绣,缓缓说道:“本宫听说此次拨去江南赈灾的银子被夏侍郎贪墨了?” “确有此事,不知皇姐有何看法?”想起夏傅竟胆大包天,贪墨他拨给江南赈灾的银子,明德帝就恼火的很。 这个夏傅平时看起来谨小慎微憨厚的模样,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不,是欺瞒他这个皇帝,这是欺君之罪。 这一次,长乐公主没有再避开明德帝探究的目光。 “如此大逆不道的朝廷蛀虫,皇上不打算严惩吗?现在只怕朝臣们都在观望此事后续,若此事不严惩以警示朝臣,只怕将来个个都盯着国库里那点银子。” 福顺站在大圆柱边上,心中暗暗替长乐公主捏了一把汗,长乐公主竟然在质问皇上?难道,她不怕皇上一个不高兴,治她干涉朝政的嫌疑吗? 然,明德帝闻言并没有为此感到不悦,相反,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深邃的龙目中也有点点星光划过。 第二十七章:龙青卫 果然,皇姐还是关心他的,不然,也不会进宫与他说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皇姐所言在理,只恨京兆尹办事不利,几日过去了,竟还未将夏傅捉拿归案,朕便是下圣旨,也无人可治罪啊!” “无人可治罪?夏傅虽一时未缉捕归案,可,夏傅直系亲属到底还在,一家子还住着高宅大院、呼奴唤婢,这合适吗?”卿儿有心惩治夏姨娘,那么,没有什么比让夏姨娘失去娘家的庇护来得舒心吧?她便帮卿儿一把吧。 “多谢皇姐提点,福顺,替朕拟旨:夏傅以职位之便贪墨赈灾款银,即日起革去户部侍郎之位,通缉归案,即刻抄家查封,所得物一律充公,及其直系亲属一起捉拿京兆尹大牢。” 福顺手脚麻利地铺好明黄色的圣旨,帮着明德帝拟旨。 而,在福顺的心里再一次清晰地刷新了长乐公主在明德帝心中的分量。 福顺将传旨的事情交给了小太监去办,自己回去伺候明德帝。 “天色已晚,本宫就不多留,先行告退。”办完事,长乐公主起身冲着龙案后的明德帝长辑做礼道。 明德帝到口的挽留缓缓咽了回去,改口道:“皇姐,不去康宁宫看看母后吗?皇姐甚少进宫,母后可是挂念的很。” 长乐公主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明德帝,美目流转间,意味深长道:“母后自有皇上照顾,无需本宫担忧。” “皇姐,朕一直想给小菀卿封个郡主,不知现在可否······?”见皇姐连母后都不愿意相见,明德帝便想起一直未能给侄女授封的事情来,不想连话都未说完,竟又被皇姐果断拒绝了。 “不必了,多谢皇上的美意。” 说罢便带着卫女宫离开太和殿,只余下呆愣片刻的明德帝。 长乐公主刚回到侯府便有下人通知了颜恒。 夜色降临,颜恒心中惆怅,一个人走着走着便逛到清泠院外。 看着院内主屋烛火还亮着,颜恒撩起衣摆,刚欲要踏进清泠院,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强力有力的劲风,刮了一个踉跄。 “还请侯爷止步。”黑暗中传来男子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颜恒止住步伐,朝着黑暗处看了良久,漠然阴冷一笑,缓缓吐出几个字,“总有一天,公主会亲自将本侯请进去,届时,看你等还如何阻拦!” 而,黑暗中并未传来任何的回应,,颜恒不舍地看了一眼主屋中微黄的烛光,甩甩衣袖离去。 颜恒可不想传出侯爷痴缠公主,却被无情赶出的流言来,甚至连院子都没有踏进去过,他丢不起这样的脸。 卫女官端来安神汤,放在长乐公主身边,低语道:“方才侯爷来过了,让暗三赶走了。” “提他做什么,晦气!”长乐公主不悦地看向卫女官。 “公主恕罪。”卫女官意识到不妥,连忙跪下。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长乐公主自然不会轻易责罚,捏着银勺缓缓搅着安神汤,“起来吧,以后,少在本宫面前提那个卑鄙小人,本宫多看一眼都嫌恶心,多听一耳都犯呕。” “是,公主。” 卫女官自然清楚长乐公主有多厌恶侯爷,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心中对侯爷的厌恶只多不少。 “当年,若没有本宫护着他,他如何继承大统?本宫倾尽全力付出,换来了什么?阿柔,你告诉本宫?本宫真的好想念父皇,若父皇还在,本宫何至于此?”长乐公主捏紧了手中的银勺,美目中隐含着泪光。 卫女官自然明白长乐公主口的“他”是何许人也,但,这种话题她一介宫婢如何敢接? “公主,今日进宫,奴婢看得出来,‘那位’对你还是很在意的,并非毫无姐弟之情。” “呵呵,在意?姐弟之情?这些东西在皇位面前,又算什么?阿柔,我不再是十几岁时无知天真的赵妧了,他所在意的不过是父皇留给我的龙青卫,为了得到龙青卫,你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竟将我困在这小小一方的侯府。”长乐公主讥讽道。 他若是想要为何不直接说?他为什么要疑心她?难道就因为‘疑心’两个字就要设计她这个亲皇姐吗? 她再也没有颜面面对她这一生的挚爱,只能悄悄躲着、看着他落寂离开的背影,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一生的幸福都被他毁了,她怎么原谅他? 长乐公主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卫女官心疼地为长乐公主轻拭泪水“公主。” “公主,奴婢在想,若是当初你将此事坦白告诉那人,或许,那人并不介意呢?奴婢相信那人对公主是真心的,定不会如外界世俗的目光一般肤浅。”卫女官大着胆子道。 “本宫自己都接受不了,怎能要求他接受呢?是本宫负了他,本宫配不上芝兰玉树般的他。”长乐公主连连摇头道。 那人就如茭白的白月光般,落在她的心间,便是父皇也夸他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只盼卿儿将来能遇到一个两心相悦的好郎君,如此,她也能了无牵挂了。 次日。 夏姨娘正在睡梦中却被春杏摇醒了。 夏姨娘十分不悦地拧着春杏胳膊上的软肉,斥责道:“作死的贱蹄子,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春杏连连叫疼,含泪道:“姨娘,实在不是奴婢有意打扰姨娘,奴婢是有急事。” 夏姨娘支起身子,白了春杏一眼道:“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否者,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春杏心中暗暗嘀咕,只怕等我说完了,你都得急疯,还能现在这般悠哉地收拾我吗? “方才,夏府的老夫人派人来,说是宫里头来人了,京兆尹大人也去了,还带着好多官兵来抄家,将夏府里里外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老夫人还说请姨娘求侯爷出面过去看看,如今,夏府夏大人不在,府中尽是些老、弱、妇、孺,皆无主心骨,那些官兵又凶巴巴的,弄得夏府众人人心惶惶。”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夏姨娘只感觉耳中轰隆隆作响,整个人天旋地转的。 只见,夏姨娘两眼一翻,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床上,可将春杏惊得不轻。 第二十八章:初遇 “啊,姨娘,你怎么了?来人呐,姨娘昏倒了。”无奈的春杏,只得再摇着夏姨娘喊道。 听到动静,小丫环们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只是为了该先请大夫?还是先禀告侯爷?一时之间犯了难,幸好,在众人乱成一锅粥时,李嬷嬷闻讯赶了过来。 瞧着屋里叽叽喳喳的小丫环们,李嬷嬷扬起嗓子喊:“还围着姨娘做什么?春杏、春雨留下照顾姨娘,兰芝去请侯爷,兰芳去请大夫,其他人出去干活去。” 有了李嬷嬷这个主心骨在,夏姨娘房中很快恢复了秩序。 而,夏姨娘也在李嬷嬷的照顾下,很快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夏姨娘,脑子还有些模糊,“嬷嬷?你怎么在这?伤不是还没好吗?” 李嬷嬷原本是有些心寒,但,听到夏姨娘刚醒来就关心自己的伤,李嬷嬷那颗冰凉的心顿时又温暖了。 李嬷嬷将倒好的温水送到夏姨娘口中,关切道:“老奴没事,姨娘,你这会儿怎么样了?” 夏姨娘喝了温水,这会儿眸色也清明了,“嬷嬷,快帮我更衣,我要见侯爷。” 也不知,夏家那边如何了?父亲、母亲受不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 “好,好,老奴帮姨娘更衣,春雨,来帮姨娘上妆,春杏,去帮姨娘打探打探侯爷现在何处?”李嬷嬷有条不紊地帮夏姨娘穿着衣裳,并嘱咐着春雨、春杏两丫环。 当,夏姨娘匆匆赶到文清堂,却是被告知侯爷一早出去还未回来。 “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公主已经帮夏家求情了吗?怎么突然就变成抄家了?”李嬷嬷想不通。 夏姨娘又如何会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思来想去这变化定然是出在颜菀卿身上。 这会儿,夏姨娘也不隐忍了,带着李嬷嬷等人气势冲冲地来到紫竹院,却被紫竹院的守门婆子拦住了。 于是乎,夏姨娘的人和紫竹院的婆子们吵闹起来,最后,直接演变成了推搡干架。 等颜菀卿知晓出来时,发现双方身上都挂了彩。 见夏姨娘板着脸,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颜菀卿握着手中的绣帕,掩嘴轻笑道:“夏姨娘,你这是作何?怎么如此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有花不成?” 此刻,颜菀卿已经猜到,夏姨娘这一大早来找自己算账的架势,定然是母亲向皇帝舅舅为夏傅‘求情’所致。 “你可真不要脸啊!还好意思问我,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我求你让公主为夏傅求情,你不帮就算了,可,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专干落井下石之事,大姑娘,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吗?就不怕亏心事做多了遭天谴吗?”夏姨娘颤抖着手指着颜菀卿撕心裂肺诅骂道。 跟在颜菀卿身侧的阿晴,听到夏姨娘恶劣的言语当即就不干了,正欲去废了夏姨娘,被颜菀卿轻轻拉住了胳膊。 “别冲动,这些话还伤不到我,你先退下。”颜菀卿向阿晴低声安抚。 阿晴出手非死即伤,众目睽睽之下,总是不太好的,不然,她倒是不介意夏姨娘受一受这皮肉之苦。 在颜菀卿的劝说下,阿晴这才勉强退了回去。 颜菀卿并不认为夏姨娘有胆子敢当众伤她一根头发丝,便挥手让紫竹院的婆子们让开一条道路。 莲步轻移至夏姨娘跟前,“姨娘可曾亲眼所见菀卿行落井下石之事?若是没有的话,姨娘还请慎言才对,否者,我便去告知父亲,父亲若是不能替我做主,那我便只好惊动母亲了,届时,惊动了母亲,姨娘可别又求菀卿为你求情哦。” 语毕,还不忘对着夏姨娘俏皮地眨了眨眼,看起来十分调皮,却又招人恨得牙根痒痒的。 “你······你这个······”夏姨娘想骂、想咒,可顾忌着侯爷与公主,气得嘴唇直哆嗦却又奈何不了颜菀卿半分。 李嬷嬷见夏姨娘落了下风,便低声劝着道:“姨娘,咱们回去吧。” 夏姨娘一个妾室,确实是拿颜菀卿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人家身后有公主撑腰,腰杆子硬气。 愤愤不已的夏姨娘,最终只得继续隐忍着拂袖离去。 颜菀卿瞧着夏姨娘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轻轻勾了勾嘴角。 且不论夏府那边如何鸡飞狗跳。 今天,颜菀卿也有重要的事,需要出去一趟。 不过,想要出侯府,颜菀卿还是需要和长乐公主说一声,出府需要对牌,而侯府中的对牌,皆在侯爷与长乐公主手中。 长乐公主听是女儿想要去东华街买点胭脂水粉,当即很痛快地同意了。 财大气粗的长乐公主,大方地给了颜菀卿一千两银子,让她随便买。 颜菀卿没有推辞,接过银票带着阿晴坐上车夫备好的马车,向东华街出发。 “姑娘,我们怎么不吃了早膳再出来?奴婢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阿晴坐在马车上,捂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说道。 颜菀卿摸着腰间鼓鼓的荷包,低头轻笑道:“府里的早膳有什么好吃的?吃来吃去,不都是那几样,今儿个,你家姑娘带你吃好吃的去。” 一听姑娘要带自己去吃好吃的,阿晴决定再忍忍,一会儿,留着肚子多吃一点。 “吁”,车夫勒住马匹,将马车停在东华街轩月楼下。 “大姑娘,轩月楼到了。”憨厚的车夫恭敬地对着马车内的颜菀卿禀报道。 阿晴率先下了马车,转身伸出手扶着颜菀卿下来。 “陈三,你先到对面茶寮喝茶吧,一会儿,我们用完饭逛好了再来寻你,记得和老板要份点心。”颜菀卿说着从荷包中取出二十文钱,塞给了陈三。 陈三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多谢大姑娘恩典,大姑娘放心,陈三就在茶寮等你们,你们可以多逛一会儿,不急。” 大姑娘可真是心善,竟然还赏赐他喝茶、吃点心的钱,这换其他主子可是没有的事。 他陪二姑娘出来几次,也不曾见二姑娘有过任何赏赐。 颜菀卿笑着颔首,带着阿晴进了轩月楼。 这一幕,恰好被二楼雅间窗户里的绯色锦衣男子尽收眼底,男子性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摄人心魂的弧度,略带着几分邪魅。 轩月楼里,店小二热情地接待了颜菀卿与阿晴。 第二十九章:逛街 能在达官贵人穿梭如云的轩月楼里当跑堂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他们早已练出了火眼金睛,见颜菀卿气质脱俗、衣着不凡,便将颜菀卿迎到二楼的雅间。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斟上茶水,又将轩月楼的菜单摆上桌供颜菀卿观看,殷勤道:“姑娘看看吃点什么?” 颜菀卿拿起菜单,一口气点了八道佳肴。 “姑娘,八道菜是否多了点?”店小二善意地提醒道。 颜菀卿摇头轻笑,“不要紧,照着单子上的菜吧。” “好嘞,姑娘稍等,小的这就为姑娘下单去。”店小二应声下去准备。 不多时,店小二便端着一道道美味佳肴上来雅间。 “最后这一道是西湖牛肉羹,采用鲜美的牛肉、新鲜的香菇、鲜嫩的豆腐,煮成的汤羹,姑娘,菜齐了,请慢用,小的就在外面,姑娘有需要招呼一声小的就来。”店小二热情地介绍着每一道菜肴。 “多谢。”颜菀卿颔首。 见雅间门的合上了,颜菀卿拉着身旁的阿晴坐下,“不是饿了吗?快坐下陪我一起吃。” 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阿晴早就暗暗流口水了,“姑娘,这样貌似不太妥当,奴婢是下人。” 颜菀卿直接将筷子塞进阿晴手中,“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下人看待,何况,这是在外面何必那么拘束?好了哦,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着话颜菀卿自己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肥美的鱼肉,果然很鲜美。 暗叹:轩月楼的菜果然好吃,就是贵了点。 阿晴见状这才没再拘束,夹起一颗四喜丸子送进嘴里,忍不住感叹:“哇,姑娘,这个丸子好吃,你也尝一颗。” 阿晴吃的满嘴流油也不忘给颜菀卿夹上一颗丸子。 果然,在美食面前,话再少的人也会忍不住活跃起来。 “阿晴,吃这个烤鸭,外焦里嫩、肉瘦多汁。”颜菀卿夹起鸭腿放进阿晴面前的小碗里。 “谢谢姑娘,姑娘,这个果酒也不错哦,就是不够烈。”阿晴给自己斟了杯果酒,仰头饮尽。 颜菀卿小口地喝着小碗中的西湖牛肉羹,笑着提醒道:“虽是果酒,但喝多了也是上头的很,今日,可不许贪杯,咱们还有事要办。” “姑娘放心吧,这点小小果酒便是来上一缸子,阿晴也不会醉。”阿晴潇洒不羁地挥手道。 笑话,这点果酒还能给她整醉不成?大周的酒就和小孩子过家家是的,阿晴都可以当水喝,要论酒还得是东黎的烧酒,那才叫一个烈。 这一顿饭直接将颜菀卿吃撑了,她好像吃了半只烤鸭、六颗大丸子、两碗西湖牛肉羹、孜然羊排吃了三根、大闸蟹吃了八只,还有那一整条的清蒸桂鱼全让她吃完了。 阿晴虽然没有颜菀卿吃的多,可,阿晴整整喝了五坛果酒,一滴酒都没有剩。 主仆俩的战斗力直接将店小二看傻眼了。 就这还不忘让店小二打包两只烤鸭带着。 一只自然是要给母亲的,还有一只是给冬清和冬雪的。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颜菀卿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可当她回头时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直到离开轩月楼,这种奇怪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呵,倒是能吃!”轩月楼二楼月字号雅间上的窗棂半响才重新合上。 黑衣劲装男子见人家姑娘都走了,自家爷还看着,不禁开口:“爷,要不要属下去将人掳回来?” 雅间里,身着绯衣锦袍的俊美男子回首,睨了眼黑衣劲装男子,紫色深邃的眸光中暗藏着不悦。 黑衣劲装男子见状脸色徒然一白,连忙单膝跪下请罪,“属下知错,请爷责罚。” “自己到初一那领罚。”绯衣男子轻拂衣袖离去。 颜菀卿与阿晴一路走走逛逛买了一堆小东西,各种小吃和小玩意。 对于颜菀卿和阿晴来说,这大街上各种事物都是新奇的。 来到一家胭脂铺,颜菀卿将手中的胭脂递给阿晴看,“阿晴,你看这个怎么样?这个胭脂的颜色是不是很漂亮?” “姑娘,这个阿晴看不懂的。”阿晴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胭脂水粉,瞬间感觉头昏眼胀。 颜菀卿用食指沾了点唇脂,然后小心翼翼地涂在阿晴的唇上,满意地点点头,“你看,这不是好看多了吗?” 说着将一旁小巧的铜镜子递给阿晴看。 “怎么感觉像吃了死孩子?”阿晴照着镜子左右看了看。 “今儿,姑娘我请客,你挑个喜欢的,姑娘我送你,冬清和冬雪也有。”颜菀卿挑着胭脂说道。 冬清的唇色适合艳红一些,冬雪肤白,粉色倒是与她挺搭的。 阿晴见冬清和冬雪都有,也就没有推辞拿起颜菀卿方才给她涂抹的那盒,“姑娘,就它吧。” 颜菀卿看着阿晴唇上的胭脂倒是与阿晴相配,便让老板将其一块包起来。 老板见颜菀卿一下子买了好几盒,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结账后还多送颜菀卿一盒脂粉。 出了胭脂铺,颜菀卿带着阿晴来到“玲珑阁”打算挑选一些首饰。 再有十日便是淳王妃举办的赏菊宴,颜菀卿便想着来看看。 玲珑阁是京城最好的首饰铺,深受闺秀、夫人们的喜爱,自然里面的东西也是贵的吓人。 玲珑阁外停了好几辆马车,阿晴见状,悄悄拉了拉颜菀卿衣袖,“姑娘,要不咱们换一家吧?这里面的东西贵得很。” 阿晴方才算了一下,在轩月楼吃饭大概花去了两百两,买胭脂、水粉也花了有七、八十两,虽然有公主殿下补贴的一千两,可玲珑阁里随便一件首饰都要好几百两,这还是一般的,好一些的上千、上万都有。 颜菀卿却丝毫不担心这些,反手拉着阿晴就往玲珑阁里走去。 不想,刚进玲珑阁差点就被人撞倒,幸好有阿晴扶住了自己。 阿晴目光不善地看向红衣华服女子,“你怎么回事?看不到人吗?” 颜菀卿认出了红衣女子,是萧南伯府嫡女萧语菲。 ------题外话------ 求收藏,求点击 第三十章:萧语菲 萧语菲打量了颜菀卿一眼,见面前的人衣着不凡但却很面生,而,京周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女她都认识,倒是将颜菀卿误认为是低贱的商人女或是哪家显贵的庶女,也就没将这个生面孔放在眼里。 萧语菲素手叉腰,娇媚的小脸高傲地扬起,“好狗不挡道,还不速速滚开!” 颜菀卿从阿晴身后走出来,冷冷地凝视着萧语菲道:“好狗不挡道?你连教养都没有,岂不非连狗都不如?” “你谁家的姑娘?竟敢和我们家小姐这么说话?你可知我们家小姐是谁吗?我劝你赶紧给我家小姐道歉,不然,小心你在京周城待不下去。”萧语菲身侧的圆脸丫环指着颜菀卿嚣张威胁道。 阿晴看不得小丫环放肆,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握住小丫环指向颜菀卿的那根手指,用力一掰,“我管你家小姐是谁!就凭你一小小婢女出言威胁我家姑娘,我就能废了你。” “啊,小姐救我,救我······”原本还一脸嚣张跋扈的圆脸丫环,这会儿一个劲地向萧语菲求救。 看得出来对方是有些身手的,萧语菲色厉内茬地看向颜菀卿开口道:“你就不怕得罪我吗?我父亲可是萧南伯!我劝你和你的丫环识相些。” 见萧语菲扯虎皮做大旗的模样,颜莞卿突然就觉得很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罪你又怎样?我又不吃你家大米,你还能饿着我不成?” 一个伯爵而已,难道在京周城很值钱吗?即便不抬出长乐公主便是父亲德宇侯也丝毫不输一个伯爵。 这时,玲珑阁陆掌柜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陆掌柜彬彬有礼地走过来朝着颜菀卿与萧语菲各自做了一辑,“俩位姑娘给在下一个薄面,人来人往的闹大了也不好看,今天都是在下招待不周,在下,给二位姑娘赔礼了,玲珑阁为弥补二位姑娘的损失,愿意为二位姑娘所有的首饰打个八折,二位,不妨上二楼挑选各自喜爱的首饰。” 陆掌柜约莫四十有于,看起来十分和善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是令人印象深刻。 萧语菲一听陆掌柜愿意打八折,当即也顾不得与颜菀卿较劲,之前,她就看中了一只白玉手镯,奈何,价格十分昂贵,若能打八折的话,刚好现在就可以拿下。 萧语菲昂起漂亮的下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朝着陆掌柜摆手道:“今儿个,我就看在陆掌柜你的面上不与她一般计较。” “多谢萧姑娘,萧姑娘二楼请,最近玲珑阁又来了一些新品,愿萧姑娘喜欢。”陆掌柜笑呵呵地对着萧语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语菲一听这话当即加快了脚步,虽然,她不一定买得起,但这并不妨碍她一睹为快嘛。 姑娘家对漂亮的衣服、首饰,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玲珑阁的首饰,从来就没有重复过,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才受人追捧。 “少东······” 陆掌柜正欲向颜菀卿行礼,却是被颜菀卿拦下了,“不必多礼,陆掌柜去忙吧,我自己随便逛逛。” 陆掌柜是个明白人,立马就领悟了颜菀卿的意思,立马改口道:“颜姑娘,二楼请。” “姑娘,原来······” 阿晴吃惊地看向颜菀卿欲说些什么?却被颜菀卿及时打断了,“嘘,低调,低调,咱们上二楼看看那位萧大姑娘。” 颜菀卿狡黠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看着自己姑娘,阿晴也明白了,每当姑娘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便注定很快有人要倒霉了。 主仆二人一起上了二楼,玲珑阁的侍女热情地端上热茶,迎至一旁空置的座位上。 二楼中央位置摆满了各种首饰供客人观看、挑选,周围则设置了八个用屏风隔起来的雅座,供客人试戴首饰或是休息喝茶。 而,萧语菲正在玲珑阁侍女的服侍下兴致勃勃地试戴着白玉镯子。 这时,一个肤色偏黄脸上略带雀斑的姑娘走了过来,柔声道:“语菲姐姐,你带这个镯子可真好看呀!” 萧语菲认出了来人,是京兆府尹家的庶女许盼儿,眼中轻蔑之意浮现但萧语菲还是很喜欢被人奉承的滋味,淡淡开口,“许姑娘倒是有眼光。” 许盼儿好似没有看到萧语菲眼中的轻蔑一般,依旧凑上前赞美道:“语菲姐姐,你脸上的皮肤可真好,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语菲姐姐教教盼儿好不好?” 萧语菲闻言,不禁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道:“我可没保养,天生丽质难自弃,你懂吗?” “懂,懂,语菲姐姐果然是咱们京周城数一数二的美人,盼儿要是能有语菲姐姐这么好的皮肤就好了。”许盼儿一脸羡慕道。 萧语菲略带嫌弃地撇了一眼许盼儿,“天生的这种东西,你就别想了,你吧!多买点脂粉擦一擦,兴许嘛!还能遮掉你这一脸难看的斑点,真是丑死了,看得我都倒胃口。” 饶是许盼儿再厚的脸皮,此刻,也不禁面露尴尬,她本就是庶女,长相还是家中姐妹几个里最差的,平时,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如今,被萧语菲当众说出来,许盼儿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她不过是想和萧语菲交好而已,为什么萧语菲就非要令她当众难看呢? 见众人投来异样的眼神,许盼儿只能装作看不见继续讨好着萧语菲,“语菲姐姐说的是,呀,那位姑娘手上的珍珠项链可真好看,难得的是一整串都是粒粒饱满硕大的粉珍珠。” 萧语菲顺着许盼儿惊讶的目光看去。 见颜菀卿手里正拿着那条珍珠项链仔细观看、欣赏,一旁的侍女捧着锦盒与颜菀卿热情地介绍着。 只一眼,萧语菲便喜欢上了颜菀卿手中的粉色珍珠项链,要是能将这串粉色珍珠项链拿下,等赏菊宴那天她一定是一众姑娘中最亮眼的那一个,若是能因此获得了哪位皇子的青睐也未可知? 萧语菲放下手中的镯子走过来,指着颜菀卿手中的珍珠项链对着一旁的玲珑阁侍女颐指气使道:“这串珍珠我要了,替我包起来。” 第三十一章:吃瘪 侍女闻言不禁面露歉意:“萧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珍珠项链是颜姑娘先看的,萧姑娘,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 萧语菲却仿佛笃定了颜菀卿不会买,轻蔑道:“喂,把珍珠项链给我,反正你也买不起,就不要再看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颜菀卿倒也不生气,浅笑盈盈道:“你怎就断定我买不起?而你,就一定买得地吗?” “哼!我当然买得起了,赶紧把珍珠项链给我,别耽误本姑娘结账。”萧语菲不耐烦地催促。 “呵呵,你还真是大言不惭,麻烦告诉她这条珍珠项链多少银子?”颜菀卿看向边上的侍女,示意侍女告知萧语菲价格。 侍女清了清嗓音,“这条珍珠项链目前定价是三千两。” 萧语菲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打八折算下来也就是两千四百两,比她原先要的那个手镯整整贵了一千两,但,她还是买得起的,今儿出来的时候,她又从哥哥那敲诈了两千两。 “听见了吗?三千两呢!量你也买不起,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萧语菲反倒朝颜菀卿讥讽道,又冲着身边丫环下命令,“黄玉,还不赶紧将本姑娘的东西拿过来,咱们结账去。” 对于这串珍珠项链,萧语菲早已视为自己的囊中物。 之前,楼下的一幕,黄玉手指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心里忌惮着那脸冷心黑的阿晴,因此,她也没敢太过嚣张,敷衍地冲着颜菀卿福了福身,阴阳怪气道:“还请姑娘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奴婢,这么贵重的珍珠项链,若是有什么损坏?只怕姑娘你也赔不起。” 黄玉说完话就要去拿颜菀卿手中的珍珠项链,不料,对方转身躲开了,还将珍珠项链放回侍女手中的锦盒里。 也不等黄玉再开口,颜菀卿只对着那玲珑阁侍女道:“这珍珠项链很好,我要了,麻烦你替我包起来吧。” 萧语菲哪里能忍得了被人横刀夺爱,立马开口阻拦,“慢着,我出比她多一倍的价格,珍珠项链本小姐今天非要不可。” 侍女这下犯难了,两位姑娘都抢着要,可粉色珍珠项链却只有一条,而这两人她都不好得罪。 “萧姑娘,不妨看看本店其他首饰,这······珍珠项链是颜姑娘先看中的。” “不行,本姑娘就要珍珠项链,本姑娘已经多出一倍的价格,珍珠项链理应归我,价高者得,莫非玲珑阁不想做生意了?”萧语菲寸步不让。 颜菀卿慢条斯理地伸出葱白修长的两根手指,在萧语菲面前比划:“本姑娘出两倍的价格,怎么样?萧姑娘这回还有何话说?某些人啊,买不起就不要说大话,免得反被打脸,啪啪做响,我都替她疼。” 阿晴清冷的声音,慢悠悠的补充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买不起,我家姑娘就是大气,不像某人,扣扣索索只怕荷包里穷的叮当响吧?哈哈······” 明知对方的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可,萧语菲哪里经得住这么激?当即就气得满脸涨红。 “你说谁穷?你说谁买不起!本姑娘现在就出三倍的价格买这条珍珠项链。” 一旁的许盼儿掰着手指数了数,三倍的话就是九千两,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啊,语菲姐姐,你当真要出三倍价格买吗?语菲姐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许盼儿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她一个月的月银才二十两,一年也不到一千两,而,萧语菲买一条珍珠项链竟然就要了九千两,她一介庶女,只怕将来的嫁妆也不过三千两而已。 “不需要考虑,这条珍珠项链非我莫属。”萧语菲挑衅地看向颜菀卿。 “看来萧姑娘对这条珍珠项链是真的很喜欢,我真是十分感动,那······这条珍珠项链便让给萧姑娘吧,我再看看其他首饰吧。”颜菀卿看着珍珠项链恋恋不舍地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 萧语菲却被颜菀卿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到了,她······她······她竟然说被自己感动到了?而且放弃了?就这么放弃了? 萧语菲傻愣愣问道:“你······你不要了吗?” 颜菀卿抬眸浅笑,“萧姑娘豪掷千金,我实在不忍夺萧姑娘心头所好,君子有成人之美。” 此刻,萧语菲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谁要你感动了?谁要你成全了?真要感动为什么一早不成全我? “颜姑娘,可真是善解人意。”侍女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又对着萧语菲笑着说道:“我这就为萧姑娘包装好,请萧姑娘到楼下结账,不知萧姑娘是自己带回去?还是由玲珑阁送到府上?” 这时,萧语菲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冲动的事情。 即便是玲珑阁打个八折也要七千多两银子,哪怕是再稀有的粉色珍珠项链,花七千多两买,也实在是贵得离谱。 便连萧语菲身边的黄玉也不禁慌了神,这回去了,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责罚她吗? 黄玉小心地扯了扯萧语菲的袖子,低声道:“小姐,小姐,要不······咱们不要了吧,这太贵了,夫人知晓了定会责罚。” 尽管黄玉压低了声音,众人还是不免听到了一些,可哪怕是受罚,萧语菲此刻也是铁了心要买下来,否则,她还怎么在这个圈子混? “你闭嘴,也不瞧瞧那礼部侍郎家的季无双还有丞相府的庶女田思思可都在呢,我现在能退缩吗?我萧语菲可丢不起这个人”萧语菲不悦地瞪了一眼黄玉,以示警告。 这两人往日与她都不太对付,她萧语菲能在敌人面前丢脸吗?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即便是受罚,那也是回去以后的事情,她管不了那么多。 黄玉见状连忙将头低下装鹌鹑,心中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夫人能罚轻一点。 “送到萧南伯府吧,出门在外,我也没带那么多银票,你们随我回府取。”萧语菲依旧高傲地吩咐着侍女。 见萧语菲离去,许盼儿见状也没多留,买了两朵绢花也跟着离去。 季无双捏着帕子掩嘴笑道:“田姐姐,你看,萧语菲刚才那吃瘪的样没?” 第三十二章:清月庵 “呵呵,能让萧语菲吃了闷亏而不能发作,那位姑娘倒也不失是一个妙人。”田思思说着话朝颜菀卿瞥了一眼。 “瞧着气质不俗,也不知是谁家府上的姑娘?”季无双对于这个面生的姑娘也是好奇的紧。 不过,两人皆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想法。 颜菀卿倒是没有太在意其他人打量的目光,而是认真挑选起了首饰。 给长乐公主挑了一支精致的白玉梅花钗,给自己也挑了一支翡翠茉莉簪和一对玛瑙手镯,又拿了几朵精致的绢花,粗略算起来也有七八千两左右。 阿晴不禁暗暗乍舌,自家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会儿没钱付,会不会被扣在玲珑阁不让走? 阿晴犹豫了,她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动手?回头却是发现颜菀卿早已下了楼,而,那陆掌柜正冲着自家姑娘点头,毕恭毕敬道:“今儿,玲珑阁新来了一批首饰,您看是否先过目一番?” 阿晴急忙对着颜菀卿连连摇头,这个陆掌柜也太黑了,自家姑娘都买了好几件首饰了,这陆掌柜竟然还在推销,莫不是将她家姑娘当肥羊宰?呸!呸!呸!她怎么能将自家姑娘比喻成肥羊呢! 颜菀卿对阿晴暗中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只是笑着颔首,“那就辛苦陆掌柜了。” “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稍等,我先帮你将这几样包起来。”陆掌柜与着颜菀卿说完话,对着边上的伙计摆手,示意伙计进库房拿新首饰,自己则留下来,亲自帮颜菀卿包装选好的首饰。 不多时,伙计就捧着黑漆描金的方形托盘出来,盘中垫着黑色锦缎,锦缎上摆了四件依照梅兰竹菊打造的赤金步摇,步摇上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您请看,如何?”陆掌柜一脸期待地等着颜菀卿的评价。 颜菀卿随手拿起一支梅花步摇观赏,赞不绝口道:“不错,这枝头上梅花花瓣的纹路细腻,看起来栩栩如生,这做工确实难得,价格定好了吗?” 见颜菀卿满意,陆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定好了,这一支三千两纹银,一整套便是一万二。” 阿晴闻言惊呼出声,“什么?一万二?” 太黑了,太黑了,这玲珑阁简直就是黑店嘛,她家姑娘刚才选的那几样都有七八千两多了,竟然还要她家姑娘再买一套步摇。 “姑娘,我们走吧。”阿晴眼巴巴地望着颜菀卿。 颜菀卿见状忍俊不禁地哭笑不得,“阿晴,没事的,别担心。” “陆掌柜,这么好的步摇实在是难得,便是这步摇上的红宝石也是难得一见的纯正,价格上至少得是这个。”颜菀卿伸出葱嫩的手指比了一个数。 “少东家说的是,那便按照少东家说的数上牌。”陆掌柜原以为自己够黑了,没想到少东家比他更黑。 “如此甚好。”颜菀卿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买这套步摇,如此,若不坑一把,岂不是对不起她? 阿晴却是被陆掌柜的话惊呆了,少东家?刚才陆掌柜是对着她家姑娘喊少东家? 所以······所以玲珑阁其实是她家姑娘的? 外面的人都说玲珑阁日进斗金,那岂不是说她家姑娘其实是一个富婆! 阿晴几乎是迷迷糊糊地走出玲珑阁,到现在她还感觉不太真实。 “姑娘,你真是玲珑阁的少东家?” 这是阿晴第三次发问了。 “嘘,你没有听错,不过,是母亲嫁妆的铺子并不是我的,你不用这般惊讶!”颜菀卿耐心地与阿晴解释道。 “原来公主殿下是个有钱人!”阿晴一脸恍然感叹道。 玲珑阁是先帝年轻时创下的,后来便送与长乐公主做体己,这些年,玲珑阁之所以屹立不倒,不仅是因为玲珑阁的首饰独特、别致,更因为有长乐公主这个靠山在,否者,依照玲珑阁日进斗金的传闻,只怕,早就招人嫉妒占为己有了。 见阿晴还在原地感叹,颜菀卿不禁为之失笑,摇了摇头,无奈自己先上了马车,“快上来吧。” 阿晴回了神,一个跳跃忙上了马车,突然回味过来,“那姑娘,方才是不是坑了那位萧姑娘?” 颜菀卿言笑晏晏并没有否认,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 “姑娘,我发现你可真腹黑,三千两能买到的珍珠项链,那位萧姑娘硬是多花了五千多,啧啧,也不知道萧姑娘得心塞成什么样?哈哈~”阿晴第一次不禁幸灾乐祸地开怀大笑。 “大姑娘,咱们现在是不是回侯府?” 外头,传来陈三憨厚的询问声。 “去清月庵吧,我想为外祖母求个平安福。”颜菀卿沉吟片刻道。 “大姑娘人真好,大姑娘请坐好,小的,这就掉转马车去清月庵。”陈三熟练地勒着缰绳调转马匹说道。 一路无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便停在了清月庵外。 “你且在此等候,我与阿晴进去求个平安福。”颜菀卿在阿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大姑娘放心进去吧,陈三一定会看好马车,等大姑娘出来的。”陈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袋憨笑道。 清月庵的大门一直是敞开的,方便百姓们进来烧香。 颜菀卿先是去了清月庵正殿,在观音菩萨前烧了一炷香,让阿晴添了一百两香油钱。 鬼神之说,她原是不信的,但颜菀卿重生后便对于神灵多了一分敬畏。 看着悲天悯人的观音菩萨,颜菀卿不禁在心中默默祈祷: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请您保佑母亲无灾无痛、幸福安康!也请你保佑菀卿将仇人送入阿鼻地狱,以尝还菀卿前世锥心之痛! 正当,颜菀卿看着观音菩萨默默祈祷时,殿门外传来一声平和的女尼声,“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贫尼谢施主慷慨解囊。” 来人是清月庵的浮尘师太。 “原来是浮尘师太,浮尘师太安好。”颜菀卿微微颔首。 “安好,安好。你母亲可还好吗?”浮尘师太手捻着佛珠问起了多年未见的好友长乐公主。 第三十三章:装模作样 “母亲一切都好,劳浮尘师太挂念了。”颜菀卿彬彬有礼地应答。 浮尘师太出家前是长乐公主的闺中密友,后来不知为何看破红尘落,落了发出家为尼。 浮尘师太闻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算是安心了。 “不知菀卿托浮尘师太安置的人,可还安分?”颜菀卿看着浮尘师太问道。 浮尘师太想起前几日,好友女儿托付她安置的人,微蹙眉头道:“人在后面的厢房里,只是······” 见浮尘师太欲言又止,颜菀卿笑着问道:“浮尘师太有话不妨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此人心术不正,菀卿侄女与其交往还需多留个心才是。”浮尘师太想了想提醒道。 颜菀卿双手合十向浮尘师太颔首,“多谢浮尘师太提点,菀卿会多注意。” 话已至此,浮尘师太不再多语,让小尼带着颜菀卿二人前去厢房。 在厢房里,颜菀卿如愿见到了静航师太,而,此时的静航师太不过是一个颠沛流离的落魄女尼,还未在京周城站稳脚跟。 静航师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只见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细纱拽地望仙裙,月白色细纱披帛轻挽腰间,墨黑的发间戴着百合翠玉簪,耳间坠着一对白玉耳环,眉不画而翠、眼若星眸、脸若银盘,玲珑腻鼻,唇不点而红,肤若白雪,微微浅笑露出迷人的梨涡十分甜美,那一身的贵气便知少女的身份不同凡响。 “阿弥陀佛,您就是贵人吧?贫尼拜谢贵人为贫尼找到这个容身之处,贫尼感激不尽。”静航师太身着缁衣,面容和善,手中拿着串佛珠轻轻捻着并朝颜菀卿叩首道谢。 “师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既是遇上了,能帮一把便帮一把,谈何感激?”颜菀卿将人扶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还不曾如前世般蛊惑人心的静航师太,不禁心中千转百回。 “还是贵人心善,贫尼能遇上贵人,着实是贫尼的福气。”静航师太念了声阿弥陀佛感叹道。 静航师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颜菀卿坐下聊,自己走到桌几前,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移至颜菀卿面前。 “贵人不妨坐下小歇,喝杯茶水。” 颜菀卿见状倒也没推辞,让阿晴先在外面守着。 “多谢了,不知,该如何称呼师太?”颜菀卿缓缓端起青瓷茶杯,看着茶杯中的茶汤并不急于着喝。 静航师太也并不在意颜菀卿是不是真的会喝自己倒的茶水,她好奇的是眼前贵女为什么会出手收留自己? 她并不相信什么举手之劳的说辞,也并不相信京周城的贵女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这世上,皆是无利不起早,她虽身在佛门,可却看透人世间的人性,便是她自己也逃脱不了人性。 “阿弥陀佛,贫尼法号静航。”静航师太双手缓缓捻着佛珠道,顿了顿不禁问道:“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颜菀卿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她要用静航师太,即便她现在不说,相信以静航师太的本事,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她的身份。 如此,倒不如坦然相告。 “静航师太唤我颜施主便可。” 静航师太见状,倒也没有刨根问底,“也好,那我便唤贵人颜施主。” “静航师太,在此居住可还习惯?不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留在清月庵?还是另做打算?”颜菀卿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杯,漫不经心问道。 静航师太风轻云淡道:“出家人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心中有佛,四海便都是家,至于,颜施主方才问的,静航一时之间还没主意,不知颜施主是否有什么好的建议?” 重活一世的颜菀卿,此刻,又怎么会听不出静航师太的试探呢? 颜菀卿便将藤球踢了回去,“静航师太说笑,一切还需端看静航师太的意见,我又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见颜菀卿不照着自己预想的往下说,静航师太颇为无奈。 “还请颜施主为我指一条明路。”静航师太知道自己目前势微,只能自己退让。 颜菀卿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转而打量起静航师太居住的厢房。 一张老旧的木床,床上放着一床半旧不新的灰棉被,一张桃木桌、四条板凳,房中再无其他装饰,看起来十分寒酸与清贫。 “静航师太在此居住真的习惯吗?或者说,真的愿意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静航师太,先别急着否认,我见静航师太你手指纤细、白皙,想来是做不惯粗话吧?恰巧,我也有这么一双手。”颜菀卿干净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静航师太的双手。 静航师太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这一双手出卖了自己。 即便是浮尘师太的双手也是略显粗糙,既出家为尼,那么便该事事亲力亲为。 偏,静航师太这双纤细白皙的双手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颜施主好眼力,静航佩服。”静航师太见被拆穿了倒也没有否认。 心底倒是有些佩服颜菀卿的观察能力,好生细腻。 “那么,静航师太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也许,我能助静航师太你达成心愿呢!”颜菀卿直视静航师太淡声道。 静航师太并没有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在信口开河,眼前的姑娘年纪虽小,可看着那一双深沉黑亮的眸子,静航师太便不由信服。 不过,心里信服是一回事,静航师太还是想问问面前的贵人,到底凭何自信到能许诺给自己达成心愿? “难道,我想要什么?颜施主都能帮贫尼达成心愿?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 颜菀卿拿着帕子,掩唇咯咯一笑,“星星,我倒是摘不成,不过,我倒是能让静航师太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让世人再不敢轻视于你,甚至,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慌慌不安良久。” 前世的静航师太,可不就是靠着和善的面孔,行着装神弄鬼之事,最后在颜梨的助力下,将自己包装成观音转世的传道士吗? 静航师太闻言,笑着摇头道:“贫尼并没有那么贪心,贫尼只想有稳定的一日三餐,有个地方可以专心念佛、诵经,不再为俗事而影响出家人的清净。” 颜菀卿冷笑一声,这个静航师太倒真是个人才,事到如今还在装模作样。 第三十四章:颜梨回来 “是吗?倒是我俗气了,静航师太虽是出家人,可,难道故人也连同红尘一起割舍了吗”颜菀卿故作惋惜道。 在静航师太久久诧异的目光下,颜菀卿风轻云淡地俯身靠近静航师太耳畔,缓缓低语······ 听着颜菀卿柔和的语声,静航师太逐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看向颜菀卿的目光多了一抹探究和忌惮。 “颜施主,究竟想要静航为你做什么?或者说,颜施主到底意欲何为?”情绪激动下的静航师太忍不住扬长了声调。 静航师太并不愚笨,相反,静航师太是一个通透的人。 自己不过一介身无分文的女尼,她实在想不通对方到底图的是什么? 若面前的人是男子,静航师太说不定会以为对方贪图她的容貌,毕竟,有些男子的癖好会比较独特。 而眼前的人分明是一介少女,且,身份尊贵,这样的人对她又会有什么样的企图呢? “静航师太果然是聪明人!”颜菀卿不紧不慢地在房中来回踱着步伐,道:“我意欲何为?相信静航师太很快便会知道,而且,我们之间只会共赢,静航师太应该要相信我。” “只盼颜施主,莫要忘了方才说的事,阿弥陀佛!”静航师太选择与颜菀卿共谋大事,此时,她一无所有,她要的生活,目前只有眼前的少女能给予她,而,她要寻的人,也只有面前的人知道下落,即便是与虎谋皮也罢,她也只能上了这条贼船。 “静航师太安心便是,只要你听从安排便好。”颜菀卿明亮的眸子紧盯着静航师太,随即莞尔一笑道。 静航师太不置可否,“颜施主,不知,贫尼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暂时,这静航师太也算是自己人了,颜菀卿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都不用做,你且安心在这清月庵中修行,等待我的消息。”颜菀卿对着静航师太说道,一边将阿晴唤了进来,准备离开清月庵。 “颜施主慢走,贫尼静候吩咐。”静航师太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将颜菀卿送出厢房。 离开清月庵后,颜菀卿并没有多留,直接让陈三驾着马车回侯府。 “姑娘,你回来了。”刚进府便见冬雪迎了上来。 颜菀卿见冬雪白皙的额角上伤口已经结痂了,关切道:“额头还疼吗?” 冬雪轻轻摇头,“奴婢不疼,多谢姑娘关心。” 对于颜菀卿的关怀,冬雪心中暖洋洋的,接着又想起正事来。 “姑娘,二姑娘回来了。” 今儿,自家姑娘刚出府,二姑娘便坐着宫里的软轿回来,还到紫竹院寻姑娘,见自家姑娘不在,二姑娘便带着丫环桂枝回了芙蓉阁。 颜梨回来了?随即一想,颜菀卿便也明白了大概。 夏傅出事,身为亲侄女的颜梨,自然是会受到牵连。 “我知道了,咱们回紫竹院吧,阿晴,将我给冬雪还有冬清的小玩意儿拿给冬雪带回去。”颜菀卿边抬起脚朝着紫竹院走去,边吩咐着阿晴。 姑娘和阿晴出去,竟还给她和冬清带了东西,冬雪很意外,没有想到还有自己与冬清的份。 冬雪暗暗下决心:以后当差要更加用心。 一行人在回紫竹院的路上,远远便瞧见了颜梨带着贴身丫环桂枝在她们回紫竹院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十四岁的颜梨,已是少女的模样出落地亭亭玉立,容貌娇俏、艳丽,身着蔚蓝蝶戏水仙裙裳,发间戴着赤金蝴蝶步摇,宛若蝴蝶仙子一般惊艳、美丽。 在身边丫环桂枝的提醒下,颜梨也看到了缓缓走近的颜菀卿。 “二姑娘,小心脚下。”桂枝小心地扶着颜梨。 此刻,颜梨并没有回应丫环桂枝的提醒。 “大姐姐,你可让梨儿久等了哦”颜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泪光,正一脸委屈地看着颜菀卿。 “二妹妹怎么回来了?五公主不要你了吗?莫不是二妹妹被赶回来了?”颜菀卿没有避开颜梨,浅笑晏晏地走上前,一脸单纯地询问。 颜梨刚刚扬起的笑容差点龟裂,什么叫不要你了?什么叫赶回来?这大姐姐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会儿才诚心的嘲讽她? 虽说她没有被五公主赶回来,可她却是被瑾妃娘娘让人送回来的,这与赶又有何区别呢? “大姐姐说笑了,梨儿是离家太久,想念咱们家里人,这才与五公主请了假回来。”颜梨眉目含笑柔声说道。 “哦,倒是我误会了,那五公主有说什么时候再接二妹妹进宫?”颜菀卿若似天真无邪般漫不经心道。 什么时候再接进宫?鬼知道瑾妃娘娘的气什么时候消?这个大姐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颜梨尴尬一笑,扯开话题,亲热地上前挽着颜菀卿的胳膊,娇嗔道“大姐姐,梨儿好久不在家,大姐姐想念梨儿吗?梨儿可是想大姐姐想的紧,还时常和五公主说起大姐姐呢,要是五公主也能喜欢大姐姐那该多好,唉!偏偏五公主对大姐姐颇有偏见,不过,大姐姐放心,梨儿会替大姐姐在五公主面前多说好话的。” 颜梨之所以故意提起五公主不喜欢颜菀卿的事情,便是想看大姐姐失落的表情。 明明颜梨的手掌挽在自己的臂弯上是那么温热,可颜菀卿却感觉浑身冰凉如置身在冰窖中一般。 颜梨明锐地察觉到颜菀卿微微僵硬的身子和那肌肉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感,不解问道:“大姐姐,你怎么了?身子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病了?” 阿晴与冬雪闻言,皆是上前来将颜梨直接挤开了。 冬雪将自己身上的外裳解了下来,披在颜菀卿身上,轻轻搂着颜菀卿,担忧道:“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阿晴虽然没有说话,可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颜菀卿,其中的关切之意不明而喻。 原来,自己对颜梨的恨意,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以为再见到颜梨,她也会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可,方才颜梨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差一点点就要唤阿晴砍死这个白眼狼 ------题外话------ 和小可爱们分享一个视频:今天刷到一条视频,说的是一个作家小说写得很烂,然后,他的一位读者就把作家的号盗了,改了文后又添加了两万字,理由是:写得太烂了,对不起自己的订阅和打赏,所以,忍不住潜伏进读者群把作者的号盗了,再自己改文、添加剧情。 作者君表示:一脸的羡慕。 第三十五章:颜娉柔的心思 颜梨真的该庆幸自己最终回过神来,否者,明年的今天便是她的忌日。 颜菀卿拢紧了冬雪披上的外裳,轻吸一口气,缓缓露出笑颜,“二妹妹,真是抱歉,我想我大概是着了风寒,改日,再与二妹妹叙旧。”又转过头来与冬雪、阿晴说道:“我们回紫竹院吧。” 见大姐姐要走,颜梨想起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又怎么会让颜菀卿轻易走呢? 至于,颜菀卿身体不舒服这一回事,颜梨直接选择忽视。 “大姐姐,且慢,梨儿还有话没有说呢!” 颜菀卿被冬雪护在怀里朝着紫竹院走去,并没有因为颜梨的挽留而停留。 颜梨正欲跟上前,“大姐······”,却被阿晴伸手拦住了去路,“二姑娘请留步,大姑娘不用你送。” 看着阿晴冰块一般的冷脸,颜梨只能顿住脚步,恼怒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见颜菀卿走远了,桂枝小心翼翼地出声,“二姑娘,咱们回去吗?” “哼,不回去留这里吹西北风吗?”颜梨不悦地瞪了眼桂枝,吓得桂枝连忙低下了头。 她这个大姐姐,只怕是不简单了,方才,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大姐姐身体出于本能地排斥她的触碰。 想来,往后与大姐姐交往,她要更加用心一点才是。 “回去后,将五公主送我的那副白玉镯子找出来。”颜梨撇了一眼桂枝道。 不知为何,桂枝感觉到了一阵的毛骨悚然,可,最终还是乖巧地应下。 当夜,颜菀卿便发起了高烧。 这可将长乐公主吓得不轻,连夜就赶到紫竹院,守着颜菀卿。 就怕颜菀卿如半年前一般昏迷不醒。 幸好,次日,颜菀卿便退了烧。 而,颜恒早朝回来也是听了严管家的禀报,得知颜菀卿昨夜起了高烧,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赶到紫竹院。 正巧,碰见长乐公主在喂颜菀卿喝粥。 “原来公主也在,想必公主殿下一夜未眠,辛苦您了。”颜恒满眼柔情地看着长乐公主说道。 不想,长乐公主未曾施舍颜恒一个眼神,更别提回应了,只专心地端着小碗,一口勺接一勺地细心喂着颜菀卿喝粥。 仿佛颜恒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颜恒见状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转而关心颜菀卿,“卿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烧可是退了?” 父母之间诡异的气氛,颜菀卿自然是感觉到了怪异。 打颜菀卿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独处,而,父亲更是不曾在母亲的清泠院留宿过。 母亲似乎对父亲总是冷冰冰的,然,父亲好像总是在讨好母亲。 颜菀卿想不通却也没敢问。 “多谢父亲关怀,已经是好了。” 颜恒和蔼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儿有公主照顾,我先回文清堂处理公务,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严管家。” “是,谢父亲。”颜菀卿明亮璀璨的眸子中依然包含着孺慕之情。 颜恒正欲抬脚离开紫苑阁,一步三回头,看了看长乐公主倾城的容颜,然,那绝美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冷若冰霜,这让颜恒感觉十分的扎心。 听着颜恒远去的脚步声,长乐公主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每次,看到这个虚伪的男人,她都差点作呕。 “母亲,你······你是不是很讨厌父亲?”颜菀卿看着长乐公主小心翼翼道。 原来,卿儿也察觉到自己对颜恒的厌恶,这样也好,她倒也不用再去特意伪装。 “嗯,不过,卿儿无需担忧,你永远都是尊贵的侯府嫡女,是我长乐公主的宝贝闺女,谁也越不过你去。”长乐公主拍了拍颜菀卿的手背道。 颜菀卿听后,只摇了摇头,“女儿不曾担心这些虚名,女儿担心的是母亲你过得幸不幸福?” 颜菀卿的这番心里话令长乐公主有些始料未及,触动了长乐公主心底最柔软的一块,果然,女儿都是娘的小棉袄。 长乐公主放下手中的粥碗,将颜菀卿搂进怀里,“母亲有卿儿陪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自父皇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她到底幸不幸福?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而今,她有卿儿关心了,她的卿儿不知不觉长大了,懂得关心她这个娘亲了。 这让长乐公主十分感动。 从母亲的话中可以猜测到,其实,母亲并没有感觉到幸福,自己大概是母亲最后的温暖吧。 颜菀卿不禁拥紧了长乐公主,心里有些心疼母亲。 房门被轻轻叩响,见房门被轻轻推开,冬雪的身影映入眼帘。 “见过公主,回禀姑娘,二姑娘过来了,姑娘要见吗?” 颜菀卿与长乐公主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异口同声道:“不见。” 随即相视一笑。 这么温馨的时刻,颜菀卿自然不想见到颜梨这个惹人厌的人。 而,长乐公主只是单纯的不想被人打扰与宝贝闺女的亲密时光。 颜梨吃了一个闭门羹倒也不气眛,只是笑着说过几天再来看颜菀卿。 清枫院。 颜娉柔正陪着秋姨娘用午膳。 采环兴匆匆地小跑进来,将颜梨在紫竹院吃闭门羹的事说与主子们听。 秋姨娘搁下筷子,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接着又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这才转头看向颜娉柔,“如何?我说大姑娘变了,你不信。” 颜娉柔也没想到一向与二姐姐交好的大姐姐,竟会做出让二姐姐吃闭门羹的事情来。 “确实是很出乎意料,姨娘,听说大姐姐昨夜发烧了,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探望一下大姐姐?趁此,借机和大姐姐亲近亲近。” 颜娉柔也不是真的想与大姐姐颜菀卿亲近的,不过是眼红每次大姐姐的好东西都落在二姐姐手上,自己一样也没捞到。 若能赢得大姐姐的好感,将来,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得到大姐姐的好东西,毕竟,大姐姐那人一向大方的很,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傻钱多。 秋姨娘不以为然,“不可,此时,二姑娘刚吃了闭门羹,不管大姑娘是否见你?于你都无好处。” 见颜娉柔不解,秋姨娘只好耐着性子分析:“若大姑娘此时见了你,你说二姑娘知道了会不会记恨于你?若是大姑娘不见你,传出去岂不是同样令人奚落?” 听了秋姨娘揉碎掰烂的分析,颜娉柔也深觉得自己不该此时去见大姐姐。 “姨娘说的对,柔儿听姨娘的。” 第三十六章:不怀好意 秋姨娘这才点了点头,“你且耐着性子,过几日再去见你大姐姐吧,到时候姨娘再准备一些点心给你带过去,切记,与大姑娘交好的同时也不要得罪了二姑娘。” 秋姨娘想起心思深沉的二姑娘,不禁提醒颜娉柔道。 如今,她腹中的这个孩子还没安全生产,实在不宜多生事宜。 转眼,时间来到了八月十五。 今晚,侯府与西府要一起过中秋节,两府的主子要坐一起过吃宴席。 每年的中秋或过年,两府的人总是要聚在一起,这也是多年来的习惯。 因此,这一天,侯府的下人们,要比平时早起一个时辰干活。 自然,侯府的姑娘们也都要早起梳妆打扮,等着响午的时候与颜老太君请安。 经过多日的休养,冬清已经可以如常当差了,而,冬雪额上的结痂也已经掉了恢复如初。 阿晴这几日又没有了踪影,估计是被大姑娘派出去办事了,冬清与冬雪也都习以为常。 冬清与冬雪一同服侍着颜菀卿,一个梳妆、一个更衣,两不耽误。 今儿,颜老太君会带着西府的人一起过来,冬雪便给颜菀卿化上了一个更加精致的妆容,冬清则给颜菀卿穿了件妃色的拖地烟笼百合花水裙,臂弯挽着月白色薄纱披帛,耳间坠着一对白玉兰花耳环,头梳飞仙鬓,鬓间斜插着双凤协珠赤金步摇,气质幽兰却又透出些许贵气。 将颜菀卿打扮好,冬清这才将早膳摆上桌。 “姑娘,你看,有你最爱吃的水晶糕,小米粥,酱菜,白菜牛肉饺子,猪肉包子。” 看着热气腾腾的早膳,颜菀卿也是不禁胃口大增。 吃了一小碗小米粥,半份水晶糕,四个牛肉饺子,颜菀卿便吃饱了,剩下的这些便赏冬清与冬雪吃了。 下人们的早餐也不过是大米粥就馒头、咸菜而已。 颜菀卿打了一个哈欠,“今儿个,冬雪跟着我吧,冬清留下看守院子,下次便由冬雪留下。” 冬雪性子沉稳、谨慎,冬清性子泼辣、冲动。 今儿个的晚宴,祖母必然过来,届时还有西府一家子。 这样的场合带着冬雪倒是比较合适。 对此,冬清与冬雪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听从主子的吩咐才是做奴婢的本分。 时间还早,颜菀卿带着冬雪前往清泠院陪伴长乐公主。 此时,长乐公主正在揽月阁廊下的花丛中给月季花修剪花枝,她身着青白色对襟绣花窄袖衣,下着荼白色襦裙,一头秀发随意地挽起仅用一根点翠嵌珠梅花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典雅柔和。 “母亲。”颜菀卿人未至声先到,清脆的声音由远传来。 见爱女过来,长乐公主便将手中的剪刀递给了身旁的婢女。 卫女官亲自将铜盆端上前,盆中盛放着梅花瓣水,长乐公主将手洗干净,接过颜菀卿适时递上前的手帕。 “卿儿,怎么一早跑母亲这儿来?也不多睡会儿!”长乐公主笑着嗔怪道。 颜菀卿扶着长乐公主进揽月阁,“母亲忘了吗?今儿是中秋,想来未时祖母与二婶娘他们便会过来,我见时间还早就想来陪陪母亲。” “没有怎么注意日子,不想这都中秋了,我一会儿就不过去了,对外便说母亲染了风寒吧。”想着那颜老太君那张刻薄的脸,长乐公主顿觉无趣。 长乐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却也是无人敢去责罚公主。 颜菀卿自然是知道,母亲这是不愿意见祖母。 想来,祖母也不一定乐意见到母亲吧?毕竟,母亲过去的话,只怕祖母还得给母亲行礼吧!到时候只怕祖母那脸更不好看了。 见外面日头极好,想来今儿会是个好天气,今晚的月色定然很美,“卿儿明白,等着家宴后,卿儿便还来陪母亲赏月。” “好啊,那母亲一会儿让阿柔准备鲜花月饼,晚上咱们一起吃。”长乐公主眉眼含笑。 “那奴婢先下去,让人多准备几种花瓣,晚上多做几样口味的月饼。”卫女官也笑着附议。 见长乐公主微微颔首,颜菀卿笑着向卫女官道:“那辛苦卫姑姑了。” 卫女官含笑应下退去,给母女俩留下独处的空间。 长乐公主牵起颜菀卿的手,叮咛道:“今晚的家宴,若是有人不长眼,卿儿也不必太隐忍,出了事,自有母亲给你兜着。” “母亲放心吧,不用为女儿担忧。”颜菀卿回握着长乐公主的手。 以前的家宴,自己总是在颜梨的暗示下,去讨祖母的欢心,可,换来的往往是祖母的漠视。 现在,她不会再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未时过,果然有丫环前来禀报说是颜老太君与西府的二夫人带着姑娘、哥儿们过来了。 颜菀卿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着冬雪前往福寿堂。 虽然,颜老太君不愿在侯府居住,可,身为孝子的颜恒还是给颜老太君留了居住的院落—福寿堂。 等着颜菀卿到福寿堂的时候,除了德宇侯颜恒和二老爷颜皓没过来外,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 颜老太君育有两子,长子颜恒继承侯爵,次子颜皓不是读书的料,靠着兄长颜恒的谋划,这才有了翰林院编修的七品闲职。 福寿堂内,众人围着颜老太君逗趣、解闷,好不热闹。 “孙女菀卿给祖母请安,愿祖母身体康健、福寿延绵!”颜菀卿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落落大方地给颜老太君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 这时,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颜菀卿身上,有打量的,有不屑的,还有厌恶的······ 颜老太君还未说话,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抢先道:“祖母好不容易来侯府,菀卿堂姐怎么姗姗来迟?莫不是对祖母心存不敬?不欢迎我们来侯府?” 颜菀卿闻声望去,见是依偎在颜老太君怀中的颜晴清适才开口。 颜晴清是二叔颜皓的嫡长女,自小便养在颜老太君膝下,也是众多姊妹中最得颜老太君宠爱的一个。 十六岁的颜晴清,早已出落的沉鱼落雁般,然,与颜菀卿相比却还是略逊一筹。 颜家人的基因果然很强大,竟是没有一个丑的。 第三十七章:二房 身穿绣福字暗纹绛紫色比甲的颜老太君端坐在上首的主位上,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头戴蓝宝石头面,面容偏瘦,一双三角眼倒是格外有神,腕间带着百子如意手镯,指间带着一枚祖母绿玉戒,一身的雍容华贵。 而,颜老太君在听过颜晴清的话后,脸上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沉布满皱纹的脸。 颜梨站在夏姨娘边上,面露担忧地看向颜菀卿,然,细看便能发现颜梨那美丽的凤眸中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秋姨娘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暗中拉着颜娉柔小小的手掌,轻轻摇了摇,示意颜娉柔这个时候不要乱说话。 站在南宫姨娘身侧的三姑娘颜暖玉,只顾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环顾福寿堂内,竟是无一人为自己说话。 而,这些人竟是与她有着血脉相连的人。 “回禀祖母,母亲昨夜染了风寒,菀卿先前在母亲床前侍勤,方才来迟,还望祖母见谅。”颜菀卿口齿清晰地将事情原由告知颜老太君。 这下,颜老太君倒是不太好发作,人家是因为母亲病了这才来迟,她若是责罚颜菀卿,岂不是让人说她苛待儿媳、刻薄孙女吗? 何况,她这大儿媳身份尊贵,轻易得罪不得,只能当祖宗供着。 颜老太君干巴巴地询问道:“请大夫了吗?公主身子可还好?” 儿媳身体有恙,她这做婆母的,若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倒也不合适。 颜菀卿一脸感激地看向颜老太君,“多谢祖母关怀,卫姑姑向胡太医讨了药方,有胡太医开的药方子,想来母亲一定会很快痊愈的。” 眼见着颜晴清还要说点什么?颜二夫人急忙抢先开口,“好孩子,你辛苦了,有你这么孝顺又贴心的闺女,大嫂可真幸福。” 颜二夫人说完话,又瞪了颜晴清一眼以示警告。 颜晴清收到自家娘亲的警告,这才撇撇嘴作罢。 颜菀卿朝着颜二夫人微微福了福身,“二婶秒赞了。” 颜二夫人身着云雁细锦衣,下着碧色暗花细丝褶短裙,肤色白净、面容清秀,虽是商贾出身却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边,颜二夫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颜菀卿。 颜二夫人记得以前瞧着颜菀卿的时候,这个大侄女虽出落的精致美貌,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的木讷,而今,倒是有些不一样了,那璀璨的星眸中干净、明亮却又深邃地不可见底。 颜二夫人暗暗留起了心,想来回去后还是要提醒一下晴清,别没事去招惹这丫头。 “你们都坐下说话吧,想来侯爷和二爷还要些许时候才能过来。”颜老太君摆手对着众人说道,接着又回过头对着身边锦瑟道:“让人将点心、茶水端上来吧。” 锦瑟是颜老太君身边得用的大丫环,当即笑着应道:“老太君放心吧,锦瑟这便去。” 看着锦瑟离去的婀娜身姿,颜老太君的目光深了一些。 众人坐下,不多时,锦瑟带领着小丫环们端着黑漆描边的方盘过来。 锦瑟将手中的茶点放在颜老太君面前的桌几上,而后,再退至一旁。 一盏茶的功夫,颜恒与颜皓两兄弟齐齐到了福寿堂,身后还跟着从德乾书院回来的颜庆安与颜亓。 颜亓是二老爷颜皓的嫡长子,如今,也在德乾书院念书。 颜恒环顾众人,没有见到长乐公主,倒也不意外,只是心中积载的不满日益增多。 颜恒兄弟二人冲着颜老太君作辑行礼,异口同声道:“儿子(皓儿)给母亲请安。” 见到颜恒和颜皓,颜老太君表示还是很开心的,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真诚。 “好,好,好,锦瑟,快给侯爷、二爷上茶。”颜老太君一连三个好字,可见对待亲儿子有多真心。 锦瑟闻言点头,重新端上新泡好的茶水。 颜庆安撩开衣袍,跪在地上冲着颜老太君叩首道:“孙儿庆安给祖母请安。” “孙儿颜亓给祖母请安!”颜亓在颜庆安身侧一同叩首道。 “快快起来,你们都是祖母的乖孙儿。”颜老太君见到儿孙别提有多高兴了,直将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颜家的男丁太少了,,略有阴盛阳衰之势,大房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庶子颜庆安,而,二房只有一个嫡子颜亓,却是没有庶子,颜家两房加起来统共只有两个男丁,这怎么够呢? 一个家族若想昌盛,子嗣是必不可少的。 老侯爷在的时候,她这个主母膝下有两个嫡子,庶子也是有三个的。 偏偏,到了颜恒这一代,子嗣竟是如此稀疏,因此,便成了颜老太君的心病。 颜老太君收起思绪,笑呵呵地冲着颜亓招手,“亓哥儿,到祖母身边来,快让祖母看看长高了没有?” 在颜庆安这个庶长子与颜亓这个嫡长子之间,颜老太君自然更偏爱颜亓。 颜亓含笑着上前,“祖母,孙儿已经很高了。”十五岁的少年郎已是有了笔直挺拔的身姿,一袭月白色锦袍将颜亓衬得越发风姿卓越。 颜菀卿打量了一眼颜亓,脑海中不禁回忆着前世的颜亓。 前世,她与颜亓虽是堂兄妹却并不熟悉,只知颜亓念书的天赋很高,是个读书的料,后来,下场考科举倒也是不负重望,被明德帝钦点为探花郎。 “嗯,不错,是长高了,都快赶上你父亲了,就是太瘦了些,这不好。”颜老太君拉着颜亓打量着说道,又转头对着颜二夫人嘱咐道:“亓哥儿这么瘦,你这当娘的可得多点准备点荤菜和补品,让亓哥儿多补补才行,可不许饿着我的乖孙儿。” 颜二夫人闻言正欲应声,却见颜晴清嘟囔着小嘴,拉着颜老太君的手轻轻摇晃,“祖母偏心哥哥,孙女不依。” 颜老太君看着孙女撒娇,当即笑着轻轻刮了刮颜晴清精致的鼻尖,“你这泼猴,连亲哥哥的醋也吃。” “清儿不得放肆。”颜皓佯装着呵斥道。 颜晴清自然知道自己父亲并不是真生气,于是,吐了吐舌头往颜太君怀里躲去,娇嗔道:“祖母,您看父亲凶我!您可要为孙女做主。” 第三十八章:颜庆安的嫉妒 “你瞧瞧你绷着个脸,都将我乖巧的孙女吓到了。”颜老太君装做不悦地瞪了一眼颜皓。 看着二房一家其乐融融,大房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不是喝着桌几上的热茶便是吃点心,还有的干脆盯着自己的裙摆看。 而,坐在颜恒边上的颜庆安却是比颜亓矮了半个头。 收到来自父亲时不时扫过来的不满眼神,颜庆安心中不安,衣袖中的手悄悄攥紧。 为什么?皆是颜家的儿孙,可祖母眼中只看到颜亓,只关心颜亓,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先头看了自己一眼,直至现在都没有关心过自己半句,就连一个字也没提起自己。 颜庆安心中极为不满,难道就因为他是庶子吗?颜庆安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若他是从长乐公主肚皮中出来了,看谁还敢如此忽视他! 思此,颜庆安阴郁的目光撇了一眼对面的颜菀卿,眸中藏着极大的愤恨。 颜菀卿若有所感一般抬眸,正巧与颜庆安嫉妒的视线撞了一个正着,见颜庆安如一头骄傲的孔雀,冷冷哼了一声撇过头。 颜菀卿一脸的莫名其妙,貌似,重生回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兄吧?而,她都还没开始做点什么?他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又是从何所起? 颜菀卿绝对猜不到颜庆安这是赤裸裸的眼红、嫉妒,谁让颜菀卿有一个公主母亲,一出生便是嫡女,尊贵无比,身份摆在那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在这个时代,嫡庶之分看得还是很重视的,也不怪颜庆安会如此在乎。 颜梨注意到兄长的异样,悄悄地拽了拽颜庆安的衣袖,警告他收敛一点。 见颜菀卿正打量自己的兄长,颜梨向颜菀卿回以一个甜美善意的笑容。 自那日颜梨回来,直至今日才见第二面,这期间,颜梨倒是打发丫环送来了不少补品。 颜二夫人恍然察觉到,福寿堂内,似乎只有他们二房一家子与婆母闲话家常。 反观大房众人沉默寡言,便连着大伯除了最初与婆母招呼外,竟也是静坐不语。 如今,侯府由大伯继承侯爵,他们二房诸多事宜上,还要倚靠大房。 颜二夫人望向主位上的颜老太君,婆母身侧一左一右皆是二房的孩子,反观大房的孩子们皆是坐在下首。 颜二夫人担忧二房太过扎眼,惹了大伯的不痛快。 “亓哥儿、清姐儿,还不快回来坐着,你们看看卿姐儿、梨姐儿她们多安静,再看看你们,叽叽喳喳地围着祖母,也不怕吵着你们祖母。” “才不会呢,祖母可是最喜欢我与哥哥呢!”颜晴清扬起漂亮的下巴得意道。 丝毫没有听懂颜二夫人话中的深意。 反倒是颜亓听懂了母亲的意思,立即拉着颜晴清起身,“母亲说的极是,女孩子还是该向卿堂妹和梨堂妹一般端庄雅静,这才是女子表率。” 颜晴清被颜亓拉了起来,嘟嘴想要撒娇,“哥,我不嘛······”然,自家兄长板着脸,十分冷肃,颜晴清顿时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正好,颜老太君也有事想与颜恒商量,于是,也就没有多阻止。 颜老太君端起面前的茶盏,捏着茶盖,刮了刮茶叶沫子,“侯爷,老身想与你商量一事。” 听到母亲唤自己,颜恒立马转头望去,应声,“母亲请说。” “老身想着咱们颜家的姑娘们渐渐都大了,也该出去多见见世面。”颜老太君隐晦地提醒道。 颜老太君顿了顿抿了口茶水,:“淳王府,一年一度举办的赏菊宴不日就到了,母亲想着到时候便让卿丫头、梨丫头还有清姐儿都去,至于年岁小的就先不去。” 姑娘家大了,便该开始相看,也合该让京周城那些夫人们知道颜家有女初长成。 颜恒的目光一一略过颜菀卿、颜梨、颜晴清,心下一思索,卿儿再过三个月便及笄了,梨儿离着及笄也快了,女子满十五,确实该留意相看,芳华耽误不起,二房的颜晴清都十六了,更是耽搁不得,想来母亲是为这个宠爱的孙女担心吧! 也该让侯府的姑娘们去见见世面了,颜恒沉思片刻,“母亲说的极有道理,此事母亲决定便是。” 坐在南宫姨娘身侧的颜暖玉微微白着小脸,虽然祖母一颗心偏着二房的清堂姐,但,到底没有忘记大姐姐和二姐姐,却是将她忘记了。 南宫姨娘是府中的家生子,她既没有夏姨娘艳丽的容貌,也没有秋姨娘英气的容颜,最多只能算是个清秀。 而,她卑贱的出身,注定连带着颜暖玉也常常受人忽视。 事关女儿的幸福,南宫姨娘第一次鼓起勇气,悄悄地向颜恒低声提醒,“侯爷,玉姐儿,今年也十三了。” 颜恒听到南宫姨娘的话,这才注意到平日被他忽视的三女儿也有十三岁了。 许是心底有那么些许愧疚吧,颜恒便向颜老太君说道:“母亲,到时候将玉姐儿也带上吧。” 听到父亲提起自己,颜暖玉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就连脊背也紧绷着,满脸希翼地望向颜老太君。 虽是庶女,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孙女,颜老太君即便不待见庶出的颜暖玉,可到底是点头同意了。 颜暖玉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却发现自己手心湿乎乎都是汗水。 在侯府众多姊妹中,颜暖玉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因此,也造成了颜暖玉性个上的自卑、懦弱。 夕阳西下。 酉时,福寿堂。 八个训练有素的丫环鱼贯而入,端着精心烹饪的美食佳肴。 沉香木做的八仙桌上,以,颜老太君为首坐成一圈。 最后一道菜是府中厨娘做的豆沙馅的大月饼,小丫环将月饼端上桌来,又细心地用银制小刀一块一块地切分好,再端给在座的各位主子们。 家宴过后,瞧着夜色正浓,颜恒便挽留自家母亲,“母亲,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在福寿堂安歇?” 颜老太君也有体己的话想与颜恒说,便也就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锦姨娘 二房,则以颜皓为首带着二房的众人回西府,而,侯府众人则各回各院。 颜恒被颜老夫人独自留了下来。 害得夏姨娘连抛几个媚眼都没有用,只得暗自怄气:这个老虞婆,一来侯府就作妖,也不知道将侯爷留下来做什么? 颜老太君将颜恒留下来,便将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锦瑟一人在旁伺候。 颜老太君坐在软榻上,看向颜恒道:“侯爷,老身将你留下来,你可知为何?” 颜恒懒散地坐在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茶杯盖子,“不知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见颜恒漫不经心的样子,颜老太君便知道她这个大儿子这是心生不满。 “老身这膝下有你们兄弟二人,侯爷和皓儿膝下却只有一个安哥儿和亓哥儿,这可怎么行呢?” “那照母亲的意思?”颜老太君的担心,颜恒并不是不明白,但,颜恒依旧没有将秋姨娘怀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 “老身身边的锦瑟是个好的,性子温顺,身体也好,将来定然能为侯爷诞下一位哥儿的,便是双生子也说不定。”颜老太君将立在身侧的锦瑟拉到跟前说道。 颜恒这才正眼打量起了锦瑟。 烛火下,少女白皙的面容被映照的哲哲生辉,脸夹晕红,容色照人,眼中含着淡淡的羞涩,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将女性的柔美曲线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送上门的美人,颜恒又怎么会拒绝呢? “儿子都听母亲安排。”颜恒不露声色地应道,尽量扮演着一个孝子的模样。 听到颜恒答应下来,颜老太君还是很高兴的,只觉得大儿子还是很听话的。 “既是如此,时候也不早了,锦瑟,你便跟着侯爷去吧!老身这里不用你伺候。” 锦瑟闻言脸蛋越发的红了,尽管来侯府前老夫人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也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尤其,看着侯爷神明俊朗的面容和那威风凛凛的身躯,锦瑟的心就越发跳得不规则了。 “母亲将锦瑟给了儿子,身边岂不是没有了可用之人?这让儿子如何心安?”颜恒沉着声道。 颜恒此刻虽然对锦瑟有了兴趣,却也不会让自己被人误会是色中饿鬼。 “侯爷有心了,福寿堂中这么多丫环、仆从,老身的身边又怎么会没人可用?且,锦瑟的妹妹锦绣还在西府替老身看守福荣阁,等着老身回去。”颜老太君摆手说道。 “是儿子不好,劳母亲挂心,儿子明日还要早朝,便不多留了,母亲也早些安歇。”颜恒起身冲着颜老太君长做一辑。 锦瑟眼见着自己便要跟着侯爷走了,一步三回头,看着颜老君,锦瑟心中不舍之情越发浓烈。 冲着颜老太君重重叩首,“锦瑟谢老夫人恩典,老夫人,你要保重身子。” 到底是伺候自己多年的丫环,见锦瑟红着眼眶,一时之间,颜老夫人倒也多了两分不舍之情。 “去吧,好好伺候侯爷,争取早日为侯府诞一麟儿,便算是你报答老身的了。”颜老夫人冲着锦瑟摆手示意她跟着侯爷离去。 锦瑟重重点头,跟在颜恒的身后离去,黑夜逐渐吞噬锦瑟单薄的身影,走向未知的前程。 这一夜,颜恒没有去任何姨娘的院中,带着锦瑟宿在了文清堂偏房中。 次日,侯府后院多了一位锦姨娘。 夏姨娘得知后,气地直接抄起黄花梨木桌上的粉彩桃花纹直劲花瓶就是一顿乱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老虞婆将侯爷独自留下来,准没好事!”夏姨娘气红了眼,愤愤不平道。 见夏姨娘在气起头上,意馨院的下人们个个缩起了脖子,暗暗祈祷夏姨娘可千万别迁怒到她们身上。 眼瞧着夏姨娘又拿起一只花瓶准备继续砸,颜梨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砸吧!狠狠地砸吧,姨娘方才拿的那只桃纹直劲花瓶,价值三千两,现在姨娘手上的这只玉壶春瓶,价值七千两,正好砸够一万两才好。” 夏姨娘高涨的怒火在听到颜梨口中的话语后,瞬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最终,将手中的玉壶春瓶放回八宝格上,主要是太贵了,夏姨娘舍不得摔。 她攒下这些家当也着实不容易。 “姨娘,不妨坐下喝盏菊花茶,降降火。”颜梨接过桂枝泡好的菊花茶,放在夏姨娘面前的桌面上。 在女儿面前失态,夏姨娘略显尴尬,可想起侯爷昨夜又收了新的女人,夏姨娘的心就感觉钻心的疼,就连端起的茶盏也重新放了回去。 “我哪里还有心情喝得下?梨儿,等你以后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姨娘此时的感受。”夏姨娘看着最让自己骄傲、自豪的女儿,不禁潸然泪下。 听着夏姨娘的话语,颜梨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俊美不凡的面容,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姨娘,将眼泪擦干净吧,别让下人瞧见了笑话。”颜梨将自己手中的帕子扔到夏姨娘面前。 看着一脸冷静的女儿,也深知她说的有道理,哭只会让人笑话。 “姨娘,既是不喜欢,除去便是,何必如此难过?”颜梨容色艳丽的脸上近乎冷漠道。 夏姨娘听到话不可思议地看向颜梨,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女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颜梨迎上夏姨娘那略带吃惊的目光,“姨娘莫不是怕了?” 是的,夏姨娘心中是害怕了,但她害怕的人却是颜梨。 梨姐儿她才多大?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说起杀人的事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似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 “姨娘作何这么看我?若不想自己伤心便让人将这个东西,想办法掺到锦姨娘的饮食中,你放心,只要你的人聪明,没有人能查得出来什么的。”颜梨一面说着话,一边从怀中取出一白色小纸包,放在夏姨娘面前。 不顾夏姨娘惊慌失措的眼神,继续道:“姨娘啊,女儿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用或不用,你自己决定,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四十章:颜梨的礼物 说完,颜梨便带着桂枝离开意馨院,留下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夏姨娘。 良久,夏姨娘颤抖着手将桌上的纸包收进了袖中。 桂枝扶着颜梨的手,走在回芙蓉阁的林荫小道上。 桂枝踌躇着道:“二姑娘,你说姨娘会用吗?” 颜梨自然知道桂枝说的意思,撇了桂枝一眼,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呵,你猜。” 桂枝自然是猜不出来的,不过也没刨根问底。 瞧着四下无人,颜梨想起了之前五公主送的镯子来,便对着桂枝道:“咱们回去拿上那副白玉镯子,去看看大姐姐,许久未见,我倒是越发想念大姐姐。” 想起被二姑娘浸泡过的那对白玉手镯,桂枝就忍不住心尖发颤。 “二姑娘,那······那镯子,你用了什么药?不会出人命吧?” 若是其他人,或许桂枝不会如此心慌,可,二姑娘分明是想将那镯子送于大姑娘。 大姑娘若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桂枝不难想象公主定会彻查到底,至于,二姑娘会不会有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出了事,首当其冲,第一个被推出来的人定然是她。 见桂枝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颜梨毫不犹豫冲着桂枝的脸便甩了一巴掌。 “啪!” 挨了打的桂枝顾不上疼,连忙跪下磕头,“二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颜梨捏紧了桂枝的下颚,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太多容易命短!懂吗?” “是,是,是,奴婢懂了。”桂枝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二姑娘捏碎了,可她不敢反抗,她能做的便是顺从。 “起来!”颜梨甩开桂枝的下巴,自顾自起身回芙蓉阁。 瞧着二姑娘远去的背影,桂枝不敢久留,连忙跟上。 紫苑阁中,消失几日的阿晴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十万两从通宝钱庄兑换好的银票。 没错,阿晴消失的这几日,便是去寻找夏傅人皮图中藏匿的赈灾银。 又乔装打扮从通宝钱庄将银子兑换成银票好携带。 阿晴不敢兑换太多,怕引起怀疑,这一次只兑换了十万两。 阿晴将十万两银票放在颜菀卿面前,颜菀卿拿起桌上的这叠银票,数了二十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了阿晴。 “这些你拿着,做起事来也方便。” 阿晴没有拒绝,默默地接过银票揣进怀里。 紫苑阁外,传来低沉的敲门声。 颜菀卿将剩余的银票锁到妆匣盒中,重新放好。 “进来。”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正是冬雪。 冬雪向着颜菀卿福身道:“姑娘,二姑娘在院外等候,说是来看望姑娘;姑娘是否要见?” 住在一个府中,也不能总是不见。 “请进来吧。”颜菀卿示意一会儿阿晴先走。 “是,姑娘。”冬雪应声退下。 “阿晴,你将这封书信带给静航师太,另外,你去浮尘师太那讨张药方回来。”颜菀卿说着话,从梳妆台下的几内拿出一封写好的书信交于阿晴。 “姑娘放心,我这就送过去。”阿晴将信揣进怀里,随即朝着东边的窗户槛窗翻了出去,朝侯府的西南角走去。 见阿晴离去,颜菀卿这才朝紫色水晶珠帘外走去,绕过花鸟屏风,走至西侧的软塌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话本翻看了起来。 门外,响起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伴随着冬雪的声音,“二姑娘请进。” 一袭略显朴素锦衣的颜菀卿手肘正倚在软塌的团枕上,凝神垂眸,注视着手上的话本,耳畔旁坠着一对珍珠耳环,一头秀发仅用一根白玉茉莉簪挽起,鬓边留着几缕碎发,白皙的颈间戴着银镂空錾花玉长命锁,使得颜菀卿看起来有几分慵懒,却又不失典雅高贵。 恰时,颜梨眉目含笑走进来,她穿着一袭水绿色窄袖留仙裙,裙摆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只只展翅飞舞的蝴蝶,随着步伐的走动,裙摆上飘逸的蝴蝶越发的栩栩如生,盈盈细腰仅用一根碧绿色的腰带系成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斜插着一对镶嵌绿宝石的蝶戏兰花金簪,肌肤晶莹如玉,容色艳丽,唇上染着艳红的唇脂,娇艳欲滴。 “大姐姐好不悠闲呀!竟是躲着偷懒,让妹妹我瞧瞧,大姐姐这是看的什么书?”颜梨嘴上没停,手更是没停,说笑间便已经将颜菀卿手上的话本抢了过来,“呀,原来大姐姐在看话本啊。” “二妹妹,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紫苑阁来?”颜菀卿扬起一抹得宜的笑容开口道。 颜梨笑嘻嘻地坐在颜菀卿小几对面的软塌上,“上次见大姐姐不舒服,便想来看看大姐姐,不巧,当时母亲在,梨儿便想着改日再过来探望大姐姐。” 颜菀卿看着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颜梨,出言附和道:“二妹妹有心了。” 谁又能想到颜梨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下,却是一颗恶毒的心肠! “大姐姐,你快看看梨儿给你带什么了?”颜梨接过桂枝手上捧着的锦盒,一脸神秘地冲着颜菀卿开心道。 瞧着朱红色的锦盒,像是放首饰的。 “莫非是首饰?”颜菀卿询问道,心下却是不禁疑惑,依照颜梨的心性会有这么大方给她这个大姐姐送首饰? 颜梨抿唇一笑,“就数大姐姐最知我心意,这是五公主赏我的白玉手镯,价值整整值这个数呢。”颜梨伸出四根手指比划着。 颜菀卿故作讶然,“这么贵重?” “这是自然,五公主与我投缘,这才将这么好的白玉镯子送我。”说起五公主来,颜梨的神态中流露出了一抹得意。 五公主看重于自己,偏偏看颜菀卿极为不顺眼,因此,此次进宫陪读的名额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而,这三个月来的相处,也让五公主与自己的交情更加深厚了,若不是此次因为舅舅的事情牵连到自己,五公主碍于瑾妃娘娘的懿旨,这才不得不让自己先回侯府。 颜菀卿示意冬雪上茶,随即莞尔一笑道:“这么珍贵的镯子,二妹妹当好好珍藏才是。” 颜梨将手中的锦盒搁在小几上,打开盒子将盒中的白玉镯子取出,“这么好的镯子,梨儿怎敢独享?自然是要送与大姐姐。”说着便拉起颜菀卿的手,不容拒绝地将白玉镯子套在了颜菀卿的皓腕上。 ------题外话------ 今天突然降温了,大家要注意保暖哦。 第四十一章:提点 瞧着玉镯子隐隐透出的细腻光泽,极为通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镯子。 “这······可是五公主赠与二妹妹的,二妹妹给我戴,只怕是不合适。”颜菀卿说着欲将手中的镯子褪下来。 桂枝一直注意着自家姑娘的动静,瞧着二姑娘笑意吟吟地将镯子套在大姑娘手腕上,桂枝就不禁心跳加速,怕露出异样的桂枝连忙将头低下,盯着自己的脚尖。 颜梨巧笑嫣然地按住颜菀卿的手,“这有何不合适?以前大姐姐送我的首饰、布料还少吗?梨儿不过是投桃报李,便是五公主知道了也定然会赞许梨儿的。” 颜菀卿不由心中嗤笑:原来你也知道,以前送你的布料、首饰不在少数,且件件不菲,对你掏心掏肺、全然信任于你。 可,你的心却是温不暖的,犹如农夫与蛇。 见颜菀卿目露犹豫,颜梨立马摇着颜菀卿的手臂撒娇,“我的大姐姐,你就顺了梨儿这点心意吧!梨儿难得有好东西便念着大姐姐,这一片赤诚之心,大姐姐可不能辜负哦。” “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颜菀卿无奈地摇头失笑。 颜梨见颜菀卿被自己说服了,这才作罢,又想起过些天淳王妃举办的赏菊宴,不禁问了起来。 “大姐姐果然对梨儿最好了,对了,过些日子的赏菊宴,大姐姐衣裳准备好了吗?” “这······这还要准备新衣裳吗?以往我也没去过,很多规矩我都不懂。”颜菀卿微蹙眉头,苦恼道。 颜梨起身走到颜菀卿身侧,“大姐姐,没事的,我之前每年都参加,有什么不懂的?有梨儿提醒你,定然不会有错。” “那可真是太好,多谢二妹妹,还望二妹妹多多提点我。”颜菀卿感激地握住颜梨的手说道。 “亲姐妹之间,大姐姐说这话,岂不是拿梨儿当外人看待嘛!”颜梨佯装生气道。 “怎会,我一向与二妹妹最是亲近的,只是二妹妹进宫陪五公主那么久,我这心里头失落。”颜菀卿叹了声气说道。 听着颜菀卿的话语,颜梨不禁心中狐疑:难道,之前察觉到大姐姐的异样,是因为自己进宫太久,没有陪伴她,所以才对自己不满的? 虽然,颜梨心中有所释疑,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大姐姐,你可了解淳王妃的喜好?”颜梨笑着问道。 颜菀卿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大姐姐,你可要记牢了,淳王妃一向不喜欢姑娘家打扮的太过华丽,以往妹妹便是吃了这个亏,幸得五公主提点,大姐姐,届时可千万别犯了这个错哦,还有哦,淳王妃可不喜欢话多的姑娘,大姐姐那天就跟在梨儿身后就好了,一切有梨儿帮你应付。”颜梨“善意”地提点着颜菀卿。 “幸好有二妹妹提醒,不然,我可就犯大忌了。”颜菀卿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感叹。 “大姐姐客气了,只是每年的赏菊宴淳王妃都会亲自出题作诗,大姐姐诗词歌赋上不太擅长,届时,可怎么办?”颜梨担忧地看向颜菀卿。 她知道自己这个大姐姐虽略识得几个字,但在诗词歌赋上,简直可以用胸无点墨来形容。 “还要作诗啊?二妹妹,你是知道我的,这可怎么办啊?到时候那么多人,我要是做不出来,可就要丢脸了!”颜菀卿求救一般地拉着颜梨的手,焦急道。 瞧着颜菀卿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紧了自己的手腕,颜梨心中最后的那点怀疑也消散了。 这样的大姐姐,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大姐姐嘛。 颜梨拍了拍颜菀卿的手背,安抚道:“大姐姐放心,办法我都替你想好了,到时候如果要作诗,梨儿悄悄帮大姐姐写好,到时候再由大姐姐亲自交上去,保证没有人知道。” 听着颜梨的话,颜菀卿一脸感动地扑进颜梨怀中,“难为二妹妹为了姐姐‘费尽心思’。” 好个颜梨,还真是费尽心思地想陷害她,想来是要和前世如出一辙地在作诗上做文章了,可惜,这次颜梨注定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此番,赏菊宴也算是大姐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亮相,梨儿自然要为大姐姐做面子,梨儿就做大姐姐身旁的绿叶,映衬大姐姐这朵红花,届时惊艳全场。”颜梨笑嘻嘻地与颜菀卿说着,为颜菀卿画着大饼。 颜梨搂着颜菀卿臂膀上的手微微缩紧:我的好姐姐,你放心好了,这次妹妹我一定会让你扬‘名’京周城、毕生难忘。 瞧着口是心非的颜梨,颜菀卿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地灿烂。 待颜梨离开紫竹院后,颜菀卿急忙将冬雪唤进来。 “冬雪,快,将手上这东西帮我褪下来。” 冬雪闻言不敢懈怠,急忙将颜菀卿手上的白玉镯子褪下来。 见颜菀卿这么紧张,冬雪也有些慌了,“姑娘,这镯子有什么不妥吗?” 冬雪用帕子包着镯子,走到槛窗边借着阳光的照射,打量着手心上的镯子,一时间却没有看出异样。 颜菀卿正将方才戴过镯子的手放在铜盆中净洗,“你将镯子送到方大夫那,让她帮忙看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镯子有没有问题?颜菀卿也不知道,只是对于颜梨送来的东西,颜菀卿下意识地心生防备。 冬雪是个通透的人,听着姑娘的话,便知道自家姑娘不信任二姑娘。 “奴婢这便去,奴婢从西南角的角门出去,保证不会让人看见。” “去吧。”颜菀卿心中想着赏菊宴的事,也就没有将冬雪留下多说。 颜梨想在赏菊宴的众人面前令自己出糗,她也该回敬一二才是。 听到外面小丫环们清脆的说笑声,颜菀卿拿着团扇轻轻扇着,缓缓走到廊下。 原是冬清带着小丫环们在大榕树下扎秋千,好不热闹。 看着小丫环们充满青春活力的样子,颜菀卿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心情愉悦,随即在回廊边坐下,静静看着在榕树下忙碌、嬉笑的丫环们。 第四十二章:柳儿 小丫环们在冬清的带领下很快就将秋千扎好了,冬清正欲上紫苑阁唤自家姑娘出来,迎头正见自家姑娘笑意盈盈地坐在廊上的沿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团扇。 冬清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到颜菀卿身边,“姑娘,你什么时候出来?秋千扎好了,姑娘快来试试看舒不舒服?” 颜菀卿拿出袖中的帕子递给了冬清,语声温和,“瞧你这一头汗,快擦擦吧。” 冬清不好意思地接过自家姑娘手中的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吐了吐舌头,“谢谢姑娘。” 远处传来小丫环响亮的声音,“冬清姐姐,院外有个叫柳儿的找你。” 冬清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冲着颜菀卿行了一礼,“姑娘,我去看看。” “去吧!”颜菀卿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目送着冬清远去的背影。 冬清看到紫竹院外站着的柳儿,冷着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冬清可没忘记,上次便是李嬷嬷借着柳儿的手将自己哄骗了出去,这不是最要紧的,让她失望的是柳儿最后竟然毫不留情地走掉。 柳儿依然还是瘦瘦弱弱的、面色蜡黄,面对冬清的冷言冷语,柳儿也是瞬间流下了眼泪,冲着冬清就是“噗通”一声跪下,用力狠狠地在青石板上磕着头,“冬清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柳儿给您赔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着没有办法的,李嬷嬷拿我可怜的妹妹威胁我,若我不照办的话,我妹妹就活不了。” 看着柳儿不停地磕头,直到头磕破了才停止,眼瞧着围观的小丫环越来越多了,冬清心烦的紧,“你赶紧走吧,不用对我磕头,我也没那么大的福气。” 难道,因为她被人威胁就可以毫无愧疚地枉顾他人的生命吗? 况且,还是之前一心帮助过她的人,对于柳儿,冬清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大方。 眼瞧着冬清无动于衷,柳儿暗自攥紧了衣角,是她低估了冬清的绝情,自己都如此道歉了,冬清竟半点好脸色也无! 柳儿猛地抬起头,愤愤不平道:“冬清姐姐,我都说了我是身不由己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不容易吗?都是做下人的,你又何必为难我?” 看着眸色发红的柳儿,冬清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才会出来听她说这么多废话。 “随你怎么想,话不投机半句多!”冬清没有兴趣和柳儿论口舌之争。 冬清摊手驱散围观的丫环,冷着脸道:“你们也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柳儿见状,急忙扑过去抱住冬清的小腿,“冬清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身不由己的,不信你看,你看,你看我这儿。” 柳儿深怕冬清将自己甩开,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衣袖撩起来。 骨瘦如柴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甚至还有一些地方是刚刚结疤露着血丝未干的痕迹。 而,这一切都是冬清挨打之后发生的,意馨院的嬷嬷们将气都撒在她身上,她是代替冬清受的打,冬清便该负责到底。 冬清看着抱住自己小腿的柳儿,她那双手臂上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磕磕巴巴的伤口。 在紫竹院,颜菀卿不是一个随意责罚丫环的主子,因此,冬清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柳儿这般惨状的丫环。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心软。 只是依旧没好气道:“你赶紧起来,你再跪着,我就真的走了。” 柳儿也听出了冬清话语中的松动,当即心下一喜,连忙起身,“谢谢你冬清姐姐,虽然,我这伤是替你受的,可柳儿心甘情愿,冬清姐姐你可别不理我,在这侯府只有你愿意搭理柳儿,若连你都不管柳儿了,柳儿真的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你瞧瞧我这身上,除了脸都没一块好肉了。” 柳儿说着便将自己的裤脚也撩了起来,腿上也是一条条长短不一的鞭痕。 冬清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即便柳儿话语中的一些话令冬清很不赞同,可是看柳儿身上这么多的伤,冬清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不想和柳儿一般计较。 “你先跟我进来吧,我房中还有些敷外伤的药膏,我拿给你。” “多谢冬清姐姐,柳儿给你磕头了。”柳儿说着便要跪下给冬清磕头。 冬清一把拉住了柳儿,撇嘴道:“不用了,你别在心里怪我就成了。” 见冬清不让自己磕头,柳儿顺势也就起来了,应道:“柳儿不敢。” 柳儿跟着冬清刚踏进紫竹院,便被紫竹院内大榕树秋千上的素锦衣裙的美人吸引住了,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画面? 美人一袭素色的衣裙坐在秋千上,轻轻摇动着手中的团扇,阳光透过茂密的榕树叶洋洋洒洒地落在美人的身上,给美人镀上一层璀璨绚丽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深怕亵渎了美人。 可,偏偏某些人很不识相地走过去,破坏这一份美好的宁静画面。 “奴婢柳儿,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吉祥。”侯府的大姑娘柳儿是见过的,只是不曾这般近距离地接触过,而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柳儿又怎么会放弃呢? 拿完药出来的冬清,才发现跟在身后的柳儿不见了踪影,出来寻时便瞧见柳儿跑到榕树下与自家姑娘搭讪。 此刻,冬清有些后悔方才对柳儿心软了。 若,现在还看不出来柳儿的目的,冬清也就白在大姑娘身边待这么久了。 颜菀卿略带疑惑地看向这个面生的丫环,又看了看后面傻愣的冬清,当即心中便有了数。 “你好像不是紫竹院的丫环吧?” 柳儿见大姑娘愿意理自己,心下一喜,“回禀大姑娘,奴婢是园子里打理花草的柳儿。” “哦,那你不好好打理花园里的花草,到紫竹院作甚?”颜菀卿睨了一眼柳儿风轻云淡道。 柳儿连忙将冬清拉上前来,亲昵地挽着冬清的手,“是冬清姐姐带我来紫竹院的,冬清姐姐还说了要拿药膏给我擦身上的伤。” 说完还特意撩了撩衣袖,将淤青和疤痕的位置露出来给颜菀卿看。 第四十三章:福气 冬清被柳儿拉过来,自责道:“姑娘,是冬清擅自将人带进紫竹院的,请姑娘责罚。” 颜菀卿没有理会冬清的请罪,转过头凝视着略微局促的柳儿,半响才缓缓道:“既是冬清带你进来的,拿了药便回去好好擦药吧。” 在外人面前,颜菀卿不愿意给冬清难看。 柳儿却没有半分想走的意思,反倒是冲着颜菀卿跪下,道:“柳儿多谢大姑娘恩典,柳儿没齿难忘。”顿了顿悄悄瞥了颜菀卿一眼,“柳儿有个不请之情,求大姑娘将柳儿留在紫竹院当差吧,让柳儿当牛做马,回报大姑娘的赐药之恩。” 一旁的冬清早已被柳儿的一波骚操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柳儿的心思,颜菀卿又如何看不出来?可惜,当日,冬清是如何被李嬷嬷等人带走的,颜菀卿早已知晓的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找柳儿算账,不过是想将这些小事留给冬清自己处理罢了。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药是我家这个傻丫头心软想给你的,并不是我,所以你谢错人了,你应该谢冬清才是。”颜菀卿指了指冬清说道。 柳儿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僵硬地冲着冬清说道:“大姑娘说的是,我真的应该感谢冬清姐姐。” 冬清早已不在乎柳儿谢不谢的话了,她现在十分地不高兴,柳儿不该利用她的同情心来接近大姑娘。 “这是你的药,你拿好了回去吧。”冬清将手中方大夫给她的药膏塞给了柳儿。 柳儿抓紧了手中的药瓶,不见大姑娘留下她,冬清还赶她走。 她不过是想找个庇护,也不争抢什么,为什么冬清就容不下她呢? 柳儿知道,若错过了今天,只怕往后便没有机会再进紫竹院了。 “求大姑娘收留柳儿,让柳儿在紫竹院有个容身之所,无论做什么活计,柳儿都是愿意的,柳儿也不会和冬清姐姐抢什么。” “紫竹院的人已经满了,你还是回去吧。”说实话,颜菀卿看不上柳儿这样凉薄的人。 这个柳儿,之前能毫不犹豫抛弃三番两次照顾她的冬清,今日,又利用冬清这个傻丫头来接近自己,焉知,改日她不会抛弃她这个主子?甚至是陷害她这个主子。 听到大姑娘拒绝了自己的恳求,柳儿错愕不已,她以为看在自己这身伤口便能求得大姑娘的同情并留在紫竹院。 “大姑娘,柳儿吃的少,每顿一个馒头就好,柳儿可以多干活的,每天休息三个时辰就好,哪怕是让柳儿宿在廊下也是愿意的。”柳儿说着话指了指远处走廊下。 颜菀卿没有耐心地去和一个心思不正的下人多费口舌,只是冲着冬清挥手,“将她带出去吧,以后不要再随便带人进紫竹院了,我喜欢清静。” “是,奴婢这就将柳儿带出去。”冬清听到颜菀卿的话,严肃应道。 冬清半扶半拽着柳儿,这才将柳儿带了出去,“药给你了,赶紧回去吧,” 冬清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去。 留下柳儿一人看着紫竹院高大的院门,不由攥紧了手中的药瓶子。 她知道,即便她再跪下也没有用了,大姑娘不会收留她的。 明明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大姑娘却要对她这么苛刻,明明冬清可以替她在大姑娘身边说好话的,可是冬清却什么也不说。 柳儿心中渐渐升起了怨恨,怨恨冬清、怨恨大姑娘、怨恨这不公平的命运! 不过,她得回去干活了,大姑娘不肯留她,她若是再不回去干活,那些人肯定连发馊的馒头都不会给她留。 柳儿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花房的方向走去,恍恍惚惚之间,柳儿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不禁转过头张望。 远远瞧见,荷花池旁的红木黛瓦顶的六角凉亭里,二姑娘一手端着白瓷小碗,一手朝着荷花池中漫不经心地撒着鱼饵。 六角凉亭外,身着竹青色衣裙的桂枝立在台阶上,冲着柳儿招手,并唤道:“二姑娘唤你,还不快过来。” 柳儿闻言,立马小跑着上前,冲着背对着自己的颜梨福了福身,“柳儿给二姑娘请安。” 颜梨缓缓转过身,打量着柳儿,瘦瘦小小的,肤色蜡黄,一看便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难得的是柳儿的五官长得好,养一养的话倒也是一个美人。 “你倒是有心,想在大姐姐那儿谋出路,可惜,被拒绝了吧!”颜梨毫不掩饰地嘲讽。 柳儿闻言不禁感到了难堪,同时,她也明白了大姑娘的紫竹院只怕是有二姑娘的人,她这才刚出来不到盏茶的功夫,二姑娘却是什么都知道了。 见柳儿低头不语,颜梨给了桂枝一个眼神。 桂枝心领神会,走到柳儿身边,“我说柳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这大姑娘身边已经有两个大丫环了,任凭你说出一朵花来,大姑娘也是不可能要你的。” 此时,柳儿哪里敢说自己根本没有图谋大丫环的位置,不过是想大姑娘收留自己,让自己在紫竹院有个位置便好,可惜,连着小小的请求都被狠心拒绝了。 这也不禁让柳儿心中对颜菀卿与冬清更加怨恨了,若是紫竹院愿意收留自己,自己也不至于被二姑娘嘲讽。 柳儿咬着唇瓣,低声道:“是柳儿没福气。” “不,你有这个福气,本姑娘愿意给你这个福气,就是不知道你把不把握地住?”颜梨将手中的白瓷碗搁置在石桌上,缓缓道。 柳儿疑惑地抬头望去,“二姑娘的意思是?” 桂枝笑着补充道:“我们二姑娘,这是在问你愿意不愿意到我们芙蓉阁来当差?” 天上突然掉馅饼,这馅饼自然是将柳儿砸地头有点晕乎。 “二······二姑娘,没开玩笑吧?”柳儿诧异道。 见颜梨脸上不似作伪,柳儿这才急忙跪下叩头:“柳儿叩谢二姑娘,二姑娘大恩大德,柳儿没齿难忘,柳儿愿意结草衔环以报答二姑娘的恩典。” 第四十四章:飞燕草 表忠心的话,颜梨听到的还少吗?像柳儿这种心思大的人,颜梨一个字都不信。 可这不要紧,她只是想养一条听话的狗而已,这条狗能替她咬一咬那些让她讨厌的人,这就足够了。 “桂枝,带她回芙蓉阁,给她换套衣裳吧,顺便将我妆台上那盒玉容膏拿去给柳儿擦脸。”颜梨睨了眼脸色蜡黄的柳儿说道。 桂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是二姑娘。” 见柳儿还傻愣着,桂枝笑着道:“算你有福气,这玉容膏可是珍贵的很,难得二姑娘愿意赏你,你还不快谢过二姑娘。” 虽然,柳儿没有用过玉容膏,但这名字一听就感觉十分的高大上。 “多谢二姑娘。” “谢就不用了,你记得坚持每天擦一擦玉容膏,不用一个月,你就能如脱胎换骨,就连你脸上的肌肤都能白皙如玉雪一般。”颜梨浅笑嫣然道。 柳儿心中早就对自己的外貌介怀不已,如今有这么神奇的药膏,柳儿自然不会愿意错过。 这头,冬雪去了一趟方大夫的春和堂回来。 冬清正在紫苑阁中整理着颜菀卿的床榻,换了一套新的被褥,将床上挂着的床帐也换成了淡紫色撒花的轻纱帐。 见冬清在,冬雪找了个借口将冬清支开,她知道冬清的脾气直,心中藏不住事,容易冲动。 颜菀卿估摸着冬雪是故意支开冬清的,也就没有阻止,等着冬清出去了,这才开口:“说吧,方大夫是怎么说的?” 冬雪将怀中的锦盒取了出来,压低声音,愤怒道:“姑娘,奴婢想不到二姑娘心肠竟然这么狠毒。”顿了顿继续道:“姑娘,你可知那方大夫怎么说?这镯子确实是个好东西,可这镯子却是经过药物浸泡的。” 听着冬雪的话,颜菀卿倒是没有那么意外。 只是淡淡问道:“方大夫可知那镯子浸泡了何种药物?” 冬雪咬牙切齿地忍着怒气道:“飞燕草!方大夫说那是是一种罕见的毒草,那镯子若是姑娘戴得久,可促成姑娘变成一种慢性中毒,日积月累,严重的话可能会成为活死人。” 冬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姑娘对她处处照顾有加,可二姑娘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即便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可那也是血脉相通的姐妹啊。 “姑娘,二姑娘和你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对你!”冬雪不明白。 正因为不明白才会替自家姑娘不平。 冬雪以为自家姑娘知道后,即便是不难过,应该也是会很愤怒才是。 不想颜菀卿却是一脸平淡地告诉冬雪,“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也许只是单纯的看不顺眼?或是挡了人家的路,人家自然想搬开这块绊脚石。” 冬雪气得直跺脚,“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姑娘,二姑娘这可是在谋害你的性命,咱们去告诉侯爷和公主吧。” “这点小事就不要去烦劳母亲了。”至于父亲,想来是不会轻易舍弃颜梨,颜菀卿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将这个事情告诉颜恒。 “可是不告诉公主殿下的话,难道就任由二姑娘作妖吗?姑娘这也能忍吗?”饶是再沉稳的冬雪,这会儿也忍不了了。 这若是换了冬清知晓,只怕是要扛着菜刀去找二姑娘算账了吧。 颜菀卿绕过花鸟屏风,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旁的宣纸铺开,冬雪见状连忙上前帮着研墨。 “莫要惊动了颜梨,此事,且当不知道,你再去一趟方大夫那,向她讨教一些方法,看方大夫可否将镯子中浸泡的药物解了?”颜菀卿拿起狼毫笔轻轻沾了沾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缓缓落下一个等字。 冬雪瞧着自家姑娘写下的字,不忍心告诉姑娘这字,着实有些许潦草。 “是姑娘,那奴婢现在就去找方大夫。”冬雪研好墨汁这才说道。 “去吧,顺便帮我打包两只轩月楼的烤鸭回来。”想起上次与阿晴在轩月楼吃的烤鸭,那味道还是很美味的,令人十分惦念。 冬雪闻言,掩嘴浅笑道:“看来姑娘还是很喜欢吃食,改日我便去向厨娘们讨教,待学会后每天钻研美食与姑娘品尝。” “好啊,这倒是令我很是期待。”颜菀卿抬头看了一眼冬雪笑着应道。 听了颜菀卿的话,冬雪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那就是学会做美味的吃食,然后做给自家姑娘吃。 冬清进来却是不见冬雪,不由疑惑问道:“姑娘,冬雪呢?” 明明方才冬雪还在姑娘屋里的,这也不见她回房间来。 颜菀卿抬头便瞧见冬清端着一盘鲜艳欲滴的葡萄进来。 “我让她去轩月楼买烤鸭去了。”颜菀卿低着头,继续写着大字。 冬清将葡萄端到桌子上,走到颜菀卿身边,“姑娘,累了没有?要不要休息一下?吃点葡萄,这是公主殿下让人送过来的。” 颜菀卿搁下毛笔,按了按酸麻的肩膀,“也好!” 冬清见状笑着上前扶着颜菀卿走到桌子前坐下,“姑娘,你吃吃看甜不甜?我帮你按按肩膀。” 颜菀卿摘了一颗硕圆的葡萄放进嘴里,嗯,果然很甜。 “你也吃,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颜菀卿摘了一颗塞到冬清嘴里。 “谢谢姑娘。”冬清嘴巴里嚼着葡萄,也不忘含糊着声道谢。 颜菀卿吃了七八颗便不吃了,洗了手便对着一旁的冬清说道:“你端下去吃吧,给冬雪也留几个吃。” 瞧着还有大半盘的葡萄,冬清咽了口口水,“姑娘真的不吃了吗?” 这么大的葡萄,外面可没有处买,这些是公主陪嫁的庄子产的葡萄,庄主摘了便挑着最好的送来府里。 “嗯,你吃吧,太甜了。”越吃越甜的感觉,颜菀卿便没有太想吃的胃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冬清乐呵呵地说道。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给冬雪留一半吃。 农历,八月三十日。 颜娉柔与颜暖玉结伴来紫竹院寻颜菀卿说话。 第四十五章:姐妹 两位庶妹来访,颜菀卿让冬清将人客客气气地请了进来。 看着略显拘谨地颜娉柔和颜暖玉,颜菀卿十分和善地与两位庶妹寒暄。 待寒暄过后,颜娉柔捂着帕子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大姐姐,我与三姐姐来便是想问问明日的赏菊宴,大姐姐打算穿什么衣裳?” 颜暖玉局促地坐在颜娉柔旁边轻轻点头,很少主动说话,只在被问及的时候说那么一两个字。 在府中,颜暖玉排行老三,却是姊妹中存在感最低的一个。 加上南宫姨娘失宠多年,颜恒更是鲜少注意过这个女儿,颜暖玉便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个。 而今年岁大了,也快到了相看的年纪,按照南宫姨娘在侯府的地位,只怕是在颜暖玉的婚事上说不上话,也帮不上忙。 如今,难得有个露脸的机会,颜暖玉即便是再怯懦,也是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出去走一走的机会。 何况,她本就是庶女,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颜菀卿率先端起茶盏,冲着颜暖玉和颜娉柔说道:“二妹妹、三妹妹,别愣着,喝茶,这茶可是养颜的很,里面泡了菊花、大红枣、枸杞。” 颜娉柔见状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娇嗔着玩笑道:“嗯,果然是好茶啊,大姐姐,我那院子里的茶可真是比不上大姐姐这儿的茶,柔儿都嫉妒了呢。” 颜菀卿见此,笑着说道:“四妹妹喜欢,一会儿让冬清给四妹妹拿一些回去,都是我自己炒的茶,四妹妹不嫌弃便好,我啊,衣裳倒也没有太在意,记得之前新做的几件衣裳还没穿过,对吗?冬清。” 颜菀卿看向冬清再次询问。 她的衣裳和首饰皆是由冬清打理,因此,问冬清便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是的,姑娘记性真好。”冬清站在颜菀卿身侧笑着应声。 每个月,公主殿下都会让裁缝给大姑娘量身高做新衣裳,便是公主有时候也会做上那么一两件新的衣裙给姑娘,所以,她家姑娘是真的不缺衣裳穿。 自然,其他姑娘是无法和颜菀卿相比,侯府虽也有惯例,每月姑娘们都会有两套新衣裳,可这些衣裳也不过是普通的布料做成的,若是想要好的,可以啊,自己掏钱出。 这于生母失宠的颜暖玉来说,简直是奢望,因此,颜暖玉每月也就只能等着领公中发放的那两套新衣裳,而这样简朴的衣裳又哪里能穿出门做客? 颜娉柔搅着手中的帕子,瞥了一眼软塌上正端着茶杯的颜菀卿,低落道:“茶叶就不用包了,以后,柔儿想喝茶了就来大姐姐这儿蹭茶喝,唉!真羡慕大姐姐,我和三姐姐就连明日赴宴的衣裳都还未准备,柔儿有个不请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颜菀卿眉眼带笑,朝着颜娉柔看去,“既是自家姐妹,没有什么当不当讲的话,如此,岂不是见外了,四妹妹你说是不是?” 此时,颜菀卿大概也是猜到了这两个庶妹因何来找自己了? 前世,这两个庶妹倒是不曾为难过自己,虽也没有帮助过自己。 因此,今生,在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颜菀卿倒是不介意帮上一把。 “是柔儿见识浅薄了,我屋中的那些衣裳、首饰,皆是穿戴过的,只怕是不适合明日的赏菊宴,恐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只好厚着脸皮向大姐姐借一套新衣裳。”颜娉柔缓缓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虽然是自家嫡亲的大姐姐,可到底感情浅淡,颜娉柔没把握大姐姐是否会愿意借新衣裳给自己? 颜菀卿没有急着回答颜娉柔,而是转过头看向颜暖玉,笑着问道:“那三妹妹呢?” 颜暖玉婷听到大姐姐点到自己的名字,瞬间涨红了小脸,轻轻点头,“玉儿······玉儿,也是来向大姐姐借衣裳的,大姐姐若是为难的话,也是没有关系的,玉儿不会怨大姐姐的。” 若不是被四妹妹拉着来,颜暖玉是不曾想过向大姐姐借衣裳的,虽说她也没有好衣裳,可,那些旧衣裳也只是在府中穿过,想来便是穿出去的话,寒酸了些,也没人能认得出来吧? 不过,四妹妹的话到底是打动她了,她们是庶女,好不容易有个出去参见宴会的机会,若是不好好准备,只怕是好姻缘更加与她们无缘了,因此,她这才厚着脸皮来。 而,自己和大姐姐不过点头之交,大姐姐若是不愿意的话,她也是能理解的。 “这又有何为难呢?我记得衣柜中还有三套新衣裳,冬清,你带三妹妹和四妹妹过去一人挑一件吧。”颜菀卿眉宇含笑着说道。 冬清心中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听从自家姑娘的吩咐带人过去挑衣裳。 颜娉柔和颜暖玉看着颜菀卿衣柜中琳琅满目的各色各样的衣裙不由看花了眼。 在冬清的提醒下这才缓过神,颜娉柔挑了一件粉色亮丽的桃花如意云烟裙,颜暖玉挑了一件略显低调的青色碎花翠纱百合裙。 见二人都挑到了心仪的衣裙,颜菀卿打开自己的妆匣盒,挑了一只金累丝红宝石步摇与一只绿宝石翠玉珍珠步摇分别送给了颜暖玉、颜娉柔。 颜菀卿含笑晏晏,将手中的步摇分别戴在两位妹妹的头上,“有了新衣裙,也合该有新的首饰搭配才是。” 颜娉柔欣喜地摸了摸鬓上的红宝石步摇,连连道谢:“多谢大姐姐,还是大姐姐待我最好。” “大姐姐,这怎么使得?你已经借了新衣裙与我和四妹妹,我们怎么能收下你如此贵重的步摇,这不合规矩。”颜暖玉不安地说道。 见颜暖玉欲将头上的步摇取下来,颜菀卿连忙按住颜暖玉的手。 “三妹妹,大姐姐我亲手给你戴上,怎还有取下的道理?出门在外,光有新衣裳没有新首饰搭配,岂不是叫人看低了我们侯府的姑娘,我们侯府的姑娘自然也该是金尊玉贵的。” “是,大姐姐说的是,玉儿拜谢大姐姐。”颜暖玉发自内心地感激颜菀卿。 第四十六章:拌嘴 除了姨娘外,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她了,包括她的父亲——德宇侯颜恒。 颜暖玉朝着颜菀卿便是莹莹俯身一拜,以表达感激之情。 颜菀卿不是自大之人,见此,急忙扶住颜暖玉,“三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就是啊,三姐姐,就你礼数多,岂不是和大姐姐见外了吗?”颜娉柔不满地撅着嘴说道。 这个三姐姐,不是眼泪汪汪地向大姐姐道谢,就是故作端庄地行礼,这是想衬托她多么知礼数又懂感恩吗?而自己就是那个不知感恩,没礼数的人吗? 颜暖玉听到颜娉柔的话,连连摇头,局促不安地看向颜菀卿,她是不是做错了?可,她只是真的很感激大姐姐啊! 颜菀卿轻轻地握了握颜暖玉冰凉的手,示意她安心。 “大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想回去试一试衣裙。”达到目的了,颜娉柔也不想多留,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试试新衣裳。 “好,那就回去试试看。”颜菀卿笑着说道。 颜暖玉腼腆道:“大姐姐,我也回去了。” “冬清,送一送三妹妹和四妹妹。”颜菀卿对着一边的冬清吩咐道。 冬清应声,将人送到紫竹院门口这才折返回去。 颜暖玉抱着手中的衣裙,脑海中不禁想像着自己穿上的样子,没有注意到前面的颜娉柔停下脚步,不小心一头撞到了颜娉柔的背脊上,被撞到的颜娉柔直接一个踉跄扎在草地上。 颜暖玉撞得自己脑袋眼冒金星,却是顾不上自己,而是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四妹妹你没事吧?” 原本,颜娉柔心中对颜暖玉便多有不满,这下被颜暖玉撞倒了,瞬间火爆的脾气就上来了。 在大姐姐面前,她还得顾忌着大姐姐的身份、地位,在二姐姐面前,她也得顾忌着二姐姐在父亲心中的分量,可在默默无闻的三姐姐面,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站起来,走到颜暖玉面前,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颜暖玉单薄的肩膀,“三姐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讨人喜欢?别以为大姐姐给你几分颜面,你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看着高自己半个头的颜娉柔,颜暖玉急忙摇头,“四妹妹,你误会了,我没有。” 颜娉柔冷笑不已,“哼,我有没有误会?我自己知道,你不要假惺惺的装可怜,我最讨厌就是你这幅小可怜样!” “我真的没有,我没有装可怜。”颜暖玉憋着委屈低声道。 看着颜暖玉皱紧了眉头,委屈巴巴的样子,颜娉柔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似。 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直接将颜暖玉头上绿宝石翠玉珍珠步摇拔下来,然后戴在自己的发间。 颜暖玉反应过来,惊呼道:“四妹妹,那是大姐姐送我的步摇。” “哼,没有我将你拉到紫竹院,你以为大姐姐会送你吗?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这么好的步摇你配戴吗?”颜娉柔得意地扶了扶发间的步摇。 这么好看的东西合该她佩戴才是,大姐姐真是没眼光,怎么能将这么好的东西给了颜暖玉,真是糟蹋。 听着颜娉柔羞辱自己的话语,即便是再好脾气的颜暖玉也是不禁红了眼眶。 “四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我好歹比你年长,也是你姐姐。” 原以为四妹妹听了自己的话会收敛一二,不想,颜娉柔轻蔑一笑,“你不过是个庶姐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青菜?还是白菜?” 被颜娉柔气得直哆嗦的颜暖玉,憋了半天,嗫喏着唇瓣,“你·····你太过分了。” 撇了一眼快被气哭的颜暖玉,颜娉柔心中畅快不已。 却还是没有解气,直接就将颜暖玉抱在手上的衣裙一把拍落在地上,还狠狠踩上两脚。 “哼,有本事你就去告诉父亲,看父亲会不会为你做主?”颜娉柔白了颜暖玉一眼不屑道。 颜暖玉吧嗒吧嗒掉着眼泪,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裙,一脸心疼地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 明明知道父亲不看重她,对她这个三女儿也是可有可无,偏生四妹妹还作践她。 “这是怎么了?三妹妹怎么哭了?”颜梨扶着桂枝的手缓缓走近。 突兀的声音响起,颜暖玉与颜娉柔皆是一惊。 “这么巧,二姐姐这是上哪去?”颜娉柔答非所问道。 对待颜梨,颜娉柔可不敢像对颜暖玉一般。 夏姨娘得宠不说,且,二姐姐在父亲心中地位也不一般,她暂时还没那个胆子招惹。 至于,在背后父亲面前说说夏姨娘和二姐姐的坏话,这点她还是敢的。 颜暖玉瞧见颜梨过来了,急忙拿出手帕将眼泪擦干,冲着颜梨福了福身,“二姐姐安。” 颜梨咯咯一笑,冲着一旁的桂枝道:“瞧瞧,我这三妹妹最是个知礼数。” “是啊,三姑娘倒是个规矩的。”桂枝话中有话,撇了眼一边的颜娉柔。 似乎是在说,二姑娘来这么久,也不见颜娉柔行礼。 颜娉柔瞪了一眼多嘴的桂枝,这个小蹄子,仗着二姐姐的势竟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颜娉柔不得不冲着颜梨敷衍地福了福身,心中又将颜暖玉给怨上了。 都怪颜暖玉,就数她规矩多,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二姐姐讥讽。 瞧着多待下去也不会有好事,颜娉柔逃也似地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二姐姐,三姐姐你们慢慢聊。” 看着颜娉柔落荒而逃的背影,颜梨不屑地笑了笑,又转头对着颜暖玉道:“三妹妹受委屈了。” “二姐姐说笑了,玉儿不曾委屈,二姐姐留步,玉儿先告辞了。”颜暖玉说完话便转身抱着衣裳离开。 虽说,二姐姐也总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她就是亲近不起来。 两个庶妹都走了,颜梨顿感无趣。 “呵,瞧给她们宝贝的,抱着一堆大姐姐不要的破烂,真是丢侯府的脸。”颜梨不屑地撇了撇嘴。 “三姑娘不识抬举,四姑娘眼皮子浅,她们也只配捡一些大姑娘不要的东西罢了,二姑娘何必与她们浪费口舌?”桂枝最是知晓二姑娘想听什么样的话,当即便讨好道。 第四十七章:夏家倾塌 果然,听了桂枝的话,颜梨脸上多了不少笑意,嗔怪道:“就数你机灵,三妹妹和四妹妹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咱们不提那俩窝囊废,对了,那个柳儿可还乖觉?”想起那半路捡回芙蓉阁的柳儿,颜梨便问了问桂枝。 “还算听话,二姑娘你赏的玉容膏,柳儿可是宝贝似地见天抹。”桂枝掩嘴笑着回禀。 颜梨美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满意道:“算她识趣,这也是她的福气。” 可不就是福气吗?就柳儿那蜡黄的皮肤,若没有二姑娘的玉容膏,估摸着这辈子也就那黄不拉几样了。 “奴婢发觉柳儿是一天比一天好看,想来很快便能为二姑娘所用。”桂枝感叹道。 颜梨闻言冷笑一声,撇了眼桂枝,“怎么?你也想用玉容膏?我倒是不介意。” “不,不,不,奴婢可没有柳儿那福气,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在姑娘身边,为二姑娘驱使。”桂枝吓得连连摇头。 “瞧你那点出息!真是丢人。”颜梨虽看不上桂枝的蠢笨,但桂枝胜在忠心。 “走,去姨娘那。”颜梨抬步朝着意馨院的方向走去 桂枝连忙小跑着跟上,伺候在身旁。 李嬷嬷正侯在意馨院外把门,见到颜梨带着桂枝过来,连忙行礼。 “嬷嬷怎么在外面?姨娘呢?”颜梨疑惑地询问道。 李嬷嬷上前双手交叠在一起向颜梨福了福身,“回禀二姑娘,老夫人和杼表小姐在里面。” “夏府的老夫人?和杼表姐?”颜梨诧异道。 “正是,老夫人和杼表小姐来了有一会儿,二姑娘要进去见见吗?”李嬷嬷笑着道。 颜梨微微颔首,带着桂枝进意馨院。 “澜儿啊,夏家完了,什么都没了,那些个不长眼的官兵把夏家值钱的玩意儿全抢走了,老身真是命苦啊,临了,临了,竟还遭此大罪。”夏老夫人拉着夏姨娘的手见天抹泪。 站在一旁的夏杼捏着帕子跟着掉颜泪。 一夕之间,她就从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变成了卑贱的庶民,这还是姑姑使了银钱将她们捞出来,否则,现在她们还在吃发了馊的牢饭。 可怜,她夏家所有男丁都被京兆尹判了流放,就连她六十多岁的阿翁也不例外。 “母亲,女儿已经尽力了,父亲那边,女儿也是使了银子打点,待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女儿再求求侯爷,看能不能动用关系将父亲接回来。”夏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夏姨娘心中也不好受。 “可我们怎么办?如今,夏府是回不去了,夏王氏也被娘家人接了回去,可怜我们祖孙俩老的老、小的小,竟是无处安身了。”夏老夫人是真的伤心了。 夏姨娘疑惑地道:“娘,我不是帮你们找了一处小院落居住吗?怎么就没处安身了?” 说起那破旧的小院子,夏老夫人就诸多不满。 “那是人住的吗?一到晚上耗子就出来活动,地上还脏兮兮的,又小又破的怎么住人?” “姑姑,祖母说的都是真的,那耗子都比侄女的拳头大,怕是咬一口都得得鼠疫。”夏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说道。 这年头,牢房里都没那么肥的耗子,偏生在姑姑给她们找的院落里就有。 她和祖母二人皆不会做饭、洗衣,这两日是吃不好、睡不好。 “母亲,杼姐儿,你们也知道为了将你们捞出来,我可是将私房钱掏出来花了,再有一个也要替父亲打点着,不然,这流放的路上可有罪吃,人能不能安全到达流放地都还不一定,你们便将就着点,且先住着。”说起那些花出去的私房钱,夏姨娘就肉痛的很。 若不是亲生父母,她还真不乐意花这个钱,就那夏王氏这个弟妹还都是他们娘家人自己掏的钱捞出来的。 “这些年,侯爷宠着你,手上难道就这么一点儿私房钱?澜儿可别忽悠老身。”夏老夫人表明了不相信。 侯爷高兴的时候可是没少给好东西夏澜,这自家人落难需要银两咋还这么哭穷? “母亲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至少在夏家落难的时候,我这个女儿没有袖手旁观吧!我膝下三个孩子,总不能一点东西也不给她们留吧?”夏姨娘冷着脸道。 夏傅留下这么大一滩烂摊子给她,侯爷已经很不满了,偏生母亲和侄女还不懂得收敛。 “澜儿这话是有了儿女就不要亲娘了吗?”夏老夫人闻言瞬间不干了。 夏老夫人这话说的让夏姨娘听了也很是不高兴。 “母亲这话说的实在是诛心,当年,我入侯府与侯爷为妾,母亲和父亲可只给了澜儿一千两的贴身银子,反倒是这些年来,夏家靠着我在侯府索取了不少好东西,为了父亲、母亲,前前后后可是打点了不下两万银子,母亲也别太不知足。”夏姨娘也不愿意再惯着贪心不足的夏老夫人了。 想起这些年在侯府得到的好处,夏老夫人也不禁心虚了一把。 长乐公主不愿打理侯府的琐事,管家的大权便落在夏姨娘的手中,这些年来夏姨娘私下也贪污了不少,每次给夏府送礼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丰富一些。 夏老夫人嗫喏着唇,底气不足,“母亲岂是那等不知足的人,这还不是那房子太破旧了嘛,老身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住耗子每晚都要在屋里光顾几趟。” 瞧着女儿房中奢华的布置,夏老夫人灵光一闪,“母亲也不是想要与你拿钱,你为夏家已经付出够多了,老身只是想与杼姐儿在侯府有个安身之所,哪怕是住你这院子的偏房也是不打紧的。” “什么?你要住在侯府?”夏姨娘不可思议地看向夏老夫人。 开什么玩笑?侯爷可是下了命令不让她与夏家有过多来往。 母亲住在侯府,这岂不是整天在侯爷面前晃悠,只怕是令侯爷如鲠在喉。 夏老夫人这段时间吃了苦头,原先白胖圆润的圆脸此时瘦的颧骨高高凸起,花白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尖锐道:“这侯府,老身还住不得?小猫、小狗尚且在侯府还能有个遮身避雨之地,怎么到了老身这偏生连猫狗都不如?” 第四十八章:银钱 不待夏姨娘说话,门外传来颜梨清亮的嗓音,“外祖母这话不地道,自夏家出事以来,姨娘最是挂心,外祖母若是不介意便在梨儿的芙蓉阁西跨院安顿下来,只是怕委屈了外祖母。” “梨姐儿!”夏姨娘不赞成地朝颜梨看去。 这个妮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呢?明知侯爷这个时候不愿意看到夏府的人,这丫头倒好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颜梨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象征性地朝夏老夫人福了福身。 “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啊!不怪外祖母白疼你,还是梨丫头知道心疼外祖母。”夏老夫人起身上前拉着颜梨的手一个劲地夸赞。 “梨表妹安好。”夏杼朝着颜梨福身含笑道。。 “杼表姐客气了,快快坐下。”颜梨一脸笑意地示意夏杼坐下。 梨表妹来后,这屋中紧张的气氛都缓了下来,夏杼也不禁安心了许多。 想来是能在侯府住下来了吧?瞧着侯府的粉墙朱漆、游廊假山、亭台花园,哪怕是以前夏府未被抄家前也无法与侯府相比。 “桂枝,带外祖母和杼表姐回芙蓉阁西跨院安顿。”颜梨笑着对桂枝吩咐。 桂枝颔首应声,“是,二姑娘。” 夏老夫人深怕夏姨娘反悔,拉起夏杼就跟着桂枝离开。 “梨姐儿,你这擅自做主,就不怕你父亲不高兴吗?”夏姨娘不满对着颜梨说道。 颜梨满不在意地撇了夏姨娘一眼,走到软榻上自顾自坐下,手肘抵着隐囊微微托起下巴,歪着头瞧着夏姨娘,“既然姨娘解决不了,不妨交给梨儿来了,姨娘又怎知父亲会不高兴?” “你这孩子,侯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姨娘不可和夏府牵扯过多,这回头要是撞见了,岂不是要怪罪我。”夏姨娘焦急地地走来走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颜梨端坐起身子,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姨娘多虑了,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外祖母便会亲自来求姨娘送她们回那小破院,届时姨娘再拨两个伺候的婆子过去,想来外祖母也不会再说什么。” 瞧着自家个女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夏姨娘这才安下心来,可又担心颜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想着到底是自己的亲娘,有些不忍道:“到底是你亲外祖母,你可得注意些分寸。” 分寸自然是会注意的,颜梨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翼,断不会让人留下口舌。 “姨娘,明儿便是赏菊宴了,梨儿想要些银子到玲珑阁买些首饰。”这才是颜梨来意馨院的真正目的。 想起明日的赏菊宴,夏姨娘连连称是,“是该添些首饰,明儿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拔得头筹,若是能让皇子们看上那就太好了。” 颜梨心中诽腹:她只要得到四皇子的青睐便够了。 三年前在赏菊宴上第一次见到四皇子,四皇子那芝兰玉树的身影便深深地落在自己的心里,她这颗心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姨娘放心,今年赏菊宴的魁首依然会是我。”自己一连三年在赏菊宴上拔得头筹便是想在四皇子心尖留下自己的身影,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进宫陪伴五公主倒是让她与四皇子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四皇子对她也是颇为欣赏。 夏姨娘闻言这才笑了起来,起身进了内室拿了几张银票出来。 “姨娘最近手头有些紧,这些你先拿着用。”夏姨娘将银票放在颜梨手中说道。 “姨娘,再给两张吧,这些不够的。”颜梨瞥了眼手中的银票,不太满意地说道。 “你这冤家,再拿多给你,你哥哥到时候就该没有零花钱了。”夏姨娘拍了颜梨的手臂一下。 颜梨听了夏姨娘的话,撇了撇嘴,淡淡道:“姨娘给大哥也是白给,他定然是拿着银钱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去,还不如给女儿办正事,几位皇子都到年龄了,我听五公主说这次的赏菊宴极有可能是为几位皇子暗地里预选妃子,若女儿当上了皇子妃,姨娘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夏姨娘一听颜梨的说辞,瞬间就心动了。 若梨姐儿被选上皇子妃,哪怕是皇子侧妃,也是很不错的选择,未来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那她夏澜难道就不能母凭女贵吗?便是被扶为平妻也是足够资格的。 而,安哥儿有了妹妹的帮衬后未必不能扶摇直上。 夏姨娘当即便决定现在全心全意为颜梨投资,“梨姐儿,你等姨娘一下,”、 夏姨娘说着话便再次去了内室,将妆匣中田铺、地契拿了出来放在梳妆台几内,然后,将妆匣都抱了出来塞到颜梨的手中,“这些是姨娘这些年存下的银票、首饰,如今都给你了,梨姐儿,你可要好好为姨娘争气,姨娘和安哥儿将来就靠你了。” 这一次,颜梨倒是有些诧异,自己姨娘竟然这么大方了,不过惊讶过后便冷静了下来,打开妆匣看着里面厚厚的一叠银票,还有些许珍贵的首饰。 颜梨将里面的银票拿了出来,数了数大概有十万多。 将银票对折揣进怀里,留着首饰在妆匣里还给了夏姨娘,语气柔和道:“首饰你自己留着,我有这些银票足够了,谢谢姨娘,这些银票算梨儿借的,等梨儿当上皇子妃,梨儿不会忘了姨娘,也不会忘了大哥的。” “拿着吧,姨娘在侯府不缺吃喝,用不了多少银钱。”既然给了,夏姨娘倒也不介意大方一点。 “姨娘没有首饰怎么打扮自己?如今府中多了一个锦姨娘,父亲虽看重姨娘,姨娘还是不可掉以轻心。”颜梨此时倒是有些心疼夏姨娘,心中暗暗道:等自己当上四皇子妃,她一定要抓住四皇子的心,不让他纳那些莺莺燕燕给自己添堵。 说起侯爷,夏姨娘不禁暗自神伤,“侯爷已经好几日没来我房里了,姨娘能戴给谁看?” 夏姨娘收起伤感,拉着颜梨的手走到衣柜边,将里面的新衣裳给了颜梨,“这是侯爷赏赐的蜀锦,姨娘给你做了新衣裳,明日你穿着定然惊艳皇子们。” 第四十九章:杀心起 摸着千金难得的蜀锦,颜梨自然是喜爱不已;看在姨娘真心疼她的份上,颜梨决定再帮姨娘一把。 出了夏姨娘的屋子,颜梨便将春杏叫到跟前来。 站在颜梨面前的春杏,老实恭敬地行礼道:“春杏,给二姑娘请安。” 颜梨手中捧着新做的蜀锦衣裳,但这丝毫不妨碍颜梨打量春杏,半响压低了声音道:“随我到芙蓉阁来。” 在春杏的记忆里,上一次去芙蓉阁还是在三年前。 春杏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却无法拒绝,只能乖巧地跟在颜梨身后。 桂枝迎上前来,行礼道:“二姑娘,你回来了。”并接过颜梨手上的衣裳。 “嗯,将人安排进西厢房没?”颜梨向桂枝问起夏老夫人和夏杼。 桂枝点了点头,“安排好了,只是······老夫人好像不是太满意。” 想起,夏老夫人走进西厢房时,嘴上还不时地嫌弃屋子小。 颜梨走到自己的闺房中,坐在主位上,不屑地笑了笑,“呵呵,不必管她,即使是将芙蓉阁给她住,估计都满足不了她的心,以后,这西厢房的一应用度且按照你往日的标准来,不必过多照顾。” 桂枝听到颜梨的话倒也不意外,伺候在二姑娘身侧十多年,对二姑娘的了解一直都在不断的刷新。 “是,二姑娘,奴婢这便去吩咐下去。”桂枝应声道。 颜梨摆了摆手,看向从进来后就一直都没吭声的春杏,“去吧,正好我有点事要与春杏说。” 待桂枝离去,屋内只余下颜梨和春杏两人。 “听说,最近父亲很少来看姨娘?”颜梨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才看向春杏。 什么叫很少来?自从有了年轻、漂亮的锦姨娘,侯爷分明就没来过意馨院。 但,这话春杏自然是不敢与颜梨说,讪讪地点头,“二姑娘明察。” “春杏,你说姨娘对你怎么样?”颜梨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姨娘,自然是待奴婢很好。”春杏哪里敢说不好。 “那便好,既然姨娘待你好,我想你是个知恩图报的聪明丫环,也该为姨娘分担一二才是。”颜梨徐徐善诱道。 春杏闻言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奴婢不明白二姑娘的话。” “咯咯~春杏啊!你是个聪明丫环,在我面前装糊涂,岂不是用错了地方?三年前,那事!你做的很好,我相信现在的你,依旧会做的很好。”颜梨以手掩唇轻笑道。 而,春杏听到这个话却是大汗如浆,一脸惶恐地朝着颜梨跪下。 “二姑娘,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是不敢。” “你这是做什么?你一直都做的很好,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颜梨满眼的不赞同道。 春杏却是连连摇头,“不,不,奴婢······求二姑娘换个人吧,你找春雨,春雨做事谨慎,比奴婢更合适。” 为了自己,春杏毫不犹豫地将春雨推了出来,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颜梨伸出食指摇了摇,“春雨不行,她没有你的野心,便注定成就不了大事。” 春杏还想为自己争辩,叩首道:“奴婢老实本分,断断不敢有什么野心,求二姑娘明鉴呐!” 颜梨毫不客气地戳破春杏的小心思,“噗,春杏,你说这个话,你是想自欺欺人呢?还是想欺骗本姑娘?你敢说从来没有肖想过我父亲?难道,你就不想当我父亲的女人?” 春杏没有想到,自以为掩藏很好的小心思竟被二姑娘看穿了,心中不免多了一缕惶恐。 春杏嗫喏着唇瓣,呢喃道:“没有,春杏没有,春杏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颜梨掩唇而笑,顺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套在春杏的玉腕上,“瞧你急的,你怕什么?我又没有责怪你,说不定啊!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春杏听到这话,再看自己腕上的翡翠手镯,不禁愣了一下,细细品味着二姑娘话中的深意。 二姑娘是打算帮助自己吗?还是在试探自己? 不待春杏回答,颜梨浅笑嫣然,继续道:“当然了,我也是有条件的。” 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二姑娘的条件定然不简单。 春杏抬头快速瞥了眼颜梨,只道:“只要二姑娘愿意帮奴婢,春杏便豁出去了。” 是的,春杏早就不想当奴婢了,这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日子她早就厌烦了, 颜梨心中冷笑,她知道春杏到最后是一定会答应的,有野心的人,是不会甘于现下的,譬如,她自己也是,所以她了解,只因她们都是同一类人。 “很好,我就喜欢有野心的人,我也不用你帮什么太大的忙。”颜梨笑着将春杏扶了起来。 看着颜梨走到一旁的多宝阁,从锦盒中取出一红色小瓷瓶,柔声道:“我想你将这东西放在锦姨娘的饭食中,这应该不难吧?” 春杏虽下定决心帮二姑娘做事,可不免还是会担忧,毕竟,她也怕事迹败露引火烧身,“二姑娘,这······这是什么东西?” “放心吧,要不了人命的,只不过是让女子月事不停的药罢了,你且放心大胆去做吧。”颜梨毫不在意地笑笑道。 春杏一听不是要人命的药,这才放心了不少。 上前接过小瓷瓶揣进怀里,严肃道:“二姑娘,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春杏不会再帮你做这些事,二姑娘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否则,春杏便是拼着一死,也要拖上二姑娘一起的。” 春杏说完这话,不免有些后悔,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二姑娘的心计到底有多深沉。 “春杏,你说错了,三年前,你答应帮我除去秋姨娘腹中的那块肉开始,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帮我做事,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你好处,三年前,我许你我姨娘身边一等丫环的位置,今天,我许你我父亲后院姨娘的位置,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必说的那般大义凛然。”颜梨突然眸光阴沉地凝视着春杏,她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胁,春杏这贱蹄子竟敢出口威胁她,这个贱婢只怕是留不得了! 第五十章:怜悯 春杏吞咽了一口口水,缩了缩脖子,应道:“二姑娘说的是,奴婢也是······是一时口误,奴婢是个老实人,哪里有那个胆子与二姑娘做对!” 春杏望着颜梨那双漆黑冰凉的眸子,心中不住的后悔,自己这是多什么舌!可别真得罪了二姑娘。 祸从口出这句话却是应验在了春杏身上,此时的颜梨早已将春杏的话深深地记在心底。 一介小小贱婢,却扬言要拖着她一起死?自春杏说完威胁的话开始颜梨的心中便升起了杀意,却硬生生忍住了。 她暂时还要这个贱婢替她办事,物尽其用吧,待此事一了便是这个贱婢的忌日! 三年前,秋姨娘腹中的孩子便是颜梨借着春杏的手,在夏姨娘送去秋姨娘的糕点中下了花生粉沫令秋姨娘过敏随即落了胎。 长乐公主这个主母肚子不争气,那么,诺大的侯府便只能是由一母同胞的哥哥颜庆安继承,颜梨不允许有其他的子嗣和颜庆安争抢。 若不是当年自己年纪小,即便是这些个庶妹,也是没有必要出生的。 而,春杏也将那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是她第一次帮二姑娘做事,她亲手将花生粉掺在糕点当中,任由不知情的夏姨娘端给了秋姨娘食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秋姨娘便见了红,即便后面大夫来了胎儿还是没保住,那是一个六个月大的男胎。 想起这些来,春杏还不由地心有余悸。 三年前的二姑娘才多大?十一岁多一点罢了,谁又能想到这幕后的人会是二姑娘?最终,还是夏姨娘背了锅。 如今,二姑娘打算对锦姨娘动手,春杏不禁在想:若是她成为了侯爷的女人,二姑娘定然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对她动手吧? 看来,自个以后要防备着点二姑娘。 主仆俩心思各异,都暗暗对彼此防备了起来。 待春杏离开了芙蓉阁,颜梨便将桂枝唤了进来,“桂枝,柳儿现在在做什么?” 桂枝给颜梨捶着小腿,头也不抬地回禀道:“回二姑娘,那柳儿自从到了芙蓉阁,见二姑娘你也没有派活计给她做,倒是有将自己当小姐养起来的打算,整日里不是保养她那张脸,就是哼着小曲绣花,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听着桂枝酸溜溜的语气,便知桂枝心中对柳儿多有不满。 “你和她计较做甚?以后对柳儿好一点,将来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呢。”颜梨淡淡地撇了眼桂枝。 若不是担心桂枝坏了自己的事,颜梨是不会耐心解释这么多。 “是,二姑娘,以后我便多敬着她一些。”桂枝见二姑娘都开口了,自然是要听从的,她知道自家二姑娘做事是个有章法的人,也不敢忤逆二姑娘的意。 “如此甚好,你让小厮将马车备好,一会儿随我去一趟玲珑阁,玲珑阁的陆掌柜派人来说是出了新首饰。”颜梨为了明日的赏菊宴也是不惜下血本,不打扮地好看点,如何在一众贵女中出挑?怎么入四皇子的法眼? “二姑娘,明日定然是最惊艳的那一个,四皇子殿下看了定然会念念不忘。”桂枝笑着打趣道。 颜梨戳了戳桂枝的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好大胆的小蹄子,竟学会打趣你家姑娘了。” 桂枝瞧颜梨聊到四皇子时心情会特别好,这才壮着胆子打趣。 紫竹院内,冬清正学着颜娉柔的语气奚落颜暖玉给颜菀卿听,末了,冬清这才愤愤不平道:“真是没想到,四姑娘竟然是这样跋扈的人,不仅如此,她还把姑娘你送给三姑娘的步摇抢走了呢。” 先前,颜娉柔在花园里奚落颜暖玉那一幕正好被紫竹院里的小丫环画儿瞧见了,便说与了冬清听,冬清这才前去悄悄看了两眼,没想到四姑娘竟如此跋扈。 对于这两位庶妹,颜菀卿一向没有太过关注,前世里,只记得三妹妹颜暖玉嫁给了宁王庶子赵平做了填房,只是没过两年便香消玉损了,年芳不过十七岁,倒也是个可怜人。 而,四妹妹颜娉柔与新科武状元陆裴定下了婚约,可惜,那时候的她早已沦为了阶下囚,因此,并没有亲眼看到四妹妹颜娉柔嫁与陆裴。 想起前世的颜暖玉下场并不好,颜菀卿心中多了一丝怜悯。 “冬清,去妆匣中挑支好看的步摇,你亲自送过去给三妹妹。” 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太好,可却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相较于,心思深沉一味只会利用旁人的二姑娘颜梨和那嚣张跋扈的四姑娘颜娉柔,冬清还是更偏向于三姑娘颜暖玉,当即痛快地应下:“姑娘,要不把那支缕空蜻蜓金步摇送给三姑娘吧?” “行,你拿过去吧,我记得梳妆台上还有一对翠玉滴水耳环,你一起拿给三妹妹吧,那颜色不适合我,倒是适合三妹妹。”那对翠玉滴水耳环太大了,颜菀卿一直没有戴,颜菀卿的耳垂比较小,三妹妹颜暖玉的耳垂却是比较大,想着自己也不戴便送去给三妹妹也是正好的。 “是,姑娘可真好。”冬清笑嘻嘻地应声。 坐在院子里做针线的南宫姨娘听到脚步声,抬头瞧见自个女儿回来了,只是拉胯着小脸,玉姐儿这是不高兴了? “小祖宗,这是怎么了?撅着个嘴,都快挂油瓶了。”南宫姨娘放下手里的针线将颜暖玉拉到身旁来。 “呜呜~,姨娘。”颜暖玉一把抱住南宫姨娘,将头埋在南宫姨娘的怀里,哭地好不伤心。 南宫姨娘突然见女儿情绪失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疼地将颜暖玉搂紧在怀里,无声地安抚等待着颜暖玉发泄委屈完。 许是哭太久了缘故,以至于好不容易等颜暖玉发泄完情绪止住泪后却是开始不停地打嗝。 直将南宫姨娘心疼地直呼小祖宗,“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快快,喝口水止止嗝。” “呜呜~姨······鹅······娘······鹅。”颜暖玉本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在不停打嗝,到嘴里的话在舌尖处打了个旋又吞回去了。 第五十一章:送首饰 一连灌了三杯水,颜暖玉这才堪堪止住了嗝。 南宫姨娘让小丫环送来温热的毛巾,细心地给颜暖玉擦着小脸,疼惜道:“瞧瞧,都哭成小花猫了也不怕人笑话。” “玉儿不怕,在姨娘面前玉儿永远是孩子。”颜暖玉安心地窝在南宫姨娘的怀中。 “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南宫姨娘轻轻戳了戳颜暖玉的额头,这才注意到颜暖玉怀中还抱着衣物,惊讶道:“玉姐儿,你手上这衣裳是谁的?” 这样子好的衣料就不是颜暖玉有的,滑滑的又极有质感,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大姐姐给我明日赏菊宴穿的,还是崭新的。”颜暖玉将手中的衣服拿给了南宫姨娘看。 瞧着布料上精美的刺绣,南宫姨娘可以想象到玉姐儿穿上这件衣裳定然是很惊艳的。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到小丫环说紫竹院的冬清奉大姑娘的命过来送东西。 不等南宫姨娘开口,颜暖玉连忙坐端正身子,“快请进来。” 瞧着颜暖玉一脸欣喜的模样,南宫姨娘倒没有阻止。 冬清迈进梧桐院,未语先笑,福身道:“给三姑娘请安,给南宫姨娘请安。” 南宫姨娘连忙起身将冬清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她不过一介不受宠的姨娘,如何敢担大姑娘身边一等丫环的礼! 冬清笑着看向三姑娘颜暖玉,道:“我家姑娘方才忘了将首饰给三姑娘,便特意让奴婢给三姑娘送过来。” 冬清只字不提三姑娘被四姑娘欺负的事,只为了保住三姑娘的颜面。 冬清恭敬地将锦盒双手捧到颜暖玉面前,冬清这种恭敬的态度让南宫姨娘母女感受到了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呀,这么贵重,这······大姐姐送得太贵重了,玉儿不敢收下。”颜暖玉看到锦盒中的物品,惊呼道。 南宫姨娘见到女儿的反应,好奇地上前查看,发现确实很贵重,不仅有步摇还有耳环,这至少得上千两银子。 “这······玉姐儿说的没错,是太贵重了,冬清姑娘还是给大姑娘拿回去吧,玉姐儿小孩子家家的戴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南宫姨娘也是感觉到不合适,她这个人一向老实本分惯了,做不到占别人便宜。 颜暖玉在一旁连连点头,先前大姐姐已经送过一支步摇了,只是被颜娉柔抢了去,如今又送这么贵重来,颜暖玉自觉承受不起大姐姐的厚爱。 只听冬清笑着道:“大姑娘说了,明儿是淳王妃举办的赏菊宴,三姑娘走出去代表的便是侯府的颜面,万不能让人看轻了咱们侯府的姑娘,还请三姑娘和南宫姨娘莫要再推辞。” 听了冬清转述的话,南宫姨娘朝着颜暖玉微微点头,示意颜暖玉收下大姑娘送来的首饰。 大姑娘的这一份心意,南宫姨娘领了。 “那奴婢便先告辞了。”冬清笑着说道,也不等南宫姨娘让丫环送,冬清便自己先离开了。 南宫姨娘不禁感慨,“明天见到大姑娘,别忘了谢谢大姑娘,大姑娘是个好的,你也要知道感恩,听见没?玉姐儿。” 颜暖玉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道:“姨娘,就是你不说,我也是明白的。” 迄今为止,在这个侯府中就只有大姐姐愿意照拂着她,她颜暖玉即便再怯懦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 夜幕悄悄降临,用过晚饭的颜菀卿正慵懒地走在紫竹院内消食。 “姑娘,这是静航师太给你的信。”阿晴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了颜菀卿。 颜菀卿接过书信,走到榕树下的秋千上坐下,缓缓将书信拆开。 冬雪将油灯拎高了一些,好让颜菀卿看清纸上的字。 浏览至尾部,颜菀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和她预料的没错,果然如前世一般,颜梨好生歹毒的心思啊······ 瞧着自家姑娘浑身冒着冷肃的气息,阿晴没敢发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 颜菀卿在阿晴耳畔低语,“你且去告诉静航师太,一定要尽心竭力配合我那二妹妹,否则,岂不是辜负了我那‘好妹妹’的一番苦心,之后,再······。”颜菀卿特意咬重了‘好妹妹’三个字。 阿晴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姑娘放心,我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那老尼姑,不过,那老尼姑竟然和姑娘狮子大开口,说是要······要三万两银子办事。” 说到静航师太开口要钱的事情,阿晴十分不满,那老尼姑分明就是趁机敲诈自家姑娘,要不是姑娘不让她动老尼姑,依照她阿晴的脾气,早就将那老尼姑的手脚卸下来,看那老尼姑还敢不敢张口闭口就是钱? 见阿晴一脸的不愤,颜菀卿倒是被逗笑了,“她要钱,你给她便是,这一台大戏还需静航师太着重粉墨登场呢,一会儿,你找冬雪拿银票。” 颜菀卿已经将小金库交给了冬雪掌管,静航师太要钱,颜菀卿倒是毫不在意。 她也大概能猜到静航师太准备将银子用在何处?对此,她很是期待。 见姑娘主意已定,阿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冬清,将我的伏羲琴拿出来。”看着风卷云残的夜空,颜菀卿突然来了兴致准备弹一首。 “姑娘,琴玹断了还没修,你不记得吗?对了,方才老夫人院子里的锦绣姑娘过来了,说是明日辰时出府去淳王府,让姑娘别迟到了。”冬清在屋内为颜菀卿一边铺着床铺一边高声应道。 颜菀卿闻言微微扶额,她竟是将这事忘了,“晓得了,你将我那把琵琶拿出来。” 虽说她那一手字写得不太好看,可琵琶、琴、萧、笛却是样样精通。 这也要多谢赵楚渝,前世的赵楚渝酷爱音律,痴恋赵楚渝的她自然是用功苦学,倒也是学有所成。 不过,前世她学音律弹奏只为讨好赵楚渝的欢心,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弹奏。 第五十二章:南月王 不多时,冬清抱着琵琶走出来,小心翼翼地琵琶递给了颜菀卿。 颜菀卿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试了一番音调,轻轻阖起双眸,白玉般的手指落在玹上,缓缓地弹奏起来,玉珠走盘清脆的琵琶声随着微风缓缓飘出了紫竹院······ “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在夜深人静的青石板上显得格外的响亮。 奢华的马上里正慵懒地倚着一绯色锦衣凤表龙姿的俊逸男子,男子的手上正端着一杯香茶,青烟袅袅,茶香环绕,半垂着眼睑,修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立体的五官在琉璃灯的照映下越发的俊美无双,徒然传来的琵琶声令男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褶了褶,性感的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停。” 马车外的黑衣男子应声勒住了马匹,枣红色的马儿突然被勒住了颈脖顿时不满地嘶叫,“咴咴······。” 黑衣劲装男子见马儿不听话拿着马鞭甩了一下马臀,傲娇灵性的马儿顿时不敢吱声。 马车里的绯衣男子缓缓掀开窗帘,想让琵琶声听得更清晰一些,马车外黑衣劲装男子却是个没有眼力劲的,不合时宜地扬着粗犷嗓音,“爷,要不要属下将人掳回去?让她慢慢弹给爷听?” 淡漠的话语从马车里传出,“自己到初一那领罚。”而,此时的绯衣男子不禁有些后悔带着初三这个莽夫出来。 “是,爷。”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的初三只能默默地在心中内流满面,他这刚养好的屁股又要遭罪了,都怪自己这个乌鸦嘴。 没有了括噪的初三打扰,绯衣男子雍荣闲雅地静静趴在马车窗沿边听着府内传来的琵琶声,呢喃道:“一曲琵琶凝语噎,相思扣扣悲愁,何人愁泣叹空楼,一朝痴念,一世被情囚。” 良久,颜菀卿弹完一曲“琵琶语”才睁开眸子,“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回去吧。” “姑娘,你今天弹的可真好听。”冬清赞不绝口道。 颜菀卿故意板着脸,“难道,姑娘我以前弹得不好听吗?” “也不是,以前,姑娘弹地虽然也好听,但,总觉得欠缺点什么?方才姑娘弹的琵琶音里,即便是奴婢不懂音律却也是能饱含深受。”冬清笑着接过颜菀卿手里的琵琶说道。 以前的她弹地虽好,却是无法将感情倾注到琵琶音里,只能算是有其形,无其内在。 而,在历经过一世感情的她,自然也更能懂得如何去表达。 在冬清的服侍下,颜菀卿脱下了外裳躺在床榻上缓缓入睡。 冬清放下轻纱床帐,这才走到屏风外一旁的软塌上躺下守夜。 许久,听不到琵琶声的绯衣男子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德宇侯的门匾这才放下车帘,对着马车轴上的黑衣男子吩咐道:“回去吧。” “是,爷。”黑衣男子不敢多言,驾着马车缓缓离去,将马车驶到了一处气派碧瓦朱兰的宅院大门前停下。 宅院两边各放着一头雄伟的石狮子,威武霸气,而,宅院的大门门匾上赫然写着龙飞凤舞“南月王府”四个大气磅礴的字样。 初三将马车停稳,撩起衣摆上三步并两步迈一个台阶,叩了叩铺首上雄狮的衔环。 厚重的大门很快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走来一位面容和善,留着山羊须,穿着褐色长衫的老头。 而,这老头便是南月王府的管家贺年。 “初三回来了啊,王爷呢?”贺管家手中提着六角宫灯,笑呵呵地问道,并探头看了看空阔的府前。 初三指了指马车上的方向,“爷在马车里。” 贺管家将手里的六角宫灯塞到了初三手中,自个撩开衣裳下摆朝着马车的方向疾步走去。 贺管家微弓着腰跪下,神情恭恭敬敬道:“恭迎王爷回府。” 锦面的马车帘子被一只白玉修长的手撩起,马车上的人也终于下来了。 赫然,便是闻名京周城的南月王淳于荨澈。 织锦缎面的官靴踩在车轴上,一个跳跃下了马车,男子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起来吧,府中一切可好?” “回禀王爷,府中一切都好,只是那······荣美人天天囔着要见王爷您,老奴已经将人挡回去了,但,总挡着不让荣美人见王爷您,这也不是个事。”贺管家想起那娇蛮的荣美人就不禁头疼,其他人都还好办,偏偏那荣美人是大周明德帝所赐,暗处还有明德帝派来监视自家王爷的人,贺管家也不敢轻易动手,怕给自家王爷惹了麻烦。 想起,那明德帝硬赐给自己的荣美人,淳于荨澈幽暗的紫眸中暗藏着厌恶,冷冽的语声缓缓吐出,“入了秋,天气见凉,若是生个头疼脑热也是正常。” 听了自家王爷的话,贺管家立明深意,“王爷放心,这荣美人起夜贪了凉也是可以理解的。” 瞥了眼通透的贺管家,淳于荨澈俊俏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眸中却是寒意冷冽,“那便辛苦贺叔了,荣美人身子娇贵,万不可苛待了饮食。”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王爷更深露重,请移驾府内休息。”贺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淳于荨澈点了点头,大步跨进王府门槛,初三将马车交给了小厮从角门赶了进去。 主院内灯火通明,贺管家早已安排好伶俐的丫环兮夜将热茶端了上来。 淳于荨澈解开身上的外裳,抬手间瞧见沉香木后的桌案上放着一张大红色的请帖,署名是淳王府世子赵星河。 贺管家顺着淳于荨澈的目光看去,立即禀明,“这是淳王府世子派人送来的,说是明儿的赏菊宴,想请王爷过去共同欣赏。”贺管家瞧不出自家王爷的意思,便问了问,“明日,王爷是否要去?” 对于淳王世子邀约自己的目的,淳于荨澈了然于心,淳于荨澈并不愿意满足淳王世子的目的,自然而然便想拒绝,忽然,想到今晚听到的琵琶声,这到嘴的话也不知怎么了?竟在舌尖处打了个旋又咽回去了,改口道:“备一份不轻不重的礼吧,明日本王带着初三过去。” ------题外话------ 小可爱们的每一条评论虾米都会看的,也都会回复,不过却发现在qq阅读的一些小可爱的评论却回复不了,系统显示等级不够不能公开回复,这个虾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改天问问编辑看,虾米看到有人追文是特别高兴的,也希望小可爱们能陪着虾米一直走下去,你们的喜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千万别忘了收藏哦 第五十三章:找茬 “是,王爷,老奴这便下去准备,王爷也早些歇息。”贺管家微弓着腰应道。 “贺叔,你先下去准备吧,本王看会儿书。”瞧着贺年灰白的头发,淳于荨澈柔和着语声道。 “是,那老奴便先下去了。”对于这个小主子,贺年是真心地疼爱,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小主子成家,他贺年便是立马闭眼也是可以瞑目的。 待贺年退下后,兮夜将内室的帷帐放下,拿着黑色描边金漆的茶盘退了下去。 淳于荨澈撇了一眼呆站在门口的初三,不禁有些头疼,“还杵在哪里做什么?” 初三苦巴巴着脸,壮着胆子道:“爷,属下可不可以明日赏菊宴回来后,再去初一那领板子?” 方才,他已经听到王爷明日会带自己前去赏菊宴,若是今晚挨了板子,只怕明日走起路来会不太自然,实在是初一那厮下手太黑了,上次挨的板子臀部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淳于荨澈闻言都懒得撩眼皮看初三一眼,只是淡淡地挥手示意初三下去。 初三也不敢再问爷,这让他下去是去领板子?还是下去睡觉? 踌躇不定淳于荨澈的意思,初三耷拉着脑袋去找初一领板子······ 次日卯时,冬清和冬雪早早起来,冬雪去了小厨房与厨娘一起准备早点,冬清则是将洗漱用具准备好,这才将床幔掀开挂在床两侧的挂钩上。 “姑娘,醒醒,姑娘起床了哦,再不起来梳洗就来不及吃早膳了。”冬清放柔了语声唤自家姑娘。 颜菀卿正睡地憨香,突然被人打搅醒,撩了撩沉重的眼皮,见是冬清在喊自己,便又朝着床榻里翻了一个身,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低喃道:“好冬清,再让我睡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冬清瞧着自家姑娘贪睡的模样,不禁笑着抿了抿唇,却是摇头道:“不行的,姑娘,一炷香太久了,一会儿时间就来不及了,姑娘快起来吧。” 耳边冬清的语声说个没完,颜菀卿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撇了撇小嘴,“好好,那再睡一刻钟,一刻钟总可以吧?我真的好困,我的好冬清,你放过我吧。” 瞧着自家姑娘是真睁不开眼的模样,冬清无奈,只得让颜菀卿再睡一刻钟。 在颜菀卿睡觉的时候,冬清也没敢闲着,将颜菀卿今日要穿的服饰准备好,再拿小包裹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裳放进去,一会儿带到马车上,万一在赏菊宴上不小心弄脏了衣裳也好有个备用的衣裳替换下来。 又准备了几方帕子揣进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些小细节上,冬清还是很细致的。 冬清瞧着桌上的沙漏约莫是过了一刻钟,再次将颜菀卿喊醒,这次,不论颜菀卿如何说,冬清也没心软硬生生将颜菀卿从床上弄了起来。 颜菀卿散着头发,任由冬清给自己梳洗,而,自己则是趁着机会再闭着眼睛睡一会儿。 无奈的冬清只好喊来小丫环画儿帮忙,梳洗过儿给颜菀卿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在眼尾处用胭脂点了一朵小小的茉莉花,再在茉莉花的花蕊中央点了一颗珍珠亮片,随后将颜菀卿的头发梳成了精致的飞仙髻,发间钿饰几朵粉娇的茉莉花细钿,在墨黑的发间簪上一只金累点翠茉莉花珠叶步摇,步摇摇曳生姿,捶在耳际边映得冰肌雪肤,巧笑倩兮,顾盼之间褶褶生辉。 冬清给颜菀卿穿上一件苏绣月华锦裳,又拿来柔绢曳地长裙给颜菀卿换上,准备好后,冬清这才扶着脚踩锦缎绣着月兔绣鞋的颜菀卿来到屏风前的桌边坐下。 瞧着桌面上摆着精致的早膳,颜菀卿却是没有什么食欲,许是没睡够的原因。 冬雪站在一旁,笑着替颜菀卿将吃食夹到颜菀卿面前的小碗里,“这是肠粉,里面夹了叉烧和豆芽,味道很是不错,姑娘尝尝看。” “之前怎么没吃过?是你和厨娘新研究的?”颜菀卿好奇地夹起了一节肠粉看了看道。 冬雪嘴角带着笑意,“也不是,这个是咱们小厨房里厨娘的一位老乡捣鼓出来的,咱的厨娘学了,今天便做着让姑娘试一试看合不合口味?若喜欢,下次就再做一些。” 颜菀卿点了点头,咬了一口肠粉却是发现味道很是美味。 简单地用了一些早膳,颜菀卿带着冬清准备去福寿堂见颜老太君。 冬雪疾步追上前,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冬清,嘱咐道:“里面是一些小点心,你带着,若是姑娘饿了便可以在马车里用一些。” “好。”冬清一手拎着小包袱,一手接过冬雪手中的食盒,笑着应下。 看着两个细心的丫环,颜菀卿心暖洋洋的。 颜菀卿来到福寿堂的时候,正巧碰见颜老太君带着一众打扮荣重的孙女们浩浩荡荡地走来。 颜菀卿微微蹲下身子福了福身,“给祖母请安。” 颜晴清搀扶着颜老太君的左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颜菀卿,拔高了声音,“呀,太阳升半空中了,大姐姐这是吃饱喝足来的吧,倒是我们几个一早就来扰了祖母的好梦,还在祖母这蹭了早膳,竟显得我们姐妹几个不懂规矩。” 颜菀卿瞧着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颜晴清顿觉得无趣,这人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每次看到自己总要阴阳怪气地怼自己几句不可。 “清堂姐,大姐姐是侯府嫡女,身后还有母亲这个公主在,便是让咱们大家和祖母一起等一等也是可以理解的,清堂姐何故找不自在?”颜梨搀扶着颜老太君的右手义正言辞地帮颜菀卿说话 只有颜菀卿在心中冷笑,她这个二妹妹看似在帮自己解围,实则是在给她招惹仇恨,且还不将祖母放在眼中,让祖母一起等她这个孙女,这是又多不孝啊! 颜娉柔站在颜梨边上,这种搀扶颜老太君的体面活自然是轮不到她来的,只得安静地在一旁听着姐姐们的唇枪舌剑。 颜暖玉胆子小一向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站在最后面,便是有心帮颜菀卿说话也是不敢开口。 第五十四章:解围 “冬清啊,昨儿个祖母身边的锦秀来通知今早几时出府?”颜菀卿并没急着与颜晴清争论,只是转头看向冬清问道。 冬清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正色道:“回禀姑娘,锦绣姐姐说的是辰时。” 颜晴清见颜菀卿拿时间说事,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我们哪个不是提前来的?卿堂妹真是好大的架子,让祖母这么大年纪等你,你也不怕折寿。” “好了,都住口!”颜老太君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敲。 “既然来了,就一起出发吧,免得耽搁了时辰。”颜老太君环视着众人道。 颜老太君心中烦躁,真是一点都不能清净,一大早就吵吵嚷嚷地令人头疼,一点都不省心,只怪卿丫头姗姗来迟,否则,晴清也不会看不过眼而替她这个老家伙开口。 颜老太君心中还是觉得自小养在跟前的颜晴清贴心。 颜老太君领头走在最先,颜梨则故意落后几步,与颜菀卿并肩走着,略带不满道:“大姐姐,不是让你穿素净一点嘛?怎么还打扮地这么华丽?” 颜菀卿小声地委屈道:“唉,冬清这丫头非说这样穿好看,才是对主人家的尊重,我也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忽然,颜菀卿看向颜梨的眸光一亮,似乎发现新大陆一般,“咦,二妹妹今天的衣裳也好生华贵哦,是蜀锦吧?是父亲送的吧?父亲对你可真好,还有这头上的步摇是玲珑阁的新货吧?依我看二妹妹才是真正的奢华隆重哦。” 其实颜菀卿不用猜也知道,颜梨能有蜀锦穿定然是颜恒给的,而颜恒的蜀锦又从哪里来?不言而喻,看来回头得和母亲说一说这事情,想来母亲还被瞒在鼓中。 至于,那玲珑阁的新款步摇,颜菀卿心中有数,自然知道这个是颜梨大出血购买的。 果然,颜梨听到颜菀卿这话,讪讪笑着解释道:“梨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蜀锦?摸起来挺舒服的便穿上了,至于这步摇啊,是梨儿买的,也没几个钱啦,唉,我是庶女,若不稍微打扮好一点只怕是被人瞧不起。” 说完这话,颜梨的脸上露出一抹哀伤,颜菀卿少不得安慰一二。 前方马车里传来颜晴清的叫唤声,“梨堂妹,还不快上马车?祖母还等着呢。” 颜梨闻言急忙提起裙摆登上属于颜老太君的马车,还不忘回头冲颜菀卿抱歉地笑笑。 颜菀卿才不在意这些,祖母喜欢颜梨和清堂姐陪着,那便让她们陪着吧,她自己有母亲准备好的马车,自然不会担心没有马车可坐。 剩下的颜暖玉和颜娉柔只能挤在一辆小小的马车上。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三辆马车在车夫的驱使下,缓缓驶进荣华巷。 荣华巷里皆是皇室宗族居住,而,长乐公主并没有收下明德帝赐予的公主府,只随着颜恒居住在德宇侯府,独居一院,所以,这荣华巷颜菀卿并不常来。 到了淳王府的时候,远远便瞧见王府外停了一排华丽马车,皆是各家闺秀或夫人的马车。 锦绣打起车帘将颜老太君扶下马车,颜梨和颜晴清紧随其后。 颜晴清故意不等颜菀卿,特意将颜老太君扶着抢先进了淳王府内。 待颜菀卿和冬清下来的时候,发现不见颜老太君等人的踪影,只余下一脸着急的颜娉柔和颜暖玉两人。 颜娉柔走上前,拉着颜菀卿的手焦急道:“大姐姐,祖母他们不见了,想来是先进去了,咱怎么办?” “祖母应该是先进去了,别急,咱们现在也进去。”颜菀卿拍了拍颜娉柔的手背安抚着,这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颜菀卿带头朝着淳王府走去,颜娉柔和颜暖玉连忙跟上。 颜菀卿还未迈进淳王府大门便被小厮拦下了,“慢着,姑娘请出示请帖。” 看着前面的姑娘都在出示淳王府送出的请帖,颜菀卿这才知道原来进淳王府还要出示请帖。 “我们三人皆是德宇侯府姑娘,我们祖母就在前·······”颜菀卿指了指走到淳王府垂花门处的颜老太君。 “走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赶紧走,别挡着后面的姑娘。”小厮不由分说地打断颜菀卿的话,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这年头,多的是一些小门小户的姑娘削尖了脑袋想挤进他们淳王府的赏菊宴,只为了谋取一段好姻缘,这些小把戏小厮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是的,我们真的是德宇侯府上的姑娘,这是我大姐姐颜菀卿,我是四姑娘颜娉柔,还有,这个是三姐姐颜暖玉。”颜娉柔沉不住气,一听小厮要赶她们走,连忙解释。 小厮正欲让人将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赶走,徒然听到一道语声温和的声音,“我可以证明,这位姑娘是德宇侯府的大姑娘。” 颜菀卿听到来人的声音,寻声望去,见是之前在玲珑阁有过一面之缘的丞相府千金田思思。 田思思也是刚刚下马车,远远便听到淳王府的小厮在驱赶人,走近一看才看清是之前在玲珑阁坑了萧语菲的那位有趣的姑娘。 玲珑阁里那次,田思思留下极深的印象,此时,她愿意给颜菀卿解围,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小厮一见田思思立马换上了殷勤的笑容,“给田姑娘请安了,我们郡主嘱咐了,田姑娘来了请到沁雨阁相聚。” 田思思虽是丞相府的庶女,可,田丞相膝下儿子有四个,唯独女儿只有田思思一个,因此,田丞相也是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闺女,小厮是见过田思思的,田思思和自家云安郡主关系极好,他自然要给其颜面。 田思思闻言沉稳的点了点头,便指了指颜菀卿三人,“她们三个便随我一起进去吧。” 小厮自然不会不同意,立即换上恭敬的笑容,“这是自然,四位姑娘请。” “请随我这边来,颜姑娘。”田思思猜测这位颜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参加赏菊宴,便善意地提醒颜菀卿跟随自己一同前往。 第五十五章:萧语菲再见颜菀卿 “多谢田姑娘。”颜菀卿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田思思笑而不语,走在前头领路。 过了垂花门,走过九曲游廊,待到了淳王府花园,田思思这才停下了脚步,“颜姑娘,前面直走便是淳王府的花园,各家闺秀、夫人们皆在前头,我要去寻云安郡主,便先不陪你过去了。” “多谢田姑娘,菀卿不胜感激,敢问田姑娘芳名?”颜菀卿对于眼前这个气质温婉的姑娘颇有好感。 田思思对颜菀卿也颇为欣赏,否则,也不会帮其解围了,露出整洁的贝齿扬起一抹笑容,“我姓田名思思,家父是田丞相,今年十六,瞧着颜姑娘稚嫩的脸庞,应该没有我大吧?我便厚颜称呼你一声颜妹妹可好?” “求之不得,能得田姑娘赏识,菀卿倍感荣幸,那我便也厚颜唤声田姐姐,田姐姐若是得了空闲可以给菀卿下个帖子,一起约着喝茶、听戏。”颜菀卿笑意晏晏道 “好,改日再邀妹妹一起去轩月楼吃饭听曲。”田思思笑着应下了,想着一会儿也要让云安郡主见见这颜妹妹,依照云安的性子想来是会喜欢的。 田思思担心云安郡主久等,便辞了颜菀卿独自带着身边丫环前去沁雨阁。 目送走田思思后,颜娉柔凑上前,“大姐姐,你可别和田思思走太近了,咱们父亲和田丞相一向不合,田丞相狡猾如狐,想来这田思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大姐姐你还是离田思思远一点为好。” 颜恒和田丞相不合,颜菀卿自然是知晓的,虽说四妹妹是在提醒自己,但父亲和田丞相不合那是他们的事情,田丞相狡猾没错,可自家那父亲是什么德行?颜菀卿会不知晓吗?且,方才帮她们解围的人是田思思,颜菀卿领了田思思这个情。 “多谢四妹妹提醒,我自由分寸。”颜菀卿并没有打算因为一个颜恒而避开田思思。 见颜菀卿不领情,颜聘柔撇了撇嘴,“哼!不听劝就算了,且看你回头如何向父亲交代吧!”,说完这话便闭了嘴,颜娉柔心中越发觉得颜菀卿不识好人心,反正,她已经提醒过大姐姐了,回头父亲若是不高兴了责罚大姐姐,那也是大姐姐自找的。 颜菀卿笑笑没做声,随颜娉柔生闷气也不劝慰。 见气氛一时之间诡异地安静,颜暖玉小声提议:“大姐姐、四妹妹,不若咱们去寻祖母和二姐姐她们吧?” 颜菀卿知道颜暖玉这是想缓解尴尬,不忍辜负四妹妹的心意,便笑着安抚她,“好,咱们先去前头的花园看看。” 淳王府的花园果然极大,瞧着偌大的花园,想来便是容纳个五百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花园中绽放着五颜六色的菊花,姑娘们正成群结伴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菊花的芬芳,花园的中央有一个湖泊,白玉石建造的游廊横跨过湖泊,在湖中央有一个极大的琉璃瓦凉亭,可容纳下百余人。 只见身着香妃色华服的淳王府世子妃宁氏正在凉亭外迎接着来往的宾客。 萧语菲今儿也是精心打扮过来的,正与颜梨欣赏着面前的一株绿菊。 对于颜梨这个庶女,萧语菲原本是不屑一顾的,但,颜梨的另外一层身份却不得不让萧语菲顾忌,颜梨是南行女子书院中数一数二的才女,又和五公主交好,这就不得不让萧语菲重新掂量颜梨的分量,而,在相处之后萧语菲也是慢慢接纳了颜梨这个朋友,倒是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听说啊,这些个绿菊都是淳王妃亲自培育的,瞧着估摸也就咱们大周独一份。”萧语菲笑嘻嘻地指着一朵娇嫩的绿菊与颜梨说笑道。 看着眼前清冷的绿菊,颜梨倒是更为喜欢一旁红菊,那柔美的花瓣散开红艳艳地犹如一头雄伟的雄狮,极为耀眼,“语菲姐姐喜爱绿菊,梨儿倒是更爱那株红菊,‘待到秋来八九月,我花开后百花杀。’” “梨儿妹妹还真有闲情雅致,竟还作诗,我呀,是没有梨儿妹妹的才气,便是再喜欢也只能大赞一声‘美’,你可不许嘲笑我。”萧语菲知道自己腹中没有几两墨,干脆也不在颜梨面前卖弄。 颜梨又如何会不知萧语菲在南行女子书院里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学业一向都是垫底的那一个,自己与萧语菲交好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绿叶陪衬而已。 “怎会!我们可是手帕交。”颜梨挽着萧语菲的手,将心里的不屑掩饰的很好,一转头却是看到了颜菀卿等人正朝着花园走来。 清堂姐故意将祖母先搀扶进淳王府,不愿意等大姐姐的那点小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她知道没有请帖,王府外的小厮是不会放行的,若能让大姐姐还未进淳王府便先出了丑,想来进了淳王府后便会迫不及待地来寻找自己,而后,更加依赖自己。 不想,大姐姐倒是比自己预先料想的要来得早。 萧语菲顺着颜梨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之前在玲珑阁见到的那个黑心的女子,萧语菲顿时气上心头,当日从玲珑阁回去后,她便被萧夫人责骂了一顿,还惊动了萧太夫人,当晚就被亲祖母(萧太夫人)罚跪了祠堂,直到现在膝盖还是淤青的。 “怎么是她!梨儿,你认识她?那人是谁?”萧语菲磨着牙问道。 颜梨见萧语菲一脸恼怒的表情,讶异道:“她是我大姐姐颜菀卿,语菲姐姐认识我大姐姐?” “啊!她就是你那大姐姐?我方才不是和你说过在玲珑阁吃了一个大亏吗?就是她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你知道吗?真没想到那黑心黑肺的贱人竟是你那大姐姐,梨儿,那你岂不是在她手下吃了很多亏?”萧语菲顿时将颜梨当成了整天被颜菀卿欺负的小可怜,当即就同情起来了。 梨儿那么善良,怎么会是那黑心贱人的对手? 第五十六章:将颜菀卿嫁给萧盛? 颜梨很显然也没想到萧语菲之前口中的黑心人竟是自家大姐姐。 然,面对萧语菲的询问,颜梨虽没承认却也没否认,脸上露出畏惧的神情,结结巴巴道:“其实······大姐姐······她也没怎么欺负过我,大姐姐出身好,有嫡母娇宠着,便是刁蛮跋扈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梨儿只是一介庶女,哪怕是受些委屈也是应当的。” 萧语菲闻言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怒气道:“你看你,还替她说话,就你心眼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那大姐姐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平日,肯定没少欺负你吧!” 颜梨神情落寂道:“她是嫡女,我只是庶女,我又能怎么办呢?” “这机会不就在眼前吗?你听我的,我保证今儿便让你那大姐姐吃不了兜着走!”萧语菲不怀好意地笑着道。 “这······这不好吧?若是让大姐姐知道了,只怕回去没我好果子吃。”颜梨一脸担忧地搅着手里的帕子,似乎是在害怕事情败露了,回去受罚。 萧语菲看出了颜梨的踌躇犹豫,心底暗骂一声:果真是个没出息的庶女! “你放心吧,肯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咱们联合起来,还怕整不了她吗?”也不知萧语菲是想到什么好主意?娇嫩的嘴角边勾起了一抹恶意的弧度。 颜梨沉默地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萧语菲的主意。 这时,眼尖的颜娉柔指着不远处的颜梨,“大姐姐,你看,二姐姐在那!” 颜菀卿与颜暖玉顺着颜娉柔指向的方向眺望过去,果真是颜梨。 颜娉柔丢下颜菀卿和颜暖玉,率先走到颜梨身边,“二姐姐,祖母在哪里?” 这人都过来了,颜梨自然也不好不理会,抬手指了指湖中央的大凉亭,“祖母和清堂姐在湖心亭内喝茶。” 颜娉柔立马接过话茬,“那咱们现在要不要过去寻祖母?” “你们先过去吧,我和语菲姐姐在等人。”颜梨摆手笑着说道。 “二姐姐,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没见过。”颜娉柔看着颜梨边上的娇艳女子,只觉她长得十分娇美,身上的穿着也甚是华丽。 “这位是我手帕交,萧南伯府萧语菲。”颜梨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萧语菲,又向萧语菲介绍了颜菀卿、颜娉柔、颜暖玉三人的名字。 萧语菲打量着颜娉柔和颜暖玉这两个半大的小姑娘时,不禁扬了扬漂亮的下巴,美眸流转间,瞥了颜菀卿一眼,眸光中露出了一丝挑衅。 伯爵虽没有侯爵大,可,萧南伯的亲妹妹是宫中的萧贵嫔,明德帝的新宠,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萧贵嫔得宠,萧南伯这个亲哥哥自然也被人高看一眼。 这也是萧语菲之所以能这么嚣张的重要原因。 颜娉柔消息闭塞,自然不知道萧语菲有个得宠的姑姑,在得知了萧语菲是萧南伯之女后,顿时就歇下了结交的心思,自己的父亲可是德宇侯,明显高了一级。 颜娉柔没有了之前的热情,淡淡地冲着萧语菲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这可是将萧语菲给气着了,一介小小的庶女,竟敢对自己如此怠慢!果然和颜菀卿一样惹人生厌,这德宇侯府,估计也就一个颜梨勉强顺眼些,其他几个都招人厌恶的很。 颜菀卿心中不喜颜梨,同样也不喜萧语菲,便想着先离开,毕竟,讨厌的人在自己面前一直晃悠,也是很碍心情的。 “二妹妹自便,我带两位妹妹去寻祖母。”颜菀卿眉眼微微含笑道。 颜梨颔首,目送着颜菀卿三人前往湖心亭,耳边传来萧语菲的语声,“我好像没有在南行女子书院见过你那大姐姐吧?” “一年前,大姐姐生了一场大病,错过了南行女子书院的招生,唉,我这大姐姐自幼淘气的很,也不爱念书,府中请的夫子都给气跑了。”颜梨惋惜道。 萧语菲美眸一转,依照颜梨的意思,那颜菀卿岂不是胸无点墨? “黄玉,你过来。”萧语菲转头将自己的丫环喊了过来,低声在黄玉耳边一阵低语。 黄玉点了点头便朝着前院走去。 “语菲姐姐,怎么了?”颜梨疑惑道。 萧语菲挨近颜梨,低声道:“我让黄玉去寻我大哥,届时,我们这样······” “啊,这不太好吧。”颜梨皱着眉头犹豫道。 萧语菲推了颜梨一把,“哪里就不好了!我大哥也是一表人才,难道,还配不上你那黑心的大姐姐吗?嫁进我们萧南伯府,也算是你那大姐姐前世烧得高香。” 颜梨又怎会没听过萧盛的大名,萧语菲那大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十天里有七八天都是流连在红月楼中,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是良配呢? 听说,萧盛房中已经收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姨娘也有两个。 萧盛今年也有十九岁,迟迟未娶亲,不是萧盛不愿意,而是达官贵人家怎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不学无术又流连青楼的萧盛呢? 小门小户的倒是愿意将女儿嫁进去萧南伯府,可这萧老夫人又不乐意了,她萧家的嫡长孙,怎么能取一介小门小户的女子为妻呢? 所以,这萧盛的婚事便一直耽搁着。 自然,萧语菲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这颜菀卿嫁进萧南伯府,自己有的是办法磋磨她,届时,再让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自己的哥哥虽仪表堂堂,可私下里的那些喜好,萧语菲还是略知一二,不过终归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对自己很是疼爱,萧语菲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哥哥有哪里不好! 若说,能将颜菀卿嫁入萧南伯府,颜梨心中也很兴奋,可转念想起四皇子有意无意提起颜菀卿来,颜梨心下猜测四皇子应该是对颜菀卿有所图谋,颜梨不想惹四皇子不快,可也不想破坏萧语菲的计划,若是能借此,将颜菀卿的名声坏个五六分也是可行的。 颜梨的不出声,便算是默许了萧语菲的计划。 第五十七章:丢脸 淳王世子妃宁氏肤色白皙生了一张瓜子脸,眉目清丽,举止得体,是一位八面玲珑的世家女,见颜菀卿三人过来,不等颜菀卿几人行礼,未语先笑道:“你便是德宇侯府大姑娘吧!” 颜娉柔与颜暖玉二人心中讶异,这世子妃怎么会认识大姐姐?未等她们二人疑惑询问,只听颜菀卿笑着应声行礼,“正是,菀卿给世子妃请安。”转头对着颜娉柔和颜暖玉催促道:“你们快与世子妃请安。” 有了长姐的提醒,颜娉柔和颜暖玉各自给世子妃宁氏行了一礼,礼不算太好,但也能马虎过关,对此,世子妃宁氏并不太在意,只是对着颜菀卿多打量了几眼,在得知颜菀卿三人是过来寻颜老太君,便让身边的贴身嬷嬷亲自将人领进去。 湖心亭内,颜老太君正坐在席位上与身旁的胡老太君寒暄;瞧见颜菀卿三人正由世子妃身旁的心腹嬷嬷亲自领过来,当即笑着与王嬷嬷道谢。 “颜老太君客气了,咱们世子妃与颜大姑娘很是投缘,你老不必如此客气。”王嬷嬷十分客气地说道。 颜老太君讶然地看向颜菀卿,她不知道自家这孙女什么时候竟还结识淳王世子妃? 这么多人在,颜老太君心中疑惑却也不好追根究底,只能盘算着回去了再问。 颜菀卿一脸腼腆地但笑不语,扮好一个大家闺秀的形象。 “老奴先告辞,世子妃那边还需要老奴过去帮忙。”王嬷嬷冲着颜老太君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这时,身旁传来胡老太君惊讶的语声,“呀,老姐姐啊!这位莫非就是长乐公主的闺女吧?” 颜老太君闻言笑着点头,“是啊,卿丫头快拜见胡老太君。” 颜菀卿前世便见过这位胡老太君,胡老太君是大将军胡诚意的老母亲,胡大将军一直镇守边疆,是明德帝极为信任的将军之一。 不过,这位胡大将军生性耿直,而,耿直的人结局一般不会太好,前世,胡大将军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赵楚渝的收买,依照赵楚渝狭窄的心胸,自然是怀恨在心,在得势后立即便寻了一个由头,将这位戎马半生的胡将军处决了,连带家属也未能幸免,胡家被抄家流放。 回忆往昔,颜菀卿不甚唏嘘,“菀卿拜见胡老太君,胡老太君安康。”颜菀卿收回思绪,盈盈福身。 “快快起身,真是个好姑娘,今年有十五了吧?”胡老太君面容慈爱,身上穿着暗红色绣花比甲,头戴红宝石头面。 “回禀胡老太君,还有两月便十五了。”颜菀卿不卑不怯应声。 胡老太君打量着眼前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颜菀卿,心中十分满意,瞧着出众的模样,倒是与自家的小孙子胡瑾煜十分般配,胡老太君决定再观察一番,若是投缘,胡老太君想等着颜菀卿及笄后先下聘定下,待十六了便成婚。 胡老太君拉过颜菀卿的手,将自己手上褪下来的红玉镯子套在颜菀卿的皓腕上,“好孩子,这个镯子算是老身给你的见面礼。” 颜菀卿瞧着腕上的红玉镯子水头极好,毫无杂质,一看就知道极为贵重,初次见面,胡老太君就送这么贵重的镯子给自己,怕是不太合适。 颜菀卿推辞不过,无措地望向颜老太君,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老太君收到颜菀卿的求助,立马开口,“老姐姐这如何使得?这可是你戴了几十年的宝贝啊。” “使得,使得,你瞧瞧,这镯子还是要年轻人戴起来好看,这孩子合老身的眼缘。”胡老太君很是高兴地拉着颜菀卿的手不放。 坐在颜老太君身后的颜晴清气地小脸都快抽搐了,方才自己跟着祖母进来时,也不见淳王世子妃对自己另眼相待,还有那胡老太婆,给自己的见面礼不过是一个小荷包,掂了一下,颜晴清便知道里面不过是几颗金花生裸子罢了,哪里能和颜菀卿手中的红玉镯子相比较? 见胡老太君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想来是真心喜欢卿丫头,颜老太君便笑呵呵道:“卿丫头那你就收下吧,快谢过胡老太君。” 有了颜老太君的点头,颜菀卿这才收下镯子,朝着胡老太君拜了一辑,“菀卿多谢胡老太君抬爱。” “好孩子,快起来,我家那疯丫头今日身子不适没来,改日,给你介绍我家那个疯丫头认识,相信你们肯定相处地来。”胡老太君想起自家的孙女胡若南与颜家的这丫头年纪相同,定然是很有共同话题。 “是,菀卿也很期待。”想起那个英姿飒爽的青衣女子,颜菀卿眼中染上了一抹希翼。 颜娉柔亲眼瞧着胡老太君给了大姐姐这么一个贵重的镯子,心中火热,急忙抓起颜暖玉的手,拉着颜暖玉一起向胡老太君行礼,“娉柔给胡老太君请安,愿胡老太君寿比天齐,福乐安康。” 回过神来的颜暖玉也连忙跟着行礼。 胡老太君笑着看向颜老太君,“这两位是?” 颜老太君如何看不出颜娉柔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自行完礼后就眼巴巴地盯着胡老头君另一只手上的红珊瑚手串。 颜老太君都觉得臊得慌,脸上色都不太好看了,僵硬地笑道:“这两个也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女,左边这个是老三颜暖玉,右边那个是老四颜娉柔。” 胡老太君即便是瞧出颜娉柔的小心思,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只是一样赞着,“都是好孩子。” 胡老太君说完话便朝着贴身嬷嬷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贴身嬷嬷给见面礼,那见面礼自然是和先前给颜晴清一样的小荷包。 见到这一幕,颜晴清毫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待遇是这样的,瞧瞧颜娉柔,迫不及待地巴结,最终,还不是和她一样得了一个小荷包,真是笑死人了。 自己卖力讨好,结果拿这么一个破荷包打发她,这死老太婆竟然这么小气,真是白瞎了她颜娉柔的心意,恰时,听到清堂姐幸灾乐祸的笑声,颜娉柔只觉得耳根子火辣辣的,连带着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僵硬地站在那,甚至都忘记了向胡老太君道谢 第五十八章:提议 颜娉柔将小家子气的模样体现地淋漓尽致,颜老太君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见颜娉柔没有动静,颜暖玉上前一步,盈盈一拜,“玉儿谢过胡老太君。” 颜暖玉的表现令胡老太君和颜老太君都略感意外,这小妮子虽沉默寡言,但表现地也还算合格,只有一直僵站着的颜娉柔令颜老太君不禁感到了一丝难堪。 颜菀卿悄悄拉了一下颜娉柔的衣袖,小声地提醒,“三妹妹,快谢谢胡老太君。 颜娉柔回神来,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连忙加快语速,“娉柔谢过胡老太君。”,自己不过是忘记了谢那老太婆,祖母竟还瞪她一眼,颜娉柔感觉越发地委屈了,好处没捞着,还惹得祖母厌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下,颜娉柔老老实实地跟着颜菀卿坐在颜老太君身后的空位上,也不敢再动小心思。 湖心亭极大,席位都是两两相邻,因此,除了拜见了一番身侧席位的胡老太君外,颜菀卿并没有再去拜见其他人。 不多时,颜梨和萧语菲也进来了,不过,颜梨是自己走进来的,并没有由世子妃身边嬷嬷带领。 颜老太君见了也没有多想,毕竟,她这个孙女可是一连来了三年,在淳王府想来是熟客。 胡老太君是见过颜梨的,对于这个南行女子书院的才女,胡老太君还是比较喜欢颜菀卿这个气质娴雅的嫡女,有时候眼缘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很难说清楚。 同样,胡老太君给颜梨的见面礼一样是金花生裸子。 在颜梨坐下后,颜晴清特意挨近颜梨的耳畔,将颜菀卿收到胡老太君红玉镯子见面礼的事情说了出来,“唉,都是侯府的姑娘,怎么待遇就差这么多呢?” 虽知颜晴清是在挑拨,可,颜梨手中的指甲却是不自禁地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颜梨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当即给颜晴清吃了一颗不软不硬的钉子,“清堂姐何必这么说?大姐姐能得胡老太君看重,做妹妹的自然是替大姐姐开心,难道,清堂姐自己得不到胡老太君的另眼相待,便嫉妒大姐姐吗?” 颜晴清被颜梨噎了个语塞,冷哼一声不再搭理颜梨。 颜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特意朝着颜菀卿身边靠了靠,不屑地撇了颜晴清一眼。 就颜晴清那点子道行还敢来挑拨自己,自己即便是不喜欢大姐姐,那也不是能任凭颜晴清利用的人。 不多时,宾客逐渐到齐落坐,而,淳王世子妃也带着王嬷嬷和若干丫环走了进来。 淳王世子妃宁氏含笑晏晏道:“各位久等了,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主人家的面子,众人自然是要给的,连连夸赞世子妃招待周全。 淳王世子妃听了自然也很高兴,今年是她第一次给婆母淳王妃打下手,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这让淳王世子妃很满意。 “母妃在宁月楼那边请了京周城有名的戏班子,各位老太君、各位夫人请随本世子妃前往宁月楼听戏、喝茶。” 不待众人应声,一袭淡蓝色华服的云安郡主和田思思联袂而来。 “云安来了,各位姑娘们就交给你招待了哦。”世子妃宁氏笑着朝云安郡主说道。 “嫂嫂放心吧,这里就交给云安吧。”云安郡主笑嘻嘻道。 淳王世子妃将各家老太君和夫人们都带去了宁月楼听戏。 颜老太君离去前,还特意嘱咐颜家众姊妹要听话,不要给侯府招黑。 想了想,颜梨对淳王府比较熟悉,思索再三,还是加了一句让几人多听一听颜梨的话。 颜晴清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被颜老太君逮个正着,“尤其是你清姐儿。” 被颜老太君点了名,颜晴清这才老实下来。 见此,颜老太君这才随着众人跟在世子妃身后前去宁月楼听戏。 云安郡主走到主位上坐下,“诸位姑娘都请坐吧,不必太过拘礼。” 田思思坐在颜菀卿对面的席位上,冲着颜菀卿微微颔首。 颜菀卿也笑了笑与田思思点头,算是打招呼。 “大姐姐,你什么时候认识田思思?梨儿怎么不知道。”颜梨看到对面的田思思与自己的大姐姐打招呼不禁好奇道。 颜菀卿转头看了看颜梨,眼底不达笑意,“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田思思就会特意打招呼吗?颜梨表示不相信,不过颜菀卿不肯说,颜梨自然也没办法。 “诸位姑娘,咱们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来写诗吧,待大家写好后便送到宁月楼,由母妃和诸位老太君评选出前三。”云安郡主提议道。 “郡主所言自然是好的,语菲第一个参加。”萧语菲第一个表示积极参与。 云安郡主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颜梨,“颜梨妹妹也要好好表现哦,可不许谦让,你的才名可是远近闻名的,有目共睹。” 被点到名的颜梨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谦虚,“郡主谬赞了,梨儿定然全力以赴。” 颜菀卿发现这位云安郡主真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妙人,竟是一个也不落地点上名,就连自己第一次来也被云安郡主准确地点上名,颜菀卿着实佩服云安郡主的社交能力,真是行走的天花板啊。 云安郡主吩咐小丫环们给各位姑娘端上了笔墨纸砚。 待小丫环们将这笔墨纸砚发放好后,云安郡主笑着从小丫环手中取来一支菊花,“往年,咱们所做的诗句都是围绕着菊花,不若,今年咱们改一改?” 颜梨心中讶异,等着云安郡主的下文。 “郡主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说来大家听听。”坐在田思思边上的季无双笑着开口。 “今天,世子请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以及公子们在前院喝茶,咱们不妨各人用宣纸写一种花名,由丫环端到前院请世子他们来抽选,抽中谁写的花,便以此花作题为诗,诸位姑娘觉得可好?”云安郡主巧笑倩兮道。 众人闻言,顿时也被云安郡主的新鲜提议吸引了。 第五十九章:他来 了 往年,皆是以菊花为题目,若换了其他花也好,有才华的姑娘已经跃跃欲试了,但,也有姑娘惶惶不安,她们以为今年依旧以菊花为题,因此,偷偷花重金请人做了赏菊的诗句,如此一来,只怕是用不上了,而这不能作为反对的理由。 见无人反对,云安郡主便示意大家开始着手写下花名,又提醒道:“诸位切记,以示公平,只能写下花名,不可留下署名哦!” 这一次,竟是与前世不一样,前世的赏菊宴是以菊花为题做诗句,且,是淳王妃亲自主持,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事情与原来不一样了吗? 那么接下来,颜梨还会和前世一样陷害自己吗? 颜菀卿顾不得再思索旁的,只捏着毛笔写下了兰花二字,便将纸张交给了一旁的丫环统一收走,瞥了眼身侧的颜梨,见她正低头凝思,还未落笔。 颜梨回忆着在宫中与四皇子相处的时光,想着四皇子喜欢什么样的花?她想要投其所好。 余光瞥见只有两、三人还未落笔,其他人均都写完了,颜梨也不敢再耽误时间,想了想终是写下了梅花二字。 待众人都写完后,云安郡主吩咐小丫环将这些纸张交给在前院的世子赵珃。 小丫环端着黑漆描金的方盘,方盘里盛放着诸位姑娘们写好的纸张,小丫环不敢耽搁,疾步通过白玉石建造的游廊朝着淳王府前院走去。 过来瓶形垂花门便到了前院,天水阁。 身材高挑的淳王世子赵珃穿着了一袭蓝衣锦袍,站在众人之间格外醒目,小丫环一眼便瞧见了。 但,小丫环不敢贸然上前,便寻了赵珃身边的小厮道明了原委。 小厮让小丫环稍等片刻,自个先进去悄悄寻了世子爷禀报再让小丫环进去。 小丫环十分感激地谢过了小厮。 小厮也不多废话,悄悄在世子赵珃耳边低语,口齿流利地将事情说明白。 赵珃清新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挥手让小厮唤小丫环上来。 此时,三皇子与四皇子正坐在沉香木桌前对弈,二人亦是不分伯仲,来来回回下了三四盘,皆是打了一个平手。 众人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当朝两位炙手可热的皇子对弈,心中暗暗为自己战队的皇子加油打气,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更是将淳王世子赵珃急得团团转,恰好小厮给他送来了好消息。 是的,云安郡主让小丫环过来,误打误撞正解了赵珃的燃眉之急。 赵珃朝着三皇子与四皇子拱了拱手,“叨扰两位皇子对弈的雅兴,这不,云安这妮子求到我头上来,我这当哥哥的只好厚着脸皮叨唠各位了。” 暖洋洋的金色阳光撒照在紫衣华服男子俊美的脸上,越发的流光潋滟,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枚黑色棋子缓缓落下,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世子如此说,岂不是客气了?云安有求,我等怎么会不帮忙?是不是三皇兄?” 说话的人赫然是四皇子赵楚渝,一身紫衣华服穿在他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不显半点突兀,他神采奕奕的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相较于四皇子的文质彬彬,一身墨色华服的三皇子赵楚钰却是一脸不耐,丢下了手中的白色棋子,咧咧道:“姑娘家就是麻烦,赶紧说吧!什么事情?本殿下还要和老四下棋,今日定要杀地老四丢盔弃甲才是。” 赵珃知晓三皇子并不是生气,而是脾性如此,便将云安的事说了出来,“云安想让诸位帮着选一选花名,湖心亭那帮姑娘们准备以花为题作诗,不知二位皇子和诸位公子可愿帮这个忙否?” 两位皇子还未开口,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 “三皇兄以为如何?”四皇子赵楚渝一脸笑意地问道。 “这又有何不可?我说赵珃啊,赶紧让人将东西拿上来吧。”三皇子赵楚钰催促着说道。 有了两位皇子的点头,赵珃自然不敢耽误,挥手示意小厮可以带小丫环进来。 有了赵珃的首肯,小丫环很快便跟着小厮上前来。 赵珃亲自接过丫环手上的方盘,一一呈现在三皇子和四皇子面前,供二位皇子先行挑选。 看着宣纸上一个个娟秀的字体,四皇子挑选了一张写着梅花二字的纸张。 三皇子瞥了一眼四皇子手上的字,嘴角边噙着一抹不屑,最烦的就是老四文绉绉的模样,假正经。 三皇子偏偏要与四皇子唱反调,特意在一堆宣纸中挑了一张字体最丑的兰花二字出来。 “这么狂野的字,定然是真性情之人才能写出来,瞧瞧你挑的,那一张娘们唧唧、苍白无力的字样,真是丢人。”三皇子大大咧咧地拔高了语声道。 而,下面一众支持三皇子赵楚钰的几位公子,对于三皇子任性的审美观只能在腹中默默吐槽:我的三皇子殿下啊!你好歹挑张略写得秀丽一些的字也行啊,为何偏偏选了一堆中最丑的那一张?一会儿,我等只能捂住眼睛、背着良心,支持殿下你这任性的审美。 四皇子只瞟了一眼三皇子所选的纸张,再看向三皇子时的眼神,一副我不予你计较的模样,打开手上的折扇,轻笑着摇摇头,“三皇兄这口味倒是独特了些,不过,千金难买三皇兄喜欢,无妨,无妨。” 三皇子如何听不出赵楚渝话中暗藏的嘲讽?冷哼一声别过头,本皇子就是要任性! 紧接着诸位公子也一一上前各自挑选了一张,最后,自然也是以三皇子和四皇子手上的两张花名为先,但,若要从中挑选一张出来,一时之间却也分不出伯仲来。 无论是方才的棋局,还是现在的选花名,三皇子与四皇子两边的人都各不相让,赵珃只好提议投票来选出最后的花名。 然,投票的结果依然是平票。 这可将赵珃急得心如热锅上的蚂蚁。 适时,小厮再一次进来解救了赵珃。 原来是南月王淳于荨澈来了,管家正迎着人朝这边来,小厮先来通知赵珃做准备,毕竟,这位南月王可不是轻易就能邀请到的,南月王在大周可谓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第六十章:萧盛的提议 三皇子赵楚钰和四皇子赵楚渝得知南月王来了,四皇子赵楚渝率先对着赵珃开口:“既是南月王来了,快快请进来,正好,可以请南月王在本殿下与三皇兄所选的花中挑选一张为今日姑娘们作诗的题目。” 瞧着赵楚渝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好似笃定那南月王进来之后,就一定会挑四皇弟所选的那张似的,三皇子赵楚钰越发不待见四皇子赵楚渝的装模做样,冷哼一声,将头转过去不想瞧赵楚渝那虚伪的嘴脸。 很快,在淳王府管家的迎领下,一袭绯色衣袍的淳于荨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众人皆在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个传闻中的南月王,只见他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精美绝伦,英挺的鼻梁,美艳的薄唇微微抿着,一双凤眼中异于常人的深邃紫色眸瞳流光潋滟、光彩夺目。 赵珃自诩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可在见到南月王的俊美容貌时却蓦然恍了神,心中浮现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神智,身为主人家的赵珃拱手上前,和风细雨道:“见过南月王,南月王大驾光临,淳王府上下倍感荣幸。” 即便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此时也不敢再托大坐着,皆是站了起来。 面对手中握有着大量财富又做遍大周生意的南月王淳于荨澈,赵楚渝摆出了最友好的姿态,“南月王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不甘示弱的三皇子赵楚钰凭着矫健的身躯挤上前来,又不着痕迹地将四皇子赵楚渝挤到身后,爽朗一笑,“哈哈,南月王啊!上次轩月楼一别,本殿下甚是想念,改日咱们再大痛饮一场,如何?” 听到这话的赵楚渝心下一紧,什么时候三皇兄竟和南月王如此熟稔?自己多番约见,都被南月王推辞了,而,三皇兄却已经和南月王喝上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四皇子赵楚渝心下不痛快,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地和熙如春风。 明明穿着十分张扬的绯色衣袍,却与淳于荨澈身上优雅高贵的气质毫无冲突,颇有一种君子般的清贵气势。 “淳王世子不必多礼,本王能受邀也是荣幸之极。”淳于荨澈好看的眉稍微微挑起,又看向三皇子与四皇子,道:“本王一直都挺好,有劳四皇子挂念,三皇子殿下喝酒伤身,本王的酒量可不太好。” 淳于荨澈一番自嘲的话令三人都舒展开了眉头,且,从南月王的话,赵楚渝听出了南月王这是在婉拒自己的三皇兄,如此一来,拉拢南月王的事情还是要加快速度,决计不能被三皇兄抢先了去。 三皇子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听了淳于荨澈的话倒也不介意,其实,那个酒量差的人是自己,而,南月王却往身上揽去,这让他得已在四皇弟面前保住了颜面。 外人皆说南月王目中无人,十分难以相处,不想南月王第一次来淳王府便对自己极为客气,因此,赵珃也是十分愉悦的,要是南月王当众给自己难堪,或者不搭理自己,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南月王来得正好,本殿和三皇兄方才正在为了选哪一张花名好?不若南月王帮本殿和三皇兄选一选看哪张好?”赵楚渝态度温和道。 淳于荨澈微微颔首,接过三皇子递上来的纸张,入目的是极为潦草的‘兰花’二字,淳于荨澈略感意外,不过,淳于荨澈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倒也十分淡定地再次接过四皇子递上来的另外一张纸张,很明显,这一次四皇子手上递来的字体要比三皇子递来的字好看不知几倍! “这张更适宜,字迹整洁秀丽,观字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气呵成,可以看出写这字的人,应该很刻骨学了很长的时间。”淳于荨澈不偏不倚地说出真实的感观。 得了南月王肯定的四皇子赵楚渝略带得意地瞧了一眼自己的三皇兄。 看吧,他就说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真以为一个个都会如三皇兄那些狗腿一般糊着狗屎在眼上说瞎话吗? 在四皇弟面前,自己还能耍脾气任性地一争到底,但,在南月王面前三皇子赵楚钰不愿意将自己表现的太过愚蠢,自己选的那张到底如何?赵楚钰心中也是有数的,他又不是真的胸无点墨的笨蛋。 因此,南月王没有偏倚自己而是选择了四皇弟手中的花名,三皇子还真就没有怪罪南月王的意思。 赵珃小心翼翼地瞥了三皇子一眼,见他英俊潇洒的脸上并无不快,这才放心地含笑提议:“既是四皇子殿下和王爷都觉得这张梅花好,不若就让姑娘们以梅花为诗吧!” 三皇子没有提出反驳的意见,四皇子自然就更不会反对了,至于,南月王早已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了,他正垂眸凝视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局。 此时,公子们中走出来一身穿白衣的如玉男子,朝着世子赵珃笑道:“世子爷,这定下梅花虽好,可却不能一睹姑娘们作诗的风采,实属一大遗憾啊。” 说话的人,正是萧南伯府大公子萧盛,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符合了所有闺阁少女的幻想对象,然,了解萧盛的人都知道,这厮就是一张皮相还能看,但绝不是好归属,谁嫁谁倒霉。 这小子的姑姑是当朝的萧贵嫔,如今的萧贵嫔在宫里十分得宠,便是皇后都要让其三分,赵珃也不好得罪于他,便笑着委婉拒绝道:“那边都是姑娘家,咱们过去只怕是不太方便。” 虽说,那些姑娘们大部分是冲着皇子们来的,但,后院是女眷重地也不好唐突过去,出了事只怕淳王府的名声也会被牵连。 萧盛早已收到自己家妹子的嘱托,又怎么会辜负自家妹子的一片心意?自然不会因为赵珃的区区几句话便放弃了。 “这又有何不好办?咱们离着湖心亭远远观望一眼也是好的,哪怕不能上前,若能远远听着姑娘们说话也是十分满足的,难道,大家都不好奇那些姑娘们究竟会做出怎样的诗来?其中想来也是不泛真正有才华的姑娘。”萧盛故意说得引起众人的好奇心来。 ------题外话------ 喜欢还是要收藏哦,希望小可爱们多多支持,你们的喜爱就是虾米码字的动力,比心?(′???`) 第六十一章:那日榕树下 果然,萧盛的话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赵珃眼见着阻挡不住众人的热情,只好看向三皇子与四皇子,请示道:“三殿下和四殿下觉得如何?”,突然想起南月王也在,也不敢怠慢了南月王,于是也问了问南月王的意思,“王爷觉得如何?” 这前面还是南月王,这里便喊王爷了,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淳于荨澈紫眸微闪,心下感慨:赵珃这厮也太会攀关系了。 果然,大周的人一个也不能小瞧,都是狡猾的狐狸。 “本王一个外人无需考虑,三殿下和四殿下同意便可。”淳于荨澈不甚在意地说道。 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吃瓜群众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倒是巴不得闹出一些丑事来,淳于荨澈坏坏地想着。 此时,淳于荨澈绝对想不到自己很快就不会这么置身之外地淡定了。 四皇子温润如玉的脸上扬起一抹和熙的笑容,“萧盛这话倒也不无道理,三皇兄以为呢?” 很明显,四皇子赵楚渝这是赞同萧盛的话。 赵楚渝之所以答应,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听说他那素未谋面的菀卿表妹今儿也是来了,耳闻不如一见。 三皇子赵楚钰傲娇地撇过脸不去看四皇子那张欠抽的脸,冷哼一声,“本殿下可不管这些,出了事四皇弟就等着父皇召见吧。” 三皇子摆明态度,反正出了事情本殿下就去父皇面前告黑状。 果然,赵楚渝听到三皇子赵楚钰的话脸色顿时就黑了,这个莽夫竟然学会了告黑状,还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威胁他,真是给他能耐的! 见四皇子脸上不太好看,赵珃连忙出来打圆场,“请诸位随本世子前往湖心亭边的琼玉楼,琼玉楼临近湖心亭,二楼雅阁的槛窗一推开正好可以清楚地观望到湖心亭,还能清晰地听到那边姑娘们的吟诗声,再合适不过。” 见无人反对,赵珃便让小厮将此事告知小丫环,让小丫环及早通知云安郡主早做准备,而,赵珃自己则慢悠悠地领着众人前往琼玉楼。 琼玉楼的设计很是巧妙,就连淳于荨澈看了也赞赏不已。 琼玉楼的地基被工匠巧妙地打在湖底下,四周用白玉石垒砌了八根圆柱支撑着琼玉阁,整个楼屹立在湖面上,与湖心亭比邻而居好不壮观,二楼的雅间设计了槛窗,推开槛窗,四面透风,可以毫无遮挡地清楚观赏着湖面上的风景。 众人们临窗而坐,目光落在湖心亭内。 自然了,赵珃很是贴心地让小厮给众人上了茶点,不会让众人枯坐无味。 云安郡主在小丫环回来复命的时候便已知晓了自己的哥哥会带三皇子等人去琼玉楼观看,云安郡主心中暗怪自己的哥哥不靠谱,然,此时早已没有了进退,云安郡主只能竭力照应着诸位姑娘们,希望不要出了差错,否则,在众人的眼皮下,怕是难以交代。 云安郡主甩开乱糟糟的担忧,故作镇定的优雅开口,“世子爷那边给了回复了,今日,咱们便以梅花为题作诗,姑娘们可以先写下诗句,届时,会有小丫环统一收上来,而后,本郡主会将诸位写好的诗句亲自送到母妃那边,由诸位老太君和母妃一起评选出今年赏菊宴的第一,这第一名的奖励便是皇后娘娘的玉如意一对。” 很明显,在众人听到可以得到皇后娘娘赏赐的玉如意时,顿时都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众人心下感叹,淳王府的赏菊宴是一年更比一年上档次。 自然,众人并不是在意玉如意,大家在意的那是皇后娘娘所赏,这是金钱买不来的荣耀,说出去能吹好几年的牛皮。 “大家要全力以赴,万不可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心意,自然了,你们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的目光下,可别因贪图眼前的荣耀做弊,毕竟世子哥哥和两位皇子还有诸位公子皆在琼玉阁观望哦。”云安郡主怕第一名的荣耀太过诱惑,以至有人铤而走险,不得不先提醒道。 本来听到今年的第一名奖品时,已经够让姑娘们心中雀跃了,再一听到琼玉阁竟还有皇子和诸位公子在,姑娘们一个羞红了小脸,搅紧了手帕,反倒是云安郡主的那些提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即便是一脸淡定的颜梨,在听到云安郡主提到皇子时,也情不自禁地悄悄朝着琼玉楼那瞄了一眼,入目眼帘的便是那张心心念念气宇轩昂的如玉脸庞,颜梨轻轻捂住心口,按住即将跳跃出来的心脏。 “二妹妹你不舒服吗?”颜菀卿担忧地看向颜梨。 听着颜菀卿温和的语声,颜梨回了神智眉目清明地回以一个笑容,“我没有不舒服啊,大姐姐多心了。” 见此,颜菀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二妹妹没事便好。” 颜菀卿脸上淡淡的,可脑海中的思绪早已飘远。 那日,榕树下紫衣锦袍绝美俊逸的少年郎含情脉脉地挽着自己纤细的腰肢道:“卿儿表妹,嫁给我,往后让我护着你吧,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榕树下纤瘦的少女,泪眼模糊,心中既感动又担忧,“菀卿的命不好,渝表哥就不怕我天煞孤星的名声吗?若是菀卿嫁过去,只怕是会给渝表哥添麻烦。” 那俊俏的少年郎,满眼心疼地擦拭着少女白皙脸上的泪珠,“我的傻卿儿,渝表哥怎么会怕那些?那都是别人抹黑卿儿的话怎么能信?渝表哥只会心疼我的卿儿,卿儿在渝表哥心中永远不是麻烦,卿儿,嫁给我吧,做我赵楚渝的四皇子妃。” 颜菀卿听到赵楚渝这番真心话,眼泪流地越发汹涌,只觉得老天待她还是公平的,虽然母亲不在了,即便那些踩高捧低的人欺辱她,就算父亲也不爱她了,哪怕是连梨儿妹妹也憎恶她,可,她的渝表哥却是将她当做珍珠一般捧在手心里疼爱,这便够了,真的够了,她知足了,她现在只想守护这一抹仅有的温暖。 ------题外话------ 小剧场: 颜菀卿挑了挑眉梢看向某人:“听说某人甚是期待看热闹?看热闹不嫌事大?” 求生欲满满的淳于荨澈,一脸正色地环顾众人道:“是谁造谣生事?抹黑本王?”(好险,吃瓜差点吃到媳妇身上了。) 一众看众抬头望天:好无耻的南月王,这是准备甩锅? 赵楚渝儒雅的脸上挂着笑容表示:这锅,本殿下不接! (喜欢小剧场的话小可爱可以留言一下,如果喜欢的人多,以后会时不时写点小剧场。) 第六十二章:残忍真相 “只要渝表哥不嫌弃卿儿便好,往后,卿儿便也只有你了。”颜菀卿将头埋在赵楚渝的怀中,感受着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竹叶清香,她竟觉得莫名的安心。 转眼,到了她与四皇子赵楚渝的大婚日子。 在喜娘的打扮下,颜菀卿盖上了大红色的龙凤盖头,在一片爆竹声中,被喜娘搀扶着坐上软轿,一路摇摇晃晃地抬进去了四皇子府中,冲冲地拜了堂便被送到新房中。 赵楚渝揭开大红色的盖头,颜菀卿一脸娇羞地抬起头迎上赵楚渝深情的喜悦目光,才发现今日的赵楚渝换下了一惯喜爱的紫色衣袍,穿着大红喜服的赵楚渝越发的尊贵优雅,俊俏的容貌恍若潘安,她竟愣愣看迷了眼,也迷失了心窍。 赵楚渝白玉般修长的手指端着水晶酒杯,微微低着头在颜菀卿的耳畔,用温润的语声缓缓低语,“卿儿表妹,饮了这杯合卺酒,从此,咱们便是荣辱一体的夫妻了。” 男子温热的气息充斥着耳颈间,不禁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颜菀卿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在赵楚渝深情的注视下共同饮下了合卺酒。 赵楚渝拉起颜菀卿,将其抱在了怀里,低头埋在颜菀卿白皙修长的玉颈间亲吻低语,“卿儿,现在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三皇兄处处针对于我,巴不得铲除了我这块绊脚石,为夫在朝中无兵权,行事处处艰难,若是让三皇兄登上太子之位,只怕届时便会对本殿赶尽杀绝,卿儿,我的四皇子妃,你可愿意将手上的龙青卫交给为夫?助为夫登上太子之位?” 听着四皇子赵楚渝的话,颜菀卿自然是极为心疼自己的夫君,早已将母亲长乐公主临终前叮嘱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殿下,卿儿这便将龙青卫的令牌交给你,定不叫殿下你在朝中受人欺辱。”颜菀卿说着话便将贴身戴在身上玉佩交给了赵楚渝。 而,拿到玉佩的赵楚渝欣喜若狂,一把将怀里瘫软的颜菀卿推开,只顾着拿着手中的玉佩细细查看,以辩真假 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的颜菀卿愣愣地看着略似癫狂的赵楚渝,心中大惊:莫非夫君得到龙青卫太过激动了?才会如此失态? “哈哈~,大姐姐果然是贤惠人,梨儿着实钦佩。”同样一身新娘服饰装扮的颜梨自门外缓缓走来。 颜菀卿闻声看向门槛处,震惊地望着身着华丽喜服、头戴凤冠的颜梨,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四皇子府,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自从母亲离世后,二妹妹便像变了一个人似,处处针对自己、欺辱自己,颜菀卿对于颜梨也早就没了好脸色。 颜梨居高临下地看着如蝼蚁一般瘫坐在地上身着红色喜服的颜菀卿,越发觉得碍眼,“大姐姐这话问地好生无礼,今天是我与殿下的大喜之日,我不在这儿又该在哪里?何况,本妃才是四皇子府的女主人!” “不可能,你说谎,渝表哥要娶的人明明是我,我不许你胡言乱语!”似乎是底气不足,颜菀卿只能拔高了语调给自己壮气。 颜梨掩唇一笑,弱柳扶风一般走近赵楚渝,将整个人倚靠在赵楚渝的怀中,娇笑连连:“大姐姐还真是一点眼力劲也没有,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在这京周城中早已声名狼藉?就你这样低贱又克死母亲的不详之人,便是给殿下提鞋也是不配的,大姐姐,哪里来的自信殿下愿意娶你这不祥人呢?” 怎么会?渝表哥不会这样对她的!渝表哥的心里是喜欢她的,是渝表哥亲口提出来愿意娶自己的,定然是真心实意的,她的渝表哥怎么会舍得欺骗她? 可是,看着眼前相拥的二人,颜菀卿却觉得格外的刺眼,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渝表哥,你告诉我颜梨说的都是假的,你对我是真心的,对不对?”颜菀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楚渝的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赵楚渝一改往日深情款款的模样,冰冷的语声缓缓吐出,“梨儿说的都是真的,就你这样不知廉耻、勾搭萧盛的贱人,又克死姑姑,胸无点墨、愚笨如猪,心思恶毒虐待梨儿,本殿下怎么会真的看上你?” “不,你说谎!渝表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怎么忍心?定然都是颜梨这个贱人挑唆的,你不要相信她。”受到刺激的颜菀卿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恶毒的话竟是从渝表哥口中说出来的。 她想要起身抽颜梨,这肯定都是颜梨搞得鬼,是她挑拨自己和渝表哥的感情,然,颜菀卿蓦然惊恐的发现自个的身子软绵绵地,一丝力气也无。 “啪!” 男子极大的力气抽打在颜菀卿白皙的脸上,很快便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 “梨儿也是你这个贱人能侮辱的吗?”赵楚渝俊美绝伦的脸上一派冷漠。 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颜菀卿记忆中那个对自己深情款款的渝表哥了。 脸上再痛却也比不上颜菀卿心中的痛,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男女,颜菀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落下了如断了线般的泪珠,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感到天旋地转般的眩晕,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 “哎呀,大喜之日,殿下,你瞧瞧你下手真是重,大姐姐的脸都肿了,哭得梨花带雨,便是梨儿都不免怜惜一二。”颜梨一脸心疼地看向地上的颜菀卿,可她的美眸中却是一片深深的恶意。 赵楚渝闻言厌恶地撇了一眼地上仿佛如脏东西一般的颜菀卿,将颜梨拦腰抱了起来。 “龙青卫令牌已经到手了,梨儿,不必再对这等心肠恶毒欺辱你的贱人隐忍,今儿,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唯有梨儿你才配得上四皇子妃的位置,可不能辜负了这等良辰美景,那贱人喝下了软筋散早已瘫软如泥,等洞房好后留给你慢慢收拾也不迟。” 颜梨闻言一喜,媚眼如丝地抬头迎上赵楚渝那双染了欲望的眸子,白玉般莲藕的双手环住抱着自己的赵楚渝,当着颜菀卿的面献上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亲吻在赵楚渝那如玉般的俊脸上,故意娇嗔道:“殿下待梨儿可真好,只是·······大姐姐还在呢,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题外话------ 晚安哦 第六十三章:陷害 赵楚渝连一缕多余的目光也不愿意给颜菀卿,抱着颜梨转身朝着喜床走去,一件件解开了颜梨身上的华丽喜服,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蛊惑,“梨儿,你可真不乖,大喜之日不转心,本殿下可是要惩罚你的哦。” “殿下,梨儿知错了,梨儿可是最爱殿下的,嗯~,殿下你好坏啊,别······殿下·····。”颜梨只余下一件藕色的牡丹兜肚裹身,躺在喜床上娇喘连连。 颜菀卿木讷地看着床上颠软倒凤的男女,心中一片刺痛,原来,渝表哥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他接近自己、哄骗自己、要娶自己,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龙青卫令牌的计谋而已。 他赵楚渝如旁人一般地厌恶自己,甚至比旁人还要残忍地利用自己的一片真心。 颜菀卿恍若置身在地窖中一般,周身寒意刺骨,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卿儿,母亲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以后,母亲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龙青卫是唯一能护着卿儿你的东西,无论是谁?卿儿都不要将龙青卫给出去,母亲今后再也无法护着你了,卿儿要守护好龙青卫才能保护好自己。 哈哈~,是她自做自受,只怪她不听母亲的话,才会落到这个下场,是她陷入了赵楚渝给她编制的情网中,才会不顾一切地去相信他,她毫无保留的真心真情,最终,换来的不过是白白为了颜梨做了嫁衣。 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绝望的吗?颜菀卿心如死灰,可,她不会想到她的地狱远不是现在,而是落在颜梨手上后,那才是真正十八层地狱的开始。 剁手指、毁容、成为军妓·······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拉回思绪的颜菀卿抬头望向琼玉楼,再次看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心中依旧痛的无法呼吸,她的一腔痴情,终究是错付了! 许是颜菀卿的目光太过炙热,赵楚渝略有所察地望去,正好与颜菀卿的视线短暂的交汇。 看着那张陌生却与长乐姑姑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赵楚渝心中的答案骤然而出,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只见那姑娘一脸冰冷地别过头去,赵楚渝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他这未谋面的表妹倒是有趣。 “大姐姐,你怎么还在发呆?梨儿都喊你好几次了。”颜梨不满地咬着唇瓣道。 原来是在自己出神的时候小丫环早已发下纸张,众人都快完成过半了,偏生自己一个字还未曾写。 颜菀卿故作无奈道:“二妹妹,此刻,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该写什么才好?你且容我想一想。” “那你快点儿,大姐姐。”颜梨目露担忧地催促道,犹豫再三试探道:“要不,我帮大姐姐吧?” 颜菀卿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笑话,她可不敢让颜梨帮忙,只怕越帮越忙吧! 颜菀卿不再耽搁拿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缓缓落下一字,末了,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这首诗虽不算太过出众,但好在勉强可以通过。 自己的短处在哪里?颜菀卿是知晓的,她不可能短短之间就变成诗圣,不求能拿第一,但至少也要过得去。 见小丫环已经收过来,桂枝拿起颜梨的纸张后又走到颜菀卿面前,笑着说道:“大姑娘,正好二姑娘的也要交上去,奴婢帮大姑娘拿着一起交吧。” 不待颜菀卿拒绝,颜梨率先拿起颜菀卿桌几上写好的纸张递给了桂枝,“大姐姐,别客气,你就让桂枝跑跑腿吧,也省的大姐姐你再去交一次。” 颜梨都如此说了,颜菀卿自然也不太好拒绝,便随着桂枝去,然,看着桂枝离去的身影,颜菀卿好看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小丫环将收好的纸张统一交到了云安郡主手中,云安郡主让姑娘们坐着喝茶,自己亲自带着姑娘们做的梅花诗前去宁月楼寻淳王妃评出第一名。 一炷香后,云安郡主神色严肃地跟在淳王妃身后一起过来。 众人不禁有些好奇,好端端地淳王妃怎么不在宁月楼看戏? 身着华服的淳王妃罕见地绷着脸,少了一丝笑意,周身散发着皇家独有的威严。 众人不禁在心中诽腹: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一向和蔼的淳王妃竟是摆起了王妃的派头? 不待众人过多猜测,坐在主位上的淳王妃便冷着脸,开口,“金枝,你念一念。” 名为金枝的婢女闻声应下,摊开纸张,清了清嗓子,“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度青春。赏心悦事谁共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金枝刚念完,众人顿时哗然。 这分明是一首女子思慕男子的诗句啊! 淳王妃是怎么了?怎么还让丫环念一首这样不符时宜的诗?这里可都是未出阁的姑娘。 “大家是不是很好奇?本王妃怎么让金枝念这样不成体统的诗?”淳王妃环顾着众人道。 淳王妃也不期待谁会回答,冷肃道:“本王妃举办赏菊宴是为了让姑娘们切磋文采,而不是给你们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去表白男子,本王妃方才看见都臊得慌。” 是的,淳王妃异常的震怒,震怒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这一套。 “王妃,此人是谁?竟如此不知廉耻。”萧语菲朝着淳王妃行了一礼,问道。 “是啊,到底是谁?怎么还有脸当众写这样的诗?”季无双一脸的好奇。 田思思没有说话,站在一旁默默观望,反正,这诗不是她写的。 “呵,瞧瞧,大家都想知道,某人还需要本王妃亲自点名吗?”淳王妃一脸冷笑道。 然,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淳王妃见状,瞬间如淋上了一桶子油,怒气烧得更旺了。 “颜菀卿又是哪个?” 颜菀卿茫然地抬首望向主位上的淳王妃,不明所以? “大姐姐,王妃怎么唤你的名字?大姐姐,莫非得罪王妃了?”尽管早已知晓内情的颜梨还是表演了一手好演技,将一个好妹妹的形象扮演的淋漓尽致。 “说不定啊,写那诗的人就是卿堂妹吧,不然,为何王妃单单只点卿堂妹的名?卿堂妹,我劝你还是快去和王妃请罪吧,别连累了咱们侯府的名声。”颜晴清幸灾乐祸地掩嘴朝着颜菀卿说道。 不待颜菀卿说话,一旁的颜娉柔又将话接了过去,“大姐姐,我看晴清堂姐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大姐姐既是写了那诗,便快些与王妃认错,依着柔儿想,看在大姐姐诚恳认错的态度上,王妃定然是不会太怪罪大姐姐的。” 第六十四章:平妻? 原瞧着晴清堂姐和四妹妹越说越不像话,颜暖玉有心想帮大姐姐说一两句话,但又怕得罪了晴清堂姐和四妹妹,一时之间,心中矛盾极了;不过,想着昨儿大姐姐对自己的好,颜暖玉鼓住了勇气,小声道:“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大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呀,一向默不作声的玉堂妹,今儿,倒是罕见地替大姐姐出头啊!啧啧~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颜晴清离得近,将颜暖玉的话听在了耳中,哪里会不讥讽个一两句? 颜菀卿淡淡地瞥了颜晴清一眼,“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清堂姐这是盼着我出事吗?届时,你的脸上就会好看吗?真想因此事耽搁做个十七、八岁的老姑娘?” 目光短浅的蠢女人,颜菀卿是真的懒得与之较劲,若不是颜晴清一而再,再而三地阴阳怪气讥讽自己,颜菀卿是真的懒得将力气用在这等蠢人身上。 果然,颜晴清听了颜菀卿的话便立马噤了声,颜晴清十六了,放在别人家都快成婚了,偏生她的婚事还没着落,颜菀卿的话可谓是戳中了颜晴清的痛楚。 颜菀卿走至中央,施施然行了一个福礼,不卑不亢地应声,“回禀王妃,正是臣女。” 一身雍容华贵的淳王妃秀眉微微蹙着,“这首诗可是你写的?” 淳王妃说完话,便有丫环拿着纸张走到颜菀卿面前让其辨认。 颜菀卿接过纸张,瞧着上头的诗句,而后微微摇头,“回禀王妃,这不是臣女所写。” 颜娉柔凑到颜暖玉身侧,低声问道:“三姐姐,你说那诗到底是不是大姐姐写的?” 颜暖玉没有回应颜娉柔的窃窃私语,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颜菀卿。 “上面确确实实写了你的署名,你还有何话说?”淳王妃明显不相信颜菀卿所言。 只觉得这姑娘太不诚实,认证物证皆在还不肯说实话,丢人竟丢到她这淳王府里来。 这让淳王妃如何容忍? 瞧着纸上行云流水的字迹,这哪里是自己能够写出来的?,颜菀卿依旧淡定地摇头,“纸上确实写了我的名字,可,这并不能代表就是我写的。” “本王妃见过很多姑娘,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嘴犟的丫头!本王妃便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无法自证清白,那么,这诗便是你写的无疑,从此淳王府再不欢迎你!”淳王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颜菀卿。 淳王妃这话不可谓不重。 世子妃宁氏柔和的语声自凉亭外传来,“母妃,儿媳觉得此事还是查清楚再下决断,母妃莫要吓到了颜姑娘。”世子妃宁氏收到丫环的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却还是来迟了一步。 不管此事的真假,淳王世子妃不太愿意自己的恩人受到如此待遇,她也相信自己的恩人并不是如此轻浮之人。 淳王世子妃走到颜菀卿的身侧,给了颜菀卿一个安心的眼神。 淳王妃见自己的儿媳因为一个外人竟公然顶撞自己,心中十分的不悦。 云安郡主见状连忙低声劝慰自己的母妃,“母妃,云安看嫂嫂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来者是客,母妃耐心些让颜姑娘自行证明清白,而后,再下决断也无不可。” 自己闺女说的话,淳王妃还是能听进去的,不过,对于世子妃顶撞自己的事情,淳王妃表示不可原谅。 “母妃,嫂嫂怀有身孕,母妃即便是不待见嫂嫂,也该看在小孙儿的面上。”最为了解的淳王妃的非云安郡主莫属。 果然,淳王妃在听到自己那未出世的小孙儿时,脸色立马好看了不少。 她就勉强看在未出世的孙儿面上,饶过这不懂事的世子妃吧,唉,她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婆母。 淳王妃差点儿将自己感动坏了。 “颜菀卿,你可有办法证明这诗不是你写的?”淳王妃缓和了不少语气。 不待颜菀卿回答,一道男子磁性的语声响起,“还望王妃不要为难颜姑娘,颜姑娘一片丹心都是为了在下,在下着实倍感有愧。” 一袭天青色绣翠竹暗纹长袍的少年持着折扇跨步进来,面若白玉,墨眉似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好一风流倜傥美少年。 来人正是萧南伯府大公子萧盛,也就是萧语菲嫡亲的哥哥。 “原来,你喜欢的人是我哥哥啊!”萧语菲一脸恍然大悟道,一脸讽刺地补充道:“颜菀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给我哥哥写情诗直接交给我就好了,我肯定帮你交到我哥哥手上。” 看着萧语菲兄妹唱双簧,颜菀卿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懒得给这兄妹俩。 此时,琼玉楼上的赵楚渝看着颜菀卿的眸光中充满了审视和质疑。 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莫非当真和萧盛这个浪荡子牵扯不清? 瞧着一个个质疑的眼神落在颜菀卿的身上,颜暖玉不禁替颜菀卿捏了一把汗。 这事若是真的话,大姐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淳王妃原本因为世子妃的话动摇了几分,此时,听完萧语菲兄妹的话,这心顿时又偏向了萧语菲兄妹身上,淳王妃已经是相信了萧盛的话。 萧盛这厮虽说名声不好,可,那身皮相却是十分俊俏,这不懂事的小姑娘极有可能被萧盛的容貌欺骗,一颗芳心错投在萧盛身上。 因此,做出这等糊涂有损名声的事情来,那也不是不可能。 “颜姑娘,一片赤诚之心,萧盛十分感动,只是萧某早已心有所属,她便是红月楼的花魁蓝月姑娘,若颜姑娘非萧盛不嫁的话,只好委屈颜姑娘做个平妻,萧盛的妻子只能是蓝月姑娘。”萧盛说完话,略带歉意地朝着颜菀卿长做一辑。 萧盛如此深情款款地当众表达对蓝月姑娘的痴情不改,好似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行将给颜菀卿带来怎么样的麻烦。 颜晴清听完萧盛的话,率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颜菀卿再尊贵又如何?在一个浪荡公子的心目中竟比不上一个青楼花魁,真真是笑死人了,看她颜菀卿以后还有何颜面? 萧语菲听到自个哥哥的这番话,差点就忍不住给萧盛鼓掌了,实在是太解气了。 ------题外话------ 希望大家多多点击,多多喜欢和收藏哦!比心 第六十五章:颜梨的威胁 世子妃宁氏没有想到萧盛会来这么一出慷慨激昂的言论,难道,自己的恩人当真看上这个浪荡公子? 此时,不仅世子妃宁氏怀疑,一众在场的人也都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然,即便是看颜菀卿被人质疑,颜梨也并没有趁此幸灾乐祸,反倒一脸担忧地看着颜菀卿,关心着她的大姐姐,连脸上的表情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才是令颜菀卿忌惮的。 不见颜菀卿说话,萧语菲只当颜菀卿是心慌了,乱了阵脚忘了反应。 趁热打铁,萧语菲从座位上起身,搭着黄玉的手朝颜菀卿走过去,语重心长道:“颜姑娘,事到如今,大家都知道你对我哥哥一片情深,嫁给旁人只怕是嫁不出去了,依我看,你还是嫁给我哥哥做个平妻也是不错的选择。” 萧语菲倾身贴近颜菀卿耳畔,故意压低了语声,“你要是不嫁给我哥哥,只怕今后这流言蜚语也能将你淹死,呵呵~,进了伯爵府,届时,记得要讨好我哦,我哥哥向来是很听我话的。” 萧语菲说完话,笑得一脸和善,亲热地拉起颜菀卿的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对好姐妹呢。 堂堂侯府千金、天之骄女,嫁给萧盛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只怕是余生都活在众人的取笑中。 颜菀卿是绝对不可能嫁给萧盛的,更何况是在被人陷害的时候。 只见,颜菀卿冷冷地将手抽出来,“只怕是让萧大姑娘枉费心思了,我是绝对不会嫁给萧盛的。” “你们听听,卿堂妹这脸皮真是堪比城墙还厚!这向人家萧公子表白了,现在倒是拿乔扭捏地不愿意嫁给人家萧公子,莫非是要当正妻?可惜啊,人家萧公子喜欢的是蓝月姑娘。”颜晴清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今天亲眼看着颜菀卿吃瘪,真是心情舒畅的很。 “晴清堂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姐姐?大姐姐身为侯府嫡女怎么能做平妻?何况是与青楼女子共侍一夫!”颜梨不悦地瞪了颜晴清一眼。 颜晴清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能让众人都听了一个大概,“这又有什么说不得的?丑事是卿堂妹自己做下的,她都能做得,难道我还说不得吗?” 听颜晴清的话越来越难入耳,颜暖玉终是忍不住开口,小声劝道:“晴清堂姐,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为好,咱们都是一家······” 颜暖玉话还没说完便被颜晴清狠狠剜了一眼,直将颜暖玉看得心下直打鼓:晴清堂姐的眼神太凶了,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萧语菲见颜菀卿依旧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冷哼一声,“不识抬举!我看你日后怎么求我!” “颜菀卿,你还有何话说?”淳王妃看着临危不惧的颜菀卿问道。 见萧盛正欲迈出步伐,颜菀卿抢先道:“回禀王妃,菀卿适才还没开口回禀,便被这位萧公子抢白,接下来,还请萧盛萧公子可否暂时地闭嘴?容我将话说完!” 颜菀卿这番话,可谓是丝毫不给萧盛面子,而听了颜菀卿的话,萧盛脸上挂着的笑容微微一僵,差点龟裂。 这一次,不用萧盛回答,淳王妃先开口,“萧盛,你且退到一旁!”说罢又对颜菀卿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这次不会有人再打扰你,谁若打搅,本王妃定惩不待。” 淳王妃说完还特意瞥了萧语菲一眼。 许是萧语菲表现的太过刻薄,淳王妃难得替颜菀卿说了一次话。 颜菀卿朝着淳王妃福身,接着走到之前自己坐过的位置上,捏起笔架上的毛笔示意众人观看,“诸位请看,我这砚台上的毛笔比起在座姑娘们先前用的毛笔都是要小上一号,不信大家可以看看你们手边的毛笔,看是不是如同我所说的一样。” 众人听到颜菀卿的话,皆是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桌几上的毛笔,果然,如颜菀卿所说一般,要比颜菀卿手上的毛笔若微大上那么一些,若是不细看,倒是极难注意到。 “烦请你,帮我再拿一张宣纸给我,谢谢。”颜菀卿冲着一旁的小丫环说道。 小丫环没有立马应声,而是看向了高座之上的淳王妃,见淳王妃点头,这才应声,“稍等,奴婢这便去。” 小丫环没有多久就拿回来纸张,并将纸张铺好,颜菀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着自己先前用过的毛笔写下了一个颜字,又起身朝着田思思走去。 “田姐姐,不知,可否借你的毛笔一用?” 田思思自然不会拒绝,亲自拿起自己案桌上的毛笔递给了颜菀卿,笑着道:“当然可以。” “多谢田姐姐。”颜菀卿微笑着点头。 站在颜梨身后,默默观看的桂枝见颜菀卿路过自己身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背脊僵硬、汗如泥浆。 大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自己时,就不自觉地让桂枝胆寒,许是做了亏心事。 桂枝攥紧了袖子中的手,就连指甲陷进软肉里都没发觉。 而一旁的颜梨,看到颜菀卿拿着两支大小不一的毛笔写时,便知晓大姐姐果然是发现了端倪。 颜梨端起茶杯,欲抿一口茶水,忽而不小心将茶水撒在了自己的裙角上。 桂枝见状急忙蹲下拿出秀帕擦拭着颜梨弄湿掉的裙角,只听见颜梨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大姐姐若是查出什么?扯到我身上来时你便揽到自己身上吧。” 桂枝闻言猛然手一抖,手心的帕子顿时掉落在地,惊恐地抬头看向颜梨,嗫喏着唇瓣,是无声地不甘。 明明是二姑娘吩咐的,为什么到头来却要将自己丢出去? “桂枝,你可要想清楚了,即便是你要推到我头上,你觉得大家是信我多?还是信你多?别忘了,侯府后巷里还住着你老子娘,我记得,你那弟弟狗子还不满五岁吧?”颜梨贴心地将地上的手帕捡起塞到桂枝的手中,不动声色威胁道。 是啊,她和娘还有弟弟都是侯府的家生子,皆在侯府当差,住在后巷的下人房中,狗子下月就满五岁了,他还那么小,依照二姑娘的手段,自己若是不顺从,只怕遭殃的便是爹娘和狗子了。 若自己做个忠仆,兴许,二姑娘还能念在她忠心的份上给自己的家人一点补偿。 想通了这些,桂枝便认了命,惶恐却坚定地应声,“二姑娘放心,奴婢对姑娘忠心不二。” ------题外话------ 明天周六了,希望大家过个开心的双休日。 第六十六章: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见桂枝还算懂事,颜梨也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安心观望。 颜菀卿写完最后一笔笔画,将毛笔搁下,拿着纸张走到众人面前,将手中的纸张摊开给众人观看,“如纸上所见,两个大小不一的毛笔写出来的字也将大小不一。” 淳王妃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好将字看得清楚一些,确实如颜菀卿所说一般 看来,这张署名颜菀卿的诗的确不是颜菀卿所写,很明显,这是有人在她的淳王府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此等恶劣的行为更加不可原谅,若是不查出来,淳王府还有何脸面? 将来那些心思肮脏之人,岂不是都将阴谋诡计用在淳王府的地盘上给她们实现自己的那些不堪的野心?这是淳王妃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母妃,你看这是有人在陷害颜姑娘,此人心思昭然若揭,母妃一定要细查才是。”世子妃宁氏见状趁热打铁,想让淳王妃动用一些手段追查,也好还自己恩人一个公道。 一个月前,若不是恩人给的药方,只怕她现在还怀不上世孙,嫁入淳王府三年无所出,日日抬不起头,为此,世子妃宁氏极为感激颜菀卿,是颜菀卿给了她翻身的日子,看谁还敢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而她又怎么能让恩人在淳王府受此等委屈? 其实不用世子妃提醒,淳王妃也不可能息事宁人,当即,命贴身嬷嬷将一众关联的丫环提起来审问,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至于,自己的女儿云安郡主自然不用怀疑。 结果却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反倒是其中一丫环将颜梨身边的桂枝指了出来。 “就是她,奴婢记得清清楚楚,旁人都是一个丫环一人一张纸交到奴婢手中,就她一人交了两张,若是有问题,定然是出在她身上。”淳王府的小丫环信誓旦旦道。 她们都是淳王府的家生子,对淳王府忠心耿耿,既然她们这些人身上没有出任何差错,那么问题便该出在除了颜菀卿以外第一个接触到纸张的人,也就是桂枝。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桂枝的身上,桂枝不自觉得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绷紧了脊背,朝着二姑娘颜梨望去,正巧看到颜梨眼中暗含的警告。 她知道,二姑娘这是要她抗下一切,还不能牵扯到二姑娘身上。 “二妹妹,桂枝是你的心腹丫环,二妹妹因何要这么毁我名声?大姐姐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颜菀卿悲痛欲绝地看向颜梨质问道,这也是颜菀卿前世所想不通的关键处。 颜梨没想到桂枝这个蠢货还没开口,颜菀卿却先对她发难了,急中生智的颜梨当即反手给了桂枝一个大耳光,斥责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又朝着颜菀卿急切解释,“大姐姐,此事,梨儿半分也不知情,大姐姐明鉴,大姐姐,你要相信我,梨儿与大姐姐感情最是和睦不过,梨儿根本没有理由害你。” “今日之前,我也以为我与二妹妹感情最是要好,可,桂枝是二妹妹最为信任不过的丫环了,你让姐姐当真是痛心疾首,呜呜······”颜菀卿说着说着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看着好不令人怜惜。 颜暖玉急忙上前递上自己的手帕给颜菀卿,心中为大姐姐感到不值。 没想到陷害大姐姐的人竟是二姐姐,这翻转有点太快了,颜暖玉都有点不敢相信。 接过颜暖玉手帕的颜菀卿顺势倒靠在颜暖玉肩膀上抹眼泪,就是不肯去看颜梨,一副被伤透心的样子。 颜梨见颜菀卿不肯听自己解释,但,她绝不能当众认下陷害嫡姐的罪名,四皇子在看着呢,还有在场的这么多人也都在看。 朝着被自己甩一巴掌的桂枝走去,又狠狠落一巴掌,“贱婢,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直以来自家二姑娘都是稳操胜券,凡是被二姑娘算计的人无不是吃了哑巴亏,何时同而今这般引火烧身? 要她一人独自面对,桂枝不免慌了神,但,桂枝也不算是太过愚笨,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二姑娘,奴婢知错了,是奴婢的错,都是萧姑娘,是她看大姑娘不顺眼,威胁着逼迫奴婢帮忙的,二姑娘恕罪。”桂枝一股脑的将事情都推给了萧语菲。 冷不丁地祸从天降,萧语菲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怒不可遏地疾步冲向桂枝面前,抬起手就是啪啪几巴掌,直接将桂枝打成了猪头。 “该死的贱婢,竟敢污蔑我!谁给你的胆子?贱婢找死。” 见桂枝将锅甩给了萧语菲这个蠢女人,颜梨倒觉得也未尝不可,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键时候只能牺牲萧语菲了。 萧语菲的几巴掌可比颜梨打得重多了,桂枝的门牙都被打落一个,带着鲜血混合着吐出来。 见着萧语菲抬起手还要再打桂枝,颜梨一把捏住了萧语菲的手腕,“萧姐姐何必恼羞成怒责打我的丫环?”颜梨倒也不是心疼桂枝,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她这个主人还在这儿看着呢,萧语菲未免太过旁若无人了,责打她的贴身丫环,这让颜梨日后还有何颜面走出去? “你说谁恼羞成怒呢?颜梨你给我放手,这个贱婢敢污蔑我,看我不打花她的脸。”萧语菲此时吃了桂枝的心都有了,怎么会因为颜梨的阻拦而放弃呢? “好端端地这么多人,桂枝为何只污蔑你一个人,这就值得让人深思了,我劝萧姐姐还是冷静一点的好,否则,难免让人觉得是狗急跳墙。”颜梨丝毫不惧萧语菲。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狗?颜梨!你真当自己是根葱吗?你竟敢骂我是狗!你这个低贱的庶女还敢骂我!今天,我萧语菲不仅要打这个卑贱的贱蹄子,我还要抽你这个下贱的庶女!”气红眼的萧语菲当即口不择言就要甩颜梨耳光。 萧语菲的话戳中了颜梨的心肝脾肺,“庶女”两个字令颜梨变了脸,她冰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丝寒意如同阴冷的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咬萧语菲一口。 第六十七章:不诚心的道歉不接受 偏生萧语菲还不知死活地在颜梨面前张牙舞爪,关键时刻,萧盛拦住了自己的亲妹子,呵斥:“语菲,你给我冷静一点。” “我被人欺负了,哥你不帮我就算了,干嘛还要阻止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哥了!”萧语菲十分不满地冲着自己的哥哥嚷道。 往日,萧语菲的刁蛮在萧盛眼中怎看都憨娇、可爱,如今,再瞧萧语菲不知轻重地闹腾,萧盛第一次感到了厌烦。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妹妹,萧盛也无法放任着不管,只道:“你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回去后我定让祖母狠狠责罚于你。 听到萧盛要让祖母责罚自己,萧语菲这才知道害怕,不敢再顶嘴。 瞧着萧语菲安静了下来,萧盛这才拎着直缀上前一步,“启禀淳王妃,这都怪在下,与舍妹无关!” “嗯?萧公子此话从何说起?”淳王妃早已相信颜菀卿是被人所诬陷了,因此,对这个风流公子萧盛也没有了什么好语气。 萧盛恭敬地做了一辑,缓缓道:“王妃容禀,在下先前在王府门前远远见了颜姑娘一面,颜姑娘貌若天仙宛若白月光一般,着实令在下倾慕不已,而,那蓝月姑娘是萧某的朱砂痣,在下也着实割舍不下,依照颜姑娘的身份只怕是很难嫁于在下为平妻,鱼和熊掌在下皆想得到,便央求了舍妹让我得偿所愿,舍妹经不过我这兄长的软磨硬泡这才应了下来,这都怪在下的多情,还请王妃见谅。” 萧盛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营造成了一个多情的情种,萧盛是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听,便是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最多也就是多添一件荒唐风流事,伤不到他分毫。 淳王妃被萧盛的无耻气笑了,这个萧盛当真就是一个寡廉鲜耻的无耻之徒。 萧语菲原本还在心中责怪萧盛不帮她还凶她,可,听到萧盛将事情到揽到身上来,顿时就恍然大悟,哥哥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萧公子这话说的还真是让本王妃少见!”少见的这么无耻,后半句话淳王妃碍于涵养没有将话说完,却任谁都能猜到那后半句话是什么? “王妃见谅,都是在下的不是。”萧盛一脸恭敬的连连抱拳道。 “萧公子这话好生可笑,你既是要赔不是也该向颜大姑娘赔罪,而不是与本王妃赔罪!”淳王妃愠怒道。 这个萧盛口口声声在请罪,却又避重就轻,若让萧盛得逞了,可就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这岂是他一句赔罪就能扯平的? 萧盛恍然道:“是是,王妃说的极是,在下这便向颜姑娘道歉赔礼。”说完便朝着颜菀卿长做一辑,赔罪道:“颜姑娘,都怪在下糊涂,让颜姑娘受了委屈,是在下的不是,也怪在下被颜姑娘的美貌迷了心窍,才做出此等不着调的事,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望颜姑娘看在萧某对颜姑娘乃一片痴心的份上不予计较。” 颜菀卿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凉意,到了此刻,这个萧盛竟还敢对她用美男计,若是一般小姑娘听到这么一风流倜傥的男子对自己调侃只怕是早就羞红了脸,哪里还会去计较那些! 怪只怪萧盛不该将她当一般小姑娘来调戏。 “萧公子这话说的好生轻浮,菀卿是半点也感受不到你萧公子的歉意之心,这不诚心的道歉还是不必了吧!”颜菀卿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已经不存在的泪珠,朝着淳王妃便屈膝跪了下来,“王妃,菀卿受此遭难,实在委屈,还求王妃为菀卿做主!” 原本,她是想借此揭开颜梨的真面目,不想桂枝竟把锅甩到了萧语菲的头上,虽然,她知道萧语菲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现在萧盛接过了这口锅,那她也得收点什么利息才是,绝不白白被污蔑。 众人看着先前被污蔑时风轻云淡不愿意朝淳王妃求助的颜菀卿,此时,在真相大白之后却是一脸委屈,用苦主的身份求淳王妃做主,令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颜菀卿的不简单,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小小女子。 “母妃,女子的清白大于天,若今天这事颜姑娘无法证明自己,岂不是要受此冤屈?”世子妃宁氏替颜菀卿开口。 云安郡主也是极为看不过眼,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淳王府,这些人胆敢在淳王府伸出手来算计人,着实是太可恶了,当即,帮腔道:“母妃,嫂嫂说的有道理,女儿也想求母妃为颜姑娘做主。” “思思也想求王妃为颜姑娘做主!”田思思说着便起身与颜菀卿跪在了一起。 “求王妃为我大姐姐做主。”颜暖玉见这么多人出来,便也走到颜菀卿身边,与田思思一左一右地跪在颜菀卿两侧。 颜娉柔见状也跟着跪在颜菀卿的身后。 与田思思交好的季无双自然是支持田思思,走到田思思的身边跪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颜梨见此,心中恨得要死,攥紧了袖子中的手下了一个决定。 她没有想到,这次没能毁了大姐姐的名声,还让大姐姐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 然,不管心中再如何不甘,颜梨也只能隐忍再隐忍。 “求王妃为大姐姐做主,萧盛此举不仅影响了大姐姐的名声,还差点破坏了我们的姐妹之情,还请王妃严惩这竖子。”颜梨朗声道,接着也跪了下来并朝着淳王妃叩首。 看着底下这么多人求着自己严惩萧盛,淳王妃不禁感到了头疼。 如今,宫中萧贵嫔十分得宠,明德帝一个月中有大半月的时间都宿在萧贵嫔的宫中,便是皇后娘娘也要避其锋芒两三分,遑论其他人了。 而今,自己要是惩罚了萧盛这个萧贵嫔的亲侄子,会不会招来萧贵嫔的记恨? 可若就此轻易放过萧盛,只怕是众人都会颇有微词。 正在淳王妃为难之际,萧盛也明白众怒不可犯,当即朝着颜菀卿恭恭敬敬地长辑一拜,“颜姑娘,萧盛为自己的轻浮之举向颜姑娘诚挚道歉,还请颜大姑娘见谅!” ------题外话------ 猜猜菀卿会朝萧盛收点什么利息呢? 感谢潇湘:yen1988小可爱的打赏,感谢起点:极星与电灯小可爱的打赏, 你们大家对本文的喜爱和认可,是虾米码字最大的动力,看到你们喜欢,虾米真的特别愉悦。 今天得知最好的闺蜜年底要订婚了,竟不舍地伤感了起来,不过希望她幸福,幸好她嫁的不远,还是可以见到,这是最大的开心。 第六十八章:俗气吗? 看着自己的哥哥低三下四地向颜菀卿赔罪,萧语菲握紧了拳头恼怒不已,这个该死的颜菀卿得了便宜还在拿乔,萧语菲差点就要跳出来怒骂颜菀卿不识抬举,最终,还是在萧盛眼神的威胁下才闭口不语。 颜菀卿瞧出了淳王妃眉宇间的踌躇,知道是自己的影响力还不够,此次,只怕是无法严惩萧盛,虽有些遗憾,但在意料之中。 想通了这些,颜菀卿决定退一步,既不让淳王妃难做也念着自己的好,又能从萧盛身上收一些利息,一举两得。 “萧公子诚心道歉,菀卿也不是刁蛮不讲理之人,看在萧公子诚心悔过的份上,那便给菀卿一些实在的补偿就此揭过吧,比如,黄、白之物多多益善,毕竟,我可是差点损失了名节,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很。”颜菀卿说着便故作害怕地拍了拍心口。 颜菀卿的话不仅令萧盛讶然,便是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貌似情节不该这般发展吧? 谁也没想到,堂堂侯府嫡女会当众提出要金银补偿,便是一向镇定自若的云安郡主都难得地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琼玉楼,围观的众位公子们也都被颜菀卿的这波骚操作震惊地久久鸦雀无声,倒是身穿绯色锦衣的南月王淳于荨澈幽邃的紫眸中极快地划过一缕精光,嘴角难以察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初三见自家爷笑了,一度有点难以相信地擦了擦眼睛,真是难得啊!自家爷第一次因为一个姑娘发自内心笑了,若不是自己时刻关注着自家爷,只怕他都错过了自家爷那魅惑的笑容。 初三抬手挠了挠头,犹豫着要不要将那颜大姑娘掳回去? 徒然,收到自家爷警告的眼神,初三不禁绷紧了臀部的肌肉,急忙收回了思绪,不敢再深想。 初三,有点纳闷,怎么自己想什么?自家爷都知道? 淳于荨澈自然不会告诉初三,就他那愚蠢的想法,每次都会流露在脸上,而且,最近这个初三也不知怎么了?一言不合就要将人家姑娘掳回王府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堂堂南月王竟是个山大王,而,初三就是那个山大王手下的山匪,专门为山大王掳压寨夫人的小卡拉米。 萧盛着实没想到颜菀卿会给他来这一招,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敲诈吗?偏生,他还不能不答应,他不仅要答应,还得感恩戴德高兴地答应,这怎么想都有些憋屈啊! “不知,颜姑娘想要多少这黄白之物?”萧盛好看的桃花眼轻轻眨了两下,十分的轻佻却又不失儒雅。 颜菀卿缓缓伸出了三根手指,这次,不待颜菀卿说话,萧语菲实在是忍不住呛声道:“三万两!颜菀卿你穷疯了吧,还是说德宇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要你堂堂嫡女出来敲诈我哥?” 颜菀卿没有理会炸毛的萧语菲,而是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三万两,是三十万两!” 这下便是萧盛也难得地变了脸色!这个颜菀卿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众人闻言不禁哗然,这个颜大姑娘确实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但,人家是受害人,提要求也是合理的,只是,这三十万两确实感觉是在抢劫。 “颜姑娘,三十万是否多了点吧?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想颜姑娘是聪明人,三十万两应该是与萧某在开玩笑吧!”萧盛半警告着说道。 颜菀卿抬起手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半垂着眼睑遮住了水光潋滟的眸子,缓缓开口,“萧公子可有想过,若今天菀卿无法在众人面前证明那诗不是我写的,今后的每一天,我颜菀卿都将在不知情的众人耻笑声中度过,更将成为京周城的茶余笑料,更别提今后嫁人,还将令家中有一众姐妹跟着一起受累;而这些,难道是区区三十万两可以弥补的吗?我见萧公子诚心赔罪,也不愿为难与你,这才提出解决之法,然,你还认为我敲诈于你,这是何道理?” 不待萧盛插话,颜菀卿掷地有声,道:“今日,萧公子你说倾慕于我,却做下损害我名节之事,事后,萧公子说要赔罪于我,却又不愿意履行菀卿提出的赔偿之法,岂不是在戏弄于我?还是说我颜菀卿的名节连区区三十万两都不值吗?萧公子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与我,我便是落下一个撒泼的名声,也定将此事闹到皇帝舅舅御前,求得皇帝舅舅为菀卿做主!” 此时,众人才恍然想起,这颜菀卿不仅是德宇侯府嫡长女,更是长乐公主之女,明德帝嫡亲的侄女! 这都怪颜菀卿太过低调,让众人都忘了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萧贵嫔得宠又如何?谁人不知未登基前的明德帝与长乐公主的姐弟之情无比深厚! 区区一个萧贵嫔的亲侄子,又如何与明德帝的亲侄女相比较? 萧盛听完颜菀卿的话,俊美的脸上再也洋溢不出一抹笑容,眉目凝重,是啊!颜菀卿可是明德帝的亲侄女,还真轻易得罪不得! 这时,萧盛不禁在心中再次责怪起了萧语菲,好端端地招惹颜菀卿这个土匪干啥?这下好了,人家要三十万两银子,不给,就要闹到皇帝面前! 这事萧家理亏,若真闹到御前,只怕是要吃亏。 不过,很快萧盛便又想到了一个办法,瞧着颜菀卿一个姑娘家,即便是再精明又如何?难道还糊弄不了吗? “颜姑娘这要求也无不可,只是姑娘家竟喜欢这些黄白之物,传出去难免俗气了些,不如,萧某做主买两套玲珑阁的头面向颜姑娘致歉?”萧盛笑着提议道,刷一下食指撑开折扇,故作风雅地扇了两下折扇。 颜菀卿如何听不出萧盛的暗讽?什么俗气?什么黄白之物?她不在意,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玲珑阁的头面两套也最多值得个几万两而已,萧盛倒是会算账,只是都将旁人当傻子不成? 颜菀卿露出温婉的笑容,自嘲道:“头面就不必了,我这人就是俗气了些,不爱首饰专爱那些个金灿灿、白晃晃的黄白之物,让大家见笑了!” ------题外话------ 小剧场 菀卿挑眉问向某人:“有人说我俗气,王爷觉我俗气吗?” 某澈一本正经地颔首应道:“俗气.” “嗯?”菀卿不悦地淡淡瞥了某人一眼。 某澈立马纠正道:本王就喜欢你俗气的可爱模样,正好本王的山寨缺个俗气的夫人数数那堆黄白之物,本王看,卿卿再合适不过。 菀卿掩唇一笑:某些人想得可真美。 “本王自然是最美的。”某澈得意道。 某三不合时宜地从树后探出脑袋来,“爷,要不要属下将人掳回去?” 某澈凌厉的目光一扫,“滚。” 某三一哆嗦,圆溜溜地应声滚,十分不解为啥爷就不让他动手掳一次呢?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刷抖音的爱好?抖音里一些视频里经常有称呼手下为小卡拉米。 感觉很好玩,套用了一下,希望大家喜欢。 另外再次感谢潇湘:yen1988的打赏、15366118669的打赏, ps:qq阅读里好些读者留言,虾米回复不了,个别小可爱的阅读等级不够,所以系统显示:无法公开回复,所以请不要介意,不是不回复,是系统不给回复,等级不够的原因,希望个别小可爱等级升一下,虾米能回复的都会一一回复。 第六十九章:魁首 原本,众人听着颜菀卿要求萧盛拿银子赔偿时还觉得颜菀卿身上铜臭味太浓了些,如今听着颜菀卿大大方方自嘲的承认,貌似发现也没那么反感。 其实,金钱这个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人家颜菀卿说的也对,今天名节差点就被萧盛毁了,索要个三十万两做赔偿倒也不算很多。 “依照本王妃看,就按照颜菀卿说的办吧,萧盛,你可有意见?”淳王妃看不上萧盛的讨价还价,差点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赔偿个区区三十万两怎么了? “是,萧某没意见,得了空便让人将银子送到侯府。”萧盛用温和地语声缓缓说道,心中却肉疼的不行,三十万两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听着萧盛的话语,便知是萧盛心疼了,“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宴会散了还请萧公子明日前将银子送到侯府,我想今天这么多人都在,萧公子应该不会赖账吧?”颜菀卿的一番话将萧盛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原本,萧盛这么说便是想拖一拖,至于什么时候将银子送过去?那就要看他心情了! 这个颜菀卿还真是不能小瞧,经过她这么一说,只怕是在场的人都会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后续了,他又如何赖得掉? 萧盛僵硬着脸说道:“颜大姑娘说笑啦,我萧家好歹也是伯爵,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我们自然是相信萧公子的。”颜菀卿拿着帕子掩嘴浅笑晏晏道。 少女精致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哲哲生辉,狡黠的眸子耀眼璀璨,光彩夺目地令人不敢小觑,这样的颜菀卿便是跪在人群中也能令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赵楚渝看着亭中的跪得笔挺的少女,眸色深邃,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却又不由自主地抚过挂在腰间的莲型玉佩。 “好了,都起来吧!”淳王妃见事情有了解决,当即让跪在下方的几位姑娘起身来。 众人应声站了起来,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徒留一孤零零的身影跪在地上。 淳王妃睨过跪在地上的桂枝,指了指桂枝下令道:“将这个大胆的婢子拖下去仗打三十,打完板子再领回去吧。” 胆敢在淳王府闹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惩罚一个丫环而已,她相信即便是侯府颜老太君也没脸找她要说法。 “王妃饶命啊!奴婢知错了,王妃饶命啊!二姑娘救救奴婢,二姑娘·······”任凭桂枝如何求饶,王府的婆子都坚定无比将人拖了下去。 颜梨看着桂枝被人粗鲁地拖走一言不发,只是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鞋面,暗恼: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妹妹莫要伤心,桂枝犯了错便该责罚。”颜菀卿拉过颜梨的手宽慰道。 颜梨一脸感动地望向颜菀卿,“大姐姐不怪我就好,桂枝这个贱婢胆大妄为,便是打死也是活该!” 不论颜梨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颜菀卿只是温和地笑笑点头,并不言语。 似乎是怕颜菀卿不相信,颜梨急忙补充道:“大姐姐,梨儿对你绝无谋害之心,大姐姐要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二妹妹呢?二妹妹但凡是对我有一点点的加害之心,定然是早已惨遭横祸了,怎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呢?我们姐妹俩的感情最是亲密无间,天地可鉴。”颜菀卿巧笑嫣然地握紧了颜梨的柔胰说道。 颜梨听着颜菀卿似是无心的话却差点变了脸色,自己从头到尾对颜菀卿并无半分真心,更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大姐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诅咒她?偏生她还不能还嘴,只能笑呵呵地应下。 “大姐姐说的极是!”颜梨僵硬着语声应道。 颜菀卿见此眉目间的笑容更深了些,呵呵~继续装吧!颜梨,但愿明日的你同今日一般淡定······ 处理完情诗的事情后,淳王妃当众选出了今年赏菊宴的魁首。 在众多的诗句中,最终以颜梨的一首《山园小梅》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获胜。 虽然颜梨这个人,颜菀卿是很厌恶,可不得不说颜梨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 第二名是田思思,第三名竟是沉默寡言的王歆,王歆是当今王皇后的亲侄女,为人十分低调。 颜梨获得了淳王妃的夸奖,得到皇后娘娘所赏赐的玉如意,可脸上并没多高兴。 虽然,她获得了魁首,可,比起往年来却失色了许多,许是方才颜菀卿反击萧盛时的光芒太盛,就连颜梨这个魁首都不禁黯然失色,这让颜梨如何高兴起来? “颜菀卿,你上前来!”将前三名的奖品都发完后,淳王妃冲着颜菀卿招了招手道。 对于自己差点冤枉了颜菀卿的事情,淳王妃倒是有些许愧疚,决定将头上的孔雀簪子送给颜菀卿。 颜菀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莲步款款地走上前。 淳王妃搭着云安郡主的手,走下来站在颜菀卿面前,亲自将头上的孔雀簪子拔下来,戴在了颜菀卿的头上。 “方才,本王妃差点冤枉了你,这算是本王妃的一点心意。”刚说完瞧着颜菀卿欲开口,淳王妃连忙补充道:“你若是不收下,就是不肯原谅本王妃。” 见淳王妃都如此说了,颜菀卿倒也不好再推辞,“菀卿多谢王妃赏赐。” “嗯嗯,这才对,云安与你年龄相仿,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本王妃便先回宁月楼听戏。”这算是淳王妃对颜菀卿的认可,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颜菀卿多亲近。 颜菀卿腼腆地点了点头,等着淳王妃离开后,萧盛也拉着萧语菲离开,亭中的气氛这才活跃了些。 云安郡主环顾众人,开口提议道:“园中的菊花开的正艳丽,不若我们大家各自散去,到园中赏赏花?” 大家伙早就枯坐烦闷了,方才,还有戏可看着解闷,现在戏也散了,自然是没劲得很。 若,能到花园中散步说不定还能遇上三皇子或四皇子,即便是遇不上皇子们,哪怕是遇上那些嫡贵的公子们也未尝不可,这么一想,姑娘们的心越发地蠢蠢欲动,期待起来。 ------题外话------ 感谢潇湘:yen1988小可爱的再次打赏,比心。 晚安了,小可爱们不要偷偷熬夜哦 第七十章:恼怒的赵楚渝 毕竟,来参加赏菊宴,大多数是冲着好姻缘而来。 见大家伙都同意,云安郡主便让诸位姑娘各自散了赏花去。 姑娘们见此,陆续沿着白玉石建造的抄手游廊朝着花园走去。 颜梨扯出一抹笑容,对着颜菀卿道:“大姐姐,我们一起去吧。”说着便亲热地挽住颜菀卿的手。 颜菀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我且问问郡主和田姐姐要不要一起?”不等颜梨开口,颜菀卿转身问着云安郡主和田思思,“郡主和田姐姐要不要一起?” “自然是要的,颜妹妹有点偏心哦,对着思思喊田姐姐,怎么偏偏唤我郡主!”云安郡主佯装生气道。 瞧着云安郡主并不像是真生气的模样,颜菀卿不禁笑着道:“不知菀卿应该如何称呼郡主?” 云安郡主傲娇的偏过头,田思思笑着对颜菀卿道:“颜妹妹别见怪,你唤她云安姐姐即可。” 颜菀卿笑着点头,这才哄得云安郡主喜笑颜开,通过接触后颜菀卿发现田思思是一个十分温柔又不缺乏主见的姑娘,而,云安郡主也并不如先前那般看的老成,熟悉后的云安郡主十分的活泼但却并不刁蛮,不由让颜菀卿对其二人心生好感。 瞧着颜菀卿和云安郡主及田思思相聊甚欢,颜梨捏紧了衣角,真是可恨,往日,在南行女子书院即便自己和五公主交好,可,云安郡主和田思思却依旧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甚至没有一个笑脸。 如今,颜菀卿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的认可,这让颜梨心中如何平衡? 游廊窄小,一次最多只能通过两个人,为了方便,大家路过游廊的时候都会特意地拉开一些距离,颜菀卿搭着冬清的手跟在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的身后。 颜梨只得与颜晴清相携走在颜菀卿身后,颜暖玉与颜娉柔则是走在了最后。 忽然,一个身影飞快地从冬清的身侧挤过去,冬清被挤了一个踉跄,由于惯力的原因以至于颜菀卿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游廊的横杆上翻过,“噗通”一声掉进了冰凉的湖水中。 “大姑娘!”冬清失声惊呼,靠近游廊抓着横杆,探出身子想要将大姑娘拉上来,奈何湖水太深,一时之间只得干着急,看着湖水里浮浮沉沉的颜菀卿,冬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快来人呐,我家姑娘落水了,快救救我家姑娘······” 很快,冬清这边的动静就惊动了众人,云安郡主见状,连忙吩咐丫环去寻会凫水的婆子来或是找来长杆子之类的东西。 “这可怎么办啊?瞧着颜妹妹的样子不像是会游泳的人。”田思思一脸焦急地看着湖水中的颜菀卿说道。 云安郡主又如何看不出来?虽然,吩咐了丫环去找会凫水的婆子过来,可,一去一回最快也要一盏茶的时间,云安郡主转头看向围观过来的姑娘们,“你们之中有没有会凫水的?谁若会袅水将颜妹妹救上来,本郡主重重有赏。” 姑娘们闻言纷纷摇头,她们都是闺阁千金,哪里会特意去学凫水,郡主的赏赐她们虽然很想要,可也得有命拿,别一会儿没将人救上来,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何况,琼玉楼楼上那么多男子在,若是一会儿湿了衣裳可怎么得了?众目睽睽之下坏了名节,将来还如何说亲? 思量再三,众人皆是摇头。 颜梨看着水中艰难扑腾的颜菀卿不由抓紧了衣摆,水莹莹的眸子忽明忽暗,淹死她,淹死她,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再碍着她的路了,届时,长乐公主痛失爱女,自己从旁宽慰陪伴公主,加以时日,定然能打动公主的柔之心,那时,再让公主将自己记在名下为嫡女,那么,她便离四皇子妃的位置更近一步了!所以,颜菀卿,你就死去吧,去死,别做无谓地挣扎,如此也算是颜菀卿最好的归宿。 站在远处的颜晴清,一脸紧张地盯着湖水中的颜菀卿,心中畅快不已,可,额角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颜暖玉目露担忧地走上前朝云安郡主道:“郡主,怎么人还没来?我大姐姐快没力气了。” 尽管,云安郡主也很担心,可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故作镇定道:“这才过去几分钟,哪里有这么快过来?”转头对自己的贴身丫环灵芝催促道:“灵芝,你再去寻几个粗壮的婆子来,不管会不会凫水!速去速回。”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灵芝领了命,立马小跑着寻人去。 “好像是侯府大姑娘落水了!”站在四皇子身侧的胡瑾煜缓缓开口道。 其实,不用胡瑾煜提醒,琼玉楼内的众人也早已看到了落水的人是颜菀卿,只不过没有人开口罢了,倒是胡瑾煜的话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赵楚渝撩起紫色华丽的衣袍,将袍角别在腰间,“那是本殿下的表妹,本殿下不能见死不救。”说完便施展轻功翻过槛窗,稳稳地落在了湖心的琉璃瓦顶上。 来不及动作的三皇子赵楚钰暗骂一声,“该死的老四,真狡猾。”正当三皇子焦急的想问候赵楚渝时,只见身旁刮过一道风,一抹绯色的身影朝着那正欲往湖面上飞去的赵楚渝而去。 而,赵楚渝也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劲风袭击地倒退两步,定睛一看,竟是南月王淳于荨澈出的手,可,赵楚渝却不知南月王几时跟了过来? “南月王这是何意?为何要阻拦本殿下救自己的表妹?”赵楚渝微微皱眉质问。 绯色且张扬的衣玦随着微风拂动飞扬,淳于荨澈淡漠地望着湖水中渐渐沉入湖底的颜菀卿,神色不变地转而看向赵楚渝,紫色的眸瞳晦暗不明,不急不忙道:“四皇子殿下,这是要逼着颜大姑娘非你不嫁吗?” “本殿下不过是救人心切,并没有南月王所说的这番心思,还请南月王速速让开,晚了话若耽搁菀卿表妹的性命,只怕是南月王也担待不起。”如此大好的机会,赵楚渝又怎么会放弃?说完这话,赵楚渝一个纵身便要跳入湖中救人。 眼瞧着便要落入水中的赵楚渝不禁心跳如速,结果,又被一道凌厉的掌风逼退开数米,只得狼狈地退回到凉亭顶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破坏,饶是赵楚渝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动怒,“南月王!”赵楚渝几乎是磨着牙槽咬字。 ------题外话------ 感谢潇湘:yen1988小可爱打赏,比心。 晚安诸位 第七十一章:当真冷酷无情? 赵楚渝没有想到南月王的内功竟如此深厚,方才,若不是他果断退的快,只怕是要挨上一掌。 三皇子原本还暗恼老四的狡猾,担心会被赵楚渝趁机来一个英雄救美或是肌肤之亲,从而使得颜菀卿嫁给了老四,可,谁都能嫁给老四,就是长乐姑姑的女儿不行,老四心中所想,他赵楚钰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淳于荨澈黑白分明的紫眸隐隐显出锋芒,只要赵楚渝敢往水里跳,或者说任何一个男子敢在这个时候跳入水中,淳于荨澈都将毫不犹豫地将人拦阻击退。 “南月王真当冷酷无情?那颜大姑娘性命垂垂危矣,上天且有好生之德,南月王为何要阻拦四殿下救人?难道,果真是异国之心其心可诛?”说话的人正是四皇子一党,礼部尚书齐封之子齐磊。 三皇子虽也觉得南月王如此行径,倒是有些铁石心肠,不过,南月王破坏了老四的计划,三皇子就忍不住地想要仰天大笑,同时心中疑惑:也不知颜家表妹是哪里得罪了南月王? 三皇子阴鸷的眸子凝视着此刻一脸阴沉的赵楚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看来老四已经将主意打到了长乐姑姑身上,他绝不容许老四得逞,虽说德宇侯没啥用处,可,他们的长乐姑姑却不一样,绝不能让老四得到这份助力!哪怕就此淹死了颜家表妹。 在湖水中的颜菀卿意识还是清晰的,只是她落水太久,右脚又恰在此时抽筋,颜菀卿没力气再扑腾了,她隐隐约约看到那个身姿修长面容绝美邪魅的男子挥手将赵楚渝击退,不由心生感激,她哪怕是淹死,也绝不愿意再嫁赵楚渝一次! “老四啊,依皇兄看你还是回来吧,颜表妹的名节可不能坏在你手上。”三皇子哈哈一笑讥讽道。 听着三皇子粗狂的笑声,赵楚渝心中恼怒不已,好似自己的那点子心思早已赤裸裸地被三皇兄看透。 游廊上望着立在凉亭上的四皇子和南月王的姑娘们窃窃私语,大赞四皇子菩萨心肠,而,对于南月王不禁心生畏惧,这个男人心肠太狠了。 颜梨痴痴地望着四皇子,心中不甘越发甚,幸好,有那南月王将四皇子拦住了,否则,若因此让四皇子娶了颜菀卿,颜梨觉得自己肯定会呕死。 此时,灵芝带着四个粗壮的婆子赶了过来,婆子们也来不及和云安郡主见礼,匆匆褪下鞋袜下水捞人,不多时便将颜菀卿从湖水中捞了上来。 云安郡主见围观的人众多,琼玉楼上还有男子在,急忙解下自己的外裳,在婆子们上岸的一瞬间将外裳裹在昏迷的颜菀卿湿漉漉的身子上。 “快,将颜妹妹送到客房去,另外,吩咐厨房赶紧熬碗姜汤过来,对了,府医也要赶紧叫来,你们还楞着做甚?快去啊。”云安郡主对着灵芝和婆子们催促道。 “云安,你别急,方才,婆子们已经将颜妹妹腹中的积水按出来了,想来是无恙。”田思思轻轻拍了拍云安郡主的手背安抚道。 云安郡主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人可不能在淳王府出事,且,她也颇为喜欢颜菀卿。 颜梨挤上前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颜菀卿的情况,“郡主,我家大姐姐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云安郡主没有理会颜梨,疾步跟上抱着颜菀卿的婆子身后去客房,田思思想着颜梨到底是颜妹妹的庶妹,丢下一句,“颜二姑娘放心,颜妹妹想来是没什么大碍。”说罢,也急忙跟上云安郡主的脚步。 为什么?为什么颜菀卿命那么大?这样都淹不死她!颜梨心中恼恨不已,袖中的手都快将帕子捏烂了。 先前田思思的话语声不小,因此,颜暖玉也是听到了,不由双手合十念叨,“多谢菩萨保佑,幸好大姐姐无恙!” 蓦然,颜暖玉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背后有一道凉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令颜暖玉不禁汗毛倒竖,悚然不已,转头望去,正好瞧见颜梨眸子阴冷地盯着她,颜暖玉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二······二姐姐。” “呵!三妹妹似乎很关心大姐姐呀!有空求菩萨保佑大姐姐,不如,多求求菩萨保佑保佑自己吧,说不定下次落水的人便是三妹妹!大姐姐有幸被人救上来,就是不知,届时,三妹妹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救?”颜梨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又凉凉地瞧了颜暖玉一眼,转身离开。 颜梨方才在心中求菩萨、求各路神仙,让颜菀卿就此溺死在湖中,最后却事与愿违,徒然,听到颜暖玉在求菩萨保佑颜菀卿无恙,这不由让颜梨觉得是颜暖玉坏了自己的好事,若没有颜暖玉求菩萨,说不定这时捞上来的便是大姐姐的尸首了吧! 身后的颜娉柔笑地前仆后仰,“哈哈~三姐姐,你完了,你可把二姐姐得罪了。” 想起颜梨寒意森森的眼神,颜暖玉心中直打鼓,再经颜娉柔这么一幸灾乐祸,颜暖玉心中忐忑无比,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求菩萨保佑大姐姐,为什么二姐姐要这么说? 颜暖玉强装镇定,睨了颜娉柔一眼,“你少胡说八道,我要去看看大姐姐去,四妹妹自便吧。” 她可不想和颜娉柔待在一起,反正,颜娉柔也不喜欢她这个三姐姐。 看着颜菀卿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救走了,赵楚渝的计划还未实施便夭折了。 赵楚渝在心中给南月王记了一笔,不过,现在他还不能得罪南月王,南月王虽是异国王,可,在大周却极有钱财又得明德帝看重,他失去了夏傅这个钱袋子,不能再失去南月王的支持了,哪怕此时的南月王还未表示支持他,也决计不能让三皇兄得到南月王的扶持,否则,于四皇子一党将大大不利。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颜菀卿面色苍白,紧紧地皱着眉头,她知道自己此刻处于昏迷中,她想醒来可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这里好黑,好像是无尽的深渊,里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题外话------ 感谢潇湘:刘妹0605的打赏,谢谢小可爱。 和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今天编辑找虾米了,通知虾米:下周二(12月14号)上架入v,上架当天,虾米准备更新2万字,希望各位小可爱不要错过,虾米也很需要大家的支持,你们的喜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希望大家可以陪着虾米一起走下去,每一次,看着你们的评论留言都能给我很大的动力,真的爱大家,是你们给了我动力,坦白说,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评论区(捂脸),期待你们的评论。 很晚了,晚安哦,小可爱们答应我不许熬夜。 第七十二章:梦境 任凭她怎么走也走不到路的尽头,无尽的黑暗将颜菀卿整个人吞没其中,这样的压抑感令颜菀卿不禁感到崩溃,突然,不远处出现了微弱的亮光,颜菀卿随即拎起裙角朝着亮光处跑去,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她筋疲力尽才寻到亮光的源头······ 雾蒙蒙的天,数不清的云雾缭绕着周围葱绿的山脉,远处一棵秃了头的老枯树异常显眼,脚下杂草重生,道路十分难走,颜菀卿将裙摆拎着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的老枯树走去,明明只有一小段的路程,颜菀卿却愣是走了好几个时辰的感觉,腿脚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提不起来,迈不动脚步,不知何时飞来一只乌鸦落在了光秃秃的老枯树枝头上,一声声的乌鸦叫声响破天际,在这荒凉的山坡上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男子焦急的劝道声,“爷,咱们还是快走吧,不能再耽搁了,用不了多久大周的官兵就会追上来。” 听有陌生男子的声音,颜菀卿只想避开,不想多生事端,正欲抬脚朝着反方向悄悄离去时,只听另一男子语声缓缓感慨道:“当年,长乐公主也算帮过本王一次,这颜菀卿倒也是个可怜人,既是遇上了,初三,咱们便将她埋了吧。” 他们是在说自己吗?可,自己分明好生站在这儿,那他们又是要安葬谁?莫非同名? 抱着好奇心的颜菀卿朝着声音处悄悄靠近,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芦苇时才发现眼前的人再熟悉不过,是方才在淳王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南月王淳于荨澈和他的侍卫初三。 只是,面前的淳于荨澈略显狼狈,一身绯色锦衣上有几条刀剑划破的痕迹,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尘,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而,站在他身侧的初三更是丢了一只眼睛,左眼粗略地缠绕了一方布条,左眼处的眼窝位置鲜血早已将布条浸湿,身上黑色劲衣也有刀剑划破破衣裳的痕迹,十分的狼狈。 可,震惊的不在于此,而是淳于荨澈面前的那一具连破草席都没裹上的女尸,女子身上的衣裙破烂不堪,便是手脚也早已残缺不全,呈现灰白色死气而又熟悉的面容上有着两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女子的心口处还插着一把桃木匕首,那分明就是前世的自己啊! 看到这一幕,颜菀卿惊恐地紧紧捂住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只听初三撇嘴道:“爷,您还管这个蠢女人干什么!”虽然初三嘴上十分嫌弃,可手上的动作半分也没有停顿下来,用身上的佩剑开始在老枯树下挖坑,准备将死去的女人就此埋了。 颜菀卿闻言无声地自嘲笑了笑,前世的自己可不就是个蠢女人嘛!被颜梨和赵楚渝利用殆尽,然后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军营成为军妓,想死却又死不掉,颜梨那恶毒的女人每日都会派人来给自己喂食软禁散,便是想自杀也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将自己侮辱,而,她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终于,等颜梨玩腻了,一把桃木匕首将自己送归西,扬言用桃木匕首刺进心脏的位置便能镇住魂魄永不超生,这大概便是颜梨怕自己变成恶鬼找她报仇的原因吧! 很快,初三就挖出了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的土坑,淳于荨澈将冰冷僵硬且散发着异味的尸身抱起来放在了坑中,瞧着女子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裳颇有些不蔽体,淳于荨澈解下了自己的外裳盖在了尸身上,“埋了吧!”简短的话语听不出男子的任何情绪。 初三正欲铲土埋人,徒然,听到有大队人马朝这边来的细微动静声。 初三顾不上再埋人,“爷,我们得快点离开乱葬岗了,后面的大周官兵追上来了。”初三着急地催促道。 淳于荨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挥手拨开芦苇的一瞬间颜菀卿的身影顿时一览无余。 颜菀卿诧异地望着那双紫色眸瞳的主人,又吃惊的发现淳于荨澈竟然直接穿过自己的身体并走了过去,原来,她只是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虚影或者说鬼影。 呵呵~,前世的她死后竟被人丢到乱葬岗来,还恰好遇上了逃路的淳于荨澈。 骤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颜菀卿瞪大了双眼,冲着淳于荨澈的背影大喊,“小心呐!” 可,淳于荨澈看不到颜菀卿的身影,更听不到颜菀清的提醒。 情急之下,颜菀卿冲了上去张开双手妄图挡住那支利箭,哪怕是为了淳于荨澈方才一时的怜悯之心也罢。 但,颜菀卿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个虚影而已,又如何挡得住利箭的攻击,锐利的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颜菀卿的心脏射向淳于荨澈的后肩。 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令初三发觉了不对劲,但,已为时过晚,来不及拿刀去挡,初三只得以自己的身体做肉盾去抵挡利箭的攻击,不料,那支羽箭竟是直接穿过初三的胸口钉在淳于荨澈的右肩上,引得淳于荨澈一个闷哼。 顾不得自己,捂着胸口上前的初三,焦急道:“爷,你怎么样了?爷。”初三扶着淳于荨澈,他仅剩的右眼中满是着急。 颜菀卿见此,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奈何,只是虚影的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时,一个身穿月白色劲装的冷峻男子背着弓箭施展着轻功而来,单脚立在老枯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淳于荨澈主仆,锐利的桃花眼中皆是深潭寒冰,冷冷一笑道:“哈哈~淳于荨澈,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淳于荨澈只瞄了来人一眼,便淡漠地转过头,看着射穿自己肩上的羽箭,淳于荨澈抿紧薄唇,暗自咬紧牙槽忍着剧痛将肩上的羽箭拔了出来。 不料,那箭头设计的十分刁钻竟带着倒刺,强行拔除下来便会硬生生地将血肉一起勾出来,疼得淳于荨澈不禁大汗淋漓,却不曾喊疼,只随手从衣角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抱住给肩上的伤口止血,幽深的紫眸寒光凛冽迸向月白色劲装冷俊男子,“呵~‘卑鄙’二字用在你身上,都是在抬举你。” ------题外话------ 感谢潇湘:yen1988的打赏。 晚安,周末愉快小可爱们。 第七十三章:偏心的颜老太君 很显然,淳于荨澈是认识眼前的男子。 月白色劲衣男子一听这话,不怒反笑,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多谢夸奖!我这便送你去与那老贼头地府作伴,哈哈~”说完邪肆一笑,从背后抽出三支锐利的箭羽搭在弓箭上,将冒着冰霜寒气的箭头对准了淳于荨澈的心口。 初三和淳于荨澈都受了伤,身手早已不复从前。 “受死吧,淳于荨澈!”男子的话音一落,随即松开拉着弓箭的手,“嗖~”一声三箭齐发。 那箭再次将颜菀卿的虚影和淳于荨澈串在了一起,颜菀卿甚至来不及回头去看淳于荨澈一眼,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晕了过去。 颜菀卿是在一声声的呼唤声中醒过来的,入目眼帘的便是颜老太君一脸担忧的愁容,“哎呀,菩萨保佑,可算是醒了,卿丫头,你可将祖母吓到了。” 颜老太君握住颜菀卿的手一个劲地嘘唏不已,是真真实实地将颜老太君吓到了,若,这大孙女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长乐公主第一个就将她这个把老骨头拆了吃。 幸好醒来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见颜老太君的关心不似作假,颜菀卿正想开口安抚,发现自己喉咙沙哑的紧,抬手比划着想喝水,而,颜老太君正庆幸着颜菀卿醒来了,一时间还没领会颜菀卿的意思。 冬清见状不得不提醒,“老太君,大姑娘这是渴了,要不奴婢先伺候大姑娘用点温水?” “瞧我都高兴糊涂了,那你还不快倒水给卿丫头喝,别傻杵在那。”颜老太君不满道。 冬清闻言连忙将倒好的温水端上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颜菀卿喝水。 喝了半杯茶水,这才感觉嗓子好多了,不等颜菀卿说话,云安郡主便让灵芝将姜汤端了上来,“颜妹妹,这是我让小厨房熬的姜汤,你且喝一些,免得着了风寒。” 好吧,颜菀卿又开始乖乖地喝起了姜汤,只是味道不太美妙,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田思思端起桌上备好的蜜饯上前来,“颜妹妹,这是蜜饯,快吃一颗,解解苦味。” 盛情难却,颜菀卿捏起了一颗蜜饯放进嘴中,十分地香甜。 “多谢云安姐姐和田姐姐,让你们担心了。”颜菀卿说着便要起身拜谢,却被云安郡主按住了身子,“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乖乖地躺着休息一下,在我和思思面前可不许这么多礼,说来你还得唤我一声堂姐呢!颜妹妹可得听堂姐的话。” 也确实是如此,淳王爷虽是旁支,但与长乐公主也算得上是堂兄妹,颜菀卿便是唤云安郡主一声堂姐也无不可。 “哎呦,郡主和善,卿丫头你还不快唤郡主一声堂姐。”颜老太君见状急忙接过话对着颜菀卿说道。 卿丫头因祸得福得了云安郡主的青眼,可得好好把握住,自己在旁提点一二,可不能放过和淳王府交好的机会。 若是能借此让颜家搭上淳王府这棵大树,那颜家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将来颜浩的前途,说不定还能再提一提! 颜菀卿自然不知晓颜老太君心中的想法,只是颔首笑着应下。 “不过,颜妹妹,先前你怎么会不小心掉进湖中?”田思思不太明白,那白玉石建造的栏杆怎么说也要到膝盖处,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湖里。 云安郡主和田思思之前是走在前头的,因此,并没有看到是有人将颜菀卿挤到湖里去的。 “是啊,卿丫头,祖母刚听到你掉进湖里,这魂都去了一半了,真是将老身吓了一个激灵,幸好你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老太君想起刚听到颜菀卿坠湖的事情,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在宁月楼。 现在缓过神来,颜老太君自然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自己可是差点因这事昏过去,她年纪大了,谁知道昏过去还能不能醒过来?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不已。 颜菀卿抬眸看着颜老太君,心中不禁诽腹:只怕我说出来是颜晴清将自己挤下去的,祖母就不会再想知道了,“我记得那会儿是清堂姐忽然挤上前来,我这才掉了下去,想来清堂姐也不是故意的,只要清堂姐道个歉便算了。”颜菀卿敛下眼帘道。 依照她对颜晴清的一惯了解,是绝对死倔到底不承认,所以,颜菀卿这么说不过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识大体顾念姐妹之情的好孙女罢了。 “怎么会是晴清呢?你是不是看错了?晴清一向老实本分憨厚可爱,是不可能做出危害姊妹的事情,更不可能将你挤下去的。”颜老太君下意识地替颜晴清辩解,也不再称呼颜菀卿为卿丫头了,话语中带着一抹生疏。 云安郡主和田思思见状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蹙起了眉头却又不太好说什么?这人若是颜晴清的话还真不太好管,人家亲祖母在这儿,如何轮到她们外人管? 颜菀卿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了冬清,冬清收到自家姑娘的暗示,顿时也不藏着掖着了,“回禀老太君,奴婢记得清楚,当时是奴婢扶着我家姑娘的,后来晴清姑娘忽然挤上前,还踩了奴婢一脚,否则,奴婢也不会失去了惯性挤到我家姑娘。” 听了冬清的话,颜老太君反而动起了怒,板起脸数落道:“大胆贱婢,照顾不好你家姑娘分明是你失职,令大姑娘落水便是你伺候不周,犯了错还将责任推卸到晴清姐儿身上,真是该死!” 若此刻在侯府中,她便让人将这个大胆的小蹄子托下去仗打了,偏生现在是在淳王府做客,颜老太君也只能暂时忍着怒气。 自己都不舍得责骂冬清半分,祖母为了颜晴清倒是不分青红皂白责骂起了冬清,颜菀卿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冬清挨骂,“祖母息怒,冬清这丫头老实本分惯了,万是不会说谎的,这点孙女还是相信的。” 见颜菀卿替这贱婢说话,颜老太君的三角眼中满是不悦,是怎么瞧这孙女都不顺眼得紧,怎生地心思如此恶毒呢?冷哼一声,呵斥道:“你对一个丫环偏听偏信,却不肯相信你嫡亲的堂姐,是何道理?晴清自小养在老身膝下,平日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捏死,她什么样的性子?老身会不知道?卿丫头你只怕是脑子进水,糊涂了吧。” ------题外话------ 感谢潇湘:yen1988小可爱的打赏,比心。 冬天天气干燥,大家注意保湿,多喝水哦,晚安哦。 第七十四章:狡辩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颜老太君冷肃地补充道:“这样不靠谱的事,回了侯府还是少提,卿丫头,你也别和丫环仆从走太近了,以至于忘了谁才是亲姊妹?谁才是你该亲近的人!” 听着祖母字字珠玑暗含警告的话语,颜菀卿不悦的蹙了蹙秀眉,祖母的心到底不是一点儿的偏啊!为了维护晴清堂姐竟说她脑子不清醒,祖母后面这段话是在警告她回了侯府不要提吗? 冬清脾性耿直,听到颜老太君教训颜菀卿的话顿时气上心头,“老太君,恕奴婢斗胆,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一个字不实,且,方才晴清姑娘踩在奴婢鞋面上的鞋印还在,老太君若是不信可以看,也可以让晴清姑娘进来比对鞋印!” 冬清虽耿直却并不愚笨,自家姑娘被救上来后,她也是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鞋面上还有一个脚印,便特意留了下来,等着姑娘清醒了也好有个证据证明。 颜老太君听到冬清的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冬清的鞋面上,果真,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淡淡的鞋印,难道,真是晴清那孩子将卿丫头挤下水的?不应该啊,她们堂姐妹之间虽有小拌嘴,可也不至于如此啊! 颜老太君心中微乱,不敢相信冬清所言,不会的,晴清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也不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哪怕真是晴清这孩子,也定然是无心之失,没错,就是这样。 在颜老太君的眼中颜晴清不过是娇憨了一些,但,并无心机,只是一个心直口快善良的孩子,颜老太君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小养在跟前的孩子其实是个心眼恶毒且心机满满的姑娘? 这婢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旁还有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瞧着,颜老太君也不好再明着偏袒颜晴清,“锦绣,将晴清给老身唤进来,老身要好好地问问她,若真是她挤下卿丫头,她必须道歉,姐妹之间并无大仇,真心道个歉,这事便过去了,若不是她,也好问清楚免得冤枉了晴清。”颜老太君语气虽重却不难听出字里行间对颜晴清的维护之情。 冬清听着颜老太君偏心的话语,心中越发地不平,攥紧了袖子中的手,自家姑娘落水若再晚点救上来,人差点就没了,老太君却一个轻描淡写的让颜晴清道歉,这便以为可以过去的吗?回去后,她定要将此事告知公主殿下,老太君不愿意为大姑娘做主,想来公主殿下定会维护大姑娘。 颜菀卿轻轻敛下了眼眸并不搭话,只是盯着锦被上的芍药刺绣图案发呆,脑海中却不禁回忆起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她竟分不清了现实与梦境了,难道说那是前世里真实发生过的? 不待颜菀卿多加思考,颜晴清便跟在锦绣的身后进来。 颜晴清朝着颜老太君福身,“给祖母请安。”低头间飞快地瞥了一眼靠在床头软枕上面如白纸的颜菀卿,心中微微忐忑,也不禁惋惜:怎么就没淹死她呢?真是命大,若是那些婆子再晚来一会儿就好了。 颜老太君略带不满,轻斥道:“还不快给郡主见礼。”这个晴清,这会儿怎么回事?一点儿都不机灵,云安郡主还在一旁坐着,也没个眼色先给郡主请安。 得了颜老太君提醒的颜晴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云安郡主和田思思,当即朝着云安郡主施了一礼,“见过云安郡主。” “嗯,起来吧。”云安郡主并不了解颜晴清,只是先听了冬清的说辞后对于这颜晴清的态度上便带上了一些生疏。 颜晴清没有听出云安郡主的疏远,可,田思思却是听出来了,看来云安和自己一样对这位颜晴清并没有太好的感观。 颜晴清一脸茫然询问,“祖母,你让锦绣唤我进来有事吗?” 此时,颜晴清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很隐秘,在祖母面前自然要尽量将自己装成了不知情的无辜者。 瞧着祖母狐疑的目光,颜晴清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挺直了脊背任由颜老太君打量。 看着一脸茫然的颜晴清,颜老太君不免怀疑是冬清这婢子诬陷颜晴清,为了给自己的失职脱罪,或是,卿丫头因为这两次和晴清拌嘴,所以,故意将此事赖在晴清的身上? 不得不说,颜老太君是真的很疼爱颜晴清,心中不愿意相信自己膝下养大的孙女是气量狭小之人,从而,极力说服自己去相信颜晴清。 不过,既然将颜晴清唤进来了,颜老太君不得不当着云安郡主的面做做样子,“晴姐儿,这婢子说是你将卿丫头挤下湖的,你可有何话说?” 颜晴清瞪大了双眼看望向颜老太君,似乎,是不相信这样的话从最疼自己的祖母口中问出,霎时,眼眶噙满了泪水,如断了线一般往下落,泪眼婆娑,“祖母,晴清是怎样的人?祖母还不知道吗?晴清怎么会做出危害卿堂妹的事来?” 看着颜晴清眼眶泛红,泪水涟涟,颜老太君当即心软了一片,“你这孩子,不过是问问你罢了,怎就哭上了?锦绣,还不快扶着晴姐儿坐下。”后面的话自然是对锦绣说的,示意锦绣扶着颜晴清坐下说话,怕自己太过严肃吓到这孩子。 锦绣闻言立即搬来一绣墩给颜晴清坐,“清姑娘,这边坐。” “祖母,真的不是我,卿堂妹落水可不关我的事。”颜晴清拿着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委屈巴巴道。 见颜老太君还没怎么问就心疼上颜晴清了,冬清实在忍不住,开口,“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挤上来,还踩了奴婢的脚,这才将我家姑娘挤下水,你敢做为何不敢认?” 颜晴清闻言,当即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于冬清的话不屑一顾,她又不傻,做了坏事怎么能承认? “祖母,你看她,一介小小婢子都不将孙女放在眼中,竟敢如此对我说话!卿堂妹是不是你教唆的?”颜晴清本就是无理搅三分的人,怎么可能在冬清的手上吃亏呢? ------题外话------ 明天周一了,小可爱们又要开始上班或者上课了,记得穿厚一点,今天气温就降了好多,特别冷,冻手冻脚。 感谢潇湘:yen1988小可爱的打赏,对虾米一如既往的偏爱,比心 第七十五章:诱哄 冬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颜晴清这样不要脸的人,不仅倒打一耙,还诬陷是大姑娘教唆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奴婢并无人教唆,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晴清姑娘何故激动?你可敢比对一番奴婢鞋面上的脚印?若是脚印不对,那便不是晴清姑娘挤上来的,是奴婢冒失了,奴婢愿意给晴清姑娘磕头、斟茶、赔罪,可,若脚印对了,还望晴清姑娘能敢作敢当!”冬清说罢,亮出脚上的鞋印。 “荒唐!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女,本姑娘堂堂颜府千金,岂是你一句磕头斟茶赔罪就能了却的?你们主仆俩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些吧?”颜晴清如何肯比对那脚印,那不大不小的脚印,分明是自己先前慌乱中踩到的,这比对上了岂不是摆明告诉大家是自己将颜菀卿挤下去的!那她之前的这些辩白不都成了笑话吗? 见颜晴清软硬不吃,冬清明知是颜晴清却拿她没办,“你!那你说要怎么样?” 颜晴清轻蔑地撇了一眼一脸气恼的冬清,眼波流转间已是想到了一个好注意,“除非,让卿堂妹跪下斟茶求我,嗯~那我便勉强承认吧!唉,背个黑锅也是我的命,谁让我父亲是个小官员,母亲也不过是一介商人女,到底是比不得卿堂妹侯府嫡女的尊贵。” 她知道只有自己故意提出这么刁难的条件,才能让颜菀卿知难而退。 颜晴清的这番言论,可是将冬清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哪里来的脸让自家姑娘给她斟茶下跪? 颜老太君听了颜晴清的这番话不禁轻咳两声撇过了头,这个晴姐儿倒是个聪明机灵的,竟还有这么混不吝的时候。 颜老太君不开口,可不代表没有人开口,“晴清姑娘这话似乎过了吧?颜妹妹即便不是你嫡亲的姐妹,可也是你嫡亲的堂姐妹,你让颜妹妹给你下跪斟茶?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云安郡主没想到颜妹妹的堂姐竟会说出如此无理的话来,她以为自家的庶妹够白莲花了,没想到颜妹妹家的堂姐不仅是个白莲花更是个混不吝的。 田思思起身走到颜菀卿床边,怕她被刺激到,故而安抚道:“颜妹妹,你放心,今儿在这里,你不仅有亲祖母为你做主,我和郡主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田思思算是看出来了,这侯府老太君分明是偏心于颜晴清,看颜妹妹受委屈,田思思于心不忍,在家中上头有四个哥哥宠她,嫡母和父亲也宠着自己,便是祖母田老太君也是自小将她疼爱到大,何曾见过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她一个外人都不免替颜妹妹感到委屈。 看着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给自己撑腰,颜菀卿心下微暖,对于颜老太君的偏心也没有如何地在意了,毕竟,早就知道的事情,再去钻牛角尖岂不是蠢吗? “谢谢云安姐姐和田姐姐,想来祖母会秉公处理此事的,我这刚醒来头还晕的很,一切便劳烦祖母了。”颜菀卿将事情推到颜老太君头上,就是想看一看最终她这个亲祖母会如何处理此事? 颜老太君撩了撩眼皮,睨了颜菀卿一眼,心下诽腹:这卿丫头做甩手掌柜,将事情丢给她处理,若是处理的不如她意,回去后这个妮子会不会告诉公主? 有了颜菀卿这话,云安郡主和田思思便也不再插嘴,算起来这也的确是人家的家事。 “晴姐儿,你便去比对比对冬清这婢子鞋面上的脚印吧!若真是你不小心将卿丫头挤下水的,你便好好道个歉吧,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这事由祖母做主就过去了,若是鞋印不是你的,冬清这婢子先是伺候不周卿丫头,后又诬陷晴姐儿这个主子,如此大逆不道的婢子便发卖了了事,咱们侯府用不起这样的婢子。”颜老太君斟酌了一番,缓缓道出来。 可这话听在除了颜晴清等人的耳朵里都不禁皱起了眉头,颜老太君的偏心再次刷新了众人的认知。 颜菀卿心中冷笑一声,自家这祖母还真是不让她失望! 冬清听了颜老太君的话,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老太君这······这心也太偏了,同样孙女却是两样的待遇,至于,颜老太君说的发卖,冬清并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这脚印也确实是颜晴清的脚印,根本做不了假。 原本,还对比脚印十分抗拒的颜晴清听到颜老太君这话,反倒安下心来了。 是啊!就算知道是自己将颜菀卿挤下去的又如何?祖母说了这事由她做主,到时候自己随便道个歉敷衍了事,对颜晴清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情。 颜晴清伸出脚不情不愿地踩在冬清的鞋面上,正好和之前的脚印重合。 颜老太君见状微微变了脸色,竟还真是晴姐儿。 颜晴清捋了捋自己脸颊边的碎发,淡然道:“呀,估摸着是不小心踩上去的吧。” 颜晴清敷衍和淡漠的话语令颜老太君一把年纪都不禁为之尴尬,但,到底是自小疼到大的孙女,再怎么不好,颜老太君也不忍心生责怪,何况,卿丫头不也没什么事吗? “晴清,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去和你卿堂妹道歉!”颜老太君语声虽严厉,却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之意。 颜晴清听到颜老太君的话,慢吞吞地走到颜菀卿床前,心不甘情不愿,“卿堂妹,对不起啊!你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瞧着颜晴清怠慢又敷衍的态度便知她毫无悔意。 便是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看了都不禁为之气结,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做错了事却毫无愧疚心。 “卿丫头啊,你看,你晴清堂姐都和你道歉了,这事要不就过去吧?回头祖母让锦绣将我库房中那株红珊瑚送予你压压惊。”为了晴姐儿,颜老太君只好将自己最喜爱之一的大红珊瑚送给卿丫头了,毕竟,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对卿丫头稍有不点公,给了这大红珊瑚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安抚还是要有的,想来卿丫头也不会再心生不满。 ------题外话------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本文就要上架入v了,希望大家能够留下来支持虾米、支持正版,上架当天会陆续更2万字,小可爱们不要错过了哦,晚安,明天不见不散。 第七十六章:为什么要受委屈呢?(求首订) 颜菀卿闻言心中冷笑不已,缓缓抬起头,淡漠的眸子凝视着颜晴清,语声平淡道:“祖母,可我瞧着清堂姐似乎并无悔过啊!” 颜晴清听此,腾一下叉着腰站起来,拔高了语声,“颜菀卿!你别得寸进尺,若不是看在祖母的面上,我才不会和你道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逼着自己道歉,还得了祖母那么一个价值不菲的红珊瑚,这会儿,还不知足地想刁难她,真当她颜晴清是泥捏的不成吗? 颜菀卿看着炸毛的颜晴清,皮笑肉不笑地唤着颜老太君,道:“祖母,你听到了吗?清堂姐这是在骂我吧?” 颜老太君也不聋,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刻,她真是想把晴姐儿的那张利嘴给她缝起来,“颜晴清,你给老身住口。” 骤然,被颜老太君厉声呵斥,颜晴清顿时唏了声,缩了缩脖子躲在了锦绣的身后。 颜老太君目光慈爱地望向颜菀卿,安抚道:“卿丫头,你别介意,别和晴姐儿一番见识,祖母替你收拾她。” 看着祖母略显讨好自己的模样,颜菀卿不禁感到好笑,收拾?祖母会如何收拾?莫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吧?“祖母,准备怎么收拾晴堂姐?”颜菀卿眸光莹莹地凝视着颜老太君,语声极为轻柔。 这·····卿丫头的意思是要自己不能责罚太轻吗? 颜老太君眸光阴沉,对着颜菀卿点头道:“这孽障做错了事,便该认错,祖母绝不会袒护她。”接着转头盯着锦绣身后的颜晴清,语声肃然:“你还不快跟卿丫头跪下认错!” 颜晴清不可思议地看向颜老太君,似乎不太相信这苛责的话是从祖母口中说出来的,“祖母,你老糊涂了吧?你让我给颜菀卿下跪?祖母你可真偏心!” 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己最疼爱的亲孙女大骂老糊涂,颜老太君这颗心瞬间被颜晴清伤得难受,她真是白疼了这孙女,自己的一番苦心不都是为了她着想吗? “老身没老糊涂,糊涂的是你,将卿丫头挤下水的人是你,你却不知悔改,在此吵吵嚷嚷,这是要丢侯府的脸面吗?还不给老身跪下!”颜老太君目光森冷地死死盯着颜晴清。 从小到大,祖母从无如此严厉的责骂过她,更不曾让她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可,今天祖母竟然为了颜菀卿让自己下跪,颜晴清泪水盈眶,“不,祖母,我不跪,我死都不会给颜菀卿下跪的,颜菀卿,你想看我给你下跪,你死了这条心吧。” 颜晴清边说边后退,看着颜菀卿风轻云淡的模样,颜晴清就更来气,“怎么就不淹死你呢?都怪你,若不是你,祖母就不会骂我了,我恨死你了颜菀卿。”颜晴清愤恨地盯着颜菀卿,说完这话,拎起裙摆,扭头就跑了。 看着消失在视野里伤心不已的颜晴清,颜老太君焦急地冲着锦绣催促:“还不快跟上,看着她点。”,锦绣闻言急忙跟了上去,颜老太君这才感到了一阵浓浓的疲惫,自己苦心为晴姐儿着想,可惜,这丫头不明白自己的一番心意。 颜老太君坐到颜菀卿身侧,握着颜菀卿的柔胰,“卿丫头,你放心,这事是晴姐儿不对,祖母都知道,回去后祖母必定让你二婶好好责罚晴姐儿给你出气,你刚醒,想来精神头还不好,休息一会儿便回侯府吧,祖母先去看看晴姐儿那混账跑去哪里?你是个好孩子,切勿记恨晴姐儿。”话罢,拍了拍颜菀卿的手背安抚。 见颜菀卿垂首沉默不语,颜老太君长叹一口气,语声悲凉道:“好孩子,你就当为了祖母好吗?家和万事兴,祖母年纪大了,见不得姐妹成仇。” 见颜菀卿不吭声,颜老太君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斥责,只得朝云安郡主道:“郡主,老身先告辞了,你们陪陪这孩子,开导开导她,别钻牛角尖。” 云安郡主与田思思只淡淡地颔首,心中对颜老太君鄙夷不已。 看着颜老太君离去的背影,颜菀卿至始至终都不曾开口,在祖母的眼中既然看不到她颜菀卿的委屈,颜菀卿扪心自问又何必要去在意祖母的态度呢? 冬清将自家姑娘所受的委屈看在眼里,心疼地眼眶都红了。 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相视一眼,田思思开口道:“颜妹妹莫难过,改日,我给颜妹妹下帖子,请颜妹妹来我家做客,如何?” 颜菀卿抬首,嘴角僵硬地勾起一抹笑意,“谢谢你,田姐姐。” “哎呀,哎呀,真是羡慕你们可以出门,我就惨了,整日被母妃拘在家里绣花。”云安郡主为了逗颜菀卿开心,当即故意哀嚎抱怨道。 “云安,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你就要出嫁了,王妃拘着你还不是让你绣嫁衣,到时候做一个美美的新娘。”田思思打趣道。 这时,颜菀卿才想起来,前世的云安郡主便是许配给了忠诚侯世子许怀溯,可,这许怀溯却不是一个良配啊! 前世的她与云安郡主并无交集,无意间听颜庆安酒后吐槽许怀溯不为人知的癖好—龙阳之癖。 虽不知真假,但此刻颜菀卿真心希望那是颜庆安胡说的,若是真的话,只怕云安郡主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瞧着颜菀卿心不在焉的模样,云安郡主与田思思只以为是颜老太君偏心的行为伤到了颜菀卿的心,这才郁郁寡欢。 等颜菀卿准备回去的时候,云安郡主与田思思亲自将颜菀卿送到王府外。 目送着颜菀卿的马车远去,田思思这才担忧地与云安郡主道:“只怕是颜妹妹回去后也不得安歇,那颜晴清自小养在颜老太君膝下,颜老太君的态度,你我也是有目共睹,倒是替颜妹妹委屈。” “谁说不是,这颜老太君也是个糊涂的,颜妹妹这样举止得体的人不疼着,偏生疼着那小妾作风的颜晴清,真是搞不懂。”这会儿没有外人在,云安郡主毫不掩饰对颜晴清的反感。 “算了,不提了,田妹妹随我去沁雨阁看看嫁衣吧,有一处双面绣我还不太熟练,田妹妹帮我指点一二。”想起还有不到两月的婚期,云安郡主难得露出了一抹羞涩。 田思思自然是笑着应下了。 先前,颜老太君出来的时候从锦绣的口中得知颜晴清哭着坐马车回侯府去了。 颜老太君这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又怕颜菀卿回去后不肯罢休,颜老太君立即让锦绣将颜梨并颜暖玉和颜娉柔三人一块儿叫上,并让其三人与之共乘一辆马车。 祖母罕见地让自己和两位姐姐作陪一辆马车,不见颜晴清虽奇怪,但颜娉柔聪明地没有选择开口询问,只低头瞧着自己的鞋面。 颜菀卿落水被救上来的时候,颜暖玉也在,听着外面车轱辘转动的声音,瞧着祖母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模样,似乎是不打算等大姐姐了,“祖母,咱们不等大姐姐吗?”颜暖玉小声地问道。 颜老太君闻言缓缓睁开三角眼,锐利的眼眸朝着马车里的姐妹三人一一扫过,“你很关心卿丫头?” 这话自然是问颜暖玉,颜暖玉不敢直视颜老太君带着寒光的眸子,只颔首应下,“是,大姐姐刚落水,玉儿担心大姐姐的身体。” 颜老太君听着颜暖玉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问道:“回去后,若是侯爷问起今天的事,你们应该怎么回答?” 颜梨听着和颜老太君暗藏玄机的话语,美眸一转,试探着应道:“自然是祖母想我们怎么回答?我们便怎么回答!,你们说对不对?三妹妹,四妹妹。” 颜梨说完这话,也不忘将颜娉柔和颜暖玉拉下水,按照她对这两个妹妹的了解,多半是会答应的,毕竟,得罪了祖母,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且,祖母想护住颜晴清的目的十分明显了,能看颜菀卿吃亏,颜梨还是十分乐意的。 只要想起之前四皇子不顾安危要去救颜菀卿,颜梨的心中就不太舒服。 若,今天真让四皇子将颜菀卿从湖中救起来,这四皇子与颜菀卿在水中有了肌肤之亲,这四皇子妃的位置岂不就是颜菀卿的囊中之物了吗?那自己怎么办? 颜娉柔想起自家姨娘嘱咐的话,大姐姐和二姐姐她是谁也不想得罪,可现在祖母分明是要她们表明立场,若是自己不做出选择,只怕是要得罪祖母了,与其得罪祖母和二姐姐两人,还不如选择得罪大姐姐一人,这怎么想都是划算的。 颜娉柔想明白了自己要选择的立场,当即表明道:“祖母是长辈,姨娘常常教导要孝敬祖母,柔儿自是要听祖母的话。” 对于颜梨和颜暖玉的话,颜老太君还是很受用的,忽然,颜老太君的注意力移到了颜暖玉身上,没错,这个孙女可是迟迟没有表态,难道,这个一向胆小的孙女要和自己作对吗? 得到了颜老太君特殊关注的颜暖玉手心都开始冒汗,揪着衣角始终无法说出半个字来。 “玉姐儿,若是不想说话,祖母不逼你,但,祖母希望回去后你也别乱说话,乱说话可是会掉舌头的,知道吗?”瞧着颜暖玉也不像是那种有胆子和自己作对的人,只要她什么都不说,那也是可以的,毕竟,若都是站在晴姐儿这边,只怕是侯爷也不会相信,有了沉默的颜暖玉在,想来可信度会更高。 在颜老太君的施压下,颜暖玉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也没有胆子和祖母作对,最终颔首应下。 但,颜暖玉的内心却倍感煎熬,自己原来想要好好报答大姐姐的照拂之恩,然,在现实面前却是事与愿违。 叮嘱好了三个孙女,颜老太君这才放心了下来,只要将事情压下来,回去后若卿丫头收下红珊瑚还不乐意,她也是有办法的,没有人给卿丫头证明,区区一个婢女的话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至于,侯爷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派下人去问云安郡主吧?田思思那便就更不用担心,侯爷与田相爷不和,是绝对不可能派人去丞相府的。 听到后面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坐在车轴外的锦绣不禁探头朝马车后望了望,“老太君,后头好像是菀卿姑娘的马车。” 锦绣并没有听到颜老太君的回应,只听到马车里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锦绣见此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地坐在车轴上不敢再探头多看。 不多时便回到了德宇侯府,在锦绣的搀扶下颜老太君率先进侯府,加快脚步去福寿堂寻颜晴清,却得知颜晴清回了西府,颜老太君让锦绣开库房将自己小库房里的红珊瑚给紫竹院送过去。 锦绣也不敢耽搁,转身便要下去,却被颜老太君叫住了,“想来卿丫头不久就回来了,你将珊瑚亲手交到卿丫头手上,记得和卿丫头说晴姐儿已经被老身责罚过了,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就当给老身这个做祖母的一个面子。” “是,老太君。”锦绣低头应下。 颜老太君摆手示意锦绣下去,揉了揉眉间,唉,这个晴姐儿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这祖母收拾。 颜菀卿和冬清回到紫竹院时,便瞧见锦绣站在院子里,手上端着一方形托盘,上面盛放了一株大红的珊瑚,颜菀卿顿时便明白了锦绣的来意。 锦绣不紧不慢地屈膝行礼,“给大姑娘请安,奴婢奉老太君吩咐给大姑娘送红珊瑚过来。”说着便将手上的托盘往冬清手上递给过去。 冬清飞快地瞧了自家姑娘一眼,不见自家姑娘点头,当即闪身一躲,躲开了锦绣递过来的托盘。 “大姑娘,这是?”锦绣不明所以地望向颜菀卿,似乎在等待着颜菀卿的解释。 颜菀卿搭着冬清的手,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这是祖母心头所爱之物,菀卿如何敢收?锦绣姐姐还是端回去吧。”祖母想用一株红珊瑚来收买自己,让自己息事宁人,可自己这辈子唯独对性命爱惜的很,颜晴清胆敢对她下手,便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见颜菀卿不肯收,那自己这接下来的话还怎么开口?锦绣想起老太君的嘱托不由为难,“可·····这是老太君的意思,还望大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若是祖母问起,锦绣姐姐便说是我的意思,又有何为难?”颜菀卿并不因为锦绣的为难而收下东西。 锦绣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可办不好老太君交代的事,回去必定要被老太君责怪,锦绣想要再争取一下,只听颜菀卿淡淡道:“冬清,送锦绣姑娘出去吧”。 她好歹也是老太君院子里的大丫环,大姑娘竟如此不给面子,但,只怕再不走的话就要被冬清驱赶了,到时候那个画面可就不太好看了,以后当差,谁还会服从她的话? 锦绣无奈只得端着红珊瑚原封不动地回去。 冬清皱着眉,撅着嘴,表示心情不佳,颜晴清是老太君的嫡孙女,可自家大姑娘难道就不是老太君的嫡孙女吗?老太君的做法,未免太寒人心了吧? “你这气鼓鼓地是做什么?”瞧着冬清气呼呼地站在那儿,连自己和她说话都没察觉,颜菀卿不由失笑。 “姑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老太君怎么能这么对姑娘?”冬清跺着脚怒气道。 颜菀卿见状不禁笑地更开怀了,“我为什么要笑不出来?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有了前一世的经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看着冬清和姑娘打哑谜,冬雪好奇地询问道:“今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老太君怎么突然派锦绣送这么贵重的珊瑚过来?” 见冬雪问起,冬清语速极快地便将今天在淳王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冬雪。 冬雪没有想到一场宴会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幸好自家姑娘被及时救了起来,否则,冬雪真的不敢想象这后果。 冬雪朝着门外的画儿吩咐,“你快去小厨房让厨娘熬碗姜汤和热粥过来,小菜准备两样。”想来姑娘此刻腹中也没有什么东西,还是需要及时地吃一些热食。 “是,冬雪姐姐。”画儿领命小跑着去小厨房。 待画儿走后,冬雪给颜菀卿泡了一盏茶水,“姑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颜菀卿接过冬雪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冬清急切道:“姑娘,你为什么要受这个委屈呢?咱们快些将此事告诉公主吧,老太君不为你做主,公主殿下肯定会为姑娘做主的,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颜晴清。” 颜晴清这么做就是在谋害自家姑娘的性命,若是这样都可以被轻轻放过,那以后杀人、放火,岂不是无任何顾忌? 放过?放过自然是不存在的,“别急,很快颜晴清便会自食恶果。”颜菀卿眸色幽深地劝慰急躁的冬清。 很快,她便会让颜晴清后悔招惹自己的下场,颜晴清最大的靠山不就是祖母吗? ------题外话------ 求首订,求首订,求首订,今天一共更2万,求撒花,比心 第七十七章:搞事情(二更,求首订) 冬清不明所以地望着颜菀卿,不太明白颜菀卿话中的深意。 冬清不明白却不代表冬雪也不明白,“姑娘,你且好生休息,奴婢和冬清去小厨房看看粥好了没?”冬雪说完话便拉着冬清一块儿退下。 颜菀卿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待二人下去后,颜菀卿这才躺到床榻上闭目养神。 被冬雪拉着去小厨房的冬清,顿住脚步,“不行,我要去告诉公主去,不能由着姑娘被人欺负。”说着拔腿就要去。 冬雪急忙将人拽回来,“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姑娘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别坏了姑娘的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服侍好姑娘,姑娘落了水这个时候可得注意一点,别染上了风寒。” 冬清听了冬雪的话,这才安静了下来,她明白冬雪说的其实是有道理的,与其干着急不若好好服侍姑娘来得实在,其他的,等姑娘身子好了之后再说也不迟,实在不行,自个到时候悄悄地告诉公主。 很快,夜幕降临,忙碌一天的颜恒宿在锦姨娘屋中。 严管家步履匆匆而来,敲门而入,“侯爷,四皇子殿下来了。” “什么?四皇子来了?人在哪里?”颜恒刚泡好脚正准备搂着锦姨娘歇息,突然听到严管家这话,一咕噜站了起来。 “回禀侯爷,老奴斗胆先将四皇子请到花厅喝茶,大公子正在陪同。”四皇子忽然来访,可是将严管家惊的够呛,幸好陪同四皇子前来的还有大公子,这才让严管家稍稍镇定了下来,将人迎进花厅后,便让大公子先陪着四皇子在花厅喝茶,自个赶忙来禀报侯爷。 颜恒摆手道:“不,你做的很好,本侯这就过去,你且去通知公主一声。” 得了侯爷夸赞的严管家只道那是自己应该做的,并无得意洋洋,而是很认真地去办颜恒吩咐的事情。 锦瑟见状,连忙服侍着颜恒将外裳穿好,又整理了一下颜恒的发冠,“侯爷,且安心去,婢妾等你忙好回来。” “嗯,今晚你先休息吧。”颜恒心中思索着四皇子的来意,对于锦姨娘的温柔小意自然无暇顾及。 锦姨娘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便乖顺地应下,“是。” 穿戴好衣裳的颜恒,将锦姨娘搂进怀里亲了一口,“放心吧,本侯明晚再唤你过来伺候。”说罢,这才转身离开。 脸上被亲吻过的地方只觉得滚烫一片,锦姨娘的眼中尽是柔情,手情不自禁地抚摸过腹部的位置,伺候了侯爷也有段时日了,这里说不定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诞生,锦姨娘眼中不禁露出了希翼,锦瑟在颜老太君身边伺候过,这眼界也并非一般丫环,她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家还是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将来才有倚靠,靠容色侍人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得了严管家通知的卫女宫正朝着主卧走去,见长乐公主正倚在软塌上看着书籍。 “公主,四皇子突然来访,正在花厅,公主可要去见见?”卫女官又点了一盏烛火端到长乐公主软塌边的桌几上,想着烛火亮一点免得公主看书时伤了眼睛。 在烛火摇曳的照耀下,长乐公主绝色的容颜明明灭灭幽暗不明,“本宫是长辈,岂有本宫去见他的道理?”这个他指得自然是四皇子。 长乐公主不待见明德帝,对于明德帝膝下的那几个孩子自然也没有多好的印象。 卫女官闻言顿时明白了长乐公主的意思,福了一礼退下。 虽然,公主殿下不愿意过去,但自己却是需要替公主跑一趟,好歹场面话也要说那么一两句。 花厅中,四皇子端坐在上首,颜庆安讨好般地与四皇子闲话家常,然,发现四皇子殿下外表看起来儒雅温和实则很难接近说话,十句话里能回你个一两句已经算是顶了天了。 自然,这其中也不乏有赵楚渝看不上颜庆安庶出的身份问题,若,颜庆安换做长乐公主腹中生出的嫡子,想来四皇子讨好都来不及,这样肤浅的道理颜庆安自己也是知晓那么一二的,也正因为知道心中才会越发的不平,对于颜菀卿才会更加的厌恶,这一切本该属于他的,是颜菀卿抢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可,颜庆安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即便是再怨恨也是无用,倒不如坦然接受。 幸好,这种尴尬的局面没有持续太久,颜恒在严管家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花厅。 “微臣参见四皇子殿下。”颜恒撩开袍角跨过门槛,对着四皇子鞠躬做辑道。 面对德宇侯颜恒,四皇子并没有托大,儒雅的脸上笑容越发的真诚,起身虚扶一把颜恒,和风细雨般道:“侯爷不必多礼,私下里,这论起来本殿还得唤侯爷你一声姑父呢。” 颜恒哪里敢担四皇子这样的话?天家面前这向来只有君臣,哪还有私情可论?颜恒也不是三岁小儿,这么粗浅的道理自是明白。 只要四皇子高兴,他说啥便是啥,颜恒还是尽力将一个臣子的本分做好,伸手示意四皇子坐下,“殿下还请上坐。” “好,那本殿就恭敬不如从命,侯爷也坐。”赵楚渝依旧摇着折扇风度翩翩道。 见四皇子坐下来,严管家亲自端来热茶替换下之前微凉的茶水,换好后便退到一旁,至于,其他小厮丫环则被打发了下去,四皇子身份贵重,严管家担心下人们伺候不好,若出了差错,届时就是给侯爷招惹麻烦,于是,便亲自在一旁伺候。 “殿下请用茶,这是家中自炒的茶叶,喝起来比外面的香不少。”颜恒端起茶盏朝四皇子敬茶道。 听颜恒这么一说,赵楚渝脸上露出了一抹兴致,道:“哦?那本殿可得细品一番。” “请。”颜恒笑着示意四皇子品尝。 这可是卿姐儿亲自给他这个父亲炒的茶,颜恒喝过之后也是发觉了其中的奥秘,越喝越香醇,比起御赐的贡茶也不遑多让。 想起颜菀卿的孝心,颜恒的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四皇子抿了一口,让舌尖滋润在着茶水的醇香和甘甜之中,良久才放下茶盏,夸赞道:“侯爷说的没错,果然是好茶。” 喝惯了宫中的茶水,如今,再喝这德宇侯府的茶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得到了四皇子的肯定,颜恒和颜庆安皆是露出了笑容。 只不过此时的颜庆安还不知道这茶叶是颜菀卿炒制的,否则,定然将鼻子气歪了。 “哈哈~四皇子喜欢就好,不知四皇子深夜到访是有何事?”颜恒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赵楚渝闻言朝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当即捧出了一个锦盒走了过来,将锦盒放到了颜恒身侧的桌几上。 “这是?”颜恒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楚渝目若繁星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关切,“今儿,在淳王府菀卿表妹落入湖中,本殿甚是担忧,这里面都是一些上好的药材,不知菀卿表妹现在如何?可还好?。” “什么?殿下是说我家卿姐儿落水了?”颜恒惊讶道。 听着颜恒的意思,似乎是不知情,“莫非侯爷还不知晓?” 这颜恒还真不知道颜菀卿落水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他啊!他想着由老太君带着一群孩子去淳王府,想来会好好照料的,怎么还会发生落水的事情? “老严,你亲自去紫竹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卿姐儿怎么样了?受风寒没?”颜恒转头对着一旁的严管家吩咐道。 他现在倒是急切地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这事问四皇子的话显然是不合适,因此,颜恒便让严管家亲自去跑一趟。 严管家应声退出去,不敢耽搁片刻朝着紫竹院疾步而去。 “多谢殿下挂念,不然,微臣还不知晓这回事。”颜恒拱手说道。 赵楚渝儒雅一笑,“侯爷公务繁忙,本殿理解。” 清泠院中,长乐公主刚在小丫环的服侍下宽衣准备就寝,被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长乐公主见是卫女官去而复返,不解道:“阿柔,你如此匆忙,这是作何?” 卫女官顾不上喘口气,气喘吁吁道:“公主,不好了,听说大姑娘今儿在淳王府落水,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长乐公主闻言惊得抓紧了卫女官的手,“什么?卿儿好端端地怎么会落水呢?阿柔你是不是搞错了。”长乐公主不解,自己的女儿只不过是去人家家里参加了一个宴会,怎么就会落水?落水了怎么没人告诉她?卿儿现在人怎么样了? “是真的,四皇子来便是为了这事。”卫女官将自己在花厅外听到的告知长乐公主。 卫女官原本准备去前院的花厅和四皇子说一声,太晚了公主歇下了,改日再见四皇子,不想还未进去便在窗外听到花厅里四皇子与侯爷的对话,卫女官当即折返回来告诉长乐公主。 “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看卿儿。”长乐公主刻不容缓道。 卫女官与小丫环一左一右开始给长乐公主穿戴,随后与长乐公主一道朝紫竹院走去。 长乐公主心中怒火滔天,卿儿落水府中竟无一人通知她这个做母亲的,这让她如何不动气? 心中担忧着颜菀卿,长乐公主连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些许,严管家前脚刚进紫竹院,后脚长乐公主便来了。 严管家见到长乐公主立即弯腰点头行礼道:“给夫人请安。” “还是唤本宫公主吧,卿儿怎么样了?”长乐公主眉头微蹙,不悦地纠正道。 “是,公主,老奴也还没见到大姑娘。”严管家听到长乐公主生疏却不失威严的语气,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奉侯爷命令来紫竹院看大姑娘,这大姑娘人还没见到,公主却先行见到了。 瞧着长乐公主气势汹汹的模样,严管家顿感事情严重,只怕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见到长乐公主来临,紫竹院当值丫环立马朝着长乐公主行礼,“给公主请安。” “本宫听闻卿儿落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冬清、冬雪你们俩是怎么照顾卿儿?”长乐公主凝视着跪在一旁的冬清与冬雪二人,这二人是自己给卿儿的丫环,卿儿落水身边的丫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颜菀卿落水,冬清心中自责不已,被公主责问冬清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回禀公主,姑娘大致是太累了正睡着,今日是奴婢跟随姑娘去淳王府参加赏菊宴,是奴婢照顾不周与冬雪无关。” 见冬清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去,冬雪诧异开口,“冬清!” 冬清转头给了冬雪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朝着长乐公主道:“无论公主要怎么责罚奴婢,奴婢毫无怨言,可奴婢替姑娘委屈,还请公主为姑娘做主。” 原本听到颜菀卿正睡着,长乐公主刚放下的心,在听到颜菀卿不仅落水还受了委屈,长乐公主不淡定了,“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 到底是谁敢给她的卿儿气受?若被她知道了,看她赵妩不拔了那人的皮。 “启禀公主,事情是这样的·······”冬清缓缓将在淳王府的事情说与长乐公主听,细致到当时在场人的每一句话。 严管家在听完冬清的话,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事情不仅牵扯到二房的颜晴清身上,还牵连到老太君。 只见长乐公主听完冬清的话脸色铁青,沉默片刻,长乐公主用着极尽克制的冷肃语气,道:“阿柔,去二房将颜晴清给本宫‘请’过来。”长乐公主特意将“请”字咬重。 “是,公主。”阿柔最是了解长乐公主的脾性,明白这是公主准备为大姑娘出气。 卫女宫顺手从紫竹院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的粗壮婆子向西府要人去。 “公主,这······这是否不太好?怕是会惊动老太君。”严管家踌躇着低 声问道。 “本宫觉得很好!严管家有意见?”长乐公主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 严管家哪里敢对长乐公主有意见?连道不敢。 “你们下去多寻几盏灯,给本宫将紫竹院点亮堂些。”长乐公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她现在只想亲自看看卿儿,哪怕是看看她熟睡的容颜也好。 冬雪应声,“是,公主。”,继而吩咐小丫环下去寻蜡烛,准备多点几盏灯。 担忧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清,公主还没有责罚冬清,想来是一会儿处置完了二房的晴清姑娘再顺带着处罚冬清吧?只希望一会儿大姑娘能替冬清求求情。 紫苑阁中,颜菀卿正睡地憨香,忽然梦里下起了小雨,颜菀卿惊得立即睁开双眼,原来自己那睡梦中的雨根本不是雨水,而是长乐公主的眼泪,颜菀卿坐了起来,抬手擦拭着长乐公主脸上的泪花,拧眉担忧道:“母亲,你怎么哭了?” 长乐公主一把抱住颜菀卿,埋怨道:“你这孩子,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母亲?是想让母亲着急死吗?” 颜菀卿闻言一怔,心想估计是在淳王府落水的事惊动了母亲,原本在她的计划里是等着四皇子上门的时候颜恒便会知晓,自己的那个父亲和二房并不是太过亲厚,届时,自己再用点手段自然能逼着颜恒惩处颜晴清。 颜菀卿并没有将自己的母亲算计进来,因此,这才有了恍惚。 “母亲,卿儿知错了,卿儿也没有想到在淳王府·····”颜菀卿的杏眼中露出了一抹委屈。 她知道只要自己认错,母亲是绝对不会舍得责怪自己的。 听完颜菀卿讲述的过程,长乐公主怒不可竭地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区区一个二房竟敢欺辱本公主的宝贝!” 不仅二房该死,便是那老婆子也该死! 一把年纪,半截黄土埋身的人了,竟敢如此偏心对待她的宝贝闺女,长乐公主现在是吃了颜老太君的心都有了。 “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颜菀卿柔声宽慰道。 “不行,本宫这次绝对要给她们好果子吃,卿儿别管。”长乐公主这次是铁了心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出气,否则,她心中这口恶气不出,只怕是要生生将她给憋死,与其憋死自己还不如让自己弄死别人。 颜菀卿见母亲正在气头上,只能由着她去,反正自己的母亲是大周的公主,仅仅用这个身份对上颜晴清和祖母也吃不了亏的,颜菀卿便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往日,只要不触及长乐公主的底线,长乐公主便端着皇族的贵气修身养性,可,一旦触碰到长乐公主的逆鳞,那么很抱歉,在长乐公主的字典里,能仗势欺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颜老太君和颜晴清便很光荣地成为了长乐公主这次欺辱的对象。 也是她太久不露面搞事情,才让这些人胆敢欺负她的卿儿,想当年,长乐公主也是京周城一霸,可是最让人头疼的存在。 ------题外话------ 后面还有两章,比心 第七十八章:与本宫何干?(三更,求首订、求月票) 卫女官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颜晴清捆绑了过来,此时,被强迫跪在地上的颜晴清发髻散了,朱钗歪斜地挂在头上,嘴上不知堵着谁的臭袜子,哪里还有半分美观可言?就连衣裳也皱巴巴的,身上更是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哪还有白日里一丝的嚣张可言? 卫女官站在门外,略提高了声调,“公主,奴婢将晴清姑娘带过来了,正在院子里候着。” 卫女官其实很能理解长乐公主的心情,公主如珠如宝疼爱的闺女竟被人如此轻辱,依照公主的性子,没有立即要了颜晴清的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长乐公主亲自扶着颜菀卿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院中狼狈不堪的颜晴清。 卫女官见状,示意冬雪搬两把椅子出来,冬雪没有多耽搁,带着丫环画儿搬来两把高背椅并排放着。 长乐公主不紧不慢地扶着颜菀卿坐下,又让冬雪取来厚厚的披风给颜菀卿系上,以免更深露重着了凉。 待安顿好颜菀卿后,长乐公主这才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眸光凛冽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颜晴清,不徐不慢地开口,“卿儿,你瞧好了,看母亲怎么为你出气?” 披头散发被堵住嘴的颜晴清,虽然无法言语,可她的眼中迸射出极大的不甘和怨恨,颜菀卿莞尔一笑,并没有因颜晴清的眼神而害怕半分,只略带趣味地挑了挑眉梢。 对于颜晴清,颜菀卿半分不觉得同情,在她意图将自己挤下水的时候便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自己今生可是一个有亲娘疼爱、撑腰的人,难道,还真当她和前世一样任人可欺吗?颜菀卿不愿意为了一点名声,而去忍气吞声。 不待,长乐公主发问,紫竹院外闯入一妇人,正是二夫人许氏。 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五花大绑按着跪在地上,二夫人许氏的心都要碎了,扑到颜晴清身边将颜晴清嘴上堵着的臭袜子拿了下来,“晴清,这是怎么了?你老实和娘交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她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性格?二夫人心中多少还是有数的,罕见地见到大嫂如此大阵仗针对自己的女儿,定然是晴清做了什么错事?况且,晴清从淳王府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任何人的异常情况,这让二夫人明锐地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 原本,颜晴清以为只要逃回家,待过几日,这事渐渐淡下去了,祖母就不会再苛责自己,想起今儿祖母凶自己,颜晴清又伤心又难过地将自己锁在房中,正当她躺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被一阵急促地撞门声惊醒了,紧接着长乐公主身边的女官将婆子们如狼似虎粗鲁地将自己捆了过来。 彼时,颜晴清才知晓害怕,她忘了卿堂妹的母亲是长乐公主,她也没想到大伯母长乐公主竟如此蛮不讲理地派人闯入二房将她捆起来,她怕了,她真的怕了,于是,她挣扎、她呼救,冷不丁被一只臭袜子堵住了嘴,差点就将她熏吐了,可还不待她反应,就被压到紫竹院来了。 在看到自己母亲的那一刻,颜晴清心中燃起了希望,嘴巴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间,颜晴清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母亲哭着求救,“母亲,你救救我,晴清是无辜的,你相信我。” 看着自己的女儿哭花了脸求救,二夫人许氏的心中揪心不已,望向坐在高背椅上雍容华贵、容色倾城的长乐公主,哀求道:“大嫂,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晴清还是个小孩子,何必如此严厉对待?” 与许氏的交集并不多,但从许氏唤自己大嫂开始,长乐公主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厌恶,更何况,十六岁的颜晴清都是说亲的年龄,怎么就还是小孩子? “阿柔,给二夫人搬张椅子过来坐。”长乐公主并不回答许氏的话,只转头对着卫女官吩咐。 卫女官点头,进屋搬了一只椅子出来,顺带着将二夫人许氏强制搀扶了起来,长乐公主这才慢悠悠道:“二夫人请坐吧,有什么事?不妨先坐下再说。” 看着自己的女儿跪在下方,二夫人坐如针毡,哪里还有半分淡定? “冬雪,让小厨房做点点心和热茶端上来,顺便将椅子再搬三把过来吧。”长乐公主神色淡淡道。 冬雪闻言立即带着画儿下去准备。 正巧这时,颜恒领着四皇子赵楚渝刚走到紫竹院外,便碰到了匆匆而来的颜老太君。 看着疾步而来的颜老太君,颜恒皱眉唤了一声,“母亲何事这般匆忙?” 此时,颜恒还不知道长乐公主将二房的颜晴清绑了过来。 颜老太君本来还想数落一顿颜恒,余光瞥见站在颜恒身侧紫衣云纹华服风姿卓然的少年郎,便知其身份不凡,颜老太君压着怒气,缓声问道:“侯爷,这位是?” “这位是当今的四皇子殿下。”颜恒一脸正色介绍道。 颜老太君得知四皇子的身份,连忙给四皇子行礼,“老身见过四皇子殿下。” “老太君不必多礼。”四皇子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一抹随和。 虽然,四皇子说不必多礼但哪能就真的不行礼?这样的话听听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当真,这点颜老太君还是很清楚的。 看到四皇子在,颜老太君心中有些踌躇,不禁暗自埋怨侯爷将四皇子领过来,这一会儿若得知了晴姐儿的事情,岂不是家丑外扬?便是想捂只怕也捂不住,若是耽搁了晴姐儿将来的姻缘可怎么好? 颜恒自有颜恒的苦衷,四皇子在得知长乐公主在紫竹院看望颜菀卿时,便表示了要亲自过来给姑姑请安,顺带着见见那素未谋面的表妹,这都是自家亲戚,外人便是知道了也无法拿女子的名节做什么文章? 四皇子说的条条是道,颜恒也无法再拒绝,只得带着四皇子和颜庆安一起过来。 颜老太君只得摆出淡定的神态,对着赵楚渝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四皇子殿下,这边请。” 四皇子含笑着点头,大步流星地跨进了紫竹院,颜老太君和颜恒紧随其后。 刚进紫竹院,入目颜老太君眼帘的便是自己最宠爱的孙女,被捆住按着跪在那个高贵的长乐公主脚下不远处的青石板。 颜老太君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晕眩,差点昏了过去,若不是身旁有锦绣搀扶着,只怕颜老太君都要跌倒在地,痛心疾首道:“公主,你这是作何?”颜老太君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地拨开锦绣的手,催促道:“你还扶着老身作何,还不赶快给晴姐儿解开绳子!” 锦绣被颜老太君拨了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顾不得委屈,急忙走过去准备给颜晴清解开绳子却被婆子伸手阻拦,锦绣无措地望向颜老太君。 颜老太君不满的目光投向长乐公主,她知道婆子敢阻拦,定然是长乐公主授意,于是将矛头对准了长乐公主,结果,还来不及开口,只听长乐公主浅笑倩兮道:“老太君既是来了,不妨坐下和二夫人一起用点茶水,年纪大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少动怒。” 颜老太君才不相信长乐公主会好心地关心她的身体,只怕是巴不得她这把老骨头早点埋入土中吧。 颜恒罕见得看着长乐公主露出了笑颜,一时不禁看呆了眼,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啊,母亲,咱还是先坐下吧。” 他是真的不想公主和自己的母亲掐起来,四皇子还在这儿看着。 此时,长乐公主也注意到了赵楚渝,眸光微闪,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紫衣少年是明德帝的第四子,生母应该是瑾妃,对于瑾妃,长乐公主并非不了解。 见长乐公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赵楚渝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朝着长乐公主长做一辑,儒雅谦和道:“楚渝拜见长乐姑姑,给长乐姑姑请安。”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语声淡淡,“你既是唤本宫一声姑姑,便无需如此多礼,坐下吧。”见赵楚渝点头恭敬地坐下后,长乐公主便对着卫女官道:“让人给四皇子泡盏热茶上来吧。” 如此,也算是长乐公主给予赵楚渝的尊重。 卫女官点头下去准备,不多时便端着一描金黑漆的茶盘上来,亲自给四皇子端上茶水,又准备了一份瓜果点心。 剩下的唯一一把空椅,颜恒也不奢望长乐公主招呼,便自觉地坐上去,心中还是挺满足的,至少,长乐公主给他也准备了一把椅子,否则,此时只怕在四皇子面前出糗,所以,公主对自己其实并非那么无情吧? 若长乐公主知道颜恒心中所想,只怕会立即让阿柔将颜恒腚下的椅子给她砸碎也不会给颜恒坐。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咱们便开始吧。”长乐公主笑着柔声道。 颜老太君心中如同一群小人围着她心脏处不停敲击着鼓面,忐忑不安,定然是卿丫头和公主告状,这才有了长乐公主的发难;心中不禁责怪起颜菀卿,都是一家人何苦弄得如此难堪?卿丫头真是太不懂事了! 二夫人此时也看出来了,只怕今日出了非同一般的大事,大嫂这才大动干戈,希望此事和晴姐儿牵连不太深。 “冬清,你且将今日在淳王府发生的事情,给本宫一字一句地说清楚,若敢有半句不实让本宫查出来,定然杖毙!”长乐公主依旧笑容和熙,可说出来的话却不禁让人后背发凉。 冬清闻言,战战兢兢地望了自家姑娘一眼,这么大的场面她是第一次见到,并非心虚而是紧张,攥紧了衣角开始将今儿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讲述出来。 眼见冬清越说越详细,颜晴清急急出口打断,“不,大家不要听这贱婢胡说,是卿堂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关我何事?你们主仆休要污蔑到我身上,我是无辜的。” 没错,不关她的事,是颜菀卿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为什么要扯上自己?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颜晴清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冬清没有想到颜晴清会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无辜的,“晴清姑娘可敢发誓吗?你真的是无辜的吗?晴清姑娘别忘记了,在淳王府你可是当着老太君的面承认过。” “本姑娘凭什么给你一个低贱的婢子发誓?你有本姑娘尊贵吗?你算什么东西?”颜晴清昂起头不屑地扫了冬清一眼,就她一卑贱的丫环便是给她颜晴清提鞋也是不配。 瞧着颜晴清狡辩的嘴脸,长乐公主冷冷一笑问道:“那本宫有没有你尊贵?” 二夫人许氏一听长乐公主这话急忙给颜晴清使眼色,这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就这么没大没小、大呼小叫呢? 被长乐公主这么一说嘴,颜晴清瞬间气势就弱了,在场的只怕除了四皇子外,还有谁能有公主的身份尊贵? 却仍不承认,倔强地小声嘀咕道:“我是无辜的。” “需要本宫给淳王府递张帖子请云安郡主过来吗?听说当时云安郡主也在场,还有丞相府的田思思。”长乐公主端起茶杯,睨了一眼颜晴清,心中不解:这二夫人瞧着也是个精明的人,怎么就将女儿养成这样蠢笨? 长乐公主不管俗事,卫女官也甚少在长乐公主身边提起二房的事,长乐公主自然不知道在颜晴清的教育上,二夫人许氏根本就插不上手,自幼被抱到颜老太君膝下养着,颜老太君对于这个孙女可是极尽宠爱的疼爱着,不成想,倒是将颜晴清给宠坏了。 直到这时,颜晴清突然意识到,貌似满不下去了,只要长乐公主将云安郡主请来,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嗫喏着唇瓣,“不······不·····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是我不小心将卿堂妹挤下水的,当时,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二夫人许氏听到颜晴清承认的话,顿时魂魄去了一半,她的女儿竟然如此大胆做出谋害堂妹的事情来! 长乐公主眯了眯漂亮的眼眸,转头看向颜菀卿,“卿儿,你说怎么处罚她好呢?” 颜菀卿明白这是母亲有意为她出气,正欲开口,只听祖母急切道:“虽说是晴姐儿不小心将卿丫头挤下水的,但,老身早已教训过她了,何况,卿姐儿也并无大事,依照老身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 在颜老太君看来,长乐公主仗着身份不仅劳师动众、还小题大做,卿丫头一点损伤也没有,何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老太君这话,本宫不赞同,卿儿没有事,那是卿儿的运气好,这也是她颜晴清之所以能完好无损地跪在这儿,可,若是卿儿真的因此出点什么事?她颜晴清即便是拿命来赔本宫的卿儿,她都不够格,如此,老太君可听明白了?”长乐公主收敛笑容,眸光森冷道。 二夫人许氏听完话,心咯噔一下,顿时又下了决定,腾一下站起身,疾步过去对着颜晴清的脸狠狠地掌括两巴掌,“孽畜,我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自己狠狠地惩罚颜晴清,才能给大嫂出这口气,与其让大嫂动手,倒不如自己动这个手,最起码自己动手的话,至多让晴姐儿受点皮肉伤,大嫂动手的话那可就说不定是怎么样的? 然,这样的道理颜老太君和颜晴清却是不明白,颜老太君还想凭借自己保下颜晴清。 颜晴清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二夫人打过,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自己的母亲责打,颜晴清只感到浓浓的难堪,半响,抬头怨恨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字字带着恨意,质问,“你打我!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为了颜菀卿打我?我真怀疑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女儿?” 二夫人心中有苦难言,若她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何苦费此心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些话二夫人无法说出,只能默默忍受女儿的误会。 “许氏,谁让你对晴姐儿动手?怎么会有你这么心狠的母亲?”颜老太君一巴掌拍在桌几上,可见其怒气,紧接着又将怒气撒在长乐公主身上,这都是长乐公主折腾出来的,否则,晴姐儿也不会挨打,“公主这下可满意了?哼,这下气也出了吧,卿丫头可开心?” 连带着对颜菀卿,老太君也没有了好脸色,冷冷讥讽。 “菀卿不敢,祖母多心了。”颜菀卿摇头否认,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就是两巴掌而已,就将祖母疼得肝脏窜疼吧? “满意?本宫为何满意?这是二夫人自己管教女儿,与本宫何干?”长乐公主感觉颜老太君真是搞笑,莫非,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晰? 没有想到长乐公主会这么说,颜老太君被噎得说不出话,精瘦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是被气的。 说不过长乐公主的颜老太君只能对着颜恒逼迫,施压道:“侯爷,你就不能说句话吗?任凭公主发号施令?不敬重老身吗?老身好歹也是婆母。” 颜恒闻言略显尴尬地摸摸了鼻子,朝四皇子飞快瞄了一眼,安抚道:“母亲,咱们且听听公主如何说?” 这世上最难的应该便是被夹在自家媳妇和亲娘之前吧?这肉夹馍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只怕母亲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侯爷在长乐公主面前,可能还比不上她清冷院中一个丫环来得重要吧! 但这样的大实话,颜恒是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男人流血不流泪,面子不能丢。 颜老太君听了颜恒这话,这才耐着性子等着长乐公主的下文。 “本宫心慈,不忍伤了一家子的和气,今儿,本宫的卿儿喝了一肚子的水,本宫也不偏倚谁,本宫记得侯府花园也有一方池塘,便请晴清侄女也洗一回澡,这事便算了。”长乐公主优雅地抬起手瞧了瞧手上新染的豆蔻,嗯,颜色浓了些,下次得让阿柔染得浅一些。 二夫人一听这话,顾不得面子,扑在长乐公主脚下,祈求着长乐公主,“大嫂!这·····这不妥啊!晴姐儿自幼就不会凫水,求大嫂开恩呐。” 颜晴清这下彻底傻眼了,长乐公主这意思是要将她丢池塘里淹死吗?不,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嫁人,她不能就这么死,余光瞥见祖母正皱着眉头,颜晴清一下燃起了希望,跪爬上前,哀求,“祖母,祖母救我,晴清不想死,晴清还要伺候祖母一辈子,呜呜~” ------题外话------ 四更,稍后奉上,求支持 第七十九章:被护着的感觉真好(四更,求首订,求支持) 看着颜晴清哭得稀里哗啦,颜老太君心痛不已,孽障啊,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竟娶了这么一个丧命星进门,闹得家宅不安。 “老身不准!老二媳妇,你给老身起来,没出息,没有老身的话,我看谁敢动晴姐儿一下?想动老身的晴姐儿便从老身的身上踏过去吧。”颜老太君也摊牌了,她便是耍赖也要保下她的晴姐儿。 明眼人都知道颜老太君这话便是特意说给长乐公主听的。 二夫人被婆母呵斥地怔住了,婆母这么说话只怕是会让事情越来越严重吧? 在她的印象中,大嫂似乎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果然,只听长乐公主冷笑一声,霸气道:“笑话,本宫是大周的公主,本宫还不信了,本宫替自己的女儿做主惩罚一人,难道还处罚不了?老太君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可去告御状!本宫等着便是!” 颜菀卿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霸气侧漏,这番话一出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阿柔,还不快带本宫的大侄女去花园的池塘清醒清醒!看看下次还有谁敢欺辱本宫的女儿?”长乐公主不耐烦地对着卫女官道。 卫女官不敢耽搁,拽起颜晴清的手,道:“晴清姑娘,得罪了。”接着与两个粗壮的婆子一起将颜晴清拖拽了出去。 “祖母救我,母亲救我,不,我不去,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祖母救救清儿······”颜晴清使劲地挣扎了,她不想被沉塘,她不想死,不想死,然,任凭她如何呼救还是被越拖越远。 “晴姐儿,我的晴姐儿······”二夫人眼睁睁看着颜晴清被拖走,急得直掉眼泪。 颜老太君眼见着压不住长乐公主,急忙对颜恒施压,“侯爷,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亲侄女被带走吗?晴姐儿,都知道错了,还要如何?莫要得理不饶人。” “母亲,问这话是否忘了?卿儿才是本侯的亲女儿。”颜恒心中徒然对颜老太君升起了一丝不满,母亲只惦记着晴姐儿这个孙女,难道忘了卿儿也是她的孙女吗?偏心到如此也太过明显了吧? 从小母亲就偏心二弟,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并不如何喜爱,若不是老侯爷坚持让自己继成侯爵,只怕母亲都要改立二弟为侯爵! 颜老太君忽而听到颜恒这话,顿时怔住了,侯爷他是什么意思?在怪自己吗?嗫喏着唇瓣,呢喃道:“可卿丫头好端端的,头发丝都没伤到一根,就不能放过晴姐儿吗?” 长乐公主简直被颜老太君的脑回路气笑了,“老太君即便是求侯爷也没有用,本宫决定得事,侯爷拦得住吗?” 颜老太君听到这话脸瞬间就白了,是啊,这个女人自从进了侯府后,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没有谁能改变过。 这下,颜老太君彻底沉默了,带着锦绣匆匆离去,也不再求颜恒。 与其求长乐公主,还不如她亲自去池塘那看着,找机会将晴姐儿捞上来,她就不信那些婆子敢对她动手。 看着颜老太君离去,二夫人来不及说什么场面话,急忙跟了上去,她实在是很担心自己的女儿。 “卿儿,可要去花园瞧一瞧?”长乐公主柔声问道。 颜菀卿摇了摇头,她知道母亲是想问她要不要亲自看一看颜晴清在池塘中喝水的模样。 不过,颜菀卿并不感兴趣,外面冷得很,哪里有紫竹院暖和?想来有卫姑姑在,自会给颜晴清苦头吃。 见女儿不感兴趣,长乐公主便也就没有再说,只是看着颜恒道:“今儿,可不止颜晴清一个欺负本宫的卿儿,听说颜梨身边的桂枝被人收买做出有辱卿儿名声的事。” 颜恒听着长乐公主的话,立马朝严管家望去,无声询问怎么回事? 这些事儿,颜恒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 而,这一切都怪颜老太君瞒得太严实。 严管家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长乐公主也不期待颜恒回答,自顾自道:“虽然,淳王妃已经责罚过那丫环了,但,如此大胆的丫环,本宫却容不得她了,明儿便发卖了吧。” “这是自然,公主做主便是。”一个丫环而已,能让公主开心的话,颜恒是一百个乐意。 “甚好,还有颜梨,连身边的丫环都管教不好,连累到卿儿身上,本宫便罚她三十戒尺以示惩戒。”长乐公主早就想收拾颜梨了,以往有卿儿维护着,自己也不好动手,如今倒是正好一起惩治了。 站在后头的颜庆安,听到长乐公主竟要惩罚妹妹颜梨,不禁捏紧了袖子中的拳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颜恒,想来父亲会维护妹妹吧? 颜梨可以说是颜恒众多女儿中最为让颜恒疼爱的一个,在颜恒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一般。 听长乐公主要责罚颜梨三十戒尺,这与长乐公主责罚颜晴清时不一样,颜恒感到心疼,对于颜梨,颜恒是真心疼爱。 “公主,女儿家的手最是娇嫩,这三十戒尺下去,只怕梨儿手的半月内都拿不上筷子。” 颜恒虽然没有明说,可长乐公主和颜菀卿皆能听出来,颜恒这是变相地在为颜梨求情。 前世受到颜恒冷待的颜菀卿不禁常常在想,在父亲的心中是不是只有颜梨才算是他的女儿,否则,为何除了颜梨外其他几个女儿,父亲皆是不在意。 长乐公主轻蔑地凝视着颜恒,“若本宫执意要罚呢?侯爷待如何?” “公主今晚已经责罚过晴清侄女,再责罚其他无辜人,就不怕落下个苛待庶女的名声吗?”想起自幼护在手心的颜梨,娇美可爱又聪慧,颜恒不忍颜梨被责罚,毕竟那是自己的亲骨血。 名声?颜恒这是在用名声威胁她吗?可惜这招对她不管用,“颜恒,你觉得本宫还需要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吗?”长乐公主冷笑一声道。 公主执意要处罚颜梨,颜恒自然也是没什么办法,毕竟,侯府的当家主母是长乐公主,嫡母处罚一个庶女也是有理站得住脚。 “公主执意如此,本侯无话可说,还望公主多多为卿儿考虑,卿儿与梨儿的姊妹之情十分深厚。”卿姐儿和梨儿自幼就要好,时常形影不离,公主哪怕是不顾忌他,也该顾忌顾忌卿姐儿吧? 果然,长乐公主可以不在乎颜恒,但她却是极为在乎颜菀卿这个亲女儿,长乐公主看向颜菀卿时目光露出了犹豫。 “卿儿多谢母亲给卿儿出气,卿儿心中只有感激,再无其他,无论母亲做出什么决定,卿儿都将支持到底。”颜菀卿并不是蠢人,又怎么会让颜恒利用她钳制母亲呢? 长乐公主听出了颜菀卿的言外之意,无论自己怎样处罚颜梨,卿儿都会站在自己这旁,这让长乐公主倍感欣慰,不免得意地挑眉看向颜恒。 听到这话的颜恒脸都差点气青了,颜恒没想到颜菀卿竟然不顾念姐妹之情!颜恒替颜梨感到了不值,“卿儿,为父就是这么教你友爱姊妹的吗?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 对长乐公主颜恒不敢发火,可面对颜菀卿,颜恒将一个父亲的威严拿捏得十分到位。 颜菀卿惊愕的望着颜恒,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蹙起秀眉,委屈道:“父亲的意思是要卿儿忤逆母亲,维护梨儿妹妹吗?卿儿书读得虽不多,可卿儿知道一个道理,百善孝为先,卿儿想做个孝顺的女儿,难道这也有错吗?父亲。” 望着一脸委屈求知的颜菀卿,颜恒突然感觉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这话让他怎么回答?难道要他当着四皇子和长乐公主的面告诉颜菀卿:没错,你就是要忤逆母亲,然后去维护你的二妹妹,这才是父亲心中的好女儿。 这样的话,即便是颜恒再厚颜无耻也说不出来。 可,颜恒说不出来,不代表别人说不出来,这不,颜庆安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梨儿是你妹妹,你理当维护她,她若是受到一丝责罚便都是你的错,别忘了,梨儿与你最是要好哦,当初,你掉入池塘中还是我娘在寒冬腊月跳入水中将你捞上来,若不是我娘,你颜菀卿今天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跟父亲讨论百善孝为先吗?” 听着颜庆安的话,赵楚渝温润谦和的脸上不禁微微一怔,这侯府大公子莫非是个傻子不成?当着长乐公主姑姑的面对一个姨娘称呼娘?还张口闭口地指责嫡女,这德宇侯就这么放任不管吗?按照颜庆安的智商,显然赵楚渝是瞧不上。 别说赵楚渝瞧不上,便是颜菀卿也瞧不上,长乐公主更是看傻子一般看着颜恒,直将颜恒看得狼狈不堪。 他颜恒唯一的儿子竟是智商扶不上墙的烂泥?颜恒对颜庆安着实很失望。 这竖子实在是太猖狂了,比他这个老子还猖狂,颜恒不忍直视。 只见颜菀卿抬手掩唇,巧笑倩兮,道:“颜庆安,是不是夏姨娘在生你的时候将你脑子挤坏了?所以脑子不好使?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傻得很天真、很可爱?” 被颜菀卿的一连串反问,颜庆安顿时恼羞成怒,她竟然说他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颜菀卿,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我可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将来父亲去世后,你出嫁之后不还是要倚靠娘家兄长。” 似乎,颜庆安对于他这个侯府唯一男丁的身份很是自豪。 颜恒只觉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混账东西,你再胡咧咧,本侯就将你就地打死算了。”这个混账竟当着他这个老子面的,议论他去世后的事情,这个逆子是巴不得他死吗? 颜庆安看着颜恒暴跳如雷的模样,缩了缩脑袋,小声低喃,“父亲,儿子说的是事实。”对颜恒还是比较怵的。 “一个庶子当着主母的面,张口闭口对一个姨娘称呼娘,且,父亲身体康健,你却当着父亲的面诅咒父亲,颜庆安你这是什么骚操作?这就是你对嫡母的尊敬?对父亲的尊敬?”颜菀卿冷着声嘲讽道。 颜庆安这个草包可比颜梨好对付的多,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颜庆安自己就会上赶着将把柄送上来,这让颜菀卿毫无成就感,只怕是夏姨娘和颜梨知道颜庆安的愚蠢行为都会被气吐血吧? 面对颜菀卿的字字指责,颜庆安这才慌了,急忙表孝心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一时口误,儿子自然希望父亲长命百岁,儿子对母亲最是尊敬,巴不得日日在母亲身边尽孝。” 长乐公主被颜庆安的虚假恶心到了,特别是这人还是颜恒的儿子。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多读诗书,若实在对读书无趣,不如从军为大周效力,少掺和后院的事。”长乐公主淡淡说道。 一听嫡母让自己去从军,颜庆安顿时安静地如鹌鹑,笑话,从军多辛苦啊,吃不好睡不好,还有掉脑袋的危险,过惯锦衣玉食的颜庆安哪里受得了那等苦楚。 睨了一眼四皇子,长乐公主再次开口,“有劳四皇子送来的药材,本宫心领了,更深露重,四皇子金尊玉贵还是早日回宫比较好,免得你父皇、母妃惦记。” 至于,明德帝会不会惦记赵楚渝?长乐公主表示不知道,这么说只是场面话。 长乐公主虽说的委婉,可赵楚渝如何听不出来长乐公主这个姑姑并不欢迎他的到来,不过,赵楚渝早从自己母妃的口中听说过一些关于长乐公主和父皇之间的事情,所以,倒是对长乐公主不欢迎他的事情看得比较开,并没有气眛,慢慢来,总会有打动长乐姑姑的那一天。 “长乐姑姑和菀卿表妹也早些歇息,切勿为不相干的人气坏身体,若是有人不长眼,只管惩罚便是,长乐姑姑只管拿出公主的气派来,父皇那边自有本殿替长乐姑姑禀明。”赵楚渝意有所指道,风度翩翩地收起折扇朝着长乐公主和颜菀卿做了一辑。 赵楚渝讨好的意思太过明显,便是颜恒也看出了赵楚渝在讨长乐公主的欢心。 颜菀卿微微敛下眼帘,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赵楚渝已经忍不住了,果然是母亲手中的龙青卫太过诱人了。 长乐公主颔首,淡淡应声,“嗯!” 长乐公主极致的冷淡倒是令赵楚渝略显尴尬,这也太敷衍了吧,就一个‘嗯’字,真是惜字如金。 “殿下,我送你吧。”颜恒可不愿意得罪了四皇子,如今朝中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无论是哪一个上位?此时都不宜得罪。 知道长乐公主不会搭理自己,便对着颜恒道:“那便辛苦侯爷了,本殿改日再来探望菀卿表妹。”算是给自己的脸上找回一点面子,料想颜恒也不敢不回应自己。 “殿下随时驾临,侯府上下皆感荣幸。”颜恒乐呵呵道。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颜恒的话果然令赵楚渝极为愉悦,心道:果然还是颜恒这个老狐狸讨喜一些,长乐公主姑姑则太过冰冷了。 “殿下,请。”颜恒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四皇子先行。 赵楚渝点头,倒也不推让走在前面。 今晚竟是没有机会和菀卿表妹说上一句话,改日得寻机会好好与这菀卿表妹说说话才好,赵楚渝心中感叹。 看着颜恒和赵楚渝离去的背影,长乐公主若有所思,见那冬清还跪在下首,便挥手道:“罚你三月月银,你可服气?冬清。” 冬清闻言错愕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公主竟然就罚了她三月月银了事?她以为一顿打怎么也免不了的。 见冬清傻乎乎地,颜菀卿抿唇笑着提醒,“还不快谢恩。” 有了颜菀卿的提醒,冬清很快就回神来,立即叩首,“奴婢多谢公主开恩。”,她知道这定然是公主看在大姑娘的面子上才会对她从轻处罚。 “以后,用心些伺候你家姑娘,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可不会如这次这般从轻处罚。”长乐公主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道。 她要的不是奴婢的感激,她要的是奴婢能照顾好卿儿,这才最重要的。 冬清并没有因为长乐公主的警告而害怕,反倒是精神奕奕地清脆应道:“公主放心,冬清定会以命护着姑娘的。”在不久之后,冬清也真的做到了自己对长乐公主的承诺。 见冬清这丫环傻乎乎地高兴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到金子那么开心,长乐公主的心情也不禁跟着愉悦了一些,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众人应声垂首退下。 “咱们先进去吧,夜色深了,你也该休息了。”长乐公主将颜菀卿的披风拢得更严实了一些,随后与颜菀卿一道迈着莲步进屋。 颜菀卿将头埋在长乐公主的肩膀上低喃道:“卿儿累母亲忧心了。” “说什么傻话?本宫是你母亲,为你操心不是应该的吗?有本宫在,谁也不能给你委屈受。”长乐公主撩开水晶珠帘,亲自将女儿扶上床榻,拉过锦被将颜菀卿捂严实。 闻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梅华馨香,颜菀卿只觉得安心无比,“有母亲护着的感觉真好,有母亲在,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题外话------ 明天见了,么么哒 第八十章:颜梨受罚(一更) 低头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卿儿,深怕一放手自己就会跑了似的,长乐公主不禁安抚道:“母亲,今晚不走,安心睡吧。” 颜菀卿闻言眸光一亮,立即掀开锦被,拍了拍软和的床榻,道:“母亲快进来,卿儿要搂着母亲手睡。” 长乐公主没有唤人进来伺候,自己褪下外裳穿着亵衣躺下,将女儿搂在怀里,“好了,快睡吧,母亲陪着你。” 颜菀卿点头,不自觉地嗅了嗅长乐公主身上的梅花的馨香味,将头埋在了长乐公主的怀中,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看着颜菀卿熟睡的容颜,长乐公主美丽的眸色中略显复杂,若是自己不在卿儿身边,只怕卿儿还无法自己面对这些人吧?今晚,四皇子的到来想来也并不单纯吧?皇子们长大了,心思也该多起来了,极具诱惑的储君之位向来令人不禁疯狂地前仆后继,最终丧失人性,赵渊(明德帝)的儿子又如何能免俗? 父皇啊,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卿儿,不要让卿儿重复本宫当年经历过的悲剧,想起先帝,长乐公主不禁眼含热泪,又怕惊动了熟睡中的女儿,只默默忍着夺眶而出的热泪,看着颜菀卿沉睡的容颜,长乐公主心中万分不舍,只希望她的卿儿能早日强大起来,如此,她便也能放心地走·······。 花园内,卫女官解开颜晴清身上的绳索,不等颜晴清反应过来,一脚踢在颜晴清的膝窝上,只听“噗通”一声,“啊~”地声颜晴清整个人掉入荷花池塘中,先是呛了一口水,接着又吃了一口淤泥,反应过来时,急忙呼救,“救命···救······我不会凫水,救命呐······祖母救我·····”颜晴清不停地扑腾、挣扎、呼救,结果越挣扎喝的水越多,接近入冬的气候,尤其在深夜,池塘中的水冰凉刺骨无比,那种冰冷的钻心刺痛感深深地刻进骨髓中,不多时,直将颜晴清地冻得脸色发白直打哆嗦,连着嘴唇也渐渐变青紫,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颤抖着唇瓣呼救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颜老太君和二夫人赶来的时候,在丫环们举着微黄灯笼的照应下,隐约可以看到黑漆漆的池塘中似乎是有个人影在扑腾挣扎,听着呼救的熟悉声,是颜晴清无疑! 二夫人搀扶着颜老太君疾步走到池塘边,在丫环们高举的灯笼摇曳的照应下,只见颜晴清脑袋渐渐淹没在荡漾的水波中,颜老太君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眦欲裂,惊呼道:“晴姐儿!” 见颜晴清就要沉入水底,二夫人许氏心痛地无法呼吸,松开颜老太君的手就要往池塘中跳,幸好被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二夫人,你不能跳,你不会游泳你忘了吗?” “你快放手,我要去救晴姐儿。”二夫人许氏挣扎着焦急道。 对于这个骄纵的女儿,二夫人许氏还是真心疼爱的,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面前死去。 “你们两个,还不快下去将老身的晴姐儿救上来。”颜老太君拍着大腿,对着身后的婆子急切地呵斥道。 得了颜老太君吩咐的婆子也不敢耽误,顾不得寒冷就朝着池塘中跳了进去,幸好池水不算太深,很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将颜晴清拖拽了上来。 此时的颜晴清小脸煞白,嘴唇青紫,浑身瑟瑟发抖,双眼紧紧闭着,可那起伏的心口代表她还活着,这让二夫人和颜老太君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回西府太远了,倒不如先留在福寿堂,思量过后,颜老太君立即吩咐:“快,将晴姐儿背到老身的福寿堂。”又扭头对锦绣道:“你快拿着老身的对牌出府,赶紧将大夫请回来。” 锦绣点头,不敢耽搁片刻,小跑着去请大夫。 二夫人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裳披在颜晴清身上,心疼不已。 见颜晴清被颜老太君带走,一名婆子上前请示卫女官道:“卫姑姑,这·····就任晴清姑娘就这么被带走?” 方才一番惩处,也算是给够了颜晴清苦头吃,即便是带回去了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处罚也已经处罚过了,都回去吧,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明日公主自有重赏。”卫女官淡着语声道。 婆子们一听明日公主会赏赐她们,顿时心中乐开了花,连连应是,没想到帮公主办事还有赏赐可以拿,这种好事,婆子们愿意多来几次。 等着卫女官回到紫竹院时,从冬雪口中得知长乐公主留在紫竹院歇息了,卫女官不敢打扰,便与冬雪和冬清挤在一屋,冬雪和冬清挤在一个床,另外一个床留给了卫女官。 次日,等着颜菀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侧空空如也,似乎昨晚躺在母亲怀中入睡只是一个梦,正失落时,却是听到屋内的屏风外有脚步声传来。 颜菀卿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只瞧屏风外款款走来,撩开水晶珠帘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长乐公主,颜菀卿娇嗔道:“母亲,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卿儿还以为昨晚和母亲共枕是个梦呢。” 长乐公主不紧不慢地走到颜菀卿床边,将衣裳给颜菀卿拿好,嘴角边荡漾着浅浅的笑容,“还怕母亲跑了不成吗?小傻瓜,快将衣裳穿好,母亲让小厨房煮了干贝瑶柱粥,前两日郊外的桩头送来他们新鲜晒干的干脆小鱼干,正好可以食用,母亲尝了一下,味道绝绝子。” 长乐公主似乎今天心情特别好,说着话还不忘冲着女儿眨巴眼睛,分明与十几岁的小女孩无异。 看着长乐公主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颜菀卿也不禁心情大好,甚至对母亲说的那小鱼干充满了期待。 长乐公主在,颜菀卿也不赖床了,自己将衣裳穿戴好,自然了梳发髻的事情,颜菀卿是不擅长的,便唤了冬清进来给自己打理长发,冬清的手还是十分巧,很快就给颜菀卿盘好了一个飞仙髻,在发髻间钿上了几朵珍珠花钿便再无装饰,使得颜菀卿整个人看起来清雅脱俗,气质华贵。 在冬清的伺候下,颜菀卿梳洗好来到屏风外的桌几前时,长乐公主早已等候多时,“卿儿,来,坐下吃早膳,这个干贝瑶柱粥熬得浓稠又香,搭配着干脆小鱼干,这还有小菜,你快尝尝。” 颜菀卿也没有客套,接过冬清递上来的瓷勺舀了一小勺粥,轻轻吹了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果真很入味,“好吃,母亲你也吃,不要只顾着给卿儿夹菜。”见母亲不时给自己夹菜,自己却是没怎么吃。 “好,母亲也吃,卿儿多吃一点,瞧你瘦的身上都没什么肉。”长乐公主看颜菀卿瘦的没几两肉,不禁担心以后影响了身高和发育。 见母亲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上,颜菀卿蓦然老脸一红,想起前世的她似乎胸是挺扁的,不行,既然重来一次,就算想好不嫁人,可也不能影响了发育,一个傲人的身材还是会让人自豪的,颜菀卿这么一想不由加快了喝粥的速度,对,她得多吃一点。 正当颜菀卿嚼着嘴里嘎嘣脆的小鱼干时,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子隐忍得闷哼声,颜菀卿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站在一旁的冬清,疑惑道:“我好像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声音?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自家姑娘问起,冬清眼中露出一抹神采奕奕的光彩,克制着兴奋,极力淡然道:“回禀大姑娘,是二姑娘在院子里受罚。” 说到这个,冬清就抑制不住地兴奋,这些年来看着二姑娘蛊惑自家大姑娘,冬清就止不住地气愤,如今看着二姑娘被公主责罚,实在是大快人心。 颜菀卿闻言诧异地望向长乐公主,原本,她以为就算母亲要责罚颜梨也是派了卫姑姑过去芙蓉阁责罚,倒是没想到母亲直接在紫竹院责罚颜梨,不过,这也好,她现在倒是十分想看看颜梨受罚的模样,毕竟,像颜梨那样高傲又好面子的人在她这紫竹院受罚,只怕是一件让颜梨感觉十分丢脸的事情吧? 看出颜菀卿对着院子里的事情露出了兴致,长乐公主含笑道:“想不想和母亲一起出去看看?” 果然,颜菀卿闻言眸光一亮,略带几分期待,道:“真的可以吗?” “这是自然,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心软为颜梨求情哦。”长乐公主想起往日自家女儿和那庶女的亲密样,不由提醒道。 “母亲放心吧,卿儿可不是小孩子了,谁对卿儿好?卿儿心中有数。”颜菀卿腼腆地笑着说道,也不怪母亲担忧,只怪自己以前识人不清,幸好,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听着自个女儿的话,长乐公主这才放下了担忧,与颜菀卿相携出了紫苑阁,站在廊下,入目眼帘的便是身穿淡粉色缠花织金褙子的颜梨笔挺地跪在院子内的青石板上,手臂微微抬起,手掌平伸,而站在颜梨面前的卫女官,手持一把两指宽薄薄的戒尺,正一下一下地拍打在颜梨的手掌上。 千万别小看这小小的戒尺,这样的戒尺看起来虽薄,但打起来却是要人命得疼,那种钻心到皮肉里的疼痛感令颜梨艳丽精致的五官不由自主地扭曲,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卫女官每打一下,颜梨都不禁闷哼出声,毫不怀疑等这三十戒尺打完后,她这双白嫩的小手只怕是连茶杯都端不住了。 听着周围丫环婆子窃窃私语的声音,颜梨咬住贝齿忍着疼痛将快溢出声的呻吟声咽回去,她是绝对不会在下人面前痛哭流涕,忽然,余光瞥见颜菀卿和嫡母站在廊下看着自己,颜梨的凤眸中划过了一抹恨意,颜菀卿竟然利用嫡母责罚自己,还将桂枝发卖了,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一个侮辱,这笔账她颜梨绝对不会就这么算的。 夏姨娘被拦在紫竹院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女儿在里面受罚,任凭她叫破喉咙,紫竹院的婆子也不肯放她进去,让李嬷嬷去请侯爷来,结果李嬷嬷灰溜溜的回来,说是侯爷不干涉公主处理后院事物,这让夏姨娘彻底没了主意,只能流尽眼泪看着颜梨受罚,内心备受煎熬。 这就是做妾的悲哀吗?嫡母责罚庶女,她这个生母却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又毫无办法,第一次,夏姨娘有了后悔做妾的觉悟。 ------题外话------ 后面还有二更,稍后奉上哦。 谢谢小可爱们昨天的首订,也感谢大家的支持,虾米会继续努力的,努力多码字,多更新。 ps,有月票的小可爱希望投虾米哦 另外感谢潇湘:在水一方2009小可爱的月票 yen1988小可爱的打赏 weixin0ce320e64c小可爱的打赏 qqca5bcf01ac6280小可爱的打赏 泼墨舞金龙小可爱的评价票 感谢起点:极星与电灯的打赏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网站订阅的小可爱,比心,希望大家多支持正版 第八十一章:颜梨受气(二更) 三十戒尺听起来不多,可愣是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这让颜梨不仅肉体上感到了疼痛,就连精神上也让颜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颜菀卿’颜梨狠狠地磨着牙槽,似乎是要将颜菀卿三个字连同人一起咬碎、磨烂。 颜梨受完三十戒尺后,紫竹院的婆子这才肯放夏姨娘进来,夏姨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颜梨身边,“梨姐儿,我的梨姐儿,我可怜的梨姐儿啊·······”看着颜梨手掌已经皮肉模糊地高高肿起,夏姨娘想要触摸,却又怕碰痛颜梨,颤抖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的泪水早已将夏姨娘精致的妆容洗花了,夏姨娘是真的心疼,哭着道“咱们回去吧,回去姨娘给你敷药。” 见颜梨一动不动地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态,夏姨娘都不禁以为颜梨这是被打傻了,正要唤李嬷嬷进来一起搀扶颜梨时,只听颜梨颤抖着语声,盈盈一叩首,道:“梨儿多谢母亲责罚,梨儿有伤在手,请恕梨儿无法在母亲身边侍奉,待梨儿养好手上的伤再侍奉母亲左右。” 不说夏姨娘被颜梨的操作惊呆了,便是长乐公主也很是意外地看向颜梨,这个庶女还真是不太一样,被自己责罚还能面色不变地朝自己谢恩,这样深沉的心思,也不怪往昔卿儿被其蛊惑,这个颜梨可比夏姨娘有头脑的多,只怕卿儿不是其对手,长乐公主心中担忧。 “你倒是有心了。”长乐公主淡淡道,她自然不相信颜梨这个庶女会这么好心惦记着侍奉自己,只怕她现在心中还不知如何怨怼自己。 颜梨借着夏姨娘的搀扶,缓缓起身,抬头望着一身淡蓝色襦裙娴雅贵气的颜菀卿,扯出一抹笑容道:“大姐姐,这次是梨儿管教下人不严,让大姐姐受委屈了,还望大姐姐莫要因此和梨儿生分了,不然,梨儿定会伤心欲绝、寝食难安。” “二妹妹这话倒是生分了,姐姐我自然是相信梨儿妹妹的‘真心’,大姐姐希望二妹妹早日养好手上的伤,改日郡主想邀请姐姐我一同逛街,只愿二妹妹能赶上一起去才好。”颜菀卿笑意晏晏道。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昨夜,四皇子殿下还特意送药材过来,真是叫姐姐我倍感意外,没想到四皇子那样儒雅高贵的人,竟如此亲和,可惜,那时夜深了,想来二妹妹早已入睡,不然,还可以让二妹妹也见一见四皇子殿下,哦!对了,四皇子殿下还特别尊敬母亲,让母亲尽管拿出公主的气来惩治二妹妹,四皇子殿下的好意委实不好拒绝,不然,二妹妹也能免了这顿戒尺。” 之前,颜梨常在面前炫耀她和五公主如何要好?今儿,自个倒是效仿一二,回敬颜梨,更要紧的是赵楚渝在颜梨心中的分量可不小,听自己这么一番不遗余力地吹捧、夸赞,想来颜梨的心中只怕更不是滋味吧? 果然,颜梨听到颜菀卿这话,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了,原来,自己这顿受罚竟是四皇子授意,这让颜梨不禁心在滴血地痛,他对自己便无半分情谊吗? 看着颜梨变了脸,颜菀卿心中略感畅快,这快就承受不住了吗?倒是不枉自己忍着恶心将赵楚渝夸赞了一番。 颜梨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道:“母亲,大姐姐,梨儿先行告退。” 长乐公主淡淡地挥了挥手,看着夏姨娘和李嬷嬷搀扶着颜梨离开紫竹院。 “本宫也该回清泠院了,卿儿想母亲了可以随时过来。”长乐公主笑着摸了摸颜菀卿柔软的发顶。 “是,卿儿恭送母亲。”颜菀卿笑着福身道。 夏姨娘和李嬷嬷合力将颜梨搀扶回芙蓉阁,夏姨娘小心翼翼地给帮颜梨上药,看着女儿手红肿的不成样子,夏姨娘不住地掉颜泪。 “姨娘能不哭吗?”颜梨只感觉快被夏姨娘的颜泪淹没了,瞬间十分地不耐烦,睨着夏姨娘。 见女儿板着脸,夏姨娘急忙擦干泪水,忍着更咽,“姨娘不哭,梨姐儿你别生气。” 瞧着夏姨娘略显讨好的模样,颜梨不屑地撇过脸,不想再看夏姨娘一眼,“姨娘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这儿不用姨娘伺候。” 听着颜梨的意思,这是不想见到自己吧?夏姨娘心中难过,不过,梨姐儿遭公主责罚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夏姨娘劝慰道:“姨娘这就走,只是让李嬷嬷留下来吧,让她照顾你。” “不用,我有桂枝伺侯·······”颜梨话说一半,想起桂枝已经被长乐公主发卖了,芙蓉阁又哪里还有桂枝的身影? 虽然,颜梨话没说完,但夏姨娘明白颜梨想要说什么? “姨娘身边离不开李嬷嬷,桂枝虽然不在了,但芙蓉阁不缺伺候的丫环。”李嬷嬷是姨娘用惯的人,而且有些事情,她并不想姨娘知道,自然不能将李嬷嬷留下。 见颜梨太度坚决,夏姨娘无奈,只得带着李嬷嬷离开,表示明日再来看望。 颜梨只坐着发呆,并不理会夏姨娘,夏姨娘见状叹息地摇了摇头,失落地带着李嬷嬷离开。 等着夏姨娘离开后,颜梨让小丫环将柳儿唤了过来。 经过一段时日的保养,柳儿已经算是脱胎换骨,肌肤如凝脂一般,五官秀丽倒是有一番江南女子的温柔小意之感。 颜梨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柔柔一笑道:“倒是个美人胚子。” 柳儿对于颜梨十分感激,若不是二姑娘大方每日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想来她还没有这么快将身体缺失的营养补好,更不会蜕变如此清丽,“奴婢多谢二姑娘再创之恩,求二姑娘让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吧。” 桂枝一早便被婆子们拖走,柳儿也是听说了,如今二姑娘身边缺一个伺候的一等丫环,对此,柳儿很是心动。 颜梨看出了柳儿的心思,微微倾身上前,用手背抬起柳儿白皙圆润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儿的桃花眼,道:“想留在我身边伺候?可是要听我吩咐,即便是让你去死,你也要毫无条件地应下,你可能做到?” 听着二姑娘忽然冰凉毫无感情的话语,柳儿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镇定地迎上二姑娘阴沉深邃的眸子,“奴婢这条命是二姑娘的,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定以二姑娘的话为圣旨。” 颜梨听到柳儿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柳儿虽有讨好的成分,不过自己手里握着柳儿的把柄,不怕柳儿不听话。 “即日起便到我身边伺候吧,柳儿这个名字不好,往后便唤柳枝吧。”颜梨端坐起身子,略带威严道。 柳儿,不,现在是柳枝,柳枝朝着颜梨叩首,喜不自胜道:“奴婢谢二姑娘赐名,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二姑娘的。” 大姑娘眼瞎不要她,此处不留奴婢自有留奴婢处,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二姑娘身边的一等丫环了,不同样和冬清平起平坐了吗?看冬清以后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但柳枝忘了,颜菀卿是嫡出,即便同是一等丫环还是有差别,冬清是嫡女身边的一等丫环,而她只是一个庶女身边的一等丫环。 颜梨淡淡吩咐,“起来吧,你去小厨房端点吃的过来,伺候我用膳。”今早几乎是还在梦里,便被卫女官带人拉到紫竹院去受罚,腹中空空如也,饥饿得难受。 得了颜梨吩咐的第一件事,柳枝很是兴奋,“是,奴婢这边去,二姑娘稍等。” 等柳枝再次回来的时候,端了许多吃食过来,“二姑娘,这些都是现做的,二姑娘请用。” 颜梨颔首,自己的手短时间无法用力,只得示意柳枝拿筷子给自己夹菜,突然,门口传来夏老夫人的不满地语声,“梨姐儿,你可真是不地道,外祖母和你杼表姐在西厢房吃糠咽菜,你倒是一个人大鱼大肉地吃着,也不怕折了寿。” 她原以为只要能留在侯府,不说顿顿大鱼大肉地吃着,怎么也得餐餐有荤有素吧?可令颜老太君万万没想到的是,自从搬进西厢房后,这个看起来乖觉孝顺的外孙女竟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给她们顿顿吃得青菜豆腐不说甚至比她身边一等丫环吃的还要差。 吃食差不说,就连她们居住的西厢房也潮湿得不成样子,想着朝丫环要些银丝碳烧着暖暖身子,结果,人家丫环说还没到烧银丝碳的季节,勉强给了他们一些黑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将就着用总比没有得强,然,那黑碳拿回来一点熏得屋子里都是烟雾,能呛死人,那根本就不是用来烧着暖屋子,给的分明是厨房的用碳。 一连串的苛待,让夏老夫人吃了一肚子气,更为可气的是芙蓉阁的下人们没有一个将她和杼姐儿当主子待。 夏杼搀扶着夏老夫人,一脸复杂地看着颜梨,她没有想到往日对她们和善的梨表妹会如此苛待她们,若说那些下人没有得了颜梨的吩咐,夏杼是万万不相信。 颜梨不慌不忙解释道:“外祖母这话可是冤枉梨儿了。”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拉着夏杼坐下,催促道:“杼姐儿,拿筷子吃,平时,咱们可吃不到这么好的菜肴,瞧瞧这鲜美的鱼肉、鸭肉、鸡肉,还有梅菜扣肉,啧啧······” 夏老夫人说完话一把夺过柳枝手上的碗筷,也不用下人服侍,自己夹着肉菜大块大哚地吃起来,还不忘偶尔给夏杼夹上一筷子。 夏老夫人这一波地痞无赖的操作直将颜梨看黑了脸,“柳枝,还不快将这不三不四的人请出去,难道,还要本姑娘亲自动手吗?”颜梨也不跟夏老夫人多废话了,直接让发话让柳枝赶人。 得了颜梨吩咐的柳枝,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她早就对这夏老太婆看不顺眼了,几乎是在颜梨刚吩咐完柳枝就动手抢夏老夫人手中的碗筷,见夏老夫人护得紧,柳枝顺手就将桌上的菜肴翻扣在桌面上,抢不来筷子,直接将菜倒了,看你个老东西还怎么吃? 夏老夫人没有想到这个外孙女连面子也不做了,竟然吩咐丫环抢她手中的碗筷,可将夏老夫人气得直哆嗦,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贱丫环竟还当面将菜掀翻了也不给她们吃,实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颜梨,你个遭天谴的,如此对待亲外祖母,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夏老夫人抄起手中的碗筷就朝着颜梨掷去,怒气滔天指责着颜梨。 ------题外话------ 二更奉上,明天见咯 上架期间,稳定更新的话一般更新两章(一更、二更),如与特殊情况会加更,到时候会题外通知的。 拥抱小可爱们。 第八十二章:夏杼改名(一更) 来不及躲闪的颜梨被夏老夫人扔来的碗筷砸了个正着,碗中的残羹剩菜更是将颜梨身上华丽的锦缎弄了个污浊不堪,挨了一顿戒尺的颜梨,早已没了往昔的耐心,当即恼怒无比,眸光凌厉地盯着夏老夫人,一字一句道:“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的生母罢了,别忘了侯府的嫡母是长乐公主,我颜梨真经名义上的外祖母是华德太后,你一介老妪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是本姑娘的外祖母,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要本姑娘再将你个老东西送进牢里去和老鼠作伴吗?” 想起在天牢里昏暗的日子,夏老夫人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跌坐在圆凳上,夏杼没有想到梨表妹竟会说出这般无情无义的话,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道:“梨表妹,你怎么能这么和祖母说话?便是不看僧面也该看在夏澜姑姑的面上,你可知你这么做是忤逆不孝吗?” 颜梨呵呵一笑,踢开圆凳子,一脚踹在了夏杼的小腹上,“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指责我?你不过一介罪臣之女,也配教我做事?”颜梨将在紫竹院受得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在夏老夫人和夏杼的身上。 猝不及防挨了颜梨一脚,夏杼被踹的连连后退,最后一个踉跄磕在了门槛上,后脑勺瞬间就磕出了血,顾不上喊疼的夏杼,隐约感到后脑勺有粘稠的液体,抬手一抹竟是血,惊叫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这时,夏老夫人也在夏杼的惊叫声中缓过神来,发现孙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后面还流着血,惊呼,“杼姐儿!” 颜梨被夏杼和夏老夫人接二连三的尖声尖叫,吵得头痛不已,心中越加暴躁,瞥了柳枝一眼,满满地厌恶,“还不快将人给我赶出去,留着过年吗?吵死了。” 柳枝闻言不敢耽搁,唤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将夏老夫人连同生死不知的夏杼一块拖了出去,丢在侯府西南角偏僻的后角门外,看着衣裳凌乱却一脸不服气的夏老夫人,柳枝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叉着腰肢,居高临下地冲着夏老夫人吐了一口浓痰,“呸!老东西,赶紧给我滚,再敢踏进侯府大门一步,我打断你的老狗腿!” 好巧不巧,柳枝的那口老痰吐在夏老夫人的额头上,只见夏老夫人一脸愤恨地抹去额头上的浓痰,死死盯着趾高气昂的柳枝,“你······你这个刁奴!帮着颜梨那个孽畜作孽,你和那孽畜都不得好死,颜梨你不孝啊,老天定会收了你这个孽障。”夏老夫人心中更恨的人是颜梨,若是没有颜梨这个孽障的吩咐,区区一个小小的丫环如何敢如此羞辱她们? 柳枝见夏老夫人竟敢堂而皇之地诅咒自己,顿时怒上心头,撸起袖子对准夏老夫人皱巴巴的脸“啪啪”就是几巴掌,“老东西,我看你还敢不敢骂人!”打完还不够解气,柳枝又对准夏老夫人蜷缩的身子踹了两脚,这才带着婆子嚣张离去。 “砰!”一声,角门被人重重地关上,只留下蜷缩在地上哼唧不停的夏老夫人,夏老夫人虽不说养尊处优一辈子,却也从没被人如此虐待过,今天一天竟是将这一生的屈辱都过完了,忍着疼痛,支撑起身子爬到生死不知的夏杼身边,看着夏杼苍白的容颜,夏老夫人颤抖地伸出手探了探夏杼的鼻息,幸好,夏杼只是昏过去了并没有死,这让夏老夫人不禁为之松了一口气。 然,又接着发愁,她们这老的老小的小,还都受伤着,尤其是杼姐儿脑袋后伤也不知要不要紧?虽然,她草草给杼姐儿包扎了一番,可那浸湿出来的血迹让夏老夫人忧心满满。 她一个老家伙又挨了一顿揍,哪里能抱得动夏杼去看大夫?可,此处偏僻便是一个行人也看不到。 夏老夫人无法只得找了藤条,将藤条穿过夏杼的腰肢捆绑好,然后,夏老夫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拉着藤条将人带去找大夫,虽然她口袋中一文钱也没有,但,她头上还有一支银簪,想来诊金是够了。 夏傅这混蛋丢下他们跑路了,老头子被流放了,儿媳被娘家接回去了,夏老夫人身边只剩下夏杼这个唯一的孙女,无论如何夏老夫人都要找大夫医好夏杼。 夏老夫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就是带着这样的信念才将夏杼带到了医馆。 医馆坐诊的大夫姓金,一大早,见是一衣裳褴褛的老太婆拖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姑娘,正觉得晦气要往外赶时,夏老夫人连忙开口,祈求道:“大夫,大夫,你看看杼姐儿吧,她受伤了。” 金姓大夫听眼前的老太婆说人还活着,随即也不再驱赶,仍旧轻蔑道:“有钱吗?没钱可不会给你耽误时间。” “有有有,你稍等,你看这个行吗?”夏老夫人连忙将头上唯一一支银簪取了下来交给大夫看。 金大夫掂了掂手里的银簪,这支桃簪是纯银的,算是比较有分量,倒也值得几个钱,对着伙计吩咐道:“将人扶进来吧。” 伙计得了金大夫的吩咐,直接将地上的夏杼抱到病榻上,夏老夫人见金大夫愿意诊治夏杼,心下一喜,连连道谢,可在金大夫诊完脉后只给开了一副药,并叮嘱道:“伤口有点深,老夫已经敷了药,伤口处这几日切记勿碰水,这副药熬三次给她喝下,过两日再来拿第二副药。” 听着金大夫的话,夏老夫人瞬间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口痛的难受,想起之前在侯府角门外被柳枝那刁奴踹过,当时心中担心着夏杼,所以忽略了自己身体的痛感,现在夏杼没事了,夏老夫人身上的痛感瞬间放大了数倍,夏老夫人苍老的手捂住心口难受地蹲了下来,不得不卑微地祈求,“大夫,老身心口痛的紧,求大夫帮老身看看。” 金大夫自然一眼瞧出了眼前老太婆的不对劲,仍然不紧不慢道:“有银子吗?” 夏老夫人此刻哪里还有银子?唯一值钱的银簪子都已经给了这大夫给夏杼看头上的伤了,囊中羞涩,底气不足地哀求道:“没,没,没有,求大夫可怜可怜老身吧,待老身有了银子,定然会还您的。” 金大夫一听没有银子还想赊账,顿时露出了尖酸刻薄的嘴脸,“没有钱?还想看病!你当本大夫是开善堂的吗?要是每个人都向你这样,那我还是趁早关门算了!滚!赶紧滚!什么时候有钱了再来!现在,麻烦请麻溜地滚,别影响我们给其他病患看诊。” 恰在此时,夏杼悠悠转醒,不用夏老夫人再拖着,夏杼虽然昏迷可她的意识还在,不用夏老夫人解释,她早已明白了一切。 “祖母,咱们走吧,我们换一个医馆,留在这儿只会招人嫌弃。”夏杼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夏老夫人面前搀扶着夏老夫人缓缓离开了医馆。 可,夏杼此时还不知道因为她的这个决定,将导致她失去现在唯一疼爱她的祖母。 祖孙俩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可却无她们的容身之处,祖孙俩最后站在包子摊前,看着蒸笼里香喷喷的大包子,祖孙俩不约而同地咽口水,早上不过在颜梨那吃了两口菜都还没真正开始吃就被赶出来,直至现在饿得肌肠咕噜。 夏老夫人忽而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惊得夏杼惊声大喊,“祖母!” 夏老夫人之前挨了一顿揍,又将夏杼从侯府拖到了医馆早已体力透支,靠得就是意志在支撑,加上她心口一直不住地疼,那贪心的大夫也不肯给她诊看,年纪大又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支撑得住? 看着一动不动的夏老夫人躺在地上,夏杼不禁失声痛哭,“祖母你快醒醒啊,杼儿不能没有你,祖母······” 看着头上缠着纱布透着血迹的姑娘因为老人的突然倒下痛哭不已,有心肠软的人不禁上前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发现老妇人早已没有了鼻息,一个好心的大娘拍了拍了夏杼的肩膀,劝慰道:“姑娘,你祖母已经去了,节哀。” 听到妇人的话,夏杼哭得更凶了,也不知是在哭夏老夫人?还是在哭自己的将来。 虽然,大部分的人很同情夏杼,不过谁也不是生活富足的人家,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便散开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夏杼跪在夏老夫人的尸身前显得格外的瞩目,突然,一个穿着锦缎美貌的中年夫人停留在夏杼的面前,柔声一笑,“姑娘,我看你也没有地方去,不若随我走吧!” 夏杼闻言愣愣地抬头望向说话的美貌夫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半响出声,“你是谁?” “别人都唤我艳娘子,我看姑娘姿色不俗,身材修长,倒是个跳舞的好苗子,不若随我去,惊鸿歌舞坊会有姑娘的一席之地。”说话的人正是惊鸿歌舞坊的老板娘—艳娘子,这艳娘子当年也是宫里的领舞舞姬,年纪大了才被放出宫,在京周城开了一个歌舞坊,专门为达官显贵表演歌舞,赚取酬劳。 惊鸿歌舞坊,夏杼是有所耳闻的,如今,疼爱她的祖母已经走了,母亲也被接回了王家,夏杼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呵~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从官家小姐沦落为舞姬,可此时她却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 “多谢艳娘子不嫌弃杼儿,杼儿愿意跟你走,只是杼儿想安葬了祖母后再去惊鸿歌舞坊。”夏杼目露哀伤地看着夏老夫人的尸身。 艳娘子见夏杼还算是有孝心,语声柔和了一些,“这是自然。” 随即想起自己身上身无分文,这又该如何为祖母办后事?难道,要回侯府找夏澜姑姑要银子吗?想起在侯府所受得遭遇以及今早颜梨翻脸对她和祖母所做下的苛待,最后造成祖母的离世,夏杼心中就忍不住涌起恨意,夏杼微微垂下头,难以启齿地闷声道:“我······我没有银子。” 艳娘子微微讶然,但随即释然,从怀里掏出一定五十两的白银,“这便算是我个人先借给你的吧,待你日后能献舞赚了钱再还我。” 夏杼知道艳娘子此刻愿意帮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多谢艳娘子,杼儿感激不尽。” “去吧,赶紧找两个人将老人家安葬了吧。”艳娘子甩了甩手帕子道。 夏杼点了点头,找了一家棺材铺置办了寿材,又得知棺材铺有一条龙服务,夏杼便将事宜都交给了棺材铺置办。 等着夏杼处理完事情,便去了惊鸿歌舞坊,看着高悬匾额上的“惊鸿歌舞坊”五个大字,夏杼坚定不移地跨进了大门,正式改名为夏牡丹跟着艳娘子学习跳舞······ ------题外话------ 早安,二更稍后奉上,求订阅,求月票。 感谢潇湘:weixin003146b2a2打赏的皇冠、yen1988小可爱的一直以来的偏爱 第八十三章:冬清的对象(二更) “哦?这么说来,颜梨是将夏老夫人赶出去了?”颜菀卿微倾着身子,手持毛笔正一点一点地给宣纸上的牡丹花涂色。 冬雪点头应道:“正是,还有夏杼姑娘,奴婢还打听到那柳儿现在帮着二姑娘做事了,据说将夏老夫人和夏杼姑娘赶出的时候似乎是动了手。”冬雪挽起袖子持着墨锭帮颜菀卿研墨。 听到柳儿帮颜梨做事,颜菀卿波澜不惊地继续描着纸上的画,“到底是个不安分的。” 不待冬雪应声,冬清步履急匆匆进来,朝着颜菀卿行了一礼,脸上的神情惊魂未定,冬雪看着冬清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怎地形色如此匆忙?” 冬清捂着心口,气喘吁吁道:“奴婢刚刚听到赶马车的陈三说夏老夫人已经去了。” 颜菀卿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冬清,“好端端地怎就去了?” 也不怪颜菀卿疑惑,瞧着那夏老夫人也不像是短命之人。 只听冬清继续道:“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听陈三说夏老夫人是倒在大街上的,他也是出去给马儿买草料才看到的。” “想办法看,能不能从芙蓉阁的丫环口中探知今天发生具体的事?还有那夏杼现在人在何处?”颜菀卿对着冬雪说道,两个丫环中,冬雪办事比较谨慎妥当,因此,某些事情上,颜菀卿更愿意用冬雪。 冬雪闻言便懂了颜菀卿的意思,“姑娘放心,芙蓉阁的蜜儿与奴婢私下交情倒是不错。” “小心点,别让颜梨知道了。”想起颜梨深沉的心思,颜菀卿不禁嘱咐。 冬雪点了点头,继续帮着研墨,冬清见姑娘把事情交代冬雪去做,不由抱怨,“姑娘,你都给冬雪任务了,那奴婢做什么?” 冬雪看着冬清嘟嘴生气的模样,不由掩嘴一笑,“姑娘,你快看,冬清吃醋了。” 颜菀卿抬头看着冬清,忍不住打趣道:“最近,周嬷嬷不是在帮你相看吗?你还是好好地待在紫竹院比较好,若是觉得满意,记得和我说一声。” 今儿,周嬷嬷来紫竹院请示自己想给冬清请一天假,相看相看,颜菀卿这才想起冬清比自己还要年长几个月,也是到了相看的年纪,便也没有拦着,只让周嬷嬷先相看起来,有了合适的人带到自己面前过目,考察一番。 听颜菀卿提起这件事,冬清立马红了脸,捂着脸嗔怪道:“哎呀,姑娘连你也取笑我。” “真的啊,周嬷嬷要给冬清相看,那人是谁?”冬雪笑着好奇追问。 “是,周嬷嬷的远房侄儿姓秦。”颜菀卿也很期待周嬷嬷给冬清相看的事情,毕竟,她现在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周嬷嬷的远房侄儿是好的,颜菀卿自然是不介意成全一番好姻缘。 “冬清,你见过那人没?”冬雪拉着冬清的手问道。 冬清低垂着头,羞涩不已地摇了摇头,“还没,不过,听我娘说秦堂哥他生得一表人才,文采也很好,此次,来京周城也是为了参加科考的。” 冬雪听了之后由衷地替冬清高兴,笑着打趣道:“啊,那要是考中的话,冬清以后不就是官夫人了吗?” “奴婢还要伺候姑娘一辈子,管他什么官夫人不官夫人的。”冬清红着脸,跺着脚说道。 “我可不要你伺候一辈子,你给我乖乖地相看,若是喜欢就回来禀了我,届时,姑娘我定让你风光大嫁。”颜菀卿伸手点了点冬清的鼻尖说道。 冬清听着颜菀卿的话十分感动,但,打定了注意要在姑娘身边多留两年,姑娘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她一个丫环怎么能先嫁人?相看且先相看着,届时,秦堂哥若是与自己投缘便与秦堂哥商量晚两年成婚也无妨。 “姑娘,你可不许想着赶奴婢走,等姑娘有了心仪的婚事后,奴婢才能放心嫁人,冬雪你也别想赶我走,然后,你就可以霸占姑娘一个人。”冬清说着话朝冬雪拌了一个鬼脸,自然,这后半句是冬清开玩笑的。 “好啊,你个小蹄子,竟开起了我的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冬雪说着话作势挽起袖子,抓住冬清就是一顿咯吱挠痒痒,挠地冬清直呼求饶,“哈哈~好冬雪,我错了······哈哈·····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看着冬清和冬雪笑颜如花的笑颜,颜菀卿也忍不住跟着愉悦起来。 转眼,半月过去了。 这半月里,颜梨出奇的安静,没有来寻颜菀卿表现姐妹情深,反倒只待在芙蓉阁中抄写佛经,好似一副幡然悔悟的模样。 没有颜梨在面前晃悠,颜菀卿也乐得自在。 上次,周嬷嬷来给冬清请假相看,不想冬清的远房堂哥秦楼旻自到了京周城后就大病了一场,说是水土不服,直到这几日才逐渐好起来。 “周嬷嬷,这次来是给冬清请假的吧?”颜菀卿手持着热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道。 周嬷嬷脸上挂着极深的笑意,“是,大姑娘明察,其实也不用多久,一炷香的时间便够了,让两个孩子见个面。” 自家大儿成婚后,幸得大姑娘恩典已经赎了身,现在两小口日子过得不错,他们老两口也高兴,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冬清这丫头,现在远房的堂嫂子表示愿意再续两家的姻亲,周嬷嬷两口子可乐坏了,她那侄儿是个读书人,文采不错,小小年纪便已经是秀才,此次,上京周城便是为了参加三年一届的科举。 若是能将冬清嫁给秦侄儿,将来冬清的好日子便不远了,自个一家子的日子也将蒸蒸日上。 颜菀卿瞧着周嬷嬷脸上喜悦的笑容,便笑着道:“将人领到紫竹院吧,正好我也能远远瞧一眼你那侄儿。” 听到颜菀卿让人带到紫竹院,周嬷嬷不禁犹豫了,“大姑娘,这会不会不太好?老奴那侄儿毕竟是外男。”周嬷嬷隐晦地提醒颜菀卿。 “无妨,我只在屋里并不出去,你只管将人领到院子里的石桌那,我会令人备好瓜果茶点,冬清,是我身边的丫环,自也是要我这个做姑娘的替她掌掌眼。”颜菀卿也想看看周嬷嬷的侄儿到底有何优秀? 周嬷嬷心知这是大姑娘抬举冬清,也有不让她那侄儿小看冬清的意思,周嬷嬷心下感激,“是,是,老奴谢大姑娘。” 颜菀卿淡淡地挥手道:“去吧。” 周嬷嬷应声退下。 冬雪走上前来,给颜菀卿添了热茶水,只听大姑娘吩咐道:“将我那面纱寻出来,一会儿我戴上。”那秦楼旻到底是外男,颜菀卿想了想还是准备戴上面纱。 “姑娘,放心,奴婢这便去。”冬雪应声道。 “画儿,你进来。”颜菀卿冲着廊下正在打扫的画儿唤道。 画儿放下扫把,进了屋,福身道:“大姑娘请吩咐。” “去准备点水果、点心、茶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其他人都打发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颜菀卿思量着说道。 画儿闻言微微诧异,但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领命下去。 不多时,那秦楼旻在周嬷嬷的带领下跨进了紫竹院,瞧着院落极大且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的紫竹院,秦楼旻心中暗自震撼,那一旁的灌木丛里不知名的鲜花竟在临近冬季时开得正艳丽,四季常青的大榕树更是处处透着生机勃勃,仿若不知冬季的到来,绿的肆无忌惮。 周嬷嬷示意秦楼旻坐下,笑着道:“你且在此休息,我去唤冬清过来。” 那秦楼旻生倒也是个知礼的,对于这个远房的婶婶也是客气的很,只点头让周嬷嬷尽管去,不用担忧他。 周嬷嬷这才朝着紫竹院的下人房走去,去唤冬清来。 很快,身穿青色襦裙的冬清跟在周嬷嬷的身后过来,冬清微微垂着头,不敢抬头看秦楼旻,周嬷嬷见这孩子如此羞涩不禁着急,笑着介绍,“楼旻侄儿,这便是我那不争气的闺女冬清。”周嬷嬷又扭头将躲在身后的冬清拉了出来,“你这丫头,还不快和你秦堂哥见礼,平时的机灵劲都去哪里了?” 躲无可躲的冬清,只得硬着头皮给秦楼旻行了一礼,“冬清见过秦堂哥。”并飞快地抬首瞄了一眼秦楼旻,冬清发现她这个秦堂哥长得十分俊秀端正,身着一袭湛蓝色的长衫将他欣长的身姿映衬更加笔挺,冬清只瞧那么一眼便悄悄红了脸。 而在冬清抬眸的瞬间,秦楼旻便已经被眼前的女孩吸引到了,一张圆乎乎清秀的小脸看起来格外得可爱,令人不禁心生好感,秦楼旻笑着抬手虚扶,道:“冬清堂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虽然秦楼旻极尽将自己的稳重展现出来,可,冬清还是敏锐地发现她那秦堂哥耳根子红得快滴出血来了,不由感到好笑,原来,秦堂哥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镇定,想来他和自己一样的紧张吧?这么一想,冬清瞬间感觉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周嬷嬷见状,找了借口先离开,将地方留给了冬清和秦楼旻,怕自己在年轻人不自在。 瞧着石桌上摆着茶具,冬清上前亲自倒了杯热茶推到秦楼旻面前,笑着道:“秦堂哥,喝茶。” 秦楼旻点头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杯中的热气,缓缓地抿了一口,“好茶,平时难得能喝到这么好的茶水,多谢冬清堂妹,冬清堂妹你也坐啊。” 这样好的茶叶,竟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喝到,秦楼旻不禁感慨,同时心中也暗自决定要更加努力地念书,争取在这次科举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冬清听到秦楼旻的话,笑着点头坐下。 紫苑阁主屋内的颜菀卿戴着面纱正站在菱形雕花的窗前注视着院子里的冬清二人,“姑娘,奴婢瞧着冬清的堂哥样貌倒是生得不错,和冬清站在一起也甚是般配,想来冬清应该还是挺满意的。”冬雪抿唇笑着看着外面相聊甚欢的两人。 颜菀卿眉目含笑着,说道:“一会儿,等冬清回来问问便清楚。” 良久,等冬清和秦楼旻说完后话,将人送出侯府后这才来见颜菀卿。 看着脸上红彤彤的冬清,冬雪不禁露出笑意,打趣道:“呀,有情况哦。” “姑娘,你看冬雪。”冬清羞涩地咬着唇瓣朝颜菀卿告状。 颜菀卿正倚靠在软塌上的金丝软枕上,眉目含笑地对着冬清招了招手,示意冬清坐下。 冬清给自己搬了一个绣墩,屁股只坐了一半在圆凳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姑娘?”虽然心中知道姑娘会问什么?可冬清还是情不自禁地腼腆起来。 ------题外话------ 二更献上,比心(明天见咯) 第八十四章:隐忍(一更) “今儿人见到了,感觉如何?”颜菀卿将手上的书籍搁置在一旁的桌几上,凝视着冬清问道。 连大姑娘都问了,冬清也不再掩饰,只抿着唇浅笑着点头,“秦堂哥人挺好的。”从方才的聊天中她发现秦堂哥真的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说话也十分地风趣并没有读书人的死板,这点是冬清比较喜欢的。 看着冬清谈起秦楼旻时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颜菀卿心中顿时便有数了,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如此甚好,你先去见一见周嬷嬷吧,也免得她挂心。” “多谢姑娘,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冬清起身行礼,这才退了下去。 画儿站在门槛外,扬高语声道:“回禀大姑娘,三姑娘在院子外求见。” 冬雪与颜菀卿相视一眼,只见颜菀卿撑起手肘,端坐正身子,对着门外的画儿道:“请三妹妹进来吧。”又转头看向冬雪吩咐,“泡两盏热茶上来,再把三妹妹喜欢吃的栗子糕端一份上来。” 冬雪应声点头下去。 颜暖玉在画儿的引领下,刚跨进门槛就不住地欢快着语声,道“大姐姐,我来看你了。” “三妹妹来了,快些过来坐。”颜菀卿笑着招呼着。 见颜菀卿手上拿着书籍,颜暖玉笑眯眯地走到圆凳上坐下,问道:“大姐姐,正在看什么书?” “看一些游记,里面讲述了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解解闷罢了。”颜菀卿笑着合上书籍,恰时,冬雪带着画儿端着茶点上来,给颜暖玉上完茶水便退到一旁,安静地守着,随时等候吩咐。 “这是三妹妹最爱的栗子糕,不妨多用两块。”颜菀卿笑着示意颜暖玉吃茶点。 最近,她这三妹妹倒是时不时地便来紫竹院闲话家常,慢慢地颜菀卿也了解了颜暖玉的喜好,比如爱吃栗子糕。 颜暖玉倒也没有推辞,捏起一块栗子糕轻轻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享受着嘴里的美味,“还是大姐姐这儿的栗子糕好吃。” “喜欢便多吃点,不够让冬雪下去再拿就是。”颜菀卿端起热茶杯笑着说道。 “够了,够了,这些已经很多了,我也吃不下太多,糕点容易饱。”颜暖玉吃完一块栗子糕,端起茶水顺了一口。 瞧着颜暖玉娇憨的模样,颜菀卿从袖子中掏出锦帕,温柔地将颜暖玉嘴角上的糕点碎屑擦拭掉,被颜菀卿温柔的动作诧异到,反应过来后颜暖玉甜甜一笑,“谢谢大姐姐。” 颜菀卿只是笑着颔首不语,对着一旁的冬雪吩咐道:“去小厨房看看午膳什么时候好?让厨娘多做两道三妹妹喜欢的菜肴过来。” 冬雪笑着点头应下。 颜暖玉听了急忙起身,连连摆手,“大姐姐,这怎么行?午膳我还是回去吃,我已经在大姐姐这儿蹭了糕点了。” “这有何不可?偶尔留在紫竹院吃顿饭怎么了?与大姐姐之间难道还需要这般客气吗?”颜菀卿笑着拉着颜暖玉坐下。 对于颜暖玉这个妹妹,颜菀卿倒也算是有几分喜爱。 颜暖玉能感受到大姐姐是真挚地在挽留自己,便也没有再推辞,她是真的很喜欢大姐姐待她的亲和。 不多时,冬雪带着冬清端上了六道精致的菜肴,其中两道是颜暖玉爱吃的螃蟹炒年糕和香葱炒鸡蛋,看着颜暖玉吃地香喷喷的模样,颜菀卿也不禁食欲大增,一桌子的饭菜有大部分到了颜菀卿的腹中。 看着空空如也的螃蟹炒年糕空盘,颜暖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大姐姐,不好意思,我都给它吃完了。” 自己和姨娘不受宠,往日的饮食也甚是清淡,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向大厨房点这么一道螃蟹炒年糕,如今,难得能在大姐姐的院子里吃上,一时贪了口腹之欲,竟一个也没给大姐姐留。 颜菀卿倒是不在意地摆手笑道:“无妨,若是喜欢,明日再过来吃便是,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颜暖玉听完心中一喜,眸光亮晶晶地望着颜菀卿,“真的可以吗?大姐姐。” “自然是可以了。”颜菀卿瞧着颜暖玉孩童心性模样,不由失笑。 吃得肚子圆滚滚的颜暖玉听着颜菀卿的话不禁开心笑道:“大姐姐对我可真好,不过我吃得有点太多了,这会儿肚子涨的难受。” “我们去花园里逛逛吧,散散步、消消食。”颜菀卿提议道。 颜暖玉自然是双手赞成,于是,颜菀卿带着冬清和颜暖玉一同去花园消食,将冬雪留下来看守院子。 到了花园里,不想竟碰上了半个多月未曾露面的颜晴清。 颜晴清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遇上颜菀卿,看到颜菀卿的一刹那,颜晴清心中便升起了一抹恨意,恨不能将眼前之人剁碎分尸,然,吃过一次亏的颜晴清已经学会了不逞口舌之争,有心想要避开仇人,不想这时颜菀卿却主动上前,浅笑吟吟道:“晴清堂姐多日不见,倒是消瘦了不少,晴清堂姐还好吗?” 颜晴清没有想到,自己特意避让不寻颜菀卿的麻烦,颜菀卿竟敢上前来奚落自己,“咳咳······”这将颜晴清气得剧烈地咳嗽了起,颜晴清来不及瞪颜菀卿,只拿着帕子掩住嘴咳嗽,跟在颜晴清身侧的小丫环见颜晴清咳得厉害,连忙上前给颜晴清顺着胸口,焦急道:“姑娘,你还好吗?姑娘······” 颜晴清咳嗽地不能自己,心下暗恼:这个括噪的丫环,没瞧见她快咳死了吗?还在这儿问东问西的,真是蠢笨如猪。 原来,颜晴清那夜被卫女官扔下荷花池塘后,便落下了咳疾,时不时地就会咳嗽,若是激动的时候就会咳得更加剧烈。 颜暖玉看着颜晴清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不禁有些害怕地凑近颜菀卿,挽住颜菀卿的说,蹙眉忧心道:“看晴清堂姐咳得不轻,咱们要不要替她叫个大夫看?” 知道颜暖玉是好心,不过颜菀卿可不会心软,颜晴清会落下咳疾完全是她自找的。 “三妹妹放心,晴清堂姐命硬得很,怎么会因这小小的咳嗽而一命呜呼呢?”颜菀卿嘴角含笑地看着颜晴清咳得死去活来。 颜菀卿的话刚落,便见颜晴清咳得更加厉害,似乎不将肺咳出来不甘心。 扶着颜晴清的丫环,一脸愤恨地瞪着颜菀卿,有心替自家姑娘出头,阴阳怪气道:“菀卿姑娘怎么如此说话?我家姑娘若不是因为你又怎么会落下咳疾?菀卿姑娘,你就不感觉到愧疚?” 这次,不用颜菀卿开口,冬清便站了出来,看着小丫环斥责道:“你不过一个小小丫环,竟敢对侯府嫡姑娘这么说话,是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小丫环听了冬清的话不禁心下一咯噔,可,自己说得也没半分错处,她家姑娘就是因为颜菀卿才会落下咳疾的,然,不等小丫环辩解,只见颜晴清忍着肺部因咳嗽引起的疼痛,抬手打了那小丫环一巴掌,“还······不快给卿堂······妹赔罪!” 小丫环不可思议地捂着脸,为什么自己维护晴清姑娘,晴清姑娘竟还打她,还要自己给颜菀卿赔罪,不过,小丫环不敢忤逆颜晴清,只低着头给颜菀卿行礼赔罪道:“对不起,菀卿姑娘,是奴婢不对,求菀卿姑娘莫要和奴婢一般见怪。” 颜菀卿倒是诧异颜晴清的性情大变,但,她也还没闲到与一个小丫环见怪。 “晴清堂姐经此一事果然沉稳许多,祖母知道了定然高兴。”颜菀卿好似真心夸赞道。 颜晴清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牵起嘴角勉强一笑,“卿堂妹说的极是,之前都是堂姐的不是,还望卿堂妹莫要记恨堂姐哦。” “怎么会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况,晴清堂姐是祖母的心头爱,菀卿怎么敢记恨?”颜菀卿眉目带笑,凝视着颜晴清说道。 对于,颜晴清的突然转变,颜菀卿还真是不太习惯,这样隐忍又心怀恨意的颜晴清要比之前那个无脑却又爱怼人的颜晴清难对付的多。 “卿堂妹这话说的,莫非是在记恨祖母吗?”颜晴清闻言抬首,眼中划过一抹流光。 颜菀卿连连摆手,“晴清堂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即便祖母宠爱晴清堂姐,菀卿也不敢有半分怨言,想来祖母自祖母疼爱晴清堂姐的道理。” 见颜菀卿将话说得十分漂亮,半分不肯旦上怨恨祖母的名声,颜晴清冷冷一笑,“卿堂妹自便,我还要去祖母的福寿堂,先行告辞。” 颜菀卿颔首,看着颜晴清消瘦的背影,略有所思,她不相信依照颜晴清的脾性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这其中定有她不知晓的原因。 见颜菀卿心不在焉的模样,颜暖玉很识趣地先行回了南宫姨娘的院子。 而,颜菀卿在回紫竹院的路上,正好碰见了休沐在家的颜恒,“给父亲请安。”颜菀卿清脆的语声听在颜恒的耳中却是怎么也不得劲,自那晚颜菀卿没有替颜梨向长乐公主求情后,颜恒也已经冷落了颜菀卿半月有余。 ------题外话------ 早安,二更稍后奉上,比心(#^.^#) 第八十五章:想法(二更) 只见颜恒视若无睹,直径从颜菀卿身侧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对于颜菀卿的问好只作充耳不闻。 见颜恒是朝秋姨娘院子的方向过去,颜菀卿自顾自地起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咱们回去吧,冬清。” 冬清将颜恒的态度看在眼中,有心想宽慰姑娘几句,然,看着姑娘转身离去的背影,冬清终是将到嘴的话语咽了回去。 芙蓉阁。 颜梨正坐在桌几前,十分认真地抄写着桌上的佛经。 忽而,柳枝急匆匆地从外头走进来,见颜梨正在抄写佛经,不敢轻易出声打扰,只立身于一旁,默默等着颜梨将页面的最后一个字抄写完,这才帮着收拾笔墨,“二姑娘,奴婢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不知,该不该说?” 颜梨淡淡地瞥了一眼柳枝,慢悠悠地将抄写好的佛经收到锦盒中,淡着语声道:“说吧。” 柳枝俯身在颜梨耳畔一阵低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只瞧着颜梨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发难看,颜梨眸光凛冽地盯着柳枝道:“此事当真?” 柳枝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是奴婢亲耳所闻,万不会有假。”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方帕子,将帕子摊开,里头赫然是一些药渣子,“奴婢也怕有假,这是奴婢悄悄从采环倒的药渣中偷偷取了一些回来,二姑娘可以找大夫看看。” 颜梨看着桌面帕子上的药渣,用手捻了一点,凑近鼻尖闻了闻,这是安胎的补药! 颜梨眸光凛凛地望向柳枝,“此事,还有谁知晓?” 柳枝摇了摇头,道:“除了秋姨娘身边的人外,想来便是奴婢和二姑娘。” 颜梨冷冷一笑,慢慢地绕着屋中踱步,紧接着便对着柳枝道:“你且将这话传给春杏······”。既然如此,那便让春杏再为她办一件事吧!原本,她是准备这几日便将春杏弄走,现在嘛,只得缓一缓了。 柳枝听完颜梨的吩咐,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保证会将事情办好,真是太好了,她早就等着看大姑娘倒霉的这一天,还有冬清! 看着柳枝离去的欢快步伐,颜梨明亮的眸中划过一缕精光。 清枫院,颜恒一脸柔和地摸着秋姨娘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秋姨娘的腹部,秋姨娘一脸幸福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侯爷,“侯爷,孩子还小,现在听不出什么动静的。” 颜恒听到秋姨娘这话,哈哈一笑,关切道:“无碍,容娘小腿是否肿得厉害?” “是有些肿,柔儿时不时地给婢妾按了按,倒是还好。”秋姨娘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原来,侯爷还记得她一怀孕就容易腿肿,想来自己在侯爷的心中到底是有一席之地。 “柔姐儿会是个好姐姐。”颜恒欣慰地笑着道。 秋姨娘十分赞同地颔首,适时,采环端着汤药上来,“姨娘,这是刚熬好的补胎药,姨娘趁热喝这效果更好。” 秋姨娘闻着难闻的汤药味,不禁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一抹纠结之色,“这药苦得很。” 颜恒亲自接过瓷碗,拿着小勺子拌了拌,舀一勺轻轻吹了吹热气,“容娘,良药苦口,为了咱们的孩子,只能委屈你了。” 颜恒亲自喂,秋姨娘又哪里会不喝? 颜娉柔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自家姨娘和父亲你侬我侬地耳鬓厮磨,连连退了回去,不敢进去打扰。 只要姨娘生了弟弟,将来她可就再也不比二姐姐差什么了! 穿着青色衣裳的锦绣神色慌张地躲避着过往的丫环,来到了一处略显冷清的院落。 锦绣进了院子后瞧着一地的落叶也没人打扫,不见守门的婆子,就连丫环也没瞧见,不知是躲去哪儿躲懒去了?只得自己上前叩响主屋的房门,低语道:“姐姐,你快开门,是我。” “咯吱~”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开门的人正是一脸憔悴的锦瑟,锦瑟将站在门外的锦绣拉了进来,“快进来。” 锦绣被锦瑟拉进房中,见自家姐姐又将房门关上了,这才不解地问道:“姐姐,这院子里的下人呢?姐姐,你怎么消瘦这么多?我听小丫环说你寻我来,等着老太君睡下便连忙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你且慢慢道来?”看着枯瘦嶙峋的锦瑟,锦绣惊讶不已。 锦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寻上了锦绣,见锦瑟面露难色,即便再难以启齿锦瑟却不得不说,“姐姐,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寻妹妹你,你一定要帮帮我。”锦瑟握紧了锦绣的手道。 回握住锦瑟冰凉的手指,锦绣颔首点头,示意锦瑟将难处说出来,只听锦瑟眉头紧锁,缓缓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上月的月事到现在就没有停过,月事不停我也无法侍奉侯爷,可看了大夫也寻不出原因来,侯爷觉得晦气,渐渐地便不来我这儿了,那些踩地捧高的奴仆见我失宠了,也就不将我放在眼里。” 锦绣闻言吃惊不已,“月事现在还在?”这怎么可能?一个女人一个月最多也就一周,这连续一个多月怎么都是异常的。 只见锦瑟苦涩地点着头,锦绣为自己的姐姐担忧不已,怪不得锦瑟会如此消瘦,若是任凭如此下去,只怕是自己的姐姐不久就要远离人世。 锦绣回握着锦瑟的手,坚定道:“我这便去禀了老太君寻大夫,定让大夫将你这病治好。” “谢谢你锦绣,姐姐现在就靠你了。”锦绣感动地泪眶盈盈道。 “放心,我会去请最好的妇科大夫过来,据说方大夫对这一方面比较有研究,妹妹今儿便禀了老太君,尽快将方大夫请回来。”锦绣宽慰着锦瑟说道。 方大夫的名声她听过,只是方大夫脾气怪异,不太好请,不然她早就请了,只希望这回锦绣能将人请回来。 估摸着颜老太君也差不多快醒了,锦绣抱了抱锦瑟,安慰道:“我得先回去了,一会儿老太君醒来看不到我,那就糟了,你且安心等我带方大夫回来。” 锦瑟是在老太君身边伺候过的,自然清楚老太君的脾气,若是醒来看不见人在身边守着,定然是会大发雷霆,催促着道:“你快回去吧,姐姐无碍。” 锦绣闻言点了点头,又悄悄地溜回了福寿堂,却是瞧见老太君早就醒了,此刻,颜晴清正在陪着老太君。 锦绣知晓,自己偷偷出去的事,老太君肯定这会儿已经知晓了。 锦绣垂着头走进老太君屋中,“奴婢知罪,请老太君责罚。”锦绣也不为自己争辩,说罢便跪在了颜老太君脚下。 颜老太君正与颜晴清说话,见锦绣回来了并跪着和自己请罪,不轻不重地睨了一眼锦绣,神情淡淡道:“去哪里了?” “奴婢,去看了锦瑟。”锦绣说完话将头低得更低了。 虽然,颜老太君还没发火,可,锦绣知晓老太君最是忌讳不经允许就跑出去,还是在老太君午睡的时候。 锦绣是祖母身边用惯得人,颜晴清便笑着开口,“祖母,锦绣姐姐定然是有不得已的事才出去,祖母你便饶她这一次吧,咳······。” 颜老太君一听颜晴清咳嗽,立马对着锦绣催促:“还不快给晴清端盏热茶上来!”颜晴清开了口,颜老太君便打算给颜晴清这个面子,她这可怜的孙女上次落水身子便不太好,还落下了咳疾。 这都是因为自己无法救下孙女,才让孙女受了这等难,因此,颜老太君心中对颜晴清越发地感到亏欠。 锦绣见状,知道老太君这是不责怪她了,连忙起身给颜晴清端热茶上来。 喝过茶水的颜晴清这才好了不少,颜老太君一颗心也安了不少,“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将老身库房中的那颗百年人参带回去,让你娘给你熬参汤喝。” 本来那颗人参是颜老太君给自己留的,不过,现在看着颜晴清这样难受,颜老太君便想将人参让给颜晴清,好让晴清将身子养好。 颜晴清一听祖母愿意将库房中的那株百年人参给自己,顿时心下一喜,随即又目露忧虑,“多谢,祖母,只是祖母将人参给了晴清,那祖母怎么办?”颜晴清担忧地问道。 “乖孩子,你无需担忧祖母,人参没有了,祖母自会问你大伯要,放心吧。”颜老太君毫不在意地摆手说道。 侯府库房中长乐公主的嫁妆都在里头,还怕没有好东西吗? “是,孙女多谢祖母疼爱。”颜晴清起身坐在颜老太君脚下的脚蹬上撒娇,顺势替颜老太君捏起了小腿肚。 颜老太君被颜晴清哄得十分开心,心下感叹果然还是养在膝下的孙女贴慰。 “祖母,你怎么不回咱们西府了?祖母待在侯府,孙女来看望祖母都不方便。”颜晴清起身挤在老太君的软塌上坐着,紧挨着颜老太君。 颜老太君一听颜晴清这话,顿时花白的眉头一皱,“你老实告诉祖母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颜晴清听到颜老太君这话,蓦然,眼眶一红,允吸着小鼻子,“祖母,晴清方才路过花园遇到卿堂妹,不想,卿堂妹还记恨着上次落水的事,带着玉堂妹一起对着晴清就是一顿嘲讽,晴清以后只怕不敢再来侯府了,祖母你就和晴清一起回西府吧。”颜晴清说着话,适时地落下几滴眼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一听又是颜菀卿为难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的孙女,颜老太君怒上心头、拍案而起,“放肆,老身还没死,这侯府也还轮不到她颜菀卿当家。” 颜晴清一边给颜老太君顺着心口,一边安抚道:“祖母,息怒,可不能因为孙女将身子气坏,若祖母因此气坏身体,孙女这心就更难受了。” 颜老太君并没有因为颜晴清的安抚而冷静下来,只沉着声道:“你放心,有祖母在一天,这侯府你只管来,谁也欺负不了你。” 这让颜老太君同时也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她要让二房一家子搬回来。 当年,若不是老侯爷临去前非要将二房一家子分出去,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在侯府住着,晴清走出去人家都得唤一声侯府姑娘,如今,被分出去外面人见到了也只是唤一声颜姑娘,这两个字的差别可是差了天差地别。 “晴清你放心,祖母是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祖母一定会让你大伯同意将二房接回侯府来。”颜老太君将颜晴清搂进怀里疼惜道。 这于颜晴清之后的说亲也更为有利。 ------题外话------ 二更献上。 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喉咙疼得厉害,太难了,咽口水都疼的那种,希望大家也要多注意身体,多喝点热水,少喝饮料。 第八十六章:赵楚渝再来侯府(一更) 而,这也是颜晴清此行真正目的,听到祖母自己提出来,颜晴清克制着心中的兴奋,凭什么她颜菀卿一出生就是侯府嫡女?而她只是颜家女?母亲说的没错难道自己的父亲就不能成为侯爷吗? 待颜晴清离开后,锦绣这才跪在了颜老太君面前将锦瑟的事情说了出来,锦瑟是颜老太君安排在颜恒身边的,锦瑟这病来得古怪,颜老太君身在内宅也不是蠢人,知晓这其中定有隐情,“你去吧,将老身的名帖拿去将方大夫请回来给锦瑟瞧一瞧,只是老身希望不利于侯府的事情还是不要宣扬出去为好,锦绣,你可明白?” 只要不触及到二房一家子,颜老太君的头脑还是比较清晰的。 锦绣听着颜老太君话中暗藏的意思,细品之下顿时了悟,老太君这是怕请大夫回来查出点什么肮脏的内情吧?难道锦瑟的病情另有隐情?锦绣思此心乱如麻,可理智还在,“奴婢明白,请老太君放心。” 颜老太君这才点了点头,不管查出什么?她都不想因此影响了侯府的名声。‘’ 而,挂心锦瑟的锦绣也很快将方大夫请到了侯府,在方大夫的诊脉后果然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方大夫十分憎恶深宅大里那些肮脏的手段,眼前的锦姨娘分明是被别有心思之人所暗算,这才得了这损害身体的疾病。 “方大夫,我姐姐的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锦绣焦急地看着正在写着药方的方大夫问道。 躺在床上的锦瑟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方大夫,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病情。 只听方大夫沾着墨水书写着行云流水的娟秀字样,叹息道:“按着药方上的药抓十副吃了便可将此病去除。”锦绣和锦瑟姐妹俩听闻方大夫的话正欲高兴,又听方大夫补充道:“可终归是伤了身子,只怕将来于子嗣上不易了。”这还是方太大夫斟酌之后略为委婉的话,实际上,这锦姨娘的身子只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了 听到方大夫这后半句话,锦瑟如同冬天里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一般地难受。 “方大夫,你想想办法,奴婢的姐姐她不能没有孩子的,求求方大夫再替奴婢的姐姐想想法子。”锦绣说着便朝着方大夫跪下,她是真的替自己的姐姐担心,女人没有孩子在夫家站不稳脚跟,何况是妾室呢? 方大夫瞥了一眼床上失魂落魄地人,心中叹息,若是有法子她自不会掩藏,可,这锦姨娘气血流失的身体早已被那极寒的药物掏空了,“你起来吧,若是有办法,我身为大夫又如何会不管?往日这饮食可得多注意,若是再晚来一个月请我,只怕你就得替床上的锦姨娘收尸了。” 锦绣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失神的锦瑟,锦绣心中大为心疼,她们姐妹是被父母卖给人贩子,后来被颜老太君看上留在了侯府伺候老太君,,这些年为奴为婢的日子,让锦瑟锦绣俩姊妹越发地珍惜亲姐妹间的感情。 回过神来,见方大夫留下药方背着小药箱便起身准备离开,锦绣连忙起身送方大夫,“是,辛苦方大夫了,还请方大夫为奴婢姐姐守口如瓶。” 方大夫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锦绣亲自将方大夫送出侯府,这才返回锦瑟的房中,发现锦瑟将屋中能砸地物件都砸了一个精光,此刻,正呆呆地坐在光凉的地板上,连脚趾头被瓷片划破了鲜血直流也不自知。 锦绣急忙走到锦瑟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小心地给锦瑟的脚趾头包扎,“你这是作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还何苦费心费力地去求老太君请大夫给你看?” 锦绣的嘴中虽然责骂着锦瑟,可手上包扎的动作却越发地轻柔,生怕弄疼了锦瑟。 锦瑟一言不发地任由锦绣包扎和责骂,只呆呆地坐着,也不知晓时在想什么? 锦绣无奈,只得将锦瑟扶到床上躺着,给锦瑟盖好棉被,叹了一口气,开始动手收拾地上被锦瑟砸坏的花瓶等物件。 等锦绣收拾完后,走近床榻一看,不知何时锦瑟已经睡着了,听着锦瑟绵长均匀地呼吸声,锦绣这才抬手抹了抹眼泪,给锦瑟掖紧被子后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原本睡着的锦瑟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光含泪,没有孩子,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想起这段日子侯爷对自己的生疏和冷漠,锦瑟缓缓掀开了被子坐起身,穿上床边脚踏板上的绣鞋,随手将床上的帷帐撕了下来,将圆凳搬到横梁下,将撕下的帷帐扔上了横梁打成了一个结,站在圆凳上,将自己的头套在了打了结的帷帐绳索中,没有半分地不舍,果决地踢开了脚下的圆凳,只是那帷帐做成的白绫上落下了一滴眼泪,锦绣,抱歉,姐姐先走了······ 等锦绣伺候完老太君准备休息的时候,心中挂念着锦瑟这个姐姐,便想着睡前先去看看锦瑟,结果到了锦瑟的房中才发现锦瑟没有了。 看着身体已经僵硬的锦瑟,锦绣心中满目疮痍,悲痛不已,最终还是锦绣禀明老太君这才给锦瑟草草地办了丧事,然,锦瑟的离世对于侯府来说并无波澜,甚至,颜恒得知的时候也不过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晓,没有半分的不舍或伤感,这让锦绣知晓后更加地替锦瑟不值和不甘。 紫竹院对于锦瑟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冬清只是将锦瑟走了的消息在颜菀卿空闲的时候提了这么一句,颜菀卿倒是替锦瑟唏嘘了一声,她这个父亲看似多情,实则比谁都要无情。 冬雪站在颜菀卿身后轻轻地推动着秋千,好让颜菀卿可以荡得更高一些,冬清端着绣筐坐在石桌前做着绣活,针下绣着的是鸳鸯图案,一针一线绣起来好不认真,引得颜菀卿和冬雪都不禁好奇连连。 要知道颜菀卿对于刺绣方面并不精通,而冬清梳头发梳得一头好手艺,可在刺绣方面和颜菀卿这个主子是一个模样,紫竹院的针线活一般都是冬雪来做。 颜菀卿示意冬雪停下,对着一脸认真埋头苦绣的冬清问道:“你这是绣得什么?绣这么认真?” “左不过是一些女儿家的帕子、香囊之类的。”冬清抬首轻笑着,很快继续埋头绣着。 颜菀卿可不相信冬清的说辞,这就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突然练起了武功,怎么都是可疑的,颜菀卿转头对着冬雪示意,冬雪抿唇一笑点头,悄悄地走到冬清身后偷看了起来,“姑娘,冬清绣了两只干瘦干瘦的山鸡。”冬雪忍着笑意说完,一溜烟跑回颜菀卿的身边。 反应过来的冬清,放下手中的针线,不服气地追着冬雪囔道:“啊!冬雪你这个小蹄子胡说啥呢?这咋就是山鸡了?这分明是鸳鸯。” “可你分明绣的就是山鸡呀,还瘦巴瘦巴地。”冬雪一边躲一边拿着帕子掩嘴笑。 这大概是冬雪,她见过最像山鸡的鸳鸯了。 颜菀卿听着冬雪的话,也不禁心生好奇,起身走过去,拿起石桌上未绣完的刺绣,端看了起来,最后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抿嘴偷笑,这确实是冬清能绣出来的绣工了,倒是难为她将这山鸡,哦,不,鸳鸯绣得这么对称,但凡不对称一点,只怕又是另外一种生物了。 “姑娘,你也跟冬雪取笑奴婢。”瞧见颜菀卿嘴角笑意的冬清顿时感觉十分地挫败,都怪她娘,非得要她给秦堂哥绣个荷包,说是亲都定下了,她却连枚荷包也没给秦堂哥绣过,她这才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没有,没有,我们冬清难得拿起针线已经是很难得了,非常值得鼓励。”颜菀卿说着话嘴角的笑意更深很了。。 冬清皱着眉头,拿起自己快绣好的鸳鸯,仔细地端详着,纠结道:“姑娘,是不是真的不太像鸳鸯?” 颜菀卿和冬雪默契地相视一眼,心中暗自诽腹:分明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只听颜菀卿笑着问道:“这是不是给你那秦堂哥所绣?” “啊,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奴婢分明谁也没有告诉啊。”冬清吃惊地看向颜菀卿说道。 “冬清,这连我都能猜到,何况姑娘呢?”冬雪捂嘴偷笑道。 冬清尴尬地笑笑,心想有这么明显的吗? 颜菀卿收起了玩笑之色,语速缓缓道:“绣得如何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想来你那秦堂哥看到你给他绣的荷包定然是很高兴的,且,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礼物应该是很甜蜜的一件事情吧?” 冬清听着颜菀卿的话,心中也越发地期待起来,想来秦堂哥收到自己的荷包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得了颜菀卿点拨的冬清,脸上终于挂上了甜蜜的笑容,“谢谢姑娘,奴婢明白了。” “好好做吧,心意到最重要,我和冬雪去看看母亲,今儿你就留下做荷包边吧。”颜菀卿笑着说道。 冬清用力地点了点头,还差一点儿地方就快绣好了,冬清便想着早点给它完成好。 颜菀卿刚到清泠院外从小丫环口中得知四皇子赵楚渝也在,颜菀卿心中诧异,不过,颜菀卿并没有因此特意避开,她怕这厮用什么花言巧语来蛊惑自己的母亲。 刚跨进清泠院花厅,颜菀卿便瞧见赵楚渝身着一袭淡紫色锦衣,神情恭敬地站在长乐公主身侧轻声低语安慰着什么?而,长乐公主手上捧着一锦盒则神情悲切。 见长乐公主眼中泪光莹莹,颜菀卿顾不得思考,疾步走近长乐公主,焦急地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如此伤感?” 长乐公主沉浸在悲伤中未回复颜菀卿的疑惑,但,赵楚渝和风细雨的语声在颜菀卿身后缓缓响起,“菀卿表妹勿担忧,长乐姑姑这是想念先皇了。” 面前的少女身姿笔挺,只着一袭淡粉色简雅襦裙,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束着一根橘色的细纱腰带,五官精致,清丽绝伦,虽,眉宇间含着一抹忧愁之色,却令人不禁想要抚平她那眉目间的苦恼,然,望着她那黑白分明如繁星一般璀璨的眸光,竟令人不自觉地被她的浩瀚星眸所吸引,想要细瞅她那星辰靓丽般的眸子身后又是何种旷世绝伦的美景? ------题外话------ 昨晚码到两点,今天起来晚了,所以更新晚了,抱歉,比心。 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第八十七章:怀疑自身魅力(二更) 长乐公主听到颜菀卿焦急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智来,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母亲没事,让你担忧了卿儿。” 颜菀卿摇了摇头,语声温和道:“母亲,四皇子殿下怎么在这儿?”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赵楚渝。 赵楚渝看着颜菀卿那防贼似防自己的那小眼神,不禁感到了好笑,他这表妹似乎不太欢迎他的到来啊! 长乐公主听到颜菀卿提起了四皇子,不动声色地将锦盒关上,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道:“四皇子是替瑾妃娘娘来看望母亲的,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来了也不给四皇子见个礼。” 颜菀卿前世可不曾听母亲提过和瑾妃娘娘有什么交情?她也不相信赵楚渝是单纯地替瑾妃娘娘来探望,方才母亲的神情分明不对,这其中定然有她不知晓的隐情。 被长乐公主这么一说,颜菀卿不得不转身对着赵楚渝福身,语气敷衍道:“给四皇子请安。” 赵楚渝摇着折扇,语声温润,道:“菀卿表妹有礼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菀卿表妹若能唤本殿一声渝表哥那就更好了。” 看着赵楚渝俊雅清贵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神情,颜菀卿却差点呕了出来,她真是看厌了赵楚渝做戏的模样,明明看不上自己,却还要故作姿态。 颜菀卿眸光流转,用淡淡地语声道“菀卿可不敢当,四皇子殿下乃天之骄子,菀卿高攀不起。” 长乐公主听着女儿不假辞色的话语,目光微闪,看来卿儿并不太喜欢四皇子啊,否则,也不会如此生疏了,如此,倒也好,她对明德的那些个孩子也没太好的感观。 听着颜菀卿的冷言冷语,赵楚渝心中倒是比原先感兴趣地多了,这个表妹还是有那么几分出乎他意料,只是不知,她对自己的淡漠是欲情故纵呢?还是想引起自己的兴趣?赵楚渝从来不认为有女人能够拒绝的了他的示好。 赵楚渝并没有因为颜菀卿的淡漠而有半分动怒,脸上依旧挂着儒雅随和的笑容道:“菀卿表妹莫要妄自菲薄,即便本殿身份尊贵,其他人自然不够资格,可,菀卿表妹与她们不一样,咱们可是嫡亲的表兄妹呢,便是太后娘娘也时常惦记着菀卿表妹,时常提起让本殿替她老人家多来侯府看望长乐姑姑与菀卿表妹。” 这个不要脸的赵楚渝,定然是在华德太后面前说了什么?这才有了扯虎皮做大旗的资本,颜菀卿心中暗恼。 见女儿不待见赵楚渝,长乐公主也不想留着赵楚渝在这儿用晚饭,开口赶人,“本宫这里一切都好,劳四皇子走一趟了,本宫也乏了,卿儿,你替本宫送送四皇子去侯爷那吧。” 毕竟,让阿柔一个女官去送四皇子那实在是将四皇子的脸往地上踩,未免过火了一些,因此,只好由卿儿走一趟。 “是。”颜菀卿颔首应下。 颜菀卿浅笑着伸出手示意,“四皇子请。” 赵楚渝彬彬有礼地点头。 颜菀卿特意落后赵楚渝半步,低垂着眸子,不紧不慢地走在一旁。 蓦然,赵楚渝用温和的语声,开口玩味道:“菀卿表妹,似乎有些怕本殿。” 颜菀卿闻言抬首时正好迎上赵楚渝打量的目光,“四皇子多心了。”颜菀卿淡淡地移开眸光说道。 赵楚渝儒雅一笑,握着扇子的手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折扇,“是吗?那菀卿表妹为何总是对本殿疏远?难道本殿是吃人的老虎不成?” 不,你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是毒蝎! 颜菀卿看着赵楚渝故作风雅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四皇子殿下尊贵不凡,菀卿不过一介闺阁女子,面对四皇子这样谪仙一般又尊贵的人哪里能不惶恐?” 空有其表,败絮其中,呕,她真是昧着良心夸赞这个臭男人,差点将她隔夜饭吐出来了。 看着颜菀卿口不对心的夸赞,赵楚渝却越发地觉得有趣,此刻,他能真实的感觉到这个表妹对自己是真的有着丝丝缕缕的恶意,尽管,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表妹? 赵楚渝故意挨近了颜菀卿,微微低着头凝视着面前的女子蹙起的秀眉,赵楚渝越发地温柔,用折扇挑起颜菀卿精致小巧的下巴,只见她菱角分明的五官精美绝伦,气若幽兰,“卿表妹长得这样清丽脱俗的,渝表哥甚是欢喜。” 见四皇子竟敢调戏自家姑娘,冬雪刚想上前,却见自家姑娘撇过头,躲开四皇子的折扇,目光锐利地迎上赵楚渝满是柔光的眸子,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可惜了,本姑娘最是不喜四皇子你这张脸!不送了,你慢走。” 颜菀卿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天知道,她忍着抽赵楚渝那张欠揍的脸有多辛苦,颜菀卿转身唤着冬雪,“冬雪,我们走。” 冬雪听到颜菀卿的话连忙跟上,来不及看四皇子震惊的表情,此刻,冬雪对颜菀卿是心服口服,自家姑娘可真霸气,将那四皇子都给怼了。 看着颜菀卿气呼呼离去的背影,赵楚渝忽然笑了出声,他发现他这个表妹实在是有些特别了,这可是第一次有女子敢对他说讨厌他这张脸,赵楚渝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精致的脸颊,转身对着侍卫问道:“本殿长得不好看吗?” 不知所措的侍卫一脸诧异,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着侍卫一脸呆愣的模样,赵楚渝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算了,问你也不知道。” 就在侍卫松了一口气之时,只听四皇子又致命地问道:“本殿不丑吧?” 侍卫内心很复杂,我的四皇子殿下啊,你放过我吧,让我杀人行,问的审美问题是不是问错人了? 忽然,赵楚渝余光瞥见了假山后一抹红色的衣裙,那人赵楚渝十分熟悉,为了验证自己的相貌丑美问题,赵楚渝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跟在颜菀卿身后的冬雪,一路皆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颜菀卿,这炙热的目光,颜菀卿便是想无视都无法忽视。 实在受不了的颜菀卿,随即停下脚步,失笑地问道:“我说冬雪,你还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多久?” 只听冬雪抿唇笑着道:“那怎么办?奴婢就是很佩服姑娘嘛。” 颜菀卿不禁心中吐槽,这有什么好佩服的?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便是多看他一眼也会觉得烦,她现在对赵楚渝就是如此,若不是实力不允许,她都想给他弄死在此。 “走了,咱们快点回清泠院吧,一会儿,让卫姑姑给咱们做芋泥桂花糕吃。”颜菀卿笑着说道。 她知道,现在冬雪对厨艺很感兴趣,卫姑姑做的点心又好吃,冬雪听了肯定会感兴趣。 果然,冬雪瞬间就被颜菀卿口中的糕点吸引了,她一定要求卫女官教她怎么做芋泥桂花糕?上次,从姑娘这儿得了一块芋泥桂花糕吃了之后,那味道真是绝绝子。 冬雪眸光亮晶晶道:“姑娘,奴婢想和卫姑姑学做那芋泥桂花糕,等奴婢学会了就做给姑娘吃。” “好啊。”只要不再这么盯着她看,颜菀卿是怎么都好,她实在是受不住冬雪那火热的眼神。 颜菀卿扬起明媚的笑容,对着正在给盆景修剪枝叶的长乐公主道:“母亲,我回来了。” 长乐公主闻声转身,讶异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颜菀卿哪里会说自己将赵楚渝丢在半路上的事情,只笑着点头道:“嗯呢,女儿脚步快。” 长乐公主听闻倒也没有多纠结,只招手示意颜菀卿上前来,“那有剪子,帮母亲一起给这几盘万年青修修枝叶。” 颜菀卿拿起剪子,走近一盆万年青,逗趣道:“母亲使唤我做事,那女儿一会儿可要在此蹭饭了,母亲可不能赶我走。” 长乐公主闻言顿时乐不可支道:“哎呦,你这泼猴,竟学会耍赖了,阿柔你快听听。” 卫女官听罢,笑着道:“那奴婢便亲自下厨多做几道大姑娘爱吃的来。” 颜菀卿开心地应道:“那真是太好了。” 冬雪凑近卫女官身边,腼腆地说道:“卫姑姑,奴婢能跟着你一起去吗?”冬雪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可是打算偷师来的。 “自然是好,多个人帮忙,咱们做起来也利索多了。”卫女官笑容和蔼道。 看着冬雪跟着卫女官离去的背影,颜菀卿这才缓缓问起了之前四皇子的来意,不仅如此,更让颜菀卿不能释疑的是赵楚渝到底说了什么?引得自己的母亲失态? 听到颜菀卿问起赵楚渝,长乐公主三缄其口,只道:“许是真的奉母后之命来探望吧。” 见母亲目光闪烁,颜菀卿便没有再深究,她一直都知道其实母亲也有自己的秘密。 虽然不能从母亲的口中探知,但颜菀卿也没有想过放弃,待寻了机会问问卫姑姑,想来卫姑姑会透露一二吧? 等着颜菀卿和长乐公主将盆景修剪得差不多时,卫女官与冬雪带着小丫环做了满满地一桌子菜肴,端了上来。 ------题外话------ 明天见了,今天降温了,冷得很,大家要注意保暖。 第八十八章:征兆(一更、求订阅) 冬雪端着水盆上前笑着说道:“公主,姑娘,你们先洗手,洗好手就可以用膳了。” 颜菀卿和长乐公主将手中的剪子递给了一旁的小丫环收纳起来,这才净手。 看着十道佳肴,颜菀卿惊叹道:“哇,好丰盛啊,这么多的菜,都是你们两做出来的吗?” 卫女官与冬雪笑着相视一眼,摇头道:“奴婢们哪有那么大本事?这得多亏了厨娘们帮忙。” 像洗菜、切菜、备配料、烧火等都是由厨娘们相助,她们这才赶着点忙活出来。 长乐公主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颜菀卿的小碗中,笑着和蔼道:“好,你们大家做得很好,都有赏,阿柔,咱们清泠院上下各自赏赐一套冬裳,对啦,冬雪这丫环也有份。” 冬雪没有想到连自己都有份,连忙跪下叩首谢恩。 长乐公主挥手,愉悦道:“别动不动就跪着,快起来吧。” 冬雪笑着应道:“是,奴婢谢公主。” 长乐公主给自己夹了一块藕片,笑着对颜菀卿道:“卿儿,吃菜,这鱼是你爱吃的,想来是阿柔特意让人在郊外的庄子上运过来的,这野生的鱼,肉质更鲜美。” 颜菀卿颔首,细细品尝口中的鱼肉,确实味道很赞,还有卫姑姑做的那道芋泥桂花糕更是一绝,便想着一会儿留着打包回去给冬清尝两口。 看到卫姑姑端来一壶花酿,颜菀卿不由想起了酒量极好的阿晴,阿晴替她出去办事,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颜菀卿心中不禁担忧了起来。 心里想着事,就连口中的佳肴也变得不那么美味了,不过,看着母亲胃口还不错的样子,颜菀卿不愿扫兴,便埋着头扒饭吃菜。 长乐公主见颜菀卿闷声扒饭,还以为是将这孩子给饿着了,当即夹了颜菀卿手中小碗满满一碗菜。 颜菀卿心中想着事,一不留神将长乐公主夹的菜都给吃完,等回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吃撑了。 用过晚饭,颜菀卿又陪了长乐公主一会儿,便带着打包好的芋泥桂花糕和冬雪回紫竹院。 “姑娘,原来你特意不吃就是留着打包回来啊。”冬雪笑着说道。 颜菀卿扬了扬头,不否认道:“是啊,这糕点着实不错,便是想拿回来给你和冬清尝尝。” 冬雪有感而发道:“姑娘待奴婢和冬清可真好。” 颜菀卿想起冬清绣的鸳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行了,咱们快回去吧,想来冬清那荷包也绣好了吧,咱们回去看看怎么样了?” 提起冬清的荷包,冬雪的眉目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结果,等颜菀卿和冬雪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冬清的身影,起初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冬清绣好荷包迫不及待地将荷包送去给秦楼旻。 等着戌时,颜菀卿沐浴过后,还未瞧见冬清的身影,心下疑惑不已,按理说冬清便是去寻她那秦堂哥,这时间也该回来了。 颜菀卿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肩上湿漉漉的长发,“冬雪,现在什么时辰了?” 冬雪闻言瞧了眼书案上的沙漏,道:“姑娘,戌时了。” 戌时?这么晚了吗?“冬雪,你且去看看冬清回来了没?只怕那芋泥桂花糕都冷了。” 冬雪心中也是奇怪地紧,往常,冬清也有偶尔出去过,但从来不会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奴婢这便去看看,许是身子不适,早早睡了吧。” 颜菀卿微微歪着头,将一头青丝垂一边,然后继续擦着头发,点头示意冬雪去寻人。 冬雪先是回了她与冬清的屋子,屋里黑漆漆的也没点灯,唤了两声也没有人应答,冬雪推门而入点了灯,借着烛火照明,床榻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冬清的身影。 冬雪出来又询问了几个紫竹院的丫环,皆是摇头,只有画儿皱了皱眉道:“奴婢记得冬清姐姐绣好荷包便出去了,奴婢还以为冬清姐姐是去寻你们去了,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在丫环们这里也没有得到太有用的消息,冬雪不由猜测冬清是不是在周嬷嬷那还没回来?便又朝着周嬷嬷居住的后巷走去。 敲响周嬷嬷居住的房间,“咯吱”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周嬷嬷瞧见冬雪,一脸笑意地将冬雪迎进来,“冬雪来了,快进来坐。”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冬雪搬了一张凳子。 瞧着周嬷嬷屋中简单的摆设,屋里就周嬷嬷一个人,冬雪坐下问道:“周嬷嬷,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嬷嬷给冬雪倒了一杯白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叶,冬雪姑娘将就着喝口白水,董老头今儿在前院当值守院子,家里自然就我一个老婆子在。” 周嬷嬷口的董老头便是冬清的父亲。 冬雪闻言缓缓点头,问起了冬清,“冬清呢?冬清有没有来过这儿?” 周嬷嬷诧异地看着冬雪,道:“冬清没有在紫竹院吗?” 看来冬清并不曾来周嬷嬷这儿,不然周嬷嬷也不会这么说了。 冬雪摇头,皱眉道:“没有,今儿冬清绣好荷包便出去了,姑娘担心冬清便让奴婢出来寻一寻。” 听着冬雪的话,周嬷嬷想起了自己之前让冬清给侄儿秦楼旻绣荷包的事情来,随即一笑道:“荷包啊!这丫头说不定绣好荷包就拿去送给我那侄儿了,小两口说不定多聊了一会儿,累得大姑娘担忧,是冬清那丫头的不是。” 冬雪这么一听,心想:难道冬清还在那秦楼旻的住处?“周嬷嬷,不若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冬清是否还在秦公子那?且,这个时辰也不早了,虽然冬清和秦公子已经定亲,但,毕竟还未成亲,不若咱们一起去接冬清回来?也免得我家姑娘担忧。” 听冬雪这么一说,周嬷嬷心中也打起了鼓,这俩孩子虽定完亲可也别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才好。 周嬷嬷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好好,我把房门锁上,咱们赶紧去。” 冬雪点头,等着周嬷嬷将房门锁好,这才跟在周嬷嬷身后从角门出去。 秦楼旻并没有住在侯府,而是在西街的一户人家那租了一个破旧的院落暂住复习功课,等着正月开恩科。 两炷香的距离才走到秦楼旻居住的院落,看着泥巴围成的土墙还有那破旧的院门,冬雪倒也没有太过的意外,早从冬清的口中得知秦楼旻家里是以耕田为生,一家子能把秦楼旻供着考上秀才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周嬷嬷叩响了院门,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应声,“是谁?” “楼旻啊,我是你周婶婶。”周嬷嬷举着灯笼扬声道。 秦楼旻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应道:“婶婶,你稍等,我这就来开门。”说着便提着油灯走到院门处,拉开门栓,见自家婶婶正和一面容清秀的姑娘站在一块儿。 周嬷嬷探头瞧了眼院子,没有看到冬清的身影,瞧着屋中亮着微黄的烛光,只以为冬清还在里头,“楼旻啊,冬清在屋里头吧?” 秦楼旻闻言,面露诧异,“婶婶,冬清并没有来我这儿。” 听到秦楼旻说冬清不在他这儿,冬清和周嬷嬷心中徒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冬雪立即问道:“那冬清今天来过你这儿没?还是来了又走了?” 听着冬雪的话,秦楼旻摇了摇头道:“冬清今儿并未来过秦某这儿,婶婶,冬清怎么了?” 周嬷嬷六神无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灯笼,没有回答秦楼旻的疑惑,只对着冬雪焦急道:“怎么办?冬清这孩子去哪里了?” 尽管冬雪心中也着急,但一向稳重的她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条理清晰道:“嬷嬷别急,咱们先回侯府,嬷嬷你且找几个熟悉的婆子一起寻一寻,奴婢回去禀报大姑娘,让大姑娘加派人手寻找。” 从周嬷嬷和冬雪的话中得知冬清似乎是不见了,秦楼旻想起了那个甜美圆脸的姑娘,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婶婶,我与你们一道去。” 周嬷嬷闻言看了看冬雪,冬雪一时间也有些为难,毕竟侯府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即便是进去了也不能在后院随意乱走动,向秦楼旻这样的外男若是进了侯府后院的话,传出去只怕是会影响姑娘们的名声。 但,冬清是秦楼旻的未婚妻,秦楼旻担心冬清这本也没错。 冬雪思量再三,道:“周嬷嬷,秦公子担心冬清也是人之常情,不若先与我们一道回去,且让秦公子暂时留在嬷嬷你的住处,等奴婢禀了姑娘之后再决定。” 周嬷嬷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一会儿找到冬清了,也好让楼旻安心。” 一行三人,心中挂念着冬清,步履匆匆,竟是比来时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颜菀卿并没有就寝,冬清忽然不见踪影,这会儿她眼皮不住地跳动,颜菀卿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来人呐。” “大姑娘,奴婢在。”门外的画儿应声而出。 颜菀卿睨了眼画儿,问道:“冬清还没回来吗?” “回禀大姑娘,未曾。”画儿心中也十分奇怪,这冬清姐姐怎么会这么晚还没回来? 颜菀卿越想越不放心,当即道:“通知紫竹院上下的仆从全体寻找冬清,先将侯府上下给本姑娘寻仔细了,不放过一个角落。” 画儿听着大姑娘极快的语速,立马应声:“是,大姑娘。”说罢便出去集合仆从们。 颜菀卿打开柜子披上一件厚厚的淡粉色裘毛斗篷,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捶在身后。 往日,梳头盘发的工作一直是冬清在做,此时冬清不在,沐浴完的颜菀卿擦干头发便没有再盘起。 周嬷嬷将秦楼旻暂时安置在后巷的住处等待消息,又寻了相熟的婆子帮忙找人,而,冬雪刚回紫竹院时便瞧见紫竹院的婆子、丫环们浩浩荡荡地提着灯笼出门,冬雪狐疑地进了院子,这才看到颜菀卿披着淡粉色的裘毛斗篷站在廊下,“姑娘,你怎么出来?” 看到冬雪一个人回来,颜菀卿心中的不安越盛,“久久不见你们回来,我便出来了,我已经让画儿她们去侯府各处寻找冬清了。” 冬雪柔声道:“姑娘明鉴,奴婢在秦公子的住处和周嬷嬷住处均无看到冬清,姑娘,奴婢有点担心冬清。”冬雪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她与冬清相处多年,冬清虽然脾性耿直,可却不是一个不分轻重之人,即便是出去了也定会早早回来或是留了话,但,而今这般分明是不太正常。 ------题外话------ 早安,一更献上,二更晚点,虾米准备睡觉了 第八十九章:突发意外(二更) 颜菀卿闻言心中涌起了浓浓的不安,但,她将这一切不安压在心底,语声肃然道:“你且去问一问侯府前后两处门房有没有见到过冬清?” 只要是冬清有出过侯府,总会有人见过。 “是,奴婢这便去,一有消息,奴婢马上来通知姑娘。”冬雪屈膝应声,这才转身离去。 然,冬雪刚要跨出紫竹院的院槛时,骤然与迎面而来的画儿撞在了一起。 “哎呦~”冬雪被撞地一个踉跄,跌倒下一屁股坐在地,自然,画儿也没有多好,紧紧地捂着额头,显然刚刚画儿是撞到了额头,可她顾不得自己,画儿脸上神色惊慌,来不及去扶起冬雪,捂着额头跑到颜菀卿身边,喘着粗气道:“大姑娘,大事不好了,冬······冬清她······大姑娘,还是你亲自过去看吧······。”说到最后,画儿带着哭腔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含着浓重的鼻音。 颜菀卿呆怔了一瞬间,很快便回神来,眸色沉沉:“冬清在哪里?你且带路。”许是,冬清受伤了这才耽搁了回来的时间,颜菀卿不敢再深想。 画儿红着眼眶,连连点头,“大姑娘跟我来,周嬷嬷她是在花园中假山的拐角处找到冬清姐姐的。”画儿步履不曾耽搁,只是想起自己之前见到的画面,画儿心中不仅心有余悸还有一抹悲切。 颜菀卿和冬雪跟在画儿身后朝着花园的假山疾步而去,一路上鸦雀无声,颜菀卿神色凝重,冬雪抿紧了唇瓣替颜菀卿提着灯笼。 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假山那边有几个婆子举着灯笼照明,隐约还可以听到女子的哭声,颜菀卿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加快了脚步,面色沉重,这一切都表明了颜菀卿并不如看上去那般镇定。 也不知是谁喊了嗓子,“大姑娘来了。”婆子们闻声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 进了假山,踩着鹅软石铺成的小道,颜菀卿反倒放慢了脚步,越过众人,缓缓地靠近假山的拐角处,越走越近,那哭声听得越清晰,此时,一名腰圆膀厚的婆子神情悲切地举着灯笼站在假山的拐角处,那婆子瞧见颜菀卿,吸了把鼻涕,抹了把眼泪,眼眸微红行礼道:“老奴见过大姑娘。” 颜菀卿却恍若无睹,怔怔地看着被周嬷嬷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安静睡着的人儿,那不是冬清又是谁呢? 见周嬷嬷还沉浸在悲痛中,那婆子轻轻地推了推周嬷嬷,提醒道:“周嬷嬷,大姑娘来了。” 周嬷嬷回神缓缓抬起头望向大姑娘,泪眼模糊、悲上心头,颤抖着唇瓣,嗫喏道:“大姑娘······冬清······冬清她去了。” 冬雪乍一听周嬷嬷这话,惊得手里的灯笼都掉落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反驳道:“这怎么可能!” 冬雪不敢相信,捡起地上的灯笼三步并两步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双眸紧闭躺在周嬷嬷怀里人事不知的冬清。 冬雪不相信冬清就这么去了,她肯定是在和她们开玩笑。 冬雪伸出手摇了摇冬清的臂膀,“冬清,你快醒醒·····别·····”话还没说完,惊恐地发现自己指间触碰的身子早已僵硬冰凉,冬雪瞪大了眼睛看着脸色呈现灰白死气的冬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冬雪狠狠地摇头,这不是真的,不可能,冬清怎么会死?不会的,一定是冬清睡着了,只要把她喊醒就好了,可却忍不住鼻子酸涩,“冬清别睡了,要睡·······咱们·····回紫竹院睡·······地上凉········你快起来······。”说到后面冬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冬清已经僵硬死灰的手背上,更咽不已。 冬清的突然离世,不仅冬雪不愿相信,颜菀卿更不愿意相信,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今早她们还在紫竹院说说笑笑来着,冬清怎么就会死了呢? 颜菀卿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颜菀卿稍微缓过来,拖着僵硬的脚步走到周嬷嬷跟前,蹲下身,缓缓伸出手抚在冬清的脸上,抚过那张自己极为熟悉的五官,继而将冬清脸颊上一缕凌乱的发丝拢到了冬清的耳环,心如刀绞一般,语声悲痛欲绝:“冬清是怎么死的?” 周嬷嬷神情哀伤地摇头,“老奴不知道,冬清的身上毫无损伤。” 自个原本是在侯府花园寻找女儿来着,忽而听到一丫环的惊呼声,急忙寻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瞧,结果,便发现了倒在假山里的冬清,周嬷嬷“嗷~~”地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后来还是小丫环将她唤醒的。 可,周嬷嬷却宁愿自己永远醒不过来,这样就不用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事情。 颜菀卿看着毫无生机的冬清,心中悲痛自责不已,自己上辈子害得冬清没落一个好下场,好不容易她重生回来,原以为,这一次自己可以许冬清一个美好的人生,可,她却连一个风光的婚礼都还没给冬清办,冬清怎么能就忍心离她而去? 颜菀卿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冬清僵硬的手掌,她发誓她一定要查出害死冬清的人,以告慰冬清的在天之灵。 很快,冬清死在假山里的事情惊动了颜恒,颜恒震怒之极,并不是说颜恒心疼冬清,而是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侯府里,且冬清的死因不明,这若是有人行凶,这次害得人是冬清,那么下一次死得的人又该是谁?这让颜恒不得不震怒,也不得不害怕,谁知道这样变态的凶手下次会不会害到他这个侯爷头上?所以,这件事必须严查,也必须要查出一个结果。 自然,这件事毫无疑问地落在严管家的头上,这可给严管家生生愁老了好几岁。 冬清的遗体由周嬷嬷带回后巷居住的屋子,原本,颜菀卿想要将冬清带回紫竹院,可周嬷嬷说这样不合规矩,且,她想与自己的女儿多相处一晚,毕竟,明日侯府的人便会将冬清安葬了,且冬清只是一个丫环,没有资格在侯府大操大办,自然也没有资格停灵,这与主家不吉利。 这一夜,扶着颜菀卿回紫竹院的冬雪,替颜菀卿泡了壶热茶,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颜菀卿面前的桌几上,沙哑着嗓音道:“今晚,奴婢替姑娘守夜吧。” 颜菀卿握着温热的青瓷茶杯,食指轻轻摩擦着杯沿,语声缓慢道:“也好,明日随我一同去周嬷嬷那,咱们一起送冬清最后一程。” 冬雪点了点头,走进内室替颜菀卿将床榻铺好,而后将烛台上的灯芯挑亮堂一些。 见颜菀卿还披散着长发,冬雪走到梳妆桌拿起了桃木梳,忽而鼻子一酸,急忙将快掉落的泪抹干净,这才转身笑着道:“姑娘,奴婢替你梳发吧。” 颜菀卿没有拒绝,任由冬雪帮着自己打理长发,而站在颜菀卿身后的冬雪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仿佛间哪里都是冬清的身影,白天还在一起的人,此刻却阴阳相隔,这让人怎么接受?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冬雪回过神来,只见自家姑娘拿着手帕温柔似水地一点一点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朱唇轻启,“冬清虽然不在了,但她一定会在远方默默地关心我们,以后若是得了空你便替我多去看看周嬷嬷吧,想来此刻比我们更难受的人是冬清的父母。” 冬雪闻言点头,应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多抽时间看望周嬷嬷,若是有能帮的地方奴婢也会尽力。”又听颜菀卿道:“明天去的时候,拿一百两银票带上吧,冬清伺候我这么久,如今走了,冬清的父母年纪也大了,有了那一百两便可以回去和冬清哥嫂一起生活。” “姑娘是想周嬷嬷她们用那一百两赎身吗?”冬雪是个通透的人,很快便猜到了颜菀卿的意图。 颜菀卿缓缓点头,她已经无法为冬清做点什么了?唯一还能做的便是善待冬清的家人,好让冬清即便离去了也能安心一点。 “奴婢和冬清这辈子能遇到姑娘这样的主子,是奴婢和冬清的福气,想来冬清地下有知也会感恩姑娘的。”冬雪一下一下地梳着颜菀卿的长发感慨道。 可冬雪不知道的是颜菀卿并不要她们的感恩,只是想要她们两个平安快乐地活着就好。 颜菀卿精神不佳,抑郁道:“不早了,歇息吧。” 冬雪早已瞧出了颜菀卿的疲惫,柔声道:“奴婢扶着姑娘。” 待颜菀卿躺下后,冬雪这才将床幔放了下来,又将淡蓝色的帷帐一层层放下来,自己这才退到水晶珠帘外,抱着棉被歇在颜菀卿日常倚靠的软塌上。 这一夜,颜菀卿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梦到前世一会儿又梦到今生。 次日。 是冬清的出殡之日,颜菀卿打扮素净带着冬雪早早便来到周嬷嬷的住处。 由于,周嬷嬷居住的地方属于侯府,周嬷嬷的房间也不敢挂上白布和白灯笼,只是简单地在屋中的主位上燃着一对白蜡烛中间摆着一个铜制香炉,上面已经插上了许多柱香,颜菀卿接过冬雪递上来的香,见桌上摆放着刻有冬清二字的灵位,颜菀卿心中隐隐作痛,暗暗发誓一定会替冬清将凶手找到,拜了三拜这才将香插在香炉中。 看着大姑娘一早就来吊唁,周嬷嬷心中深受感动,哑着嗓音道:“多谢大姑娘,若是冬清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周嬷嬷你和董老伯要保重身体,想来这也是冬清希望看到。”颜菀卿宽慰道。 听着大姑娘的劝慰,周嬷嬷和董老伯再次红了眼眶,那孩子说没就没了,叫人怎么能不伤心呢? 看着漆黑棺材中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神情安详的晴清,颜菀卿越发的心生不舍,“周嬷嬷,我可不可以再看看冬清?” 周嬷嬷热泪噙满了眼眶,更咽着点头,转头背过身,不敢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会崩溃,董老伯满目哀伤地扶着周嬷嬷。 颜菀卿握着冬清僵硬且冰凉的手,心中默默道:不管是谁害死你的,姑娘我都会替你报仇,若是······若是有下辈子的话,就不要彼此相遇了,她是个没有用的主子,竟然两辈子都没有保护好冬清,颜菀卿的心中愧疚不已。 看着冬清的头上只简单地梳了一个双环鬓,戴着一朵绢花再无其他装饰,颜菀卿抬手取下自己发间最喜爱的一支白玉茉莉簪准备戴在冬清的头上,默道:就让这支白玉簪陪着你,愿你在那头不再孤单。 ------题外话------ 明白见了哦,虾米继续码字,最后求个月票。比心?(′???`)比心 第九十章:发现(一更) 忽而,颜菀卿看到冬清的发间有一抹突兀的地方。 颜菀卿伸手拨开冬清头上遮盖的发丝,发现冬清头上天灵盖的位置有一处极小且泛着血迹类似针头坚硬的异物,颜菀卿凑近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异样,伸手在那针头的位置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异物,颜菀卿缓缓将那异物拔了出来,竟是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那银针又比普通大夫用的银针要大上那么一号,针头的位置有两处金色的圈环像是某种记号。 颜菀卿不动声色地将银针收进了袖子中,董老伯和周嬷嬷见时辰也不早了,只听周嬷嬷抹着眼泪道:“大姑娘,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们便先将冬清送到郊外,昨晚已经托了人告诉冬清的哥嫂,今儿他们在那边挖好了坟。” “让冬雪与你们一道去吧,也好让我知道冬清埋在了什么地方?”这是颜菀卿与冬雪一早便商量好的,颜菀卿身为闺阁女子不好抛头露面去送冬清,但冬雪不一样,冬雪祈求了颜菀卿让自己跟着去送冬清的最后一程。 见大姑娘都如此说了,周嬷嬷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同意? 看着漆黑的棺材被盖上,钉上铁钉子后被四个壮汉抬了起来,缓缓从颜菀卿眼前抬走,看着木桌上的灵位,颜菀卿终究还是忍不住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等着颜菀卿回到紫竹院,才将从冬清头上拔下来的银针拿出来端详,就是这支银针要了冬清的命吧?那么又是谁要冬清的命?因为什么?是颜梨?还是颜晴清? 在这侯府中,对自己有恨意的想来便是她们两个,那么冬清的死会和她们有关系吗? 画儿叩了叩房门,轻声道:“启禀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过来了,正在院子外。” 颜菀卿闻言立即将手上的银针收在了锦盒中,并将锦盒藏在了床榻下的暗格里,可见对其的看重性。 颜菀卿敛起情绪,淡淡道:“请到西侧的暖阁里吧。” 若是颜娉柔一个人来,颜菀卿此刻肯定是推辞了,但颜暖玉也过来,颜菀卿看在颜暖玉的面上便让画儿将人带进来。 雾蒙蒙的天,气候也低,颜菀卿十分喜欢待在西暖阁里。 等着颜娉柔和颜暖玉进来的时候便发现大姐姐的西暖阁都已经点上了银丝炭,整个西暖阁暖和和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颜娉柔一进来就咋咋乎乎地羡慕道:“到底是大姐姐这儿好啊,进了大姐姐的西暖阁这儿我都热了,采环,快替我将斗篷去了,好松快、松快。”说着话便要自己的丫环帮着解斗篷。 采环闻言急忙帮着颜娉柔将斗篷解下来,拿着斗篷退到了颜娉柔的身后。 也不用颜菀卿招呼,颜娉柔轻车熟路地寻了把高背椅坐上,又对着站在一侧的画儿颇指气使道:“还不快看茶!” 画儿闻言也不恼,笑着道:“四姑娘,茶早已泡好了,这会儿用着正好,不烫嘴。” 颜娉柔听了这才勉强地住了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却又很快地吐出来,冲着颜菀卿告状,“呸呸~这什么茶,都冷了!大姐姐,你看你这紫竹院的丫环竟然给柔儿喝冷茶水。” 画儿见此惊讶不已,不可能啊,她这茶才泡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怎么会冷了? 颜菀卿淡淡地瞥向画儿,“还不快下去,重新泡盏热茶给四妹妹。” 自家姑娘都发话了,画儿也只得忍着委屈应下,又听颜菀卿道:“记住一定要‘热’的。” 画儿听出了颜菀卿的弦外之音,眸光晶亮地福身:“是,大姑娘。” 颜菀卿见画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见颜暖玉还站在那,颜菀卿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三妹妹也坐下吧,到了大姐姐这儿,哪还有让三妹妹站着的道理?” 颜暖玉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玉儿只是想站着暖暖身子,这会儿暖好了我也把披风解下吧。”颜暖玉说着便也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来,递给了身后的丫环橘儿。 颜菀卿看着颜暖玉身上的披风目光微闪,同是庶女,颜娉柔用的是厚厚的斗篷抵御寒风,颜暖玉用的却是四季皆可用的轻薄披风,不怪颜暖玉要站着暖身子驱寒,而,颜娉柔一进来见有银丝碳便急吼吼地将斗篷脱了去。 很快画儿就重新端来一盏热茶,放在颜娉柔边上的桌几上,“四姑娘请用茶。” 颜暖玉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傲慢地端起茶杯,捏着茶盖,吹了一口热气,凑近嘴,刚抿一口,结果烫的龇牙咧嘴,连忙将茶盏放回去,挥着手不住给自己的嘴唇扇风,差点皮就要被烫破了,这个死丫头肯定是故意的!颜娉柔凶狠的线落在画儿身上。 颜菀卿看着颜娉柔不住地扇风吹自己的嘴唇,笑着问道:“四妹妹,怎么了?莫非茶水不够烫?”不等颜娉柔回答,颜菀卿又看向画儿道:“还不快去再给四妹妹换一盏更热的茶来。” 这次不等画儿应声,颜娉柔焦急地出声:“不用,不用,这盏就很好。” “既是很好,四妹妹怎么不多喝两口?依照大姐姐看定是还不够好,画儿快去!”颜菀卿故意板着脸道。 眼瞧着画儿走过来,颜娉柔连忙护住茶盏,端起茶杯,忍着烫嘴,一连抿了两口,“大姐姐,真的不用了,这盏就很好了。”哎呦娘嘞,嗓子都快烫废了。 见此,颜菀卿忍着笑意对着画儿挥手道:“既然三妹妹喜欢,那就不用换了。” “是。”画儿忍着笑意,应声退了回去。 颜娉柔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颜暖玉眸中含着笑意,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姐姐还有这么腹黑的时候,不过,她得承认看着颜娉柔吃亏,她还是很高兴的,颜暖玉端起自己桌几上的茶杯,轻抿着杯中的茶汤。 “大姐姐,事情我们都听说,听说大姐姐身边的冬清,昨儿突然死在花园的假山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冬清这婢子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人?”颜娉柔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八卦道。 颜菀卿闻言,敛起了嘴角的笑意,沉静的眸子凝视着颜娉柔道:“四妹妹的消息很灵通啊。” “这有什么灵通的!我估计啊,全侯府早都知道了,大姐姐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颜娉柔不以为意地继续八卦道。 瞧着颜娉柔的样子便知是来看热闹的,不过,自己为何要满足她的好奇心?且是在冬清的事情上,颜菀卿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四妹妹来错地方了,我没有什么内幕消息,若是四妹妹什么时候有了内幕消息,到时候别忘了来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很感激四妹妹的。” 见大姐姐脸色冷冰冰的,颜娉柔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招惹到大姐姐的不痛快,缩了缩脖子,喃喃道:“没有就没有嘛,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见颜娉柔怂了,颜菀卿这才淡淡地移开目光。 颜暖玉知道大姐姐待下人宽和,尤其是身边的两大丫环,昨晚,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太敢相信,何况与冬清朝夕相处的大姐姐呢?想来大姐姐心中也不太好受,缓缓开口安慰道:“大姐姐,人死不能复生,大姐姐要节哀。” 颜菀卿语声淡淡地应道:“三妹妹有心了,我明白,谢谢三妹妹关怀,四妹妹若是没事便多学学三妹妹怎么说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想了想,颜菀卿还是不冷不热地怼了颜娉柔一句。 虽然颜暖玉的安慰于自己并没有什么用,不过,颜暖玉的话听在耳中至少比颜娉柔的话顺耳许多。 颜娉柔被颜菀卿怼了一句,气呼呼地撇过了脸。 见颜菀卿情绪不高,颜娉柔与颜暖玉姐妹在颜菀卿这儿略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傍晚时分,冬雪才从城外回来,回自己的屋子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去见颜菀卿。 见大姑娘正坐在软塌上摆弄着绣筐中的针线,冬雪知道大姑娘这是想冬清了,屈膝行礼道:“姑娘,奴婢回来了。” 颜菀卿闻言抬首,视线落在风尘仆仆的冬雪身上,“用过晚饭没?我让画儿给你留了碗面条。” 冬雪见姑娘还让画儿给自己留晚饭,心中微暖,“谢姑娘,奴婢正好饿了。” 颜菀卿点点头,对着一直侯在一旁的画儿道:“去小厨房将面端过来给冬雪吃,再让厨娘卧两个蛋加面里。” 画儿低头应声道:“是,大姑娘。” 颜菀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冬雪坐下,“辛苦你了,坐下歇歇吧。” 冬雪温柔地点头,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姑娘交代的事情,奴婢也办妥了,银子已经给过周嬷嬷了,不过,周嬷嬷和董老伯都不愿意赎身,说是冬清不在了,她们想替冬清伺候在姑娘身边。” 颜菀卿闻言心中诧异无比,她没有想到周嬷嬷竟会做出如此决定。 “既是如此,明日你便向严管家将周嬷嬷要到紫竹院来吧,正好咱们紫竹院缺个管事嬷嬷,便让周嬷嬷顶上吧。”颜菀卿思量再三道。 冬雪点头很是赞同,不过想起董老伯,随即问道:“姑娘,那董老伯怎么办?” “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开个店铺,既然周嬷嬷夫妇愿意跟着我,那便让董老伯帮着我打理生意吧。”颜菀卿垂着眸子,食指轻轻地敲击着几面道。 冬雪不得不打击自家大姑娘,“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好像还没有自己的店铺。” 颜菀卿见冬雪茸拉着脑袋说出感人的事实,不禁被逗笑。 见颜菀卿露出了笑意,冬雪的心中也高兴了许多,看着姑娘郁郁寡欢,冬雪也是心疼的紧。 颜菀卿垂首挑着绣筐中的丝线,道:“那便买间店铺吧,到时侯想想看做点什么生意好了。” “如此也好。”冬雪点头附和,只要大家忙活起来才能走出冬清离去的悲伤,便是对周嬷嬷夫妇也好。 很快,画儿就端着方盘上来,盘上盛放着一大碗面条,有菜有蛋还有肉丸,让人看了不禁食欲大增。 “冬雪姐姐,吃面了。”画儿笑着将面端到冬清身边的桌几上,又贴心地给冬雪倒了一杯白水。 冬雪冲着画儿点头,“辛苦你了。” 画儿闻言摇头,笑着“应该的,冬雪姐姐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多时,听到外面传来沙沙的声响,画儿赶忙朝门外走去,“大姑娘,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 颜菀卿闻言下了软塌,穿上鞋子朝门槛走去,冬雪连忙将碗里最后一口面拨到嘴里,连忙跟上大姑娘的步伐。 ------题外话------ 晚安哦,虾米先睡了!二更晚点 第九十一章:有意提携(二更) 瞧着外头暮霭沉沉,下起了瓢泼大雨,颜菀卿立在门廊处微微蹙起了眉头,她似乎想起来一件大事,前世隐约也是这个时候,突如其来下了好大的一场暴风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台风和暴雨冲垮了西街不少百姓的房舍,屋舍倒塌压死了不少人,颜菀卿思此不由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冬雪听着外头呼啸的风声,看着院子里落下的倾盆大雨,感叹道:“姑娘,这雨下得可真大,想来今夜是不会停了。” 忽而,颜菀卿看到倾盆的大雨中似乎有个人影,待那人走近了这才看清竟是许久不见的阿晴回来了。 颜菀卿连忙让冬雪备热水又让画儿给阿晴拿了干净的衣物。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阿晴欲要禀报办好的事情,颜菀卿直接将阿晴赶去沐浴热水澡,有什么待沐浴后用了饭再说。 等着阿晴用完饭后,颜菀卿将冬雪和画儿打发了下去,屋中只余下颜菀卿与阿晴两人。 阿晴抬手抹了把嘴角边的饭粒,道:“姑娘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 颜菀卿闻言点了点,问道:“人呢?都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奴婢在郊外置了套院落,便将这些人暂时安置在那儿。”阿晴回想起这段日子自己听姑娘吩咐,寻找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叫花子,不由为自己流了一把心酸泪。 颜菀卿沉静着眸子说道:“很好,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别院那头好好调教他们,若是不合格便给点银子送走吧,要记住人贵在精而不在多。” 阿晴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的打算?不过,在挑人方面阿晴自认为自己还是有点眼光的。 想起回侯府时听到的一些风声,阿晴踌躇了一下,终是问了出来,“姑娘,冬清是不是······” 阿晴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颜菀卿知道阿晴想问什么? 颜菀卿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情绪,闷声道:“冬清昨晚走的。” 阿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冬清是怎么走的?”在阿晴的记忆里那个圆脸又活泼的冬清身体很好,并没发现有什么毛病?显然也不是个短命的人。 颜菀卿想起自己今早送别冬清时,在冬清头上发现的银针,立马起身走到内室将那锦盒拿了出来交到阿晴的手上,示意阿晴打开。 阿晴狐疑地将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中放着一根略粗的银针。 颜菀卿忍着悲痛,磨牙沉声道:“冬清便是被这东西害死的!” 很显然,阿晴也没有想到害死冬清的竟是眼前的这根不起眼的银针。 “是谁做的?”阿晴抬首看向着颜菀卿问道,心中也有了定决心,不管是谁?她都愿意替冬清讨回这个公道。 听到阿晴的询问,颜菀卿也很想知道是谁做的?只见颜菀卿微微摇头,道:“没有人看见,等周嬷嬷她们找到冬清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而,这银针也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 阿晴闻言不禁蹙起了眉头,如此一来倒是难办了,没有人看见行凶的人,查找起来的困难就会多了很多。 颜菀卿如何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又怎么会让冬清白死?即便再艰难,她也相信终有一天替冬清报仇的。 “姑娘,这枚银针好好收着,这是目前最为关键的线索,奴婢相信是狐狸,终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来。”阿晴说着将银针放回了锦盒中。 颜菀卿神色幽深道:“这是自然,我相信这行凶之人必定还在侯府之内,只要好好留心,一定会抓到此人的马脚。” 和阿晴商量了一会儿后,颜菀卿便让阿晴下去休息了,不过,阿晴提出自己想要搬去冬雪的屋中睡,如今冬清走了,冬雪难免会孤单。 颜菀卿自然不会反对,想着冬雪回到住处不免触景生情,便也就同意了阿晴的请求。 夜晚,颜菀卿没有让冬雪守夜,怕她太过辛苦,毕竟白天还去了一趟城外。 颜菀卿瞧着画儿往日办事还算得当,思来想去,有意提携画儿成为一等丫环,便也就让画儿前来守夜。 画儿得知大姑娘要自己前去守夜,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忍着喜意抱起自己的被子打算去大姑娘的屋子守夜,忽而被人拦住了去路。 “画儿啊,我瞧你白天一直在大姑娘屋中当差,也挺累的,不若今晚便让我替你去大姑娘屋中守夜吧,你就留下好好休息。”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夏姨娘送给颜菀卿的丫环采青,后来被颜菀卿找了个借口赶去做二等丫环了。 采青和采苓到现在都没想通过,她们当时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大姑娘就大动干戈地将她们赶去做二等丫环,毫无顾忌往昔的主仆之情,后来得知大姑娘将冬雪、冬清二人提做一等丫环时别提心里有多恨了,料想定是那俩贱蹄子在大姑娘面前给她们上眼药,这才令大姑娘将她们赶了出来。 如今冬清死了这倒也是个报应,也该是她们重回大姑娘身边的时候了,谁想这大姑娘又开始提携起了画儿这蠢笨的丫环,眼瞧着到最的肥肉要被画儿叼了去,采青与采苓如何肯依? 侯府中,按规矩一等丫环两人一屋,二等丫环四人一屋,很自然的画儿就和采青、采苓还有另外一名二等丫环松脂一个屋,因此,这采青才能及时得知画儿要去大姑娘屋中守夜的事情。 画儿踌躇着说道:“这······这不太好吧,大姑娘点了名让我去。”往日私底下这采青、采苓两人便甚是盛气凌人,没少欺负同屋的画儿与松脂,画儿和松脂只是普通的丫环,背后无人撑腰,这底气自然是不足,只能避让着一些采青与采苓。 采苓嚣张上前一把抱过画儿怀里的被子扔回了床铺上,采青则挽住画儿的手,嘴角边挂着丝丝笑意:“这好办,一会儿我便去和大姑娘说这大雨来得突然,你啊,不小心着了凉,未免病气过给大姑娘便央求了我替你前来为大姑娘守夜。” 采青说罢便接过采苓递来的棉被,转身出门,撑着油纸伞朝大姑娘的紫苑阁走去。 画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采青撑着油纸伞的背影消失在滂沱的大雨里。 采苓轻哼一声,走回自己的床榻裹着被子睡觉。 松脂见画儿还站在门槛边发呆,便走到画儿身边低声劝慰:“放心吧,咱们大姑娘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那采青就得灰溜溜的回来。” 画儿闻言这才将视线移到松脂身上,道了声:“谢谢你,松脂。” 松脂摇头表示别客气,将画儿顺势拉回屋里,顺便关上房门。 画儿郁闷着心情,也不脱衣裳了直接裹着棉被躺在床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也不知大姑娘听到采青的话会不会相信?不行,大姑娘点名守夜的人是她,她不能因为采青和采苓的威胁就害怕而不敢前去替姑娘守夜,她应该和冬清还有冬雪她们一样,只听大姑娘的话才是。 想通了这些,画儿一咕噜地爬了起来,穿上绣鞋将自己的铺盖一卷往胳肢窝一夹就要出去,却再次被听到动静的采苓拦住去路,这一次,画儿目光坚定地看向采苓,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采苓不敢置信地看着画儿,没有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画儿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可看着画儿凶巴巴的目光,采苓也不知怎么回事?脚下跟生了根一样,不敢拦着画儿,眼睁睁地看着画儿打着油纸伞出了门,耳边只剩下沙沙的雨声,看着那院子里下的白茫茫大雨,怔怔出神。 含着忐忑心理的画儿不顾雨水打湿自己的鞋袜,好不容易走到廊下,才发现大姑娘的门口跪着一个人,廊下高挂着的灯笼泛着微黄的烛光,那不是采青又是何人? 此时,跪在门廊下的采青也发现了画儿,视线落在画儿的身上,双目喷火、愤愤不已,想起自己刚踏进大姑娘的屋子时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便听到大姑娘用冷冷的语声,轻呵:“出去跪着!”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直到大姑娘不耐烦地第二呵斥道:“滚出去!”她这才缓过神来,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跪在被雨水打湿的门廊下。 画儿无视跪在地上的采青,轻叩房门,“大姑娘,奴婢画儿来晚了,请打姑娘责罚。” 半响,屋内传来一道淡淡的语声:“进来。”画儿闻言,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进去,随即又掩上了房门,遮挡住采青往里窥视的视线。 画儿抬头瞥了一眼,只见主卧内左右两侧的铜制莲花烛台上正燃着两根婴儿手腕粗大小的蜡烛,摇曳的烛光将房间照亮,自家大姑娘端正着身子坐在沉香木后的书案后翻看着书籍,摇曳温暖的烛光映照在颜菀卿清冷精致白皙的脸上,给颜菀卿清丽绝伦的容颜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令人不敢心生亵渎,画儿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画儿向大姑娘请罪,请大姑娘责罚。”说罢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第九十二章:变脸(一更) 颜菀卿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视线落在画儿的身上,眉心轻蹙,道“你可知错?” 画儿闻言点头,抿紧唇瓣再次叩首,“奴婢知错。” 颜菀卿这才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画儿的跟前,“倒是不算蠢笨,起来吧,日后好好当差,姑娘我虽算不上绝好的主子但也不会亏待忠心之人,你可明白?”话落后这才将画儿扶了起来。 先前,在她看到采青进来的那一刻,不禁对画儿心生失望,若是画儿再晚来一盏茶时间,颜菀卿便不会再让画儿呆在身边伺候,更不会再考虑将画儿提携为一等丫环。 她需要的是忠心服从命令的丫环,能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丫环而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也正因为画儿来了,颜菀卿决定再给画儿一个机会,虽说画儿比不上冬清和冬雪在颜菀卿心中的分量,但做事还算勤快机灵,人也算本分,这才是颜菀卿考虑提携画儿的原因。 画儿听着大姑娘的话,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若是自己不来的话,约莫往后大姑娘便不会再用她,她也永远只能是一个二等丫环,她明白大姑娘这是在告诉她跟在大姑娘身边最重要的是忠心二字。 “大姑娘放心,奴婢今后一定对大姑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画儿目光坚韧,叩首道。 “行了,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这儿不兴这个,把你的被褥放在西侧暖阁上的软塌便可,晚上你就睡那吧。”颜菀卿随即收起了严肃的目光,神情柔和道。 画儿起身恭敬道:“是,那奴婢先去将被褥放好。” 颜菀卿摆手示意画儿去忙,自己则回到了书案后继续坐着,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开始专心致志地临摹字帖上的字,之前因为要参加赏菊宴,她才故意不练字,她知道自己写的那手字有多丑,不过,现在赏菊宴已经过了,她自然要好好地练习写字,能写一手好看的字想来也是很令人自豪的事情。 等着画儿放好棉被过来时便见大姑娘正在练字,瞧着沙漏时候也不早了,画儿便劝慰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姑娘要不先歇息,待明日天亮了姑娘再练字也不迟。” 只见颜菀卿头也不抬头,道:“你先铺床吧,我将这一页练好就睡。” 见大姑娘主意已定,画儿不也敢多劝,只能点头先去替大姑娘铺好床铺,等着画儿铺好的时候见大姑娘还没写完,听着外头呼啸的大风吹动着榕树叶哗哗的风声,再看那六角雕花菱窗外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水声,这场雨只怕是明天都停不了。 忽而,外面刮起了一阵更大的飓风直将廊角下挂着的微黄灯笼吹得摇晃不停,骤然,天空中炸起了一道天惊雷,响彻天际,好似要将天空撕裂开一道口子一般,紧跟着一道紫色的闪电在乌云密布的云层间宛若游蛇一般四处乱窜,最终在一道巨大的雷声中那紫色的闪电狠狠劈在远处的屋檐上,这可将跪在门廊下的采青吓得一个激灵,惊叫着连滚带爬地闯进颜菀卿屋内,抱住画儿浑身哆嗦不已,“好可怕,好可怕,外面有闪电,好大的闪电,好吓人。” 画儿有点懵,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采青,画儿有点无奈朝颜菀卿看了一眼,请示这该怎么办? 外头的雷声确实很大,不过,颜菀卿和画儿在屋中听到的自然不如采青在外面感受的那般真实。 只听颜菀卿清冷着语声,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 采青闻言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被大姑娘罚跪的事情,再想起跪在那廊下又冷又潮湿的青石板,采青急忙跪下磕头,“求大姑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大姑娘给奴婢一个机会,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擅作主张。” 瞧着采青又跪又求饶的模样,画儿倒是有些心软了,不过,在颜菀卿没有开口之前画儿也没敢替采青说话。 柔和的烛光映照在颜菀卿脸上,眸光哲哲生辉,睨着跪在下首卑微祈求的婢女,思绪飘远,前世,在夏姨娘的甜言蜜语之下自己收下了采青、采苓这对姐妹,之后,自己待这俩丫环也是尤为亲厚,时不时地便赏赐这俩丫环,吃食上更是毫无苛待过。 可,当母亲长乐公主离世后,父亲本就没有看重过自己,在母亲离世后更是对她冷漠之极,没有了母亲长乐公主的撑腰,夏姨娘母女便也逐渐对她露出了真面目,夏姨娘母女时不时地奚落自己,或是变着法的苛待,连带着这身边最亲近的俩丫环也对自己全变了模样、翻了脸,更甚至有一次还将她屋中的首饰偷了去用,而她却毫无办法。 所以,在自己重生回来后便将这两个丫环调了出去,眼不见为净;偏偏这采青在冬清离去后又开始往自己跟前凑,颜菀卿能有好脾气才怪。 颜菀卿良久开口:“出去吧,别在我面前晃悠。” 得了颜菀卿的话,采青忙不迭是地叩首离开。 画儿看得出来,在最后时刻大姑娘还是心软了,其实大姑娘是一个心很软的人。 颜菀卿自然不知道画儿心中所想。 被采青这么一打扰,颜菀卿也没有了练字的兴致了,让画儿留了一盏灯便上床歇息了,闭着眼的颜菀卿却久久没有睡着,听着屋顶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颜菀卿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前世里这场暴雨冲毁了西街百姓不少的房屋,西街的房屋都被冲垮了,那么居住在郊外的百姓想来也不会太好吧? 颜菀卿有心想要帮着做点什么?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深闺女子又能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呢?只希望朝廷能够及时做一些防护措施,这样也能让暴雨少冲毁一些房屋。 在颜菀卿的担忧之下还是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这几天里,京周城中除了必要的店铺还正常开着,其他店铺皆是闭门谢客,不是他们不想做生意,而是大雨天的街上除了行色匆匆替主子购买肉菜的的仆从外并无人闲逛。 这一场大暴雨,冲毁了不少西街那头平民百姓的屋舍,郊外那头影响更是严重,农舍被冲垮了不少,连着那地里的菜也被雨水淹坏了。 大雨过后天放晴,看着雨后天空中五彩缤纷的彩虹,颜菀卿禀了长乐公主准备到西街那头和城外的郊区各摆一个粥棚施粥。 长乐公主这几日也一直听到清泠院的婆子议论这场大雨给老百姓带来的灾难,当即点头同意,大方的表示:“如此甚好,母亲支持你,需要银两的话只管找阿柔支便是。” 这几日,颜菀卿看着大雨一直在想着能为受灾的百姓做点什么好?阿晴这些日子时常在城外与城内行走,更为了解百姓的寻求便向颜菀卿提了这建议,颜菀卿当时便同意了。 重生一回,仇人不能忘,前世的仇自然也要报,可,除了报仇外颜菀卿也想在这种天灾面前为老百姓做一些力作能及的事情,她也不逞能,只做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也许她的举手之劳在老百姓那却能成为生存下去的帮助,这倒是让颜菀卿感觉比较有意义,她想多积一点福多,多积一点善,这样的话是不是身边在意的人便能平安幸福一些呢? 而,这也是冬清离世后给颜菀卿最大的感受和一些想法上的改变。 颜菀卿可舍不得掏空长乐公主的银子,莞尔浅笑,轻勾唇角道:“一会儿,女儿想去向父亲开口去。” 长乐公主闻言想起颜恒的德行,只怕即便是卿儿去开口,颜恒也不见得会同意给银子,又不忍女儿失望,长乐公主略一思量便对着颜菀卿说道:“让阿柔陪着你去吧。” 有阿柔跟着,想来依照颜恒的脾性不会不同意。 颜菀卿本就有这个意思,不过是碍于母亲的脸面不好意思开口,现在长乐公主主动开了口,颜菀卿自然是极为乐意。 “多谢母亲,有卫姑姑陪着,想来父亲即便是再小气也不会不同意。”想起颜恒那小气的模样,颜菀卿不由调皮地狭促一笑。 长乐公主见女儿机灵的模样,也跟着露出了笑容,点了点颜菀卿小巧的鼻子,“你这孩子倒是看的透。”那颜恒可不就小气的很嘛,她倒是有些期待看着颜恒肉疼的模样。 两世了啊!若自己还不了颜恒的为人,可不就白活一世了吗?颜菀卿笑笑并不解释,“卫姑姑,那么现在便去吧,想来此刻父亲刚下朝回来。” 颜菀卿可不愿意等颜恒去了哪位姨娘的院子,然后她还得跟着在哪个姨娘的院子找人。 卫女官看了一眼长乐公主,见长乐公主点头,卫女官这才跟着颜菀卿走。 颜菀卿也不用问丫环,带着卫女官直奔前院文清堂,那是颜恒的书房和供休息的地方,一般颜恒下朝回来都会待在那儿处理一会儿公务。 见文清堂外颜恒的小厮来福正守在门口,来福见到大姑娘立马弯腰行礼,恭恭敬敬道:“小的给大姑娘请安。” 颜菀卿笑着摆手示意来福起来,又问:“父亲可在屋里?” 来福微微直起腰,笑着应道:“回禀大姑娘,侯爷正在屋内。” 颜菀卿点了点头,“麻烦你,进去禀报父亲一声吧。” “为大姑娘跑腿,小的心甘情愿,担不上麻烦。”来福笑呵呵道。 颜菀卿笑而不语,看着来福进去禀报颜恒,不多时便出来了,“侯爷有请,大姑娘请进。” 颜菀卿浅笑颔首,这才带着卫女官一块儿进去。 文清堂中摆满了各种书籍在书架上,屋内八仙桌上摆着一顶铜制瑞兽香炉,香炉中点着檀香,袅袅轻烟缭绕夹着淡淡的书香味倒是十分好闻,沉香木大书案上摆着紫檀木笔架,笔架上挂着各种毛笔,案几上摆着一方珍贵的鱼戏莲叶圆砚,色泽碧绿光润十分好看,颜恒正坐在沉香木案后的高背椅上,神情严肃地看着手中的公文,很显然正在忙着处理公务。 为了讨银子顺利,颜菀卿嘴极甜地冲着颜恒行礼,道:“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父亲万安” “给侯爷请安。”卫女官跟在颜菀卿身后行礼。 原本,颜恒对之前的事还未消气,正准备给这个女儿摆一些冷脸看,不想目光触及卿姐儿身后的卫女官,颜恒连忙摆出慈爱的面孔,摆手道:“快快起身,卿姐儿怎么有空来为父这儿?”又故作刚看到卫女官一般,讶然道:“呀,卫女官也在啊,可是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题外话------ 抱歉,一更晚了些。 第九十三章:施粥 “父亲,是这样的······”颜菀卿笑着将自己想给那些房屋被雨水冲毁的百姓施粥的事情说了出来。 颜恒面带疑惑地看向颜菀卿,“所以呢?” 只见颜菀卿腼腆地笑笑道:“女儿囊中羞涩,只好来求助父亲,想来为百姓造福的事情,父亲不会拒绝吧?” 颜恒闻言抽搐了一下嘴角,绕了这么一大圈,结果是来找他要钱的,果然儿女都是债! 颜恒也不和颜菀卿兜圈子,直接问,“那卿姐儿你想要多少银子?” “自然是多多益善了,女儿还想在城外也搭个粥棚,父亲,你想想,这么做不仅惠及百姓若是皇上得知了也定会夸赞父亲的,说不定一高兴还会赏赐父亲呢。”颜菀卿眉目间含着笑意给颜恒开始画大饼,至于,事后皇上得知了后不会赏赐颜恒,这并不是颜菀卿关心的,即便是父亲到时候怪罪,那她也不怕。 听颜菀卿说的条条是道,颜恒略一思考,也有那么些许道理,这让颜恒对于掏钱这件事也不再那么抗拒。 不过,他侯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让颜恒将银子花在不相干的老百姓身上,颜恒怎么想都觉得心疼的紧,即便是事后有可能会被皇上夸赞,可这不妨碍他心疼银子啊! 颜恒神色和蔼,缓缓道:“既是如此,你便到严管家那支个两千两吧,不是为父不肯多出点,只是咱们侯府主子加上下人仆从人口也是众多,这公中的银子也要顾着一家子的花销,卿姐儿你还不曾当家,不知这其中柴米油盐的昂贵,七七八八花销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卫女官听着颜恒的话,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堂堂一侯爷两千两银子也好意思张嘴说出来,果真是格局小,不怪公主殿下看不上他。 颜菀卿也被自己的父亲雷得一个外焦里嫩,她实在没想到颜恒到底是怎么有底气说这个话的?真是将她当成三岁小孩子来哄骗吗? 不过,颜恒既然如此抠唆,那么就别怪她了,因为此刻她已经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届时,一定能让颜恒上赶着乖乖地掏钱,只怕那时便是自己想拦都拦不住他掏钱的决心。 “女儿替那些受灾的百姓们多谢父亲的慷慨!”颜菀卿笑得甜蜜蜜福身道。 颜恒见颜菀卿感谢自己,心中暗自道:果然,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哄就哄住了,给个两千他颜恒还是给的起的,就当给卿姐儿玩玩吧。 虽然颜恒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是为父应该做的。” 卫女官都懒得看颜恒了,这么小气巴拉的男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颜恒这个老狐狸竟敢忽悠大姑娘,可,他忽悠得了大姑娘却忽悠不了她卫女官,卫女官不知颜菀卿心中已另有盘算,正想帮着大姑娘再从颜恒那儿多要一些银子时,忽然看到了大姑娘对着她悄悄摇头,卫女官心中疑惑但还是听从了大姑娘的意思,没有贸然开口。 拿着颜恒亲自写好的字据,颜菀卿冲着颜恒福身行礼,这才带着卫女官退了出去。 等走到没有人的位置,卫女官才低声询问颜菀卿:“大姑娘方才为何不让开口?侯爷分明是在忽悠你。” “卫姑姑,我都明白,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你且听我说······。”颜菀卿耐心与卫女官解释,瞧了眼并无人来往,倾身在卫女官耳畔一阵耳语。 听了颜菀卿的打算后,卫女官抬手掩唇笑着道:“大姑娘这主意着实不错,那奴婢就等大姑娘的好消息了。”也等着看颜恒掉入大姑娘的坑中。 有了颜恒的亲笔字迹,颜菀卿很顺利地在严管家那领了两千两现银,回紫竹院做准备。 不过,回到紫竹院后,颜菀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提起毛笔写信,将信写好后装进信封中,正好今日阿晴在,颜菀卿便将阿晴唤了过来,“阿晴,你帮我将这封信送到丞相府田姐姐手中。” 阿晴接过书信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会亲自交到田姑娘手中。” 等阿晴离开后,颜菀卿便将紫竹院的婆子们招呼在一起,由于是要去外头施粥。颜菀卿便想用一些家丁和婆子,至于,年轻的小丫环们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不太方便。 看着站在院子中十多个婆子,颜菀卿轻咳一声,“今天,我将大伙儿聚在一起是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大家都知道之前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冲垮了不少西街百姓的房子,现在有许多人因此一天里也吃不上一顿饱饭。”见下方众人脸上露出疑惑但并没有开口议论,颜菀卿顿了顿继续道:“我决定在西街和城郊外开粥棚施粥,我需要大家伙的帮助,有没愿意去的?自然,我也不会让大家伙白帮助,但凡是去粥棚帮忙的,这个月月例银子翻三倍,若是有表现优异者还有更为丰厚的嘉奖。” 颜菀卿话音刚落,低下的婆子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颜菀卿将话说完后,这才对着冬雪使了一个眼神,冬雪领会后,立即抬起手,笑着说:“有愿意去帮忙的嬷嬷,可以来我这边登记姓名,自然了,不愿意去大姑娘也不会怪罪,只是没有三倍月例银子罢了。”后面这半句是冬雪故作惋惜加的。 冬雪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好几个婆子上前排队着报名,画儿站在颜菀卿身后,见底下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的婆子踌躇着并没有上前报名,画儿心中有些着急,不过,见大姑娘神色淡定并不慌,画儿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有了带头的人报名,很快底下那些犹豫着的婆子也陆续上前报名,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周嬷嬷上前来,语声沉稳道:“大姑娘,让老奴跟着一起去吧。” 颜菀卿视线落在周嬷嬷消瘦的脸上,语声温婉道:“周嬷嬷如今是紫竹院的管事嬷嬷,便留在紫竹院帮着我看守院子可好?紫竹院也不能没有人看守。” 周嬷嬷却是摇了摇头,不苟言笑道:“紫竹院留画儿或者冬雪看守即可,老奴去粥棚也可以帮大姑娘看守着一点,那边总要留人镇守场子,老奴托大便毛遂自荐前去。” 大姑娘虽然一片好心想着施粥给受灾的百姓,可,到时候定然要留人在那头看守秩序,这时候便需要一位有威严的嬷嬷,自从冬清走后,她便想着替女儿留在大姑娘身边效命,也希望借着留在大姑娘身边的时间寻出杀害女儿的凶手。 见周嬷嬷态度坚定,颜菀卿便也就不再劝慰,只道:“那便辛苦周嬷嬷了,等粥棚建好后我再让人通知嬷嬷。” 周嬷嬷见大姑娘同意了,只了点头,行礼,“多谢大姑娘,那老奴便先下去忙活了。” 颜菀卿摆手示意周嬷嬷下去,等着周嬷嬷离去后,画儿这才道:“周嬷嬷似乎变了。” 颜菀卿如何会看不出周嬷嬷的转变?以前冬清在的时候,周嬷嬷是一个慈祥和蔼、笑容满面的老人,自冬清离去后周嬷嬷便不爱喜笑,哪怕来自己的紫竹院当差也极难见到周嬷嬷的笑容,若是冬清看到周嬷嬷这样,一定会很难过吧? 想起冬清,颜菀卿的心也跟着如针扎一般难受。 不过,很快颜菀卿便收起伤感的情绪,对着画儿道:“画儿,替我将严管家请过来。” “是,奴婢这便去。”画儿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去。 画儿的脚速很快,正好将刚闲下来的严管家给请了过来。 “见过大姑娘,不知大姑娘寻老奴来有何吩咐?”严管家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半点不因为自己是侯爷的心腹便对颜菀卿托大。 严管家对自己恭敬,颜菀卿看得出来自然也不为难严管家,只客气地对着严管家将施粥的事情说出来,并告知已经取得颜恒的同意了,“所以,这次将严管家请过来,便是想让严管家帮着在西街那头和城外各自建造一个粥棚。” 严管家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夸赞道:“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大姑娘心善,老奴敬佩,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帮大姑娘办好此事。” 颜菀卿见此,眉眼含笑,“多谢严管家,辛苦你了。” “大姑娘客气了,事不宜迟,老奴这便亲自安排人去搭建粥棚,恕老奴多嘴问一句,大姑娘可将大米和那铁锅、瓷碗都备好没?若是没有,得抓紧让人准备”严管家目光沉着道。 颜菀卿见严管家是真心想帮忙才会提点自己,心下对严管家的提点感激,温婉一笑,“都已经准备好了,严管家只管安心搭粥棚,等那粥棚搭好之后可能还需要严管家帮着一起镇场子,灾民众多,饥饿之下的人可能不会有太多的理智存在,虽说咱们一片好心,但秩序还是要有的,免得帮人不成,造成麻烦就不好了。” ------题外话------ 二更献上,明天见了,么么哒 第九十四章:盘点库房(一更) 严管家听闻颜菀卿的话,心中对颜菀卿这个大姑娘逐渐升起了一缕敬佩感,大姑娘不仅有一颗体恤百姓的心更有一颗缜密的心,“大姑娘既已准备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大姑娘放心,只要有需要老奴的地方只管说,老奴定当全力以赴。” 颜菀卿颔首,浅笑不语,目送着严管家离开。 此时,守院子的婆子进来禀报,原来是长乐公主在库房大发雷霆,侯爷让人将颜菀卿请过去劝慰公主。 颜菀卿得知消息,让冬雪留在紫竹院继续登记名字,自己带着画儿前去库房。 等着颜菀卿赶到库房之时只见自己的母亲正坐在高背椅上指挥着清泠院的仆从清点库房里的每一物件,而,跪在母亲脚下不远处战战兢兢抖如筛糠的两个婆子则不住地磕头喊冤。 谁也没有想到,十多年不管俗事的长乐公主会突袭检查库房,这一检查可了不得,那卫女官当场就禀告了长乐公主库房少了不少昂贵的物件,这库房里不仅仅有侯府的家珍以及皇上往日赏赐的一些御赐之物,更有长乐公主当年那浩浩荡荡运到侯府来的嫁妆。 长乐公主一直都知道放在侯府库房的嫁妆,这么多年下来定然会丢失一些,可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丢了近一半之多,这也就不怪长乐公主会震怒。 这就好比,上司默许属下可以贪污点那么些许蝇头小利,但,可也没叫你贪污大额度的啊!水至清则无鱼,这个粗浅的道理,长乐公主还是明白的,若是丢失个七八件,她也就不计较了,毕竟,她自己那些嫁妆中随便拎一件出来都价值不低于千两,可现在丢了近乎一半的嫁妆稀罕宝物,这可就怪不得长乐公主动用雷霆的手腕。 长乐公主轻蔑地睨了眼跪在地上叩首的婆子,厌烦地甩着手帕子,“瞧着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物,怎还任由这蠢物碍本公主的眼?” “还不快将她们二人拖下去,板子伺候。”卫女官对着清泠院带来的粗使婆子催促道。 清泠的婆子闻言站了出来,皆低头应声,“是。”随之便将那看守库房的两个婆子拖拽到一旁去。 两个腰圆膀厚的粗壮婆子拿来厚重的板子,另外四个粗壮的婆子板着脸使劲按住并钳制住地上的婆子,将那两个看守库房的婆子狠狠固定在地上,再由那腰圆膀厚的婆子高高举起板子,将板子狠狠落在那肥硕的腚上,直将那两个看守婆子打得惨叫连连,又怕吵到长乐公主,边上一机灵的婆子拽下自己脚上臭气熏天的臭袜子,正好一脚一只,堵住那两个惨叫不已婆子的嘴中。 画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暴力的场面,咽了口口水努力镇定下来。 颜菀卿见母亲只是生气并没有出什么事?这才缓缓放下裙裾,端着莲步走近长乐公主身侧道:“母亲,这是出了何事?” 长乐公主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立马缓和了脸色,转过头来用温和着语声,笑眯眯道:“卿儿,没有吓到你吧?也没啥事,就是丢失了一些东西,母亲帮着她们回忆回忆,不急,没事的。” 画儿跟在颜菀卿身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长乐公主,惊讶的瞪大了眼,这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公主不太一样啊,长乐公主不应该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吗? 在她眼前的长乐公主长的蛾眉皓齿、玉肌花貌、眼若秋水、眸色盈盈,有着绝好的姿色和姣好的神情令人不禁心生倾慕,可,那眉宇间的一抹红痣却令人即便为其心生敬慕之情也不敢轻泄半分,然,就是拥有这么一张绝好容颜的公主竟在对着自己的闺女讨好,那变脸可比翻书还要快,看的画儿不禁眼花缭乱。 可瞧着大姑娘似乎早已习惯了长乐公主变脸的模样,波澜不惊地劝慰道:“母亲安心,卿儿只要母亲好,卿儿便也就好,若有刁奴不老实,母亲只管惩戒便是,女儿是一万个支持。” 颜恒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颜菀卿说的话,立即板着脸,呵斥:“胡闹!卿姐儿不可乱言,公主生性单纯莫要听卿姐儿小孩子家的胡言乱语。” “你才胡言论语!你一个做父亲的人就是这么对卿儿说话的?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长乐公主一听到颜恒呵斥自己的宝贝闺女,当即就炸毛对着颜恒就是一顿怒怼。 颜菀卿见母亲维护自己,心中顿时暖暖哒,瞧着颜恒被自己的母亲怼得面色青紫却不敢发作,颜菀卿瞬间只觉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连天空都是那么得蔚蓝。 见长乐公主生气颜恒心中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啊,还有,什么叫一把年纪?他很老吗?他今天也不过三十五而已,正当壮年才是,怎么就是一把年纪?颜恒表示不太服气,若是长乐公主身边没有那些个碍眼的守卫,他今晚就要证明给这个女人看看他到底老不老!真是可恶。 “是是,是本侯用词不当,不过,公主这是因何责罚这些老奴才?”颜恒赔着笑脸道。 只要颜恒不对卿儿苛责,长乐公主还是很愿意将这个讨厌的人忽视掉,不冷不热道:“这些个婆子胆子倒是极大,竟敢监守自盗,盗取本宫的嫁妆那就要承受得住本宫的怒火。” 说罢淡淡地睨了眼旁边地上被打得面色发白,手脚发颤的婆子,挥手示意,“都停下吧,本宫现在倒是想问问她们将本宫的嫁妆盗去哪里了?” 清泠院的婆子应声,“是公主殿下。”顺势将手里的板子收了起来。 边上站着那个伶俐的婆子立马走过去,将那两个挨了打的婆子嘴里的臭袜取了下来,好让这二人回话。 见那俩婆子嘴得了自由却迟迟不愿开口,长乐公主对着卫女官使了一个眼色,卫女官心领神会走到那俩守门婆子面前,语声冰凉道:“怎么?是还没想起来吗?是需要本女官亲自动手吗?” 那两守门婆子闻言便是一哆嗦,面面相觑,这让她们如何说?说出来只怕是得罪侯爷。 只听卫女官冷哼一声,缓缓道:“不知你们可曾听闻宫中有一种刑罚叫‘请君入瓮’?据说这刑罚还是前朝时发明的,便是用来逼供那些不听话的犯人,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人放在一大瓮里,再在这大瓮下面点火,那些许个嘴硬的呢,便活活地烧死,据说,被大瓮煮过的犯人临死前可以清晰地闻到自己身上那烤肉一般的肉香味,似乎还听说不同部位的肉,那肉煮出来的香味都是不同。” 卫女官慢悠悠地说着话,眼神时不时地瞟过跪在那的两守门嬷嬷身上,眸光中流涟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笑呵呵道:“这也只是我听说过,今儿说不定能验证一番。” 在场的人听着卫女官细心绘致的讲解,皆不由地心神一颤,太残忍了,这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煮熟啊。 而,那俩婆子听了更是身子抖若筛糠,背脊后冷汗淋漓,她们毫不怀疑卫女官说的话,长乐公主出自宫中,那卫女官也是在宫里生活过的人,宫中哪样残酷的刑罚没见过?她们若是不说,怕是真会被当面煮熟,人嘛总是怕死的,她们又怎么能免俗呢? 至于,侯爷的怪罪,她们已经是顾不得了。 那肥胖的嬷嬷挪动着身体,膝行上前,道:“老奴交代,老奴交代,库房中的宝贝老奴就动了那么一两件,其他大部分,不是老太君亲自来拿便是派了身边丫环拿,老奴身份低微不敢阻拦,求公主饶恕。”说罢砰砰地就是两个响头叩着。 有了一人带头坦白,另外一个自然不会甘愿硬抗着,只瞧着另外一瘦中嬷嬷也膝行着上前来,小心地瞧了一眼颜恒,吞吞吐吐道:“还有······还有·····侯爷也时不时地来拿那么几件宝贝送人,老奴和老陈家的看守不利,求公主责罚,只求公主能留老奴们一条老命。”察觉来自自家侯爷的凌厉目光,瘦中嬷嬷的话越说越小声。 虽然她们也有贪墨那么一两件,可大部分还是主子们自己拿的,这不关她们的事情。 颜菀卿只是默默地站在长乐公主身后并没有开口,这个时候也没有颜菀卿开口的机会,这一刻的主场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依旧高高在上,并没有因为婆子们的话就露出暴怒的模样,只是轻蔑地扫过颜恒那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老脸,心中越发的看不起颜恒。 颜恒如何会察觉不到长乐公主那蔑视的眸光?此刻,他只感到了一阵阵难看好似被人一巴掌乎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公主你莫要相信这刁奴的话,这库房中虽说有公主的嫁妆,可也有老侯爷留下的物件与及皇上偶尔赏赐的御赐之物,本侯拿也只是拿老侯爷给侯府留下的东西,并不曾动过公主的嫁妆,本侯也不是动公主嫁妆的人,公主还请你相信我。” 是的,颜恒从来没有动过长乐公主的嫁妆,只是会动一些宫里赏赐给长乐公主而长乐公主不稀罕的物件。 长乐公主听闻颜恒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嗤笑,显然是不相信颜恒所说的话。 偏偏此时,颜菀卿又在一旁补刀,“女儿依稀记得之前去淳王府参宴时见二妹妹身上穿的便是蜀锦,二妹妹说是父亲赏赐给夏姨娘的,夏姨娘疼爱二姐姐,给二姐姐做了衣裳穿,真是慈母之心啊!可女儿记得咱们侯府一共就得了三匹宫中赏赐的蜀锦,似乎还是赏赐给母亲的。” 颜恒一听颜菀卿这话瞬时脸就青了一半,这个卿姐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侯爷果然是长能耐了,今年的蜀锦本宫都还没做一件给本宫的卿儿穿,一个庶女却已经穿上蜀锦的衣料出去招蜂引蝶,侯爷果然是慈父,倒是显得本宫是个险恶的主母。”长乐公主冷笑连连。 她的卿儿都还没穿上今年的蜀锦衣裳,她颜梨一介庶女又有什么资格穿?即便是她长乐公主不要的东西也该经过她的同意才行,而不是背着她去私自动属于她的东西。 哪怕是将这些东西放在库房中蒙灰尘或是生虫子,那长乐公主也乐意,反正别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动她的东西便好。 ------题外话------ 二更稍晚 第九十五章:本宫的东西旁人不配用(二更) 这个时候,颜恒也已经没有办法再否认了,只得稍微放低姿态,道:“本侯一直都知晓公主你喜爱素净的衣裳,只是不忍那么好的料子放在库房中蒙了尘,这才将其中一匹艳丽的蜀锦给了夏姨娘做衣裳给梨姐儿穿,梨姐儿出门参加淳王府的宴会也是给将咱们侯府光耀门楣,若是寒酸了恐会招人瞧不起,毕竟梨姐儿只是一个庶女。” 颜恒的这番解释引来了长乐公主的讥讽,“果真是个慈父啊,侯爷,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侯爷你是不是忘记了你除了颜梨这个庶女外,还有另外三个女儿,卿儿是本宫的女儿倒是不必你操心,可,同为庶女的三姑娘和四姑娘呢,为何就没有得到侯爷你半点的慈爱之心?颜梨能有侯爷给的蜀锦穿,为何三姑娘和四姑娘连条蜀锦的手帕丝都没有?哦,本宫差点忘了,还有五姑娘哦。” 颜恒在听到长乐公主的嘲讽时不由老脸一红,似乎公主的说的也并没有错,在有好东西的时候他这个父亲首先想给的便是夏姨娘母女,即便是秋姨娘为他怀有身孕,可,颜恒也未曾想过给一些真的贵重的物件,至于,柔姐儿在颜恒的心目中自然不能同梨姐儿相提并论,玉姐儿让就更不必提了,静姐儿还是孩童暂且不提也罢。 见颜恒迟迟没有开口,长乐公主也不和颜恒继续废话,只对着阿柔霸气道:“去夏姨娘的院子将本宫的蜀锦取回来,哪怕是已经将料子做成了的衣裳也统统给本宫取回来!属于本宫的东西旁人不配用。” 哪怕是拿回来扔掉,长乐公主也不会便宜别人,这就是皇家之人身上独有的霸道和占有欲。 卫女官听到长乐公主的话,对着长乐公主微微躬着身点头道:“是,奴婢这便带人过去,保证夏姨娘和二姑娘的院子里不会有一丝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存在。” 颜菀卿看着卫女官带着浩浩荡荡的婆子们前去夏姨娘和芙蓉阁的院子时,不由心中大为畅快,之前,夏姨娘母女从她这儿哄骗了不少值钱的物件,而这些都是母亲送她的,想来这次卫姑姑会将夏姨娘母女多年哄骗来的东西带回来,想想夏姨娘和颜梨多年来如蚂蚁搬家一般辛苦得来的物件,却在刹那间被抄走的场景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瞧长乐公主是动真格的,未免自己的脸面不好看,颜恒急忙开口,“公主息怒,这是本侯考虑不周,公主若是介怀,清点之后若少了什么物件由本侯赔偿便是,何必这般大动干戈?伤了一家子的和气。” 忽然,长乐公主扬起一抹明艳动人的笑容,“侯爷别急,一会儿本宫的人清点完库房里的物件,届时盘点好列个数据出来,看看到底是少了多少?侯爷那时再赔也不急。” 沉浸在长乐公主绝美动人姿色中的颜恒并未听清长乐公主的话语,只怔怔地望着长乐公主出神。 那一年,他刚在老侯爷的请封下成为了侯府世子,老侯爷带着他进宫谢恩,那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进宫,看着眼前巍然耸立浩瀚的宫殿,颜恒心生敬畏之余还带着一缕忐忑。 他在老侯爷的带领下见到了充满威严的先皇,也见到了当时坐在先皇身侧娇艳如花的长乐公主,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刁蛮的长乐公主,可,她是他见过最美最有气质的姑娘,犹如天山的雪莲一般高贵冷艳,仅仅一面便入了心再难相忘,也深深地将长乐公主放在了心上,这一放便是这么多年,未曾改变过。 见颜恒发呆,长乐公主也不在意,只挥手示意清泠院的婆子继续盘点库房。 七、八个婆子一起盘点,整整盘点了两个小时才将库房内盘点完,结果却是发现长乐公主的嫁妆确实是少了一半之多,与长乐公主原先大致瞧的猜测一般无误。 长乐公主挥了挥手道:“且估算这些个物件加起来值多少钱?送给侯爷过目。” 婆子们点头应下,也不知从哪寻了一算盘?两个婆子不断地报着数目,两个婆子的手指跟随着话语中的数目在算盘上拨动着,最终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婆子壮着胆子将纸上的数目呈给了颜恒过目,颜恒原只以为最多也就丢十来件,折价个几十万而已,不以为然地接过纸张,结果却被上面的数目狠狠镇住了,整整一百八十万两! “公主,这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多?”是的,颜恒慌了,他慌了,一百八十万两啊!不是一百八十两,那是后面带有万字的,即便是将老侯爷留下的珍宝都卖了也不够去赔偿公主的嫁妆。 只见长乐公主莞尔一笑,“怎么就不能这么多?本宫的嫁妆是先皇在世时准备的,里面有多少稀世珍宝本宫难道不知吗?区区一百八十万两还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折价估算。” 颜恒不是想要拔尖冒头吗?不是想要赔偿自己吗?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也不看他赔不赔起? 因为,颜恒是发自内心喜爱长乐公主,侯府也未曾穷到揭不开锅的程度,颜恒倒是从未窥觊过公主的嫁妆,所以并不知晓长乐公主竟又如此丰厚的嫁妆。 这一刻,颜恒不禁在心中埋怨起了先帝,没事给长乐公主这么多嫁妆干啥?即便是再宠爱也用不着使劲地塞嫁妆吧! 颜恒自然不会知道,先皇是从长乐公主懂事起便开始存嫁妆,这嫁妆自然与其他公主不同,即便长乐公主出嫁时先皇早已离世,可,同样没有人敢贪墨长乐公主的嫁妆。 这么一笔天文数字,颜恒赔偿不起,也不能为了赔偿这笔嫁妆而弄得侯府倾家荡产,最后颜恒丢下了一句,“本侯会将公主丢失嫁妆的里物件尽快寻回来。”转身便走。 他实在是没有脸面留下来,他知道这两个婆子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盗守这些东西,是谁动的他心中隐约也知道,如今,他只能去找老太君去将东西拿回来。 等着颜恒离开后,长乐公主这才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颜菀卿走上前挽着长乐公主的手道:“想来父亲是去福寿堂了。” 长乐公主自然知道,只怕颜恒过去福寿堂也不会那么顺利从贪财的颜老太君手中将东西拿回来。 “母亲说的极是,不过只怕是会牵连到二房,女儿近日听说祖母在盘算着让二房搬回侯府的事。”冬雪这丫头倒是越来越能干了,如今福寿堂的消息也能轻而易举地打听到,这也让颜菀卿消息灵通了不少。 长乐公主闻言,美眸一转,微哂道:“放心吧,颜恒是不会同意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颜恒有多厌恶颜皓搬回侯府,当年,老侯爷离世前便是颜恒悄悄求了老侯爷将二房一家赶到西府去,所以,即便老太君再怎么作?只怕颜恒都不会同意将二房迎侯府添堵。 颜菀卿听了长乐公主的话,不由嗤笑出声,“如此一来,我那晴清堂姐只怕是要气得跳脚。” “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罢了。”长乐公主轻蔑不已地甩着帕子擦了擦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怕女儿将心思过度用在后宅上,“卿儿,母亲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切不可将目光局限在后宅,有些蠢笨的人并不值得你费太多心思,这类人若敢伸出触爪,你便将它狠狠剁碎,剁到她看到你都会瑟瑟恐惧,届时,便没有人再敢给你添堵,母亲的卿儿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天空,而不仅仅在于后宅。”长乐公主隐晦地提点着自己的爱女,有些话她并不太方便直说,因为还不到时侯······ 颜菀卿听着长乐公主的话隐约明白一点,却又并不能完全明白。 长乐公主也不求颜菀卿能一口吃成大胖子,知愿她能一点一点的嚼碎自己领悟。 “女儿谢过母亲提点。”颜菀卿很感激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这番掏心肺的提醒。 “行了,等你父亲从老太君那将东西追讨回来后,母亲给你拨笔施粥的费用,你也别急着拒绝,母亲已经从你卫姑姑那听闻了侯爷只肯给两千两给你施粥用,两千两能做什么?城里、城外的灾民加起来也得好几千人,那两千两能买多少大米?又够灾民吃几顿?”长乐公主并非不识五谷杂粮的仙女,相反,她比谁都聪明,只不过是有时候不愿意去做而已。 见母亲已经这么说,颜菀卿也就没有再拒绝,便替着灾民们谢过。 且不提长乐公主与颜菀卿这边,卫女官带着婆子们气势汹汹地闯入夏姨娘的意馨院,也不和夏姨娘废话,对着夏姨娘的院子就是一顿翻找,卫女官早有准备,自个准备了箱笼抬过来装找到的物件。 夏姨娘正歪靠在软塌的吃着春雨给她拨的葡萄,突然,自门口传入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对着她的衣柜和妆台就是一顿翻找,就连她睡着的床榻也不曾放过,直将她一个整齐干净的屋子翻得乱糟糟的。 ------题外话------ 二更献上,求支持正版哦,比心 第九十六章:颜恒怒怼颜老太君(一更) 夏姨娘腾一下坐直了身子,怒不可遏道:“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哎呀,你们别动姨娘的东西,这是我们姨娘最喜爱的赤金步摇,那个也不能动,那是我们姨娘最爱的古董花瓶,哎呦呦,这个也不行,你快放下,那是我们姨娘最喜欢的衣裳······”看着如狼似虎翻找的婆子们,春雨焦急的不行,这些可都是夏姨娘最宝贝的东西,这些人简直太不讲理了和强盗一样。 然而,这些婆子根本就不听夏姨娘主仆的话语,自顾自地翻找着嫁妆单子上的物件以及宫中对长乐公主的赏赐物件。 眼瞧着屋子里的宝贝被洗劫一空,夏姨娘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朝着门槛外走去,高呼着意馨院的仆从,“来人呐,有贼,给我将人拦住,千万别让她们跑了······” 然,夏姨娘喊了半天除了春雨外并无一人过来支援,走到院子里一看才发现她意馨院的仆从皆被人拘着扣留在院子里动弹不得。 见到卫女官时,夏姨娘不自觉的气势上弱了两分,讪笑道:“卫女官这是作何?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可都是自家人。” “呵呵~,不过是我们公主的一些宝贝物件不小心长了腿,又不长眼地跑到夏姨娘这儿来,公主派奴婢过来取一下,夏姨娘不必担忧,待取了东西,奴婢自会带人走。”卫女官皮笑肉不笑道。 夏姨娘闻言立即黑了脸,什么叫宝贝不小心长了腿?什么叫不长眼跑到她这儿来?这不是明显地在嘲讽她吗?“我看卫女官是搞错了吧?我这意馨院里并没有公主的宝贝,只怕是卫女官找错地方了。” 见夏姨娘还在狡辩,卫女官轻视一笑,“有没有找错地方?想来夏姨娘比奴婢更清楚吧!”恰在这时,婆子们抬着从夏姨娘屋中搜罗出来的珍宝,回禀道:“卫姑姑,老奴们已经将意馨院内属于公主的物件一件不落地收好了。” 卫女官闻言眉梢轻挑地看向夏姨娘,随手拿起个紫玉花瓶,“夏姨娘这个又怎么说呢?如此珍贵的花瓶,似乎并不是夏姨娘你所拥有的吧?恰好,奴婢记得公主的嫁妆中正好有这么一个紫玉花瓶,且瓶底印有御赐二字!” 卫女官说完话还特意地将花瓶瓶底朝夏姨娘亮了亮。 瞧着卫女官手中的印有御赐二字的花瓶,夏姨娘顿时哑口无声,证据确凿面前夏姨娘说什么都是无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卫女官的人将她屋中的宝贝搬空,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被洗劫一空凌乱的屋子,突然,夏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帕子嚎啕大哭。 想当初,这些宝贝她一件一件从大姑娘手中哄骗回来,好不容易将屋子装得满满当当,多年来的心血啊,说没就这么没了,怎么想都觉得很心塞。 春雨和李嬷嬷听到夏姨娘的动静,急忙跟上前,看着屋内被翻得乱糟糟的场景也是惊讶不已,也不怪夏姨娘会哭,这剩下的都是些个不值钱的物件,怎么看都难受的。 “姨娘,老奴扶你起来吧,往后总会弄回来的。”李嬷嬷一边扶着夏姨娘一边安抚道。 忽然,夏姨娘的哭泣声戛然而止,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抓紧了李嬷嬷的手道:“快,快扶我去芙蓉阁,梨姐儿那头必定也出事了!” 李嬷嬷与春雨闻言皆是以惊,是啊,二姑娘那也有不少属于公主和大姑娘的珍贵物件,公主既然让卫女官大张旗鼓地来意馨院将东西收回去,必定也会去二姑娘那,说不定就连老太君那也会去,长乐公主可不是一个怕事的性子,加上侯爷又偏宠着长乐公主,从来不曾反对过长乐公主的做法,这不禁让夏姨娘主仆心凉了半截。 夏姨娘慌乱催促着:“还愣着干什么?快扶我去芙蓉阁啊。”若不是她此刻脚软无力何需人扶? 李嬷嬷和春雨听到夏姨娘的急促声,急忙搀扶着夏姨娘朝着芙蓉阁走去。 夏姨娘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同样如遭了秧的芙蓉阁,夏姨娘心下一个咯噔,拉住柳枝的手,“二姑娘人呢?” 依照颜梨的的性子受此屈辱还不知会如何?夏姨娘这才着急。 柳枝瞧着夏姨娘脸上真切的焦急,心下不屑,可,到底不敢当面表现任何的不满,只苦着脸道:“二姑娘哭着去老太君的福寿堂,姨娘此刻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 夏姨娘一听颜梨去了福寿堂,顿时计上来,心中也有了注意,稍稍镇定下来道:“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房间收拾收拾,一会儿二姑娘回来了瞧见这一屋子乱糟糟的心情能好吗?” 芙蓉阁的丫环听到夏姨娘的话,忙不迭是的忙活了起来。 夏姨娘则趁此扶着李嬷嬷的手前往福寿堂,长乐公主简直是欺人太甚了,这次她便是拼着被侯爷责罚的危险也要状告长乐公主,也免得侯府众人都以为她们母女是个好欺负的,院子说抄就能抄。 结果,夏姨娘刚到福寿堂就瞧见颜梨正立在侯爷身侧,而,老太君和侯爷则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夏姨娘急忙加快了脚步,赶进去福寿堂,小心翼翼地立在门槛外,且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再进去。 此刻,颜老太君正和颜恒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颜恒坐在高背椅上,眸色沉沉地凝视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当真不愿意吗?即便看着儿子丢脸也不肯吗?” 只见颜老太君闻言板起脸,花白的眉头皱起,一抬手便将桌几上的茶盏挥落在地,清脆的陶瓷茶盏碎裂声在福寿堂内格外的响亮,却也无法掩盖颜老太君震怒的语声,“老身这儿没有侯爷要的东西,侯爷还是上别处寻吧。” 见自个的母亲油盐不进,颜恒当即也顾不得颜老太君的脸面,一字一句道:“母亲看来是不愿意给本侯面子,可母亲就不担忧公主一个恼怒之余进宫将此事告知了皇上?当今圣上可是公主嫡亲的皇弟,儿子劝母亲格局要大一些,莫要老了老了却坏了名声—传出贪墨儿媳嫁妆的事情来。” 颜恒这番话可谓是将颜老太君的脸面拿在地上踩,更别提福寿堂内还有这么多的丫环在一旁,颜老太君直接气得心口窜疼,这个逆子,这是要活生生地气死她啊!不孝子! “你就是这么对老身说话的吗?天呐!老侯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老身的亲儿便是如此污蔑老身的,老身还不如死了算,呜呜~老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颜老太君干脆也不要脸面了,垂着胸口哭诉道。 瞧着自己的母亲开始耍无赖,颜恒仅微微一怔便恢复了神色,抿紧了薄唇,眸中闪过一抹厌恶,是的,没听错,是确确实实的厌恶。 颜梨起身,走到颜老太君身旁用柔和的语声安慰道:“祖母误会父亲了,父亲是再孝顺不过的人,父亲如此定然也是十分为难、迫不得已,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夹在中间最是难熬,还望祖母体恤。” 这便是颜梨的魅力,任何时候,只要她愿意,她都能将人哄得很高兴。 果然,颜老太君听着耳边颜梨的轻声细语,再细一琢磨颜梨的话,似乎也有那么些许个道理,随即缓缓收起了撒泼的姿态,闷不吭声地板着脸,颜老太君是个要面子的人,哪里拉的下脸去和颜恒主动说话。 “梨姐儿果真是长大了,懂得为父的苦心。”颜恒毫不吝啬地夸赞,这也是因何他这么疼爱这个女儿的原因,总是那么贴心为他解扰。 颜梨闻言浅笑不语,悄悄地朝颜恒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娇俏机灵的模样。 夏姨娘见此,心中欣慰不已,长乐公主再尊贵又如何?颜菀卿是公主的女儿又如何?是嫡女又如何?在侯爷的心中只有梨姐儿这个女儿才是最为宠爱的。 “侯爷虽为难,可老身把话放在这儿,老身这福寿堂可没有公主的物件。”颜老太君深怕颜恒不死心当即再次开口。 颜恒一听这话脸顿时又黑了,“是吗?” “侯爷若是不信尽管派人搜便是,搜完你便清楚。”这话颜老太君确实不是作假,只是她将东西都放在西府那边的库房里,任凭侯爷将福寿堂搜个底朝天也搜不出半点公主的东西来。 却不知颜恒等的就是颜老太君这一句话,当即也不客气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严管家唤了过来,让严管家带着人去老太君的福寿堂的库房看看,严管家早已得了颜恒的吩咐,在看完颜老太君的库房后趁机扣了一婆子,顺势给婆子用了刑,故作从那婆子嘴里得知颜老太君将属于长乐公主的物件存在了西房的库房里收藏着。 颜老太君得知后,极力阻拦,连连摇头否认“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侯爷你们不能这么做!”心中也后知后觉知道这是上了侯爷的当。 “母亲,这奴才已经招了,许是弄错了,不过不要紧,让严管家过去查看一番便可清楚,母亲实在不必急。”颜恒这会儿倒也不焦急,不紧不慢地说道。 颜老太君如何会不急呢?紧紧地抓着锦绣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心知侯爷这是铁了心要替长乐公主将嫁妆寻回来,颜老太君都不禁在怀疑面前的这个儿子还哪里有半点维护她这个老母亲的心? 颜老太君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企图到西府去用老太君的身份压着严管家,不愿让严管家将她好不容易带到西府的宝贝给拿回来,这些都是她这个祖母给的颜亓和颜晴清准备的,也为了让将来颜晴清出嫁的时候嫁妆能够丰厚一点。 然,颜老太君刚起身便被颜恒强扶住,将人给重新扶着坐在软塌上,“母亲还是留在在这儿与儿子一起等待结果吧。”颜恒顺势也坐在颜老太君的身侧,替颜老太君捏着肩膀,实则是亲自看守着颜老太君,不让她去西府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直将颜老太君气得面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 严管家带着家丁声势浩大地来到西府,颜皓今日在翰林院当值并不在府中,颜亓还在德乾书院念书并未到休沐假日,因此,西府中只有颜晴清和二夫人许氏在。 二夫人见严管家神情严肃地带着家丁护卫过来,神色疑惑道:“严管家怎么有空来西府?可是婆母有吩咐?” 第九十七章:筹谋婚事(二更) 严管家也不说太过详细,含糊其辞道:“二夫人明鉴,老奴奉命来西府的库房拿一些物件,叨扰二夫人多有得罪。”严管家只说是奉命过来,却也没有说清到底是奉了谁的命?这便让二夫人误以为是严管家得了老太君的命令过来。 二夫人侧开身子让出道路,伸手示意,“严管家这边请。” 严管家带着人轻车熟路地朝西府的库房走去,之所以严管家能对西府这么熟悉,这还得从老侯爷说起,其实,这西府原本就是老侯爷从原来的侯府中划出来的一个西跨院,从外侧开了一个大门做西府的正门,这便算是将西府划分出来了。 看着严管家带人进了库房,颜晴清疑惑地看向二夫人,“娘,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按理说,祖母若是让人过来的话不应该是让锦绣过来吗?即便不是锦绣也该是福寿堂的嬷嬷吗?” 二夫人经过女儿这么一提醒顿时警惕了起来,是啊,按照婆母的习惯必定是用身边亲近的人办事,却是极少使唤严管家,反倒是大伯他用惯了严管家,二夫人忽然就想明白了关键处,这严管家必定是奉了大伯的命令过来,绝不是婆母。 二夫人当机立断对着身边的下人道:“快,阻止严管家,不能让他进库房。” 颜晴清见自己的娘面色紧张,立马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二夫人许氏一边朝着库房疾步赶去,一边对着颜晴清说:“是的,多亏晴姐儿提醒,只怕严管家是奉你大伯的命令来的。” 这时,颜晴清也想起了库房中那些珍贵的物件,脚步也更加快了,那可都是祖母给她准备的嫁妆,绝对不能被严管家看到,而,那些实则是长乐公主的东西。 可,二夫人母女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严管家不仅进了库房还已经从库房中发现了大量属于长乐公主嫁妆中的物件,一件件对着名字,又将其一件一件地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中。 等颜晴清看到已经空了近乎大半的库房,顿时瞪大了眼吼出声来,指着一家丁手中的翡翠大白菜,“啊!你们快给我放下,这都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许拿。” 见那家丁不听自己的话,还在那一件一件的搬空她们西府库房的宝贝,颜晴清立刻就急了,气呼呼地走上前,抬起手对着那家丁就是一巴掌,“大胆刁奴,竟敢不听本姑娘的话,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家丁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手上一个不稳,手里拿着青釉花瓶一不小心滑落在地,顿时摔了个四分五裂,家丁顾不上捂住脸颊上的疼,惊恐地看着地上已经破碎的花瓶,这花瓶不仅价值不菲更是御赐之物。 那家丁惶恐不已地跪着叩首道:“严管家,这······这不关小的事,是晴清姑娘她打了小的,小的这才没拿稳。” 严管家自然是看到事情的过程,知道这家丁说的是真的,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的青釉花瓶碎片并将印有御赐二字花瓶的碎片拿了起来,在二夫人和颜晴清面前晃了晃,语声沉稳道:“老奴想,这应该不是二房应该有的宝贝吧?” 二夫人看清了严管家手中的字样,一时之间语塞,此时,二夫人不禁心中懊悔,若是一早她们就将物件藏好,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家拿了回去? 二夫人能忍得住,可,颜晴清忍不住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走,娇惯跋扈上前将架子上一尊玉麒麟抱在了怀里,“这是祖母给我的,便是我的,你们不许拿。” 严管家看着颜晴清实在是不忍直视,也不愿意和脑子不清晰的颜晴清计较,只道:“既是如此,那么晴清姑娘便收好,老奴回去后定会实话实说,至于,其他的便自有侯爷和公主决定,老奴便先告辞了。” 二夫人许氏见状,急忙拦住了严管家,“严管家,你稍等,晴清这孩子与她祖母感情好,这些个物件都是她祖母拿来的,这孩子心孝便想着护好婆母的物件,你别和她计较,你稍等。”二夫人说完话走到颜晴清身边,一把将颜晴清怀里的麒麟夺了过来,亲自交到严管家手中。 “严管家,这个你拿回去吧,不该我们二房的,我们二房不会要。”二夫人说着话,轻轻扬起了精致的下巴,并对着一旁的颜晴清示意不许轻举妄动。 看到自个娘那冰凉的眼神,颜晴清哆嗦了一下,终是不甘地转过了头。 严管家见二夫人柔和的容颜,不由心想二房到底是还有个明白人,便对着二夫人和善一笑道:“多谢二夫人。”说罢便带着家丁护卫抬着箱笼离去。 看着严管家抬着七八个箱笼走,颜晴清气得眼都红了,“娘,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件件价值连城?你就这么放着严管家将咱们家的库房掏空吗?呜呜~那可都是女儿的嫁妆啊!这下全没了,全没了。” 见周围站着许多的丫环婆子,二夫人挥手示意下人们都下去,只余下气红眼的颜晴清,二夫人慢慢踱步到颜晴清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将颜晴清的脸打红了半边,可见力气之大! 措不及防的颜晴清挨了一巴掌,愤愤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二夫人,不可思议地吼道:“你又打我?” 二夫人一改往前温和的模样,目光冷冷地看着颜晴清,“以前,你祖母护着你我以为女孩子即便是娇蛮一些也无妨,不过,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不仅刁蛮还蠢,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你最好学聪明一点,若不然便老实一点儿!” 二夫人斥责完颜晴清,二夫人转身对着颜晴清的奶嬷嬷道:“陈嬷嬷派人看好晴姑娘,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西府!” 颜晴清一听这分明是要将自己禁足在西府,当即不干了,嚷嚷道:“娘,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不讲道理!娘······” 陈嬷嬷见二夫人面色不太好看,对着一旁的两个丫环挥手,道:“扶晴姑娘回房休息。” 一旁的丫环见状面面相觑,不太敢去扶着颜晴清,西府里谁都知道颜晴清的脾气并不太好,这若是违背了颜晴清的意思,定然事后会被责罚。 不过,二夫人见陈嬷嬷开口,这些个丫环还没有动静,随即冷着声道:“怎么?我这个二夫人的话是不管用了吗?还是你们只听晴姐儿的话?” 见亲娘又要将她禁足,颜晴清不得不装服软,“娘,你别这样对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丫环们见二夫人动怒,皆是跪下连忙道:“奴婢们不敢。” “还不快将晴姑娘扶回去,没见二夫人正生气吗?”陈嬷嬷挥手道。 这一回,小丫环们不敢再有犹豫,顾不得事后颜晴清会责罚她们,一左一右地将颜晴清给强制扶了下去。 “回去好好给我反省今天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出来!”二夫人看着挣扎的颜晴清直接撇过脸,不愿意多看。 等着颜晴清被带走后,陈嬷嬷这才亲自上前扶着二夫人,安抚道:“二夫人息怒,晴姑娘还小,二夫人莫要和晴姑娘置气。” 二夫人听到陈嬷嬷安慰自己,依然绷着脸色,“呵~十六岁了,都是在说亲的人,还小吗?嬷嬷莫要和老太君一般替她找借口!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我这个做娘的能不清楚吗?” 二夫人对颜晴清很失望,但内心还是有些自责,若是她不听从婆母的话将这个孩子抱到老太君膝下养着,也不至于将颜晴清给养坏了,现在之所以对颜晴清突然严厉,只因为二夫人想将这女儿的性子给掰回来,否则,等出嫁了,就颜晴清这个性格嫁人后有的是苦头吃。 可惜二夫人的一番苦心,颜晴清未必能看明白。 “二夫人莫要灰心,晴姑娘也算是老身看着长大的,晴姑娘还是听得进夫人的话。”陈嬷嬷宽慰道。 二夫人面色忧愁道:“但愿吧!”只怕是晴姐儿心中开始怨恨她这个亲娘了,不过,为了晴姐儿以后到了婆家好过一点儿,即便是怨恨她,她也不怕。 陈嬷嬷提醒道:“二夫人,咱们晴姑娘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二夫人要和二老爷尽早拿主意才是。” 二夫人闻言点了点头,“确实是耽搁不得了,不过,老爷的意思是等正月开了恩科后再替晴姐儿议亲。” “那,许家那头怎么回复?”陈嬷嬷皱眉问道。 许家是二夫人的娘家,二夫人娘家的哥嫂欲与颜家亲上加亲,对象嘛,自然是颜晴清,可惜,二老爷不愿意再与许家结亲,二老爷想为颜晴清在高中的那些前甲里替颜晴清寻一个寒门子弟,如此,颜晴清即便是嫁过去也是高人一等,往后在婆家腰杆子也直。 而,能高中前甲的寒门子弟,想来也是个有着真才实学的,何愁往后前途不亮堂? ------题外话------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小可爱们记得吃苹果哦,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第九十八章:撕破脸(一更) 颜皓目光看得长远,二夫人也是个通透的人,一听颜皓的打算随即便明白了。 即便是亲哥嫂,但那又哪能比自儿的女儿亲?做父母的自然是盼着儿女越来越好,若不是因为颜皓只是七品小官,二夫人是真想将女儿嫁入高门大户中,可,现在的颜皓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即便是他们上赶着去巴结人家,估计连个妾室人家都不会愿意浪费在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身上,这点颜皓夫妇还是看得很明白。 二夫人瞥了一眼陈嬷嬷,道:“你且委婉一些告诉我那嫂子,便说晴清这孩子让老太君惯坏了,性格刁蛮与溡哥儿性子不合,让溡哥儿另寻良配。” 虽说二夫人本身便是商贾出身,但二夫人内心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从官家小姐变成一个商人妇,即便现在的颜皓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可哪怕是小官职,颜晴清也是官家小姐。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是低下,二夫人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入许家成为一介商人妇,即便那是自己的娘家。 陈嬷嬷心知二夫人这是看不上娘家侄儿,不过,她是二夫人身边的嬷嬷,自然是希望二夫人好,只有二夫人好了她才能跟着好,随即低声应道:“是二夫人。” “替本夫人备份厚礼,晚点随本夫人一起去侯府探望我那大嫂。”二夫人思量片刻道。 “二夫人放心,老奴这便去准备。”这样的事情对陈嬷嬷来说并不是难事。 当严管家带人抬着满满当当的七八个箱子来到福寿堂向颜恒回禀事宜,颜恒瞧着花厅上箱盖子都合不上的物件,眸中充满了讥讽,这就是他的亲娘,从侯府搬了好东西就往二弟的府上攒,哪怕颜老太君是放在侯府的福寿堂,颜恒都不会这么生气。 颜恒随手拿起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串泛着蓝色光泽美丽的琉璃珠,其色泽柔和珠圆玉润,此乃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琉璃珠,其价值便不用多言了。 颜恒挑了挑眉梢,玩味地看向颜老太君,“母亲,这又该怎么说?儿子记得侯府并没有这等御赐之物。”说着特意将那锦盒底下印有宫中二字的红色印章露给颜老太君看。 颜老太君听着颜恒的话顿时张目结舌,她没有想到侯爷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颜恒挥手道:“严管家,将这些统统给公主送过去。” 颜老太君看着一箱箱的宝贝儿被人从眼前抬手,不禁攥紧了锦绣的手,只觉得心中憋了一股气不上不下的,却又无法阻止。 瞧着箱子里露出来名贵的珠宝首饰,颜梨也攥紧了袖中的手,而这些都是嫡母的,将来也都会是大姐姐的!怎么就这么不公平?涝的涝死,旱的旱死,还真是令人嫉妒。 颜恒瞥了眼门槛外的夏姨娘,对着颜梨说道:“梨姐儿你和夏姨娘先回去,为父有话与你祖母还有话说。” 至于,颜恒要和颜老太君说点什么呢?颜梨识趣地没有问,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心情并不是太好,她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颜恒的霉头。 对于颜梨的知情识趣,颜恒心中甚是满意。 “是,那女儿就和姨娘先告退了。”颜梨起身微微颔首道。 颜恒摆手示意颜梨和夏姨娘可以回去了,并未再多言。 夏姨娘原本还准备和颜恒告状来着,不过瞧着颜恒和老太君正在火头上,随即也不敢告状了,灰溜溜地跟着颜梨离开。 等颜梨母女离开后,福寿堂内只余下颜老太君和锦绣以及颜恒,颜恒睨了锦绣一眼,笑着对颜老要君道:“母亲确定不屏退左右吗?” 颜老太君心知这是侯爷有话要与她私下说,正好她也有话要与侯爷说,便对着锦绣挥了挥手,示意锦绣先行退下。 锦绣点了点头,这才退了出去,不过,这一次锦绣并未走远,将院子里的丫环打发下去后,自己反而在外头窗角下停了下来,屏息凝神听着厅堂里面的动静。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二人,侯爷有话不妨直说。”颜老太君浑浊的三角眼盯着颜恒不冷不热道。 颜恒心知颜老太君这是责怪上他了,却仍和颜悦色地问道:“母亲,可是迁怒与儿子?” “侯爷这话好生奇怪,老身有什么好怨怪你的?这侯府上下除了公主外,谁又能大的过侯爷你呢?现在便是连老身都要看侯爷你的脸色说话,侯爷难道不高兴吗?”颜老太君扯了扯裙摆上的褶子,脸色平静道。 听着老太君阴阳怪气的话语,颜恒怒极反笑,“母亲说这个话的时候,怎么不反思母亲你又是对二弟何等的偏爱?便是孙女之间,母亲也是尤为偏心二房,儿子便是想问问母亲这颗心什么时候能偏儿子一点儿?” “你这是在指责老身?侯爷和皓儿都是老身的心头宝,老身何曾不疼侯爷你?侯爷你说这话可实在是伤老身的心!”颜老太君捶着胸脯道。 颜恒冷嗤一声,“到了这个时候,母亲竟还将儿子当做三岁小孩哄?难道在母亲的眼里儿子便是这么好骗?” 颜老太君瞧着颜恒脸上越来越冷的神色,心下不禁有些虚,不过还是很快地镇定了下来,苦口婆心道:“老身虽然在公主的事情上,做的是有些不太对,但老身对侯爷和皓儿的心是一样的,当年,皓儿主动让出侯爵,侯爷你才能顺利地继承爵位,这些年皓儿混着一个七品小官,日子委实过得艰难,老身这才想着扶持扶持你那不争气的二弟,侯爷莫要因为此事而心生不满,那始终是你的血脉相连的嫡亲兄弟。” 然,颜恒听到颜老太君冠冕其词的话语,嘴角毫不掩盖勾起了一抹嘲讽,“母亲这话说得可真好听,敢问母亲当年父亲去世前一夜,是谁站在父亲床前逼迫着父亲将侯爵传给二弟?” 颜老太君不可思议地望着颜恒,底气不足呐呐道:“你······你······你都听到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的事会被大儿子知道,她却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不想这个儿子只是表面不说,其实心里头门清。 这一回,颜恒也不再隐瞒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亲何必这般惊讶?” 颜老太君如何会不惊讶?这么多年来她不就是仗着侯爷不知晓,才能在侯府吆五喝六的,若她知道侯爷对于她做的事情早已清楚,她这些年来想必是兢兢战战的低调生活。 这一刻,颜老太君只觉得难堪,好似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太阳下一般,这不禁让颜老太君恼羞成怒,“呵呵~侯爷当真是好忍耐,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天天看着老身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侯爷面前跳来跳去,侯爷可真是好心机。” 见颜老太君气得面色涨红,颜恒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优哉游哉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吐沫横飞对自己破口大骂,等着颜老太君骂累了,颜恒这才慢悠悠开口,“母亲这可是冤枉儿子了,儿子虽比不上二弟孝悌,也比不得二弟在母亲心目中的位置,可儿子知道赡养母亲,也在尽量地顺从母亲的意愿。”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太过偏心,颜恒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撕开窗户纸。 听着来自侯爷口中阴阳怪气的话语,颜老太君手指着颜恒半天哆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心虚无话可说? 良久,颜老太君憋出一句话,睨着颜恒道:“侯爷待要老身如何?” 颜恒半点不急着回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发现茶杯里面的茶水不知何时已经凉了,颜恒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茶盏,不愿意再碰第二口,“儿子不求母亲能对本侯有多偏爱,只希望母亲今后莫要惦记着公主手中的那些嫁妆,也莫要想着借此补贴二弟,二弟的官职虽说不大,但养家糊口总是够的。” 被侯爷当面说破自己惦记着儿媳的嫁妆,颜老太君还是不禁有些尴尬,可随之忽而明白了为何侯爷会突然与自己撕破脸,“侯爷,这是在维护公主吧?老身真是没想到侯爷对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情深。”颜老太君干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而这笑容中却夹杂着一缕耐人寻味。 “公主是本侯的妻子,本侯不维护公主又要维护谁呢?母亲这话说得让人好生不解。”颜恒也不甘示弱,随即反击道。 颜老太君闻言干瘦的脸上扯出了一抹讥讽,冷笑一声,“侯爷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公主愿不愿承认你这个丈夫?若是老身没有记错的话,只怕是侯爷已经有好几年不曾踏进过清泠院了吧?一个妻子若连身子都不愿意被自己的丈夫碰,侯爷这心里想来也不好受吧?”真以为她老了便什么都不知道吗? 颜老太君说完这句话后如愿看到颜恒变了脸色,额角上青筋凸起,一双凤眼狠狠地盯着颜老太君,可,颜老太君知道眼前这个儿子即便是恨自己,却依旧不敢碰自己一个毫毛,他不会让自己背上不孝的名声,因此,颜老太君这才敢肆无忌惮地抨击颜恒,直击颜恒心灵最脆弱的地方。 颜老太君确实很成功地激起了颜恒的怒气,颜恒已经好久不曾如今这般失态过了。 这是颜恒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什么都知道! “那又怎么样?本侯遗传老侯爷的专情,在感情上依然只爱公主一人,呵~所以,母亲是在嫉妒吗?毕竟,当初老侯爷可是从来没有爱过母亲半分!”难道会往人心窝子捅刀子的人就只有母亲一个吗? 颜老太君没有想到颜恒竟然翻出她这一生中最为介意的事情来,即便老侯爷已经去世多年,可这件事却已经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而今天颜恒却将这根刺拔出来又再次刺进她的心里。 颜老太君再也忍不住,抬手对着颜恒俊朗的脸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不想颜恒早已有防备,轻轻松松钳制住颜老太君的手腕,笑得欠揍道:“本侯这张脸可不能花,明儿还要上早朝,望母亲体谅。” 颜老太君听了都想爆出口,体谅他个头,颜老太君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颜恒却死死地握住,根本就挣脱不开,说来颜老太君到底是上了年纪,在体力上与颜恒这个正当壮年的男子比起来实力自然存在悬殊的差距。 ------题外话------ 感谢起点:极星与电灯小可爱的打赏,谢谢小可爱一直以来的支持。 如果大家有多余的月票和推荐票或是评价票,投一票本文哦,非常感谢。 第九十九章:当年隐秘(二更) 瞧着母亲使劲用力要掰开自己的手,颜恒文质彬彬含笑道:“母亲保证不再打儿子的脸,儿子便松开。” 颜老太君冷哼一声,将脸撇了过去不想再看这个忤逆子,但这种沉默也代表了一种退让和默认。 见此,颜恒这才笑着松开了手,起身走到八仙桌边拎起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捧着茶盏放在了颜老太君的桌几边,缓缓开口:“母亲喝杯茶,消消气,咱们是母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互相捅刀子呢?痛在儿身疼在娘心,你说是不是?母亲。” 听着颜恒的话,这是颜老太君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大儿子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侯爷这自说自话的本事,老身钦佩不已。” 偏生颜恒得寸进尺地挑衅道:“难道不该是甘拜下风吗?” “你······”颜老太君顿时又被颜恒气得心肝疼,颤抖着手指着颜恒久久语塞。 “母亲莫气,儿子只是开个玩笑,本意也只是想逗母亲开心罢了,怎么知母亲气性如此大?”颜恒含笑将茶盏又往颜老太君面前推了推。 颜老太君简直快要被颜恒气死了,咬牙切齿道:“侯爷到底要怎么样?” 颜恒缓缓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眸色深沉道:“呵呵~儿子只是希望母亲能够安分守己一点,即便无法对公主好,也请母亲莫要招惹公主的不快!” 真是好笑,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长乐公主,在这一刻颜老太君是真真切切地嫉妒长乐公主,人比人能气死人,长乐公主的命可真好,不仅出身好还有颜恒这个丈夫死心塌地地守着她、维护她。 “侯爷的要求,老身还有资格说不吗?侯爷安心便是,老身绝不会再惹公主不快,不过,老身也有一个条件。”既然话都说开了,颜老太君也不是个吃亏的人,随之也将自己的条件说出来。 颜恒露出一抹了然,“不知母亲有什么条件?不妨说说看,咱们母子之间不该有秘密。” “老身希望侯爷能够同意将二房一家子接回侯府居住。”颜老太君不再隐瞒,说出了内心盘算许久的事情。 这一切都怪老侯爷,若不是老侯爷早早就将二房分出去单过,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如今还要为了这个事情和大儿子谈条件。 “这不可能。”颜恒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当年好不容易求得老侯爷临终前将二房一家子赶出去,他怎么可能允许二房又搬回来呢?颜恒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颜老太君这个条件的。 “母亲换一个条件吧,这件事,本侯无论如何都不会忤逆父亲的心意,当年是父亲亲口让二房一家搬出去,这也是老侯爷最后的遗言,儿子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孝子,但绝对无法做出忤逆父亲的事情来。”颜恒冷着脸道,心中却更冷了,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母亲还对侯爵念念不忘,母亲这是还想为二弟争取侯爵的位置吗? “老侯爷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你何苦揪着不放?你就没有半点友爱弟弟的心吗?”颜老太君皱着脸斥责道。 “父命大过于天,还望母亲体谅。”颜恒摆明了不愿意让步。 颜老太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却又拿颜恒无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既然侯爷执意不愿意让二房一家搬回侯府,那么便请侯爷允许老身将晴姐儿接到侯府居住,也请侯爷允许晴姐儿将来从侯府正门出嫁!” 颜恒略一思量,心想颜晴清一个女娃子即便是住进侯府与他也并无影响,不过是给颜晴清镀上一层从侯府出嫁的光芒罢了,这一点还是颜恒容许的范围内。 颜恒大方地表示道:“既是母亲的意愿,儿子自然愿意成全,母亲随时都可以将晴侄女接过来。” 颜老太君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之前她说让二房搬过来的时颜恒不这么大方呢?她这个儿子可真是虚伪。 颜老太君冷哼一声,“老身替晴姐儿多谢侯爷慷慨!” 听着颜老太君口不对心话语,颜恒倒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要颜老太君不再坚持要二房搬进来给他添堵便好,自然也不能给公主添堵。 “母亲客气。”颜恒弹了弹直缀上的轻微褶皱,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颜老太君叫住了,试探道:“侯爷是不是还知道一些什么?” 颜恒闻言淡笑着,缓缓转过头,嘴角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母亲觉得呢?或者说母亲觉得本侯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听着颜恒高深莫测的话语,颜老太君不自觉地感到一种心惊肉跳感,莫非侯爷真的知道了些什么?颜老太君心中涌上一缕慌乱,端起茶盏借此掩盖自己内心的慌张。 见此,颜恒不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母亲在怕什么呢?是在怕本侯知道其实本侯并不非母亲亲生的儿子吗?” 颜老太君听到颜恒这话顿时惊得端在手上的茶杯都掉落在地,溅起了一滩茶渍,浸湿了裙角也不自知,嗫喏着唇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埋在心中最深的秘密,除了已故老侯爷外无人知晓,她无法想象颜恒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 不仅颜老太君吃惊便是窗外正在偷听的锦绣也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惊动里面的人。 颜恒自然不会为她解惑,只是依旧笑的儒雅道:“母亲不必紧张,无论如何,人前人后您依旧都是本侯的母亲!” 可,颜老太君听到颜恒的话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内心感觉到了惊悚,怔怔地看着颜恒从自己的福寿堂离开,而她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边长乐公主已经收到严管家送来几大箱子找回来的嫁妆,清泠院的婆子正在核算盘点。 等婆子们盘点完之后,发现少了三件东西,价值二十多万两,长乐公主刚派人将少了物件名单给颜恒送过去,是颜恒自己之前说要赔的,那便让颜恒赔偿好了。 这时,二夫人带着陈嬷嬷过来了。 “公主,二夫人在院子外求见。”阿柔对着长乐公主禀报道。 长乐公主想着二夫人一向极少来自己的院子,心下倒是对于二夫人的到来十分好奇。 “请进来吧。” 卫女官行礼应声道:“是,公主。” 很快卫女官便将二夫人与陈嬷嬷领了进来。 二夫人见到长乐公主,行礼道:“给大·····。”嫂,差点儿二夫人就喊错称呼了,连忙改口:“给公主请安。” 长乐公主等二夫人行完礼,这才淡声道:“二夫人请起,这边坐吧。” “多谢,公主。”二夫人笑着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对着陈嬷嬷道:“陈嬷嬷快将东西呈上来。” 陈嬷嬷笑着点头,端着一个方形大托盘上前,托盘上还盖着鲜艳的红布遮挡住人的视觉。 “二夫人这是?”长乐公主好奇地看着陈嬷嬷手中的托盘问道。 不待陈嬷嬷回答,二夫人接过话笑着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公主莫嫌弃。” 长乐公主疑惑地开口道:“不年不节地二夫人这是作何?本宫着实没看懂。”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二夫人第一次给自己送礼,长乐公主她能不疑惑吗? 二夫人明白,自己若是不说明白只怕是公主不会收下这礼,于是,便缓缓说道:“婆母暂放了一些物件在二房,今儿,严管家过来取时不小心碰坏了一个花瓶,我这心中过意不去,便自作主张地备了份薄礼来向公主请罪,还望公主收下。” 这二夫人倒是会说话,明明是颜老太君擅自拿了自己的嫁妆给了二房,如今被自己发现追回,这二夫人才将事情推脱到颜老太君的头上,以前没有发现的时候,怎么不见二夫人给自己送礼呢?既是知道那些物件不属于二房,可也不见得二夫人说出此事。 见长乐公主久久不开口,二夫人亲自揭开红布出来了一套珍贵的首饰,倒是值那么些个钱,也亏得二夫人下血本。 何况,二夫人还说了是她的嫁妆被碰坏了,自己便是收下此物也并不算过分。 “那便多谢二夫人了,阿柔你还不快接过。”长乐公主前半句对着二夫人说道,后半句自然是对卫女官说的。 “是,公主。”阿柔应声上前接过陈嬷嬷手中的托盘。 “公主不嫌弃便好,如此我也能安心了。”二夫人笑着应道。 “二夫人的心意,本宫怎能嫌弃呢?”长乐公主莞尔浅笑道。 见长乐公主脸上挂着笑意,二夫人这才说出真正的来意,“往日,晴姐儿那孩子多有不是的地方,我这个做娘的替她向公主赔不是,这孩子放在婆母身边自幼便被宠坏了,唉,晴姐儿性子倔强得很,我这个做娘的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公主也是做娘的人,想来能体谅我这个当娘的苦心。” ------题外话------ 二更献上,今天平安夜哦,小可爱们记得吃苹果哦 第一百章:长乐公主的谋算(一更) 听着二夫人的话,长乐公主唇角轻勾,“二夫人这话说的本宫倒是有些糊涂了,本宫依稀记得,当初老太君要抱晴侄女在身边教养,那时二夫人可是很赞同,怎么今天又说这个话?” 长乐公主这话说的可就很直接了,直将二夫人怼得面色讪讪,二夫人她能说当初是当初吗?可她也不能当着长乐公主的面说自己后悔了啊。 长乐公主见二夫人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只道:“本宫这人一向大度的很,只要今后晴姐儿不招惹本宫的卿儿,本宫自不会与她一介晚辈计较这些。” 见长乐公主都如此说了,二夫人也算是明白了长乐公主的意思,这颜菀卿便是长乐公主的底线,只要晴姐儿不去招惹颜菀卿,长乐公主是不会对自己的晴姐儿做什么。 “公主说的极是,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束晴姐儿。”二夫人略带讨好地说道。 “如此甚好,想来二夫人也是事务繁忙,本宫便不多留二夫人了。”长乐公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二夫人见长乐公主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也不好多留,只好提出了告辞。 “公主说的是,我那西府还有庶务还未处理完,便先回去了。” “好,阿柔,送一送二夫人。”长乐公主对这一旁的卫女官吩咐道。 二夫人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麻烦卫女官了,卫女官是公主身边得用的人,还是让卫女官留下听公主的吩咐,且,侯府我们也是熟悉的。” 见二夫人坚持,长乐公主便也没有再勉强。 等着二夫人和陈嬷嬷离开后,卫女官这才开口道:“这二夫人倒是会说话的。” 长乐公主自然明白二夫人讨好自己的意思,不由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二夫人不过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罢了,只要不招惹本宫的卿儿,本宫也不是恶人,自不会为难她们。” 卫女官听罢,道:“公主还是心太善了。” 长乐公主闻言,只是笑笑并不做答。 不是她心善,只是她理解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便如她对卿儿的感情一般。 “阿柔,你先准备十万两银票,卿儿即有一片爱民之心,本宫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成全她。”长乐公主眉目含笑着说道。 卫女官知道,每次公主提起颜菀卿时总是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便也笑着道:“奴婢会尽快将银票兑好。” 长乐公主闻言点头,“还有三天便到卿儿的及笈之日,阿柔,你说本宫请浮尘师太做卿儿的正宾如何?” 阿柔听后,只皱着眉头道:“怕只怕浮尘师太不会来!” 长乐公主闻言思及往昔旧事,长叹一气,“这么多年了,难道浮尘师太心中还难以放下那段旧怨吗?” 卫女官听到这话并没有接,因为有些话不宜她多说,只默默站在一旁陪着长乐公主。 “算了,本宫还是不去招惹浮尘师太了,免得她又想起往事伤怀。”长乐公主最终还是放弃请浮尘师太的打算。 卫女官对着长乐公主轻声道:“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长乐公主闻言,不悦地睨了颜卫女官,气呼呼道:“你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有话直说无妨,对本宫可不许藏着掖着。” “是奴婢的狭隘了,公主见谅。”卫女官知道长乐公主并不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便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长乐公主,斟酌着说道:“大姑娘的及笄礼,公主不若请太后娘娘做正宾。” 卫女官说完后心中担忧,想来公主听到自己的话估计是要不开心了。 如卫女官所料一般长乐公主听罢卫女官的话,顿时露出了冰凉的神情,“母后身份尊贵,本宫不忍麻烦她。” “公主,太后娘娘心中想来从未忘记过公主,应该也是时常惦记着公主。”卫女官柔声劝慰。 长乐公主眯了眯眸子,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不用劝本宫,阿柔,母亲怎么样的人?本宫难道还没有看透吗?” 卫女官知道这是公主对当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对于太后娘娘当年的做法更是无法释怀。 “可是公主既然您决定了那件事,难道不为大姑娘谋算吗?即便是公主对太后娘娘失望透顶,可也该为了大姑娘谋算,哪怕是利用太后娘娘的愧疚之心也好。”卫女官不得不对长乐公主说重话,即便这些话在外人听来是大逆不道,要杀头的,可卫女官是真的为长乐公主着想,更是替大姑娘着想。 听了卫女官的话,长乐公主忽然沉默了下来。 她明白阿柔这是为了她好,才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掏心掏肺的话。 她之所沉默是因为阿柔的话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也可以任性地对待那些人,是因为她有这个骄傲任性的资本。 可,卿儿没有骄傲任性的资本,这让长乐公主不得不为之着想,即便是让她为了卿儿做一些原则上的退让。 良久,长乐公主无奈地闭了闭眼,缓缓道:“你替本宫递帖子吧,请母后为卿儿做正宾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公主。”卫女官知道自己已经说服公主了。 长乐公主撇过脸,闷声道:“本宫是为了卿儿,否则,绝对不会递这个帖子。” “奴婢明白,公主是为了大姑娘,公主一片爱女之心,奴婢都懂。”卫女官替长乐公主捏着肩道。 长乐公主傲娇地哼了一声,扬起白皙精致的下巴,“少拍本宫的马屁,小心拍在马腿上。” 卫女官见公主仿若少女时的傲娇模样,不禁抿唇偷笑,“奴婢啊,即便是拍在公主的马腿上,那奴婢也心甘情愿,任公主责罚。” “哼,少贫嘴,你这是吃定了本宫不舍得责罚你,卿儿的及笄礼,你可得帮着本宫好好操办。”长乐公主傲娇地郑重说道。 “公主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将大姑娘的及笄办得漂亮。”卫女官眉目带笑道。 听到卫女官这话,长乐公主不由露出愉悦的神情,补充道:“还要让所有人都羡慕本宫的卿儿。” 知道长乐公主这是爱女至深,卫女官哪有不依的道理:“是,是,奴婢定然办得漂漂亮亮的让人都羡慕大姑娘的及笄礼。” 忽而,长乐公主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神色凝重道:“及笄礼之后,将本宫手中的产业交给卿儿来管吧,你且帮着本宫好好协助卿儿,让她尽快上手。” “奴婢会的,只是突然将产业交给大姑娘管理,大姑娘会不会怀疑什么?”卫女官担忧地问道。 只听长乐公主道:“卿儿这个孩子本性善良单纯,对本宫这个母亲充满信任和孺慕之情,且,卿儿及笄后也是该着学会中馈等事宜。” 可,卫女官听完长乐公主的话,心里反倒更加担忧了,“这······会不会对大姑娘太过残忍了?” 听着卫女官的话,长乐公主自然是明白卫女官话中的意思,但这一天是她十四年前便下定决心下来的事,她这一生头十几年大多是为了明德帝而活,护着他登上帝位,后十四年乃是为卿儿而活护着卿儿长大成人,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一次便好。 “本宫早已厌倦了这充满斗争的京周城,你且瞧着吧,赵渊的这些个孩子也都长大了,储君之位可只有一位,新一番的腥风血雨很快便会来临,本宫手中的龙青卫从来就没被人忘记过。”长乐公主握紧了袖间的玉佩,“本宫离去前,自会替卿儿办好一些事情好让卿儿不被波及,但主要还是要卿儿自己争气,若是她不争气即便本宫为她留下再多保障也无用。” 卫女官闻言缓缓点头,然,依旧心中不忍,她陪在公主身边多年与公主一起经历过太多的起伏跌宕,知道长乐公主的不容易也更为心疼公主。 且这是一早便决定好的事情,她不应该动摇公主的决心,只希望大姑娘能够早日独立,而不是依赖公主的保护。 卫女官轻轻握住了长乐公主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 不一会儿,清泠院的丫环前来禀报侯爷正在院子外求见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闻言却是并不打算请颜恒进来,只带着卫女官前去,正好她也有事要与颜恒说。 “见过公主。”颜恒瞧见长乐公主时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却见长乐公主不假辞色道:“侯爷前来有何事?” 颜恒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外头人来人往,实在不宜说话,本侯有要紧的话语公主说,公主可否让本侯进去。”怕长乐公主拒绝,颜恒急忙补了一句“院子里也好。” 瞧着颜恒不像作假的模样,长乐公主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让颜恒进清泠院,这是长乐公主最后的底线了。 见公主同意,颜恒心下一喜,连忙跟上前。 长乐公主率先坐在院子里花架下,睨了眼一旁的凳子,淡声道:“坐吧。” “多谢公主。”颜恒的脸上都是喜意,这是这些年来公主第一次对他露出了好脸色。 长乐公主并不急着先说自己的事情,只对着颜恒道:“现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公主可否屏退左右?”颜恒瞧了一眼卫女官略有所指道。 长乐公主瞥了眼卫女官,挥手示意卫女官退下。 卫女官福身应下,一步三回头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长乐公主,不过随即想到暗处的暗卫也就不那么担忧了。 见到长乐公主身边那个碍眼的卫女官终于退下了,颜恒的心情不由更愉悦了一些,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与长乐公主独处的机会,痴痴地看着眼前眉眼如画、气质华贵的女子不禁心神荡漾。 察觉到颜恒那炙热的目光,长乐公主微微蹙起了秀眉,善于察言观色的颜恒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令公主不喜,连忙正了正神色,语声温和道:“方才本侯去福寿堂了,与母亲谈了一会儿,母亲已经保证过不会再染指公主你的嫁妆,也不会惹得公主不快,还望公主能够不予母亲一般见识,是本侯没有护好公主您,今后本侯一定会更加保护好公主,不令公主动气。” “你来这儿,所说的重要事情便是这个?”长乐公主瞧着颜恒的语声里染了一丝不满和厌恶 听出长乐公主话外之音的颜恒,急忙补充道:“不不,还有卿儿的事情。” ------题外话------ 圣诞节快乐哦! 第一百零一章:用一生去等待(二更) “嗯?”长乐公主狐疑地凝视着颜恒,她不太理解对于卿儿并不上心的颜恒怎么突然关心起卿儿的事情来。 颜恒神色中带着一丝讨好:“这不是还有三日便是卿姐儿的及笄日嘛,本侯一直惦记着,便想着与公主商量到时候应该怎么操办?” 对于颜恒的讨好,长乐公主却并不领情,要钱,她有,要权,她也有,在大周她这个长乐公主还是能让人给她几分薄面,你说她堂堂公主需要颜恒干什么? “不劳侯爷操心,此事有本宫亲自操办,侯爷只需在卿儿的及笄日当天出现应付一下宾客便好。”长乐公主轻视地睨了眼颜恒,神情中充满了不屑与自信。 颜恒不太赞同的,说道:“公主此言差矣,本侯是卿姐儿的父亲,为卿姐儿操心这都是应当的。” 长乐公主听到颜恒这么说,眼中的眸光更冷了,心中冷哼不已。 “侯爷既是有心帮忙,便让你那几个庶女安分一点,别招惹本宫的卿儿便是最大的忙。” 颜恒听了长乐公主这话却误以为长乐公主这是在吃醋,心中一阵狂喜,“公主若是介意,本侯将她们远远打发了便是,即便是那些个姨娘,本侯也愿意为了公主一个不要,全部打发走,只要公主能接受本侯,让本侯呵护公主一世。”说到情深处,颜恒不自觉地想要握住长乐公主的柔胰,却忽然被长乐公主冷声呵斥住。 “放肆!” 见颜恒得寸进尺,长乐公主当即没了好脸色,“你给本宫住口!十四年前你和赵渊联手算计了本宫,将本宫困在这小小的侯府之内,本宫便告诉过你,本宫这辈子永远不会接受你颜恒,更不会与你恩爱,你也休想再碰本宫一下,不管你颜恒这辈子有多少个姨娘或是庶子、庶女,本宫统统不在意,拿着你的虚情假意去哄那些个姨娘吧!本宫不稀罕!” 若问长乐公主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非明德帝和颜恒莫属! 听着长乐公主冰冷愤怒的话语,颜恒缓缓垂首却将袖子中的手攥成了拳头,明显在极力的隐忍怒气。 等着颜恒再抬次抬首的时候,脸上已经不见丝毫怒气,眸中露出一抹受伤,“公主心中郁结未解,我理解,我会一直守候着公主,直到公主想开敞心扉的那天,即便公主再如何看不上我对你的情意,可,我对公主的情意依旧十五年如一日,未曾改变过,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令公主受了委屈,是颜恒的错,颜恒愿意用一生去等待公主的谅解。” 这是颜恒第一次对长乐公主不称呼自己为侯爷,而是用‘我’这个称呼,可见是将姿态放得极低。 当年,确实是他在听从明德帝的吩咐下,用极为不光彩的手段得到长乐公主,在明德帝的施压下,这才让公主不得不下嫁给自己,虽然这么做令长乐公主受尽了委屈也让公主在心中恨上了自己,可,颜恒却并不后悔,长乐公主就是颜恒心目中的白月光,只要能得到公主,哪怕是再卑鄙的事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哪怕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这对颜恒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余生漫漫,只要长乐公主还在侯府,还在他颜恒的后院内,谁又能笃定长乐公主就不会有接受他的那一天吗? 听着颜恒感人肺腑的告白,长乐公主却觉得恶心的紧几乎差点呕出来,这个男人卑鄙之极却在说着深情款款的情话,真是让人烦呕。 “此等无稽之谈,侯爷还是莫要再说,否则,休怪本宫赶人了。”长乐公主半分不为所动。 颜恒感觉很挫败,难道公主就半分看不到他的真心吗?但也不敢将长乐公主逼得太紧,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本侯不说便是,公主莫生气。” 好不容易有和长乐公主独处的机会,颜恒不愿意惹得长乐公主生气继而将自己给赶出去。 见颜恒不再胡言乱语,长乐公主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本宫有意在卿儿及笄后让她跟着本宫学习中馈等庶务。” “只要公主愿意,本侯求之不得,这侯府的女主人一直都是公主殿下,有公主管家自然再合适不过。”颜恒笑的温文尔雅道。 当年,娶了公主之后有一度他曾想让长乐公主管理侯府,不过那个时候长乐公主心中对他怨恨极深,拒绝了管家权,从此将自己关在了清泠院中,如今公主能自己提出管家,颜恒自是很高兴,即便这是公主为了教导卿姐儿学习管家的能力,可颜恒同样为之高兴。 “侯爷既然同意了,那本宫希望侯爷可以让人尽早将账本送到本宫这儿来。”长乐公主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可不和颜恒绕圈子。 “这是自然,放心,本侯回头便让严管家尽快将账本整理好送到清泠院来,其他内院的一些庶务,本侯也会让夏姨娘将对牌和账本送到公主这儿来。”侯府的管家权一直是分为两部分,外头的产业一部分,侯府的内院一部分。 对于颜恒的话,长乐公主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话既然说完了,“侯爷公务繁忙,本宫就不多耽搁侯爷了。”说罢长乐公主便起身准备离去,不愿意与颜恒多待片刻。 可颜恒却不舍得长乐公主就此离去,“本侯略感口渴,可否在公主这儿讨杯茶水喝?” 颜恒的这点小伎俩,长乐公主如何看不出来,皮笑肉不笑道:“整个侯府都是侯爷的,侯爷还怕没有地方喝茶吗?” 颜恒听着长乐公主的话顿时被噎住了,不待他再多语,卫女官看到长乐公主的手势立即上前来,“侯爷,请吧。” 看着卫女官做出的姿势,颜恒越发觉得这个卫女官碍眼,偏生卫女官又是公主的心腹。 最终只得无奈拂袖离去。 这头严管家正在前院挑选家丁搭建粥棚的人选,忽而听到小厮说是侯爷寻他,严管家只好将匆匆将人选好,并让一管事的先带人去西街搭建粥棚,自己则是去了侯爷的书房。 等着严管家得知侯爷让他整理账本给公主送去,不禁心中扶额,最近他都快忙疯了,恨不得一个人分为两个人来用。 如今,侯爷又让他整理账本,这可要将严管家累坏,严管家不禁怀疑,他怕自己有一天会累死在侯府,心里苦啊。 但身为下人的他,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只得颔首应下,表示会尽快。 严管家正要下去,“且等一等。”只听颜恒的语声打断了严管家的脚步。 “侯爷?”严管家回首疑惑地问道。 只听颜恒继续道:“夏姨娘那,本侯亲自过去说。”想起夏姨娘的性子,若是严管家过去只怕是要闹起来,颜恒最终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算了。 侯爷愿意亲自去,严管家心中是求之不得,哪里会拒绝,连连道:“侯爷英明。” “下去办事吧。”颜恒再次摆手,示意严管家可以下去了。 严管家微微弓着腰身,应声:“是,侯爷。” 意馨院中,失了大半家当的夏姨娘看着即便是打扫好也空置大半的屋子,不由抄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朝院子里掷去,心里的气无处撒的感觉,快要将夏姨娘憋出病来了。 不想这一茶壶差点砸到了刚刚进屋的颜梨,幸好颜梨眼疾手快、有惊无险地避过了迎面而来的茶壶,可摔落在地的茶壶碎片还是溅起了一地的茶渍,也将颜梨雪白的裙摆沾湿了。 夏姨娘见自己差点儿就砸到自己的女儿,连连上前拉着颜梨紧张地打量,“梨姐儿你怎么样了?姨娘有没砸到你?都怪姨娘。” 颜梨见夏姨娘脸上的关心不似作为,便缓了语气道:“女儿无碍,姨娘也别上火。”颜梨说着拉着夏姨娘坐下,又对着惶恐站在一旁的李嬷嬷道:“嬷嬷帮我将春杏唤过来。” 不等李嬷嬷应声,夏姨娘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你找春杏那丫环做啥?” 颜梨却是没有回夏姨娘的话,而是对着李嬷嬷摆手示意她赶紧去。 李嬷嬷见夏姨娘也没反对,便应声道:“是,二姑娘稍等,老奴这便去。” “梨姐儿你找春杏作何?”等不到颜梨的回答,夏姨娘再次出声追问。 颜梨并不急着与夏姨娘解释,轻轻拍了拍夏姨娘的手,“姨娘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示意夏姨娘稍安勿躁。 颜梨见站在外头的春雨,开口吩咐道:“你去重新泡壶茶水过来。” 被颜梨点到名的春雨连忙点头下去泡新茶上来。 很快,春雨便去而复返端着新茶壶和泡好的热茶回来,春雨正欲倒茶水给两位主子,却见颜梨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这里儿不用你伺候。”,春雨见状点头,小心地将茶壶放下,听话地听了下去。 颜梨拎起茶壶拿了一个茶杯,替夏姨娘亲自倒了七分满的茶水,“姨娘喝茶。”说话间颜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夏姨娘的神色,见夏姨娘神色并无异常,颜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第一百零二章:劝说(一更) 同时颜梨也确定了夏老夫人的事情,夏姨娘还未知晓,虽然芙蓉阁的丫环、婆子都已经被她警告过,可颜梨担心会有哪个嘴巴不牢固的下人走漏了风声,若让夏姨娘知道的话,只怕是夏姨娘会怨怪自己。 虽然,她并不觉得的如此做会有什么不对?怪只怪夏老夫人自己太没眼色,夏家都落败了还敢嚣张,那么就别怪她心狠。 夏姨娘狐疑地端起了茶杯,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小心地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茶杯。 “姨娘、二姑娘,老奴带着春杏过来了。”李嬷嬷将身后的春杏拉了出来。 颜梨面带笑容地对着李嬷嬷说道:“辛苦李嬷嬷了,李嬷嬷先去外头守着,别让人靠近,我有些话要与春杏说。” “应该的,老奴这便出去替姨娘和二姑娘守着。”得了二姑娘的夸赞,李嬷嬷脸上露出一抹喜意。 等李嬷嬷出去后,屋中只余下颜梨、夏姨娘以及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的春杏。 “春杏,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颜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转动着茶杯并不急着喝,只垂着眸子看着黄色的茶汤中自由漂浮的茶叶。 春雨低垂着头,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请二姑娘恕罪,秋姨娘并不轻易出院子,奴婢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 二姑娘根本就不是个说话算数之人,之前要她害锦姨娘时答应会让她成为侯爷的人,可,如今锦姨娘都已经死了,二姑娘竟还要她再次害秋姨娘的孩子,偏生这秋姨娘也谨慎的很,根本就不出她的清枫院,而,她也根本找不到机会将这事和大姑娘扯上边。 夏姨娘瞧着自己的女儿和春杏这丫环在这儿打谜语,她根本就没有听懂一句,不明所以地问道:“梨姐儿你们这是在说什么?为何姨娘一句都没听懂?” 此时,颜梨也不再对夏姨娘隐瞒了,“只怕姨娘还不知道吧,秋姨娘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颜梨的话不可谓不让夏姨娘吃惊,她没有想到秋姨娘这个半老徐娘竟然时隔多年还能怀上,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怀上,这让夏姨娘不禁恼火无比,这个该死的秋姨娘竟背着她勾引侯爷,真是可恶之极。 春杏看到夏姨娘扭曲的面容,心下胆颤不已,只得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梨姐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夏姨娘面色肃然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颜梨半分也不着急地看向春杏,命其向夏姨娘解释,“还是春杏你来说吧。” 春杏闻言不敢违背颜梨的意思,便将自己如何发现秋姨娘有身孕的事情娓娓道来。 所以,梨姐儿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开始发现的时候不告诉姨娘?”夏姨娘不禁质问道。 颜梨闻言笑笑道:“女儿原本是想替姨娘分忧,只可惜春杏这个蠢货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说罢不太满意地睨了眼春杏。 春杏听到颜梨语声中不太满意的话语,急忙叩首:“是奴婢无用。” 原本夏姨娘心中是责怪颜梨的隐瞒,不过,听到颜梨是为了替自己解忧才隐瞒自己,夏姨娘心中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倒是为自己方才对女儿升起的不满略带愧疚。 “是姨娘误会你了,梨姐儿。” 颜梨面带笑容地摇头,道:“无妨,姨娘不必自责,女儿并不曾责怪。” 见颜梨如此懂事乖巧,夏姨娘心中更为偏爱了几分。 “对于此事,姨娘就没有想法吗?”颜梨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姨娘循循善诱道。 夏姨娘望着颜梨的眸光中充满了惊诧,梨姐儿她······她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颜梨自然能感受到来自夏姨娘的打量,依旧波浪不惊地喝着热茶,恍若未觉一般。 “梨姐儿的意思是?”夏姨娘压下心下的慌乱,看着颜梨道。 “姨娘,难道要等着秋姨娘生下男丁来和大哥争家产,父亲正当壮年,即便是再过十年想来也是老当益壮,秋姨娘生下的孩子未必就没有机会继承侯爵,这是姨娘想要的结果吗?”颜梨眸色凛然道。 夏姨娘听后连连摇头,“姨娘自然是不想。”,这哪里会是她想要的结果,这么多年候府的男嗣就颜庆安一个,夏姨娘早就将候府看做了囊中之物,即便是现在的日子难过了一些,哪怕是被长乐公主处处压着一头,可公主的肚子不争气只得颜莞卿一个女娃娃,夏姨娘坚信只要熬到自己的儿子继承侯爵,届时,还怕会没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若是将来候府被秋姨娘腹中的那块肉继承了去,夏姨娘辛苦等待的这么多年却为了她人做嫁衣,夏姨娘只怕自己会当场呕血至死。 “很巧,姨娘不想,女儿也不想,所以该能怎么办呢?求神拜佛临时抱佛脚只怕是没用了,女儿只好自己绸缪。”颜梨放下手中的茶杯,浅笑嫣然。 可这话听在夏姨娘的耳中却越发的心惊胆战,梨姐儿她是怎么敢的?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被人知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这······”夏姨娘面露犹豫道。 颜梨伸手握住夏姨娘的手,道:“姨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听着颜梨的话,夏姨娘不由心中动摇,又听颜梨继续道:“姨娘,难道你想大哥一辈子做一个庶子吗?” 颜梨这一句话戳中了夏姨娘的心尖,也让夏姨娘摇摆不定的心坚定了下来。 “梨姐儿,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姨娘听你的。” 颜梨见夏姨娘已经下定决心了,当即露出了笑意,“姨娘能想通便是再好不过了。” 夏姨娘闻言并未再多言,只是手指轻微的颤抖出卖了夏姨娘心中的紧张。 这时,颜梨的视线落在了春杏身上,“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一次,我会找机会让秋姨娘主动出来,届时你可要好好把握时机,春杏。” 春杏闻言猛然抬头,只见颜梨的脸上洋溢着深沉的笑意,春杏很想知道二姑娘到底会如何将秋姨娘骗出来?可看着颜梨那双隐含着兴奋光芒的眸子,总是不由地让春杏胆寒。 春杏将头埋得更低,不敢言语。 颜梨以为春杏这是不愿意,因为之前答应春杏的事情她并未履行,不过为了安春杏的心,颜梨决定还是要给春杏一些糖吃,“放心吧,本姑娘答应你的事,必然不会失约。” 说罢,也不管春杏的反应,只对夏姨娘道:“姨娘,女儿觉得春杏是个忠心乖巧的,娘姨身边也缺个帮手,不若姨娘将春杏推荐给父亲,想来父亲也会夸赞姨娘的贤惠。” 夏姨娘没有想到这个话会由自己的女儿说出来,夏姨娘的心蓦然被扎了一下的疼,夏姨娘面色不善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春杏,莫非春杏有肖想侯爷的非分之心? 感受到来自夏姨娘凶狠的目光,春杏光洁的额头不自觉地冒出了细细的密汗。 瞧着自家姨娘吃人一般的目光,颜梨轻笑一声,“姨娘,别这么看着春杏,可莫要将人吓坏了,姨娘就依了女儿这一次吧。”说着罢,颜梨朝着桌布掩盖下的脚轻轻地撞了撞夏姨娘的小腿。 夏姨娘收到颜梨的暗示,即使心中再不悦但还是捏着鼻子应下,“行吧,今天是梨姐儿说情,我便成全了春杏吧。”夏姨娘相信她的女儿梨姐儿一定是在做戏给春杏看,定然不会如此伤自己这个姨娘的心。 春杏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颜梨和夏姨娘,二·····二姑娘竟然真的兑现了诺言?春杏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差点疼得她跳起来,这才相信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奴婢多谢姨娘,奴婢多谢二姑娘,奴婢定当为姨娘和二姑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春杏急忙叩首表达忠心道。 可此时的春杏还不知道,原本只有颜梨一个要置她于死地,在她说完这番话后便是夏姨娘也忍不住想要了她的命,若不是颜梨暗自拦着,只怕春杏今儿都不能囫囵个出去了。 “好了,起来吧,用心办事便是,回去等我让柳枝通知你吧。”颜梨亲自将春杏扶了起来。 春杏叩首感恩道:“奴婢谢二姑娘,奴婢便先下去了,随时等候二姑娘通知。” 颜梨摆手示意春杏可以退下了。 等着春杏离去后,夏姨娘急不可待地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见春杏已经走远了,夏姨娘这才转身走到颜梨身边,道:“梨姐儿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让姨娘给你父亲塞人?你这不是拿刀在挖姨娘的心吗?” 这一刻,夏姨娘不再掩饰不满。 “姨娘,你别急,你听梨儿解释,且,梨儿怎么舍得姨娘你伤心?”颜梨再次握住夏姨娘的手说道。 见颜梨如此说了,毕竟是亲骨肉,夏姨娘便耐着性子听颜梨到底有何解释? “姨娘,你想想,若是梨儿不如此说春杏怎么会尽心为咱们办事?何况女儿还不是为了大哥好吗?不然女儿一个外嫁女何必操心这些事?”颜梨捏着帕子略带委屈道。 夏姨娘听了颜梨的话如恍然大悟一般,心中也对颜梨不再那么责怪了,不过想到要她亲自向侯爷举荐春杏,夏姨娘就不由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难道,真要姨娘将那贱蹄子送到侯爷的床上吗?”夏姨娘心有不甘道。 想想十八岁的春杏那能掐出水的脸蛋,即便自己保养的再好,可那到底比不上年轻的姑娘,夏姨娘怕侯爷贪了春杏的好。 之前有个锦姨娘在,侯爷便不怎么来意馨院与自己亲热,好不容易锦姨娘没了,侯爷这段时间也歇在自己的院子里,若是侯爷有了春杏这个贱丫头,侯爷的眼中还能看到自己吗? 这也不怪夏姨娘担忧,毕竟夏姨娘也不再年轻了,年龄是女人的致命伤。 颜梨虽然无法体会到夏姨娘的感受,不过她也并没有打算过要将春杏捧成父亲的姨娘,那样她也会膈应的很,“姨娘放心吧,女儿那么说只是哄着春杏而已,女儿怎么会让她那般低贱的人成为姨娘膈应我们呢?” 听了颜梨的真话,夏姨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想起今儿的事情,夏姨娘还是意难平啊。 “好不容易攒了这么多年的珍贵物件,就这么一股脑被抄走了,姨娘真是不甘心呐。”夏姨娘心情郁闷地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第一百零三章:贪慕管家权(二更) 这点颜梨还是能理解夏姨娘的心情,不甘心的人何止夏姨娘一个? 只不过,颜梨目光长远之所以忍下来,并不为一时的得失太过纠结,只要将来颜庆安继承侯府,还怕这些东西弄不回来吗?且,将来也并不一定就没有机会将长乐公主的嫁妆弄到手,世事无常不是吗? “姨娘还是看开一些,父亲可不会希望看到姨娘这样。”颜梨十分清楚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于长乐公主并不是一般的偏爱,若是姨娘因此惹火了父亲,想来依照父亲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原谅姨娘的。 虽得了颜梨的劝慰,可夏姨娘却并没有感到宽慰半分,只觉得憋屈的很,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忍耐多久? 不等夏姨娘再抱怨,外头响起了李嬷嬷的声音,“老奴给侯爷请安。” “你们姨娘可在?”颜恒抖了抖湛蓝色的锦衣直缀。 李嬷嬷特意扬高了语声道:“在在在,姨娘和二姑娘正在里头呢。”实则是在提醒屋子里的夏姨娘和颜梨二人。 屋子里的夏姨娘和颜梨听到颜恒的声音,夏姨娘立即拿起一旁的绣筐低垂着头故作认真地挑着绣筐里头的丝线,颜梨则是捧着茶杯嘴角含笑。 等着颜恒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夏姨娘神情柔和地挑着绣筐中的丝线,最疼爱的女儿梨姐儿则乖巧地坐在夏姨娘的边上,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让颜恒看了不由觉得赏心悦目。 夏姨娘故作惊讶地起身给颜恒请安道:“婢妾给侯爷请安。” “梨儿,给父亲请安。”颜梨见到颜恒脸上露出了笑颜,很是开心地上前挽住颜恒的手撒着娇。 颜恒见此,俊雅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哈哈~都起来,不用多礼。” 夏姨娘闻言笑着起身,亲手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到颜恒面前,娇柔道:“侯爷请用茶。” 颜梨十分有眼色地后退半步,将主场留给了夏姨娘。 颜恒接过夏姨娘手中的茶杯,顺势拉着夏姨娘坐在自己的边上,喝了一口茶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还是澜儿泡的茶水合本侯的胃口。” 得了颜恒夸赞的夏姨娘,艳丽的脸上不由露出欣喜的笑容,“婢妾多谢侯爷夸赞。” 颜恒正想伸手捏一把夏姨娘光滑的脸蛋,余光瞥见颜梨还坐在边上,讪讪地轻咳一声看向颜梨道:“梨姐儿,还有事?”颜恒有事与夏姨娘说,颜梨在的话颜恒倒是不太好施展男人的魅力,当下不禁想将颜梨先打发回去。 “梨儿好久没有和父亲下棋,实在是想念的很,父亲要不要和梨儿下一盘?”颜梨眉目间含着一抹娇气。 见颜梨与自己撒娇,颜恒倒也不好出言赶人,想起和梨姐儿对弈时酣畅淋漓的快感,颜恒瞬时也被勾起了对弈的兴致。 “澜儿你将棋盘拿来吧,本侯要和梨姐儿杀几盘。”颜恒温柔地对着夏姨娘说道。 夏姨娘哪里会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侯爷父女情深这是夏姨娘乐意见成的事情。 等着夏姨娘拿来棋盘的时候,颜恒和颜梨已经将位置移到了暖阁里,夏姨娘便站在颜恒身边静静地看着父女两你来我往地杀了好几个回合,最终还是颜恒略赢一子险胜。 “多谢父亲手下留情,才让梨儿没有输的太过难看。”颜梨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梨姐儿这个孩子嘴巴就是甜,对着梨姐儿的甜言蜜语,颜恒哪里能不开怀呢? “行了,你这孩子就别夸耀父亲了,为父什么样的对弈水平?为父还会不知道吗?”颜恒倒也不是个盲目自大的人,对于颜梨的夸赞颜恒还是心中有数的。 颜梨闻言拿着帕子掩唇轻笑,“在女儿心中父亲可是最最厉害的。” “澜儿觉得呢?”颜恒只笑着转头问向夏姨娘。 夏姨娘自然不会扫颜恒的兴致,“在婢妾心中,侯爷自然是最厉害的。” 得了夏姨娘母女夸赞的颜恒心中愉快无比,连着在长乐公主那儿受得气都不禁消散了。 “父亲,女儿忽然想起今天的佛经还没抄,女儿便先回去抄写佛经,不打扰父亲和姨娘的温存时光。”颜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听着颜梨的话,颜恒心中升起了一抹好奇感,“你小小年纪抄什么佛经?” 只见颜梨目中含着一抹莹莹的泪光,懊悔道:“上次梨儿管家下人不严,惹得大姐姐受了委屈,更惹得母亲不快,梨儿心中是又惶恐又悔恨,便想着在佛前抄写佛经替大姐姐和母亲祈福,以此来弥补梨儿的过错。” 颜恒听闻颜梨的话心中大为心疼,这个女儿实在是太懂事了,“梨姐儿难为你了,相信公主知道你的孝心后必然不会再怪罪于你,便是卿姐儿也会大为感动的。” “真的吗?父亲,若是能得母亲原谅,若是能得大姐姐见谅,梨儿便不算白辛苦了。”颜梨听着颜恒的话满怀希翼地望着颜恒。 颜恒伸手揉了揉颜梨那柔软的发顶,欣慰道:“当然是真的了,只是难为梨姐儿了。” 颜梨懂事地摇了摇头,眸光含泪道:“不会,这是女儿自愿的,只希望大姐姐莫要因了此事记恨女儿便好,女儿是真的喜欢大姐姐。” “你这傻孩子,你大姐姐有你这么懂事的妹妹,怎么会忍心记恨你呢?若真如此,为父必定不容她。”颜恒安抚着颜梨。 颜梨见状不由破涕为笑,“多谢父亲,不过女儿希望父亲可不能因为女儿便不喜欢大姐姐了,即便大姐姐以后不喜梨儿,父亲也莫要因此迁怒大姐姐哦。” “好好,为父答应你便是。”颜恒是拿颜梨没办法了,这个孩子这么维护自己的姐姐,当真是个好孩子,倒是卿姐儿这个做姐姐的半点没有友爱妹妹的心思,若是卿姐儿上次肯与公主求情,梨姐儿又怎么会挨那三十板子手心? 越想此事,颜恒心中对颜菀卿升起了一抹不满。 只觉得长女到底还是没梨姐儿懂事。 “多谢父亲,父亲最好了,那梨儿便先回芙蓉阁了。”颜梨笑眯眯地说道。 “好,回去吧。”颜恒笑着应道。 等颜梨走后,颜恒这才将夏姨娘拉进怀中,将头埋在夏姨娘的颈脖间嗅了嗅,“澜儿,你的身上好香啊!” 男子那温热的气息充斥在夏姨娘的鼻尖,不由令夏姨娘心跳加速,羞涩地应道:“是牡丹花香。” “嗯,好闻,本侯很喜欢。”颜恒说话间已经顺着夏姨娘修长白皙的颈脖一路亲吻至夏姨娘娇艳的红唇上。 颜恒将夏姨娘搂在怀中,夏姨娘将头轻轻靠在颜恒那结实的胸膛前,感受着侯爷那强有力的心跳,夏姨娘柔情似水地微微扬起头,红唇轻启,“侯爷······”。 不待夏姨娘多言,看着夏姨娘那诱人鲜艳的唇瓣,颜恒眸色加深,低头亲吻着夏姨娘那柔软的唇瓣······· 颜恒端起茶盏看着夏姨娘,十分得意露出一抹俊秀的笑容,徐徐开口道:“澜儿,这是怎么了?” “侯爷,你······你可真不讲理,这都怪你。”夏姨娘红扑扑的脸蛋越发的娇艳动人,看着颜恒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慕。 颜恒轻笑道:“本侯不知,只是澜儿如此倒是让本侯好生怜惜。”说罢伸手握住了夏姨娘的柔胰。 “侯爷~”夏姨娘看着颜恒坏坏的模样,心中对着颜恒的爱意更加深了,连对颜恒说话的语声都不禁带上了一丝娇嗔。 颜恒把玩着夏姨娘的一缕青丝,敛了玩味不恭的神色,缓缓道:“澜儿,本侯想与你说一件事。” “侯爷有话直说便是,婢妾洗耳恭听。”夏姨娘一脸温柔地躺在颜恒的怀中。 颜恒略一斟酌,开口道:“这些年来澜儿管理后院也着实辛苦了,本侯着实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夏姨娘听着颜恒的话心中不由地一阵感动,原来自己这些年的辛劳侯爷都看在眼里。 然,不待夏姨娘继续感动,只听颜恒顿了顿道:“本侯想着让澜儿你歇一歇,管理后院的事情便暂时放下,以后,澜儿就可以专心地伺候本侯,改日本侯带澜儿你去郊外的庄子转一转,散散心。” 夏姨娘闻言至此,只觉得心凉了半块,浑身的汗毛直竖寒冷之极的感觉。 侯爷他这是要夺了她管理内宅的权利啊! 见夏姨娘面色发白,浑身不住地颤抖,久久不语,颜恒看得出来夏姨娘这是不乐意交出管家的权利。 莫非夏姨娘管家太久,不舍得到手的权利吗?颜恒思此心中顿时也不乐意了,拽紧了夏姨娘的手,幽深的眼眸紧盯着夏姨娘,沉声道:“澜儿怎么不说话?” 夏姨娘抬头瞧着颜恒已经褪去欲望的眸子,心中涌起了一阵不满和心寒,试探道:“若是婢妾不愿意呢?侯爷会让婢妾继续管家吗?” 哼,果然,这个女人是在贪慕权势,这些年的管家到底是让夏澜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姨娘配管家吗?只有他这个侯爷同意她才能管家,他不同意她便该乖乖地交出管家的权利才是。 ------题外话------ 唉,第一次被打红了,刚刚才看到修改通知, 第一百零四章:想通(一更) “看来澜儿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了,只有本侯宠着你,府里的人才会给你脸面,若是本侯不宠你,你说你还能在侯府中过得如鱼得水吗?且,你之前拿走公主的嫁妆不说,这些本侯都可以不予计价,但本侯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颜恒冷肃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当下也没了和夏姨娘温存的兴致,将夏姨娘推开,自己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 看着起身整理衣裳的颜恒,夏姨娘是又慌又气又不甘心,急忙跟着起身,“侯爷······” “本侯只是来通知你,并不是来和你商量的,你要明白这一点。”颜恒想起自己对长乐公主的允诺,当即对夏姨娘也没了好脸色。 这女人若是懂事,他自然也会怜惜一些,若如夏姨娘这般贪慕权势颜恒自然也就没有了好脸色。 看着侯爷冷峻的脸庞,夏姨娘心中揪痛不已,自己这些年尽心打理候府又尽心伺候侯爷,算就自己没有功劳也该有份苦劳吧?而今侯爷这般不就是卸磨杀驴吗? “侯爷是打算将管理后院的事情交给公主吧?”夏姨娘其实也不用猜便知晓能让侯爷不假辞色地去维护和偏袒的人也只有公主一个,可笑她还妄想取而代之公主在侯爷心目中的地位,当真是可笑可悲。 侯爷没有否认,“公主是候府的主母,管家之事理应用公主来管,澜儿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妾室便该有妾室的自觉。” 夏姨娘满目失望地看着颜恒,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侯爷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她?不然怎么舍得对她说如此伤她心的话语? “侯爷既然已经决定了,何必再来问婢妾!” 见夏姨娘目露泪光地撇过头不愿意看自己,颜恒心里也来了气,自己只不过是收回管家权,夏姨娘这便怨怪上自己了,着实是恃宠而骄了,这让颜恒也很不高兴。 颜恒也不与夏姨娘多温存了,只道:“你这两日便将账本和对牌、钥匙准备好送去清泠院吧,你也累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说罢便抬脚离开了意馨院,徒留夏姨娘一人落泪伤怀。 李嬷嬷和春雨见侯爷出来了,心中正奇怪侯爷怎么没有多留?这么快就走了?李嬷嬷和春雨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夏姨娘的屋子,却见夏姨娘正趴在床榻上蒙着锦被呜咽哭泣中。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别这样,老奴会担心的。”李嬷嬷轻轻拍着锦被下的夏姨娘关心道。 春雨也站在一旁劝慰:“是啊,姨娘,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不妨说出来,让奴婢们陪着姨娘你一起想法子。” 半响,夏姨娘这才露出一个脑袋出来,红着眼眶脸上都是泪水,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呜呜~老娘替侯爷辛苦了半辈子,侯爷竟然一点头不顾念,管家权说收走就收走,半点不顾念这么多年的情分,” 李嬷嬷和春雨听完夏姨娘的话面面相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情况,她们自然是不希望夏姨娘的管家权被收走,夏姨娘管家的时候,她们意馨院的奴才在侯府里行走办事虽不说是横着走,但那也是斜着走、仆从们巴结的对象,说话做事也是高人一等。 她们不敢想象若是夏姨娘没有了管家权,那些个踩低逢高的仆从们指不定怎么奚落她们呢。 “这······姨娘就不能和侯爷求求情吗?”李嬷嬷呐呐地说道。 夏姨娘不悦地瞪了眼李嬷嬷,“嬷嬷怎知我没求过情?” 李嬷嬷闻言知这是夏姨娘已经尽过力求情过了,想来是侯爷没有同意,这才让夏姨娘伤心至极。 如此,李嬷嬷也不知该怎么劝慰了,侯爷的对姨娘真就没有一点怜惜啊,夺了夏姨娘的管家权,这无疑是在打夏姨娘的脸,这也不怪夏姨娘会这么伤心。 “奴婢觉得姨娘不该在此自怨自艾,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姨娘不妨想想如何将利益争取最大化,若是奴婢说错了,还请姨娘恕罪。”春雨黑白分明的眸子沉静地说道。 春雨一番话点醒了夏姨娘,是的,既然侯爷靠不住了,她应该自己谋划,不该这么躲在屋中独自落泪,“不,你说的很对,我是不该这么认命。” 见夏姨娘振作起来,李嬷嬷和春雨都十分高兴,又听夏姨娘对着春雨道:“打水来,春雨重新替我梳妆。” “是姨娘,奴婢这便去。”春雨笑着应下。 夏姨娘借着李嬷嬷的搀扶起身来,对着李嬷嬷道:“嬷嬷,你替我将账本都拿出来,各个库房和院落的钥匙及对牌都替我准备好,一会儿,我便亲自去向侯爷请罪。” “姨娘就这么交出管家权吗?”李嬷嬷惊诧道。 她以为夏姨娘振作起来会想法让侯爷改变主意,留住管家的权利,不想夏姨娘竟然要这么轻易就交出去。 只见夏姨娘凄凉一笑,“不交能行吗?侯爷决定的事何曾改变过?我算是认清了,与其和侯爷对着来,倒不若抓紧交出去,也好让侯爷念我的一个好,若是能让侯爷对我心存愧疚,这一局我倒也输得不太难看。” 只要侯爷念着她的好,她便能顺势提出让梨姐儿跟在公主身边学习管家,即便是她撼动不了公主,可,能让公主时常见到梨姐儿难道就不膈应吗?公主膈应的话对颜恒还能还有好脾气吗?且,她的梨姐儿不过是小颜菀卿三个月而已,也是到了快及笄的年龄,一个做父亲的难道还会拒绝心爱的闺女学习中馈管家的事宜吗? 不得不说,伤心过后的夏姨娘智商蹭蹭上涨。 见夏姨娘主意已定,李嬷嬷也不再劝解,只乖顺地应下,下去准备事宜。 在春雨的服侍下,夏姨娘很快又打扮得明艳动人,这一次,夏姨娘并未再穿艳丽或是性感的衣裙,只挑了一件月白色的襦裙穿在身上,头上的头发也不盘太复杂只用一根玉簪别在头上。 看着铜镜中清丽的佳人,夏姨娘美眸中闪过了一抹厌烦,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朝着某人打扮靠近。 这样简约、清冷装扮可不就是以往长乐公主的喜好吗? 夏姨娘随手就将手中的帕子盖在了铜镜上,不愿意多看一眼,只对着李嬷嬷道:“走吧!” “是,姨娘,一切都准备好了。”李嬷嬷手中端着一叠账本和一些对牌还有钥匙。 等着夏姨娘准备出去院子的时候,忽而想起了一件事,对着春雨道:“去将春杏唤出来吧,让她打扮的好看一点来文清堂。” “是,姨娘。”春雨虽然不知道夏姨娘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但聪明的选择不问。 夏姨娘明艳一笑,对着一旁的李嬷嬷道:“嬷嬷,我们走吧。” “是。”李嬷嬷点头应声跟在夏姨娘身后。 到了文清堂的时候,在来福的口中和得知侯爷并不在文清堂,而是去了秋姨娘的院子清枫院,夏姨娘闻言不由将手攥成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李嬷嬷随我去清枫院。” 李嬷嬷心知此刻自家姨娘的心情只怕是低到了极点,只默默地跟在夏姨娘的身后,穿过抄手游廊来到秋姨娘的清枫院外等候,清枫院的丫环瞧见夏姨娘立即便回院子里去禀报秋姨娘。 秋姨娘正与颜恒坐做饭桌上准备用膳时,瞧见自个院子里的丫环站在门口支支吾吾,“有什么事吗?”秋姨娘出声道。 那丫环瞥了眼颜恒见他脸上并无不悦的表情,这才缓缓道:“姨娘,夏姨娘带着李嬷嬷在院子外说是有事求见侯爷,哦!她还说是来送账本和钥匙、对牌的。” 秋姨娘听了丫环的话不明所以地地望向颜恒,“侯爷?” 颜恒没有想到夏姨娘这么快就想通了,还带着账本来寻他,倒也不愿意为难夏姨娘,“请进来吧。” 听到侯爷的话,秋姨娘急忙出声,“慢着。” 颜恒疑惑地看向秋姨娘,“容娘,这是作何?” 只见秋姨娘面露难色,对着颜恒道:“侯爷,婢妾这怀着孩子,还是别让夏姨娘进来了吧?免得夏姨娘心中乱想,侯爷就当是婢妾心眼小,可婢妾只是一个母亲,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之前,因为秋姨娘腹中的胎儿还未坐稳,对外面瞒着这件事,颜恒也是支持的,可,如今秋姨娘的腹中那胎儿早已三个多月了,胎像也坐稳了,何必见了谁都像贼一样的防?难道他颜恒的侯府里都是坏人吗?这不禁让颜恒感到了一丝厌烦,秋姨娘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即使如此,容娘你先用膳吧,本侯先回文清堂处理事情,本侯不愿意夏姨娘千里迢迢送管家的账本过来还要在清枫院受气。”颜恒说罢搁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秋姨娘见此,知道是侯爷生气了,可她为了孩子还是不愿意开口挽留,任凭侯爷离去。 ------题外话------ 103章,章节被屏蔽了,虾米刚刚修改好正在申请解封,可是系统要48小时内才会审核,也就是说暂时看不到第103章,等解封后就可以看到了,这一章是新章节104章,请小可爱们见谅,抱歉抱歉 第一百零五章:妄想 小丫环见状着急地唤着秋姨娘,“姨娘,侯爷就要走了,姨娘你快说句软话。”侯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姨娘怎么就不能服个软? “我心中有数,你退下。”秋姨娘说罢给自己盛了一碗黄豆猪脚汤,英气的脸上神色淡淡,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将汤喝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苛待自己的孩子。 见秋姨娘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喝着汤,小丫环即便再着急也只得听话地退下,不敢招惹秋姨娘的不快。 颜恒刚跨出清枫院,便瞧见了一身衣裙素淡的夏姨娘,未施粉黛,清丽脱俗,犹如一朵洁白典雅的栀子花与之前的浓妆艳丽恍若两人,倒是不禁让颜恒眼前一亮,多看了几眼。 “澜儿,你这是?”颜恒故作不知道。 夏姨娘心中嗤笑,这不是如你所愿吗?装什么糊涂!然,这些心里话夏姨娘自然不会笨到说出来,清秀的脸上楚楚动人,“之前是婢妾想左了也钻了牛角尖,还请侯爷勿要生婢妾的气,婢妾冷静下来想了想便也明白了,知道侯爷这都是为了婢妾好,都是婢妾的不是。” 见夏姨娘说着说着便要跪下,颜恒现在哪里舍得夏姨娘跪下?连忙扶住夏姨娘的手,“也是本侯性子急,应该好好与澜儿说。” 夏姨娘顺势依偎在颜恒怀中,伸手把玩着颜恒腰间的一枚玉佩,故作神秘道:“侯爷,咱们回文清堂吧,婢妾不仅将账本带来了还为侯爷准备了一份礼物,侯爷就不好奇吗?” “嗯?澜儿给本侯准备了什么礼物?”颜恒好奇地问道。 夏姨娘低着头痴痴地笑,“侯爷回去不就知道了吗?”借着夜色的遮掩夏姨娘敛下了眸中早已泪光莹莹。 “好,本侯这便回去,倒是要看看澜儿给本侯准备了什么惊喜?”颜恒朗声笑着,月光下看着夏姨娘清丽的容颜,颜恒竟是格外的心动,抬手掐了一把夏姨娘白皙的脸蛋。 夏姨娘听不出喜怒地低头应声,“嗯,婢妾让李嬷嬷随侯爷一起过去,婢妾便先回意馨院了。” 颜恒这回是真的很意外,夏姨娘竟然不跟着一起去?“澜儿不与本侯同去吗?” 只见夏姨娘摇了摇头,道:“婢妾出来的时候穿得有点少,这会儿倒是难受得紧,只怕不能与侯爷同去。” 颜恒闻言握住了夏姨娘的柔胰,发现夏姨娘的手冰凉如霜,温柔地帮着夏姨娘搓了搓她那冰凉的手,“怎么不多穿一件?快回去吧,免得着凉了,本侯也会心疼的。” 夏姨娘点了点头,道:“好,只是婢妾还有一事想与侯爷商量。” “嗯?什么事?”颜恒目光狐疑地看着夏姨娘,莫非夏姨娘并不甘心放弃管家权此番做是欲情故纵?目的便是想他心软? 不料,夏姨娘道:“咱们的梨姐儿也快及笄了,婢妾一介妾室眼界不如公主殿下那般高瞻远瞩,既然是由公主殿下管家,婢妾便想求求侯爷让咱们的梨姐儿跟在公主殿下身边学习管理庶务,哪怕是在公主身旁开开眼界也好。” 夏姨娘说得情真意切,颜恒不得不动容,何况,对于梨姐儿也是发自内心的宠爱,遂决定明日在公主面前替梨姐儿说说情。 “这事,本侯会考虑的,澜儿身子不舒服不若早点儿回去。” 听颜恒这般说,夏姨娘便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当下也就安心了不少,点了点头福身,道:“多谢侯爷,婢妾便先回去了。”接着又对着李嬷嬷嘱咐道:“嬷嬷且随侯爷过去。” “是。”李嬷嬷应声答应,心中明白夏姨娘为何会借口不过去,李嬷嬷不禁替夏姨娘委屈。 看着颜恒离去的伟岸背影,夏姨娘眼角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将别的女人送到侯爷的榻上,她本可以不用这般做的,可是侯爷要从她手中夺走管家权,夏姨娘便明白她不得不如此做,侯爷对她其实并无多少情意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便将希望寄托在亲儿子身上。 黑夜中,只有天上皎洁的月光为她照明,夏姨娘离去的身影竟是有几分略显孤单。 颜恒回到文清堂的时候瞧见春杏打扮地格外出挑,正侯在文清堂外,心中顿时有了数,只是他没有想到夏姨娘竟会如此大方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丫环送到他面前来。 李嬷嬷看着打扮妖娆的春杏,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春杏便低下了头,恭敬道:“侯爷,老奴将这些账本便放在桌上了。” “嗯,放好便退下吧。”颜恒睨着春杏,对着李嬷嬷漫不经心道。 李嬷嬷点头应下,放下手中的账本等物件便转身离去。 等着李嬷嬷离开后,颜恒这才对着来福,挥手道:“你也出去吧。” 来福看了眼今夜格外漂亮的春杏,心中有数连忙应声退下,不敢打扰侯爷的良辰美景。 “你是夏姨娘身边的春杏吧?”颜恒撩了下衣袍,坐在春杏面前的紫檀木椅上。 春杏闻言感受到头上来自侯爷打量的视线,不由红了脸,微微点头应声,“侯爷英明,奴婢正是春杏。” 原来侯爷还记得她,那么是不是代表侯爷的心里早就惦记着她?这么一想春杏的脸颊更热了。 颜恒目光深沉地看着站在下首的春杏,久久不曾言语,春雨安耐不住好奇地抬头飞快瞥了颜恒一眼,心中正奇怪为何侯爷突然不说话时,听到头上传来男子淡然的语声,“你可明白夏姨娘让你过来做什么吗?” 春杏闻言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呵呵~”颜恒忽然看着春杏不由笑出声。 春杏不明所以的怯怯抬首看向侯爷,“侯爷?” “你是想问本侯为何笑是吗?”颜恒伸手用食指勾着春杏圆润的下巴。 春杏呐呐地点头,可是看着侯爷那眼中没有半分笑意的眸子,春杏心中升起了一抹怪异的感觉,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放心,本侯不会对你如何。”瞧着春杏眼中染上了一丝恐惧,颜恒眼中闪过一抹冷漠,轻笑出声安抚道。 春杏闻言刚要松一口气却见侯爷松开她的下巴,起身直劲朝着床榻内屋走去,丢下一句,“还不快跟上!” 春杏来不及多言,羞涩地追上颜恒的步伐,越靠近那张床,春杏便越发的紧张。 不过,春杏完全想错了,颜恒的温柔并不是对每一个女人,那些个女人或多或少在某个地方有着长乐公主相似之处,颜恒才会看上她们,而春杏的长相则完全与长乐公主毫无相似之处。 ------题外话------ 二更晚点 第一百零六章:公主也爱银子? 没有半分相似长乐公主的地方,颜恒又怎么会心动呢?对待春杏,颜恒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只见春杏眉头紧皱,蜷缩着身子在榻上,浑身青紫,发丝凌乱,冷汗浸透了她的亵衣,疼得她大汗淋漓,余光瞥见间,只瞧侯爷正一脸轻蔑悠然地看着自己,春杏心下越发的难堪,嗫喏唇瓣,含泪带泣道:“侯爷为何这般对待奴婢?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此刻春杏还看不明白侯爷这是在羞辱她,她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她伺候夏姨娘多年,自然偷偷看过侯爷宠幸夏姨娘时是何等的温柔,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侯爷要这么对她? “春杏,你是觉得很委屈吗?还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颜恒手肘搁在软枕上手掌撑着头,侧躺着,冷笑着问道。 春杏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更是委屈万分地看着颜恒并没有说话,沉默着便已经认可了颜恒的话。 只听颜恒继续冷着声道:“本侯可不是贪图好色之人,不过,你既然有这个野心,本侯便成全你,如今你也算是尝所愿了,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模样?”颜恒明知故问地玩味地盯着春杏。 她没有想到侯爷竟然是这么冷漠无情的人,身上的痛却比不上此时的难堪,这一刻,她似乎只有哭泣的勇气,至于其他心思却是没有了。 见春杏低垂着头流泪不语,颜恒却毫不动容,语声肃然道:“今夜便由你替本侯守夜吧。” “是。”春杏麻木地应声道,刚要起身时又被颜恒喊住了,“你作何去?” 春杏已经抹干了眼泪,轻声道:“奴婢去外间守着。” 一般丫环守夜都是可以躺在主子日常躺的软塌上休息,春杏只想好好地找个地方躺着,她的身体很疲惫了,她需要休息,可很明显是春杏想诧了。 “不,你就跪在本侯的榻前替本侯守夜吧。”颜恒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道。 春杏震惊地抬首看向颜恒,她没有想到侯爷如此刁难自己,可身为奴婢的她又有什么法子拒绝?最终,只得含泪应下,心中隐隐开始了后悔,或许她从一开始便不开有这样的心思才是。 但,这个世上哪里还有后悔药?无论春杏怎么后悔,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了。 看着侯爷已经背过身假寐,春杏拖着疲惫酸痛的身子跪在了床榻前开始了守夜,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春杏无比期望太阳能够早点升起。 春杏这边的动静,夏姨娘自然不知晓,她在李嬷嬷的口中得知侯爷将春杏留了下来,夏姨娘说不伤心是假的,这一夜夏姨娘失眠了。 次日,颜菀卿来给长乐公主请安的时候发现颜恒竟然也在,颜菀卿来不及诧异便瞧见颜梨也来了。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颜菀卿压在心中的狐疑,冲着主位上的颜恒和长乐公主请安。 长乐公主一大早看到颜恒心情是不太美妙的,不过看到自己的宝贝闺女过来,长乐公主还是很高兴的,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真了几分,“卿儿来了,过来坐。” “多谢母亲。”颜菀卿笑着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对面坐着的颜梨起身对着颜菀卿行了一礼,道:“梨儿给大姐姐请安。” 看着颜梨脸上洋溢的笑容,颜菀卿微微浅笑虚扶一把,道:“二妹妹不必多礼。” 颜梨闻言笑着点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小丫环端上来热茶一一奉在各位主子的桌几上,这才重新退了下去。 听颜恒脸上带着笑容,谦和道:“公主既是准备管理庶务,卿姐儿跟在公主身边学习庶务确实是再合适不过,公主聪慧,本侯可否请求公主一件事,让梨姐儿跟在卿姐儿身边一起学习,哪怕是看看也好,让她跟着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颜菀卿闻言心下这才明白了颜梨为何会在此,不过,让颜梨跟着母亲身边学习管家,这事怎么想都膈应的很。 长乐公主闻言微微挑眉,转身看向颜梨,打量着这个庶女。 颜梨则表现出了落落大大方,端着一个庶女的本分坐在那任由长乐公主打量。 “侯爷该知道,本公主可不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长乐公主端起茶盏睨了一眼颜恒道。 颜恒自然是长乐公主除了关于卿姐儿的事情会让她上心,其他事情,本根就不被她放在心上,说服长乐公主确实是有一定的难度,面对长乐公主一时之间颜恒竟是不由语塞了。 关键时刻颜恒掉链子,颜梨只能自己亲自出马,“母亲,梨儿与大姐姐自幼感情要好,如今大姐姐能跟在母亲身边学习中馈,梨儿十分羡慕,求母亲允了梨儿跟在大姐姐身侧学习一二。”颜梨情真意切地央求着长乐公主,一脸的真挚,说到最后头竟是直接跪下了。 长乐公主闻言间不由犹豫,顷刻之间随即望向颜菀卿,无声地询问自己女儿的意见。 自然,在长乐公主看来这个庶女的心思可不简单,如此能屈能伸之人必成大事,将来若是自己人自然无碍,可,若是成为敌人那将必成大患,而在长乐公主看来,这个庶女只怕很难真心对待卿儿。 颜菀卿见到自己母亲的目光投向自己,随即笑着表示,“既是二妹妹也想跟着学习,女儿自然是没有意见,母亲主做便可。” 颜梨听到颜菀卿的话,不由向颜菀卿投去感激的目光,“多谢大姐姐。” “二妹妹客气了。”颜菀卿眉目含笑道。 “既是卿儿同意了,本宫倒是勉强可以同意,不过,本宫这里可不养闲人。”长乐公主说话间将茶盏重新搁回了桌面上。 颜恒知道公主这么说便算是同意了,只是还需要条件罢了,颜恒倒是很高兴,这一次,卿姐儿总算是知道替妹妹说话了,这让颜恒这颗老父亲的心欣慰了不少。 “公主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只要本侯能办到的在所不辞。” 长乐公主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温婉着语声道:“倒也不难,往后二姑娘过来本宫这学习中馈一天二百两,算是她交的学费吧。” 颜梨听到长乐公主的话不由一怔,她没有想到高贵典雅的长乐公主竟然也会俗气到张口闭口都是银子。 颜恒除了最初的一愣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应道:“公主这是不是多了点?可否稍微便宜一点儿?” 一天两百两,十天就是两千两天,一个月就是六千两银子,这可要比侯府半年的开销都要多,颜恒一个月的俸禄还没有六千两呢。 “卿儿你觉得多吗?”长乐公主转头看向颜菀卿问道。 颜菀卿笑笑道:“既是父亲觉得贵,母亲要不稍微减一点点儿?” “那也行吧,那便对半折吧,看在卿儿的面上。”长乐公主浅笑嫣然道。 颜恒想了想梨姐儿跟随在公主身边一个月的时间也算差不多学会,也就是说一个月三千两,为了梨姐儿能跟在公主身边学习中馈,也为了让长乐公主开心一点儿,颜恒咬咬牙,应下了一天一百两银子天价的学费。 颜梨见状眼中满是错愕,别人家庶女跟在嫡母身边学习中馈,嫡母即便是再不悦也得捏着鼻子应下,到了公主这儿反倒要自己的父亲倒贴银子,才能让公主这个嫡母勉强应下让她跟在大姐姐身边学习。 “公主仁善,梨姐儿还不快点儿谢谢公主殿下。”颜恒面对长乐公主总是不自觉拍上马屁。 即便颜梨心中再膈应,可面对颜恒的命令,她却不得不向公主嫡母道谢:“梨儿谢过母亲。” 偏生长乐公主耿直到底,毫不在意地挥手,补充道:“无妨,本宫是看在银子的面上。” 颜梨听到长乐公主这话差点脸就黑了,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啊,她颜梨还不如银子来得让人讨喜吗? 若是颜菀卿知道颜梨心中所想定然会大方鼓掌,你真相了。 颜恒则是尴尬地端起茶盏借着喝茶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的公主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率真,不过,哪怕是公主率真的模样都不禁让他着迷。 这或许便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哪怕人家放个屁都比别人的香吧。 颜菀卿则是不动神色地打量着颜梨和颜恒的神色,心中暗自爽歪歪。 “行了,你们既然没有什么事便先回去吧,别打扰本宫和卿儿闲话家常。”长乐公主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这二人可以离去了,别碍她的眼。 颜恒与颜梨听到长乐公主的话,齐齐刷地落下三条黑线,他们父女这是被公主嫌弃了吧? 颜恒佯装一脸正色道:“好,那本侯和梨姐儿便先行离开,卿姐儿你且陪着公主,可不许惹你母亲生气。” “是,父亲大人放心。”颜菀卿起身微微福身恭顺着应道。 颜恒瞧着卿姐儿乖顺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颜梨说道:“梨姐儿随父亲先行回去吧。” 颜梨闻言点了点,和善地冲着长乐公主和颜菀卿福身,“母亲,大姐姐,梨儿先行告退。” 长乐公主垂眸看着茶碗中的茶汤,并不理会颜梨,颜菀卿倒是对着颜梨回以一个友善的笑容。 颜梨跟在颜恒的身后起身离开清泠院,颜恒见颜梨有些安静的出奇,不由好奇的回首看向颜梨道:“梨姐儿怎么闷闷不乐?” 颜梨闻言缓缓抬首,羽睫微润,“父亲,母亲是不是不喜梨儿?” 颜恒闻言不由嘴角抽了抽,公主她哪里是不喜梨姐儿,她是不喜除了卿姐儿外的任何一人。 不过,看着梨姐儿可怜兮兮的模样,颜恒不忍伤了梨姐儿幼小的心灵,“梨姐儿误会了,公主只是孤僻了一点儿并没有不喜梨姐儿,我们梨姐儿这么可爱,公主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再说了父亲可是最喜欢梨姐儿的,这难道不够吗?”说着颜恒轻轻揉揉颜梨那可爱软软的发顶。 “父亲,你不要揉人家的发顶嘛,人家的发髻都让你摸歪了,梨儿已经是大人了,父亲可不能再把梨姐儿当孩子。”颜梨故作不满地撒娇道。 颜恒看着颜梨童趣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好好,父亲不揉就是,只是不管梨姐儿多大了在父亲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很明显,这一刻的颜恒心情很好。 颜梨听着颜恒的话不禁由衷而笑,趁着颜恒心情好,颜梨趁机提出了一要求,“父亲,女儿记得还有两日便是大姐姐的及笄日,女儿想邀请五公主前来,不知可否?” “五公主?”若是颜恒没有记错的话,五公主似乎比较喜欢梨姐儿吧,与卿姐儿反倒是交情淡淡。 “是,五公主,还有四皇子殿下,上次四皇子殿下来侯府便托人告诉女儿五公主在宫中待得十分烦闷,想着女儿能给五公主下个帖子请来侯府玩。”提起四皇子,颜梨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娇红。 颜恒想起最近四皇子连续来了侯府两次,倒是有些频繁,心中隐隐有一个模糊的猜想但又不敢确定,既然梨姐儿与五公主交好倒也未尝不可。 “既是四皇子嘱托,那你便给五公主下个帖子吧。” “是,女儿多谢父亲。”颜梨喜滋滋地道谢。 想起昨晚夏姨娘落寂的模样,颜恒到底是有了一丝丝的愧疚,“好了,回去吧,去意馨院多陪陪你姨娘,近来只怕你姨娘的心情不会太好。” 至于夏姨娘的心情为何会不太好,父女俩很默契没有提起。 “父亲放心吧,姨娘只是失落而已,父亲若是多陪陪姨娘,女儿想姨娘定然会很高兴。”颜梨则乐观地表达了夏姨娘真正需要的人是颜恒。 不过,颜恒却并无接颜梨的话,只是摸了摸颜梨的脑袋,道:“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去吧。” 颜梨闻言颔首,目送着自己的父亲离开,略有所思地思考着大姐姐的及笄日。 ------题外话------ 二更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准备出发(一更) 清泠院内,长乐公主递给了颜菀卿一叠厚厚的银票,“这些你拿着,不够再与母亲说。” 颜菀卿看着眼前这么一大叠厚厚的银票不禁有些吃惊了,“母亲,这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不会,如果真有剩下你就当是母亲奖励你的。”长乐公主不在意地挥手道。 这些钱,也不过是她名下店铺半年的进项罢了,给自己的女儿花销,长乐公主还是很乐意的。 以前之所以没有给颜菀卿,是因为之前自己的女儿和夏姨娘母女亲近,即便是给了卿儿,只怕这些银子最终还是进了夏姨娘母女的口袋,如今卿儿是为了百姓做事,长乐公主很欣慰,也愿意尽全力地扶持自己的卿儿。 “是,女儿多谢母亲。”颜菀卿没有拒绝,想着届时便用这些银子多帮一帮受灾的百姓好了。 恰在此时,严管家来了,严管家是来告诉大姑娘西街的粥棚已经搭建好了,响午之后,城外的粥棚也搭得差不多可以完工了。 颜菀卿闻言当即对着严管家嘱咐道:“严管家,事不宜迟,粥棚既然可以用了便多带一些人过去帮忙,去的帮忙的人这个月的月例银子翻三倍,从我这里领。” “老奴明白,老奴已经召集好一帮人手就等着大姑娘发话了。”严管家笑呵呵地应道。 颜菀卿闻言连连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我让阿晴带人将粮食运过去,今儿可能还得劳烦严管家一起过去帮着维持一下秩序,晚些时候我也会过去帮忙的。” 严管家听到大姑娘竟然也要过去,不由惊诧道:“大姑娘也过去?” “嗯,等城外的粥棚搭好后我便会过去,城里头的西街就劳烦严管家照看了,响午后我会带着周嬷嬷和一些护卫过去城外看看帮忙。”颜菀卿早已打算好了这事。 “这······这不合规矩吧,若是有人冲撞了大姑娘可怎么好?这不妥,大姑娘有什么事吩咐老奴去办就好,或是吩咐周嬷嬷去也行。”严管家连连摇头不赞同道。 大姑娘千金之躯,若是出点什么差错,他们哪里担待地起啊? “严管家稍安勿躁,我到时候带些护卫,安全方面自有护卫保护着,想来也无碍。”颜菀卿只是想着去看看受灾的百姓,感受人间疾苦。 严管家见大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也做好了安排,想劝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只是依然不太放心大姑娘的安全,“这······” 见严管家纠结,长乐公主这才开口道:“严管家听卿儿的吧,卿儿既然想去便让她去好了,严管家安排下面的人多用些心护着卿儿的安危便是。” 有了长乐公主的话,严管家也就没有再犹豫了,只恭敬道:“是,老奴遵命。” 等着严管家走后,颜菀卿也没有多留,她还得回去吩咐阿晴将粮食拉过去,随即对着长乐公主道:“母亲那我也先回去安排了,得了空再来看望母亲。” “行,回去吧,注意安全。”长乐公主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道。 颜菀卿点了点头便带着冬雪离开了清泠院,待颜菀卿走后,长乐公主这才对着暗处的人吩咐道:“星羽,跟着大姑娘,在暗中保护好大姑娘的安全,要像保护本宫一般,护好本宫的卿儿。” 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男子人,听到长乐公主的话语,“是!”立马简短地应下。 等着星羽离开后,卫女官这才对着长乐公主道:“看来公主还是不放心大姑娘的安全。” “本宫哪里放心的下,不过,有星羽在暗处保护卿儿,想来安全不是问题。”长乐公主揉了揉太阳穴略感疲惫道。 “公主放心吧,星羽的武功在暗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定然保大姑娘无恙。”卫女官宽慰道。 长乐公主闻言点了点头,神情疲倦道:“阿柔,你也下去休息吧,本宫午睡一会儿。” “奴婢不累,奴婢就在外间做绣活,公主安心睡便是。”卫女官神情柔和道。 长乐公主是真的有些疲惫了,见卫女官不愿意离去便也就随着她了,自己在软塌上躺着假寐,卫女官则是贴心地为长乐公主盖上一条毛毯,以免长乐公主着了凉。 颜菀卿回到紫竹院便忙活了起来,吩咐阿晴带人将粮食分别运到两个施粥的地方。 阿晴则是安静地听着颜菀卿的吩咐,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人手方面可是够用吗?若是实在不够便在外头雇些人搭把手,但是核心的地方便别让他们接触了。”颜菀卿担忧着阿晴手中的人手不够,遂建议道。 “姑娘放心吧,人手方面够用了,都是可靠的人。”阿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次的人手基本都是上次阿晴在外头找回来叫花子,跟在阿晴的手下也已经培训过一段时间,早已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人踢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个个勤恳听话的人,至于,忠心的程度暂时还没试探出来,不过现在只是一些小活计,阿晴也并不担忧他们的忠诚。 听着阿晴的话,颜菀卿也就放下心了,“行,那你就先去忙活吧。” “是,姑娘。”阿晴恭敬地抱拳应声。 冬雪与画儿见阿晴都有任务,偏偏她们二人,大姑娘还未分配任务,画儿不禁着急地上前,“姑娘,那奴婢做什么?” 颜菀卿看着一脸着急的画儿和欲言又止的冬雪,知道这两丫环是生怕自己没有给她们安排任务,不禁笑着道:“瞧你们急得,你们可是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你们帮忙,姑娘我还不放心呢。” 听了大姑娘的话画儿的眸光顿时亮得竟然,语声惊奇道:“是什么忙?姑娘尽管说,画儿和冬雪姐姐一定会尽力帮大姑娘的。” 颜菀卿则对着冬雪和画儿招了招手道:“你们俩随我进来。”颜菀卿说罢先行进了屋。 画儿与冬雪面面相觑,随即追上前,跟上颜菀卿的脚步。 见颜菀卿坐下了,冬雪连忙将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姑娘喝口热茶,今儿泡的是姑娘之前亲自炒的雨前龙井,姑娘试试口感。” 颜菀卿颔首却并不急着喝,只笑着道:“好,先搁这儿,一会儿我再喝。” “姑娘唤奴婢们进来是不是有事情吩咐?”画儿依旧心急道。 颜菀卿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想将冬雪留下来看守咱们的紫竹院,咱们要是都去了,院子若没有人看,若有人起了坏心思这可就是坏人的好机会。” 至于,为何留冬雪下来,是因为在颜菀卿看来冬雪相较于画儿更加沉稳,而画儿其实性格上倒是与冬清有些相似。 所以将冬雪留下来的话,反倒是能让颜菀卿更为放心。 “是,奴婢定然会守好紫竹院,不让外人有机可趁。”冬雪知道姑娘这是防着夏姨娘母女。 接着颜菀卿又看向画儿,笑着对画儿道:“响午过后,画儿随我一起去郊外一趟,咱们一起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奴婢求之不得。”画儿得了颜菀卿准确的话,随即高兴了起来。 颜菀卿打量着画儿身上的服饰,摇了摇头道:“不过你这身衣裳可不行。” 画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并无瞧见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解道:“女婢这衣裳今天刚换的,不脏啊!” 只见颜菀卿笑着解释道:“并不是衣裳脏不脏的问题,我想我应该给你换个男装才是。” 第一百零八章:出城(103章可以看了) 颜菀卿说罢便起身,走到柜子旁打开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两个小包袱,将其中一个包袱丢在了画儿的怀中,“响午出去的时候你再换上。” 画儿狐疑地拆开怀中的包袱,是一套类似书童的衣着,“姑娘,这不是男装吗?” “正是,所以啊,今儿咱们出去的时候便穿着男装出去,办事也方便一些。”颜菀卿笑着说道。 想起话本中描写桃源中女子女扮男装打扮下山采购的段落,颜菀卿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 这可谓是颜菀卿前世今生第一次女扮男装。 “啊?姑娘,这会不会太疯狂了些?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画儿不禁担忧道。 颜菀卿却是老神在在摸了摸画儿的发顶,“放心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自家大姑娘神券在握的模样,画儿也只能暂时安下心。 “姑娘,奴婢去小厨房做点点心吧,到时候姑娘带上,要是饿了就垫垫肚子。”冬雪笑着说道。 “也好,画儿一起出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伺候,我先休息一会儿,等严管家派人来通知了,告诉我一声”颜菀卿起身打了一个哈欠道。 “是,那奴婢们先退下了。”画儿与冬雪齐声应道。 颜菀卿摆手示意二人下去,自个走到铜炉旁拿着铁钳子给火铜炉又添了几块银丝碳,里面烧火红的炭火顿时更旺了。 而后,在软塌上裹着锦被假寐片刻,等着严管家那边将粥棚搭好。 等颜菀卿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冬雪唤醒的,说是严管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颜菀卿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在冬雪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接着便换上了一身黑衣锦袍窄袖男装,纤细的腰肢用一根白玉腰带束着,显得身姿越发的笔挺,一头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英姿焕发,好一年轻的风流倜傥贵公子。 即便是冬雪和画儿看到了都忍不住惊艳,以往见惯了大姑娘穿女装时温婉清冷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姑娘穿男装时俊俏的模样,这要是走出去估计得迷倒一大片姑娘吧。 画儿的目光却是一直疑惑地盯着颜菀卿的胸脯前,颜菀卿见此不由戳了戳画儿的脑袋瓜,“小丫头,你这是在瞧什么?” “姑·····姑······姑娘你的胸去哪里了?”怎么就变平了?画儿百思不得其解。 颜菀卿抿唇一笑,得意道:“你猜!” 颜菀卿自然不会告诉画儿她是拿了裹胸的白棉布将胸裹着绑紧,虽然有点勒但却是将她女人的特点给掩藏了起来。 “姑娘,你就告诉奴婢吧,奴婢可好奇了。”画儿挽着颜菀卿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 颜菀卿却是神秘一笑,附耳在画儿耳畔边低声耳语,随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哦~姑娘,你可真机灵。”满足了好奇心的画儿顿时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着自家姑娘。 冬雪跟着露出了笑容,可不,她们家大姑娘就是机灵。 “来,冬雪,帮我在脸上把这些点在上。”颜菀卿拉着冬雪坐在梳妆台前,将手中药膏递给了冬雪。 冬雪接过颜菀卿手中的药膏,轻轻打开膏药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食指沾了一点点微黄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颜菀卿白皙的脸颊上,抹过药膏后的颜菀卿脸上的肌肤立即蜡黄了不少,不过,是那种纯正的黄种人,而不是像小白脸一般,抹了药膏后的倒是更显得稳重和成熟的魅力。 “怎么样?还能看出是本姑娘嘛?”颜菀卿看完抹过膏药后的自己十分的满意,这可是阿晴给的膏药。 画儿和冬雪仔细地瞧着皮色微黄的颜菀卿,只能看出大姑娘那熟悉的轮廓和五官却无法联想到这是个姑娘家,自然了,极为熟悉的人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姑娘,这也太神奇了,看着姑娘你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无法联想到大姑娘你身上。”画儿的眼中满是惊艳。 颜菀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很是满意,“那是自然。” “冬雪,你也给画儿擦一点,免得外头人看本公子的身边怎么还站着这么一个细皮嫩肉小白脸一般的书童,那可就太招人眼了。”颜菀卿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把墨色折扇,轻轻扇动着,风度翩翩好不俊俏。 冬雪抿唇笑着也给画儿抹上了一些,立即便显得皮肤暗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也不知怎么回事,颜菀卿抹上的时候只是显得肤色偏黄一些,而,画儿抹上反倒一副饥饿过度造成的营养不良。 直将颜菀卿和冬雪看了不禁哈哈大笑,偏生画儿还觉得这样挺好的,顺手拿起眉笔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几粒黑斑,整个人又丑了一大截。 “嗯~这样不错了吧,别人多看一眼就会倒胃口,奴婢倒要看谁还会将注意力放在奴婢身上,所谓丑到极致便是不忍直视。”画儿为自己的机灵得意不已。 “是,是,我们的小画儿说的极是。”颜菀卿浅笑晏晏地看着画儿说笑道。 画儿对自己书童模样的装扮很是得意,迫不及待想要去外头走走看看效果,“姑娘,咱们快出发吧。” “嗯?小书童你喊我什么?”颜菀卿故作轻佻地挑起画儿的下巴。 反应过来的画儿,立即纠正道:“小的知错了,公子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看着画儿的反应,颜菀卿还是很满意,对着冬雪嘱咐道:“看好院子哦,本公子不在,谁来都给本公子挡回去,若是遇到无法决断的事情,便去清泠院寻母亲帮忙。” “是,奴婢明白,公子注意安全。”冬雪笑着应道,又看着画儿道:“画书童可要照顾好公子哦。” “好嘞,冬雪姐姐放心吧,本书童一定会照顾好咱们公子的。”画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结果用力过大将自己拍得咳嗽连连了,逗得冬雪和颜菀卿轻笑不已。 颜菀卿带着画儿坐着陈三备好的马车缓缓朝着城外行驶而去。 画儿好奇地时不时地掀开马车帘子偷偷地瞄着外头的新颖事物,瞧着街头上摆着摊位忙碌的摊贩和来往络绎不绝的行人,到城门口,守门着城门的是一队精神奕奕的士兵守着南城门。 过了南城门又过了护城河后,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辰,便来到了郊外,居住在郊外的大部分都是老百姓,相较于居住在城中快节奏的生活,生活在郊外的百姓相对压力小一些,物件什么也没有城中那么贵。 自然,生活在郊外的百姓在生活质量上也无法与城中的百姓相比较,但他们生活的更加自在一些,经济上也稍微落后城中一些,可,这次的暴雨也是将郊外那些地势偏低的房舍冲毁了,护城河的水位上涨,水朝着地势低的地方流去,这更加给那些灾民百姓雪上加霜。 画儿看着被暴雨冲垮的拦腰折断的树木,还有地上泥泞的道路,与城中一派安乐的景象分别是两个极端,这些还不是让画儿震惊的,马车行驶到半路车轱辘便陷了泥泞的水土坑中,外头传来陈三无奈的自责声,“大姑娘,车轱辘陷进去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小的只能请大姑娘下马车,幸好前面不远处便是施粥的地方。” “无妨,正好我们也下车走走看看。”马车里传来颜菀卿故意压低的语声。 画儿见状先跳下马车,转身将颜菀卿搀扶下马车。 画儿出声提醒道:“姑娘,小心地上滑。” 颜菀卿扶着画儿的手,听到画儿的提醒只做微微颔首。 “我带着画儿往粥棚那边去,你且在此等一等,一会儿我让粥棚那边的护卫过来帮你一起将马车推出来。”颜菀卿蹙眉看了一眼陷进去半个车轱辘道。 陈三点头哈腰着应道:“大姑娘安心,小的在此看守马车等人过来帮忙。” 颜菀卿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带着画儿小心地沿着泥泞的道理朝前走去。 这一路,看到了不少被雨水冲垮的屋舍,每一户屋前都有三三两两的灾民站在自家的屋前整理院落,有强壮的男子不顾安危将倒落的房梁从那堆倒塌的废墟中一根根抬出来,妇人们不顾衣裳沾染的泥浆在一旁收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忧愁,看了不禁让人心情沉重, 哪怕是一向喜笑颜开的画儿,此刻的脸上也挂满了吃惊和浓重,她没有想到暴雨给百姓带来这么大的灾难,房屋没了,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甚至有些人家的瓦罐都给房舍倒下的土墙压碎了,看着那妇人手上一点一点从湿漉漉泥泞的地上拾起大米。 “姑娘,他们好可怜,他们连个遮头的瓦片都没有了,这晚上可怎么办?住哪里?”画儿紧紧皱着眉头担忧道。 颜菀卿脸色凝重地伸手指了指那大树旁简易的床板和床板上头用油布系着的遮盖装置,“若是没有猜错,他们晚上应该就是睡在那大树下。” 画儿顺势颜菀卿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怎么瞧都不能遮寒,这大冬天的即便是没有下雨也是更深霜重,哪里能御寒。 画儿的面色充满了担忧,“姑娘,睡在那会着凉的,怕是会生病。” 她以为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做百姓最起码有自由,可她没有想到做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苦难,这该死的暴风雨遇上了,若是房屋没了,竟是连个遮身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她们好歹跟在主子身边不用担忧这些吃住的问题。 颜菀卿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百姓的疾苦,瞧着一头发花白脸上挂满风霜的老妇人正在自家的屋前,步履阑珊地抱着一床湿漉漉的棉被朝着一旁的大石头走去,颜菀卿走上前,柔声道:“老人家,我帮你一起抬吧。” 那老妇人闻言吃惊的抬头望向来人,“这怎么行呢,这被褥都潮湿的又重又沉,若是弄脏了贵人的衣裳可怎么好?”瞧着来人身着的黑色锦衣一看就是好料子,眼前的公子定然身份贵重,老妇人哪里好意思让人家帮忙,心里也惶恐。 “不要紧的,一身衣裳而已,比起帮老人家的忙我觉得更为重要。”颜菀卿说罢便抬起老妇人垂在一半拖地的棉被。 “这······这真是太感谢公子了,就放在大石头就好,今天的阳光正好,看看能不能在天黑前将这棉被晒干?”老妇人说话间露出了一口缺了一半门牙的牙齿,这是在前几天的暴风雨中摔倒磕坏的。 ------题外话------ 103章可以正常观看哦,终于解禁了,太难了 第一百零九章:杀鸡儆猴(一更) “老人家,那你晚上睡在哪里?”画儿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老妇人家搭建的简易睡铺。 老妇人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说来也不怕公子笑话,老妇人手脚不利索,这块大石头便是老身暂时的栖息地。” 画儿闻言这才注意到老妇人的手脚似乎是有一些轻微的颤抖,“老人家的家人呢?老人家不该让家人帮忙吗?”画儿心中好奇便问了出来。 “老身的儿子当兵去了,家里头就老身一人在,等老身的儿子回来了就方便了。”谈起自己的儿子,老妇人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和对未来的期待。 “老人家晚上睡在这儿会冷吧!”颜菀卿看着老妇人手掌上布满坑坑洼洼的皱纹说道。 老妇人苦笑着道:“冷啊,自然是冷,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放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颜菀卿安抚着说道。 老妇人听到颜菀卿安慰的话只是笑笑,并没应声,日子真会好起来吗? 颜菀卿帮着老妇人将棉被晒好便告辞了老妇人。 一路上,看到的场景大部分都是这般,好不容易到了施粥的地方便见到周嬷嬷正带着人熬粥,粥棚外的百姓已经排起了两排长龙正焦急地等着周嬷嬷他们的粥熬好。 周嬷嬷瞧见一袭黑衣贵公子装扮的大姑娘,略感意外,不过随即遮下眼中的意外,对着大姑娘道:“老奴给公子请安。” “嬷嬷不必多礼,快请起。”颜菀卿将折扇别在腰间伸手扶起周嬷嬷,看着周嬷嬷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便知周嬷嬷她们定然是忙碌极了。 画儿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周嬷嬷的老道,看到大姑娘男装一瞬间便改了称呼,自问她是做不到的,果然,她是还要向周嬷嬷多学一点儿。 周嬷嬷明锐地注意到颜菀卿沾满黄色泥浆的黑色靴子,当即皱眉询问画儿道:“公子怎么徒步前来,马车呢?” 怎么能让大姑娘徒步前来?若是遇上威胁可怎么办?周嬷嬷心中担忧,对于画儿的语气不免重了一点。 “路上车轱辘陷进了泥坑中,我正想向嬷嬷借两个人过去帮忙,陈三那头一个人是推不动了。”颜菀卿笑着替画儿解释,瞧着画儿皱在一起的小脸蛋,定然是委屈了。 周嬷嬷这才想起来这儿的道路上确实是坑坑洼洼的都是泥浆,马车轮子陷进去也就不奇怪了,“原来是这样,只是大姑娘马车的事情可能得晚点弄,老奴这儿的人手一个也分不出去,你瞧瞧这些个百姓都在等着,据老奴了解他们已经断粮两天了,冬日寒冷又吃不饱,很多孩童快饿得饥肠咕噜。” 颜菀卿看着排队的百姓又看了看正在忙碌的仆从们,点了点头道:“无妨,先熬粥,将粥分发一波出去,一会儿,我从这些灾民中寻两个体壮的男子帮着忙。” “行,那老奴便先搭把手去了。”周嬷嬷点头说道。 颜菀卿微微颔首应下,对着周嬷嬷示意不用管她,先忙活要紧的事情。 颜菀卿看到一旁挂着的围裙,顺手拿了一条递给了画儿,“画儿,帮我将围裙系好。” “公子这是?”画儿看着有些脏兮兮的围裙,有些嫌弃不太愿意给自家姑娘用。 颜菀卿将画儿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语声柔和道:“咱们来这儿不是来踏春,我想着给周嬷嬷她们搭把手,快帮我绑上。” “是画儿想左了,画儿也来帮忙。”画儿不再犹豫快速替颜菀卿绑好围裙,也给自己系上了一条。 看着画儿也系上了围裙帮忙,颜菀卿眼中都是温和的笑意。 正好,周嬷嬷她们的第一锅粥也熬好了,稠稠的粥弥漫着浓浓的米香味让人闻了不禁更加饥饿了,看着骚动的人群,周嬷嬷拿着铁勺子用力敲了敲灶头的边沿,“安静,安静,都别急,排好队,我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吃都稠稠的粥。” 经过周嬷嬷这么一嗓子提神,排在最前头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三口大铁锅同时出锅,装了三大木桶,而后将铁锅洗干净继续熬粥。 画儿也拿了把大铁勺从赶紧的木桶中盛了一碗递给了排在最前头的一个年轻的妇人,那妇人不住地冲着画儿道谢,虽然,她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但她们只要有一口吃的可以果腹,度过这一天就已经很高兴了。 颜菀卿便在一旁从箩筐中递上干净的大碗给画儿装粥用,等着三桶粥发完才发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灾民,有一妇人抱着怀中的孩子上前来,面露难色,“好心的贵人,能否先给孩子一碗粥吃?我家妞妞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画儿看了看桶里空空如也的粥桶,无奈道:“这位娘子,桶里的粥已经发完了,再等一等吧,周嬷嬷那边的粥马上就好了,到时候第一个打给妞妞。”看着妇人怀里骨瘦嶙峋的孩子,瞧着模样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小小巴掌大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画儿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挨饿也是很心疼。 妇人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安抚着怀中的女儿,继续等待着,自然如妇人这般的还有不少的人在等待着周嬷嬷那边继续熬的粥熟,而,已经分到粥食的人已经蹲在角落里呼哧呼哧地喝起了热粥,饥饿的腹腔被香稠的粥填满,瞬间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便连身体也没那么冷了。 很快周嬷嬷锅中的粥又熬好了,大伙儿一看那热粥出锅了,瞬间就涌了上来,不过,这一次,颜菀卿意识到之前安排不足的地方,便与周嬷嬷商量了一番,而后,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道:“大伙儿安静一下,咱们先让队伍中的老弱幼童排在前头,希望大家伙儿谅解一下。”颜菀卿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大部分人的不满,人群重不满的声音一拨高过一拨,整个队伍瞬间乱哄哄的。 “不行,俺们这排都排了老半天了,俺反正是不会让别人排俺前头的,赶紧将俺的粥发给俺,俺饿了,俺要喝粥。”站在最前头的一衣着褴褛的中年男子咋咋乎乎地对着身穿黑衣的颜菀卿嚷嚷道。 有了第一个带头抗议的,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年轻长得尖嘴猴腮的小伙也跟着嚷道:“对,我们不让,我们大冷天的排着队,吃了几个小时寒风,凭什么我们辛苦排的队就要让给别人?这是何道理?我们不服,坚决不让。” 很快底下的人跟着叫嚷着起来:“对,不让,我们不让。” 看着低下乱哄哄的人群,画儿焦急地看向自家大姑娘,却见自家大姑娘的眼神越来越冷,“大姑娘,这可怎么办?” “周嬷嬷,带来的护卫在哪里?”颜菀卿并未回画儿的话,只是目光冰凉地盯着底下几个带头吵吵嚷嚷的壮年。 周嬷嬷立即应道:“回禀大姑娘,在的,都在这边帮忙呢。” 由于人手不够她便让护卫们帮着一起劈柴。 “让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立即过来听从我的号令。”颜菀卿神色严肃道。 这些个人太过不知好歹,她好心来施粥,可有些人却认为理所应当,毫无感激之情。 “是,姑娘。”瞧着底下的人是越闹越不成样子,周嬷嬷也是反感的紧。 很快便招来了二十几个护卫,等着护卫到达之后,颜菀卿这才冷着语声开口:“将底下叫嚣着最凶的给本姑娘抓起来,直接给本姑娘绑在树上示众!” ------题外话------ 弱弱地问一下,小可爱们手上还有余着的评价票吗?如果方便的话便给虾米投一张五星好评,捂脸 第一百一十章:又见田思思(二更、求月票) “是,大姑娘。”护卫头领抱拳应声,对着手下的护卫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将正在叫嚣的几个壮年男子抓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放手,杀人了,杀人了······”那壮年男子被抓住了顿时挣扎了起来。 另外一被抓的獐头鼠目男子见同村的伙伴都被抓住了,气红了眼就要对着护卫反击,奈何武力值不够,很快就落败了下来,带头的几人皆被绑在大树上,底下人见状心中害怕,声音也逐渐消散了,不敢多说半句,看着周嬷嬷等人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畏惧。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大米,我已经吩咐人会一直源源不断地运到粥棚这里来,供应大家伙每日两餐,直至大家将冲毁的房屋修建好为止,这一点,请大家伙儿放心,我们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分到热乎乎的粥,也愿意为之努力;但也请大家伙配合,排好队伍,以老人、孩子为优先排前,在场的诸位家里都有年迈的老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幼童,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你们的老父亲和儿女正在后头辛苦的排队,而,你们自个却在前头吃着热乎乎的粥,心中可安?也并不是说让大家把粥让给别人,只是晚了那么一盏茶的时间而已便能领到粥,怎么就不愿意呢?”颜菀卿看着安静的众人缓缓开口道。 见底下的人听了自己的话后窃窃私语地讨论着,颜菀卿也并不急着继续说,看着锅里的粥出锅了,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主动将排好的位置让给身后的老人或者小孩,颜菀卿见状,眸中露出了一丝满意,她不希望自己帮助的对象是一群麻木不仁的冷血对象。 突然,从队伍的末尾一小妇人抱着孩子冲上前跪在了颜菀卿跟前,不住地叩首道:“贵人啊,求求你放了我们当家的吧,我们当家的没有坏心眼,他只是想排在前头给我们娘俩先端碗热乎的粥喝,我们家虎子还烧着呢,当家的他心里急,求贵人别和我们当家的一般见识,求贵人开恩呐!” 颜菀卿瞧着妇人怀中烧得面色通红的男童,不由皱紧了眉头,“来个人进城去将方大夫请过来,便说是请方大夫过来给灾民看病,今日方大夫出诊的费有我全包了。” 是她考虑不周,竟是连个大夫也没有提前准备好,想来有不少的百姓因为这场大雨带来了身子不适吧? 那妇人听到颜菀卿的话不由地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来为丈夫求情,这贵公子却请大夫来给她家虎子看诊,这贵人的行事作风真是让她看不懂了。 “放心吧,一会儿大夫来了,先让大夫给你家虎子看看,画儿先打碗粥给这位大姐。”颜菀卿伸手轻轻摸了摸虎子的额头,手心传来虎子额头上的温度,果然是滚烫滚烫的,看着孩子黑白分明充满星辰的眸光,颜菀卿的心不由对这孩子更加怜惜了。 画儿听到自家姑娘的吩咐,当即盛了满满一碗的粥递给了颜菀卿。 也不知颜菀卿从哪里拿出了一根小瓷勺递给了那妇人,道:“坐到那边的石头上先把孩子喂饱吧。” 看着眼前的贵公子,妇人能感觉得到那贵公子是真的怜悯他们,可是看着自个当家的还捆在树上,欲言又止,“公子,我们当家的······” 颜菀卿看着妇人脸上挂着的那抹担忧,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朗声道:“你们当家的若是有苦衷应该选择和平的方式来告诉我,我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错就错在你们当家的选择带头闹事,若是不严惩以示惩戒,之后若有人有样学样呢?我又该怎么办?岂非好心办了坏事?” 见贵公子如此说,妇人知道贵公子说的有理,可,她仍然担心自己的丈夫,她只是一介妇人而已。 绑在一旁树上的中年强壮男子显然是听到了那贵公子与自家婆娘的对话,原本他是对这黑衣贵公子将自己绑起来愤愤不平,可,看那贵公子不仅先打了粥给自己的婆娘,还让手下的护卫去城中请大夫前来给他家虎子看病,那中年男子顿时对方才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倩娘,听贵人的话,你和虎子先把粥吃了,我没事,别担心我,是我做的不对,应该受惩罚。” “大牛哥,你真的没事吗?”那名为倩娘的妇人显然依旧在担心自己的丈夫。 那中年男子,不,应该是那名叫大牛的男子重重地点头,对自己的婆娘表示自己没事,只不过是肚子饿了些,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婆娘和虎子吃饱没事,他怎么都好。 颜菀卿看着眼前互相关怀的一家三口,心中到底是被打动到了,悄悄地对着护卫吩咐,一炷香后将这些人放下来,并每人给碗粥,都是些庄家汉子,其实并无多大的坏心眼。 颜菀卿和护卫的对话都被画儿听在耳中,“公子,你可真好。” “少贫嘴,你怎么样?累不累?”颜菀卿拿起一摞大碗放在画儿的桌子上。 瞧着画儿忙得脸颊都红了,却仍然干力十足道:“奴婢不累,奴婢觉得忙活得很有干劲。” 看着那些个百姓们吃着自己打的粥,能够填饱肚子重新露出笑容来,画儿就觉得很满足,似乎再累也没那么累了。 见此,颜菀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想起陈三的马车还在半路上,颜菀卿便让护卫向上一批已经吃好的粥的百姓询问有没有愿意去帮忙的?最重要的是有酬劳的,倒也不怕没有人去。 并非颜菀卿没有人手,而是颜菀卿想给灾民们赚钱的机会,这些灾民们重新建立房子也将需要金钱,接下来她也会安排一些赚取的伙计供这些灾民们做工赚取建造房屋,若是一味的帮助反倒容易养成人的惰性,只有他们自给自足才是最好的。 一听到有银子赚,那些个百姓立即踊跃地毛遂自荐自己,最终护卫长从人群中挑选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去帮忙。 “颜公子来得好生早啊,倒是叫姐姐我自愧不如。”田思思从人群中走上前来。 颜菀卿看到田思思还是很惊喜的,安排了一婆子帮着递碗给画儿,而后,眉目含笑着迎上前,“田姐姐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派人来通知我?我好去接一接田姐姐。”说着打量起穿着蓝色衣裙蒙着面纱的田思思。 田思思毫不在意地甩着帕子,笑着说道:“哪能让颜公子去接我呢?我来了一会儿了,方才看着颜公子在这儿忙活有一会儿了,倒是辛苦的紧。”紧接着低声在颜菀卿耳边耳语道:“瞧着颜妹妹如此装扮,起初姐姐还没瞧出来,只是觉得面熟。” “啊?那田姐姐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说来还要谢谢田姐姐呢,妹妹给你递了信,没想到田姐姐不问缘由便应下了,着实让妹妹感动。”颜菀卿压低了语声问道。 田思思巧笑不语,故作神秘地卖起了关子,逗得颜菀卿好奇不已,田思思这才笑着低声道:“这人群中就数颜妹妹最为瞩目,这不得让姐姐多看几眼吗?这么一看啊,瞧着这精致熟悉的五官可不就猜出来了。” “田姐姐果然聪慧之极。”颜菀卿笑着夸赞道。 得了夸赞的田思思只是温柔地看着颜菀卿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见田思思只带了一贴身丫环,颜菀卿疑惑道:“田姐姐带来的人呢?怎么只见田姐姐一人?” 田思思朝着颜菀卿指了指人群外的方向,“我带来的人在那头,父亲得知我要施粥的事情,特意派了三哥哥来帮我,我三哥哥正在那头帮忙熬粥呢。” 颜菀卿没有想到田丞相竟然会让自己的儿子过来帮田思思,再想想自己的父亲,颜菀卿不由心中自嘲地笑笑,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你父亲对你可真好。”颜菀卿略带羡慕道。 谈起自己的父亲,田思思还是很开心的,京周城无人不知田丞相对田思思的宠爱,即便是庶女也一样宠爱有加。 “嗯,父亲和母亲对我都很好,还有我那四个哥哥们。”田思思谈起家人来眸中都是明亮的光芒。 田思思看过侯府的粥棚后,便想着邀请颜菀卿也去自家的粥棚看一看,“颜妹妹要不要随我过去看看我们家的粥棚?” “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经过田思思这么一说,颜莞卿也是很感兴趣。 见颜莞卿同意了,田思思当即很是高兴地拉着颜莞卿的手,笑嘻嘻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周嬷嬷你先照看一下,我随田姐姐去那边前头看一看。”被田思思拉着走的颜莞卿急忙对朝着周嬷嬷丢下一句嘱咐的话。 周嬷嬷见子自家大姑娘被那丞相府的千金拉着走,急忙应道:“是,公子注意安全呐。” 见大姑娘她们快走远了,周嬷嬷抬手敲了一下画儿,颇有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跟上你们公子,这儿不用你忙活,自有人帮忙。” 后知后觉的画儿连忙将手中的铁勺递给了一旁的婆子,擦了擦手,解下围裙连忙追上自家大姑娘。 看着气喘吁吁的画儿,颜菀卿好笑地问道:“怎滴这般匆忙?” 画儿连忙摇了摇头,大姑娘边上还有田姑娘在,画儿自然不愿将自己挨了周嬷嬷骂的事情说出来。 颜菀卿见画儿摇头便也就没有再追问,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田思思家的粥棚这儿,瞧着架好的四口大铁锅,左右两边站着笔直有秩序的护卫正在维护秩序,并不允许排队的灾民乱走、乱窜,瞧着正在排队的灾民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颜菀卿的心中倒是不太赞同,那些护卫的人脸颇有露出了几分不屑和轻蔑,这无疑是在轻视这些灾民。 不过,身为外人的颜菀卿却是不太好说出这些话,若是一个不好倒是有让田姐姐误会她的嫌疑,还以为她挑丞相府的不是。 “颜妹妹你快看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就是我三哥哥田亦然。”田思思指着前方的白衣刚毅俊美的男子开心道。 颜菀卿顺着田思思的视线望去,那站在粥棚中优雅地端着茶盏的白衣男子正一脸优雅地喝着茶水,好一端方俊美的男子。 颜菀卿按照前世的记忆,搜索着关于田亦然的信息,前世里,田亦然似乎是田丞相最叛逆的儿子,还瞒着田丞相偷偷地参军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在军中混上了二品大将军的头衔,也是让田丞相最为得意的儿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洗劫马车(一更) “三哥哥。”田思思冲着粥棚中的田亦然高兴喊道。 田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是自家妹妹过来了,顺着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自家妹妹正与一黑衣清隽俊逸的年轻男子并肩而立,虽说那黑衣男子五官倒是生得不错,只可惜这黑衣男子小麦色的微黄肤色竟让他在这黑衣男子身上看到了一抹违和感。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千娇百宠的妹妹怎么能与异性站得这么近呢?且,这黑衣小子怎么看着怎么碍眼。 田亦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疾步朝着田思思走去,不待田思思言语,田亦然伸手将田思思拉到自己的身后,一脸不善地盯着颜菀卿。 颜菀卿颇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田亦然怎么用这种目光看她?似乎抢了他什么宝贝似的。 颜菀卿自然不知道田亦然这个护妹狂魔,这是怕颜菀卿将自己可爱漂亮的妹妹拐了去。 田思思也察觉到自家三哥哥那不善的眼神,生怕自家这个傻三哥哥吓到颜妹妹,田思思急忙开口,“三哥哥,你这是作何?我还没和你介绍呢,这位是德宇侯府上的颜······” “颜大公子是吧!若是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颜大公子似乎是个庶子吧?我家思思虽是庶女,可自小养在母亲膝下,千娇百贵,颜公子可勿要会错了心思才好,我家妹妹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不等田思思话说完,田亦然便误将颜菀卿当成了颜庆安这个庶子,自愿充当保护神为自家小妹妹扫清这配不上自家妹妹的烂野花。 画儿看着那田三公子恍若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模样有些搞笑,不过,他怎么能对着自家大姑娘不敬呢?画儿脸上露出了一抹怒容,紧紧地盯着那田亦然。 而,颜菀卿也总算是看出来这田三公子的敌意从何而来,心中顿时玩心大起,只对着田思思抿唇笑道:“田姐姐,你这三哥哥好生凶哦,田姐姐可要多保护我哦。”说罢还不忘冲着田思思抛了一个媚眼。 说来也怪,颜庆安这个庶子竟然在这言行举止间透着安然自得的淡雅贵气,真是见鬼了,可,这小子竟然当着他田亦然的面勾引自家那单纯的妹妹,这让田亦然哪里能忍?顿时眯了眯好看的凤眸,盯着颜菀卿的目光不善了起来,这小子莫不是在挑衅他? 接收到颜菀卿暗示的田思思连忙出来说和,“三哥哥,不可以这么对颜公子说话,颜公子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之所以称呼颜妹妹为颜公子,是田思思看到边上的灾民目光都在注视着这边,这都要怪自家三哥哥嗓门太大了,未免给颜妹妹招惹麻烦,田思思还是决定先称呼颜妹妹为公子,至于三哥哥的误会,田思思表示目前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那小子被自家妹妹维护着露出得意的表情,田亦然恼火着莫名有种想揍这小子的冲动,冷哼一声,臭着脸撇过了头,他怕多看一眼会忍不住当着思思的面揍这小子,他可是一个好哥哥,不能在思思面前这么暴力,待寻了机会再收拾‘颜庆安’这个庶子。 远在德乾书院的颜庆安正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忽而鼻子一痒,猛然打了一个喷嚏,这是怎么回事?谁在背后骂他? 徐夫子听到喷嚏声,顺着视线望去见是颜庆安这个不学无术的学子,顿时语声不悦地对着座位上的颜庆安道:“颜庆安,现在是上课期间,你不听课便安静一点,别影响了其他学子求学,小心老夫寻颜侯告状。” 颜庆安闻言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徐夫子要不要这么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威胁啊?似乎告状对夫子来说期盼已久了,挨了夫子一顿批评的颜庆安表示很无辜,若是让他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诅骂他,他一定将对方的耳朵给他揪下来。 瞧着自家三哥哥气呼呼的模样,想着自家三哥哥也是因为担心自己这才针对颜妹妹,一个是宠溺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好友,田思思不愿意自家的哥哥因为误会对颜妹妹板着脸,便悄悄地在田亦然耳边一阵低语。 田亦然闻言看着颜菀卿的目光不由露出了一抹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黑衣黄脸的小子竟然是德宇侯的嫡女颜菀卿,是个女的! 想起自己方才的误会,似乎自己对人家小姑娘凶了一点。 田亦然面露囧色,讪讪地抱拳道:“抱歉,是亦然误会了。” 见这田亦然也是个敢作敢当之人,颜菀卿自然不会见怪,只笑着道:“无妨,也是我没有及时告知田三公子。” 最开心莫过于田思思,见两人言和,田思思左手挽住了自家三哥哥,右手挽住了颜妹妹,道:“咱们一起去粥棚喝杯茶水吧,这可是我三哥哥亲自带来的大红袍,平日可是十分难得能喝到哦。” 不给颜菀卿拒绝的机会,田思思直接将人拉到粥棚中来,亲自给颜菀卿先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再给三哥哥斟上茶水,最后才是自己。 绿茶的味道大多是鲜香味爽,清淡留香,回味绵长,红茶与绿色味道不同的是,红茶口感醇厚回甘,以鲜、浓、醇、爽为主,看着淡褐色的茶汤,颜菀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闭目感受着舌尖的茶水醇香味。 “颜妹妹,怎么样?不错吧?”田思思颇为期待地看向颜菀卿问道。 颜菀卿见田思思正笑着等着自己的回答,便也笑着回应道:“确实不错,喝惯了绿茶倒是可以试试这个红茶。” “三哥哥,你看,我就说颜妹妹有眼光对吧。”田思思开心不已地冲着田亦然说道。 田亦然虽然没有吭声,但还是点头了点头算是同意田思思的意思。 瞧着田家这头施粥有序的开始,颜菀卿倒是真心替这些灾民感谢田思思的仗义出手。 “田姐姐,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菀卿以茶代酒先谢过田姐姐,改日再备厚礼送田姐姐。”颜菀卿端起茶杯朝着田思思敬茶。 田思思连忙跟着端起茶杯,却是摇头道:“敬茶可以,但是厚礼就不必了,莫要和我客气,颜妹妹可不能和我生分,我帮颜妹妹也是见这些灾民可怜。” 听着话语真挚的田思思,颜菀卿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明媚的笑容,“是,田姐姐如此说,那菀卿便也不和田姐姐客气了。” “如此才对嘛,既都是为了灾民能够吃上一顿包饭,便无需客气。”田思思笑着说道。 颜菀卿正欲田思思说点什么时?一侯府护卫急匆匆地朝这边来,见护卫神色有异,颜菀卿便让画儿先去询问。 画儿从护卫的口中却是得知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 画儿俯身在颜菀卿耳边耳语,只见自家姑娘的脸色越发地凝重,只得对着田思思告辞,“田姐姐,我这头有点事要处理,得先回去一趟。” “颜妹妹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田思思担忧地问道。 颜菀卿也不隐瞒,只将护卫过来禀报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来时马车陷进泥浆里了,让卫护带了两个灾民过去帮忙,不想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马车里的东西都让人抢了去,连我那车夫也挨了打。” 田思思闻言震惊不已,“竟还有此事?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滴?可知是何人所为?” 颜菀卿又哪里知道是何人所为?护卫没有说,便应该是也不知晓吧? “还不知,我正要过去看看。” ------题外话------ 谢谢各位小可爱给虾米投的月票和打赏哦,万分得感谢,比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初三送人(二更) 田思思哪里放心颜菀卿一个人带着丫环过去,立即便出言道:“颜妹妹且等一等,我和三哥哥陪你一起去,我们也带些护卫过去,免得一会儿有紧急的事情。” “这······”颜菀卿正想拒绝,毕竟自家粥棚那边也是有护卫的,安危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却被田亦然出言打断,“你这即便是回去带护卫一起也要时间,我与思思陪你过去也能节约一些时间。” 见此,颜菀卿也不好再拒绝,“如此便多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帮颜妹妹我乐意至极。”田思思温柔地笑着说道。 于是乎,田思思兄妹带着丞相府的护卫与颜菀卿一道前去。 等到了先前马车停留的地方,只见马车侧翻在地,马车上青色的锦缎帘子上沾了黄色的泥浆,陈三鼻青脸肿地坐在马车边上,陈三一看到大姑娘时七尺高的男儿身不禁潸然泪下,“大姑娘,你可回来了,那些人就和强盗一样,不仅打了小的还抢了马车里的东西。” 一旁的护卫看着陈三哭得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由撇过了头,不忍直视,方才也不知是谁一脸倔强地说:小伤,无大碍,现在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又是谁? 颜菀卿也没有想到陈三会哭得和孩子一样与她告状,随即很快便淡定了下来,只问道:“是谁伤了你?可认得?” 只见陈三摇了摇头道:“小的并不认识,瞧着打扮像是灾民,且,对此处的环境极为熟悉,三两下将东西抢走了就窜没影了。” 一旁过来帮忙的两个灾民一听陈三的话,心下咯噔了下一,愈发地忐忑了,暗自祈祷,这可千万别是灾民干的,不然得多让贵公子伤心啊,这贵人给他们施粥,他们的人之中却抢了贵人的马车,这可是在挖贵人的心啊!若是贵人一个迁怒不给他们施粥了,他们这些受了灾的人这个冬天可就难过了,至于朝廷的救援措施,想想就算了,没有大的灾难,朝廷的赈灾银两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只怕皇上到现在都不知道郊外受灾的事情。 “他们怎么能这样?咱们可是好心过来帮助他们,抢了东西且不说,还打了人,这就特别过分。”画儿攥着小拳头,愤愤不平道。 未等颜菀卿再多询问,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踩踏土地“哒哒”的声音。 众人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眺望而去,不多时,便瞧见一身穿黑衣劲装冷面精壮的男子带着几个青衣装扮的下属策马崩腾而来。 颜菀卿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来人,正是在淳王府有过一面之缘淳于荨澈的护卫初三。 只见初三在离颜菀卿不远的距离便勒住了缰绳,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朝着颜菀卿拱了拱手,道:“方才我们王爷在路上碰上几个贼人,那贼人手上还携有贵府的物件,细问之下才知是德宇侯府的马车停在此处,便让属下给颜大姑娘送过来,还请收下。” 初三的话语刚落下身后的青衣属下便将手中的包袱交给了颜菀卿身侧的画儿。 颜菀卿心中很疑惑自己打扮成这样,怎么还会被人认出来?有心想问那初三,可瞧着初三紧绷着的脸,颜菀卿还是将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只示意画儿检查一下东西,画儿打开包袱看到里面熟悉的物件,便知道这确实是自家马车里丢的东西,“姑娘,这些确实是咱们的东西。” “多谢,还请你替我谢谢你家王爷,若是没有你家王爷,想来我们还不能这么快将东西追回来。”颜菀卿身着男装倒也不好行姑娘家的礼仪,便只对着初三做了一个辑道谢。 得了颜菀卿道谢的初三,依旧冷着脸,不过看向颜菀卿的眸光中多了一丝打量,便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装扮的小姑娘竟令自家王爷变得不太一样。 初三神色无常地睨了眼颜菀卿,心下却暗搓搓有了一个跃跃欲试的想法,他很想就此将这位颜大姑娘给掳回去,不过,瞧着在此的众人,初三最终还是打消了想法,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可不能给自家王爷招惹麻烦,待改日有了机会再绑吧,他就不信找不到机会了他。 颜菀卿看着初三那奇怪的眼神,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想将她捆绑回去给他家王爷。 初三面无表情起抱拳,淡声地应答:“嗯!”紧接着再次翻身上马勒着缰绳调转马头,握着缰绳的手抱拳道:“告辞!” 颜菀卿微微颔首,目送着几人远去,徒然发现之前那几名青衣护卫身后还留下了五人被捆绑住手脚并且嘴巴被堵着破布的男子。 “颜妹妹,那五人想必便是劫持马车的贼人吧。”田思思脸上带着面纱可是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却是极为肯定地说道。 倒也不用颜菀卿开口,田亦然对着身边的护卫摆了一个手势,立即便有一个强壮护卫上前随便拎起一个肥胖被堵住嘴巴的男子,拿掉男子嘴上的破布,“说,你们都是什么人?可是你们几人劫持了德宇侯府的马车?那车夫可是你们打的?” 一连串的审问,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令那肥胖的男子不由额角冒出豆大一般的冷汗,他没有想到不过是看到有马车陷进泥坑中,他们这几人虽是灾民可平日里游手好闲习惯了,见马车旁只有个瘦不拉几的马车在,他们几人胆向恶边生,三下五除地便将那车夫撂倒在地,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地就将马车洗劫一空。 不曾想啊,不曾想啊,他们竟在半路上遇到那煞神,那简直就是狗鼻子,不过与那华丽的马车擦肩而过,便被马车里的煞神吩咐手下将他们哥几个撂倒在地,太丢脸了,没到一个回合哥们几个就全倒下了,传出去他们哥们几个还怎么混下去?最后更是被拎着小鸡仔似托在马背上,一路差点给他颠吐了。 见那胖子在神情呆滞,护卫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抬手就是一巴掌乎在那胖子的脸上,面色不善厉声道:“还不快说,非要吃点苦头才说吗?” 挨了一巴掌的胖子,“哎呦,老娘嘞,痛死我了~”惊呼出声。 其余四人同伴,瞧着那胖子挨打,竟是不自觉地绷紧了皮肉,犹如感同身受一般。 那胖子龇牙咧嘴地喊着,瞧着那护卫的手又抬了起来,便知自己招惹的人不是好惹的,好汉不吃眼前,立即求饶道:“我说,我说,好汉别动手,别动手,我都说。” 护卫见胖子识相,便重新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那就快点说,若是有一句不实,届时便将你们这几个扔进京兆尹大牢里。” 那几人包括胖子在内的人,一听要被丢进京兆尹大牢里不禁更加慌张了,他们可不想被扔进天牢,在这些普通百姓的眼里但凡是进了大牢那都是九死一生,若是没有银子打点,下半辈子多半是要折在牢里。 胖子扫了一眼还捆着的同伴,心下一横,只得将事情交代出来,“我们哥几个都是居住在郊外的百姓,平日里皆是懒散了一些,这该死的老天爷下这场灾雨将哥们几个的房屋都冲毁了,我们哥几个手中也没银子,重新建房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给别人打工那也是不存在的,便也只能东一顿西一顿的凑着,恰巧,今儿哥们几个准备去河边捞鱼碰到这没人看顾的马车,一时想错了念头,求贵人们饶命,我们知错了。” 拎着胖子的护卫见这胖子神色不似作假,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便看向自家三公子田亦然,等待三公子的吩咐。 “颜公子想要如何处置这五人?只管吩咐,他们都会听从你的吩咐。”田亦然转过头看着颜菀卿说道。 颜菀卿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目光宁静而幽深地望着那胖子几分,陷入了沉思。 原本过来帮忙的两个灾民,在心中千求万求还是没能求得菩萨的保佑,抢了贵人马车的人竟还真是他们中的人,这个王虎是真的虎,抢谁的东西不好?非要去抢贵人的,这些若是得罪了贵人,可怎么了得呢?这个王虎,王蛋子他们这五人是郊外百姓中的最不成器的五人。 那两个过来帮忙的灾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对着颜菀卿跪下,叩首道:“贵人,求你不要和那王虎几个不争气的一般见识,灾民们不能没有贵人的粥喝,我们今年储存的大米都让雨水冲毁了,求贵人切勿生气。” 这个名为周深的灾民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因为王虎他们这几颗老鼠屎,惹了贵人的恼,他家中粮食一粒也没有,且,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妹需要养活,若是没有贵人的接济粥食,只怕这个冬天最难过的便是他家了,因此,他不得不大着胆子祈求贵人的原谅。 “此事与你无关,本公子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他人,更不会因此断了施粥。”颜菀卿瞧着那身着粗布衣裳的青年男子徐徐开口道。 周深听到贵人的话顿时将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贵人不因王虎等人的行为迁怒其他人,这让周深很是高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王虎几人一听着黑衣公子竟然就是此次施粥的大善人,且,没有因为他们的行为而动怒,不由在心中窃喜,莫非这贵公子是面慈心软之人?那么他们是不是没有事了? 然,不等王虎几人暗自侥幸时,只见颜菀卿葱玉一般的手指握着墨玉折扇,轻轻转动着折扇,忽而扇头指向王虎等人,道:“不过,你们几个劫了本公子的马车,还打伤了本公子的人,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说罢,颜菀卿递了个眼神给那拎着王虎的那侍卫示意他拿下其他几人嘴上的布团。 嘴上得了自由的四人并没有急着开口,反倒是齐齐看向王虎,众人心下可愁坏了,这他们口袋比腚还光滑能拿什么赔偿那贵公子?就方才他们从那马车里搜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不是他们能买得起的。 “公子啊,我们几个哪里赔偿的起?你这是在为难我们啊,我们哥们几个口袋摸了加起来还没两个铜板。”王虎苦笑一声道。 若是他们有那个钱,何必去抢贵人的马车?这还不是穷给逼迫的吗? 听到王虎的话,其余四人也纷纷求情道:“是啊,我们真的是赔不起,贵人开恩呐。” “就是,我们要是有那个钱就不会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贵人,我们愿意给这个小哥赔罪,我们打了他确实是不对,赔偿·······赔偿能不能免了?”其中一人忐忑地试探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悸动(一更) 田思思和田亦然兄妹并没有开口,只站在颜菀卿身侧,这毕竟劫了的马车是德宇侯府的,还是由颜菀卿这个主人决定会好一些,他们只负责给颜菀卿镇场子便是。 只见颜菀卿端起了侯府嫡女的架子,板着脸,冷冽说道:“没有什么是所以然的,不能因为你们赔偿不起,我就得顺着你们,这事难道就过去了吗?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们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原本,王虎等人还存着侥幸的心理,然,听了贵公子的话,他们的心瞬间便跌落了谷底,这······这······这不会是要他们的命吧? 王虎惨白着脸色,问道:“那······那·····公子不会想要我们用命赔偿吧?” 命?命也要分是什么人的命?她颜菀卿可不是什么人的命都要,比如颜梨的命,她就挺喜欢的。 颜菀卿十分嫌弃地说道:“命很值钱吗?要你们的命又能补偿得了我的损失吗?” 虽然这话听起来挺侮辱人的,不过王虎他们也是听出来,这公子并不打算要他们的命,只要命还在,侮辱点就侮辱点吧,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既然你们赔偿不了我的损失,我呢,对你们的命也不感兴趣,这样看来的话,你们只能替我做工抵债了。”颜菀卿黑白分明的眸子淡然地看着王虎等人。 差点心如死灰的王虎等人听到颜菀卿这话不禁瞪大了眼,有那么一刻怀疑这公子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竟然要他们做工抵债,这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见王虎愣愣地神游,周深上前拍了王虎一后脑勺,“傻愣着干啥?还不快和贵人道谢!” 这王虎也算是周深的老乡,平日里王虎虽有欺负别人,可却是从来没有去欺负过他,周深倒也不忍看着王虎被贵人责罚,如今贵人愿意让王虎几人以工抵债,倒也算是件好事。 反应过来的王虎连忙朝着颜菀卿道谢:“是,是,谢谢贵人。” 有了王虎的带头,其余几人也朝着颜菀卿道谢。 “别急着谢,一会儿你们就去粥棚那帮着洗碗吧,什么时候不施粥了,便算是你们抵完债了。”颜菀卿缓缓开口补充道。 结果,王虎几人一听脸色有那么僵硬的一瞬间,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虽说堂堂七尺男儿刷碗有点儿丢人,可好歹也不是什么重活,忍忍就过去了。 见王虎几人不反对,颜菀卿便让护卫将王虎几人提溜到侯府的粥棚那么边去洗碗干活。 至于,马车也在护卫的帮助下扶好,由陈三先驱车回去换一辆马车,毕竟这辆马车在王虎等人的打劫中倒在泥泞的坑中沾了黄色的泥浆,怎么适合大姑娘乘坐呢? 待众人离开后,田思思这才对着颜菀卿笑着道:“颜妹妹,你这让那王虎等人刷碗抵债倒是便宜了他们。”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收拾他们吧。”颜菀卿倒是毫不在意地说道。 一旁沉默的田亦然余光瞥见颜菀卿那精致的侧脸,眸色微深,他是看出来了,这个侯府嫡女明明可以用更凌厉的手腕收拾那几人,却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柔和的方式责罚。 这个颜菀卿实则是在给他们那几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倒是与他见过的女子有些不同。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穿过林间小道照耀在两个姑娘的身上,自家的妹妹温柔娴静,而那侯府大姑娘明明身着男装,肤色也不好看,可却能让人无法忽视她那眉宇间的自信与高贵,还有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善良,蓦然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多了一拍,这样陌生的悸动感让田亦然有短暂间的错愕。 忽而,颜菀卿感受到他人打量的目光,转头看去见是田亦然,当面被抓包的田亦然倒也没有感到尴尬,只是故作淡然地冲着颜菀卿颔首。 颜菀卿没有看懂田亦然的意思,只是狐疑地收回了视线。 想着颜妹妹的马车这一来一回换,还不知几时到,田思思当即出口相邀请,“颜妹妹,时候不早了,不若你随我坐一辆马车回去吧,我送你回侯府。” 颜菀卿抬首望着西边的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红,天边的几朵白云慵懒地散开了去,逐渐变成了斑斓的晚霞,忽而,涌上一抹道不清说不明的淡淡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不见颜菀卿话语的画儿,瞧瞧压低了语声提醒着颜菀卿,“姑娘,田姑娘在和你说话呢。” 回过神来了颜菀卿,抱歉地朝着田思思道:“田姐姐方才说什么?” “我是说颜妹妹不若与我共乘一辆马车回去,我送颜妹妹回侯府,若是在半路遇上你们侯府的换好的马车,颜妹妹再换回去也行。”田思思将自己的意思再次表达了一次。 瞧着时候确实是不早了,不过颜菀卿还不太放心周嬷嬷那边,“如此便要麻烦田姐姐了,只是我还要去粥棚那边叮嘱一下,田姐姐可能要稍等片刻。” 田思思摆手道:“无妨,颜妹妹只管去,颜妹妹一会儿忙好了直接来路口,我们在前边的路口等你。” 里面的道路狭小泥泞,马车是驶不进去,只能停在路口,先前陈三便是不清楚道路坑坑洼洼的这才不小心将马车陷进去。 颜菀卿笑着应道:“好,那我先过去了。” 田思思颔首目送着颜菀卿离开,耳边传来自家三哥哥的犹豫的语声,“如此会不会不妥当?” 田思思转头疑惑地看向自家三哥哥,“三哥哥何出此言?”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德宇侯在朝中与咱们父亲可不太对头。”田亦然抬手拂去田思思头上的一片落叶,淡声道。 听到田亦然的话,田思思却是不以为然道:“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还未出嫁便还是小孩家家,我喜欢颜妹妹。” 是的,她喜欢颜菀卿这个朋友,颜妹妹人又聪明又善良,这样的人如何会让人不喜欢呢? 看着最疼爱的妹妹在自己面前任性地说道,田亦然不禁失笑,也只有在自己家人的面前田思思才会露真性情,在外头一直端着丞相府千金的架子,想着妹妹逐年增长的年龄,又能任性几年呢?想来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还能让她自由自在地生活着,等嫁人后只怕就没有这般自在了。 罢了,罢了,自己的妹妹他这个三哥哥的护着便是了,只要思思开心就好。 “上马车等吧,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快过来。”田亦然掀开马车帘子,示意田思思上马车等着,傍晚的气温逐渐下降,田亦然是怕田思思冻上。 这一次,田思思没有拒绝,借着自家三哥哥的手上了马车,便瞧着自家三哥一个翻身骑在马背上,看着自家三哥哥天然雕琢的俊俏五官,就连骑在马背上的模样都是那么地英俊潇洒,啧啧,不得了,这将来也不知便宜了谁家姑娘? 似乎是感受到自家妹子打量的目光,田亦然自作不知,目光落在远方。 周嬷嬷见颜莞卿回来顿时这惦记着自家大姑娘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姑娘,事情办好了吗?” 周嬷嬷还并不知晓马车被王虎几人打劫的事情,先头那丞相府的护卫送了几个壮汉过来也并没有说详细,只道是她家大姑娘让送过来刷碗的,周嬷嬷便将那五人安排去洗碗,只是五个大男人扎在一群婆子中间怎么看都是怪异的。 “嗯,办好了,之前送过来的人呢?”颜菀卿询问道。 ------题外话------ 明天元旦了,新得一年,祝福大家2022年都要可可爱爱、娇娇俏俏、幸福要加倍哦! 若是出去玩,记得戴好口罩,做好防护措施,比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突然大方的颜恒(二更) 周嬷嬷顺手指向正坐在几个婆子中拿着抹布刷碗的王虎等人,“姑娘请看那边。” 颜菀卿朝着周嬷嬷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婆子们正将一摞脏碗放在王虎几人的边上,而王虎几人袖子都挽了起来,正一个碗一个碗地刷着,一个刷、一个过水,还有的正在井边打水往桶里倒,倒是忙得热火朝天。 “姑娘可要过去?”周嬷嬷问道。 只见颜菀卿摇了摇头,道:“不了,嬷嬷且帮着关照便是,这几人欠了债,在此做工抵债,嬷嬷不必太过苛待,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清闲,吃食上与仆从一般也就是。” 周嬷嬷心中疑惑这几人怎么欠上自家姑娘的银子?但大姑娘没有说,周嬷嬷再好奇也没有问,只恭敬着道:“老奴明白了,大姑娘不若还是先回去吧,瞧着天色不早了,天黑了可就不安全了,且城门也会关上,到时候只能等明日。”看着落日一点一点消失在天边,周嬷嬷担忧。 “我与嬷嬷说完话就回去,嬷嬷不用担心,我只是担忧嬷嬷一人在这边,不太放心,不若嬷嬷随我回去,明早再过来。”颜菀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结果,周嬷嬷还是拒绝道:“姑娘勿担心,姑娘忘记了吗?老奴的儿子董小树一家子都住在郊外,晚点老奴边去小树家歇息。” 此时,颜菀卿经过周嬷嬷的提醒也想了起来周嬷嬷儿子一家都在郊外居住,“如此也好,嬷嬷明日让小树过来帮忙吧,到时候我给他算工钱。”怕周嬷嬷拒绝,颜菀卿又补充道:“嬷嬷即便是不让小树过来,届时,我还是会招其他人过来做工的,一样也是要付工钱的,若是嬷嬷不肯让小树收工钱的话,那我可也不敢让小树过来帮忙了。” 大姑娘将周嬷嬷所有的后路都堵住了,周嬷嬷只得答应,想起儿子一家子也因为暴雨的影响损失不小,让小树过来帮忙倒也是件好事,“谢谢大姑娘,今晚回去后我便问问他,若是得空便让他过来。” 颜菀卿见此只含笑不语,末了嘱咐周嬷嬷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便去寻阿晴,阿晴最近这段日子都会留在这儿帮忙,帮着组织一些灾民们一起解决重新盖房的事情。 等着颜菀卿带着画儿去寻田思思兄妹的时候,远远便瞧见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田亦然,只见田亦然正俯身在马车窗户边说了点什么,车帘子被人从里头掀开,露出田思思带着面纱神秘的眼眸,雀跃欢呼道:“颜妹妹,这儿,快来~” “田姐姐。”颜菀卿也笑着回应着田思思的热情招呼。 在画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与田思思公乘一亮,至于田亦然则是骑马跟在马车旁。 “颜妹妹,我准备了点心,我们一起吃,茶水也有。”田思思说着话一边拎着茶壶给颜菀卿倒茶水。 听着茶水潺潺的声音,颜菀卿捻起了一块梅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唇齿间留着淡淡的梅香味,不算太甜腻,似乎还加了一点点的花生粒添加了一抹酥香口感,颜菀卿还是比较喜欢的,颜菀卿拿着梅花糕笑着看向田思思问道:“这个好吃,里头可是搁了花生?” “颜妹妹这味觉可以,这梅花糕里确实搁了花生粒,口感更为香酥,这可是我们府中厨娘的一拿手绝活,吃过的人都夸好吃。”田思思洋洋自得道。 颜菀卿闻言点头,拿着梅花糕又咬了一口,在田思思盛情款待下陆续又吃了不少糕点,喝了半盏茶水,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后面在田亦然的提醒下才知晓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侯府门口。 在画儿的搀扶下,颜菀卿踩着脚蹬下了马车,挥手与田思思告辞,“田姐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还让你送我回来,我都不好意思了。” 挽着马车帘子的田思思,蒙着面纱看着颜菀卿笑意嫣然,“颜妹妹以后别和姐姐客气了,我可是真心将你当朋友对待哦,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就不理你了哦。” 颜菀卿闻言失笑着点头,随即想起两天后自己的及笄礼,正了脸色道:“妹妹想请田姐姐帮个忙,两日后便是我的及笄礼,我想邀请田姐姐当妹妹的赞者,还望姐姐得空前来。”前世自己并没有朋友,及笄礼上是颜梨给自己当赞者,结果颜梨这个赞者可让自己在及笄礼出了不少糗。 田思思闻言诧异地问道:“后天是你及笄日?啊!怎么办?我还没准备礼物,三哥哥你那儿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先借给我呗,对了,我想起来大哥那儿有一方好玉,甚是罕见,二哥哥那似乎还有一副名家画作,四哥哥那儿的话,我想一想四哥哥有什么好东西?四哥哥有一本琴谱似乎很珍贵,我那儿的话似乎只有首饰之类的,颜妹妹,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田亦然看着田思思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家哥哥们如数珍宝的家珍,不禁抽了抽嘴角,我的傻妹妹,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人家请你去当赞者,你倒好,惦记起了哥哥们的宝贝来,有如此这么败家的妹妹可怎么办?在线急等。 在田亦然的忧愁之际,颜菀卿听着田思思的问话也很是尴尬,哪里有这么当人面问的?你喜欢什么?我送你,而且是从她那些哥哥们中打劫而来,田姐姐的其中一个哥哥还在面前瞧着,这让颜菀卿尴尬了瞬间,很快恢复了自然,只笑着摇头道:“田姐姐来就是最好的礼物,我希望后天能看到田姐姐替我端上来簪子。” “这是小事,放心我一定会来的,颜妹妹这个赞者我当定了。”田思思极为爽快地应下了,不过,想起云安郡主还被淳王妃拘在府中不能出来,田思思有些失落,若是云安也能来颜妹妹的及笄礼那就太好了。 见田思思答应,颜菀卿也极为高兴,正准备与田思思告别时见颜恒坐着湛蓝色的官轿子正巧抬过来在府前落轿子,来福替颜恒挽起轿帘,颜恒微微低头下了轿子便瞧见颜菀卿正站在马车前与马车里的一个蒙面女子说话,忽而,颜恒眼尖的看到那马车边上坐在马背上的年轻男子,似乎是田老贼的第三子,颜恒板着脸朝颜菀卿走过去,“卿姐儿,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颜菀卿听到颜恒的声音,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只对着田思思道:“田姐姐,那么就后天再见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也注意安全。” 田思思瞧着德宇侯面色不善的模样,心中嘀咕,这个德宇侯竟然这么凶巴巴地对着颜妹妹,不太像是一个好父亲的模样。 自家父亲可是从来不会在他们这些孩子面前如此凶的。 而,一旁的田亦然看到德宇侯之所以会板着脸对颜菀卿语气不善的原因只怕是因为看他们丞相府人的原因吧。 “思思,我们回去。”田亦然冷着语声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德宇侯吓到。 车夫在听到田亦然的话便拉着马匹调转马头。 田思思不舍地冲着颜菀卿挥了挥手,道:“颜妹妹,我们先回去了。” 等着田思思等人的马车走行驶远后,颜恒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他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给忽视了,忍着怒气道:“为什么和丞相府的人走那么近?难道你不知道为父和那田老贼不和吗?” 颜菀卿闻言这才回过头来,道:“父亲和田丞相政治观念不同,这是父亲和田丞相的事情,女儿和田姐姐只是闺阁女儿家的闲话家常,并无太多复杂牵扯,卿儿相信父亲大人定会理解的。”说罢冲着颜恒福了福身,继续道:“女儿便先回去了,母亲那还等着女儿。” “你站住!”见颜菀卿敷衍的态度,颜恒就上火,“你这穿得不男不女成何体统!别以为搬出你母亲来就管用。” 颜菀卿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颜恒道:“父亲若是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母亲说便是,女儿出门是经过母亲同意的,对了,忘记了告诉父亲,女儿的及笄礼上会请田姐姐当女儿的赞者,还希望到时候可别板着脸,田姐姐胆子小。” 颜恒听了颜菀卿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这是被自己的女儿给警告了吗?“放肆,谁允许你这么和自己的父亲说话的?” 颜菀卿是知道自己这次对颜恒说话不带任何讨好或是掩饰,方才田姐姐还在这儿,父亲语声不善面色冷淡明显是冲着田姐姐去的,他一个长辈便是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吗?即便和父亲有仇的人是田丞相,可田姐姐并没有做错什么,且田姐姐对自己很好,自己若是此时不维护,只怕后日的及笄礼上颜恒会趁机给田姐姐难看,大人的事情迁怒到小辈身上显然狭窄了。 “父亲恕罪,女儿只是实话实说,还望父亲莫要因田丞相的原因为难田姐姐,且,田姐姐施粥也是奉丞相大人的命令,也是为了灾民,女儿瞧着人家田丞相似乎也没那么坏,田姐姐说她父亲可是自要掏腰包三万两给田姐姐施粥用。”说罢颜菀卿还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然,看着颜菀卿亮闪闪的眸光,颜恒却觉得格外的刺眼,他颜恒的女儿竟然在羡慕田老贼的女儿,若是传出去让田老贼知道,可不得让他笑掉大牙,想想那田老贼面目可憎地自得模样,颜恒就不禁气得手都在发颤。 这个田老贼竟然还抄袭他德宇侯为灾民做好事,田老贼这个大尾巴狼定然是不想他颜恒独得灾民感恩和圣上夸赞,才会如此有心计地跟着在他们屁股后头施粥,反正他肯定是不信田老贼会大发善心去管灾民的死活。 此刻,颜恒已经顾不上和颜菀卿生气,只对着颜菀卿道:“一会儿,本侯让严管家拿四万两给你,为父命你务必将施粥的事情办得漂亮,决计不能让丞相府超了过去,给本侯多架几口铁锅,多熬点粥给灾民们吃。” 看了态度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颜恒,画儿已经惊得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她没想到姑娘竟然真的有办法让侯爷自己上赶着拿钱让姑娘施粥,相比之前的两千两,这次的四万两可是一个大数目啊,还是头一次见到侯爷这么大方。 对于颜恒的转变,颜菀卿却是波澜不惊地福身道谢:“多谢父亲大人,女儿定然不让父亲失望,绝不会让丞相府越了咱们侯府。” ------题外话------ 2022年新年快乐哦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太愉悦的南月王(一更) 颜菀卿最后这几句话可谓是说在了颜恒的心坎上,看着自个好端端的女儿穿着男儿装,颜恒还是瞧着不太顺眼,只道:“快些回去把这身衣裳给换了,本侯看不得!” 得了颜恒四万两的颜菀卿倒也没那么虎在这个时候去惹自己的父亲不快,不就是一身衣裳吗?她换就是。 “是,女儿听父亲的。”颜菀卿这回可是很乖巧的应下。 瞧着颜菀卿的态度还算听话,颜恒这才满意地摆手,示意颜菀卿回去。 颜菀卿也没有多留,带着画儿进府,又交代了小丫环去清泠院与长乐公主告知一声自己已经回来的事情,明早的时候会过去陪长乐公主一起用饭。 小丫环得了颜菀卿的吩咐便立即前往清泠院将颜菀卿的话带给了卫女官。 这边的星羽也正单膝跪地与长乐公主回禀着今天暗中跟随保护大姑娘以及大姑娘今天遇到的一些事,比如马车被灾民打劫、南月王出手相助、大姑娘将打劫马车的灾民放到了粥棚中去做工抵债,以及最后邀请田丞相的女儿田思思后天过来侯府当赞者的事情。 听着星羽的汇报,长乐公主只是垂眸继续绣着手中的华丽重工刺绣华服,星羽久久不见长乐公主说话,却也不敢抬首看,只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单膝跪地的姿势,等待着长乐公主的发话。 良久,端坐在上首的人才缓缓开口,“现在你还是本宫的人,有些事情本宫就不责怪与你,不过,本宫打算今后将你放在卿儿身边暗中保护她,明日你便去紫竹院报到吧,往后卿儿便是你唯一的主子,你可明白?你也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与本宫回禀事物具细。” 星羽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公主?” “怎么?你不愿意?”长乐公主终于抬眸看向单膝跪地的星羽。 星羽心中自然是不愿意,可他身为暗卫不能违背公主殿下的意愿,只是第一次带着情绪闷声道:“星羽不敢!只是公主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 在星羽看来,大姑娘颜菀卿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无法和长乐公主相比较,即便大姑娘是长乐公主的女儿,可在星羽看来一样没有长乐公主来得重要,当初他接到先皇的旨意便是誓死护住长乐公主,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换主子。 瞧着星羽的模样便知是口服心不服,长乐公主知道只有靠卿儿自己去收服星羽的忠诚,即便自己勉强也只能是让星羽听从卿儿的吩咐,其他则是要靠卿儿自己。 “你替本宫护好卿儿,本宫便能更安心,本宫的安危不必你担心。”长乐公主继续绣着手中华服的袖口说道。 这是她给卿儿准备的及笄礼物,上面镶嵌着华丽的小宝石以及粉色的小珍珠,整件礼服看起来华贵无比,还差一些珍珠还没绣上去,她要趁着这个时间抓紧做好,一定要让卿儿成为全场最为耀眼的焦点。 星羽不再多言,只是低头毫无感情地应声:“是,星羽遵命。” 见长乐公主颔首,星羽起身后一个跳跃便消失在长乐公主的视线里,长乐公主知道星羽是藏在了暗处默默守护着清泠院。 见星羽走了,卫女官则继续蹲下帮着长乐公主一起绣着裙摆上的珍珠。 南月王府。 初三回来的时候,便瞧见练武堂内淳于荨澈身着一袭绯色窄袖劲装练武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很好地勾勒出来,手握惊鸿剑,凌厉地招式行云游龙一般地比划着,招招狠辣皆可要人命。 淳于荨澈余光已经瞥见回来的初三,练了一会儿功便收了手中的惊鸿剑,随手将剑扔给一旁的初四。 初三见状,立即迎上前,递上干净温热的毛巾,“王爷。” 淳于荨澈随手接过初三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语声淡淡,“事情办好了?” “是,属下已经将那几个灾民亲自交到颜姑娘手中。”初三恭敬地说道,想起颜菀卿处置那几个灾民的手段,初三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自家主子,“不过,颜姑娘并没有真正地责罚王虎几人,她让人将王虎几人押到施粥的粥棚,让他们以工抵债,现在那几个大老爷们正在苦哈哈地刷碗。” “哼!愚蠢。”淳于荨澈流光潋滟的紫眸中闪过一丝不满,冷哼一声明显是不赞同颜菀卿的心慈手软。 初三听闻自家爷的冷哼声,一时之间竟是没看出来自家爷到底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安全起见,未免祸及无辜的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了,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时,练武堂外,荣美人正用娇滴滴的语声对着守门的侍卫道:“王爷,在吗?妾身是来给王爷送糖水,烦请侍卫大哥通传一声。” 听到女人的声音还是来找自家王爷的,初三悄咪咪地抬首瞥了自家王爷一眼,只想看看王爷俊美的脸有没有什么变化?不料,看到自家王爷正一脸冰凉地睨着自己,“你很闲?嗯~”听着王爷冰凉没有温度的话语,吓得初三急忙低下头,果然主子的瓜不是那么好吃的。 看着装鹌鹑的初三,淳于荨澈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哼!今日王府里的恭桶归你打扫干净。”说罢也不管悲催的初三,自顾自朝着练武堂外走去。 荣美人看着软硬不吃一脸木讷的侍卫,心下恨恨不已,等她得到南月王的宠爱,且看她怎么收拾这些一个一个不将她放在眼中的人,尤其是那个贺管家,长得慈眉善目的,结果,焉坏焉坏的就是他了。 荣美人正欲再开口时,见练武堂的大门从里头打开了,守门侍卫木讷的表情立即换上了一脸的恭敬,低头道:“王爷。”淳于荨澈摆手示意侍卫起身,迈着漫不经心地步伐朝着白玉石台阶下走去,而,淳于荨澈那张俊美绝伦的俏颜也印入荣美人的眼帘中,反应极快的容美人莲步轻移迎上前,微微低头福身,这个姿势很好地将她白皙诱人的颈脖露出来,“妾身给王爷请安。” 这么寒冷的天,荣美人却穿着一袭露胸薄裙,用意何在淳于荨澈自然明白,紫色的眸瞳划过一抹精光,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亲自扶起容美人,“荣美人这病刚好,怎么还穿得这般单薄?瞧瞧这小手冰凉的,可千万别冻坏了啊。” 垂首的荣美人听到来自南月王的怜惜,随即心下一喜,故作羞涩地缓缓抬首柔情似水地望着淳于荨澈那深色的紫瞳,“妾身有王爷怜惜,便是再冷也感觉温暖如春。” “初三将本王那肩狐裘大衣取来!”只见淳于荨澈看着荣美人的紫眸越发柔和。 初三闻言立即将练武堂内的白色狐裘大衣捧着出来,恭敬地呈给给淳于荨澈,接过狐裘大衣的淳于荨澈一脸疼惜地给荣美人披上,温柔地将荣美人的狐裘拢紧,“这下本王就放心了。” 看着对自己如此温柔的南月王荣美人心中雀跃不已,忍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强装镇定,柔声道:“妾身多谢王爷关怀,这是妾身亲手为王爷熬的百合莲子甜汤,正热乎着,还请王爷品尝。”说着将手中的八宝食盒亮了亮。 淳于荨澈含笑着接过容美人手中的食盒,夸赞道:“荣美人有心了,本王很欣慰。”说着便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初三拿着。 得了淳于荨澈夸赞的荣美人十分地开心,染着红艳艳豆蔻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搅着手中的帕子,娇声道:“妾身那儿还炖了羊肉萝卜汤,想来还有一个两个时辰便能入味,入冬吃点羊肉更为滋补。”荣美人的言为之意已经是很明显了,邀君入榻。 只听淳于荨澈忽而轻笑出声,“呵呵~好,本王处理好公务,稍后便会过去,你先回去,本王喜欢美人你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说罢轻轻刮了刮荣美人那精致的鼻梁。 荣美人见淳于荨澈应下自己的邀请,顿时喜上眉梢,只福身道:“妾身这便回去沐浴花瓣澡,王爷可要早点来哦。” 如今,南月王内院空置,只有自己一个有品级的美人,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早日诞下孩儿,前途必然不止于此,便是皇上也会更加的看重自己。 荣美人的想法,淳于荨澈未必不知,只是未曾拆穿荣美人的伎俩。 等荣美人离去后,淳于荨澈这才从袖子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掌,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得,擦完随手便丢给了一旁的初三,淡声道:“烧了!”语声中却是止不住地嫌弃。 察觉到自家王爷不悦的心情,初三没敢多言,只听着淳于荨澈的话语做事。 “你,去将贺管家叫到书房来。”淳于荨澈指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闻言立即抱拳应道:“是,王爷。” 见侍卫领命去传贺年,淳于荨澈也没有多留在练武堂外,只将手背着身后朝着书房抱月轩走去,初三连忙追上问:“爷,这食盒怎么办?” 只见淳于荨澈淡淡地转过头凝视着初三,微蹙眉头,道:“你若喜欢便赏你喝了。” 初三闻言连连摇头,表示不敢,只听淳于荨澈丢下一句,“喂小灰。”来历不明的东西,淳于荨澈可不会轻易入腹。 初三可惜地叹息一声,这荣美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辛苦炖得汤都便宜了小灰。 淳于荨澈大步流星地跨进抱月轩,走到沉香木桌后,拿起一本厚厚的账本开始翻开起来,时不时手指拨动着桌面上一把白玉算盘,初三则是在蹲书房的角落里端着小瓷盅正在给一条手臂大小的灰蛇喂食着甜汤,那灰蛇倒也不挑剔,凡是入口的食物都一一吃下,也不晓得会不会撑坏?兮夜端着黑漆描金方盘进来,将茶盏放在了淳于荨澈面前的书桌上,福身无声地退下。 不多时,贺年迈着匆匆地步伐来到抱月轩,见王爷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账本,节骨分明修长的手中正在拨弄着白玉算盘,算盘珠子上下敲击的清脆声落在年管家的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连带着山羊胡都微微地颤了颤,他了解,只有自家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看账本拨弄算盘。 瞧着正在喂食小灰蛇的初三,贺年无声地询问,这是谁招惹了王爷?怎么瞧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这个时候初三可不敢回应贺管家,只用眼神示意贺管家自己看他手上的食盒。 第一百一十六章:子蛊(二更) 贺管家看到初三手上的食盒顿时心领神会,他本就是个通透的人,心下便有了数,立即请罪道:“王爷恕罪,是老奴疏忽大意了。”贺年心下默默给荣美人记了一笔,若不是不能一直让荣美人病下去,怕暗中明德帝的人发现端倪,这才稍微停了药,不想,这荣美人就开始不安分了,贺年这时都是有些怪下面的人药下得轻了。 “贺叔,马上就到年底了,本王不想过年的时候还有人来碍本王的眼。”淳于荨澈头也不抬地应道。 贺年连连应下,“是,老奴晓得怎么做了,必不会让王爷困扰。”看来只能再给荣美人再下一次药了呗,谁让荣美人自己任性?久病刚愈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吹风,这便是病而复返也是正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荣美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来见一次南月王,哪里能想到接下又要缠绵病榻了。 淳于荨澈回想起初一汇报上来的消息,顿时对着贺年嘱咐道:“劳烦贺叔备份厚礼。” “不知王爷是要送给谁?老奴也好心中有个数。”这准备礼物门道里面的学问可多了,自然是要问清楚。 淳于荨澈合上手中的账本,神情肃穆道:“长乐公主!” “老奴明白了,那老奴先下去准备了。”贺年微微弓着身子恭敬地应道。 待着贺年走后,淳于荨澈这才起身走到书架旁,掀起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从画后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瞥了一眼里面一粒红色的药丸,随即连带着瓷瓶一起交给了初三,“你亲手将这封信和这个药交给长乐公主。” “王爷,这是?”看着手里的黄色瓷瓶,初三不明所以,他更不明白王爷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若是没记错这红色的药丸中是一只子蛊。 然,淳于荨澈并没有和初三解释,只道:“你交给长乐公主,她自然明白怎么做?即便是再聪慧的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为情所困,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聪明如长乐公主也不例外。”从心底淳于荨澈并不认为长乐公主这是明智之举,不过,为了他南月国大将军的生死,他淳于荨澈即便是知晓如此做有些卑鄙了,可他并无任何愧疚,他是南月国的王,所做的一切皆为了南月国的利益。 且,谁又能知晓长乐公主就不愿意呢? 听着自家王爷的话,初三却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抱拳应下,“属下遵命。” 淳于荨澈挥手示意初三去办事,脑海中却不禁回忆起,先前在郊外与德宇侯马车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闻到了淡淡地馨香味,没有人知道其实他的鼻子在来大周后便失灵了,平时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只有那一次在淳王府他在人群中闻到了那唯一的一抹馨香味,只一次便深深得记住了,这也是他鼻子失灵后第一次能嗅到气味,这才让他出手阻拦了赵楚渝。 也是这一抹馨香味让他在郊外认出了马车里的黑衣公子是德宇侯府嫡女颜菀卿,这才随手将那几个贼人劫下,也许自己的鼻子还能治好,解药也许能从这颜菀卿身上寻得答案,这才让淳于荨澈想卖个人情给颜菀卿,让她欠着自己的人情,日后自己寻她帮忙的事情才能顺理成章,也更能让她尽心帮助自己。 还有一点,便是想起自己即将对长乐公主所做的事情,看着那年少稚嫩的少女竟难得有了一丝不忍。 这个世上的好,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淳于荨澈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何况,他并不是大周人,他从未忘记过自己身为南月国人的使命! 淳于荨澈默默地抚过腰间的玉佩,长乐公主,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君离的性命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深夜,一袭夜行衣的初三蹑手蹑脚地施展着轻功来到紫竹院,刚要靠近长乐公主的主屋,突然迎面袭来一道刚劲的掌风,若不是初三退的快只怕是要挨上一掌,心知这是长乐公主身边的暗卫,心下嘀咕:这大周的暗卫还真有两下子,若不是顾忌着怕惊动人,他还真有手痒痒要和这个大周暗卫过上几个回合。 不过,初三倒也不是真的莽夫,心中还惦记着自家王爷交给自己的任务,不料,这时候又窜出来一个暗卫,眼瞧着是靠近不了长乐公主的卧室了,初三压低了语声,“一个故人交给你家公主的!”说罢将手中的书信如扔飞镖一般扔到红羽手中,见另外一个暗卫想要擒拿自己,初三连忙冲着来人撒下一把白色粉沫,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中。 星羽以为初三撒的是什么毒药?抬手遮挡,不想敌人趁此机会溜了,星羽十分懊恼地冲着红羽道:“跑了!” “那人的武功并不输你我,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瞧着并不像是要伤怀公主。”红羽沉着声说道。 星羽瞧着红羽手中的属下,只见信封上并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奇怪形状的红色印鉴图案,“看来是专门来给公主送书信的,先检查看看信封上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检查信封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在上面下毒,只听红羽检查了一番道:“并无。” “先交给卫女官吧,公主应该已经安歇了。”瞧着屋中微黄的烛光,星羽说道。 红羽自然是无不赞同,看着星羽又藏在了暗处继续着自己最后一晚的守护,红羽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卫女官并将黑衣人的事情说了一番。 红羽注意到卫女官在第一眼看到那书信上的印鉴图案时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震惊,随即很快掩饰了下来,红羽不是多嘴的人,不该他知道他不会多问。 “你先下去吧,今晚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卫女官神色严肃地嘱咐道。 红羽听到卫女官郑重的话语,立即抱拳应道:“属下明白。”说罢一个跳跃纵身将自己隐藏在黑夜里,继续守护着清泠院安全。 卫女官原本想着等次日再将书信交给公主,不过,看着手上那红色印泥印下的图鉴,卫女官明白这对于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 思量良久,卫女官还是将熟睡中的长乐公主唤醒,“公主,醒醒~” 被卫女官扰醒的长乐公主,睡眼惺忪地看着卫女官,显然是还不在状态,语声慵懒道:“何事?” “公主,奴婢先替你披上狐裘。”卫女官拿来衣架上的淡蓝色狐裘小心地替长乐公主披上。 而后,才将手中的信交给了长乐公主,“这是方才红羽交给奴婢的,奴婢瞧着这印鉴极为熟悉,似乎是公主年少时雕刻着玩的那枚兔子印章。”这枚印章后来又被公主送给了那人。 长乐公主听着卫女官的话,这才将视线落到信封上,果然在上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印记,那是当年自己雕刻着玩的。 这一刻,长乐公主的瞌睡虫已经跑远了,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从信封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上面写了很长的一段话,卫女官没有敢凑近了看,最后只见长乐公主从信封里摸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 “公主!”卫女官眼露出了一抹担忧,急急开口。 长乐公主看着一脸着急的卫女官,压下心中惊慌和担忧,故意扬起一抹笑意,灿然若星河一般:“放心,没事的,是君离写来的。”长乐公主说着便将手中的信收了起来,并未给卫女官观看。 卫女官狐疑地打量着过长乐公主手中神色,并不见自家公主的异样,这才问道:“公主,确定是君离将军亲笔书信吗?” 这么多年君离将军不曾写过一封书信,突然来信总是让卫女官莫名地不安。 第一百一十七章:就不给你饭吃(一更) 就在卫女官走神间,长乐公主已经将那粒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卫女官甚至来不及阻拦,瞪大了眼,心惊胆战道:“公主,您就不怕那是别有用心之人假借君离将军的名义伪造吗?”卫女官只要想到公主殿下若因此出了一点差错,自个即便是万死也不足以弥补 “不会的,这枚印章是伪造不了的,本宫相信他。”长乐公主眸光褶褶生辉,脸上皆是笑意,可心下却不住地担心君离的身体。 至于,长乐公主口中的这个他,卫女官即便是未点破此人的名字,卫女官心中也知晓是君离将军,无奈地抹了抹泪,她知道这是长乐公主的意愿。 “本宫不睡了,将卿儿的礼服拿过来,还差几针就缝好了。”长乐公主此时已经没有了困意,蓦然间,感觉自己这些年在虚度光阴,没有好好地陪伴卿儿,也没有对卿儿的事情太过上心,如今倒是有些后悔。 卫女官是知道长乐公主此时的心情,便也就不再劝解,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伴着长乐公主做绣活。 次日。 颜菀卿梳洗过后便带着冬雪出紫竹院,打算去清泠院陪长乐公主一起用早膳,顺带和母亲说一说灾民的事情。 不过,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带着柳枝准备给长乐公主请安的颜梨,“梨儿给大姐姐请安,大姐姐好生早啊!这是要去母亲那儿吗?” 颜菀卿目光略过水润如玉的柳枝转而看向颜梨,含笑道:“正是,二妹妹这是准备去哪里?” 只见颜梨手中握着一方紫色的帕子,嘴角带笑,邀请道:“梨儿正巧也是去给母亲请安,大姐姐咱们不如结伴而去?” 颜菀卿笑着点头与颜梨并肩相携前往。 在卫女官略带诧异的目光,将两位姑娘请进了清泠院,长乐公主也刚刚绣好颜菀卿的礼服,见颜菀卿是和颜梨一起过来的,暂时打消了让颜菀卿试一试礼服的想法。 “梨儿|卿儿,给母亲请安。”颜梨和颜菀卿异口同声向长乐公主请安。 长乐公主面带笑容地对着颜菀卿摆手道:“都起来吧。” 二人闻声这才直起身子,在一旁的空位上落座。 “卿儿怎么这么早过来?可用过早膳没?”长乐公主毫不掩饰对颜菀卿的关心。 颜菀卿听到自己母亲的关心,笑着应声:“女儿惦念着母亲这儿的早膳,便早早过来蹭吃的。” “瞧瞧本宫这个小泼猴,整天惦记着本宫小厨房里的吃食,罢了罢了,一会儿便让你为姑姑监督你吃饭,要是不多吃点,今天的盘子就由你刷了哦。”长乐公主笑着对卫女官指了指颜菀卿。 很显然,长乐公主的心情很好。 看着其乐融融的嫡母和嫡姐,颜梨只含笑不语,只是那双媚眼中不易察觉地划过一抹冷光。 柳枝则是垂首站在颜梨的身后,并未开口言语。 “公主,早膳摆好了,请公主和大姑娘移驾花厅用膳,”卫女官笑着提醒道。 听到卫女官只唤了长乐公主和颜菀卿去用膳,颜梨即便是定力再好,可如此被无视还是难免心中不悦。 “想来梨姐儿用过膳了吧!本宫便和卿儿先去用膳了,梨姐儿且在此稍后,一会儿本宫带你们看看府中账本学习中馈。”长乐公主笑着说道,也不等颜梨应声,紧接便对一旁的小丫环道:“对了,记得替梨姐儿续上热茶,可不能让梨姐儿喝冷水。” “是,公主。”小丫环屈膝应声道。 看着长乐公主带着颜菀卿前去花厅,独自坐在高背椅上的颜梨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欺人太甚了。 柳枝瞧着颜梨受气,正欲出言打抱不平:“二姑娘,她们·····” 然,话还未说完便被颜梨低声呵斥住了,“闭嘴!”这个蠢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胡言乱语。 得了颜梨呵斥的柳枝悻悻地憋住了往下说的话语。 花厅内,长乐公主正在给颜菀卿夹了一筷子水晶豆腐,“卿儿,你吃这个,这个是小厨房的厨娘新发明的做饭,用了骨头汤炖出来的豆腐,再将豆腐捞出来配合鲍鱼汁一起烧出来,味道十分的不错。” 颜菀卿将自己的碗端着接过长乐公主夹来的水晶豆腐,“谢谢母亲,母亲刚刚是不是故意给二妹妹难堪?”颜菀卿观察着长乐公主的神色斟酌着问出来。 “小机灵鬼,是又如何?”被自己的女儿看穿,长乐公主也不掩饰,其实她本身也没掩饰,是颜梨自己送上门碍眼来着的,若是她不为难一番,倒是辜负了颜梨的来意。 颜菀卿咬了一口豆腐又拔了一口米饭,与长乐公主如出一辙的美眸流连婉转,笑道:“只要母亲高兴就好,女儿自然也乐得看戏。” 看颜梨受气,颜菀卿表示十分乐意。 长乐公主瞧着自己个女儿自得的模样,倒也不点破,她算是看出来,卿儿对夏姨娘母女可是厌恶的很,再也不是以前轻易被人哄骗的单纯女娃子。 “那就好,你只管看着便是,母亲一会儿还收拾她,不过,你可得给我好好学习,吃好早饭,母亲便让你卫姑姑教你看账本,你可得用功,不然母亲可是会让你卫姑姑打你手板子。”长乐公主想好了,最近这段时日是不会让颜菀卿再出去了。 只见颜菀卿轻蹙秀眉,“可是母亲,今儿我还想去西街那儿看看施粥的情况,不若改日再学中馈等事宜?” 颜菀卿以为自己的母亲会同意,不料,这一次长乐公主一改常态,“那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你若不放心便派个心腹之人过去看看便是,最近,你且学好中馈吧,每天上午跟随你卫姑姑学习看账本和算账,下午再和你卫姑姑学习打理生意上的事情。” 以前,母亲从来不会要求她学习这些,便是前世也不曾有,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要她学习这些?难道是看自己长大了吗?急着将她嫁出去吗?可看着也不太像啊。 许是看自己久久不曾应答,长乐公主只凝视着自己,颜菀卿可不愿意惹长乐公主生气,“女儿听母亲的便是,母亲莫生气。” “乖,母亲也不是非要拘着你,只要你抓紧学会了,你想做什么?母亲都会支持你。”长乐公主立即扬起笑容道。 “卿儿,告诉你一件事情,明日你的及笄礼上,母后届时会来侯府,你且勿要惊讶,不管母后赏赐你什么?你都接下,不要拒绝。”长乐公主叮嘱道。 长乐公主担心自己的女儿到时看到太后太过意外了,不禁提前叮嘱道。 怎料,颜菀卿听到长乐公主的话手一抖,手中的碗一个没有端稳,竟是不小心摔落在地上,“砰~”长乐公主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太过吃惊这才没有端稳,怕伤到卿儿,长乐公主起身查看,见只是摔了碗并没伤到,心顿时放下来,出言安慰:“你怎么样?没事吧?幸好这不是热汤,若是汤到可就坏了。” 回过神来的颜菀卿摇了摇头,道:“女儿没事,就是裙角脏了。”看着撒在裙角上的米饭和菜渍微微皱眉,若说前世里颜菀卿对谁最过畏惧,非这位亲外祖母莫属,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她的名声被颜梨糟践坏了,后来母亲离世,在灵堂上这位亲外祖母当着众人的面甩了她一巴掌,大骂她是丧门星,将她的女儿克没了,有了华德太后的带头,京周城人人对她退避三舍。 第一百一十八章:吐血了(二更) 后来即便是再看到她,华德太后对她也依旧没好脸色,不是奚落便是无视,间接地导致侯府众人对她越发的苛待,便是外头的不明真相的人也对她人云亦云,直到最后只有一个赵楚渝愿意搭理自己,而,赵楚渝的出现就如一根救命稻草令她紧紧地握住,不敢松开。 颜菀卿垂下眼帘,遮下眼中的情绪,淡淡道:“女儿不过一介臣女,怎么能劳太后娘娘大驾,着实惶恐不安。” 察觉到卿儿闷闷不乐的神情,长乐公主有些心疼,这些年因为自己的任性,并不曾带女儿进宫过,只是她觉得没有父皇的皇宫早已冰冷若霜,再也没有那个想见的人,长乐公主对于皇宫也是厌恶的很,如今,女儿对母后的态度冷漠倒也不难理解,只是以后自己不在了,也只有母后能暂时庇佑卿儿,依照母后的性格只要不牵扯到皇位,即便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会对卿儿照顾有加。 “你是本宫的女儿,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依然是你亲外祖母,这点是不会变的,你放心便是,看在母亲的面上,太后也不会为难你。”长乐公主将颜菀卿搂进怀里说道,揉了揉女儿脸上的婴儿肥,笑嘻嘻道:“好了,看你裙角也脏了,母亲这儿还有给你做好的衣裙,你且进屋换了吧。” 颜菀卿点头,随着冬雪前去换衣裳,只是想到明天便要见到华德太后,颜菀卿就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裙裾。 她没办法释然,上辈子华德太后也是将自己推入深渊中的人之一。 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拒绝,自己的及笄礼真的不想看到那些讨厌的人在,可,她知道母亲的意思是在通知她,并不是在商量,想来母亲自有自己的用意。 看着魂不守舍的颜菀卿,冬雪只是默默地帮着颜菀卿换了一袭杏色绣花襦裙。 看着去而复返的二人,长乐公主连忙让颜菀卿坐得离自己近一点,这样方便她多看看她的卿儿。 等着二人用完早膳的时候,颜梨已经在前厅喝了一肚子茶水,若不是她在出来前用了半碗粥,只怕是来清泠院都能将她饿死,别人府中的嫡母即便心中膈应庶女,但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可自家这个公主嫡母可谓是半点面子情都不做,果然底气大就是不一样,然,谁又能说嫡母的半字不是呢?哼,大姐姐只是比她投了一个好胎而已。 看着吃饱喝足的颜菀卿,脸颊上粉扑扑的,一眼看去便知气色很好,颜梨第n次在心中嫉妒了颜菀卿。 颜梨柔声道:“母亲,大姐姐。”即便心中气得要死,但颜梨还是笑颜如花,不曾让人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梨姐儿茶水可还合胃口?”长乐公主端坐在主位上,接过卫女官端上来新泡的茶水,笑着看向颜梨。 颜梨听着嫡母的话,心中差点呕出血来,她能说她喝了一肚子茶水,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如厕吗? 偏生颜梨是个好面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母亲这儿的茶水就是比梨儿屋里的茶水好喝。” 长乐公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看向口不对心的颜梨,“是吗?那梨姐儿便多喝一点,本宫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茶水!” 颜梨即便是再好的涵养此时也忍不住僵硬了脸,不过,长乐公主显然不打算在这个方面继续为难下去,很快便转移了话题,“阿柔,将严管家送来的账本都抬上来吧。” “是,公主。”卫女官福身应下,卫女官走到清泠院中随手唤了两个婆子到厢房中将严管家送来的几箱笼账本抬到前厅来。 看着放了三个大箱笼的账本,长乐公主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随手拿起一本账本只是随意地看了一页,便对着卫女官道:“将本宫给两位姑娘准备好的算盘拿上来。” “公主,已经准备好了,我这便让人抬上来。”卫女官嘴角含笑应道,紧接着对着小丫环打了一个手势,小丫环很快便将长乐公主准备算盘拿了上来。 四个婆子又专门抬上两个方形书桌上来,在颜梨和颜菀卿面前各自放下一张书桌。 看着面前小巧精致的银制算盘,颜梨倒是起了珍爱之心,她没想到公主嫡母难得有这么大方的一次,不过,等到颜梨目光落在颜菀卿身前桌几上的赤金算盘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是一如既往地区别对待,她颜梨只配用低档次的呗,给她是银的,给大姐姐是赤金的,要不要将暴发户嘴脸发挥地这么淋漓尽致? 颜梨心中不满却也没敢抱怨,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抱怨也没有用,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颜梨默默地将视线移开赤金算盘上,她怕自己会越看越嫉妒。 柳枝看着颜梨面前的银算盘,不自觉地瞪大了眼,那可是纯银的!她没有想到长乐公主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一出手就是两把算盘,一银一金,即便二姑娘的银算盘比不上大姑娘的金算盘,可那银算盘也值老多钱了,最低也要一千两打底。 见惯了长乐公主行事的冬雪则要淡定很多,只将自己的吃惊掩藏在心中,不过看着一银一金的算盘,冬雪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公主对自家姑娘的喜爱之情毫不掩饰,可想而知二姑娘心中的阴影面积。 偏生颜菀卿此时还要故作懵懂地问道:“母亲,怎么我和二妹妹的算盘不太一样?” 长乐公主还未开口,颜梨闻言则是猛地抬首看向颜菀卿,大姐姐她是故意的吧?边上的柳枝很想应声替二姑娘开口,不过,二姑娘没有批准她也不敢贸然说话,只盯着自己的鞋面看,什么叫不太一样?大姑娘是什么眼神?那银得和金得能一样吗? “大姐姐说笑了,都是算盘只要能将账目算好便是好算盘。”颜梨讪讪地替自己圆场面。 不过,颜梨也没想到长乐公主会再次不给面子地打她的脸,只听长乐公主宠溺地对着颜菀卿道:“自然是不一样了,你是嫡女,便该千娇百贵,即便是用的、吃的,都该与旁人不一样,不然,还谈何嫡庶之分?二姑娘怎配和你相提并论?”说着还不忘笑着看向颜梨问道:“你说是不是梨姐儿?” 颜梨发现她来跟嫡母学习中馈就是个错的决定,简直是送上门来给嫡母虐待。 “母亲说的是。”颜梨僵硬着语声应道。 长乐公主瞥了颜梨一眼,这才移开目光,对着颜菀卿笑着道:“瞧瞧吧,梨姐儿知道的道理,偏生你这没心没肺的泼猴一点儿都不懂。”长乐公主的话语中都是浓浓的偏爱,半分没有因此不悦。 颜梨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颜菀卿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她也并没有因此而想着去低调,能让颜梨憋屈,她就要高调。 “母亲~”颜菀卿娇嗔地撒娇道。 看着母女情深的嫡母和嫡姐,颜梨默默地将视线落在银算盘上,伸出修长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拨弄着······ 见颜梨只低着头拨弄着算盘,长乐公主顿觉无趣,随手指了一个箱子,“你们两个将这箱子抬到梨姐儿桌边。” “是。”婆子们应声便动手抬箱子。 颜梨看着满满一箱子的账本,不禁有些头大,“母亲?” “梨姐儿今天便将这一箱子的账本核对一番吧,最后再将结果计算出来,你边上的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有空白的账本,你可以让丫环替你研墨,不过,记录这种事情还是你亲手来吧。”长乐公主纤纤玉手一指,便给颜梨布置了一堆的功课。 看着长乐公主精美的容颜,颜梨很想拒绝,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若是自己不做的话,届时,只怕便是父亲也会有意见了,这是父亲好不容易替她求来的,机会难得。 颜梨在书院即便是再聪慧,可也算不来这么多的账。 颜梨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是,母亲。” 长乐公主闻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地颔首,转而看向自己的卿儿,“你今天也要算完这一箱子,里面的数据都还未核算,你用算盘核算吧,阿柔会在一旁看着你的,若是有错的地方,阿柔会教你的,卿儿可得用功学。”对颜菀卿长乐公主并不打算溺爱,该要求的还是会要求,不过她会让阿柔细心教导。 这对于前世学识不精的颜菀卿来说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可她明白母亲之所以对她要求严厉也是为了她好,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也不想成为扶不起的阿斗。 前世母亲离世得早,即便是她想学也没有人愿意尽心教导她,如今这绝好的机会,颜菀卿没有理由去辜负。 “是,女儿定会用心学习,烦请卫姑姑教我。”颜菀卿对待学习的态度十分的严谨和认真。 见此,长乐公主也是十分的高兴,只摆手示意卫女官好好教,自己借口午休去。 卫女官是知道昨夜长乐公主一夜未眠的事情,自然是极为赞同公主先休息,自己则留下来了教学大姑娘,至于二姑娘,不过是个陪衬罢了,她也不会用心去教导二姑娘,这个庶女的野心可不小,她才不会给自家大姑娘培养劲敌。 看着颜菀卿极为认真地翻看着账本,时不时地敲打着算盘和卫女官时不时地点头间目光露出的满意,长乐公主极为欣慰,行走间姿态优雅地回到自己的主卧,不料,刚进了卧室忽而心口涌起一股腥甜,措不及防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渍喷洒在花鸟屏风上,长乐公主连忙拿着锦帕捂住自己的唇齿,眸光中露出了一抹惊诧,缓缓拿下锦帕,看着手心中摊开的锦帕里一团嫣红的血迹,美眸中一片刺痛,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君离他······” 长乐公主卧室里的动静自然谁也不知晓,颜菀卿还在前厅跟着卫女官学习看账本,颜梨看着大姐姐专心致志的模样,心下微诧异,要知大姐姐是那种看到数字的人就会头疼,想着各种方法偷懒的人,哪里还会如而今这般刻苦学习,反观这段时日大姐姐的反应和之前竟是无半分相似之处,颜梨心中疑惑连连,看着手中的账本也就没了那么专心。 颜菀卿抬首低头间瞥了颜梨一眼,见颜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审视,颜菀卿也只做不知。 第一百一十九章:新主子(一更) 而,有了卫女官细心教导的颜菀卿看账本的速度逐渐提升,似乎也找了其中的窍门还有卫女官教给她的一些巧算,颜菀卿的资质并不算愚笨,在卫女官的细心教学下很快便掌握了如何查看账本,如何快速查出其中的不对劲?以及数据上的一些偏差,甚至还会时不时地指出账本中一些记录错误的地方或是一些虚报的账目,颜菀卿的表现让卫女官十分满意。 当主子虽说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可至少要懂、要会,不然,底下的奴才一看主子一窍不通就很容易生出不该有的心理,继而做出一些损害主子利益的事情,做假账也是那些有二心的奴才们惯用的伎俩。 依照大姑娘的地位,将来嫁人也定然是做当家主母的料,主母掌管中馈和查阅账本之事皆疏忽不得。 按照大姑娘的悟性,想来自己再提点几天大姑娘便能自己上手,这让卫女官欣慰不已,就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老者碰到了一个求学若渴又极有悟性的好学生,这种对学子的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颜菀卿这边进展神速,只苦了那头自己默默摸索的颜梨,眼瞧着大姐姐已经核算好了十余本账本,而自己才堪堪核算了三本,这一连串的数字可是将颜梨看花了眼,更别提掌握窍门了,只要她一问卫女官,卫女官便只装听不见,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实在不耐了便让一旁的一个粗使婆子帮着自己一起算,可一个粗使婆子她能懂得个什么? 结果的结果可想而知,一上午坐下来后连顿饭也没捞着,到了饭点那卫女官竟然直接使了婆子将这一箱笼的账本抬到芙蓉阁,美其名曰清泠院银钱有限,做出来的饭菜堪堪只够嫡母和嫡姐吃,让自己回芙蓉阁里算好了再抬过来给她检查,实在是欺负人啊。 颜梨气呼呼地带一箱子的账本回去,连夏姨娘过去探望都被无情地赶回去了,她是谁也不想见,这一大箱子可够她忙活的。 而,这边卫女官让下人准备好饭菜,正欲去唤长乐公主起来,却见长乐公主睡得正香,便吩咐的厨娘将公主的饭菜温着,只端来颜菀卿一人的饭菜,原本颜菀卿是要回去紫竹院用膳的,可卫女官以下午还要教颜菀卿打理生意上的事情挽留了下来,她已经让人公主名下就近的各大掌柜前来,目的就是来见新的小主子。 用过饭后,那些各个店铺的掌柜便陆续到了侯府前厅候着,卫女官让小厮先奉茶给各位掌柜,而颜菀卿则是在清泠院里等着,等着那些掌柜到齐了再由卫女官请她过去侯府前厅。 那些个掌柜基本都是男性,自然不好进入侯府的后院,而长乐公主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想见便能见到的。 等着掌柜们到齐后,卫女官将颜菀卿即将成为他们这些人新主子的事情告知了众人,这些个掌柜倒也没有太感意外,毕竟长乐公主只有颜菀卿这么一个嫡女,又没有其他子嗣,公主名下的这些产业自然而然会交由颜菀卿这个侯府嫡女的手上,这是众人心中早有准备的事情,所以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微微诧异,随即很快镇定了下来。 只是他们忧虑的是小主子才即将及笄,年纪这么小是否真的能处理好生意上的大事?对于这一点,掌柜们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卫女官又先是敲打了几个不太老实的掌柜,怕他们欺大姑娘年幼,得了卫女官警告的掌柜们连连表示不敢,有长乐公主这尊大佛在,即便是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大姑娘不敬啊! 然而,这才是卫女官最为挂心的事,现在公主还在自然一切都好说,可若有一天公主不在了呢?这些个圆滑的掌柜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这些人对公主是忠心不假,可主子的对象是公主自然是没问题,换了大姑娘做主子,只怕他们会逐渐生了不轨的心思,欺瞒大姑娘。 卫女官将自己的担忧藏在心地,还是让小丫环去请颜菀卿过来。 也希望大姑娘自己可以拿出点手腕来,不让这些掌柜的小瞧才行。 颜菀卿在小丫环的带领下带着冬雪姗姗来迟,看到前厅内坐着的十位掌柜,其中还有一位女掌柜,颜菀卿压下心中的好奇,挺直了背脊,莲步款款,镇定自若地缓缓走到主位上,对于众人的暗自打量自作不知。 待颜菀卿坐下后,不论掌柜们心中是如何想的?可表面上对待颜菀卿这个小主子还是恭恭敬敬地起身对着颜菀卿长辑做礼,恭敬道:“见过大姑娘!” 端站在颜菀卿身旁的冬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这些人可有好些个是京周城里旺铺的掌柜啊,玲珑阁陆掌柜也在其中。 只听自家大姑娘淡淡抬手,示意掌柜们坐下来,“大家都请坐吧。” 掌柜们听到颜菀卿的话语这才重新落座,卫女官语声柔和道:“在座的十位掌柜便是公主殿下在京周城里各大店铺倚重的掌柜们,至于,京周城外其他生意上的店铺,路途遥远暂时还未通知他们前来,等过年的时候那些掌柜们便会从各地赶来京周给公主请安,届时再替大姑娘引荐。” 颜菀卿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名下有着不亚于侯府的产业,甚至要远超侯府。 “冬雪拿笔墨纸砚过来,你替我记录。”颜菀卿转头对着冬雪吩咐道。 冬雪虽不明白大姑娘这是要做什么?但在众人面前冬雪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多问,只是恭敬地领命去取笔墨纸砚过来。 颜菀卿语声沉稳,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掌柜这些年来替我母亲尽心尽力地打理生意,着实是辛苦了,我替母亲谢过诸位。”目光扫过在座的诸位掌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 众掌柜得了颜菀卿的夸赞倒也没有露出得意或是骄傲之色,都是久经生意场的老手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只齐声道:“不敢。” 颜菀卿倒也不急只示意丫环将茶水端上来,小丫环领命,很快就去而复返鱼贯而入的小丫环们一一将茶水奉上,“诸位请喝茶,这是今年新贡的茶叶,诸位尝尝味道。”颜菀卿端起茶盏嘴角含笑道。 陆掌柜是见过颜菀卿的,对于这位小主子陆掌柜心中更多的还是尊敬,“多谢大姑娘。” 且,在众多掌柜中还是以陆掌柜的每年收入为首,有了陆掌柜的带头其他整个也纷纷道了谢,开始品尝茶水。 等着冬雪回来后,颜菀卿这才切入正题,“菀卿初次见诸位掌柜,对诸位掌柜也不太了解,往后菀卿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请教诸位掌柜的地方,还望诸位能不吝教我。”说罢起身对着诸位掌柜的行了一过万福礼,如此姿态,可谓是将诸位掌柜当做长辈看待了。 掌柜们又哪里敢担颜菀卿的大礼,连忙起身避过了,不过,心下对于这个小主子倒是印象好了几分,最起码小主子让他们感受到了尊重,这也让许多掌柜的心中暗暗认可了小主子,也愿意辅佐着这个新主子。 “大姑娘客气了,只要大姑娘愿意学,我等自然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大姑娘,还请大姑娘放心。”陆掌柜抬手摸了一下八字胡,继而起身长做一辑道。 此时,十位掌柜中唯一的一位女掌柜也起身来,她竟是惊鸿歌舞坊的艳娘子,谁人又能想到惊鸿歌舞坊也是长乐公主的产业。 怪只怪先皇是个宠女狂魔,私下给长乐公主置办了不少产业。 第一百二十章:利用夏杼的报仇心理(二更) 只见艳娘子甩着月白色牡丹锦帕,掩唇咯咯一笑,道:“大姑娘着实是客气了些,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受过公主殿下恩惠的?大姑娘只管放心便是,大姑娘是公主的嫡亲闺女,我等自会尽心辅佐大姑娘,谁若是敢为难大姑娘,我艳娘子第一个不答应,到时候可别怪我艳娘子不给诸位好脸。”艳娘子语声娇滴滴的,可话语中的警告却不是闹着玩的。 当年公主殿下将差点被处死的自己救了下来,她艳娘子便发誓此生效忠公主殿下,大姑娘是公主殿下最在意的人,她艳娘子便会将大姑娘当做公主殿下那般去效忠。 瞧着艳娘子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有了解艳娘子为人的自然知道这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别看艳娘子长的好看,这女人的心可比冰雕还冷,行事手段也极为狠辣,有得罪过艳娘子的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有了陆掌柜和艳娘子带头,其余的掌柜或多或少也是受过长乐公主的恩惠,哪里会去傻到光明正大地与大姑娘作对呢? “如此菀卿便在此谢过大家伙了,那么接下来大家先一个一个将自己掌管的店铺名及其经营的货品和个人详细情况在冬雪那儿登记一下,这样也好方便我了解大家。”颜菀卿徐徐开口道。 对此,掌柜们并没有不满,依次排序在冬雪那儿登记。 看着大姑娘进退有度的模样,卫女官见状也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大姑娘少了几分公主殿下杀伐果断的霸气,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身份和地位上差距还是有的,公主殿下那是天之骄女,大姑娘只是一介侯府嫡女。 等着掌柜们登记好之后,颜菀卿这才让冬雪将事先备好的一点小礼物一一送到各位掌柜们的手中,都是一些颜菀卿炒制的茶叶,礼虽轻可胜在是颜菀卿亲手炒制的,这点上来看便是物超所值。 当掌柜们从冬雪透露出的口风中得知这些茶叶都是颜菀卿亲手所炒,受宠若惊的同时心尖上也微微地感动了几分,这样将他们当做自己人的小主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倒是更多了一丝人情味,有这样的主子在又何乐而不为?毕竟是公主殿下的亲闺女,这和效忠公主殿下也是一样的。 颜菀卿让冬雪亲自将这些掌柜们送出了侯府,而艳娘子却主动留了下来。 颜菀卿知晓这是艳娘子有话要对自己说,“艳娘,可是有话要与我说?”颜菀卿瞧着艳娘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可不像方才的直爽,心猜测便是与到难以开口的事情。 艳娘子斟酌了一番还是将事情告知了颜菀卿,当初她收留夏杼的时候并不知晓夏杼与德宇侯府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后来看着夏杼每日每夜地练习舞蹈也是个好苗子,艳娘子倒是挺怜惜夏杼这个小姑娘,后来夏杼也算是学有所成,在一众姑娘们当中也算是拔尖的。 不想安排夏杼去忠诚侯府献了一次舞竟被四皇子看上了去,四皇子自然不会主动开口替夏杼赎身,这样的事情自有心思通透的人替四皇子去办,如今忠诚侯爷欲要替夏杼赎身,想将夏杼献给四皇子,艳娘子知道了夏杼与德宇侯府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自然要将此事告诉小主子。 颜菀卿没有想到夏杼兜兜转转竟然去了艳娘子那儿,还成为了舞姬。 “既然忠诚侯愿意替四皇子出这个钱,艳娘怎么能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呢?不过问一问夏杼的意思还是有必要的,只要夏杼自己同意,艳娘又何必当这个坏人呢?”如今夏姨娘还被颜梨瞒在鼓中并不知晓夏老夫人已故的事情,可想来夏杼对颜梨的恨意必定不会少。 若是颜梨知道夏杼比她还先一步进了四皇子府,想是会气得跳脚吧?想来还真是有趣。 艳娘子垂首思量着大姑娘话中的意思,大姑娘的意思这是乐见其成吗?未等艳娘子话语,只听颜菀卿又继续开口道:“我那二妹妹和夏杼姑娘可不太对付,而二妹妹最喜欢的便是四皇子殿下,艳娘不妨将这一点透露给夏杼姑娘知晓,想来夏杼姑娘知晓后便知该如何决定?” 在这一点上,颜菀卿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利用了夏杼复仇的心理,可,颜菀卿并不感到任何的愧疚,这是夏家欠自己的,前世随着夏傅的高升,夏杼这个夏家嫡女可是没少得好处。 第一百二十一章:叮嘱(三更) 艳娘子听到颜菀卿的话语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她没有想到大姑娘会这么说,不过即便心中再同情夏杼,艳娘子也并不打算为了夏杼得罪大姑娘,若是夏杼无心便不会让四皇子看上自己,这其中若是真无半点心机,艳娘子也是不信的。 “艳娘知晓该怎么做了,请大姑娘放心,该透露的艳娘一定会透露给牡丹知晓,哦,现在的夏杼早已改名为夏牡丹。”艳娘子笑着应答道。 颜菀卿不介意艳娘子会如何看待自己,她只要能达成目的便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辛苦艳娘了,若是还有什么新鲜的消息?还望艳娘能通知与我知晓。”惊鸿歌舞坊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颜菀卿相信艳娘定然能听到别人极少知晓的事情。 艳娘子这一次很爽快地点头,原本她开这个歌舞坊便是替公主殿下收集消息,只是公主殿下志不在此,她也就一定没去留意那些,现在小主子有要求,她自然不会不去满足小主子。 待艳娘子离去后,卫女官这才将惊鸿歌舞原本就是用来收集消息开办的本意告知颜菀卿,不过这些年公主志不在此,便也就一直没有用来收集消息。 卫女官拿过冬雪手中登记在册的账本素手点出三个掌柜的名字,“这个王掌柜管理着的是药铺,此人近几年却是有些飘了,私心愈发地大,据奴婢所知这王掌柜用自己的名字也在城外开了两家药铺,且打着公主殿下的名号,倒是盈利了不少,还有这个方掌柜是酒楼生意的,近几年贪墨的数目倒是越发大了,可酒楼的盈利却一直在亏损,此人极度谨慎,奴婢至今还未握有最直接的证据,大姑娘更要小心的是这个柯掌柜,柯掌柜管理的是与南月国互通的玉石生意,南月国盛产玉石,这玉石可是能雕琢出各种宝石,其中的暴利,不用奴婢细说,大姑娘也知晓一二吧!” 颜菀卿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脑海中回忆着方才那些掌柜的长相面容,似乎那个柯掌柜长相极为敦厚老实,不过,人不可貌相不是吗? 至于卫姑姑说的这些,颜菀卿等接手生意以后自然会好好调查调查这些掌柜的底细,若是有问题定然是要换下来的,总不能继续养着这些蛀虫,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那也要在底线以内,而不是毫无下限。 “多谢卫姑姑,菀卿往后会注意的。”对于卫女官的提醒,颜菀卿还是很感谢的。 卫女官知晓大姑娘还没做好准备,可时不待她,“大姑娘,不是往后注意,而是你现在便该留意了,奴婢若是所料不差,等明日的及笄礼完成后公主便会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你来打理,到时候大姑娘可要拿出章程来,大姑娘回去后不妨开始着手想一想该怎么做?” 颜菀卿闻言目光错愕地看向卫女官,却见卫女官神色极为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有些突然吧?母亲怎么一点都没和我提起?”颜菀卿诧异道。 卫女官自然知道为何长乐公主没有在颜菀卿面前提起,公主是不知该如何提起?也怕大姑娘追问,如此,只能由她来先透露一些事情给大姑娘。 “许是公主还有别的考虑吧。”卫女官自然不敢将真话说与大姑娘听。 听到卫女官这么说,颜菀卿反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赵楚渝来找自己的母亲,明显是对母亲说了些什么?才惹得母亲失态。 “卫姑姑,之前赵楚渝来侯府,可是与母亲说了些什么?我瞧着当时母亲的神态不太对。”颜菀卿问出了一直困惑事情。 只见卫女官闻言面露难色,似乎是不太愿意告诉颜菀卿的模样,颜菀卿黑深的眸子真挚地看向卫姑姑,道:“卫姑姑,我只是关心母亲,还请卫姑姑告诉菀卿,四皇子他不太像是个好人。” 卫女官没有想到大姑娘谈到四皇子时神色这么清明,那四皇子虽不说是绝世美男,可却也是长得貌若潘安,难为大姑娘不曾动心,便是冲着大姑娘这份保持冷静的心,卫女官也愿意将四皇子的来意告知颜菀卿,“四皇子是给公主送来一份先皇留下的物件给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睹物思人,这才失态,不过是四皇子讨好公主殿下的手段罢了。” 倒是与自己先前猜测的差不多,赵楚渝还真是会钻空子。 “多谢卫姑姑告知,菀卿感激不尽。”颜菀卿对着卫女官福了一礼,却被卫女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奴婢担不得大姑娘如此大礼,莫要折煞奴婢。” 第一百二十二章:暗卫星羽(一更) 见卫女官坚持如此,颜菀卿便也就作罢,只听卫女官继续道:“奴婢便先回清泠院伺候公主殿下,大姑娘自便。” “好,母亲那边便辛苦卫姑姑多加照顾。”颜菀卿目送着卫女官远去。 冬雪见卫女官回去了,便问向颜菀卿,“大姑娘,那咱们现在回去吗?” 颜菀卿看了一眼冬雪手上的账本,道:“回去吧,正好母亲让我核算的那些账本也还没算好,一会儿,你让画儿领两个婆子去清泠院帮我搬回来,我在紫竹院里核算。” “是,姑娘。”冬雪应声答应。 颜菀卿提起裙摆迈着莲步跨出前厅“走吧,咱们回紫竹院。” 等颜菀卿和冬雪刚回到紫竹院时,蓦然发现了紫苑阁屋里正站着一袭墨色绣枫叶暗纹劲装的星羽,惊得冬雪差点惊叫出声,却被眼疾手快的星羽点住了哑穴,见颜菀卿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而星羽也注意到了颜菀卿藏在袖子中攥紧的拳头,知晓大姑娘这是防备自己将自己视为敌人,星羽没有急着解释,只冲着颜菀卿抱拳道:“属下星羽参加主子。” 颜菀卿也没想到有个男子藏在自己的房中,冬雪在人家手里,颜菀卿没有呼救,她怕眼前的男子伤害冬雪,冬清已经没了,她不能再没有冬雪。 等男子开口后,颜菀卿发现对方并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这才渐渐放下防备,“你是何人?”她是不会相信对方喊自己这么一句主子,她就真的自大到将自己当做主子了。 星羽并不意外大姑娘会对自己心生戒备,换做是他一样也会,只恭敬着语声垂眸道:“属下名唤星羽,是公主殿下的暗卫,公主殿下让属下暗中保护小主子,今儿是来正式见过小主子的。” 听到名叫星羽的男子提起自己的母亲,颜菀卿心下便信了六分,见冬雪眸中露出的焦急,颜菀卿只道:“你先给冬雪将穴道解开。” 星羽听到小主子的话并没拒绝,抬手在冬雪的颈脖边点了两下便将冬雪的穴道解开,得了自由的冬雪立即朝着颜菀卿的身边走去,摆好了保护颜菀卿的姿势出来,看向星羽的目光充满了防备。 星羽倒也没有在意冬雪的防备,只是依旧垂首站在一旁,等候小主子的发话。 “你说你是母亲给我的暗卫?”颜菀卿打量着星羽说道。 星羽再次点头应声,“正是。” 颜菀卿忽而拔下发间的赤金发钗丢到了星羽面前,“捡起来。” 星羽看着地上的发钗,对于颜菀卿的用意并不太明白,可还是将地上的发钗捡了起来,狐疑地看向颜菀卿,只见颜菀卿眸光冷冽,语声淡淡道:“若是我让你用这根金钗扎在你左手的动脉上,你可愿意?”颜菀卿根本就不会轻易相信人,她知道人的动脉一个稍有损伤便会血流不止,容易让人失血过多休克而亡。 结果,在冬雪震惊的目光下,星羽听到颜菀卿的话,没有一瞬间的犹豫,拿起赤金发钗对着自己左手动脉的位置便是狠狠地扎了下去,顿时如柱的鲜血喷涌而出,再看那星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那不知疼痛的冰凉怪物。 可那实实在在温热的鲜血溅到冬雪白皙的脸上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温热的感觉在提醒冬雪星羽是人并不是毫无知觉的动物,冬雪也顾不上吃惊,几乎是出于本能,拿出自己的帕子就上前捂住了星羽那正往外冒血的伤口,“姑娘,这可怎么办?”冬雪一脸地焦急。 颜菀卿也没想到星羽能做到这个份上,星羽的毫无条件服从命令的行为让颜菀卿想起了一个名字来:暗卫或是死士,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身边一直都有一批人在保护母亲。 对于星羽,颜菀卿已经不再怀疑了,“我去拿金创药,你先捂住伤口。”颜菀卿一边吩咐冬雪,一边朝里屋找药,之前方大夫给冬清留下的金创药还有很多。 得了颜菀卿话语的冬雪死死捂住星羽动脉上的伤口,阻止鲜血涌出,她实在想不到会有人对自己这么狠,心中忌惮的同时却也感到了敬佩。 星羽神色淡淡地看着捂住自己手上钗口的冬雪,并不为所动,身为暗卫受过的伤自然要比现在严重百倍,似乎早已习惯了鲜血从身体流出的感觉。 等着颜菀卿找来药后,冬雪细心替星羽包扎好后又在其上方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到自己伤口上的蝴蝶结星羽默默地撇过头,显然是很嫌弃。 “你先下去把伤养好再来当值吧。”颜菀卿将金创药的瓶塞塞回去,丢在了星羽的怀中。 星羽冷漠地拒绝了颜菀卿的好意,“一点小伤,不用休息,属下现在便可以当值。” 不想,颜菀卿十分不悦地盯着星羽道:“你既然认我做你的新主子,便应该听主子话而行,将伤养好来见我,我这儿不需要伤员。” 星羽闻言漆黑的眸色中有微微的错愕,随后抱拳道:“属下遵命。”说罢便朝着槛窗外一跃而去,消失在冬雪和颜菀卿的视线里。 “可真是个怪人!”冬雪吐槽道。 颜菀卿看着微微敞开的槛窗沉默不语,星羽不是怪人,他是一个暗卫,只听主人话的暗卫,即便是让他自己要了自己的命也是不会迟疑。 此时,画儿也带着婆子们抬来了账本,同时带来的还有那把赤金算盘,颜菀卿便在紫竹院里认真地开始核算着各种数据。 瞧着颜菀卿这么认真和用功,冬雪便让画儿留下帮着大姑娘研墨,而自己则是去了小厨房准备与厨娘一起做一些大姑娘爱吃的糕点。 厨房的婆子看到冬雪来了,立即谄媚地笑着道:“冬雪姑娘来了。” 冬雪点了点头,瞧着厨房梨里还有糯米粉和一些山芋便找来金厨娘商量着做些糯米山芋汤圆。 金厨娘听着冬雪的提议便同意了,冬雪和厨娘一起搓着汤圆而烧火的事情则交给了烧火婆子,等着汤圆做好的时候冬雪和厨娘尝了两个,发现味道很是不错。 冬雪这才将做好的汤圆端到了颜菀卿的跟前来,“姑娘,先吃点汤圆吧,吃好了再核算账本的事情。” 颜菀卿瞧着瓷碗中圆润可爱的一颗颗白色小胖子时也不禁来了食欲,“如此也好。” 见颜菀卿同意了,冬雪和画儿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主仆三人其乐融融。 此时,清泠院主卧内的气氛却低到了极点,原本,卫女官还以为公主正在休息睡着,可这光不吃饭就一直睡着也是很伤身子,卫女官端来一直温着的母鸡汤正欲将长乐公主唤醒时发现了长乐公主交领的衣襟前有几滴奇怪的血迹,卫女官大惊,立即将长乐公主唤醒,看着长乐公主苍白的面色,“公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卫女官焦急道。 长乐公主刚刚转醒,一时间还有些迷糊,不过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阿柔你在说些什么?本宫怎么没有听懂。”长乐公主并没有打算将自己吐血的事情告诉卫女官。 可卫女官早已看到了长乐公主衣襟前的残留的血迹,“公主殿下还要再隐瞒阿柔吗?” “呵呵~阿柔,你误会了吧?本宫不过是睡多了一会儿,并无大碍。”长乐公主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欲要掩盖真相。 只见卫女官伸手轻轻抚过长乐公主胸前的衣襟,“公主,这几滴血迹做不了假,阿柔难道不是公主最为信任的人吗?”卫女官说着说着不自觉地落下了泪。 ------题外话------ 二更晚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心蛊,本宫愿性命救君离(二更) 卫女官并不是因为长乐公主隐瞒她而伤心,她是担心公主殿下的身体。 卫女官也并不是一个泪包,只是碰到长乐公主的事情上卫女官是真的替她心疼。 “阿柔,你别哭啊,本宫这不是还好好的吗?”瞧着阿柔哭地和年少时一般,长乐公主看着泪水模糊视线的卫女官也不禁心软了。 卫女官则趁机提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奴婢担心公主的身体,公主你就告诉奴婢吧,你这衣襟的血是怎么回事?奴婢绝不相信公主无恙。” 不过,这次让卫女官失望的是长乐公主不论如何都不愿意告诉她,长乐公主狠着心撇过头不再看卫女官,只说道:“本宫无事,阿柔若是执意再追问便退下吧。” 卫女官没想到长乐公主这一次竟如此坚决,“是,是奴婢越矩了。”卫女官黯然地低下头。 瞧着阿柔落寂的神情,长乐公主心下微动却是又感到了一阵腥甜,嘴角溢出血迹来。 “公主,你怎么样了?”卫女官见到公主的嘴角又溢出了血,大惊失色,急忙扶住长乐公主,拿着自己的帕子替长乐公主擦拭血迹。 长乐公主心口一阵绞痛,难受得捂住心口,微微地摇了摇头。 见长乐公主如此难受,卫女官哪里还坐得住了,正欲高声喊婆子、丫环请大夫时却被长乐公主拦住了,“不要唤她们来。” “这怎么行呢?公主你都吐血了,这若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好?奴婢便是万死也无法原谅自己。”卫女官眼眶潮湿,扶着长乐公主手臂上的手都不住地在颤抖,更是连连摇首她无法看着长乐公主吐血却是什么都不做。 看着卫女官吓得面色煞白,眼眶红得湿润,长乐公主这会儿也没那么难受了,轻轻抬手抚过卫女官眼眶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别怕,阿柔,本宫没事,这是蛊虫,暂时要不了本宫的命。” 蛊虫?卫女官闻言吃惊不已,在她不知晓的情况公主怎么会中了蛊?对于蛊虫二字还是在十几年前她和公主曾在那人的身上见过一次,“难道是公主吃下的那粒红色药丸?其实是蛊虫?”给公主入口的东西她们都会有专门的人先行试吃,不会让有危险的食物进入公主殿下的腹中,只除了昨夜公主独自吞下的那粒红色药丸外。 长乐公主一直都知道阿柔是个通透的人,想要瞒住她实在是很难,随即徐徐开口道:“阿柔,君离他快不行了,只有本宫能分担他身上的毒,此毒除了握有解药之人可解,还有就是真心蛊可解,而真心蛊非真心相爱之人便无法发挥作用,也将无法解开君离身上的毒,而今,唯有本宫能救君离,这是本宫欠君离的。”长乐公主美眸中噙满了泪水。 当年她被赵渊和颜恒联手设计失去了清白,后来也为了保住君离的性命,无奈之下只能伤透了君离的心,让君离带着一身情伤黯然离去,再后来她收到暗卫的消息,原来君离回到南月国也不曾婚配,这些年一直默默在替南月国守护边疆一方安定,原本她想等着卿儿及笄后便假死离去寻君离,只要君离还愿意接受她,她便与君离去游历山水河川,过几年她和君离想过的生活。 不曾想,昨夜收到南月王的信才知晓原来君离在与南夷一战时不慎中了南夷圣女的蛊毒,而那枚红色的药丸是唯一除了南夷圣女外可以缓解君离身上蛊毒的蛊虫。 也只有真心相爱之人方可缓解,若是其中一方变了心便会被蛊虫反噬,此蛊以真情为养分,以此缓解母蛊中的蛊毒。 卫女官听了长乐公主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公主如此分明是以自己身体的健康去换君离将军的安康,“可是公主,你的身体又该怎么办?奴婢怎么能看着公主受蛊虫的折磨!即便是君离将军知道了也不会允许公主你这么做的。” 当年自家公主与君离将军可是公认的一对,君离将军和自家公主犹如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偏偏被人硬生生拆散了去,如今又造化弄人,竟要以公主的性命去挽救君离将军,这样的事情怎么就让这两个苦命的人碰上了去? 这个南月王简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让人给自家公主送什么信,自家公主也不会知晓那些。 即便公主殿下心中真正爱的人是君离将军,可在卫女官心中只有自家公主对她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若是二人真有一人得死,她宁愿君离将军死,不是她心狠,这是她的私心,看着公主殿下深受蛊虫折磨,她的心更是宛如刀割一般在滴血。 第一百二十四章:及笄前(三更) 自然了这些心里话卫女是不会对长乐公主说,她一直都知道公殿下有多爱君离将军 “阿柔,如今能让本宫为君离做一些事情,本宫真的很开心,这些年本就是多活的,早也已经赚够了,卿儿明日之后便成年了,本宫给卿儿留下的这些足以卿儿好好生活,本宫现在只想再见君离一面,阿柔帮帮本宫好吗?就当是成全本宫。”长乐公主近乎于哀求道。 她知道要想离开侯府,还需要阿柔的帮助,她若要离开,只能在众目睽睽之前死去,否则,依照明德帝的性格定然不会容她如此离去。 看着长乐公主眉宇间浓浓的忧伤,卫女官不忍,更无法对长乐公主的请求无动于衷,她了解公主殿下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能如此,说明公主殿下的心早已有了决断,即便是自己不愿意帮,公主也定然会想出别的法子来。 既是如此还不如帮公主殿下吧,至少她可以陪在公主殿下身边,她还可以保护公主殿下。 瞧着长乐公主又咳嗽出声,卫女官连忙替长乐公主顺着心口,“奴婢答应,公主,你莫着急。” 得了卫女官的答应,长乐公主很是开心,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让卿儿发现的,否则,卿儿定然会挂心,“阿柔,今日便别让卿儿过来了,明日本宫再画个浓妆替卿儿主持及笄礼,你要多转移卿儿的注意力。”只要阿柔将自己的妆容化得浓一些,定然能瞒过去。 卫女官含着热泪应下,“是,奴婢会替公主掩饰好的。” “嗯,把鸡汤端来吧,本宫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长乐公主故作轻松道。 卫女官见长乐公主愿意吃东西,连忙将鸡汤端来,“还温着,公主喝一些吧。”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在卫女官的服侍下喝了一碗鸡汤、吃了一个鸡腿,便又睡下了。 瞧着长乐公主紧皱的眉头,卫女官心疼不已,她的公主怎么命就这么苦呢?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帮公主才好?卫女官思绪早已乱如麻花。 替长乐公主盖好锦被,卫女官将屋中点着的蜡烛吹了几盏,只留下两盏仙鹤铜制红烛照明,自己则坐在长乐公主床边的脚踏上默默地替长乐公主守夜,手也没闲着,替长乐公主做一些鞋袜和手绢。 次日,天刚蒙蒙亮,侯府上下皆是挂上了红灯笼,十分得喜庆,府中上下的仆从们皆是忙碌了起来,厨房中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烟囱上炊烟袅袅就没停下过,各种点心和菜肴开始准备了起来,等着宾客到齐便上菜。 而,颜菀卿则是被画儿和冬雪拉了起来,画儿和冬雪皆是换上了缠枝撒花的石榴红褙子,下着淡色襦裙,看起来也是相得益彰地喜气。 颜菀卿随意裹了一件大棉袄,先是在丫环的服侍下洗漱,随后用了一些早膳,便又被冬雪和画儿拉到耳房里沐浴,耳房中早已放好了栀子花瓣和玫瑰花瓣的热水澡。 颜菀卿坐在热气缭绕的浴桶中,莲藕般的玉手撩起一片玫瑰花瓣放在晶莹玉润的鼻尖轻嗅,又随手将花瓣放回了浴桶之中,将纤细白皙的手臂搭在浴桶之上,轻轻合上眼眸,安静地享受着画儿替自己搓着毓秀挺拔的玉背。 等颜菀卿沐浴好之后,画儿和冬雪拿着棉毛巾替颜菀卿绞干头发,画儿又替颜菀卿将一头青丝梳顺,等一会儿,大姑娘着好礼服再过来替颜菀卿梳头,冬雪素手打开梳妆台上各种瓷瓶的胭脂水粉,淡淡的脂粉味十分的好闻,冬雪拿起一罐粉色彩釉的瓷瓶将里头的脂粉用食指挖了一点在手心搓匀,而后轻轻地抹在颜菀卿肌肤如玉的脸颊上,冬雪也不忘对画儿道:“画儿,你且先去清泠院寻卫姑姑将咱们姑娘的礼服拿过来,一会儿给姑娘换上。” 画儿帮颜菀卿梳顺青丝,听着冬雪的话笑嘻嘻地应下来:“好,奴婢这便去,听公主院子的小丫环们说,公主将咱们大姑娘的礼服可是做的极为耀眼夺目,奴婢可要一睹为先去了。” “去吧,记得替我谢谢母亲,想来这几日最忙碌的便是母亲了。”看着铜镜中容色晶莹如玉、眉目如画却又清丽脱俗宛若纤尘不染的栀子花般的自己,颜菀卿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美眸之中盈盈秋水竟是显得越发地秀色可餐。 画儿看着美艳的不可方物的大姑娘不由地晃了心神,摇了摇头恢复了清明的神智,清脆地应声道:“是,姑娘放心,奴婢即可就去。”说罢提起裙摆便飞快地朝门外走去。 ------题外话------ 晚安哦 第一百二十五章:原来大姑娘是真的美(一更) 瞧着画儿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模样,颜菀卿和冬雪不由相视一笑。 冬雪柔声地提醒道:“姑娘,莫动,奴婢给姑娘上妆。”,冬雪手上的动作半点也不曾停歇下来的意思。 颜菀卿温和地点了点头,任由冬雪给自己捣鼓,她便暂时安静地做个木偶美人。 画儿来到清泠院的时候,清泠院里外也都挂上了红色的丝绸,显得十分地喜庆,卫女官着了一件湘妃色撒金枝的缠花织锦褙子,头上的发髻间簪了一朵玫红色芙蓉绢花比往常的素淡来也多了一抹喜气的颜色,“可是来取大姑娘及笄礼服?”卫女官看到画儿便知其来意。 画儿笑着点了点头道:“卫姑姑真聪明,奴婢都还没开口,卫姑姑便知晓奴婢的来意。” 卫女官抿唇浅笑,看着眼前长相清秀的画儿,卫女官示意画儿在此等候自己进去拿。 礼服昨晚便已经装好在精致的榆橡木箱笼中,卫女官亲手抱起箱笼将其交到画儿的手中,不见长乐公主的画儿心下十分地奇怪,大姑娘还托付转达的话看来只能让卫女官转告了。 “我们大姑娘说了,让奴婢替大姑娘先谢谢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辛苦了。”画儿脆生生地说道。 卫女官点了点头道:“等公主醒后,我会转告大姑娘的意思,你先回去忙活吧。” “是,辛苦卫姑姑。”画儿恭敬地应答道。 卫女官嘴角带笑摆手,示意画儿回去。 画儿美滋滋地抱着箱笼正往着紫竹院走去,半路上遇到了结伴而来的颜暖玉和颜娉柔俩姐妹,上着浅碧色烟翠衫下着撒花月白色百褶裙,腕上披了一条淡绿色薄烟纱披帛的颜娉柔眼尖地瞧见画儿手上捧着的箱笼,立马好奇地问出口,“这不是紫竹院的画儿吗?你手上捧着的箱笼可是大姐姐的及笄服?” 画儿见到侯府两个姑娘自然不能当做看不见,只恭敬地应道:“回禀四姑娘,正是如此。” 一听是颜菀卿的及笄服,颜娉柔顿时来了兴趣,她可是早就听府中丫环议论过母亲长乐公主给大姐姐准备的及笄服可谓华丽无比,“快些打开来,让我和三姐姐一睹为先,看看母亲的手艺到底是何等精致华丽?也好让我们涨涨见识。”说着便示意画儿将箱笼打开。 画儿怎么会草率地将如此贵重的东西在未经大姑娘过目之前就将其打开给旁人看呢? “四姑娘说得极是,奴婢也好奇得,不过还是要等大姑娘先行过目,不若三姑娘和四姑娘随奴婢一起去紫竹院,届时,大姑娘穿上着及笄服便可一同观看,岂不美哉?”画儿笑着恭敬道。 颜娉柔闻言语塞,这个画儿比起冬雪来倒是毫不逊色,伶牙俐齿的很,“也罢,我便与三姐姐一起去紫竹院向大姐姐贺喜。”原本她们便是要去紫竹院恭贺大姐姐来着的,不想半路遇上了画儿,这才有了一睹为先的想法。 一旁身着淡蓝色菊纹上衫,下着淡青色百褶如月裙的颜暖玉打扮得十分清新,瞧着四妹妹冒冒失失的模样,即便是有心提醒可思及颜娉柔对自己并无敬意,若是自己贸然开口只怕颜娉柔并不会感激反而还会觉得自己多事,颜暖玉便也就闭口不言语。 等颜暖玉几人来到紫竹院时,颜菀卿已然是画好了精致的妆容,在画儿口中听闻了两位庶妹的到来,颜菀卿便吩咐道:“画儿,你且将三妹妹和四妹妹请到西暖阁中稍坐片刻,茶点什么的先行奉上,一会儿,若是二妹妹和五妹妹来了,一样先请去西暖阁喝茶。” “是,奴婢这便去。”画儿笑着应声道。 冬雪打开了画儿送来的箱笼,在打开的瞬间便被里头的华服吸引到了,那衣领上的左右两侧竟绣有两颗夜明珠哲哲生辉,冬雪不由感叹道:“可真美啊!” 颜菀卿看着箱中大红色的礼服也不禁被惊艳到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拂过衣裳绣着缠枝赤金金丝的栀子花儿,在花蕊的中间还点缀着或宝石或珍珠,可谓是用了心思。 冬雪小心翼翼地拿出华服一件一件地替颜菀卿穿上,手指抚过的地方皆是能感受到触感此布料的价值不菲。 穿着正红色的织锦华服的颜菀卿,腰间用一条绣有云纹点缀的珍珠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芊芊细腰束住,裙裾上是用金丝绣出来的栀子花瓣,朵朵花蕊上皆是纯一色的粉色宝石,而在裙摆上的绣着的栀子花用着点缀的是黄色黄豆大小的宝石镶嵌在其中,十分地夺目,衣领上的是两个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在颜菀卿明艳动人的容色前互相辉映摇曳出宛若星海的耀眼光芒。 白玉修长的颈脖上戴着的是银缕空鎏花镶玉长命锁,额间点缀的是一朵妖艳的梅花,眼帘上画着的是由淡墨色渐变粉色的眼线直至眼尾,带着几分妖娆却又不失贵气,晶莹如玉的肌肤犹如拨了壳的鸡蛋,一双杏眸黑白分明褶褶生辉,小巧粉嫩的红唇与白皙的肌肤更显搭配,嘴边淡淡的酒窝若隐若现,浅浅一笑,笑意更加嫣然。 看着如此耀眼夺目的大姑娘,冬雪怔怔地看着自家大姑娘出身,原来大姑娘打扮起来并不逊色与公主殿下。 恰在此时,小丫环进来禀报说是田思思过来了。 “快,请到这边来,莫要怠慢了。”颜菀卿闻言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笑容,催促着说道。 小丫环立即应声:“是,大姑娘。” “姑娘且先坐下,一会儿,奴婢替姑娘梳发”冬雪怕自家姑娘踩到裙摆,扶着颜菀卿坐下道。 颜菀卿忍着想去门口迎接田思思的心,但还是乖巧地坐在铜镜前任由冬雪给自己挽发,看着自己的青丝在冬雪的巧手上左一缕又一缕地挽起,做成一个发髻又在钗盒中挑了名贵的花钿及其步摇簪上,最后在光洁的额前戴上了一串粉色宝石缀在额前,看起来十分的华丽贵气。 不多时,一袭烟霞留仙裙的田思思出现颜菀卿眼前,可以看得出来田思思为了不喧宾夺主,今天的打扮极为简单,一头墨发只简单地挽了一个飞仙髻,头上只簪了一只累丝金镶玉赤金月桂步摇,略施粉黛,脂若凝脂,气若幽兰,雅致又脱俗。 颜菀卿眸中露出一抹欣喜,温柔浅笑道:“田姐姐快进来坐。” 瞧着屋中端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荣重的颜菀卿,田思思展颜一笑,“颜妹妹果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说着莲步跨进门槛,朝着颜菀卿走近。 被人打趣颜菀卿难得地露出了一抹腼腆,“田姐姐莫要取笑我。” “怎会是取笑呢?姐姐我可是真心夸赞,我瞧颜妹妹往日打扮素净不禁让人忽略了颜妹妹的美貌,而今,这么一看颜妹妹原来是在今天等着呢,竟是藏着美貌在今日等着惊艳众人。”田思思捏着帕子掩唇吟吟一笑道。 对于田思思的话语,冬雪倒是十分赞同,自家姑娘原本就好看,只是往日里不愿意打扮,一切穿着都显随意,如今,公主殿下花了心思给姑娘装扮,还真是应了那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就在颜菀卿正欲开口时,门外闯进来一个五六岁粉团一般的小女娃,奶声奶气地冲着颜菀卿喊道:“大姐姐,大姐姐,大姐姐,她们拦着静儿,她们都是坏人,大姐姐快责罚她们。”一边迈着小短腿和颜菀卿告知,一边又如风儿一般冲进颜菀卿怀中,抱住颜菀卿的腰肢不撒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哭闹的颜静(二更) 田思思诧异地看着眼前一团的小奶包,“颜妹妹,这是?” 看到颜静的时候,颜菀卿也有些诧异,往日里颜静一直被拘在夏姨娘的意馨院中,便是颜菀卿也不常见到颜静,倒是没有想到颜静这个小娃子会来。 被人紧紧地抱住腰肢的颜菀卿十分地不习惯,冬雪想要抱颜静,不料,这颜静紧紧地攥紧了颜菀卿的华服就是不肯松手,若是强行抱走只怕是会让颜静扯坏颜菀卿的华服,正在冬雪焦急的时候,颜梨这个时候也来。 颜梨一袭白色蝴蝶百褶凤舞裙在金色的暖阳下缓缓走来,气韵天成,淡扫峨眉,妆容得宜,也是人间难得的一抹绝色,颜梨拉着颜静便要将其拉开,抱歉地看向颜菀卿,又对着颜静板着脸道:“静妹妹,还不快松开大姐姐,一会儿弄坏了大姐姐的衣裳,回去看姨娘怎么收拾你。” 被颜梨这么一唬的颜静顿时将颜菀卿的裙裾攥得更紧了,包子脸一皱,大颗大颗的玻璃珠子就开始往下掉,“呜呜~二姐姐欺负静儿。”说着也不管脸上眼泪还是鼻涕的可疑液体便要往颜菀卿身上埋头蹭去。 看着娇糯糯的颜静,颜菀卿是抱也不是,拉也拉不开了,幸好冬雪眼疾手快掏出帕子将往颜静的小脸上招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如抹桌子一般抹干净,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粒糖果,“五姑娘乖,你先松开大姑娘,奴婢这有好吃的糖果,五姑娘想不想吃糖果?” 颜静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凝视着冬雪手上的兔子糖果,哈喇子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小脑袋连连点头,“要,静儿要吃。”说着便松开了颜菀卿,伸手欲要去拿冬雪手中的糖果。 “五姑娘,来这边吃,奴婢这边还有好多各种形状的糖果,五姑娘真乖,糖果甜不甜?”冬雪将糖果剥开了糖衣塞进了颜静的嘴里,温柔地牵着颜静朝外间走去。 颜静吃了糖果倒是很听话,奶声奶气地乖巧应声:“甜!” 看着颜静被冬雪带到外间的软塌上玩耍,颜梨心下暗恼,她本是想让颜静弄花或是弄坏大姐姐的衣裳,倒是不想颜静是个不争气的,有了糖果便忘了她的嘱咐。 现下颜梨只能一脸抱歉地冲着颜菀卿请罪道:“真是不好意思,大姐姐,静妹妹她不懂事,这都将大姐姐的礼服弄皱了,大姐姐可别生静妹妹的气,若是真要生气便生梨儿的气吧,是梨儿没看好静妹妹。” 颜菀卿能和一个小奶娃见识吗?颜静能冲着她的卧室横冲直撞地跑进来,颜梨该是功不可没吧?不过,颜菀卿却也不能因此去当面怪罪颜梨,如此,反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在别人眼里便是容不得幼小的庶妹。 “无妨,五妹妹天真可爱,心思单纯,定不会如某些人一般心思龌龊,我怎么能因此与五妹妹计较呢?二妹妹想多了。”颜菀卿轻轻将腰间的衣裙抚平,美眸含笑地说道。 听着颜菀卿的话,颜梨脸色微微僵硬,她这个大姐姐真是会夹枪带棒地怼人,“是,是梨儿狭隘了,大姐姐莫气。”颜梨眼眶中升起一抹雾气,恍若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瞧着颜梨在面前做戏膈应自己,颜菀卿是真想将她给扔出紫竹院。 “二妹妹还是别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姐姐我欺负了二妹妹你,且,今日是姐姐我的及笄日,二妹妹如此岂不是坏人心情吗?”颜菀卿可不惯着颜梨,直接戳破了颜梨的心思。 颜梨也没想到颜菀卿会这么直咧咧地将心中所想的话直接说破出来,“我······梨儿不是故意的,梨儿不是要破坏大姐姐的心情······”当着田思思的面被颜菀卿如此说,颜梨这下是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能委委屈屈地解释着。 不过,很显然,颜菀卿不打算听颜梨的解释,“二妹妹不必解释,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二妹妹不若先去厢房的西暖阁里与三妹妹、四妹妹作伴。” 颜梨闻言微微错愕,眉眼轻抬瞧着颜菀卿,弱弱道:“大姐姐,不是还缺个赞者吗?梨儿想着不若就由妹妹我当姐姐的赞者,一会儿,梨儿便陪着大姐姐一同前往前厅行及笄礼。” 颜梨还以为自己会寻她当赞者吗?显然是想得挺多的。 田思思听到颜梨这话,心下微微尴尬,这颜妹妹请了自己当赞者的事情显然是颜梨还不知晓,一会儿,颜梨若是知道了只怕是会更加尴尬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惯着颜梨(三更) “二妹妹有心了,不过,我已经请了田姐姐当赞者,便不劳烦二妹妹了。”颜菀卿说话间拿起梳妆台上锦盒中的红宝石水滴耳坠戴在小巧圆润的耳垂上。 听到颜菀卿话语的颜梨惊讶地看向田思思,只见田思思正朝着她颔首,颜梨随即便明白了颜菀卿所说的是真的,她没有想到大姐姐竟然会找别人当这个赞者,竟还有人愿意给大姐姐当赞者,她以为在几位庶妹中,只有自己的才情和容貌才是颜菀卿这个大姐姐最佳的选择,不想人家请了外人,自己还上赶着给颜菀卿当赞者,这一幕岂不是让人看了都在闹笑话吗? 颜梨也不是非得当颜菀卿这个赞者不成,大姐姐不识抬举,她也不是那种卑微乞怜的人,只正了正脸色,道:“既是如此,便有劳田姑娘了,梨儿便先带着三妹妹和四妹妹去前厅招呼客人,就先不打扰了大姐姐。”说罢也不看颜菀卿便转身离开了。 “颜妹妹,你那二妹妹瞧着该是生气了吧?不若还是将颜梨寻回来吧,让颜梨当赞者吧。”田思思倒是不愿意看着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颜妹妹和其庶妹闹了隔阂。 田思思不知颜梨和颜菀卿这对姐妹心中都不愿意见得彼此好,更不知二人的恩怨从前世便已经难解了,这才会如此开口劝慰。 “田姐姐,妹妹我只想要田姐姐当妹妹的赞者,还望田姐姐莫要推辞,我那二妹妹可没田姐姐你来得亲。”颜菀卿拉着田思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耐心地说道。 虽然,颜菀卿没有细说,可从颜菀卿的最后一句话来听,细细一品,田思思已经听出了颜菀卿的话外之意,便也就不再推辞了,田思思嘴角露出笑意,“如此思思便恭敬不如从命。” 冬雪安抚好颜静便回来,见大姑娘正和田姑娘闲话家常,笑着从一旁的箱笼中取出一锦盒,将锦盒放在红漆描金的托盘上,笑道:“这是公主殿下当年及笄时佩戴的如意发钗,一会儿还请田姑娘呈给太后娘娘为我家姑娘簪发。” 田思思这才知晓今儿个竟然太后娘娘也会到,心下不禁更为紧张了,“太后娘娘也来?”说着望向颜菀卿,仿佛在求证冬雪的话真实与否。 提起华德太后来,颜菀卿心下膈应但还是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只颔首道:“嗯,田姐姐别紧张,即便是太后娘娘那也是人,与咱们都一样,一个鼻子、一双眼睛、一个嘴巴,与咱们一样吃的是五谷杂粮。” 瞧着颜妹妹说得如此轻松,可田思思却无法镇定,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华德太后啊,后宫的凤印至今还握在华德太后手中,即便是王皇后搭理后宫事物却也要事事向华德太后请示,可见华德太后在后宫的地位乃更胜王皇后数倍不止。 不过,随即想到颜妹妹和华德太后的另外一层关系,也就释然了,她差点都忘了颜妹妹可是华德太后的亲外孙女。 想着颜妹妹的形容倒也无不贴切,田思思抿唇一笑,玩笑道:“你啊你,就不怕太后娘娘听到了责罚与你吗?” “咱们私底下的话,太后娘娘即便是长了顺风耳也不能听得这么远。”颜菀卿俯身在田思思耳畔低语。 女子身上淡淡的花香闻侵袭鼻尖,气若幽兰的温热耳语不由让田思思红了脸颊,就连呼气也不自觉地屏住,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拉开一些与颜菀卿的距离,这才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颜菀卿并没有察觉到田思思的异样,“时辰还早,田姐姐陪我下两盘棋吧。”也不等田思思应下,颜菀卿便拉着田思思的手起身,笑容满面地拉着田思思到菱花窗下对弈。 巳时,长乐公主也在卫女官的服侍下穿上了华丽稳重的宫装,头上也戴上了珍贵的宝石头面,惊艳倾城的脸上也化上精致的浓妆,尽显贵气。 颜恒今儿特意换上了喜气暗红色的锦衣,刚到清泠院门外便遇上了搭着卫女官手腕的长乐公主,这是长乐公主与颜恒自成婚以来,第一次打扮得如此的荣重和华丽,只一眼便将颜恒看得挪不开眼,眼前的长乐公主又让他想到了当年刚进宫时第一次见到坐在先皇身侧被宠成千娇百贵的赵妩,阿妩还是如当年那般美艳倾城绝色,他这颗心一如当年那般见到阿妩便猛烈地跳动着。 卫女官轻咳出声唤醒了颜恒的短暂失神。 第一百二十八章:和敬五公主(一更) 卫女官及其长乐公主身后跟随的两个小丫环一同福身向颜恒行礼道:“奴婢们给侯爷请安。” 颜恒在下人们面前很自然地端起侯爷的架子,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视线略过卫女官落在长乐公主精致绝伦的五官上,“公主,宾客们已经陆续到达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以及五公主也来了,梨姐儿几人正在招呼着各家小姐,诰命夫人那边便要劳烦公主了。” 此次,卿儿的及笄礼可谓是来了大半个朝堂的家眷,即便是皇子那也是十分给面子地来了,这让颜恒感觉备有面子,即便他知道这些人大多部分是冲着长乐公主的面上来,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夫妻一体,给长乐公主面子便是给他颜恒面子不是吗? 反正颜恒是想得很开,也很能自我安慰。 今儿是卿儿大好的日子,长乐公主也不想给颜恒难看,只淡然颔首道:“那么男宾那边便麻烦侯爷了,一会儿,若是母后来了,咱们便将所有宾客聚集在一起,等行完及笄礼后,再上菜,大厨房那边也要盯着点,别出了什么差错。” 前半句是冲着颜恒嘱咐的,后半句则是对卫女官吩咐的。 得了长乐公主的吩咐,卫女官自然是无不服从,立即便打发了小丫环去大厨房盯着点。 而,颜恒也是少有得看到长乐公主对自己有了好脸色,瞬间干劲十足,哪里还会不答应下来呢?不仅答应了还会连连保证会将事情办得漂亮。 这也是德宇侯府少有地办这么大的喜宴,虽不如疼颜梨一般在意颜菀卿,可这是公主殿下在乎的事情,颜恒自然是要将事情办得漂亮。 等着长乐公主到达前厅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来了很多客人,与德宇侯府交好的一些勋贵人家自然是在里面,难得的是淳王妃也来了,胡老太君也是带着自己的孙女、孙儿来了,这两位算是在场之中地位较高的女眷了,至于,萧南伯府这类与颜菀卿不对付的自然是选择了没有来,也不会来自讨没趣。 相隔十多年,淳王妃再次见到长乐公主时心下也是忍不住被其惊艳到了,发现长乐宫主除了年龄增长外,脸上的容颜与当年并无多大的差别,随即起身笑着开口与长乐公主寒暄道:“长乐看起来与当年还是一般无异啊!这皮肤保养得可真好,着实让本妃羡慕。” 这话也确实不假,淳王妃与长乐公主的年纪相仿,可眼角和额头细看之下便能发现淳王妃有了细碎的皱纹,王府看起来花团锦簇可只有淳王妃自己知道要操心的事情不在少数,操心的事情多了,人也就容易老得快了,说羡慕长乐公主也确实是真心话。 长乐公主自然是认识淳王妃,淳王妃乃簪缨世家出身,当年在京周城也是众多公子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对象,淳王妃做姑娘时那是家世好、样貌好,一手女红做得也极为出色,可以说是诸多王公贵族心目中标准儿媳的首要人选。 “呵呵~王妃夸奖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哪里还能不变?瞧着王妃面色红润,身材保持得也好,想来日子也是过得极为不错。”长乐公主掩唇含笑道,又示意淳王妃坐下说话,“王妃请坐。” 女人嘛,皆是爱美,被人夸赞还是一件心情很好的事情,所以淳王妃和长乐公主彼此的心情都不错。 “老身见过长乐公主。”胡老太君身着宝蓝色绣祥云暗纹的织锦褙子,一头灰白的发丝盘得一丝不苟,圆润的脸上带着弥勒佛一般乐呵呵的笑容。 瞧着一把年纪的胡老太君与自己见礼,长乐公主连忙示意卫女官将人扶住,“老太君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对于胡老太君这样德高望重的人,长乐公主还是比较敬重的,胡家世代儿郎皆是从军保卫大周的河山,胡家一门忠烈,世代男儿为了大周保卫疆土而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不在少数,胡老太爷当年为了守护天狼关不幸中了南夷军的埋伏,南夷人狡猾如狐硬生生地将胡老太爷的四肢截了下来也未能使得胡老太爷透露半句有关机密,最后,还是胡大将军含泪亲手举箭射死了胡老太爷,以解脱胡老太爷在南夷人手中继续备受折磨,当时这件事传回来京周城的时候,她从阿柔的口中听闻胡老太君得知此事的时候,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话:“胡天之(胡老太爷名字)是为了大周而战,死得其所,他以一人之命,保住了天狼关百姓的性命,不亏,我胡家上下皆为之庆幸。” 当时,长乐公主听到这个话时便及其感动,大周的江山离不开大周将士的守护,更离不开将士家眷们的支持。 胡老太君看着荣重打扮的长乐公主,眉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多谢公主,公主对菀卿丫头可真是疼爱,瞧着里里外外都操持地十分荣重有序。” 对于长乐公主,胡老太君对其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当年,先帝宠爱之极的公主虽说刁蛮了一些,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掌握有度,当年先皇临终前几位皇子联手造反,若不是长乐公主力保明德帝,又替明德帝挨了一箭,未必能有明德帝登基之日。 “本宫便只有卿儿这么一个闺女,卿儿的及笄礼自然是要好好操办,倒是有劳诸位前来与本宫同庆卿儿的及笄礼。”提起颜菀卿,长乐公主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众人都知道长乐公主疼亲闺女,但也没有想到会这般疼爱,倒也理解长乐公主的爱女之心。 众位夫人见长乐公主心情好,恭维的话也如不要钱一般纷纷地朝着长乐公主称赞,正在此时,颜梨带着和敬五公主赵玉洁过来。 一袭雪青色逶迤拖地华服宫装的五公主在宫婢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步态贵气柔美,可爱如天仙面若芙蓉,眉如柳叶,眸如桃花般引人心弦,双手交叠放在身侧微微福身,“和敬给长乐姑姑请安。” 和敬乃五公主赵玉洁的封号,在宫中五公主还是较受明德帝宠爱。 “梨儿给母亲请安。”颜梨站在五公主身旁跟着福身道。 瑾妃和明德帝的女儿,长乐公主面色淡淡地抬手,“都起来吧,既然来了便一旁落座吧。”示意五公主坐在淳王妃身侧去。 众人看着长乐公主对五公主的冷淡,心腹疑惑,这哪里像是姑侄女呢?瞧着长乐公主对待敬和五姑娘可比对胡老太君来得冷淡多了,方才,长乐公主对胡老太君可是敬重的很呢!也不知是个什么缘由?一众吃瓜群众不明所以。 五公主见长乐姑姑对自己的态度近乎于冷漠,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给自己面子,五公主圆圆的眸子中含上了一抹愠怒之色,真不知道长乐姑姑是哪里来得底气这般对待自己?她可是当朝公主,现在当今的皇上是自己的父皇,早已不是皇祖父在位的时期,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千娇百宠的长乐公主吗?现在的长乐姑姑不过是一介过时的公主,在父皇心中难道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要比皇姐来得亲吗?真不知有何可目中无人的? 长乐公主及其众人自然是不知晓和敬五公主心中所想,只见长乐公主目光落在淳王妃身上,含笑道:“听说云安郡主定下了忠诚侯府嫡子许怀朔,本宫还没恭喜王妃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知分寸的五公主(二更) 听到长乐公主提起自己的女儿云安,淳王妃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多谢公主,还有几天便到两个孩子的吉日,届时,还盼公主能来参加云安的喜宴啊!” 这庄婚事是淳王妃和淳王爷替云安郡主千挑万选这才选中了忠诚侯府,忠诚侯受明德帝倚重,忠诚侯任督察院左督御史,其嫡子许怀朔也算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做到了二等侍卫,在御前任职,可直达天听。 他们淳王府已经是王爵了,淳王也不是武将没法赚军功,想要在王爵上再进一步已是很难了,对淳王来说这王爵也算是封顶了,若是还要将云安高嫁便也只有嫁给皇子,而,当今适龄的皇子也唯有三皇子和四皇子,若将云安嫁入天家中,难免就会卷入皇子的争夺储君之中,这也未必会是正当壮年的明德帝愿意看到的结果,那时候淳王府即便是看起来烈火烹油花团锦簇,可实则是失去明德帝的信任,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怀疑。 如此倒不如将云安低嫁,忠诚侯府低王府一等便是对待云安这个儿媳妇也会客客气气,不敢给云安气受,而,明德帝也能从中看出他们淳王府的忠诚,只对明德帝一人的忠诚。 所以经过再三思考淳王爷和淳王妃还是给云安定下了忠诚侯府,云安与许怀朔也见过一面,两个孩子对彼此的印象也都还不错,且,许怀朔房中至今也是干净的,一个妾室也无,甚至连个通房丫环也不曾有,这也是更为难得的。 只是他们如何也不会想到忠诚侯世子许怀朔暗地里那难以令人相信的喜好,此等后话也只有等云安郡主嫁过去后才会慢慢发现,只是那个时候却是身不由己了。 长乐公主闻言笑笑道:“届时便由卿儿代替本宫前去吧,想来卿儿会很愿意的,本宫近年早已不太出府,王妃你是知晓的。”对于淳王妃的邀请,长乐公主将自己的女儿推荐去,又将自己为何不能前去委婉地解释了一番再推辞。 淳王妃自然知道这些年来长乐公主并几乎不曾踏出侯府,将自己困在一方小小的院落中,倒也不曾期望过长乐公主真的能去参加云安的婚礼,这自然是些场面话。 “你家卿丫头上次来王府,本王妃见过一次,是个聪明的孩子,本王妃很喜欢,云安那孩子也和你家卿丫头很聊得来,便是公主不提,本王妃也想向公主借一借卿丫头,陪一陪云安,免得那孩子出嫁前太过紧张。”淳王妃美眸流转皆是对颜菀卿的认可。 颜梨坐在五公主身侧垂眸听着众人对颜菀卿的夸赞,手指不由缓缓收紧,攥紧了自己身上的裙裾。 见颜梨一脸的失落,五公主很是为颜梨抱不平,随即阴阳怪气开口道:“呵呵~本公主瞧着梨妹妹也不比她颜菀卿差在哪儿!梨妹妹在南行女子书院那学习也是数一数二,论才情她颜菀卿只怕是连梨儿一半都不如吧,即便是论样貌梨儿妹妹也不见输给颜菀卿。” 不就是一个公主之女吗?连个封号都没有,有什么好吹捧的?或者是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和敬五公主自以为自己戳破了颜菀卿空有其表的外貌,正在暗自得意的时候却是没发现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就连淳王妃看向五公主的目光也带上了一抹匪夷所思,淳王妃往日即便是见过和敬五公主却也不曾想到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竟然这般没有分寸地落长乐公主这个亲姑姑的面子,且,还是为了一个庶女。 不由让人觉得和敬五公主亲疏不分了,说来那颜菀卿才是和敬五公主正经的表姐妹,而,那颜梨不过一介庶女,谈何和颜菀卿相提并论?也不知晓瑾妃娘娘是怎么教导五公主的?竟然当众说出如此不知分寸的话语? 从五公主贬低颜菀卿的时候,长乐公主顿时便冷了脸,眸光冰冷如霜地睨着五公主喋喋不休的小嘴。 颜梨见长乐公主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五公主,而五公主还不自知正洋洋得意,忽而,颜梨顿觉周身的空气低到了极点,抬眸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长乐公主的视线已经挪到自己身上了,颜梨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倾斜之下里头的茶水竟是不小心洒了出来。 “梨儿,你怎么了?”注意到颜梨异样的五公主看着颜梨洒在裙角上的茶渍,微微拧眉道。 第一百三十章:华德太后(三更) 不等颜梨回答,长乐公主微微垂首理了理自己袖摆上那并不存在的褶皱,慢悠悠地拖长了语声问道:“是啊!梨姐儿你这是怎么了?说出来也好让母亲知晓。” 颜梨听着长乐公主格外温柔的语声,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随即又想到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曾做什么?方才是五公主乱说话又不是自己指使的,她没有必要怕什么! 这么一想,颜梨微微挺直了背脊抬首,坦荡荡地望向长乐公主,柔声道:“劳母亲关心,梨儿只是感觉茶水烫了一些。”说着看向五公主美眸中含着一层雾气,“梨儿真的只是因为茶水烫了一下才会手抖,五公主不要误会,其实母亲和大姐姐待梨儿都很好的。” 原本五公主还并无多想,可一听颜梨解释的话顿时觉得颜梨往日里在侯府定然是备受长乐姑姑母女的欺负,这才会因为长乐姑姑不过是瞧了一眼就吓得如此手脚软。 五公主秀眉微微拧起,望向长乐公主的眸光中暗藏不悦,“长乐姑姑,你吓到梨儿了,梨儿胆小若鼠经不得长乐姑姑吓唬。” 长乐公主听到敬和五公主这话不由轻笑出声,只是瞧着和敬五公主的眼神顿时带上了一抹不屑,她是真不知道瑾妃到底是怎么教育出和敬五公主这样头脑简单的女儿? 长乐公主自然不知道瑾妃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四皇子身上,对五公主并不如对待皇子那般关注。 不止长乐公主这般想,便是其他众人看着五公主说出来的话语也是暗自在心中纷纷摇头,亏得明德帝宠爱五公主,不然,就以五公主这个脑子只怕是难以在后宫中生存下去。 五公主说完话正等着长乐姑姑解释的话语时,不想未能等到长乐姑姑的回答却等来了一道饱含威严的呵斥声,“和敬,你真是太放肆了,竟敢如此对长乐说话,难道瑾妃平时便是这般教导你尊敬长辈的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华德太后不知几时站在了前院院口,也不知观望了多久?除了长乐公主外众人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乱说话,只是这五公主方才的话语想来都入了华德太后的耳,也难怪华德太后会当众呵斥五公主,想来这五公主回宫后也不会太好过,华德太后必定要敲打瑾妃,谁让长乐公主是华德太后惟一的亲闺女,而皇孙女华德太后可不止她五公主一个。 不用猜想也知道五公主这下可要遭殃了,瞧瞧五公主自看到华德太后后那大惊失色煞白的小脸,也知晓五公主心下定然是慌乱之极。 众人也不敢多窥视五公主惊慌失色的面容,以淳王妃为首的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华德太后的方向整齐有序地叩首,“臣妇们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伴随着诸位老太君和夫人们的请安声中五公主也随即惨白着小脸滑跪在地,“皇孙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长乐公主面无表情地微微屈膝颔首,语声淡然道:“儿臣长乐拜见母后,母后万安。” 一袭正红色十分喜气的凤穿牡丹重工刺绣华服宫中穿在华德太后身上,身后逶迤拖地的裙尾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用着金丝线勾勒出细细的轮廓,显得越发庄重而典雅,五十左右的华德太后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过是四十余岁,雍容华贵的脸上不见多少皱纹,气色极好,葱指上戴着赤金嵌红宝石护甲,雕刻成的龙凤形态极为生动,头上戴着的是赤金凤冠,冠上盘旋的凤凰做工精细栩栩如生,高贵大气,这便是母仪天下的华德太后。 身后跟着六个宫婢与六个内侍,华德太后迈着款款莲步,戴着护甲纤纤玉指的手随意地搭着心腹嬷嬷的手腕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微微福身站在众人身后的长乐公主,差一点就要更咽出声,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华德太后极尽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克制着想冲过去拥住长乐公主的冲动,只得端着仪态万千的太后威仪,语声威严道:“免礼,都起来吧。” “多谢太后娘娘。”众人应声再次恭敬地叩首道。 太后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立即便有伶俐的宫婢奉上茶水,这茶水自然是太后宫中的宫婢从宫里带出来的,就连茶碗也是宫中御用之物,身为一国太后吃食上更是格外的注意和谨慎, 第一百三十一章:太后怒斥五公主(一更) 若是有人借此行心怀不轨之事来谋害太后也是未曾可知,为了安全起见一应用具皆是从宫中带来用的。 众人见华德太后已坐下,这敢才起身来,促立在一旁。 淳王妃乃皇室中人在起身后便在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笑着望向华德太后,打趣道:“早知太后宫中茶水最是好喝,若知太后娘娘今儿出宫来,臣妇说什么也要向太后娘娘多讨一杯茶水带出宫来!” 淳王妃长袖善舞为人也讨喜,华德太后听到淳王妃这话眉宇间顿露笑意,抬手指了指淳王妃笑呵呵道:“瞧瞧淳王妃倒是惦记上哀家宫中的茶水,织若还不快给淳王妃斟茶!” 织若嬷嬷是华德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得了华德太后吩咐的织若嬷嬷从宫婢的手中接过刚刚泡好的茶水端给了淳王妃,含笑道:“王妃请用茶。” 明德帝还是比较倚重淳王,这点面子华德太后还是愿意给淳王妃的,前朝后宫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淳王妃见状连忙做出受宠若惊的姿态朝着华德太后连连道谢,“臣妇多谢谢太后娘娘赐茶。”说罢便抿了一口,夸赞道:“果然,太后娘娘的茶水就是比王府的好喝。” 一杯茶水而已,华德太后自然不曾放在心上,不过看着淳王妃感恩戴德的模样,华德太后觉得还是很值得的,“待哀家回宫后便让织若给淳王妃送些茶叶过去。” “呀,那真是太好了,臣妇就好这一口,臣妇先谢过太后娘娘了。”淳王妃笑着谢恩。 对此,华德太后只是含笑摆手,余光瞥见长乐公主还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华德太后斟酌着开口道:“长乐坐下吧,在哀家面前不必拘礼。” 听到华德太后的话,长乐公主只是略微颔首道:“多谢母后。”说罢便在淳王妃身侧坐下,并不愿意坐得离华德太后太近。 亲眼瞧着长乐与自己生疏至此,华德太后眸色深处中闪过一抹痛苦。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在她的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之下令长乐被迫与南月国的将军君离分开,可,她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明德帝与长乐皆是她的亲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最终,她选择了帮明德帝,不为别的,只为她的儿子将是帝王,这也是至今为止她为何能手握凤印就连皇后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自明德帝登基后,这些年她在后宫中可谓是独掌大权,日子过得极为顺心。 可就一件事令她难以释怀,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长乐却依旧不肯原谅她这个母后,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先皇的身影便不禁浮现在梦中质问她为何不肯护着长乐?还有当年长乐那一脸恨意盯着自己时的神情,她都无法忘怀也让她心中充满了愧疚。 这些年长乐不愿意踏进寿康宫去看望她这个母后,她知道长乐还恨她,所以才不肯去寿康宫,即便是进了宫也从不肯在宫中多停留,长乐的性子有多倔,她这个母后又何尝不知道?她更知晓长乐在侯府中就连清泠院都极少踏出来过。 近日,收到长乐的书信,华德太后见字便是一喜又见长乐在信中邀自己替外孙女颜菀卿做正宾替外孙女簪发钗,华德太后当时便一口应了下来,这么多年还是长乐头一次让自己帮她办事,华德太后只觉喜不自胜,犹若当年初次进宫时那紧张却又欣喜的心情。 只要长乐愿意搭理自己这个母后,华德太后就高兴,只觉未必没有解开长乐心中芥蒂的方法,只要长乐愿意给她这个母后机会,让自己替长乐做点事情,慢慢地也就能打动长乐。 见长乐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华德太后也不愿意被这么多人看出来自己在讨好长乐的意思,便将视线移到了五公主的身上,先前她可是在院门口亲耳听着五公主对长乐的不恭敬,且,五公主话里话外都是对外孙女颜菀卿的贬低之意,而这外孙女又是长乐的心头肉,这五公主贬低她的外孙女便是在贬低她的长乐。 华德太后的皇孙女可不止五公主一个,五公主只是在明德帝眼中比较偏疼的一个。 可华德太后的亲外孙女便只有颜菀卿一个,自然是物以稀为贵,且,华德太后还想和长乐公主重修与好,自然对于贬低颜菀卿的五公主没了好脸色,“和敬,哀家瞧着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与卿丫头是亲表姐妹,你身为公主、身为亲表姐却对卿丫头处处贬低是何用意?你是在不满卿丫头?还是在不满长乐这个姑姑?又或是说在不满哀家吗?将对哀家的不满发泄在卿丫头身上?” 华德太后这话可不谓不严重,从不满表妹颜菀卿之意上升到对太后的不满,意识到事情严重的和敬五公主怯怯地瞥了一眼疾言厉色的华德太后顿时冷汗涔涔,浑身如若瘫软的泥浆一般心慌不已,急急叩首解释道:“皇祖母明鉴,皇孙女没有半分不满皇祖母的意思。” 众人见华德太后对五公主发火,皆情不自禁地将自身的皮肉绷紧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深怕殃及自身。 “照你的意思是没有不满哀家了?”华德太后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五公主道。 听到华德太后的话语,以为是华德太后没有误会自己了,五公主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差点就要喜极而泣,连连表忠心:“正是,正是,皇孙女对皇祖母最是敬仰,皇祖母是皇孙女最尊敬之人,望皇祖母明鉴。” 见皇祖母听了自己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结果,五公主还来不及高兴便瞧着华德太后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嗯,五公主对哀家是尊敬的,没有不满的,那么这不满便是冲着哀家的皇儿长乐去的呗。” 五公主这刚要扬上的嘴角在听到华德太后的后半句话时,这秀气的眉毛瞬间拧成了八字形,连连摇头道:“没,没,皇孙女不敢。” 直到现在五公主才想起来即便是先皇不在了,可长乐姑姑还有皇祖母这个大腿在啊! 自己只不过是个皇孙女,在皇祖母心中与长乐姑姑这个亲皇女比起来亲疏立见,这也就不怪长乐姑姑有这个底气作威作福。 在侯府这才敢明目张胆地苛待梨妹妹,有皇祖母这个大腿替长乐姑姑出气,五公主只能伏低做小忍气吞声,等将来自己的四皇兄继承皇位,自己的母妃便是太后了,届时,看看谁还敢惹自己?就跟谁没大腿似得,只不过是自己的大腿要晚个几年而已,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自己还年轻也还能等。 “没有?没有你这一早来德宇侯府就阴阳怪气地说些什么话?瑾妃便是这般教导你?即便是皇室公主难道到了主人家便是这般晦人家主人的喜气?何况,这是你嫡亲的长乐姑姑家中。”华德太后毫不留情面地对着五公主一顿怒斥,后面这几句话差点就将五公主给训斥哭了。 颜梨坐在五公主边上,瞧着五公主脸色煞白和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却也不敢在此时当着华德太后的面贸然开口,在这些真正有身份人的面前,她颜梨什么也不是,只因她是个庶女,这儿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有话语权,所以颜梨选择了垂首沉默。 独自一人承受太后怒火的五公主心中委屈不已,皇祖母实在是太过偏心了,一点也不给她这个亲皇孙女留颜面,若是父皇在此便好了,皇祖母定然不敢这么对自己。 第一百三十二章:以退为进的四皇子 前厅女眷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另外一旁院子里的男宾们,不过,即便是没有惊动男宾但华德太后前来,按道理这些男宾也得过来给华德太后请安。 自然,五公主被太后斥责的事情也传到了四皇子赵楚渝的耳中,四皇子知晓的事情三皇子也不会落后,瞧着三皇兄赵楚钰投来幸灾乐祸的表情,赵楚渝心中暗恼,说来也怪五皇妹,来侯府做客便做客怎就做出惹皇祖母和长乐姑姑生气的事情?难道不知他现在的处境吗?身边的三皇兄虎视眈眈正寻着他的错处,别看现在他与三皇兄势均力敌,可若是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为此他不得不步步小心谨慎,深怕出了一丁点差错,他还需要助力,需要战胜三皇兄的助力,而长乐姑姑便是其中之一,自然,在皇祖母这儿也不能少。 怕五皇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四皇子心下焦急连带着脚上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四皇弟这是急着去替五皇妹求情吗?也是,毕竟四皇弟与五皇妹一母同胞,也不怪四皇弟着急了,若五皇妹做出牵连四皇兄的事情来,只怕四皇弟会气得当场去世吧?还望四皇弟千万保住身体啊!”走在颜恒身侧的三皇子慢悠悠地开口戏谑道。 赵楚渝自然不难听出三皇兄语声中那淡淡的嘲讽,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劳三皇兄操心。”,此刻的赵楚渝无暇去和三皇子斗嘴,他得快点儿赶过去阻止事态的恶化,以免牵连到母妃和自己。 见四皇弟不搭理自己,自顾自地朝着前头的院落走去,三皇子倒也不恼,只是冲着一旁的颜恒拱了拱手,“让侯爷笑话了,四皇弟这个人一向如此,一点都不可爱,真是让本殿这个做皇兄地操心不已。” 颜恒哪里敢接三皇子这个话,只是尴尬得扯着僵硬的笑容赔笑,连道:“不敢,不敢。”颜恒心下暗自叫苦不已,你们两皇子要较劲不要拉本侯下水啊,本侯很卑微,只想默默地吃个瓜。 见颜恒打着马虎眼,三皇子也不戳破只是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论有个愚蠢的妹子有多拖后腿?看四皇弟便知晓了。 或许他应该换个方向思考,而不是一味将矛头对准了四皇弟才是,四皇弟为人谨慎,若想寻他错误也是极难,但五皇妹不一样,被父皇宠坏的小公主可没有四皇弟那般谨慎了…… 四皇子火急火燎地赶到时,见自己的五皇妹正跪在皇祖母面前瑟瑟发抖,眼眶微红眼泪在里打转要掉不掉地,模样可怜极了。 顾不得在场众人的目光,一身紫衣绣着翠竹暗纹锦服的赵楚渝撩起衣袍便跪在了华德太后面前,叩首道:“皇孙儿楚渝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对于赵楚渝这个皇孙,华德太后还是很给面子地含笑抬手道:“快快起身,不必行此大礼!” 在华德太后眼中皇子和公主的地位自然是不一样的,皇子只要不犯大错便有继承皇位的机率,可公主哪怕是再受宠也并不能继承皇位! 看明德帝便知晓了,当年的明德帝可不受先帝宠爱,日子过得极其卑微谨慎,可最终不还是登上帝位了吗?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 当年的长乐公主可是一众皇子公主中最受宠的一个,那又如何?最终不还是该嫁人嫁人吗? 华德太后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对诸位皇子和蔼慈祥,将来不论哪位皇子当上储君甚至是当上皇上,那她这个太皇太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华德太后的目标可不止于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楚渝要为五公主求情时,不想,赵楚渝最先关心的是华德太后的身体,而不是五公主,“皇孙儿不敢,听闻五皇妹惹怒皇祖母,皇孙儿心中甚是担忧,担忧皇祖母的身体,都是五皇妹的不是,望皇祖母务必要保住凤体,若是五皇妹有什么不适,皇祖母只管责罚便是。” 不得不说赵楚渝这一招以退为进确实很高明,就连华德太后都以为四皇子要为五公主来求情的,甚至华德太后都想好了,只要四皇子开口求情即便是自己再膈应也还是会给四皇子这个面子,令华德太后意外的是四皇子一开口竟是关心自己,这让华德太后心中很是贴慰。 华德太后是被赵楚渝哄得很满意,可苦了一旁的五公主,五公主原本以为看到自己的四皇兄,四皇子会替自己向皇祖母求情,不料,四皇兄一点为自己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支持皇祖母责罚自己,这让五公主倍感委屈,泪眼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四皇兄,“四皇兄·······” 第一百三十三章:及笄中(三更) 听到五皇妹委屈巴巴的语声,四皇子冷肃呵斥道:“住口,还不向皇祖母认错,待回宫后看母妃怎么责罚你!” 五公主闻言至此不禁委屈又心慌,只得老实地向华德太后再次请罪,“是皇孙女不对,求皇祖母原谅皇孙女。”自己的四皇兄那眼神好吓人,别人不知晓,可身为四皇子亲皇妹的五公主自然是知晓,只有在四皇子真正生气时才会露出那样的越发温和的眼神来。 即便是看在四皇子的面子上,华德太后也不会太怪罪五公主,不过五公主得罪的人是长乐,为此华德太后还是需要再做一波姿态,“你该道歉的人是你长乐姑姑,而不是哀家。” “是,皇孙女知晓了,长乐姑姑这都是敬和的错,是敬和说错话了,还望长乐姑姑见谅不予敬和一般见识。”五公主先是朝华德太后叩首一拜,再是将视线落长乐公主身上继而一脸懊悔地认错。 长乐公主瞧着五公主一脸真诚道歉的模样,心中自是知晓这小丫头哪里是真的认错,不过是被逼无奈在眼下的情势下不得不伏低做小罢了。 但想着自己日后不在了,若是这丫头因此记恨自己,届时,将恨意报复在卿儿身上,那反倒是不好了。 “既是知错了,此事便过了吧!”思考再三的长乐公主最终还是决定此事便到此为止,五公主不过是趁口舌之快,自己若是一直揪着不放,也不可能要了五公主的命,若今儿个五公主犯得是可以杀头的罪,长乐公主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五公主。 这赵楚渝见长乐姑姑已经是松了口不与五皇妹一般见识,心下十分地高兴,随即对着五公主催促道:“敬和,还不快与长乐姑姑道谢。” 其实不用四皇子催促,五公主自己也明白该怎么做?“和敬谢过长乐姑姑。” “和敬快起来吧!你要记住你长乐姑姑可是嫡亲的姑姑,都是自己人,往后在言语上更该谨言慎行,莫要丢了皇家公主的规范,回去后便抄写五十遍佛经交于哀家。”华德太后让五公主起来的时候也不忘再叮嘱一二。 “是,多谢皇祖母教导。”五公主连忙露出感恩戴德的神色朝着华德太后叩拜。 华德太后摆手示意五公主起身,得了华德太后首肯的五公主这才起身来,膝盖上的酸麻却也不敢当众去揉,只撑着坐在了椅子上。 五公主刚起身,颜恒与三皇子一众人正巧刚到。 众人又是一一对着华德太后叩首行礼,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三皇子在华德太后面前也不禁多了两分恭维。 见五公主安然无恙地坐在座位上,三皇子心中对四皇子此人又忌惮了两分,原本他带着众人来是想看看四皇弟的笑话,不料,四皇弟这处理事情的能力倒是十分快速。 瞧着三皇子也在此,还有诸多世家的公子和一些朝臣都在其中,华德太后倒是十分地慈祥,并不曾为难众人,只让众人隔着屏风坐下。 男眷和女眷用八扇檀香木梅兰竹菊屏风隔开,分席而坐,再有华德太后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在场,倒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来。 瞧着外头的阳光正暖和,华德太后见时辰也不早了,便朝着长乐公主问道:“吉时该是快到了,卿丫头可是准备好了?” 早已有小丫环私下向长乐公主禀报过,紫竹院那边已经是准备好了,只等着长乐公主派人传话,“卿儿已经是准备好了,不若儿臣让人将卿儿唤过来。” “如此甚好,哀家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卿丫头了,倒是想念的很,快让卿丫头过来,哀家要好好地看一看。”当着众人的面,华德太后笑呵呵地表达着对颜菀卿的喜爱。 见华德太后颔首,长乐公主便转头对着卫女官道:“阿柔,你亲自过去走一趟吧。” 卫女官自然是不会拒绝,连连点头而后便退了下去,朝紫竹院去请大姑娘过来。 颜恒见大家伙儿都落座了,便立即吩咐严管家让人上点心上来,一会儿行过及笄礼再正式上菜。 严管家听到颜恒的吩咐不敢耽搁片刻,亲自去大厨房盯着,让厨娘们将精致的点心装盘,然后再让训练有素,衣着整齐统一的小丫环们将点心一一端上桌来。 等着卫女官再次回来的时候只悄悄在长乐公主耳边低语,随即长乐公主对着颜恒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颜恒开口。 第一百三十四章:及笄繁忙的礼仪(一更) 收到长乐公主提醒的眼神,颜恒急忙将口中的茶水吞下肚,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语声沉稳而高昂,道:“今天,是小女颜菀卿的及笄礼,感谢太后娘娘和三皇子、四皇子还有五公主的大驾光临,也感谢诸位宾朋、同僚的光临,接下来,小女颜菀卿的及笄礼正式开始。”说罢,颜恒的目光投向垂花门处。 众人跟随着颜恒的视线望去,一袭正红色织锦奢华礼服的颜菀卿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踏着金色的暖阳缓缓走来,明媚的阳光给颜菀卿惊艳精致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褶褶生辉耀眼的光芒,夺目异常,星光璀璨的杏眸盈盈若秋水又带着几分妖娆,嘴畔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端庄大气,恍若九天玄女下凡来。 哪怕是见惯了美人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此时也不禁在看到颜菀卿惊艳的出场后怔怔出神来。 颜梨看着自己的大姐姐在众人的惊艳目光中走来,袖中的玉手不由抓紧了圈椅上的扶手,嫉妒不已,心中知晓只怕是今儿过后,求娶大姐姐的人便不会在少数,何况,还有长乐公主这么一层关系在,大姐姐可就成了一块香饽饽,瞧瞧大姐姐那礼服上的夜明珠还有那朵朵栀子花上的宝石,可真是奢侈! 颜梨最为担心的还是她的四皇子会不会被颜菀卿这个贱人勾引了去?打扮这么一副狐媚子样,不就是企图在今日勾引人吗? 不仅颜梨一个人羡慕嫉妒,便是坐在角落里的颜娉柔那双眼睛就恨不得是长在颜菀卿的那裙摆上,颜暖玉也是羡慕不已,说不嫉妒定然是假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奢华又好看的衣裙,只怕是后半辈子也不可能拥有大姐姐这么一件衣裳。 就连高贵的五公主在看到的颜菀卿的那一刹那,也已经是被颜菀卿惊艳到了,她堂堂公主都不曾有过如此华丽的礼服,颜菀卿不过一介臣女怎么就配穿那么好的衣裙?这么奢华的东西天生便该是为她五公主准备的才是! 颜菀卿怎敢穿着连她五公主都没有的华服?简直是目中无人! 便是其他女眷在看到颜菀卿的礼服时也在心中暗自地惊艳和感叹、羡慕,这长乐公主真是个宠女狂魔,瞧瞧颜菀卿这一身礼服够买一栋地理位置尚好的宅院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众人心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嫉妒。 跟在颜菀卿身侧的是一袭烟霞留仙裙装扮简单的田思思,手上端着一方形铺着大红锦缎的托盘,盘中放着的是一支如意发钗。 有在淳王府见过颜菀卿的人,此时再看着颜菀卿时不由微微一怔,这长乐公主的嫡女竟是与长乐公主的倾城之姿有着八分相似之处,且,细看之下又会发现颜菀卿的美与长乐公主那种强势的美有所不同,颜菀卿的美更属于那种耐看型,越看越上头。 颜菀卿挺直脊背步伐沉稳,缓缓走到院中央微微一拜,朝着众人做辑行礼,继而走到一早准备好的席上,缓缓跪坐下来。 画儿端着早已备好的盥盆上前来给田思思净手,田思思将手上的托盘交给冬雪端着,在众人的目光下开始净手,继而在接过小丫环递上前来的巾帕擦拭着手,将用过的巾帕还给了小丫环,再从画儿手中接过玉质牛角梳同样跪坐在颜菀卿身侧,替颜菀卿轻轻地梳着颜菀卿肩上的青丝,而后再将牛角梳放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该轮到华德太后这个正宾出场了,华德太后在织若嬷嬷的搀扶下起身,颜恒和长乐公主见华德太后起身也同时起身,陪着华德太后走至东台阶,台阶下的卫女官亲自端着盥盆给华德太后净手,华德太后将手中的指套一一摘下来放在织若嬷嬷手中,这才开始净手,华德太后正欲拿起一旁宫婢手中的巾帕时,发现一双白皙的玉手已经先一步将宫婢手中的巾帕拿起了,华德太后抬首望去见是长乐,眼中微微错愕的同时还有一抹欣喜。 “母后请拭手。”长乐公主垂眸并没有看华德太后激动的眼眸,只是恭敬地说道。 虽然能感觉到长乐对自己的抗拒,可最起码现在长乐愿意搭理自己,这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好,好。”华德太后忍着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长乐公主呈上来的巾帕。 等华德太后擦拭好手后,卫女官再次捧上前罗帕和发笄,颜菀卿朝着华德太后面前跪坐端正,华德太后这才都到颜菀卿面前,扬高了语声吟颂祝辞日:“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而后,华德太后跟着跪坐下来,替颜菀卿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之后,田思思再为颜菀卿象征性地正笄。 等田思思起身后,颜菀卿这才起身,随之众人向颜菀卿表示祝贺。 颜菀卿一一谢过之后,这才回到紫竹院更换了一袭淡淡的鹅黄色襦裙,鹅黄色的衣裙让颜菀卿看起来更为娇俏了不少。 待颜菀卿再次回到前院时,正式朝着颜恒与长乐公主行正规的拜礼,叩首,意在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 而后,重新跪坐在方才的席上,等着华德太后再次净手,华德太后净完手后拿起田思思端上来的如意发钗,走到颜菀卿面前再次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赞着为颜菀卿去了发笄。 颜菀卿神色淡然地朝着华德太后跪拜,华德太后认真地替颜菀卿簪上了如意发钗,看着眼前的如意发钗,华德太后心绪万千,这是当年长乐及笄日时自己给长乐的及笄发钗,华德太后压下心下纷乱的思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如先前一般,田思思再次象征性地替颜菀卿正了发钗,颜菀卿再次向众人做辑,之后再回紫竹院换与发钗相互匹配的曲裾深衣。 等着更换了深衣出来的颜菀卿,再次朝着华德太后行正规叩首拜礼,以表达对师长和长辈的尊敬。 颜菀卿再次端坐在席上,华德太后再次净手而后从织若的手中接过华德太后从宫中带来的镶嵌鸽子血宝石的赤金孔雀钗冠,再次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等华德太后说完颂词后,田思思上前替颜菀卿去了发钗,华德太后这才上前替颜菀卿戴上鸽子血宝石赤金精致的孔雀钗冠,然后起身回到主位上坐下。 等华德太后走后,田思思替颜菀卿正了正钗冠。 众人再次向颜菀卿做辑,颜菀卿眉眼带着笑意还礼,既而再次回到紫竹院换上与华德太后戴上的发冠相匹配的大袖长裙礼服,而这一套礼服则是由华德太后身边的织若嬷嬷送来的华服,虽不若长乐公主准备的奢华,可也是极尽精致和大气,粉色的宫装大袖长裙将颜菀卿衬托地越发地亭亭玉立。 等着颜菀卿在冬雪的搀扶下再次进前院时,朝着皇宫的位置方向行正规拜礼,意在表达传承文明报效大周的决心。 等着颜菀卿起身后,丫环们这才将地上的盥盆巾帕等物件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环节便是醮子(祭祀天地的意思)。 华德太后再次上前向着西边,田思思则在画儿的盘子上奉上酒盅,颜菀卿听着卫女官低声的提醒转向北,华德太后接过田思思呈上来的酒盅,走到颜菀卿席前,面向笄者,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待华德太后念完这一串祝词后,颜菀卿行拜礼,接过醴酒。华德太后颔首。 第一百三十五章:莫名自信(二更) 颜菀卿入席后,跪着把酒盅里的酒撒了一些在地上作祭酒。 然后,持着酒象征性地沾了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画儿端着托盘将一小瓷碗的饭放在颜菀卿几上,颜菀卿拿起筷子端起小碗,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放下手中的小碗,再朝着华德太后叩首一拜,华德太后则是面带笑意地颔首,抬手示意颜菀卿起身来。 等华德太后接过织若嬷嬷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长乐公主这才起身来,见长乐公主起身,颜恒急忙跟着上前。 待华德太后放下茶盏,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继而再次起身来,替颜菀卿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卿之甫。”笄者答:“菀卿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说罢这才向华德太后行揖礼,看着面前端正有礼的外孙女,华德太后也有了几分喜爱之意。 瞧着自个的卿儿忙碌了一上午,又是跪着又是换衣裳,这一趟趟来回的跑,小脸都累得粉扑扑的。 原本这聆听父母叮嘱的话语是要笄者跪下聆听的,不过,长乐心疼女儿,直接就免了颜菀卿跪下之礼。 虽然如此于理不合,可耐不住公主殿下心疼女儿,颜恒即便是心中不悦,可看在长乐公主的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看着站在台阶下的颜菀卿,颜恒刚要站出来教诲几句时,余光瞥见长乐公主正幽幽地盯着自己看,颜恒这刚抬起的脚立时又放回了原位,讪讪笑道:“公主请。” 瞧着颜恒的模样,妥妥就是一枚妻管严,将惧内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身后主位上的华德太后见颜恒对自己的皇儿长乐如此宠溺谦让,心中那愧疚的心也稍微少了几分。 虽然颜恒不是长乐心中的那人,可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总还是有几分的吧?只要颜恒足够宠爱长乐,对长乐事事顺从,将长乐放在心尖上,长乐也未必就会过得不幸福,女人这辈子嫁了人不就求得夫君宠爱,日子过得顺心吗?且,长乐的身份摆在那儿放着,谁又敢惹得长乐不顺心? 长乐公主并不知道华德太后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定然是会气恼之极。 不过,此刻长乐公主的心思都在颜菀卿的身上,瞧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娃娃,一转眼之间已经是长得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长乐公主心中感叹不已,抬手轻抚过颜菀卿红润的脸颊,“卿儿,从今天开始你便算是成人了,今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记住,姑娘家最为重要的便是珍爱自己,若是遇上让你受委屈的人,那便是错误的人,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母亲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把握,望你勿要保重自己。” 想起不久之后自己便不能陪在卿儿身边,长乐公主心情沉重,感伤的情绪涌上心口,看着颜菀卿的眼眸微微泛红。 颜菀卿却没察觉到长乐公主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只十分认真地听着母亲对自己的教诲,待长乐公主说罢,颜恒这才接着说道:“你母亲说的没错,但女儿家还是需要熟读女则、女戒、女训,将来成为夫家的好儿媳、好媳妇,遇事情切不可逞强,姑娘以柔顺、贤惠为主,切不可与人争执多生事端,莫要丢了侯府的脸面,你可记住?” 听着颜恒的教诲,颜菀卿心中不屑一顾,自己的父亲在及笄礼上对自己的教诲便是要自己今后行事忍气吞声?说来说去他最在乎的还是侯府的脸面,不过颜菀卿也不傻,自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顶撞自己的父亲,至于,以后要怎么做则是要看她心情。 待颜恒说完一连串的话语后,颜菀卿恭恭敬敬地应答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说罢这才对着长乐公主和颜恒深深一拜。 待颜菀卿行好礼后,颜恒这才朗声与众人宣布道:“小女颜菀卿笄礼已成,感谢诸位盛情的参与,侯府为大家准备了各色的美食佳肴,现在请诸位入桌用菜。” 随着颜恒的话语落下,小丫环们端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珍馐佳肴鱼贯而入,主桌上以华德太后为首的淳王妃、胡老太君、长乐公主、刑部侍郎李夫人(李夫人是西南王的女儿,西南王也是大周唯一的藩王)、王老太君(王老太傅,王皇后的娘家。)几人坐在主桌上。 颜恒则是去男宾那头招呼客人去了,男宾的主桌自然是以两位皇子为首。 而颜菀卿则是与五公主、田思思、季无双、王歆、郭妃宣(内阁大学士:郭大人的千金)以及胡老太君的孙女胡若南一桌。 至于颜梨、颜暖玉几个庶女则是没有资格坐在颜菀卿那一桌上的,与颜梨坐在一起的皆是各府的庶女,列如京兆尹家的庶女许盼儿、兵部侍郎家的庶女周芙蓉等人。 而,田思思虽是庶女,可人家老爹自小便将田思思记名在嫡母名下当嫡女养,旁人又怎能与田思思相比较?且,今儿为颜菀卿当赞者的人是田思思,不论从哪里论田思思坐那桌都当之无愧。 原本,颜梨今儿可以仗着与五公主的交情坐到颜菀卿那一桌的,可惜,今儿个五公主被华德太后当众斥责,这会儿正是低调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照顾颜梨?因此颜梨不得不与颜娉柔和颜暖玉等人挤在一桌。 听到主桌上的母亲朝众人敬酒,颜菀卿也端起了青色的酒盅朝田思思等人敬酒,“今日真是劳烦大家光临寒舍,为菀卿庆祝及笄,菀卿敬大家伙儿一杯。”女眷这边酒壶里的酒都是果酒,适量地喝一些并不会上头。 “颜姑娘客气了。”郭妃宣闻言露出了整洁的贝齿含笑道。 田思思温柔地应声打趣道:“既是颜妹妹敬得酒,姐姐我说什么也得和颜妹妹喝上两盅。” “那不行,田姐姐都喝了,自然也不能落下我,一会儿我也要和颜姑娘喝上两盅。”季无双与田思思极为要好,见田思思都开口了,自然也不会落后。 颜菀卿此时已经是饮过了酒盅里的酒,拿着冬雪递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待改日菀卿做东请大家到轩月楼去喝一杯,轩月楼的梅花酿那才是上等的佳酿。” 众所周知,轩月楼的菜肴好就连酒水也十分的闻名,所以在颜菀卿说完这个话的时候,姑娘们都十分地期待,毕竟轩月楼的饭菜可不便宜,她们这些人即便是再有钱,可月例银子也是有限的,即便是偶尔有点零花钱也会将钱花在衣料首饰胭脂水粉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去轩月楼胡吃海喝。 现在颜菀卿愿意请客,几人自然是十分乐意的,不过高傲的五公主却是微微撇过头道:“本宫才不去呢,哼,别想绕着弯来讨好本宫,即便是你有皇祖母护着,可本宫一样还是那么讨厌你。”五公主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颜菀卿的厌恶之情,却又刻意将语声压低了只有在场这一桌的几人能听得到。 颜菀卿听到五公主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十分诧异地将视线落在了五公主身上,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五公主误会了自己在讨好她?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自信。 而其他几人在听到五公主的话时,都不禁僵住了手上夹菜的动作或是僵住正在咀嚼的口中美食,田思思担忧地看了颜菀卿一眼,她实在不懂明明是亲表姐妹,怎么这五公主看起来对颜妹妹充满了敌意? 王歆抬眸悄悄地看了一眼五公主和颜菀卿,又快速地垂下了头,默默地吃着碗中的虾仁,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讽刺五公主(一更) “五公主误会了,五公主若是不愿意去,菀卿也绝不会勉强,何况,五公主若是同行的话,只怕我们几人也会不自在,毕竟五公主身份尊贵,我等臣女只怕是与高贵的五公主显得格格不入。”颜菀卿虽然句句都在捧着五公主,可若是细听便能听懂颜菀卿对五公主的嘲讽和不喜。 五公主也不是那等真正的草包美人,颜菀卿这明褒暗讽的话语自然是听了出来,正因为听了出来这才腾一下气上心头,“你……”五公主正欲怼颜菀卿,然,目光瞟见华德太后的身影,五公主到嘴的话语只得愤愤不甘地咽了回去。 今儿,若不是皇祖母在场,她是定然不会就此任由她颜菀卿青口白牙地讥讽她!得罪她的人,五公主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即便今天她拿颜菀卿不能作何?可改日一样可以寻到机会。 五公主冷冷一笑,暗藏话机警告颜菀卿,“呵呵~颜菀卿你果然是牙尖嘴利,但愿你能一直这么伶牙俐齿下去。” 听着五公主的话语,众人知晓五公主这是恼上了颜菀卿,作为颜菀卿最好的朋友田思思立即开口打岔,道:“哎呦,我瞧着郭姑娘头上的簪子甚是精致,这是在哪出买的?” 颜菀卿自然是看出了田思思想替自己解围的意思,田姐姐姐姐一片好意,颜菀卿自然不忍辜负,见田姐姐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颜菀卿便也就拿着公筷夹起了一筷子鱼肉放进自己的小碗中,小口地吃起来,不过,颜菀卿只吃了这一筷子鱼肉就没有再去夹第二筷子,颜菀卿感觉今儿的鱼肉可没有母亲清泠院里的鱼肉好吃,也不如轩月楼来得鲜美,这让对吃食挑剔的颜菀卿来说顿时对这道清蒸多宝鱼没了兴趣。 “我头上这支翠羽蝴蝶簪是近日里东华街上与轩月楼相邻新开的店铺宝悦阁里头买的,新开业头三天那店家还做了个八折的活动,我瞧着这样式新颖便买了下来。”昨儿个郭妃宣带着丫环出门逛街,正好瞧见新开了一家首饰店铺便走了进去看看,里头的东西都是十分的罕见和新颖。 姑娘们一听,开了一家新的首饰店顿时都来了精神,就连一旁的五公主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瞧着郭妃宣头上戴着栩栩如生的翠羽发簪,王歆顿时被吸引住了注意力,笑着开口问道:“郭姑娘可否借你的蝴蝶簪子一观吗?” 只是一观而已,郭妃宣自然是愿意的,便笑着将自己发间的簪子取了下来,递给了王歆,接过簪子的王歆细细地端详了起来,发现果真很漂亮,上头的翠羽上还嵌着浅蓝色的宝石整个簪子都十分的华丽,王歆只一眼便喜欢上了,将手中的簪子还给了郭妃宣,腼腆道:“多谢,做工着实精细,改日我也去那宝悦阁看看还有什么款式?” “王姐姐既是说好,那必定是好,改日我也去逛逛。”季无双随即附和着说道。 王歆这人虽然话少,可王歆挑选首饰的目光却是一等一的好,这在她们这些人的圈子中也是都知晓的,因此,季无双才说这个话。 随即想起平时要好的田思思,季无双便笑着问向田思思道:“田姐姐届时咱们一起去呗。” 且不说季无双的邀请,田思思瞧着郭妃宣的发簪也很是喜欢,便想着带颜妹妹也一块儿去,“行,那到时候咱们便一起去,颜妹妹去不?” 对于首饰之类的,其实长乐公主的玲珑阁里多的是,颜菀卿这一年到头戴在头上的就没重复过几次,不过,既然是田思思的邀请,颜菀卿倒也没想着拒绝,且,云安郡主的婚礼将近,便去那新开的宝悦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随礼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针线活这种事,颜菀卿是重来没有想过。 “好,那咱们便后日吧,去悦宝阁逛逛。”颜菀卿含笑点头应道。 瞧着颜菀卿和田思思等人约着要去悦宝阁,其他玩得要好的姑娘们也嘀咕着约了起来,就连五公主都忍不住转过头冲着颜梨邀请,“梨妹妹,咱们后天也去,到时候本宫给你挑好看的簪子送你,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荣幸哦!”五公主说罢还特意挑衅地看了一眼颜菀卿。 听到五公主的邀请,颜梨自然不会拒绝,在一众庶女们惊羡的目光中点头答应了下来,有人肯做冤大头,颜梨哪里舍得拒绝呢? 颜菀卿无所谓五公主邀请谁?也无所谓五公主要送东西给谁?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至于,五公主那幼稚的挑衅,颜菀卿表示看不见。 突然这时一小丫环从院子外匆匆走进来在卫女官耳边一阵低语,卫女官听罢朝着小丫环挥手示意小丫环先下去。 众人是见到那小丫环神色慌张进来的,因此,这会儿都盯着卫女官的脸看,都在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吃瓜的心思表现的十分的明显。 长乐公主扫了一眼四周众人的表情,随即笑着问道:“阿柔,有事吗?” 就在大家竖起耳朵听的时候,只见卫女官拿着帕子掩嘴,轻笑道:“是咱们清泠院的胖橘将公主你最喜欢的那株梅花咬坏了,结果,这胖橘做了坏事估摸着是怕公主你怪罪,一溜烟就窜不见了,这会儿也不知躲在哪里?小丫环找不到胖橘心中担忧,这不才巴巴得跑来请罪嘛!” 众人一听却是不明所以,也不知这胖橘是谁?竟敢弄坏长乐公主的花。 却听长乐公主脸上露出宠溺地表情来,笑道:“瞧着大家不解,这胖橘是本宫的爱宠,养得一只黄橘猫,平日里就甚是顽皮,本宫喜欢的很但偶尔也拿它没办法,小丫环大惊小怪的,大家伙继续用饭,不用为此等事扰了雅兴。”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随即笑着夸赞长乐公主的猫调皮可爱。 也只有侯府众人才知晓长乐公主根本就没养过什么猫的,不过,有眼力劲的人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戳破长乐公主的谎言,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闹出来只会被人笑话,到时会丢脸的不还是侯府中人吗? 不过,偏偏还就有那么一个蠢笨的人,只听颜娉柔用不大不小的语声在此时响起,“母亲,女儿怎么不记得母亲有养过猫?母亲院子向来只有花草吧!” 不管众人此时心中作何感想?只一脸诧异地看着颜娉柔,这孩子脑子确定没有毛病吗? 当颜娉柔说完这个话便后悔了,众人瞧着她的眼神实在是像在关爱智障一般,这让颜娉柔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个大实话,做啥子都这么瞧着她?心中也是委屈万般,若是秋姨娘在此定然会狠狠地戳颜娉柔的脑袋瓜子,看看那里面都是装了一些什么? 可惜的是秋姨娘的妾室身份上不得台面,几个姨娘都没有来,不是她们不想来,而是颜恒不允许。 颜菀卿只是端起一旁画儿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并不去搭理颜娉柔,不用自己出手,等父亲知晓后都不会饶了颜娉柔今儿这当众拆自家台的事情。 “柔姐儿,不是母亲说你,你自小跟随在秋姨娘身边养大,只怕连进我这清泠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你又怎么会知晓我喜爱什么?又养了哪些个宠物?”长乐公主目光落在颜娉柔的身上,浅笑着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出事了(二更) 长乐公主特意点出颜娉柔是跟在姨娘身边养大的,与她这个嫡母不亲,就更别提知晓嫡母院子里有些什么了?暗示了颜娉柔的不孝。 颜娉柔听到长乐公主这个话脸色霎时就白了,长乐公主这是在告诉众人她这个女儿对嫡母不孝顺啊!一个在家时便不孝顺嫡母的人,今后谁还敢娶?即便是有人愿意娶她,人家也会反复估量,可她一介庶女能给人估量的价值又能有多少呢? “长乐,消消气,一介庶女,若是看不过眼,远远打发了也就是,可别因此坏了兴致。”华德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宫婢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嘴角优雅地说道。 淳王妃一向善于察言观色,随即附和着说道:“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公主不必与此等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 听到太后都亲自开口了,要嫡母将自己打发了去,颜娉柔吓得小腿肚都软了,摇着头,撑起身子朝着嫡母跪下,“求母亲恕罪,是柔儿不懂事乱说话,求母亲见谅,还望母亲不要将柔儿送走。”说着便砰砰地磕头,不大会儿便将额头磕得发红,可见是用了力气。 一扇屏风的阻隔而已,女眷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将男宾那头的颜恒给惊动了,瞧着同僚们投来的眼神,颜恒只觉得今儿的面子都让颜娉柔给丢尽了。 颜恒尴尬地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着实是不好意思,小女年幼,一时胡言乱语,大家勿要见怪,勿要见怪,吃菜,吃菜。” 见颜恒窘境的模样,四皇子倒是笑着开口替颜恒解围,“本殿借着侯爷的酒席敬大家一杯。” 四皇子敬酒自然是没有人敢不长眼去扫四皇子的颜面,众人跟着端起酒杯连道不敢。 三皇子则是冷冷地扫一眼四皇子虚伪的姿态,暗道一句:装模作样! 然,颜恒十分感激地冲着四皇子投去一个感恩的眼神,四皇子则是含笑着点头,表示区区小事无足挂齿,这一眼神交流间让颜恒感觉四皇子这人可真谦虚而友好。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长乐公主会严惩颜娉柔时,长乐公主却是淡淡地摆手,“本宫不是那等苛待庶女之人,今儿你言行不当,回去后便将女德抄写二十遍吧,回头你自己拿给你父亲看。” 长乐公主如此处罚已经算是很轻了,放在别家心狠的嫡母那,这颜娉柔的行为这不死也得脱成皮。 只有颜菀卿知道,正因为母亲不重罚,之后颜恒得知了才会更加的从重责罚,而母亲也不用担待苛待庶女不慈的罪名。 不过,颜娉柔知道长乐公主只让自己抄二十遍女德的时候确实很高兴,抄写女德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待回去后让身边的采环帮着她抄写就是了。 “是,柔儿谢过母亲。”颜娉柔悻悻地叩首起身。 华德太后瞧着自己的皇儿长乐公主,心中却是不禁为长乐的心慈手软而担忧,一个庶女怎么就敢在长乐面前言行无状呢?莫不是这些个庶女私下对长乐母女起了坏心思? 这也不怪华德太后会如此想,毕竟当年长乐在宫中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这庶女敢在这种大场合开口,着实是欠教育也该重重责罚才是,便是拖出去打个三十板子都不为过。 长乐公主不愿在颜菀卿的及笄日上因为颜娉柔这颗老鼠屎而坏了今天的气氛,且,这么多人在,若是真闹出点什么来?只怕是令卿儿难堪,卿儿才是侯府的嫡女。 卫女官拿着酒壶正准备替长乐公主斟酒,不料,持着酒壶的手一抖,这酒壶里的酒一个不稳便洒在了长乐公主的裙摆上,长乐公主瞧着浸上酒渍的裙摆,秀眉轻蹙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卫女官连忙请罪,“是奴婢不好,请公主恕罪。” 长乐公主佯装不悦地瞪了一眼卫女官,这才抱歉地对着众人道:“真是不好意思,本宫先回去换套衣裳,一会儿再过来,大家伙都别拘着,该吃菜吃菜,该喝酒喝酒。” “放心吧,都是自己人,公主且安心换衣裳去,我等自然不会客气,本妃瞧着这道酒酿圆子就做得很是好吃,十分合胃口。”淳王妃笑着摆手说道。 李夫人跟着应声道:“是啊,公主只管去便是。” 见其余众人皆是点头,长乐公主这才冲着华德太后行了一礼后带着卫女官离开。 一出前院,长乐公主便抓紧了卫女官的手,板着脸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君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颜晴清赖上许怀朔?(三更) 原来,方才小丫环过来,并不是因为什么胖橘猫过来的,而是因被颜老太君接到身边来的颜晴清做出了与忠诚侯世子许怀朔有肌肤之亲的事情来,这才过来通报长乐公主。 “奴婢也不清楚,听小丫鬟说,是那忠诚侯世子许怀朔借着醒酒的功夫闯进了明月楼,恰好晴清姑娘正在明月楼里更换衣裳,这不正好就撞见了吗?后来,晴清姑娘欲要寻死被小丫环及时拦住了,现在,老太君正逼迫着忠诚侯世子娶晴清姑娘,偏生这许怀朔也是个硬骨头,只是说自己是被人算计的,就是不肯娶晴清姑娘,这老太君有多偏疼晴清姑娘?也是众所周知的,老太君将那许世子拦在了明月楼不让走。”卫女官口齿流利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解给长乐公主听。 一听是颜晴清惹得事情来,长乐公主顿时脸色就黑了,这个颜晴清上次是欺负卿儿,这次又是在卿儿的及笄日上闹事,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肯消停,让人不喜的很。 “这样的事情,唤本宫出来作何?让二夫人或是让颜恒自己去处理便是,他这一家子都是糟心事,本宫真是烦得很。”长乐公主十分地不悦,颜晴清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凭什么要自己去给她善后? 见长乐公主不高兴,卫女官急忙解释道:“奴婢知晓公主不愿意管,可这老太君欲要闹到太后娘娘跟前,让太后娘娘替颜晴清做主,是咱们清泠院子的人瞧着不对劲就急忙了拦下来,这若让老太君将此事拿到太后娘娘根前掰扯,这么多人都在,只怕是会牵连到大姑娘的名声啊。” 还别说,这种事情还真能让颜老太君干出来,这老太君宠颜晴清已经是入魔了,别期望她有正常人的思维,何况,在老太君眼中颜晴清的委屈可要比其他姑娘的名声来得重要吧? “真是岂有此理,本宫这是不管都不行了,本宫这是管或者不管都要被恶心坏了,哼!”长乐公主冷冷地一甩袖子,十分地不悦道。 卫女官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被捅到明面上来,否则,侯府几位姑娘的名声便算完了,这里头还有大姑娘,“公主殿下为了大姑娘也只能如此了。” “让人将颜恒给本宫叫出来,这是他的家事,他必须给本宫拿出一个态度来,不然,就别怪本宫等宾客走后将这侯府拆了。” 见长乐公主正在气头上,卫女官连连应是,招来一个小厮,让小厮去小声地将颜恒唤出来。 小厮一瞧是长乐公主吩咐的,也不敢耽搁片刻,立即小跑着进去将颜恒唤了出来。 瞧着站在隔着前院一段距离的长乐公主正在前头的柏树下等着自己,颜恒急忙跨大了步伐。 “不知,公主有何事?”颜恒朝着长乐公主彬彬有礼地笑着问道。 长乐公主可没给颜恒好脸色,一想起颜晴清做的事情,长乐公主就膈应的很,“阿柔,你将事情告诉侯爷吧。”长乐公主十分嫌弃得说道。 卫女官听到长乐公主的话语,应声道:“是,公主。”接着便将之前告诉长乐公主的事情再说给了颜恒听一遍,直将颜恒气得额角青筋凸起,咬紧了牙槽道:“公主,放心,此事本侯必定不容母亲她随意闹到太后娘娘面前来。” 若是早知道颜晴清会做出此等抹黑侯府脸面的事情来,颜恒是一百个都不会答应颜老太君将颜晴清接都福寿堂去居住的,而今,留给颜恒的只有无限的后悔和对颜晴清的厌恶,以及对颜老太君的容忍度也即将到达了顶峰。 颜老太君那头根本就不是长乐公主所担忧的,她担心的是淳王府那边,这前头还和淳王妃说起云安郡主和忠诚侯府世子许怀朔的婚事来,这后脚,颜晴清就闹着要嫁给许怀朔,若是淳王妃知晓了该如何想? “侯爷还是考虑好怎么和淳王府交代吧?若是颜晴清孤注一掷要嫁给那许怀朔,侯爷可曾想过淳王府的云安郡主可是和那许怀朔连亲事都定下了,届时,淳王府怎么看待侯府?外头的人知晓了又会怎么议论侯府?”长乐公主目光冷冷地凝视着颜恒说道。 但凡这个颜晴清是在西府做出此等事情来,长乐公主都不会如此刻般生气,偏生颜晴清在侯府闹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影响到自己的卿儿,连带那几个庶女也没一个能跑得掉。 第一百三十九章:撒泼的颜老太君(一更) 经过长乐公主这么一提醒,颜恒自然是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来,公主对自己还是有心的,颜恒心中感激长乐公主的同时也恨不得现在就将颜晴清拎到面前来给她掐死,省得她祸害侯府的名声。 “事不宜迟,只得劳烦公主陪本侯走一趟,务必将此事捂在里面。”颜恒不得不请求长乐公主的帮助。 长乐公主本就是怕麻烦的人,可又担忧颜恒处理不好,此事一个弄不好传出一星半点的流言蜚语出来,侯府这些姑娘们的名声也就都没了,其他人如何怎么样?不是长乐公主关心的,但决计不能牵连到颜菀卿。 长乐公主美眸中染起了一抹厌恶,不屑地说道:“走吧,还望侯爷莫要心慈手软,老太君那一哭二闹的本事可是名不虚传的。” 听到长乐公主提起自己的母亲,颜恒抿紧了唇瓣一言不吭地朝着明月楼走去。 明月楼位于前院与后院之间一栋独立的小楼台,一楼并无特点,特点在于二楼四面临窗的位置可以很好地观赏到后花园的景色,假山和花园中的各种花卉,若是夏日里的话还能看到池塘中央亭亭玉立的荷花。 等着颜恒和长乐公主二人到达明月楼的时候,只见明月楼外守着两个腰圆膀厚面色冷淡的婆子,颜恒也不用问便知晓这两个婆子是长乐公主院子里的人,只有长乐公主身边的人才会面无表情地冷淡,才会如此不给颜老太君颜面将人都堵在了明月楼里。 那两个婆子见到长乐公主这才脸上有了变化,布满皱纹的脸上多了一抹恭敬,微微福身行礼道:“老奴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侯爷。” “起来吧,你们几个都做得很好,继续守住明月楼,没有本宫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长乐公主满意地抬手,示意行礼的婆子起身来。 “谢公主殿下。”婆子们应声起立。 似乎方才婆子们给颜恒顺带着请了个安便是对颜恒天大的脸面了,后面就直接无视了颜恒。 颜恒见此只得暗自磨了磨牙,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当着长乐公主的面发火。 卫女官扶着长乐公主的手,不时地提醒长乐公主小心脚下,因明月楼前往二楼需要走一段木质的楼梯才能上去。 颜恒倒是几次三番地想要上前去搀扶长乐公主,奈何卫女官不给颜恒这个机会,只能在后面干瞪眼,偏生那卫女官仿佛看不到颜恒那瞪得如铃铛大的眼似的,气得颜恒只得干生闷气,决定一会儿狠狠地罚那颜晴清出出气。 等着长乐公主和颜恒到了二楼的时候发现,颜老太君正坐在主位上怀里搂着哭泣不已的颜晴清,正心疼不已地安抚着,“清姐儿啊,老身苦命的清姐儿,莫哭,莫哭,祖母替你做主,有主母在。” 哭得一脸泪水的颜晴清只觉得心中委屈无比,自个到底哪里不好了?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至于被许世子嫌弃至此?自己个就差脱光了站在许世子面前,可许世子竟然无动于衷,还污蔑自己勾引他,这让颜晴清如何不委屈呢? 她一个好好的女儿家怎么能听得了如此侮辱自己的话语?真是让她羞愤欲死,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能咬死了嫁给许怀朔,不然,她的身子都已经被人看过了,传出去还有谁会娶她? 颜晴清只将脸埋在颜老太君怀中哭得越发伤心,不去言语,任由颜老太君替自己做主,颜晴清将受害人的身份刻画的入木三分。 “许世子当真不愿负责吗?”颜老太君抬首望向临窗而立身穿黑色锦衣的许怀朔,言语不善地问道。 只见许怀朔闻言后缓缓转身,神色厌烦地看向颜老太君怀中的颜晴清,语声不耐道:“本世子已经说过了,此事,是令孙女故意勾引本世子不成又赖在本世子身上,本世子是不会娶德行不好的女子为妻,何况,本世子与云安郡主早已有了婚约,不日即将成亲,还望颜老太君不要强人所难,若是闹出去与贵侯府也不无大益。” 听着许怀朔强硬的言辞和那其中暗藏威胁的话语,颜老太君震怒无比,这厮欺负了清姐儿还不肯负责?真当她德宇侯府是好欺负的不成?要知晓她的儿媳妇可是长乐公主,受明德和华德太后宠爱无比,他区区一个忠诚侯府世子又高贵到哪里去?好似让他娶清姐儿跟要了他命一般。 “你就不怕老身将此事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吗?老身的儿媳可是太后娘娘的亲闺女,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届时,便是由不得你想不想娶的问题,只怕是连带着你忠诚侯府上下都要跟着受牵连!”颜老太君也毫不退让,直接扯出华德太后这杆大旗。 许怀朔可以不顾忌颜老太君,也可以不顾忌德宇侯,可是他却不得不顾忌长乐公主的身份和受宠地位,尤其是在宫中当值的他,深知长乐公主的受宠程度。 正当许怀朔微微皱眉烦恼的时候,颜恒和长乐公主出现在门槛外,只听长乐公主轻笑着说道:“这儿好生热闹,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本宫着实好奇的很。” 长乐公主一出声直接惊到了屋中的几人,“公主和侯爷怎么过来了?前厅不是正忙着吗?”颜老太君板着脸说道。 今儿,自己特意以身子不利索为由拒绝了去观颜菀卿的及笄礼,身为颜菀卿的亲祖母,自己若是不在,旁人难免会问起一二来,便是顾忌着这一层她长乐公主和侯爷都得好好地来求她过去观礼,届时,自己再拿捏一二要点好处便水到渠成。 不料,她在福寿堂等得及笄礼都结束了,宴席都开吃了也没一个人过来请她过去,侯爷和公主的面更是一个都没露,气得颜老太君心肝疼,这会儿看到颜恒和长乐公主自然没有好脸色。 这个两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这会儿都是想起她来了,定然是宴席上有人问起她来,这两人搪塞不过去,这才来请她来了,可即便是现在请她过去她也不会过去了,除非让清姐儿嫁给许怀朔做世子夫人。 颜老太君自以为拿捏住了颜恒和长乐公主短处,心中正沾沾自喜。 许怀朔见到长乐公主和颜恒倒是不敢再那么目中无人,只恭恭敬敬地朝着长乐公主和颜恒做了个辑行礼,“怀朔见过长乐公主,见过侯爷。”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也不用颜老太君开口,自径走到一旁临窗的高背椅上坐下,“许世子,可否告知本宫出了什么事情吗?”长乐公主说着略微扫了一眼缩在颜老太君怀中衣衫不整的颜晴清,眉头轻皱,“阿柔,寻个大氅给晴清侄女披上,姑娘家如此不自爱成何体统?” “是,公主殿下。”卫女官应声,挥手示意小丫环去取大氅过来。 小丫环收到卫女官的示意立马福身下去。 而,缩在颜老太君怀中的颜晴清这会儿听到长乐公主的话只觉得尴尬不已,自己方才便是故意不将衣裳穿好,只为了能更好地将许怀朔欺负自己的证据留下来,也为了更好地塑造自己受害者的形象,这会儿经长乐公主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自己轻浮了。 这时,颜老太君也才注意到清姐儿身上还穿着单薄的亵衣,若说这屋中只有许怀朔一人在那倒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侯爷也在此,这显然是不合适的,侯爷虽然是颜晴清的大伯,可那毕竟也是男子,传出去还是不好听的,吃亏的只会是颜晴清。 第一百四十章:挨了打(二更) 颜老太君当即将颜晴清捂得更紧了,替颜晴清遮挡一些旁人的视线,继而朝着许怀朔继续追问道:“许世子既是不愿意娶老身的清姐儿,作何闯进明月楼里来?清姐儿一个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就这么让许世子你看了去,她今后又该如何做人?现在许世子你用已有婚约来搪塞老身和清姐儿,岂非戏弄我等?” 颜老太君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咬死许怀朔,便是逼也要逼着许怀朔将清姐儿娶了去。 清姐儿虽然哪里都好,可就一点不好,出身太低。 颜皓一介七品小官,即便是精挑细选或是再搭上侯爷的面子,只怕最多也就将清姐儿嫁到六品官宦人家里去,这已经是顶了天了,可这又哪里比得上忠诚侯府来得尊贵?且,忠诚侯是世袭爵位等将来许怀朔继承侯爵,自个的清姐儿便是侯爷夫人了,这日子难道不美吗? 不得不说颜老太君确实是想得挺多的,只可惜人家许怀朔不上套啊! 这会儿,许怀朔也不与颜老太君费口舌了,只对着长乐公主和颜恒说道:“还请公主与侯爷听怀朔将事情细细道来。” 见许怀朔神色清明目光不躲不闪的,颜恒和长乐公主便知事情恐怕并不如老太君所说那般,其中必定有隐情。 “怀朔贤侄,你且说来,本侯与公主不是偏袒之人,若真是清姐儿有错,侯府自会给你一个说法,可若是清姐儿无错处也请怀朔贤侄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颜恒坐在另外一把高背椅上,老神在在地说道。 颜恒并不会为了一个颜晴清做出偏袒偏倚的事情来,且,忠诚侯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别到时候结亲不成反结仇。 恰在此时,二房的颜皓夫妇听到消息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二夫人见颜晴清这般衣裳不整躲在老太君怀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原以为自己这阵子将颜晴清的性子掰过来了,毕竟这阵子颜晴清也没再去招惹颜菀卿,她以为这孩子已经是改好了,谁能想到她的女儿竟然在此刻衣裳不整地出现在外男眼中,这传出去的话颜晴清这辈子除了许怀朔外恐难再嫁好人家了。 二夫人气得牙齿都在打颤,恨不得一把将颜晴清揪出来打几巴掌;便是颜皓看到这个场景顿觉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昏死了过去,二话不说一巴掌招呼在颜晴清白皙的脸颊上,“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气死我了。” 颜皓是真的气啊!这个嫡女他可是给予了厚望,就等着今年过完年开了恩科,他就从中替清姐儿挑一个忠厚老实且有上进心的年轻学子,哪怕是现在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可,能考上恩科的人还会差到哪里去?即便不是前甲那也是有学问的人,将来的前途绝不会止于现在的成就。 颜皓倒是目光长远,奈何颜晴清不争气啊!这才做出这等有辱家门的事情来,可不得将颜皓差点气死。 这次颜皓打了颜晴清一巴掌,二夫人是一下也没阻拦着,只觉得自己的丈夫打得轻了,为了颜晴清嫁得好,她可是狠着心拒绝了娘家哥嫂再续姻亲的提议,这会儿娘家人还不知如何怪罪她?偏生,这颜晴清不知好歹闹出此等丢脸的事情来,二夫人只觉得心窝疼得厉害。 被颜皓打懵的颜晴清一下子忘了反应,只见颜老太君将颜晴清护得更紧了。 “作孽啊!你打清姐儿作何?清姐儿已经够受委屈了,你这做父亲的连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一上来就打孩子是何道理?” 被自己的母亲呵斥,颜皓顿觉无奈,不得不重着语声唤道:“母亲!” 颜皓无奈自己的母亲,可颜老太君这会儿也气得很,撇过脸不去看颜皓,只道:“你别喊我母亲,老身担不起。” 见自己的母亲气得面色铁青,颜皓只觉得脑瓜疼,正欲要向颜老太君认错之时发现自己的发妻正在瞧瞧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子,用眼神示意自己向长乐公主请安。 此时,颜皓也才看到屋中除了长乐公主外,自己的大哥颜恒也在,还有忠诚侯世子许怀朔。 “颜皓/妾身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侯爷。”颜皓夫妇齐声道,而后又朝着许怀朔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不过,面对颜皓夫妇许怀朔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七品小官而已,且,还是颜晴清这个不知羞耻女人的父母,许怀朔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厌恶,自己正四品的御前带刀侍卫可比颜皓这个七品小官高出太多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作死边缘疯狂试探(三更) 瞧着许怀朔对自己夫妇的冷淡态度,颜皓心中倍感羞耻可也将颜晴清更加恼上了,若不是自己的女儿做出此等不要脸面的事情来,他颜皓又怎么会如此丢脸?顿时不善地瞪了一眼颜晴清,吓得颜晴清连忙朝颜老太君的怀中缩了缩,将头埋得更低了。 恰好,此时小丫环将大氅取来,二夫人一看便知事怎么回事?面无表情地接过小丫环手中的大氅披在颜晴清的身上并将大氅系紧了,这才站到颜皓身侧。 瞧着在场重要的人都到齐了,许怀朔这才慢条斯理开口道:“本世子方才在席间多饮了两杯酒水,头有些昏沉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恰好,在院门外遇到一青衣小丫环带领本世子来明月楼休息,说是侯府特意准备给宾客休息使用的,本世子爷也没多想,便上了二楼的雅间里来,不巧,遇上了正在宽衣换衣裳的这位姑娘,结果,不等本世子反应过来,这姑娘竟轻浮地抱住本世子的腰,要本世子负责,还望公主、侯爷明鉴,本世子并无不轨之心。” 众人听了许怀朔的话,不约而同地望向缩在颜老太君怀中的颜晴清,若这许怀朔说的是真的,那么,必然是颜晴清想赖上许怀朔的意思,可问题在于颜晴清怎么知晓这许怀朔的身份?若不是今儿个许怀朔随着两位皇子一同前来,只怕是不一定能瞧见许怀朔,许怀朔经常在宫中当值,且颜晴清不曾进宫过,她又是怎么知晓许怀朔的身份?若是不知其身份又怎么会做这般算计?难道真是意外? “晴清侄女,事到如今你还是出来将话说清楚为好,且,许世子已经说过了一番话,你若是有什么辩解不妨趁现在,若是继续再躲在你祖母怀中便是默认了许世子的话,届时,可别怪本侯不留情面,做出此等有辱家门的事情来,本侯是不可能轻轻放过,只怕你余生只得再家庙中度过。”颜恒此话一出吓得颜晴清抖得更厉害了。 颜老太君看不得颜晴清如此模样,正欲呵斥颜恒,可转念一想,此时确实是需要颜晴清自己来一番说辞,若是什么都不说,岂不就是默认了那许怀朔的说法吗?这怎么行呢?颜老太君用眼神鼓励颜晴清赶紧说。 颜晴清这才怯怯地抬头,环顾众人,啜泣道:“事情并不是许世子说的那般,今儿祖母身子不适,晴清刚侍奉完祖母,正欲来花园中透透气,不料,在欣赏一株梅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裙边,这才带着丫环来明月楼换衣裳,怎么料许世子突然闯了进来,晴清只着亵衣惊慌不已,晴清也知女儿家的清白最是重要,因此这才心中羞愤难看,便想撞死在柱子上,是身边的丫环拼死阻拦,这才将晴清救了下来,后来便是祖母得知消息赶了过来,晴清这才没死成,可晴清真的不曾勾引过许世子,晴清是无辜的。” 即便是先前她知道许世子上楼来才故意脱了衣裳只留下一件轻薄的雪白亵衣,映衬着里头大红色的鸳鸯肚兜若隐若现,其,当时她也故意打发了小丫环到邻间的房间等侯,颜晴清以为只要许怀朔看到自己那极尽诱惑且又前凸后翘的身子定然是忍不住的,血气方刚的男子与自己这娇娇美美的女子共处一室便是不发生点什么都是很难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颜晴清自己的想象,现实是当许怀朔看到自己时脸色及其得难看,且冷冰冰地扭头就要走,这都到了这个时候,颜晴清哪里能让许怀朔轻易走掉?自己不光被许怀朔看了还没达到目的,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样亏本的生意颜晴清哪里肯做? 当即也顾不上矜持和害羞,大着胆子便将许怀朔抱住,用自己那娇软的身子贴住男人那强壮的后背,企图感化许怀朔那颗冰冷的心,她便不信自己都如此主动了,这许怀朔还能无动于衷。 而结果的结果,便是现实再一次打了颜晴清一巴掌,只听许怀朔义正言辞地呵斥自己,还将自己甩开了去,颜晴清明白软得只怕不行了,只能来硬得,当即叫嚷了起来,欲要寻死,等候在隔壁房间的小丫环一听到颜晴清的声音便立马冲了过去,拦住了寻死的颜晴清并让人去请颜老太君过来。 现在,真相便只有许怀朔和颜晴清知晓,颜晴清知道到了此时此刻她只能咬死了自己不知情,是许怀朔看了自己的身子,以此来逼迫许怀朔娶她 ------题外话------ 小可爱们希望颜晴清和许怀朔组成的cp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都得陪葬(一更) 她就不信长乐公主和大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女被人欺辱了还不管?届时,侯府的颜面还要不要?若是她颜晴清得不了好,等传出去了,大伯家的那些个嫡的、庶的都得和她颜晴清陪葬。 颜晴清这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功便成仁,对自己狠,对侯府的姑娘们更狠! 自然,这些都是颜晴清暗自的想法,若是让长乐公主知晓了只怕是会将颜晴清秘密给她处死,绝不会容忍颜晴清多活一分钟。 听完两位当事人的话,侯府几人自然是更偏向于颜晴清的说法,长乐公主却是瞧着颜晴清说的不太真实,不过,长乐公主倒也没有当场点破,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也姓颜,只是对着颜恒淡声问道:“此事,侯爷怎么看?” 听到长乐公主的话,颜恒也是对颜晴清这件事感到十分得棘手,这许怀朔是摆明了态度不愿意娶颜晴清,而,颜晴清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是非许怀朔没法嫁了,传出去侯府的名声非得被颜晴清连累了不可,即便是颜晴清再该死,颜恒不得不捏着鼻子替颜晴清处理这件事。 颜恒瞧见自己的二弟颜皓对着自己投来祈求的眼神,颜恒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那个二弟此时是想求自己成全了此事,事到如今的颜晴清早已没了更好的选择,若是真能嫁给许怀朔那也是颜晴清的高攀,“贤侄啊!你看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女子的名节大于天,我这侄女只怕是除了贤侄外再难嫁人。” 许怀朔听到颜恒的话语拧紧了眉头,显然是被恶心到了,此时的颜晴清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粘着许怀朔,而,许怀朔还被侯府众人逼着娶颜晴清,许怀朔哪里能不被恶心到? 久久不曾听到许怀朔言语,颜恒只好继续说道:“贤侄啊,不是颜伯伯逼迫你,且,不管清姐儿是不是故意的?可贤侄你是确确实实地看了清姐儿的身子,这点不可否认吧?现在清姐儿除了嫁给贤侄外,另外的一个选择,便是以死证清白,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贤侄难道愿意看着这么说没就没了吗?” 颜恒自称颜伯伯,还一口一个贤侄的,不就是想着和许怀朔套近乎好说话嘛,不然也不用大费周章。 许怀朔又如何听不出来颜恒这是打算用道德来绑架他?不过,许怀朔并不打算就范,这一切,都是颜晴清的自作自受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呢? “侯爷此言差矣!此事并非本世子所为,若因此娶了此等心思不纯之人,岂不是给那些心思肮脏之人开启了一扇希望之门吗?只要行事不择手段便能达成所愿,如此误导他人走上歧途,这难道是侯爷想看到的吗?”许怀朔可不与颜恒攀亲戚。 颜恒没有想到许怀朔这个以武探花出身,自愿到明德帝身边做侍卫的武夫竟然在嘴皮子功夫上这么利索,反驳得他竟是无话可说。 二房夫妇在听到许怀朔将她们的女儿形容成了心思肮脏之人后,瞬间脸色十分得难看,这都是要怪颜晴清做下这等难以言喻的事情来,才会让他们这做父母的跟着抬不起头来。 二夫人即便是再气颜晴清,可此时听着许怀朔毫无敬意的话语,也是忍不住气得开口,“许世子这话说得怎么让人听了这么不得劲呢?难道,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家清姐儿一个人的错吗?你许世子就一点错处也没有吗?我家清姐儿又如何得知你许世子就会在宴席上喝大了?今儿个菀卿侄女的及笄礼上来的人也有不少是比你许世子身份高贵的,我家清姐儿即便是要算计什么?为何不能挑个比你许世子条件更好的呢?” 二夫人一连串的反问直接将许怀朔弄懵圈了,因为这些话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也无法知晓为何颜晴清就非得赖上他?在场不乏有身份比他尊贵之人,在这些人里头挑选,似乎怎么也轮不上他的意思。 这二夫人倒是将许怀朔问得怀疑人生了,整个人都不那么自信了,隐隐觉得自己个冤枉了颜晴清,不,他不能被颜二夫人洗脑,这当时的情景可不像是误会,分明就是颜晴清在勾引自己。 “老二媳妇这话说得不错,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呸呸!老身的意思是清姐儿自小养在老身膝下,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定然不会做出糊涂的事情来,老身也并不是说许世子你不好,只是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所谓缘分天注定,许世子你又怎么知这不是我家清姐儿与世子你的缘分呢?世子不妨听从天命。”颜老太君笑眯眯地劝慰着许怀朔,试探着将许怀朔对颜晴清的反感印象扭转过来。 在颜老太君看来,这许怀朔简直就是颜晴清的良配,错过了许怀朔,她估计会替清姐儿后悔死。 许怀朔听着颜老太君和二夫人的话,心中不住地冷笑,这德宇侯这一家子可真有趣,莫不是将他当成三岁孩童哄骗?还是说他看起来很傻的样子吗? “此话,请恕怀朔不敢苟同,怀朔的良配已经有了云安郡主,还望贵侯府莫要强人所难。”许怀朔语声冷冷地应道。 颜晴清见许怀朔态度坚决,捏着帕子捂着脸哭泣道:“嘤嘤~都是晴清的错,祖母就让晴清以死了解吧,晴清不想给侯府抹黑,晴清也不想令许世子为难,一切都是晴清的错,晴清也没脸活了。”说罢便要挣扎着起来,欲要一头撞死在挂着帷幔金钩的红柱上。 颜老太君见状紧紧地将颜晴清拉住,急急出言道:“还不快将清姐儿拦住,清姐儿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老身要你们与她陪葬。” 得了颜老太君的话语,小丫环也不敢懈怠,齐齐上前将颜晴清给拦了下来,“祖母你就让晴清死吧,晴清实在是没脸活着了。”颜晴清挣扎着起身边哭便说道。 颜晴清如此模样可是将颜老太君急得团团转,深怕这傻孩子做出傻事来。 二夫人见颜晴清如此,又如何不知这是在做戏,只是晴清这拙劣的演技她这个亲娘都看出来了,许怀朔会看不出来吗?怒其不争的二夫人紧紧地抿这唇瓣不去言语。 二老爷的脸色则是十分地难看,哪里有这样一家人上赶着去求人家娶自己的闺女?即便是他现在低声下气地去开口求许世子娶自己的女儿,只怕人家许世子都不可能答应,唯一能让许世子松口的便是长乐公主。 “不行,祖母不让,老身苦命的清姐儿啊。”颜老太君搂着颜晴清跟着也掉了眼泪。 瞧着祖孙俩哭得惨不忍睹的颜恒,脸色十分难看地撇到了一旁,二颜皓则是恨不得将颜晴清给她溺死在水里。 “大哥,你想想办法吧。”颜皓放低了语声向颜恒递去祈求的眼神,他是知道自己官微言轻的,即便是自己说什么?估计也不会被许怀朔放在心上的,只能拜托大哥替自己说一说话。 颜恒自然是看到了颜皓的眼神,心中即使是再不乐意也得开口,“贤侄啊!本侯的晴清侄女是有不是的地方,可,此事贤侄你也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一些责任,本侯知晓贤侄与云安郡主定下早已定下婚约,也知你二人不日即将成亲,本侯也不奢望贤侄娶颜晴清,但事已至此,颜晴清已然是再难嫁好人家了,希望贤侄能将本侯这侄女娶为平妻,往后以云安郡主为大,本侯这侄女为小。” 第一百四十三章:谁说了算?(二更) 让许怀朔和忠诚侯将淳王府的婚事退掉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此做不仅会令忠诚侯府会得罪淳王府,就连德宇侯府也会得罪到淳王府,届时,只怕是要与淳王府结仇,为了一个颜晴清,颜恒肯定是不会为颜晴清的事情去得罪淳王府的。 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颜晴清给许怀朔做个贵妾,之所以提出平妻来是给许怀朔这个小嫩头青一点讨价还价的机会,好让许怀朔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若是许怀朔真的将平妻的事情应了下来,这与德宇侯府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肯的话,颜恒自信至少颜晴清这个贵妾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颜恒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颜晴清在今天扮演的角色是否存在算计?既然是颜晴清招惹了许怀朔便是做妾,那也是颜晴清的命。 长乐公主一听颜恒的话语,便是知晓了颜恒这个老狐狸后面的打算,却也并不阻止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并不主动开口,只要颜恒处理得妥当不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这就是长乐公主来此的目了。 颜老太君听到颜恒竟然让颜晴清做平妻,顿时心中就升起了一抹不满,她的清姐儿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只做一个平妻?要做便该做正妻才是,“老身的清姐儿该是正妻,平妻便让云安郡主做去吧!”颜老太君嘀咕着用不大不小的语声说道。 对于颜老太君的话,许怀朔面上不说心中却嗤之以鼻,这个颜老太君还真是给她三分颜色便开染坊了,也不瞧瞧自己的孙女是个什么货色?也敢肖想自己正妻的位置,许怀朔十分地不悦。 “本世子这会儿是有些糊涂了,这德宇侯府到底是颜老太君说了算?还是侯爷你说了算?这一人一个要求的,本世子可满足不了。”许怀朔这会儿被逼迫了半天也是没了好脾气,早知来德宇侯吃个宴席会吃出个麻烦来,就是给他许怀朔十万两也不会来。 被一个外人如此质疑,颜恒心中恼怒的很,不过不是冲着许怀朔去的,而是颜老太君,若不是颜老太君将颜晴清宠成如此大胆,那也就不会有眼前的麻烦事情,“德宇侯自然是本侯说了算,贤侄无需理会旁人的言语。”颜恒语声沉稳道,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四平八稳直接端出了侯爷的威严来。 颜老太君见颜恒如此下自己的面子,正欲要开口斥责颜恒却见自己的二儿子对自己投来了一个祈求的眼神,是在示意颜老太君别再开口了。 因为颜皓知道自己的母亲格局并不大,在今天这个事情上只有颜恒这个当家侯爷的话才管用,而老太君此时开口打岔只是给了外人嘲笑的机会,还于事无补。 见此,颜老太君只得悻悻地住了嘴,不再开口,只小声地安抚着颜晴清。 “既是如此,那么本世子爷也不妨坦白了,平妻之事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本世子答应,本世子的父侯也不会答应,且,淳王爷也不会应允,本世子这儿倒是有个提议,侯爷不妨听听看。”就在方才颜老太君的说话间,许怀朔也想到了一个主意。 颜恒大方地表示:“贤侄请说。” 只见许怀朔缓缓起身,也将他那一袭黑色锦衣修长的身姿显得越发地挺拔,先是对颜恒做了一个辑,继而款款道来,“事到如今,平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若本世子提议将颜姑娘远嫁了去,想来也能过得安稳,本世子可以替颜姑娘出一些嫁妆作为陪嫁,也算是一种补偿了,自然这是第一个方案,第二个便是将颜姑娘送至家庙清修个一、两年之后再接过来,寻个人家嫁了去,一样的,到时候嫁妆本世子可以出一部分。” 既然颜晴清实在如狗皮膏药一般,许怀朔只能选择破财消灾,只要别让他娶这个女人就是。 听到许怀朔的话,颜晴清魂都吓飞了,她才不要远嫁,她不要离开繁华的京周城,她也不要去家庙天天吃斋念佛,颜晴清拉着颜老太君的手直抹眼泪,“祖母,晴清宁愿一死也不要远嫁,更不要去家庙。” 其实不用颜晴清说,颜老太君也是不会同意的,她好好的一个孙女又不是犯下什么大错?凭什么因为许怀朔的一句话就远嫁?就进家庙?“老身绝对不会同意,老身这就去求太后娘娘做主,想来此刻太后娘娘还在前厅。”颜老太君说着就要起身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做个妾吧(三更) 这一回,二房夫妇也没有再阻止颜老太君的意思,他们的女儿即便是再不争气也绝落不到这个许怀朔所说的那般草草打发了去。 颜老太君这是要将此事嚷嚷出去,让许怀朔迫于压力之下娶了颜晴清,顺带着搅黄忠诚侯府与淳王府的婚事。 即便是知晓颜老太君想要做什么?二房夫妇也不再做任何阻止了,现在若是不闹出去的话,他们的清姐儿便无法得到最好的利益了,这个许怀朔摆明了不肯同意颜晴清做平妻的事情,他们也不曾图谋正妻的位置,现在只求一个平妻,若是连这个都达不到,二房夫妇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老太君要闹就随老太君去闹好了,反正大房的姑娘们最多,闹出去对大房才是最为不利的,他们就不信侯爷和长乐公主还坐得住? 即便是大房的人不满,那也是颜老太君自己闹出去的,于他们何干? 相较于二房夫妇乐于见成颜老太君闹到太后娘娘跟前的想法来说,颜恒和长乐公主则是极尽反对,此事闹出去传开来对侯府的姑娘们影响是最重的。 眼瞧着颜老太君就要下楼梯,长乐公主突然对着小丫环出声道:“拦住老太君。” 待在一旁的小丫环面面相觑就是不敢上前拦住颜老太君,幸好,楼下的婆子听到长乐公主的话,立即将颜老太君拦住了,并强制扶着到二楼。 无法离开的颜老太君顿时将火撒在长乐公主身上,“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拦住老身的去路?”颜老太君眯了眯浑浊的三角眼,十分的不悦。 只见长乐公主淡淡转头看向卫女官道:“阿柔,若有人不敬本宫该当何罪?”长乐公主懒得与颜老太君一般见识,甚至是懒得搭理她。 “回禀公主,老太君对公主言语不敬,态度傲慢,按照宫规应当掌嘴十下,念在老太君年事已高可免五下,掌嘴五下便可。”卫女官瞥了一眼颜老太君说道。 一听长乐公主这是要打自己,颜老太君脸上松弛的皮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个儿媳竟敢要打自己?嗫喏着唇瓣半天说不上话。 “不可啊!公主,母亲她可是你的婆母,儿媳打婆母实在有违伦常啊!”不见自己的大哥开口,颜皓实在是不忍母亲一大把年纪挨了公主的打,这才连忙出声求情。 长乐公主闻言轻笑一声,“没想到二老爷还是个孝子!你这么说本宫倒是不好责罚老太君,免得传出去本宫苛待婆母,不过,老太君不敬本宫确实是事实,若不责罚一二怕是会丢了天家的尊严,老太君,本宫可以不责罚,不若……。” 听到长乐公主的话语便知意思是不治自己的不敬之罪,颜老太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自己可是公主的婆母,公主即便是不喜自己也是不能责罚自己的,不然就是大不孝。 然,此时长乐公主却是将视线落在了二夫人的身上,接着说未说完的话语,“不若便让二夫人替老太君受过吧,毕竟二老爷如此孝顺,想来二夫人也不差吧?” 长乐公主的话刚说完直接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还能这么操作? “二夫人,得罪了。”卫女官一向听从长乐公主的话语,说完话就抬起手来,毫不手软。 尤其是二夫人,这一刻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被人啪啪地甩了几个巴掌,不多不少,正好五个,速度之快让二夫人直接懵圈了,怎么事情就扯到自己身上?不是应该责罚老太君的吗?自己凭什么替那老婆子挨打? 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颜二夫人,这才知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方才替那老婆子挨了卫女官五巴掌。 看着挨了打的妻子,颜皓这一刻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公主殿下还有点人性,没有直接责罚老太君,不然,这以后老太君的面子还往哪里搁?至于,二夫人嘛,打了便打了吧。 “闹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许世子嫌弃晴清侄女,本宫算是看出来了,但,侯府绝对不能无缘无故将颜晴清送去远嫁或是家庙静修,但凡有一点儿流言蜚语或是旁人的猜测,许世子要侯府的姑娘们今后如何做人?不论是何原因?许世子看了晴清侄女身子这点是证据确凿的,那么便请许世子将颜晴清纳进忠诚侯府吧!世子爷不妨尽早接回府,赶在新娘子进门之前,想来对忠诚侯府不会有什么难题吧?”长乐公主懒与他们再墨迹下去了,她的时间可是宝贵得很,浪费在此着实是可惜。 ------题外话------ 晚安 第一百四十五章:跪地求饶(一更) 许怀朔听明白了长乐公主的话,长乐公主说的是纳,并不是娶,而纳便是妾。 许怀朔听明白的事情,其余几人自然也是听明白了,颜老太君连让颜晴清做平妻都觉得委屈了她,现在让颜晴清去做妾哪里肯啊? 颜晴清更是直接反对出口,“祖母,我不要,我不做妾。”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要老身的宝贝孙女去做妾,做妾你怎么不去啊?老身的清姐儿可是正经的嫡女,老身的清姐儿绝对不能做妾,你一定是在报复老身,你这个恶毒的娼妇……” 正当颜老太君骂得起劲之时,忽而,听到一道陌生却包含威严的语声:“老太君,你说谁是娼妇?嗯~” 众人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语声惊得一怔,纷纷转头朝着楼梯口间循声望去,只听着绣鞋踩在木质台阶上的声音,华德太后白皙修长戴着指套的手搭在宫婢的手腕上,不徐不慢地走进来,眸光锐利地直视着颜老太君,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颜老太君在看到华德太后时,惶恐不安之下脸上的血色瞬间地褪尽,臃肿的身子不自觉地滑落跪在地上,嗫喏着唇瓣,“臣妇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颜老太君哪里还有先头的半分气焰?心中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担忧,她先前激动之下对长乐公主的口不择言定然是被太后娘娘尽听在耳中,这可怎么办?护着长乐公主如珠如宝的太后听到自己对长乐公主的不敬,太后娘娘会不会盛怒之下要了她的老命?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是长乐公主的婆母,当婆母的对儿媳妇教训几句那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能于此计较,婆母说教儿媳天经地义,便是太后娘娘也不能责怪她。 若是真的自己因此被太后娘娘责罚,传出去于长乐公主名声也有损,太后娘娘这么宠爱长乐公主,哪怕是顾虑着长乐公主,太后娘娘也定然不会舍得让长乐公主有任何瑕疵的名声。 几息之间,颜老太君心思千转百回,就这么想着强自安慰自己,才逐渐地镇定了下来。 颜恒和许怀朔见到太后娘娘过来了,也急忙跟着起身来,神色恭恭敬敬地叩首请安,“臣/卑职,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有了颜恒的带头,二房夫妇也急忙跟着跪下,眼瞧着颜晴清还呆愣地坐在椅子上,二夫人焦急之下一把将颜晴清扯下来,颇为恨铁不成钢,“还不快跪下。”说着便拉着颜晴清让其跟着一块跪下。 长乐公主秀眉轻蹙,开口道:“母后怎么过来了?” 对于,华德太后的到来,长乐公主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喜悦。 但,此刻的华德太后却是一点也没有因为长乐公主的态度而感到任何的不悦,在亲耳听到那老蠢妇竟敢对自己的女儿出此恶言时,华德太后只余下愤怒和对长乐公主的心疼。 她原以为先前在前厅看到颜恒对长乐的宠溺,还以为自己的长乐在侯府过得日子也是极为不错的,至少,依照长乐的身份来说,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去得罪长乐,毕竟长乐的身后有她这个母后还有明德帝这个亲皇弟在,即便是嫁的人不是心爱的人,可至少没人敢给她气受。 然,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象,若不是方才亲耳听到那老蠢妇的话,她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人敢去欺负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此时,华德太后是想生剥了颜老太君的心都有了。 “哀家若是再不过来,还不知晓哀家的长乐要被欺负成什么模样了?哼!”华德太后并没有急着回答长乐公主的话,只拉着长乐公主让其坐在自己的身旁,继而将目光不善地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颜老太君身上。 对着其余众人,华德太后也并不让起身,只冷眼看着他们跪在那儿仿若蝼蚁一般。 似乎是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视线,颜老太君不自觉地抖了抖臃肿的身躯,也不敢抬头偷望华德太后的容颜。 这个时候也只有颜恒硬着头皮,低着头开口道:“启禀太后,家母是一时激动并非真心冒犯公主殿下的。” 此时,颜恒若是不开口替颜老太君求情便会显得他这个做儿子的冷酷无情,有失为人子的责任,然,明知此时开口定然会得罪华德太后,继而招来华德太后的不喜,颜恒却不得不为之。 其实,方才颜老太君对长乐公主破口大骂的时候,颜恒就有一拳放倒颜老太君的心思,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能轻举妄动,他暂时只能任由长乐公主受辱,他明白长乐公主定然不是站着任人欺辱的人,老太君既然敢开口那么就要勇于自己承担后果。 只是没有想到华德太后这时候会来,这大大出乎颜恒的意料。 “哼,哀家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闺女,竟然在你们德宇侯府受此委屈!果真是好的很,哀家不管此等蠢妇是真心还是无意的?哀家今儿非得治她的罪不可!”华德太后深沉的眸子犹如冬日里结成的寒霜一般冰冷刺骨。 颜老太君一听华德太后此话,心中大惊浑身不自觉地抖若筛子,也不敢再多犹豫,砰砰地叩首,急切地说道:“太后娘娘饶命啊!臣妇是气糊涂了,真不是故意冒犯公主殿下的,太后娘娘,你相信臣妇,这些年公主殿下在侯府中,臣妇和侯府上下可都是将公主殿下供着,不敢得罪半分,今儿都是臣妇迷了心窍才会胡言乱语,是臣妇的不是,臣妇这便和公主殿下道歉赔罪。” 颜老太君膝行上前,浑浊的三角眼中早已泪光闪烁着,只为祈求长乐公主的原谅。 “老太君此言,是这么多年来本宫给你们委屈受了?”长乐公主并没有因为颜老太君的求饶而心软,微微调整了一番坐姿,寻了一个为舒适的姿势倚靠在圈椅上。 颜老太君一听长乐公主这个话,吓得急忙朝太后娘娘看去,连忙辩解道:“不不不,老身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等对公主心存敬重,能得公主殿下做老身的儿媳,老身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侯府祖坟冒了青烟才有此福气,万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啊!还请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明鉴呐。” 二老爷颜皓和二夫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太君如此惶恐和卑微的模样,“母亲说的极是,这些年我们对公主殿下那是敬重有加,还请太后娘娘饶了母亲的罪责。”颜皓再次对着华德太后叩首求情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老母亲最是偏疼二房一家子,若是母亲此次被太后娘娘责难,没有了老太君后,那么将来谁还会护着二房?他一介七品小官在京周城又有何话语权?没个两年估计连七品小官的位置都被人挤掉了。 京周城中有权有势的人家多的是,也多的是家中有不成器的子嗣,自然会想着将不成器的子嗣安在不起眼的位置上,比如:他现在的位置。 “求太后娘娘饶了婆母吧,婆母是因晴清的事情气上头了,并无对公主殿下不敬,这都是误会。”二夫人见自家老爷开了口,便也就连忙跟着叩首说道。 老太君那是万万不能倒下啊!颜亓的婚事还没着落,她还想借着老太君的名义到时候给颜亓说上一房能帮助他的岳家,等着颜亓考上状元便是前途无量,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二房便是拼尽了全力也得替老太君求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哀家来当月老(二更) 二房夫妇想法是挺多的,不过,华德太后可不管那么多,对长乐口出恶语且不敬的人便该以儆效尤,否则,以后人人都以为她的长乐好欺负,谁都来欺负一脚这怎么成呢? “不必多言,哀家有眼睛不瞎,织若,替哀家将颜老太君请出去,将咱们宫中冰火两重天赏赐给老太君享受一番。”华德太后可不和她们多废话,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雷厉风行的手段还是有的。 而,一直跪在旁边的许怀朔听到华德太后的话时,眸中闪过一抹意外,他没有想到华德太后的手段这么狠,这颜老太君近六十岁的年纪怕是经不住这冰火两重天的刑罚,许怀朔也从中看出了华德太后对长乐公主的在意程度,否则,不会仅仅因为几句侮辱长乐公主的话语便对颜老太君施以酷刑。 看来,这一次自己只得认栽了,颜晴清这个贱女人,他是不得不捏着鼻子纳回去。 而,此时的颜老太君浑浊的眼中一片茫然,嗫喏着唇瓣望向太后娘娘身边的织若嬷嬷,“什……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对于宫中一些隐秘的刑罚,是极少人知晓,也只有在宫中待过的人才会知晓,宫中那些个贵人折磨人的手段也是极为狠辣和变态。 只见织若嬷嬷在华德太后的示意下,笑容和蔼地看着颜老太君说道:“这个冰火两重天嘛,就是让人褪了鞋袜站在暖炉子上,这炉子上是用厚厚的铁板铺在上头的,等火头足了,这个脚丫子站在上头暖和极了,说不定还能翩翩起舞呢,而后呢,咱们再让人提来冰水重复地由头至脚浇下去,嗯~那舒爽的滋味,啧啧~这就叫做冰火两重天。” 织若的话语明明软绵绵地和蔼,可,落在旁人的耳中便恍若恶魔的言语一般,就连颜晴清听了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想一想,大冬天的先是让炭火烤红着铁板,这铁板若是烤得通红了,人的脚丫子再站上去,想来瞬间便能闻到烤肉的香味,这个时候再从头顶浇下冰凉的水,那滋味估计是不太好受的。 “不,太后娘娘您饶了臣妇吧,臣妇错了,再也不敢对公主不敬了,太后娘娘。”这一刻,颜老太君早已放下了脸面不住地求饶,她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受得住如此酷刑?即便是侥幸经受住了酷刑,可自己除糗的模样早已让人看了去,往后,这侯府的下人们又如何还看得起她? 且,这个酷刑一听就令颜老太君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颜恒也呆住了,如此刑罚不仅残酷更显侮辱,堂堂侯府老太君若真是经此刑法怕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太后娘娘,微臣的母亲年龄已大是经受不住此等刑罚,且,此刑罚太过让人丢脸面,家母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老封君,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不是颜恒真的心疼颜老太君,而是让颜老太君受此刑罚的话,不仅颜老太君丢脸就连颜恒自己也会跟着丢脸,这才会有颜恒竭力求情的一幕。 颜恒的这点小心又哪里满得过华德太后呢?只听华德太后笑笑道:“那便请老太君回自己的院子受罚吧,让不相干的下人回避便是。” 华德太后要责罚颜老太君的决心太过坚决了,一直以在场的众人都是听出来了。 颜皓却是不死心的还想要再求,然,话语还没说出口便瞧见自家大哥对着自己摇头,颜皓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对长乐公主出言不逊是对公主的大不敬,且,又让人家太后娘娘给听到了,没有让人立即将颜老太君拉出去砍头已经算是看在颜恒的面子上了。 颜皓虽然没有再开口,可是看着华德太后摆手示意宫婢将自家母亲强制搀扶下去时,颜皓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母亲!” “太后娘娘饶命啊!恒儿、皓儿救救母亲,母亲一把年纪了哪里还受得住啊?公主,老身错了,公主你替老身求求情吧,清姐儿……”颜老太君一步三回头不住地朝着众人祈求道,只因为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活够。 颜晴清听到自己的祖母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眼神,怯怯地撇过脸不敢去看,整个人也不自觉地朝自己的母亲颜二夫人靠近,低声道:“母亲,女儿害怕,祖母她不会有事吧?” 此时此刻,看着雷厉风行的华德太后,颜晴清是真的怕,太后娘娘的一句话说罚便罚了祖母,毫不留情面,颜晴清害怕了,她怕祖母挺不过去,那以后就没有人护着她了,她也就没有了任性的资本,这怎么可以?她才不要畏畏缩缩地过日子,何况,等她嫁进去忠诚侯府祖母还要帮她准备丰富的嫁妆,若是没了祖母,她也就没了丰富的嫁妆,因此,颜晴清只得心中暗自祈求各路神仙保佑颜老太君。 “若不是你惹出来的这些祸事,老太君怎么会被太后责罚?”二夫人横了颜晴清一眼十分地不悦,二夫人心中烦躁对颜晴清也就没了好脸色。 听到二夫人的话,颜晴清害怕地垂下头,缩了缩身子,母亲果然不若祖母那般疼爱自己,颜晴清心中对二夫人也是很不满。 “哀家听说侯府二房的姑娘与许世子你有些牵扯?此事可是真的?”华德太后端起茶盏,捏着茶盖子刮了刮漂浮在黄色茶汤上的茶叶,缓缓说道。 许怀朔听音便知华德太后的意思,连忙点头道:“是,不过,卑职已经听从公主殿下的提议纳颜晴清为贵妾,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听到许怀朔的话,华德太后这才望向长乐公主无声地询问。 “母后,许世子说的是真的。”长乐公主淡声说道。 而,二房夫妇以及颜晴清听到这个话语时,脸色不自觉地惨白如纸,颜晴清更是跌坐在地,她想要的是正妻或是平妻的位置,却是从来没想过做妾啊!即便是贵妾,那也是妾。 她一个堂堂官宦人家的嫡女,怎么能做妾?怎么可以?可,当着太后娘娘的面,颜晴清不敢反驳也不敢吭声,她没忘记自己的祖母便是被太后娘娘让人拖下去行酷刑的,她不想吃酷刑。 “哀家今儿过来见证卿丫头的及笄礼,不想倒还遇上许世子和晴清姑娘的这么一庄喜事,既是如此那便由哀家来当这个月老吧,哀家便将颜晴清赐给许世子你做贵妾,哀家命你明日便将颜晴清接回府吧,可别耽误了与云安郡主的吉日。”华德太后浅笑晏晏地说道。 其实,华德太后插手此事便是替长乐公主担待责任,免得淳王一家子因此是怪罪到长乐的头上,若是知晓是她这个太后安排的,淳王便是知晓了也不敢有怨言。 “是,卑职谢太后娘娘隆恩。”许怀朔恭恭敬敬地谢恩,不管心中如何想?这一刻,许怀朔表现地很欣喜和感恩。 木已成舟,瞧自家女儿还呆呆地发愣,二夫人悄悄地捏了一把颜晴清胳膊上的软肉,疼得颜晴清一个激灵,连忙跟着谢恩,笑着叩首,“臣女谢过太后娘娘。” 只是颜晴清的笑容怎么看都是很勉强被迫的,没有半分喜意,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了,都起来吧,这么大的一件喜事该高兴才是,哀家怎么瞧着你们不太高兴的样子?”华德太后故意笑着将目光落在二房一家子的脸上。 听到华德太后的话,颜皓夫妇急忙扬起高高兴兴的笑容,“没,没,微臣夫妇是太过高兴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封濮阳郡主(一更) 二夫人也连忙示意颜晴清开心一些,至少在表情上要表现得开心一些,若是惹得太后娘娘不快,毕竟连老太君都挨了责罚,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呢? 长乐公主见到这一幕却是不禁嗤之以鼻,这一切不都是颜晴清想要的吗?成全了她反倒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模样,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卿儿的及笄礼上闹事。 “如此倒也不枉哀家做这个媒人!”华德太后见二房众人露出喜悦的神色(被迫的),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长乐公主坐在一旁静默不语,华德太后立即笑着开口道:“长乐,你看哀家给卿丫头准备了什么?”说着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内侍将锦盒中的东西拿出来。 面相清秀的小内侍得到太后娘娘的示意,立即打开锦盒从中掏出一道明黄的圣旨,恭恭敬敬地呈上前。 华德太后随手拿起小内侍呈上来的圣旨,笑容满面地递给了长乐公主,笑着道:“你看看,这是哀家给卿丫头准备的礼物。” 这是一份迟到了十多年的礼物,其实当年长乐刚生产完,华德太后和明德帝便想送给颜菀卿的礼物,当时被长乐拒绝了,而今能够补上,这让华德太后很是欣慰。 长乐公主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不过,还是故作茫然地接过,打开明黄色的圣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钦封颜菀卿为濮阳郡主的旨意,只听华德太后笑着继续说道:“哀家和皇帝已经商量过了,将濮阳郡给卿丫头做封地,其,濮阳郡食邑三千余户。” 这可与一般的郡主不一样,类似:云安郡主光有封号和俸禄却是没有封地,而,颜菀卿不但有封号、有俸禄、还有封地,这可就是实至名归的濮阳郡主了。 就连和敬五公主至今都还没有封地,由此,便可见太后和明德帝对长乐母女的看重程度了。 而,此时一旁的众人听到华德太后的话后也不禁暗自心惊,各人反应不一。 颜恒听到华德太后的话顿时喜上心头,这对候府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果然,太后娘娘最是宠爱公主,连带着爱屋及乌对卿姐儿也是喜爱不已。 相较于颜恒的高兴,二房夫妇的脸上就没那么喜悦了,这落差也太大了,自个女儿明日就要进忠诚候府为妾室了,而,他大房的闺女却被太后和皇上亲封为有食邑的濮阳郡主,这人比人还真是能气死人。 二夫人心中郁闷,失望的目光扫了颜晴清一眼,放着好好的正室不当,非得自己胡乱琢磨,这下给自己折腾成妾室了才老实下来,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 虽然,颜莞卿成为濮阳郡主与许怀朔是没有关系,但这也给许怀朔提了一个醒,那就是长乐公主母女在太后和皇上跟前的恩宠一如当年,丝毫不减,回去后他得提醒自家人没事还是尽量少去招惹为好。 思此,许怀朔又朝颜晴清瞥了一眼,这个女人貌似与长乐公主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算好,不然,长乐公主也不会让颜晴清做他的妾了,那他现在纳了颜晴清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许怀朔有些头疼,不过,看着颜晴清那一脸嫉妒的丑恶嘴脸,许怀朔就忍不住感到厌恶,暗道一声:晦气。 “儿臣替卿儿多谢母后。”长乐公主握着明黄色的圣旨说道。 华德太后听闻却是连连摆手道:“咱们母女之间无需客气,往后啊,若是有空便多带着卿丫头进宫来看看哀家,御花园中的梅花开得正艳,都是你喜欢的红梅,改日进宫来瞧瞧吧。”长乐这次终于是不再拒绝卿丫头的封赏,这是不是说明长乐的心中已经慢慢地在接受他们、原谅他们? 长乐公主听着华德太后的话,眸中闪过一抹怀念,御花园中的那片梅花林是当年父皇送给自己十四岁的生辰礼物,而父皇也是从那时后开始龙体每况愈下,物是人非,还有何可看的? “再说吧,母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儿臣想去告诉卿儿这个好消息。”长乐公主将悲伤掩在了眼底。 见长乐公主不答反倒找了话题借口离开,华德太后顿感失落,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长乐公主的先行离开。 然,刚站起身的长乐公主忽感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的便是心口一阵绞痛,脸色瞬间惨白如鬼魅,感受到不适的长乐公主重新跌坐在了圈椅上,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圈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口鼻上不知何时流出了鲜红而粘稠的血液,华德太后看到这一幕,惊得起身抓住了长乐公主的手,惊慌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长乐?你怎么了?你别吓母后啊!” 就连颜恒也吓了一跳,他根本就不知道长乐公主为何会如此?怎么会突然吐血?长乐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健康,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颜恒来不及疑惑,只急忙对着下人吩咐,“快请大夫来!快去。” “请什么大夫,请御医,将太医院的御医都给哀家叫过来!”华德太后一听颜恒这个时候还要请大夫,顿时怒着打断道。 民间的三脚猫大夫哪里能和宫中的御医相比?天下间医术最好的大夫都被考核进太医院替皇家人医治,她的长乐千金之躯合该用最好的大夫。 “是,是,微臣这便让人备马车进宫请御医来替公主诊脉。”颜恒见华德太后生气急忙纠正着说道。 屋中的婆子听到主子们的吩咐,急急应声不敢耽误,“是,老奴这就去。” “太后娘娘若是放心的话语,不若交给卑职吧,卑职快马加鞭定然很快能将御医请到德宇侯府。”许怀朔意识到这是个在太后娘娘面前表现的好机会,立即出声说道。 太后娘娘扶着长乐公主的手一顿,抬首瞥了许怀朔一眼,终是颔首同意。 许怀朔的身手,华德太后还是信得过的,且,快马加鞭总是要比四轮的马车跑得快,太后亲自拿着黄色的锦帕小心翼翼地替长乐公主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许怀朔得了太后娘娘的同意,急忙大步流星地出府骑着自己的骏马朝皇宫的方向去。 此时的长乐公主一脸的难受,根本说不出话来,卫女官在一旁看的着急不已却不敢贸然开口,正好颜恒开口说道:“太后娘娘,咱们不若先送公主回清泠院,让公主先躺下也好缓解一番痛楚。” “嗯,来人,将公主背起来回清泠院。”华德太后握紧了长乐公主的手说道。 卫女官终于有机会开口了,便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让奴婢背着公主殿下吧。” 华德太后看了一眼卫女官,冷冷道:“也好,一会儿,等长乐好些了,哀家再来算你的账,让你服侍长乐,你便是这么替哀家照顾的吗?” 华德太后很是生气,自己好好的女儿怎么会说吐血便吐血?定然是这些下人服侍的不周到,不对,还有颜老太君那个老蠢妇,若不是那老蠢妇对长乐口出污秽,长乐怎么会吐血?长乐肯定是平日里受了那老蠢妇的苛待和言语不敬,这才积淤成伤的。 华德太后这么一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看着卫女官背起长乐,一旁的小丫环跟着上前服侍,华德太后便对自己身边的宫婢道:“让织若务必要好好让老太君享受一番,不枉哀家的长乐受这么多的气。” 很明显,华德太后这是将长乐公主吐血的事情迁怒在了颜老太君的身上,若是颜老太君知晓华德太后将锅甩在了她身上,老太君一定会大喊一声:天爷拿,老身冤枉啊~ “太后娘娘,不可啊!此事和母亲无关呐,公主大嫂吐血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颜皓听着华德太后的话胆颤心惊地,再不敢犹豫,急忙替自己的母亲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老母亲是很偏心二房,可,她根本不敢做出谋害公主殿下的事情来,便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的。 只见华德太后起身的同时,目光不善地盯着颜皓,冷笑道:“颜二老爷若是真孝顺不妨替老太君分担一二,哀家或许会饶了她,可,若是哀家的长乐有一点差错,你们侯府便等着与长乐陪葬吧。” 颜皓听到华德太后这个话不自觉地跌坐在一旁,目光如灰。 二夫人急忙拽了颜皓一把,朝着华德太后叩首:“太后娘娘恕罪,相公他不是有意的,相公他······” “别解释了,哀家没空听,你们最好祈祷长乐无事,否则……,哼。”华德太后美眸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未说完的话却是不言而喻,摆明了不会饶了侯府众人。 见卫女官已经将长乐背着下楼了,华德太后也不多留着废话,急忙带着宫婢跟上,只余下颜恒和二房众人。 “大哥,这可怎么办?”六神无主的颜皓拽紧了颜恒的手着急地说道。 二夫人同样一脸担忧地看向颜恒,此时此刻他们是真的怕长乐公主出事,如此一来,太后娘娘定然不会放过侯府众人。 然,不等颜恒说话,颜晴清突兀且显得癫狂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哈哈~太好了,长乐公主要是没了,颜菀卿就没了骄傲的资本!哈哈~报应呐,真是报应啊!长乐公主完了,颜菀卿也要完了……” 二房夫妇惊恐地看着突然癫狂风言风语的颜晴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孽障又在作死吗?怎么就消停不了? 颜恒原本心中就担忧长乐公主,他对长乐公主是真心的,看着长乐公主口吐鲜血心里是又疼又急,可被太后娘娘如此警告,颜恒心中就更乱了,此时,颜晴清这个该死的畜生又在火上浇油,若,让太后娘娘听到了,盛怒之下便是撤了侯府的侯爵都是有可能的,这个作死的畜生,若不是因为她,今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说不定公主吐血的事情还与颜晴清这个畜生有关,许是这个畜生贼胆包天对公主下了毒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颜恒顿时将颜晴清阴谋化了。 颜恒看着发了疯一般的颜晴清,抬起脚就是踹了过去,瞬间就将颜晴清踹了一个踉跄跌在二夫人的怀中,颜恒眸光闪过一抹杀意,“管好这小畜生,再让这小畜生胡言乱语到时候别怪本侯无情,不用本侯提醒,你们也该知道太后娘娘对长乐公主的在意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知悔改(二更) 颜恒说罢,深深地看了颜晴清一眼,那深沉的眸中充满了杀意和厌恶,不等二房夫妇言语,颜恒抬脚便离开,只余下二房一家子在明月楼中。 偏生,颜晴清却没看到颜恒眼底的杀意。 在颜恒离开后,颜皓拽起二夫人怀中呆愣的颜晴清抬手就是用力一巴掌,“孽障!”看着颜晴清左脸上迅速肿红的脸颊,颜皓心中并无丝毫怜悯,只觉得打得轻了,若不是顾忌着是太后娘娘亲口允下的婚事,颜皓是真想将颜晴清送得远远地了,他没有这么愚蠢的女儿。 忽而,颜晴清一阵冷笑,笑声十分地渗人,“呵呵~打吧,有种你就打死我!可父亲也别忘了明日便是女儿进忠诚侯府为贵妾的日子,待女儿先一步于云安郡主诞下麟儿,女儿难道就止步于贵妾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父亲何必急着觉得女儿丢脸?” 这个时候,颜晴清也不装了,事到如今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且,前方未必不是光明之路。 父亲不就是觉得她给许世子做妾觉得丢脸吗?等以后她当上忠诚侯夫人后看父亲又是何等嘴脸求她这个女儿了。 “好啊!清姐儿你还真是让为父刮目相看,你这是承认今儿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设计的是吗?”颜皓也没想到颜晴清竟然敢和自己顶撞,还用一副怨恨他的目光看着自己。 此处,也没有外人了,颜皓便也就没什么好掩饰和担忧的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颜晴清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火辣辣疼的左脸,轻勾嘴角,傲慢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父亲还能大义灭亲不成?不怕牵连到自己吗?”若不是父亲非要从寒门学子中寻一个考上科举中末之人,她又怎么会剑走偏锋? 难道,她颜晴清就不配嫁到高门大户里去吗?就非得从寒门妻开始熬吗?等她熬到了人老珠黄了都不一定能看到希望,且,她一介千金小姐怎么吃得了那等苦楚?今后她还怎么在一众侯府姐妹中抬起头来? 听到颜晴清这凌磨两可的话语,颜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一开始便是颜晴清设计的一个局,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老太君牵扯在其中,如今老太君却因此替她受过。 “可真是有出息,可怜你祖母将你自小疼到大却换不来你一丝愧疚!”对于颜晴清的冷血,颜皓很失望,他不反感自己的闺女有心机,可他厌恶冷血的人,老太君是真的疼这个孽障,可在老太君被太后责罚的时候,这个孽障连开口求情都不曾,也不想想老太君都是为了谁? 听到自己的父亲提起老太君时,颜晴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她知道祖母最是疼她,可她不能开口的,若是她开口求情了,太后娘娘可能连她都一起责罚,她还年轻不能死的。 祖母既然疼爱自己,想来只要自己以后过得好也算是对祖母的一些慰藉,何况,祖母已经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因为祖母拖着她一起倒霉吧?祖母一定会理解她的,这么一想颜晴清的心中顿时好受多了,也深深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 颜晴清不以为意道:“祖母最疼的人便是我,父亲又怎知这不是祖母甘愿护着晴清的呢?祖母一定不会因此怪罪晴清的。” 颜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竟然是从颜晴清的嘴巴中说出来的,颜皓直接被气笑了,“你可真是你祖母养出来的好孙女。”说罢颜皓不再多看颜晴清一眼,拂袖离开明月楼。 他要去老太君的院子看看自己的母亲,一会儿,还得去长乐公主的院子探探消息,只要长乐公主没有事情了,自家老母亲才不会被太后娘娘迁怒。 看着颜皓离开的背影,颜晴清见自家母亲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颜晴清不由轻笑着阴阳怪气道:“母亲不跟着父亲离开吗?怎么?你也要打我一下才离开吗?来吧,往右脸上招呼,正好匀称了。” 颜晴清说着话将自己的右脸往二夫人跟前凑了凑,示意二夫人打在她的右脸上。 “你就继续作吧,有你后悔的一天。”二夫人看着颜晴清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已经是不想再多说了,对于颜晴清这个女儿也不抱希望了,只对着颜晴清留下这么一句话,二夫人便带着自己的心腹嬷嬷离开了。 她得去公主的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这个孽畜是废了,她也不想管了,可颜亓是无辜的,过了年便是开恩科的日子,万不能因此毁了亓哥儿的一身。 第一百四十九章:奇怪症状(一更) 颜晴清冷眼瞧着二夫人带着仆从离开,媚眼中流露出一抹怨恨,父亲和母亲她是指望不上了,今后只能好好笼络住世子爷的心了,只要她笼络住世子爷的心又先于云安郡主进府,难道还怕怀不上子嗣吗? 虽然,今儿个是她算计了世子爷,可那又如何?事已成定局,她已经是世子爷的贵妾了,届时,自己再装点可怜博得世子爷的怜惜,且,自己青春美貌又有几人抵挡得一个美丽女子的讨好呢?何况,她的贵妾之位可是太后娘娘亲口应允的。 这么一想着,颜晴清自信地扬起漂亮的下巴,对着自己的贴身丫环芳儿道:“过来,扶本姑娘回去。”她要回去将屋中值钱的和库房中值钱的物件都提前打包好,明日一起带到忠诚侯府去,如今,侯府乱成一团,她趁机回西府将贵重物品归拢好,不然,依照今儿父亲与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只怕是不会给她太多的陪嫁了,她得抓紧时间为自己打算。 “姑娘,咱们不去福寿堂吗?”芳儿小声地问出声道。 颜晴清美眸流转间权衡着利弊,终是道:“不去了,咱们抓紧时间回西府。”祖母的院子只怕是母亲也在那儿,自己去了也讨不到好,且,祖母将贵重的物品都放在西府的荣寿堂内,还去什么福寿堂呢? 芳儿闻言也不敢再多言,只点头垂首扶着颜晴清的手回西府去…… 颜菀卿原本正在前院招呼着宾客,颜恒和长乐公主离开了,紧接着华德太后也出去了,前厅里便也就只余下颜菀卿这个嫡出的主人家了,颜菀卿初担大任倒也将局面稳住了,男宾那头有颜庆安和颜亓在,倒也算是有人招呼着客人。 正当颜菀卿举杯欲要敬酒的时候,一小丫环面色慌张地进来在颜菀卿的耳边低语,一听到长乐公主有恙的颜菀卿惊得手中的酒杯都脱落摔在地上,酒杯中的酒水撒在了绣鞋上也毫不自知。 “颜妹妹,你还好吗?”碍于这么多人在场,田思思即便是心中好奇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当场询问,只是关心着看着颜菀卿小声关心道。 回了神的颜菀卿来不及回答田思思的话语,只对着一旁的严管家招呼,让严管家替自己招呼着大家伙儿,若是散了宴席的时候便让几个庶妹和颜庆安还有颜亓送客人出门,严管家见状连连点头表示应下。 颜菀卿只对着众人道:“着实是不好意思,家中祖母身体有恙,菀卿先过去看看,大家伙不必拘束,只管吃菜。”说罢便带着冬雪和画儿离开前厅。 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目光,颜菀卿故作镇定地走出前厅,等出了前厅的垂花门,颜菀卿拎起裙摆便快速地朝清泠院跑去,就连身后的冬雪和画儿都跟不上颜菀卿的脚步,可见是跑得极快。 颜菀卿到的时候,长乐公主也正好被卫女官刚背到床榻上安置,华德太后坐在床沿边目光焦急地看着口鼻还在溢出鲜血的长乐公主,焦心不已,冲着一旁的宫婢道:“快去门口看看太医到了没有?怎么这么慢?” 卫女官拿着温热的毛巾不断地替长乐公主擦拭着口中吐出来的血,命小丫环多打点温水过来更换。 颜菀卿看着床榻上脸上憔悴的长乐公主哪里还有今早的半分惊艳之感,余下的只有大病中的苍白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长乐公主前世临终前的景象,颜菀卿刷一下眼泪就涌出来了,颜菀卿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鼻尖的酸涩却是怎么也忍不住,贝齿紧紧地咬着唇瓣,竭力不让自己哭泣出声来。 外头的冬雪和画儿正欲进屋却被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婢拦住了,只好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 许怀朔的脚程很快,恰在此时已经是将御医带过来了,三名当值的御医连忙给华德太后请安,“微臣叩见太后娘娘。” “起身来,快给哀家的长乐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华德太后说着起身来,将床沿的位置空出来。 御医们见长乐公主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口鼻有鲜血流出,为首的黄太医膝行上前用白色的手帕遮住长乐公主的手腕这才将手搁在上头诊脉,诊脉之后的黄太医却是示意李太医上前也诊一下脉,三位太医接连诊完脉之后皆是脸色凝重,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华德太后一看心中隐隐升起了一抹不祥得预感,威严着催促道:“怎么还不开药方?也不施针?”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脸为难,却不敢贸然开口,最终华德太后实在是等得没耐心了,“哑巴了吗?一个两个三个地都不吭声?是要哀家治你们的罪吗?” 最后太医们只得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恕罪,公主殿下的脉并无异常,微臣等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病状,因此,一时之间无法对症下药。”说罢便再次叩首将头贴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放肆,一群废物,哀家命你们必须想出办法来医治长乐,否则,哀家让你们脑袋统统落地。”华德太后异常震怒,抓起桌几上的茶盏就朝着太医们掷去。 太医们也不敢躲闪,茶杯摔落在地反弹起来的碎瓷片瞬间将黄太医的耳朵划出了一道血痕出来,可黄太医却是连动一下也不敢动。 颜恒站在一旁着急不已,“太后娘娘,不如多召集一下太医过来商量一下,集思广益,总有人能医治公主。” 华德太后瞥了颜恒一眼,眼中一片冷漠,不过还是认同了颜恒的提议,“许世子你再替哀家跑一趟。” “太后娘娘严重了,这是卑职应该做的。”许怀朔抱拳颔首道,说罢便再次进宫去寻太医。 华德太后看着俯首跪地的三个御医就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还要在这儿碍眼,顿时没好气道:“出去院子外跪着!” 太医们不敢多言,低着头退了出去,这一刻,太医们感觉很挫败,因为他们三人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长乐公主身上到底是什么病?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身为御医怎么能一点儿也诊不出来呢? 不过,长乐公主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昏睡过去的长乐公主反而不再口鼻流血,这让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看着长乐公主溢出来的鲜血真的很怕长乐公主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此时,华德太后命小丫环照顾好长乐公主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而后带着众人出了主屋,坐在清泠院中的华德太后将不相干的仆从打发了下去,这才对着卫女官审问,“说说吧,哀家长乐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没有照顾好长乐公主那就是身边侍从的错误,而,卫女官身为长乐公主身份的贴身女官,那么华德太后问责的第一个人自然非得卫女官莫属了。 卫女官跪在青石板上,脑海中回想着长乐公主苦苦求自己的事情,卫女官知晓公主殿下绝不会愿意让太后娘娘知道蛊虫的事情,“回禀太后娘娘,奴婢也是今天才看到公主如此,这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公主殿下,请太后娘娘责罚,奴婢绝无怨言。” 说罢卫女官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等待华德太后的责罚。 “大胆!你可知让哀家发现你说一句谎言,便会将你凌迟处死!哀家劝你老实一点儿。”华德太后明显是不相信卫女官的说辞,毕竟,长乐的这个病怎么看起来都是不太简单的,太医院的御医也并非是无能之才,怎么可能会一点儿症状也诊断不出来呢? 第一百五十章:试探(二更) 而,现在长乐的奇怪症状只能说明长乐的状况不简单,事出异常必有妖,华德太后可是后宫中的上一届冠军的胜利者,卫女官怎么可能满得住华德太后呢? 但卫女官却不能将知情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对着华德太后再次叩首,“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见卫女官嘴硬,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华德太后怒上心头,立即招来宫婢,“给哀家掌嘴,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颜恒站在一旁着见卫女官要被太后娘娘责罚,心中十分地解气,叫这个卫女官整天在长乐公主身边防他跟防贼似得,还时常嚣张地不将他这个侯爷放在眼中,卫女官该也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吧?如今公主昏迷,太后责罚她,看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颜恒虽然不屑对一个婢子落井下石,可幸灾乐祸看戏还是有的。 正当华德太后身边的宫婢要抬手掌括卫女官时,而卫女官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不料,此时,颜菀卿却是站了出来,红着眼眶对着华德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息怒,卫姑姑在母亲身边伺候多年,没有理由说谎,且,母亲的病情来地奇怪,御医们不也没有诊断出来什么吗?何况卫姑姑不懂医术,没有瞧出异常来也是情有可原,还请太后娘娘恕罪,若太后娘娘责罚了卫姑姑,万一,母亲醒来了见不到卫姑姑着急可怎么办?求太后娘娘三思,便当是为了母亲着想。” 颜菀卿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卫女官受罚,她自幼便是在卫女官和长乐公主的照顾下长大的,以前母亲不常出清泠院,替母亲来紫竹院最多的便是卫女官,且,卫女官对颜菀卿来说就如长辈一般的亲切。 华德太后原本是在盛怒之下的才想着责罚卫女官出气,可听着外孙女的话,一想似乎也还有几分道理,最为重要的是万一长乐醒来发现自己责罚了她的贴身女官,只怕是又要与她使性子,这好不容易才缓和几分的关系,可不能因为一个宫婢影响了才好。 思此,华德太后这才决定放过卫女官一马,“哀家看在卿丫头的份上,便暂时不予你计较,一切等长乐醒来再行定夺。” “奴婢谢太后娘娘饶恕。”卫女官心中感激着颜菀卿,但不得不对华德太后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来。 颜菀卿连忙朝着华德太后福身道:“卿儿谢过太后娘娘。” “起身吧,哀家是你的亲外祖母,往后可不许称呼哀家太后娘娘,多见外啊!”看着与长乐有七分相思的外孙女,华德太后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柔和的神情。 颜菀卿听出了华德太后的意思,便腼腆地再次福身道:“卿儿拜见外祖母。” “好,好,好,起身来,哀家的好孙女。”华德太后望着颜菀卿那双与长乐公主如出一辙的杏眼激动道。 颜菀卿见华德太后高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微微垂首故作羞涩。 “好孩子,你还不知晓吧?今儿个外祖母和你皇帝舅舅商量过了,钦封你为濮阳郡主,封地食邑为濮阳郡,原本这件喜事应该由你母亲告诉你,如今你母亲昏迷只得由哀家告诉你。”华德太后拉过颜菀卿的手和蔼说道。 颜菀卿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明德帝和华德太后竟然会封她做郡主,这和上一世竟是不太一样了,前世里她可是从未被封过郡主,更别说是有封地食邑的郡主了。 瞧着颜菀卿傻愣愣地出神,华德太后却是不禁慈爱一笑,想着这个孩子到底是与公主那些娇养刁蛮的皇子、公主有所不同,这孩子实诚,听到这么一好消息竟是忘了做出反应,显然是很出乎她的意料,是个老实的孩子,“瞧你这孩子发呆的,这是不相信吗?还是高兴坏了?” 颜恒见状急忙出声提醒,“卿姐儿还不快谢过太后娘娘。”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这回儿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知看眼色? 被打断思绪的颜菀卿这才回过神智来,急忙对着华德太后行礼道:“卿儿谢外祖母恩典,还望外祖母替卿儿向皇帝舅舅转达卿儿对皇帝舅舅的感恩之情。” “好,不过,哀家希望到时候你与你母亲亲自进宫谢谢你皇帝舅舅,这些年哀家与你皇帝舅舅都挂念着你们母女俩呢,这些年卿儿在侯府可还好?侯爷对你和你母亲好不好?”华德太后闲话家常般地与颜菀卿说着话。 颜恒一听华德太后提起自己,一脸紧张地看向颜菀卿,只听颜菀卿颔首说道:“多谢外祖母和皇帝舅舅的挂念,卿儿在侯府很好,父亲对母亲对卿儿也好。” 颜恒听到颜菀卿的话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回头一想自己有必要紧张吗?这些年自己对公主和卿姐儿确实是很好并无苛待半分,这么一想颜恒默默地将脊背挺得更直了。 “这便好,如此哀家也能放心了,烦请侯爷出去看看许世子来了没?”华德太后将视线落在颜恒的身上吩咐道。 “是是,微臣这就去。”颜恒连忙微微弓着身子拱手说道。 等着颜恒出去了,院子里只有太后的宫婢和卫女官在以及颜菀卿身侧的冬雪和画儿在,华德太后又让画儿和冬雪下去泡茶水。 颜菀卿见华德太后故意将人支开倒也不拆穿,只做不知等着华德太后先开口。 果然,不久后,华德太后便拉着颜菀卿坐在自己的身旁,似无意间道:“卿丫头,今儿你的及笄礼应该收到了不少礼物吧?” “嗯,田姐姐送了卿儿一副暖玉打造的棋子,云安郡主托人送得是一副头面,还有季姑娘送了一扇屏风,还有三妹妹她们……”见华德太后提起此事,颜菀卿便掰着手指在华德太后面前数起了自己收到的礼物来。 华德太后听着颜菀卿童言无忌般的话语,却是不禁失笑道:“那你父亲和你母亲可曾送你什么了吗?” 颜菀卿听到华德太后的话目光微闪,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道:“嗯,父亲送了卿儿一方古砚,母亲嘛……” 见外孙女故意卖起了关子,华德太后倒也不着急,只是笑呵呵地似做好奇问道:“那你母亲呢?可送了你什么?” 颜菀卿沉静的星眸中划过一抹流光,只笑着说道:“母亲送了卿儿一块玉佩。”说罢笑嘻嘻地盯着华德太后的脸看。 只见华德太后的眼眸闪过一抹激动,就连手上的力气也不禁拽紧了颜菀卿 111 “好,不过,哀家希望到时候你与你母亲亲自进宫谢谢你皇帝舅舅,这些年哀家与你皇帝舅舅都挂念着你们母女俩呢,这些年卿儿在侯府可还好?侯爷对你和你母亲好不好?”华德太后闲话家常般地与颜菀卿说着话。 颜恒一听华德太后提起自己,一脸紧张地看向颜菀卿,只听颜菀卿颔首说道:“多谢外祖母和皇帝舅舅的挂念,卿儿在侯府很好,父亲对母亲对卿儿也好。” 颜恒听到颜菀卿的话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回头一想自己有必要紧张吗?这些年自己对公主和卿姐儿确实是很好并无苛待半分,这么一想颜恒默默地将脊背挺得更直了。 “这便好,如此哀家也能放心了,烦请侯爷出去看看许世子来了没?”华德太后将视线落在颜恒的身上吩咐道。 “是是,微臣这就去。”颜恒连忙微微弓着身子拱手说道。 等着颜恒出去了,院子里只有太后的宫婢和卫女官在以及颜菀卿身侧的冬雪和画儿在,华德太后又让画儿和冬雪下去泡茶水。 颜菀卿见华德太后故意将人支开倒也不拆穿,只做不知等着华德太后先开口。 果然,不久后,华德太后便拉着颜菀卿坐在自己的身旁, 第一百五十一章:华德太后失望的心碎了一地(一更) 听到颜菀卿的话语,华德太后不由双目紧盯着颜菀卿放进怀中的手,明明短短的几秒钟,对华德太后来说却恍若数年的时光一般难捱。 华德太后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当年,为了这枚玉佩她不顾与长乐的母女之情,选择了站在明德帝的霸业一边,她不得不与明德帝一起算计了长乐,却依旧没有得到龙青卫的令牌,而今,不过出宫一趟却即将轻易得到龙青卫,这让华德太后怎能不激动呢? 半响,见颜菀卿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华德太后顾不得再等待下去,一把拿过颜菀卿手中的玉佩,结果却发现不过是一枚略值得几个钱的普通玉佩,根本就不是龙青卫的令牌,这让华德太后异常失望。 似乎是不甘心白高兴一场,华德太后看向颜菀卿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卿丫头,你确定长乐给你的玉佩便是这一块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或是放错了?” 看着华德太后充满紧张和审视的眼眸,颜菀卿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谙世事地说道:“回禀皇外祖母,卿儿确定,这就是今儿母亲亲手送给卿儿的,卿儿很宝贝地贴身放着,定然不会有错。” 可是华德太后看着颜菀卿非常肯定的点头时,华德太后有些不太相信地拿起玉佩细细端详着,然,怎么看却都不是龙青卫的那块令牌玉佩,华德太后失望的心仿若碎了一块,还真是白高兴一场了,是她太小看长乐了,想想也是,当年费了那么多的工夫都没有拿到玉佩,如今又怎么会轻易地拿到呢?也是她太心急了。 “既是长乐送你的玉佩,卿丫头可要好好爱护,将玉佩收好吧。”华德太后很快就整理好思绪重新扬起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来,顺带着将手中的玉佩塞到了颜菀卿的手中。 颜菀卿看着华德太后脸上的神情从希翼到失望又重新恢复平静的整个过程,心中不禁嗤笑不已,果然,即便是过去这么多年,太后和明德帝依旧不曾放弃过对龙青卫的夺舍,就连来侯府一趟,太后都还怀着私心对着她试探一二,可真是贼心不死。 “是,卿儿听皇外祖母的话。”颜菀卿乖巧地点头应声,紧接着将玉佩重新放进了怀中。 跪在地上的卫女官方才听着华德太后和大姑娘的对话却是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公主殿下到底有没有送过大姑娘玉佩?卫女官最是清楚,而,大姑娘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对着当朝太后娘娘撒谎,这让卫女官实在不知该说大姑娘什么好?胆大?叛逆? 虽然不见大姑娘害怕,可卫女官却是替颜菀卿捏了一把汗水,当朝太后竟被大姑娘戏耍,这若是让太后娘娘知晓真相了,她真不知该怎么救大姑娘才好?不过,随即想到太后娘娘竟然还惦记着公主手中的令牌,卫女官就不由替长乐公主不平,当年为了这枚令牌太后娘娘可是伤透了公主殿下的心,而今瞧着也不像是有了悔改。 公主殿下可真是个可怜人,谁说生在皇家享尽荣华就一定是幸福?卫女官真不知道太后娘娘到底对公主有几分的母女之情?明明有时候看着太后对公主也确实是很好的,可有时却透着算计,卫女官看不懂了。 华德太后目光落在卫女官的身上,慢悠悠地警告道:“今天哀家说的话,可不许拿到长乐跟前去扰长乐的心,若让哀家知晓谁扰了长乐的宁静,哀家定然不饶她。” “奴婢们谨遵太后娘娘懿旨。”跟随在华德太后身边的宫婢们连忙应声道。 卫女官又何尝会不明白太后娘娘这些话是对她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恭敬而怯懦地叩首,跟着道:“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她知道太后娘娘并不会喜欢看到胆大的婢女,有时候适当地表现出来一些怯懦才是最好的保命之道。 见卫女官还算有眼色,华德太后这才稍稍缓了脸色,正欲要和颜菀卿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听到侯府下人来禀说是南月王来了,此时正在颜恒的陪同下朝着这边清泠院走来。 “南月王?怎么会来?”华德太后心中疑惑,不明白好端端的南月王怎么会来? 不仅华德太后疑惑就连颜菀卿也不太明白,自家与南月王并无交情,及笄礼的请柬也不曾下给南月王过,这南月王此番前来又是因何? 不待颜菀卿多想,颜恒已经带着南月王过来了,一身绯色锦衣用上好的白色丝线绣着白糯雪花纹滚边袍角,外披着一件雪白色大氅狐狸毛领,一头墨发束在赤金嵌宝玉的发冠中,紫眸若星河,面若玉冠,周身气质华贵斐然。 第一百五十二章:淳于荨澈的拜访(二更) 颜恒领着南月王进了院子后便立即朝着华德太后跪安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等颜恒行完礼之后,淳于荨澈这才微微颔首对着华德太后语声恭敬道:“荨澈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凤体安康,青春永驻。” 华德太后见到气质卓越脸上挂着儒雅温和笑容的南月王心生好感,慈祥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摆手道:“免礼,南月王怎么有空到侯府里来?”华德太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颜菀卿这个时候也将目光落在了淳于荨澈的身上,挺拔修长的身姿,五官宛若刀刻般精致,尤为惹人注目的便是他那一双深邃异于常人的紫眸,幽深地彷如能吸进人的灵魂一般,令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只听淳于荨澈彬彬有礼道:“本王无意间从淳王世子口中得知今天是长乐公主嫡女的及笄日,本侯便也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实有叨扰了。” “怎么会?王爷能来于侯府着实是蓬荜生辉。”颜恒乐呵呵地说道。 华德太后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笑着颔首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南月王有心了。”但多疑的华德太后却是不禁在心中升起了一缕怀疑,这个南月王莫不是也对长乐手中的龙青卫令牌有所图谋?可华德太后很疑惑的是大周有龙青卫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那么南月王又是如何知晓?难道有人背叛了大周?那么此人是谁? 华德太后心中有怀疑便决定回宫后要好好地让人查一查可疑的人呢,也想着与明德帝提一嘴此事。 “本王备的薄利已经将其交给院外颜姑娘的两位丫环。”淳于荨澈说话间扫了颜菀卿一眼。 颜菀卿听到南月王竟是为了自己的及笄礼来,心中倍感意外,但依旧端着女儿家的矜持只对着淳于荨澈颔首道谢,而后,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南月王,思考着南月王此行的目的,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何等魅力能令闻名大周的异国王对自己刮目相看并特意为了自己的及笄礼而来。 许是颜菀卿的眼神太过犀利,淳于荨澈在与华德太后寒暄间装作不禁意地瞥了颜菀卿一眼,两人的视线恰巧碰撞在了一起,颜菀卿连忙转头移开了打量淳于荨澈的视线,明明自己只是悄悄地打量,倒是没有想到那南月王的洞察力如此明锐。 反观淳于荨澈却是十分从容地对着颜菀卿礼貌一笑,华德太后见状不由开口问道:“南月王是何时认识哀家这外孙女?” 淳于荨澈用温和的语声含笑开口道:“此前在淳王府有过一面之缘。” “是,当时还未有机会谢过王爷的相助之恩,今儿借此机会菀卿当向王爷道谢。”见南月王将在淳王府那次的见面说出来,颜菀卿便也落落大方地朝着淳于荨澈行了一个女儿家的福礼。 对于淳于荨澈帮过颜菀卿什么忙?华德太后并没有细问,因为这些不是她关心的重点,“想不到南月王还帮过卿丫头,嗯,卿丫头确实是应该好好道谢才是,南月王来清泠院可是要见长乐?”华德太后只笑着试探说道。 淳于荨澈自是听出了华德太后的试探,只转头看向一旁的颜恒道:“本王从侯爷口中得知长乐公主身体有恙,且,宫中御医看不出症状,本王身边的侍女兮夜正好会一点民间医术,本王便毛遂自荐想着让兮夜替公主殿下看看,为太后娘娘尽绵薄之力。” 颜恒听到淳于荨澈如此厚脸皮的话,心中暗自吐槽:明明是这厮不要脸地套他的话,他一时不察才上了当,让这个南月王知晓了公主的身体有恙。 不等华德太后开口拒绝,淳于荨澈一脸情真意切地拱手冲着皇宫的方向做辑道:“这些年本王在大周,幸亏有大周皇帝的信任和照顾才能让本王在大周过得如鱼得水,本王正愁不知该在何处回报大周皇帝陛下?毕竟皇帝陛下贵为九五至尊,平日里本王也并无报恩的机会,如今长乐公主身体有恙,又是为大周皇帝的亲皇姐,想来本王若能治好长乐公主的话,大周皇帝也会非常高兴。” 淳于荨澈此话说得半真半假,让华德太后都不得不逐渐信服,明德帝确实是对这个南月王十分信任,否则也不会任由这南月王做遍大周的生意,明德帝的信任和恩宠足以让南月王感恩戴德,而,南月王欲要报恩这也就不难解释了。 且,华德太后还在心中猜测,这个南月王估计是想医治好长乐的病借此来讨好明德帝,到时候便能让明德帝更加恩宠于他,毕竟他一个异国王爷,若是没有明德帝的信任和恩宠在大周将举步艰难。 因此,华德太后对于淳于荨澈的来意顿时疑消了一半,毕竟,长乐是她这个太后的亲闺女,且,还是明德帝的亲皇姐,这个圆滑的南月王想着借送卿丫头及笄礼的机会来讨好明德帝也是极有可能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颜菀卿的恳求(三更) 华德太后带着质疑的目光打量着南月王身后名为兮夜的侍女,不太相信这个年轻漂亮的侍女会治好连御医都诊不出来的怪病,但华德太后没有急着否定,毕竟让这个侍女试一试也是可以的,对于长乐这个女儿她还是关心的,抛去太后的光环她也是一个母亲,她这个母后自然是希望长乐的身体健康,她可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南月王身在大周倒是不必担心他会对长乐动什么手脚?毕竟,长乐若是有一点闪失,南月王也别想着全须全尾地活着,这一点,华德太后根本不担心那名兮夜的侍女会对长乐行不利的事情。 “如此便有劳了。”华德太后抬手示意宫婢带着南月王的侍女进屋替长乐公主诊脉查看。 华德太后对于南月王的人放心,可是颜菀卿却不放心,立即出言道:“皇外祖母,卿儿也想进去看看母亲。” “也好,那便由卿丫头带着那什么?”华德太后一时间忘记了兮夜的名字。 兮夜在淳于荨澈的默认下,柔声开口道:“奴婢兮夜。” “嗯,对,就是兮夜,卿丫头带着兮夜进去吧。”华德抬高后说道。 颜菀卿点了点头便带着兮夜进了长乐公主的主卧,而一旁的颜恒也想跟着进去时,还未开口便被华德太后打断了,“侯爷也坐下吧,哀家已经让人泡好了茶水。” 华德太后的话刚落下,一旁的宫婢便已经是将茶水端了上来,不多时,另外一宫婢端上来了一些水果和精致的点心。 颜恒闻言只得打消了进去看长乐公主的念头,坐下与南月王还有华德太后一起品茶,那两人身份都要比自己尊贵颜恒心中有些忐忑,还未等颜恒想好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瞧见自己的二弟颜皓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在清泠院外求见…… 屋中的颜菀卿带着兮夜走到长乐公主的床前,便见兮夜自顾自地坐在床沿边的圆凳上,伸出一只手诊着长乐公主的玉腕。 其实,兮夜早已知晓长乐公主为何会吐血昏迷的原因,她不过是奉了自家王爷的命令过来确认这长乐公主是否真的已经服下了子蛊?替君离将军分忧。 而今,摸着长乐公主细滑的脉象兮夜的心中顿时有了数,且,瞧着长乐公主耳后不起眼的位置有一细微的红色血丝长痕,兮夜当即心中便有了肯定,看来这长乐公主对他们南月国的君离将军还真是情深义重,竟甘愿用自己身体的健康去救自己所爱的人,这让兮夜心中对长乐公主有了一丝敬佩。 “公主殿下这是中了蛊,奴婢曾有幸见过一中盅的人便是这个症状,当时奴婢的师傅医治过,奴婢从旁见过师傅的医治手法,奴婢这有一套针灸之法可以缓解公主殿下的症状。”兮夜没有对着颜菀卿隐瞒,而是告诉了颜菀卿长乐公主中蛊的事情,不过,这蛊是从何而来的?长乐公主又是如何中蛊的?兮夜却不能告诉颜菀卿,毕竟这一切和自家王爷有关。 颜菀卿听到兮夜的话,震惊地久久不能回神,瞪大得杏眼中满是诧异,怪不得御医会束手无策,且,查不出任何的症状来,原来竟是蛊在作祟。 而在大周蛊却是极为罕见,反倒是南夷国盛行蛊虫,此时颜菀卿已经来不及去探究母亲是如何中蛊?她只想先救母亲。 “还望兮夜姑娘救救我母亲,只要兮夜姑娘能治好我母亲,菀卿感激不尽,若兮夜姑娘有何要求?只管说来,菀卿定当全力满足兮夜姑娘。”颜菀卿回神来握紧了兮夜的手说道。 兮夜看到如此孝顺的颜菀卿心中也挺动容的,但蛊是没有解药的,除非将母蛊引诱出来,那么没有了母蛊的作祟,长乐公主的子蛊自然便平安无事,可母蛊在君离将军的腹中为君离将军续命缓解那南夷圣女的蛊毒,若是君离将军没有了母蛊也就离死不远了,因此,兮夜是万万不会将此事告诉颜菀卿的。 她现在能做的便是缓解长乐公主的吐血症状,如此只要长乐公主活的久,君离将军才有机会被医好。 “抱歉颜大姑娘,奴婢学艺不精只能施针缓解公主殿下的痛苦,并无法根治,且,奴婢的师傅早已云游天下不知去了何处?”兮夜愧疚地说道。 颜菀卿听了兮夜的话心顿时跌落了谷底,如此……如此岂不是说母亲就没有救了吗?难道她又要如前世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消逝离去,而无能为力吗?颜菀卿感觉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了搅碎一般的疼得无法呼吸。 看着小脸煞白,周身弥漫着哀伤的气息,怔怔不语的颜菀卿,兮夜略显担忧地唤了一声,“颜大姑娘?你……你还好吗?” 突然,颜菀卿灵光一闪,想起了方才兮夜话语中提起的师傅,那兮夜不是说她师父曾经医治过一个中过蛊的病人吗?那么是不是说明只要找到兮夜的师父来那母亲便也就有救了?如此一想,颜菀卿顿时打起了精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苏醒(一更) 颜菀卿知道自己和南月王并无交情,与面前的兮夜更是初次见面,她没有底气要求人家必须要帮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想人家尽力自然是要适当地让人家开出一些条件来,而为了母亲,颜菀卿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过,可惜的是眼前面相清秀的兮夜在颜菀卿说完话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师父行踪不定,我也已经有三年没有师父的消息了,不是不帮颜姑娘,而是实在找不到师父他老人家。”此话倒也不假,兮夜的师父五毒老怪确实在三年前出门游历后便失了音讯,此后,兮夜也曾尝试联系五毒老怪,可最后都无功而返。 颜菀卿见兮夜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又消散了,但是看着床榻上睡颜沉静的母亲,颜菀卿还是决定先让兮夜替自己的母亲施针,缓解症状,其他的总会找到办法的,天大地大能人异士肯定还是有的,只要有时间就还有希望,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好,那我便先替公主施针,还请颜姑娘保持安静。”兮夜颔首说道。 颜菀卿闻言点头,表示会遵从兮夜的话,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扰。 接下来,便见兮夜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卷铺开来,里面是一套泛着银光发亮的银针,大小不一。 兮夜先是将银针一根一根地用酒精消毒,而后,让颜菀卿帮忙扶起长乐公主,解开长乐公主的外裳只余下一件藕色绣着梅花的肚兜,看着长乐公主雪白如玉的肌肤,兮夜暗自感叹长乐公主保养的可真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人,兮夜收起了思绪,继而聚精会神地将银针一根一根地扎在了长乐公主背后的各个穴位上轻轻捻着。 其实,兮夜做这些不过是将蛊虫麻痹地暂时沉睡,只要蛊虫沉睡着,长乐公主自然也就不会动不动就吐血,不过,还是会因为君离将军身体中的母蛊影响,只要君离将军有生命威胁的时候,子蛊也会跟着躁动不安,甚至是会替母蛊分担一些毒素。 但这些话,兮夜自然是不会告诉颜菀卿,费了一番功夫,兮夜总算是施好针,用了太多心神的兮夜额角都冒出了细汗,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拭着自己鬓角的密密的细汗,笑着对颜菀卿道:“总算是好了,颜姑娘不妨唤唤公主,想来公主殿下也该醒了。” “多谢兮夜姑娘,劳你辛苦了,菀卿感激不尽,你先坐下喝杯茶。”看着兮夜额角上隐隐约约的汗水,颜菀卿十分地感激,亲自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兮夜。 对此,兮夜并未客气,她替长乐公主施针确实是费了一番功夫,喝她一杯茶水也是应该,随即含笑应下,“好。” 而,颜菀卿小心翼翼地重新替长乐公主将衣裳穿好,这才小声温柔地唤道:“母亲……” 长乐公主眉头轻蹙,似乎是听到卿儿一直在耳边喊自己,长乐公主挣扎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目眼帘的便是卿儿精致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长乐公主随即便回想起自己在明月楼时昏过去前的事情,心中明白自己吐血的事情只怕是在明月楼里的人都知晓了。 “卿儿,母亲睡了多久?”长乐公主侧着身子支起来,对着颜菀卿问道。 颜菀卿随手拿了一个绣着缠枝梅花的软枕搁在长乐公主的背后,好让自己的母亲靠得舒服一点,“不到两个时辰,母亲不必担心,前厅的客人女儿交给了严管家招呼着,还有几位妹妹一起照看着,母亲只管安心休息,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管告诉卿儿。” 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长乐公主反手握住了颜菀卿冰凉的指尖,感受着女儿手上传来的凉意知晓卿儿定然是替她担心极了,长乐公主神色温和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卿儿担心坏了吧?” 一向坚强的颜菀卿听到长乐公主这样温柔又充满关心的话语差点就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尽管鼻尖十分地酸涩,但颜菀卿还是忍住了,只握紧了长乐公主的柔胰,垂首点头迎声:“嗯!” 虽然颜菀卿不敢多说,可尽管只有一个字却仍让长乐公主听出了那语声中的不一样,是克制的哭泣音。 长乐公主抬起左手十分心疼地揉了揉颜菀卿柔软的发顶,“让卿儿担心了,是母亲不好。”长乐公主眸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花愧疚地看着颜菀卿,她可真不是一个好母亲,竟让卿儿替她担心,想想之后的事情,长乐公主看着颜菀卿的目光顿时更加愧疚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本王会护着颜姑娘(二更) 然,此时的颜菀卿垂着头并没有看到长乐公主眼神中的愧意,只轻轻摇头,“只要母亲没事,卿儿心满意足,对了,母亲刚刚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南月王身边的兮夜姑娘替母亲施的针。”颜菀卿说着话看向了兮夜。 长乐公主听到南月王的时候心中有了一丝了然,抬首望向坐在圆桌边的兮夜,淡声道谢:“嗯,有心了。”长乐公主特意咬重了‘有心’二字,脸上的神色十分的疏远。 兮夜看着长乐公主过分的冷漠,心中有些怪异,这长乐公主怎么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这般冷淡?像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似的?兮夜心中微愠但也没有多说。 颜菀卿看着自己母亲对兮夜的态度心中也满是疑惑,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刻薄的人,怎么对兮夜反而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待颜菀卿多思量,便听到长乐公主的询问,“母后还在侯府吧?” “在的,皇外祖母和父亲还有南月王正在清泠院中花架下的木桌上喝茶。”颜菀卿点头说道。 长乐公主理了理身上的衣袖却是对着兮夜说道:“本宫想见一见南月王,有劳兮夜姑娘传达一声。” 兮夜闻言讶然地看着长乐公主,良久才点头,“奴婢这便去与王爷说明公主的意思。” 看着兮夜转身出去后,颜菀卿这才对着长乐公主问道:“母亲认识南月王?” “略有耳闻,只是南月王的人救了本宫,本宫也该对正主道声谢。”长乐公主看着颜菀卿神色柔和道。 随后从枕头下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递给颜菀卿,“拿着吧,这是你皇外祖母带来的。”长乐公主点头示意颜菀卿接过。 颜菀卿接过圣旨打开来看,赫然便是册封自己为濮阳郡主的那道圣旨。 “母亲,皇外祖母与卿儿说过了,只是怎么这么突然?卿儿也并没有什么贡献,怕是受之有愧。”颜菀卿也并不太想要当这个郡主,当了郡主以后就少不得要进宫。 长乐公主不以为然道:“这是你该得的,不必觉得不安,今后要好好当这个濮阳郡主,该用的权利便行使起来。”濮阳郡主安实权说起来可比那空有虚名的和敬五公主来得大。 正当颜菀卿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华德太后和南月王却是一起进来了。 长乐公主见华德太后不请自来,心中嗤笑,看来母后还是不放心她啊! “长乐你可醒了,母后方才都担心死了,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可是得了什么隐疾吗?”华德太后一脸关心地走近床榻,拉着长乐公主的手不住地嘘唏,眼中尽是关切。 由于靠得太近,长乐公主十分不适应地将手从华德太后的手中抽了回来,“有捞母后挂心了,母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宫去吧。”长乐公主淡声开口说道。 华德太后听到长乐公主竟当着外人的面开口赶自己,不禁脸上的慈爱之色一僵,华德太后说不生气是假的,自己堂堂太后至尊竟被亲女儿驱赶,这长乐就差拿着扫把赶她了。 华德太后脸上逐渐升起了一抹愠怒,然,还未等华德太后发怒便听到长乐公主猛得咳嗽出声,华德太后这刚要生气的情绪一下就荡然无存,生怕长乐因为她的缘故而咳血出来。 “正好哀家想起宫中还有事情,便也就不多留了,长乐啊,你要好好将身体养好,许世子还带了一些御医在外头,一会儿,再让御医给你诊一下脉,母后宫中还有一株百年人参,回头便让人送来,等你身体好些了便带着卿丫头进宫来玩儿,母后寿康宫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打开。”华德太后极尽讨好地说道。 华德太后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语也不见长乐公主动容半分,依旧淡漠地颔首道:“多谢母后。” 华德太后见状心下不悦便也就不多留了,转身便带着宫婢离开。 长乐公主看着华德太后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门槛外,温和着语声对颜菀卿催促道:“卿儿,你去送一送你皇外祖母。” 颜菀卿也算是看出来了,母亲这是有意要支开她,显然,是有单独的话要与南月王说。 “是,卿儿这便去,院中廊庑内卫女官等人皆在,母亲若是有需要只需唤一声便是。”颜菀卿看着南月王意有所指道。 南月王和长乐公主皆是听出了颜菀卿的话外之意,南月王紫色的眸瞳略为幽深地看了颜菀卿一眼,这个颜菀卿分明是担心自己对长乐公主有所不利,这才出言警告自己,外头院子里有人,只要长乐公主一声呼唤立即便有人进来将他拿下,呵呵~这个颜菀卿倒是有些意思。 长乐公主看着颜菀卿离去的背影美眸中皆是笑意,卿儿对自己的关心让长乐公主心中暖暖的。 “看来颜姑娘确实是很关心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有一个好闺女啊!”没有了外人在的南月王此时眉宇间满是笑意地真诚赞叹道。 然,长乐公主可不领南月王的情,只骄傲地对着南月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一点南月王倒是说对了,本宫的闺女确实是最好的。” 见长乐公主对自己隐隐带有敌意,淳于荨澈倒也不在意,性感的嘴角边带着点点笑意问道:“公主不是要见本王吗?是有何事吗?”淳于荨澈故作不知地看着长乐公主。 只听长乐公主冷笑着说道:“难道不是南月王特意来看本宫的吗?来确认本宫是否服下真心蛊不是吗?”长乐公主目光冷肃阴森直视淳于荨澈。 “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殿下,本王确实是过来确认公主殿下是否服下真心蛊?公主殿下对君离将军的感情实乃真心实意,本王钦佩,这着实是君离将军的荣幸。”淳于荨澈此时的心情甚是愉悦。 当他从兮夜的口中听到长乐公主已经是服下蛊了,淳于荨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如此一来,君离的命算是保住了,南夷圣女绝对不会想到她千方百计暗算的君离终是活了下来,想想都知道南夷圣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肯定是嘴都气歪了。 长乐公主冷冷一哼道:“哼,看来南月王的心情很好啊!” 她在意君离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她愿意被人算计,利用她对君离的感情,南月王此人手段可谈不上光明,不过,这无所谓了,南月王既然敢利用她赵妩,那么她也得从南月王的身上索要一些好处,没道理被白白利用。 见长乐公主面色不悦,淳于荨澈却是笑意满满地颔首道:“被公主看出来了,本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淳于荨澈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他那嘚瑟的脸上长乐公主并没有看出丝毫的不好意思。 “呵呵~于私,本宫答应下来是因为本宫对君离的私情,本宫确实心甘情愿,可于公,本宫乃大周公主,君离却是你南月国的护国大将军,本宫没有义务救你们南月国的护国大将军,所以你南月王欠本宫一个人情。”长乐公主眸光锐利地凝视着淳于荨澈咄咄逼人道。 听到此话的淳于荨澈终于敛起了脸上的假笑,俊秀的眉梢微微挑起,“那么依照公主殿下的意思呢?” 看着通身威严的长乐公主,淳于荨澈终于正视了长乐公主,果然,能让君离将军死心塌地的女人还真是有几分手段,君离的眼光不俗,淳于荨澈暗自赞叹。 “本宫要你南月王在本宫死后护着本宫的卿儿周全,保她无恙!”长乐公主神色严肃地看着淳于荨澈一字一句道。 显然,淳于荨澈闻言微微一怔,没有想到长乐公主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但似乎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随即淳于荨澈便释怀了。 不论长乐公主出于何种原因?但长乐公主吃下真心蛊的子蛊救了君离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南月国确实欠长乐公主一个人情,是他将子蛊给长乐公主的,由他来还这个人情倒也还算合理,最主要的是依照他如今在大周的地位想要护住颜菀卿一个小丫头也算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既然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淳于荨澈倒也没有多推辞,略一思量。 “这件事本王倒是可以答应,不过,本王只承诺本王在大周期间会护着颜姑娘,若本王今后回了南月国只怕是无法护着颜姑娘了,还望公主殿下见谅与理解。”淳于荨澈沉稳着语声道。 虽然他淳于荨澈做事是不太讲究手段,可若是答应的事情还是会遵守的,尤其是对于南月国有恩的人。 听到淳于荨澈的话,长乐公主也算是安心了,足矣了! 南月王想要回南月国,至少未来的五年内都不可能有机会的,而,这五年的时间足以卿儿嫁人了,等卿儿嫁人后自有她夫君护着,南月王即便是回了南月国也无妨。 “只要南月王在大周期间替本宫护着卿儿便足矣了,本宫的要求并不多。”长乐公主算是同意了淳于荨澈的说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允诺(一更) 淳于荨澈看着靠在床榻软枕上的长乐公主微微点头,应下了长乐公主的这个要求。 看着南月王亲自应下,长乐公主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她替卿儿寻的一个庇护吧,对于皇宫中的明德帝和华德太后,长乐公主不敢抱有太多的希望,毕竟,当年他们可是连她都能算计,可见是让长乐公主杯弓蛇影。 “除此之外,公主殿下可还有什么条件?”淳于荨澈好看的嘴角边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深邃的紫眸更好似能看透人的心扉。 是的,除此之外,长乐公主确实还需要南月王的另外一个帮助,不过,这对于南月王来说应该是求之不得才是,且,于他也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本宫确实是还需要王爷的帮助,不过,这对王爷来说也算是举手之劳,不会太过费劲。”长乐公主言笑晏晏道,那双美丽的眸子却能洞悉人心。 南月王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地撩起衣袍翘着二郎腿闲暇以待,兴致勃勃道:“公主如此说,本王倒是要听听看。” 长乐公主抬起手将自己身前的一缕青丝随意地拢到身后,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本宫想见君离。” 听到长乐公主的话,南月王微微一笑,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公主可知君离此时人在南月国的姜源城,公主可知此去南月国千里迢迢?一路上可是布满了荆棘啊!” 长乐公主自然是知道君离回了南月国后,便一直呆在姜源城守护着南月国的边疆,一直未曾离开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最惦念的人是君离,最爱的人依旧是君离,而今君离身中蛊毒生命垂危,虽有她体中的子蛊分担,可没有亲眼看到君离的人她心中还是不免担忧。 何况,她原本就想再见一见君离,也不知她还能活多久?可即便是死她也想死在心爱的男人怀中,这辈子即使不能相守,但只要还能见一见君离,那么便无遗憾了。 “本宫自然是知晓,可哪怕再远,本宫也要去,且,有你南月王的帮助,本宫见到君离的机会便更大了。”南月王是南月国的人,只要自己有他的帮助前往南月国内也不会有人刁难,君离是大将军,等闲人轻易是见不到的,想来也只有借着南月王的书信或是信物才能见到。 “公主可要想好了,公主身份贵重,只怕是想离开大周轻易不得。”淳于荨澈从长乐公主脸上的神色中自然是看出了长乐公主认真的,但仍然不得不提醒。 若是让明德帝和华德太后知晓,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何况,此去南月国路途遥远,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又如何能瞒得住他人呢? “方法本宫早已想好了,只要南月王在本宫脱身之后助本宫顺利在南月国姜源城内见到君离便是。”长乐公主看着淳于荨澈说道。 看着长乐公主信誓旦旦的模样,淳于荨澈只道:“若是公主真能脱身,本王自然是愿意帮助公主你。”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还望王爷莫要忘记答应本宫护着卿儿的事情。”长乐公主不太放心的再次提醒道。 关于这一点,不论长乐公主能不能顺利脱身去南月国见君离?淳于荨澈都会护着颜菀卿,这是他答应下来的,自然也是会做到。 “本王言出必行,这点公主可以放心。”淳于荨澈正经道。 见南月王不像作假,长乐公主这才露出了笑意,心中对颜菀卿的牵挂稍微安了一些。 谈完事情后,淳于荨澈也并没有多留,很快便与长乐公主提出了告辞,还顺带给了长乐公主几粒蛊虫撕咬时缓解疼痛的药丸。 长乐公主并没有拒绝,将南月王送的药丸留了下来,毕竟被子蛊撕咬时心口的疼痛并不是作假,而是能让人生生痛晕过去。 等着南月王离开后,卫女官才进来,将颜老太君被华德太后责罚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方才颜皓过来将颜恒拉走的事情,听说是颜老太君受刑到一半便已经是不太好了。 长乐公主听闻之后并没有太感意外,只是听到阿柔说老太君不太好的时候,长乐公主还是不免一阵嘘唏,“让院子外头的太医去福寿堂替老太君看看吧,顺便将本宫库房中的人参拿一株过去。” “公主真的要让太医过去吗?”卫女官不太喜欢偏心的颜老太君,听到公主不仅让御医过去还要送一株人参,感觉颜老太君不值得公主对她这么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淳于荨澈的心思(二更) “毕竟是卿儿的祖母,往后卿儿还要在侯府生活,即便是做面子也要让旁人无话可说。”一株人参而已,对长乐公主来说并不能算什么。 卫女官听长乐公主这么一说顿时便明白过来了,“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你亲自过去一趟,本宫这儿暂时不用人伺候。”长乐公主摆手说道。 卫女官福身退下,“是。” 这头,颜菀卿刚将华德太后送出侯府,瞧着前厅的宾客也正在陆续告辞,想着自己的母亲暂无大事,颜菀卿见田思思几人正从前厅刚出来,颜菀卿便立即走上前,“诸位今儿实在是不好意思,侯府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后日菀卿在轩月楼设宴给大家赔罪。” 至于,其他的客人颜菀卿稍后会让严管家去找颜恒商量重新备上一份礼物送上各府上去赔罪。 “好啊,大姐姐请客,姐姐们可别推辞哦,轩月楼的饭菜可最是好吃,大家伙只管敞开了吃,这点银子对我家大姐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一旁的颜梨开口笑着说道。 田思思听到颜梨这话却是不禁微微蹙了眉头,不待田思思开口,五公主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暴发富的嘴脸!本宫才不稀罕。”说罢便拉着颜梨离开。 五公主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在场的几位姑娘恰好也都听到了,胡若南最是看不得嚣张跋扈的人,见五公主到人家主人家做客还如此行径,心中顿时不喜,只对着颜菀卿道:“颜姑娘好意,若南一定会去的。” “是呢,颜姑娘不必在意,我们几个都去。”郭妃萱笑着说道。 一旁的王歆和季无双皆是点头赞同,算是应下了颜菀卿的邀请。 “颜妹妹想来还有事要忙,那么我们便后日轩月楼再聚,届时,再一起去悦宝阁看看首饰,岂不美哉?”田思思笑着说道。 “好,那么便后日轩月楼不见不散。”颜菀卿看着面前姑娘们心中也稍微有了一似愉悦。 颜菀卿亲自将几人送出侯府,而后正欲去清泠院的路上砰上了从清泠院出来的南月王和兮夜。 对于兮夜替母亲施针的事情,颜菀卿还是很感激的,且,南月王是兮夜的主子,颜菀卿对南月王心中多了两分感激,不待颜菀卿开口,一旁的颜暖玉见到气质华贵充满威严的南月王,脸颊上蓦然泛起了两抹红晕,轻轻扯了扯颜菀卿的衣袖悄声道:“大姐姐,你看,是南月王啊。” 颜菀卿只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继而对着走近的南月王福身请安道:“菀卿给王爷请安。” 身后的颜暖玉见此也急忙跟着福身,“暖玉给王爷请安。”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淳于荨澈紫色的眸瞳凝视着微微垂首的颜菀卿,心中想起在清泠院对长乐公主的允诺,颜菀卿吗?嗯,很好,今后这个小姑娘便由他淳于荨澈罩着了。 淳于荨澈手背在身后,对着颜菀卿漫不经心地问道:“颜大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颜菀卿起身后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对着一旁的颜暖玉道:“三妹妹先回去吧,我与王爷说完话便要去母亲的院子。” 原本颜暖玉与自己同行也只是因为她和南宫姨娘居住的院子和颜菀卿去清泠院的道路有一段距离是走的同一条路,这才一起走的。 “是,那暖玉便先回去了。”颜暖玉点头柔声道。 见颜暖玉走了,南月王这才对着颜菀卿说道:“本王想将身边的侍女兮夜留在颜姑娘身边,本王已经从兮夜那里得知公主殿下的病需要兮夜的施针得以缓解,若是颜姑娘不嫌弃的话,便将兮夜留下吧。”说罢看了兮夜一眼。 颜菀卿闻言杏眸中露出了一抹欣喜,原本她就在想着怎么才能将兮夜留下来?可兮夜是南月王的人,瞧着兮夜的施针手法极为熟练便知是个可靠的,如今南月王自己开口愿意将兮夜留下来,这对颜菀卿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王爷果真愿意将兮夜姑娘留下来?”颜菀卿眸中闪烁着希翼的光芒,将精致的五官衬得哲哲生辉。 看着颜菀卿如此可爱,淳于荨澈不禁失笑道:“自然是真的,兮夜是本王身边的侍女,你将她当做丫环就好,不必如此客气。”瞧着颜菀卿一口一个兮夜姑娘,淳于荨澈皱着眉再次纠正。 兮夜不过是淳于荨澈众多暗卫里的一人而已,哪里值得颜菀卿如此客气?暗卫哪里能和主子平起平坐? 颜菀卿听着淳于荨澈的话,心中虽不以为然,但还是应下了,“还是要多谢南月王愿意留下兮夜,菀卿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便是。”淳于荨澈抬手弹了弹自己大氅上的狐狸毛领。 这个小丫头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己将兮夜留下只不过是为了光明正大地从兮夜那里得知这小丫头的一举一动,若是颜菀卿遇上什么难事?或是危险的事情,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并且及时地护着她、帮着她,也不用费心找借口自己是怎么得知她的事情。 答应了长乐公主护着颜菀卿的事情,淳于荨澈也算是花了心思了。 淳于荨澈的心思颜菀卿自然是不知晓,这会儿心中还一个劲地感激着淳于荨澈。 “不,对王爷来说虽然是举手之劳,可对菀卿来说却是值得感激一辈子的事情,菀卿也不知晓该怎么报答王爷?王爷吃穿不愁,有身份又有地位,但,今后若有需要菀卿帮忙的话还望王爷告知菀卿,菀卿定然竭尽全力帮忙。”颜菀卿发自肺腑地凝视着淳于荨澈说道。 许是颜菀卿的眸光太过纯粹,许是颜菀卿真心感激淳于荨澈的心写满了清丽绝伦的脸上,淳于荨澈幽深的紫眸不自然地微微移开,竟是不敢直视着颜菀卿那黑白分明清亮如星空的眼眸。 淳于荨澈心中不禁自嘲,这个丫头……若是知晓自己不过是利用长乐公主……还会这般感激他吗?呵呵~他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看着淳于荨澈蓦然敛起了脸色,匆匆离去的背影,颜菀卿不明所以地看向兮夜,“你家王爷是不是生气了?我刚刚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看着颜菀卿充满担忧的目光,兮夜心中叹了一口气,哪里是你说错话,分明是他家王爷心思难测,也许上一刻和你浅笑晏晏的说话,下一刻可能已经冷漠离开了,不过,兮夜还是安慰道:“姑娘莫担心,王爷便是这性子,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颜菀卿闻言这才微微放下心,心想以后和南月王说话还是要谨慎一点才好,若是惹得南月王一个不高兴将这兮夜给带回去了,她可要后悔死了。 “冬雪,你先将兮夜姑娘带到紫竹院,安排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给兮夜姑娘单独居住。”颜菀卿对着一旁的冬雪吩咐道。 冬雪笑着应声,“是。” “不用,不用,王爷说过了让兮夜留在姑娘身份为婢,姑娘千万不要对奴婢太过客气,将奴婢当你身旁的丫环对待便是,否则,奴婢心有不安,回头王爷知晓了也会怪罪奴婢。”兮夜连忙解释道。 自家王爷的脾气,兮夜还是了解的,王爷让自己留在颜姑娘身边便是为了让她照顾颜姑娘,哪里是让她来颜姑娘在这儿当主子的,若让王爷知晓了,定然是会责罚她的。 听到兮夜神色严肃的话语,便知兮夜是说真的,颜菀卿最终还是同意了兮夜的话,只将兮夜当做大丫环对待,待遇与冬雪和画儿两人一般,不过,还是单独安排了一间房间给兮夜住。 见颜姑娘终于是没有再对自己行特殊待遇,兮夜这才松口答应了下来,随着冬雪前去紫竹院安置。 颜菀卿看着兮夜和冬雪离去,这才前往清泠院,途中又碰到了颜暖玉,“三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只见颜暖玉脸上写满了焦急,凑近颜菀卿低声道:“大姐姐,大事不好了,方才听院子里的丫环说是祖母不好了,姨娘派人回来让我过去福寿堂给祖母侍疾,如今父亲和二叔都在福寿堂呢,大姐姐也快些过去吧。” 颜菀卿之前并不知晓颜老太君受罚的事情,因此,听到颜暖玉的还是很诧异的,只对着颜暖玉道:“好,三妹妹前去吧,我先去看一看母亲,马上就过去。” 颜暖玉闻言点了点头,道:“好,那大姐姐你也快些过来。”说完也就转身朝着福寿堂去,脚下是片刻不敢耽搁。 等颜菀卿到了福寿堂的时候,卫女官带着御医去了福寿堂,此时并不在清泠院中,在小丫环的带领下颜菀卿很快见到了正披着外裳坐在床榻上的长乐公主。 “母亲。”颜菀卿唤了一声走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在颜菀卿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此时脸上洋溢着慈和的笑容,“卿儿回来了,过来,坐母亲身边。” 颜菀卿点了点头,坐在床沿边,见母亲手中正拿着一个明黄色绣着龙纹的锦囊。 第一百五十八章:麒麟玉佩(一更) 长乐公主将手中的锦囊递给了颜菀卿,并示意颜菀卿将其打开来看。 在长乐公主的注视下,颜菀卿缓缓解开锦囊上系着带有黄色流苏的绳子,很快便从明黄色的锦囊内摸出一块雕刻着栩栩如生麒麟形状的赤红色玉佩,赤红色的玉佩通身透着一层奇异的光芒,光彩夺目。 而,这枚玉佩颜菀卿却不是第一次看到,前世里,这枚麒麟玉佩便是长乐公主在临终前亲手交到颜菀卿手上的,所以在颜菀卿再一次看到熟悉的玉佩时眼中有微微诧异的同时,心下也隐隐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母亲,你这是?” 长乐公主抬手温柔地将颜菀卿鬓角间的一缕碎发拢到耳环,眉宇间尽是温柔,“这枚麒麟玉佩是大周开国皇帝亲手打造,所用的玉石也是世间唯一,当年父皇将其送给本宫庆祝本宫的及笄礼,今天,母亲便将这枚玉佩送给卿儿,愿本宫的卿儿平安顺遂。” 颜菀卿知道母亲早已有意将玉佩送给自己,可颜菀卿对这枚玉佩并不太想要。 前世,因为这枚玉佩她被赵楚渝利用,最后落得那样一个凄凉的下场,何况,只要一想到前世这玉佩是母亲临终前送给自己,她就不愿意想起母亲当时那憔悴的模样,最后变成了一具冰凉僵硬的尸体,许是太过在乎,反而不愿意再次面对,生怕重复了前世的悲惨经历。 “如此贵重的玉佩,卿儿不能收,母亲还是留着吧。”颜菀卿将玉佩重新放进了锦囊中并放在了长乐公主的手中,对其并无半分的留恋和不舍。 长乐公主看着颜菀卿拒绝干脆的模样,心中不由失笑,这个傻孩子,人人争抢而不得的麒麟玉佩在自己女儿这儿却根本不为所动,真是个傻丫头。 但,仍是强硬地将其塞到颜菀卿的手中,语重心长道:“收下,这可不单单是一枚普通的玉佩,卿儿,你可知大周历代皇帝手中都握有一支极其善战的龙青卫吗?” 长乐公主也不期待颜菀卿回答,只顿了顿继续道:“当年,大周的开国皇帝便是靠着龙青卫拿下前朝李氏江山的第一座城池,这为龙青卫在今后也奠基了地位,到了先皇这一代,龙青卫也传到了先皇的手中,但先皇最终还是将龙青卫送给了本宫,你可知这是为何?” 就在方才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忽然,长乐公主想清楚了一个事情,她决定不再隐瞒颜菀卿任何事情,她马上就要离开侯府、离开大周,可若今后赵渊和母后借着所谓的亲情来利用卿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年,为了龙青卫他们连她都可以算计,在皇权和亲情面前,很显然他们是选择了前者。 颜菀卿隐隐察觉到这里面有一些连她前世都不为所知的原因,“是因何?听母亲的话语,想来按照惯例这龙青卫是要传到下一任皇帝的手中,莫非……”话音未落,电光火石之间,颜菀卿心头涌起了一个震撼的猜测,不自觉得瞪大了杏眼,惊诧地看向长乐公主,有些不敢置信。 在长乐公主含笑不语缓缓点头之中,颜菀卿才确认了原来自己的猜测竟是真的,可……可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心中如此想着,便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只听长乐公主目光悠远地徐徐开口道:“怎么就不可能呢!当年大周的开国皇帝赵君玥不也是女儿身,可她却以女儿身开创了大周朝,这又是哪个男儿能比得上的成就呢?” 颜菀卿听到长乐公主的话却是极为震惊,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大周的开国皇帝赵君玥竟是女儿身。 此事,也算是大周皇室的一桩奇闻 只听长乐公主语声沉稳,继续说道:“当年的赵君玥推翻前朝李氏江山后,在百官的拥戴下坐上了龙椅,成为了第一个女帝,此乃前所未有,可赵君玥的女儿之身却被世俗所不容,一些顽固不化的世家大族联合起来依旧不愿认一个女人当天子,且,前朝留下的藩王暗中也是不服赵君玥这个新上位的女帝,藩王和世族两方人马都想将赵君玥这个女帝拉下台,当时的赵君玥刚刚建立大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又有藩王和世族处处制造事端,后来,女帝派了身边的谋士与世族达成了条件,后来,世族助女帝灭了藩王,史称五王祸乱。” 颜菀卿听着长乐公主的讲述听得津津有味。 第一百五十九章:开国女帝赵君玥(二更) “那女帝答应了世族什么条件?”颜菀卿心中十分好奇的是大周的开国女帝当时被迫答应世族什么条件?才能让世族转而帮女帝对付起藩王来。 “女帝允诺四大世族,等平定藩王后将从世族之中挑选一位皇夫,将来女帝百年之后便会传位与和皇夫的孩儿,四大世族自以为只要从家族中选一个男子和女帝成亲,待女帝生下孩子,便送女帝上路,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大周的江山收入囊中,自然是欣喜地应下,可是女帝只应允了一位皇夫,美其名曰专情,此生只立一位皇夫,而,四大世族为了皇夫的位置开始分半帮瓦解,互相攻击陷害,女帝用计谋削弱了四大世族,从此,稳固了大周的江山。” 长乐公主不由觉得讽刺,若不是世族太过贪心,女帝也不会行此计谋。 颜菀卿听完长乐公主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四大世族便是自己将自己作死了,同时也在心中暗自钦佩大周开国女帝的聪慧,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拾了世族。 “大周的开国女帝可真是一个奇人。”颜菀卿感叹道。 长乐公主闻言点点头,很是认同颜菀卿的赞叹,“可不是嘛!而,有了开国女帝这一先例,父皇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足为怪了,父皇在世时便对本宫及其宠爱,本宫便是想要星星,父皇他也能替本宫摘下来。”说起先皇来,长乐公主的眼中充满了幸福的回忆。 颜菀卿静静地坐在长乐公主的身边,听着长乐公主继续说,“而,本宫一介女儿身,本宫的那些个皇兄、皇弟的只顾着争夺储君之位,并不曾因为父皇对本宫的宠爱疑心到本宫的身上,毕竟,历来公主都是外嫁或是招了驸马不是吗?那时的本宫也并不曾领会到父皇的心思,直到本宫及笄时,本宫收到了父皇手中号令龙青卫的麒麟玉佩才知父皇的心意,父皇竟是要立本宫为储君。” 颜菀卿虽然方才在心中是已经猜测到了,当听着自己的母亲亲口承认不禁还是感觉到了惊讶,这是何等的父爱?才能将一国储君之位给最为宠爱的公主。 反正颜菀卿在颜恒的身上是感受不到什么父爱,因此,对于长乐公主口中对先皇的描述却是不禁对先皇心生好感。 可随即一想,若是当年自己的母亲接受了皇外祖父的安排,那自己的母亲岂不就是第二个女帝吗?这样想着颜菀卿倒是更加好奇,自己的母亲是因为什么拒绝了? “那后来呢?”颜菀卿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更为感兴趣。 只见长乐公主露出自嘲的神色,“那时,本宫回去后便将此事尽数告知了还是云妃的母后和当时还是皇子的赵渊,一个是本宫的亲母妃,一个是本宫一母同胞的皇弟,是本宫血浓于水的亲人呐,且,当时的本宫对于皇位并无兴趣,想做的便是扶持本宫的亲皇弟当上储君,对于他们二人毫无隐瞒,尽心竭力地扶持着皇弟,还有一点,便是本宫对南月国的将军君离产生了感情,父皇得知后并不曾在第一时间责怪本宫,而是将君离召进宫来,亲自考察了君离,父皇考察完之后对君离也很是满意,随即便替本宫和君离定了亲。” 提起君离时,长乐公主的眼中满是爱意。 颜菀卿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原来自己的母亲对父亲冷淡,是因为心中已有所爱。 “那将军不是南月国的人吗?母亲又是如何结识他?母亲既然喜欢的人是君离,为何嫁与父亲?”颜菀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且,按照母亲的性子也不像是委屈求全的人。 说起这个,长乐公主的美眸中不禁染上了一层怒火,“君离虽是南月国人,可在南月王来大周之前,在大周为质子的人便是君离,也是在君离回南月国后,南月国皇帝才将胞弟南月王送来大周做质子,后来父皇得知本宫志不在此,虽气本宫不争气,可耐不住本宫一心扶持皇弟赵渊,当然,赵渊自己也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一个人,在本宫提供的机会下总算是在父皇面前崭露头角,父皇也渐渐地接受了皇弟。” 长乐公主说到此处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其他皇子们知晓父皇属意于赵渊,心知无望也不甘心,他们联手欲要除去赵渊,那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宫宴,皇子们的杀手埋伏其中,只为一举除去赵渊,甚至是除去父皇,可以说是谋反,那一夜死了很多人,流了很多的血,乾城宫中的红毯上已经分清那是鲜血还是红毯了,本宫也替皇弟挡了致命的一箭。” 颜菀卿听到长乐公主说替明德帝挡了一箭,心顿时就提了起来,神色焦急地观察着长乐公主。 见卿儿脸上挂满了担忧,长乐公主心中微暖,伸手拉开自己的衣领,扯开了一些肚兜遮住的位置,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心口处,“这儿,偏了一寸便是心脏的位置,倒是本宫命大。” 颜菀卿看到上头赫然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疤痕,想来便是当初箭头落下的疤痕,怪不得方才替母亲宽衣的时候没有看到,原来是在如此隐私的位置上,且,留下如此深的疤痕,可见当时的情形有多危险。 而,此时的长乐公主也再次陷入回忆中,眸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可谁又能想到,在那场宫宴后,父皇受了惊,虽然将谋反的皇子都尽数抓了起来,可那毕竟是父皇的亲骨肉,父皇心中不难受是假的,此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很快便撒手人寰,等本宫养好伤后才知晓原来父皇已经仙逝了,本宫心中悲痛不已,那人,可是将本宫自小疼到大的父皇啊!本宫却连父皇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本宫心中有太多的愧疚和太多的不舍。” 长乐公主终是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可仍继续道:“而,已经登基为皇帝的赵渊和母后见本宫太过伤心,便提议让君离将军进宫来看望本宫,本宫这才忽然想起已经是有很久没有见过君离,随即也没有多想当即便同意了,哪曾想到本宫等来的人不是君离却是颜恒这个卑鄙小人……。” 其实接下来的事情不必说了,颜菀卿也能猜到,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母亲不愿意的情况下有了她,颜菀卿小脸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由来竟是如此不堪,她恨颜恒,却也恨自己,贝齿不由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等长乐公主发现颜菀卿异常的时候却是不由将其搂进怀里,“卿儿,你别乱想,母亲从来不曾后悔有了你,这些年也正因为有卿儿陪在母亲身边,母亲这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真的吗?母亲。”颜菀卿眼眶中噙满了泪花,抱紧了长乐公主的腰肢。 长乐公主及其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母亲何曾骗过卿儿?对不对?” 颜菀卿闻言这才相信,只是心中对颜恒却是越发的不喜,“母亲不嫌弃卿儿,卿儿便心满意足了。”颜菀卿将头埋在长乐公主带着淡淡梅花馨香的怀中,语声更咽。 虽然,卿儿不是她和君离的孩子有些遗憾,可是长乐公主并不曾因为颜菀卿是颜恒的孩子而嫌弃过半分,她的卿儿血液中流淌的是她的血脉,与颜恒无半分关系。 “说什么傻话,母亲若是嫌弃过卿儿,又何必处处替卿儿你着想呢?”长乐公主怜爱地点了点颜菀卿的鼻尖。 颜菀卿一听也是这么一个理,这才逐渐释怀,不过心中对待自己的母亲却是更加心疼,心中暗暗发誓要将长乐公主的病治好,无论多难都要找到兮夜的师父。 “卿儿,母亲想告知卿儿一件事情,还望卿儿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长乐公主看着颜菀卿认真说道。 “嗯?母亲只管说,只要是卿儿能做到的卿儿定当竭力以赴。”颜菀卿点头应声。 看着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泪花,长乐公主心中不忍,但还是说道:“母亲这个身子还不知能活几日?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好好地去外头走一走,看一看外头的世界,母亲最想的便是再见一面君离,当年是母亲对不起他,母亲真的很想见见他。” 长乐公主隐瞒了君离身中蛊毒的事情,只将自己想见君离的事情告知自己的女儿。 颜菀卿听到长乐公主的话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母亲虽嫁给了父亲,但她依旧是大周的长乐公主,怎么可能说走便能走呢?即便是她同意,只怕是父亲和太后娘娘还有皇上都不会同意,甚至有可能百官知晓了也会阻拦。 那个君离将军可是南月国的将军,若是有心人知晓母亲的身份只怕是会利用这做文章。 “母亲,那君离将军身在南月国,咱们大周离南月国路途遥远,那可不是一两日便能到地方,且,旁人若是知晓了也不会同意。”那些旁人自然是指明德帝等人。 第一百六十章:成全(一更) 瞧着今儿个太后娘娘对自己试探时那急切的神情,想来对母亲手中握有的龙青卫并没有放弃过,太后都没有放弃,那身为帝王的明德帝就更不可能放弃了,若是知晓母亲要离开大周,定然是不会允许的。 “本宫自然知道他们不会同意,可本宫是不会将龙青卫交给他们的,本宫虽然无法光明正大地离开,因此母亲才需要卿儿配合一起演一场戏。”长乐公主握紧了颜菀卿的手说道。 若是当年没有那场算计,赵渊想要大可与她直接开口,她念着姐弟感情也会将龙青卫交到赵渊的手中,毕竟龙青卫属于历代皇帝的暗卫,她对皇位没兴趣,所求的也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虽说赵渊也在私下培养了一批皇家暗卫,可那又怎么能比得上龙青卫呢? 得知了母亲的心意,颜菀卿不忍拒绝长乐公主的要求,更因为得知母亲遭受算计这些年来其实母亲过得并不算开心,颜菀卿知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定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若是没有自己的原因母亲定然是早早想法子离开了,不会等这么多年才会离开。 这让颜菀卿心中对长乐公主充满了愧疚,可若是答应了下来,颜菀卿又担心母亲在外她怎么照顾得到她?“母亲,卿儿理解母亲的心情,也很想答应你,但母亲如今的身子让卿儿怎么放心呢?” 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长乐公主怎么会不知颜菀卿对她这个母亲的担忧呢?“母亲心意已决,母亲原本是想连卿儿都瞒着的,可母亲实在是不忍心瞒着卿儿,让卿儿届时因为母亲而伤心。” 见母亲美眸中流露出来的果决,颜菀卿终究是含泪答应了下来,既然这是母亲想要的,那么自己成全了又何妨?难道要让她看着自己的母亲郁郁寡欢地如以前一般将自己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小庭院吗? 她的母亲长乐公主是九州翱翔的凤凰,理当遨游在浩瀚的天空,不该再困于此。 颜菀卿想通了便决心帮助自己的母亲离开侯府,“母亲,你只管告诉卿儿该怎么帮你才好?只要是母亲想要的,卿儿一定会帮母亲的。” 长乐公主看着眼泛泪花的颜菀卿,也是不禁跟着被感染了离别前的情绪,但长乐公主还是狠着心与颜菀卿说道:“再过几日母亲会寻个机会……” 颜菀卿坐着认真地听长乐公主说着的计划,时不时地点头偶尔会跟着提出一些补充的细节,帮长乐公主将计划布置得更加完善。 母女俩将计划敲定后,颜菀卿强忍着不舍,道:“母亲,届时便让兮夜跟着你去吧,也好时不时地替你施针缓解病痛。”颜菀卿还是担心长乐公主的身体。 然,长乐公主只是摇了摇头道:“知道你担心母亲的身体,但,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晓,且,那兮夜是南月王的人,母亲怎么能带着她走呢?若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届时惹出来的麻烦,咱们这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颜菀卿听了长乐公主的忧虑倒也觉得是有那么些道理,南月王这个人她前世了解的并不多,甚至是没有什么接触过,倒是重生回来后与南月王的交集竟是比上辈子都要来得多,她虽感激南月王留下兮夜的相助之情,可也并非全然相信南月王这人。 前世的经历时常警示着她,对于任何人都要留一些防备的心,否则,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可母亲的身体始终是颜菀卿最为担心的事情。 母女连心,长乐公主自然是知道颜菀卿担心什么?不得不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安抚自己的女儿,“放心吧!当年父皇留给了母亲一些强身健体去百毒的丹药,这次母亲便将它们带上,等母亲见了君离卿儿再悄悄让人将兮夜送到母亲这儿来。” 深怕颜菀卿不信,长乐公主还将淳于荨澈留下的药丸拿出来给颜菀卿看,只是并没有告诉颜菀卿那其实是南月王留下的,暂时她还不想让卿儿知道蛊虫的事情。 颜菀卿看到长乐公主拿出药丸来,心下顿时便相信了自己母亲的话,毕竟若是谎言的话哪里能连丹药都准备好了呢? 这也让颜菀卿的心安了一些,“那母亲到了南月国便给卿儿捎一口信吧。”她是知晓母亲身边有暗卫的,书信的话若是不小心落在有心人那反倒是惹麻烦,让暗卫传一个口信的却是比较妥当的。 长乐公主却并没有打算带太多的暗卫,只带两三人足以,其余的便都留给自己的女儿。 她可以任性一回,但必须要替颜菀卿留下足够的保障。 “好,母亲会让红羽届时回来一趟告知卿儿的。”长乐公主轻轻抚过颜菀卿的脸颊,目光中满是慈爱。 颜菀卿忽然想起了方才在路上遇到颜暖玉的事情,便将颜老太君不好的事情告知了长乐公主。 “这事母亲知道了,已经让阿柔亲自送药材和御医过去看看老太君,这事情与你无关,卿儿不必感到歉意,责罚老太君的人是母后,不是本宫,也不是卿儿。”长乐公主开导道,责罚老太君残酷刑罚的人是太后,可不免会有些人将此事迁怪到颜菀卿的头上,因此,还是早些将事情和卿儿说清楚,让她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不过,想到卿儿如今已经是濮阳郡主了也是有身份的人,旁人也轻易拿捏不得她,长乐公主心中也是放了一些心。 颜菀卿闻言只点了点头道:“卿儿知晓了,多谢母亲。”颜菀卿自然是明白母亲这是在开导她,怕有人拿这事说她闲话。 “好孩子,虽然今天是你及笄的好日子,但老太君毕竟是你的亲祖母,母亲可以托大不过去,卿儿你得过去走一趟,哪怕是走个场面也让人无话可说,你早些回去换身衣裳便去福寿堂去看一看吧。”长乐公主将道理掰碎了讲给颜菀卿听。 长乐公主是知晓自己母后的手段,母后用宫中的刑罚责罚老太君,想来老太君即便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颜菀卿听闻后便起身来,朝着长乐公主福了福身,“那卿儿这便回去换身素淡的衣裳,母亲你先好好休息,若是有任何的不舒服一定要告知卿儿。” 长乐公主只含笑着点头,示意颜菀卿回去,不用担心她。 等颜菀卿回紫竹院换好衣裳,带着画儿来福寿堂的时候,福寿堂内气氛凝重,二房夫妇皆是站在颜老太君的床沿边神色中露出了一抹担忧,而,颜恒则是跪在床前服侍颜老太君喝着汤药,颜梨几人则是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卫女官手中正捧着一个绿色的锦盒静默地站在一旁。 “二姐姐快看,是大姐姐来了。”颜娉柔瞧见颜菀卿姗姗来迟,不由拉了拉颜梨的衣袖提醒道。 在颜娉柔的提醒下,颜梨和颜暖玉的视线随即移到门槛外的颜菀卿身上,颜梨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小心翼翼喂着祖母汤药的父亲,而后,低声提醒道:“父亲,大姐姐来了。”说罢转头瞥了颜菀卿一眼。 颜梨已经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发生在明月楼的事情,包括颜菀卿被太后娘娘封为濮阳郡主的事情,颜梨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就撕碎了一条手帕子,心中嫉妒得不行,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看着颜菀卿出风头,这让颜梨心中十分地窝火。 明明自己什么都比颜菀卿强!可就因为自己没有颜菀卿会投胎,却要因此处处矮了颜菀卿一头,这让颜梨屈辱无比,也越发地不甘。 颜恒听到颜梨的话并没有说话也不曾分神,只是依旧一小银勺一小银勺地将甜瓷碗中的汤药一点一点地喂进口鼻歪斜的颜老太君口中,颜恒则是时不时地拿着干净的巾帕擦拭着颜老太君不小心流在嘴角的药汁。 原来,颜老太君在受刑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撑不住地昏了口去,一把年纪且身形臃肿又受了刑罚,从半人高的火炉上铁板上摔下来当场就昏死过去,额角处磕碰出了血,在御医的包扎下已经是止了血,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颜老太君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嘴也歪了,时不时地便会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水,除了一双眼睛还能动之外,其他的部位已经是不听颜老太君的大脑控制了。 在御医们一致得诊断后,得知了一个结论那便是颜老太君中风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颜皓瞬间感觉天塌了半边,就连二夫人也是不由呆愣了半天,不敢相信老太君如此没有用,竟然中风了! “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明天开始轮流过来替你们祖母侍疾,包括你们的姨娘在内,明天便从卿姐儿开始吧,不过,公主身子不适,就不要去叨扰公主了,卿姐儿一人便是,至于,你们其余几个将此事告知你们的姨娘,让她们也准备准备。”颜恒动作温柔地喂着颜老太君汤药,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几个女儿吩咐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二更) 颜恒心中担心长乐公主的身体,却不能守在长乐公主身边,然,此刻他却不得不在床前装孝子,颜恒这伺候汤药孝顺的模样甚至连颜皓都自愧比不上。 而,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语的颜老太君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着颜恒这个不孝子,这个不孝子竟然在她的汤药中加入了大把的黄连,简直苦得她苦不堪言,她只能用舌头抵住银勺让汤药撒出一些,才能不用全勺都喝下,简直是苦死她了,偏偏嘴不争气,无法说出实情,就连手脚也无法动动弹,这种无力的感觉让颜老太君恨不能立刻死了算了。 偏生颜恒一勺接着一勺地喂着,好似多孝顺的,皓儿这个傻孩子又怎么能看出颜恒这个孽子的狼子野心呐,颜老太君心中无助地呐喊着。 颜恒脸上都是对颜老太君担忧的神情,可那双鹰眼中一片冰凉,毫无温度,仿佛颜老太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谨遵父亲吩咐。”颜菀卿等人异口同声道,随之齐齐地退出福寿堂。 等着侄女们离去,颜皓看着自己的大哥开口道:“大哥,今儿,你也辛苦了,不若让为弟留下来服侍母亲吧。” 二夫人站在一旁虽没有说话,但自己夫君决定的事情,二夫人身为做妻子的自然是默默支持,更何况是在夫君的兄长面前呢。 但颜恒并没有同意颜皓的话,“今天便由本侯替母亲侍疾吧,往日,本侯忙于公务对母亲多有疏忽,心中甚感愧疚,且,之前母亲都是随二弟住在西府,也都是二弟在母亲跟前尽孝,如今便让本侯为母亲尽孝吧,何况,明日晴清侄女便要进忠诚侯府,二弟和弟妹还是早些回去替晴清侄女准备一些值钱的陪嫁吧” 颜恒都已经这么说,颜皓便是再想说什么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只能答应了颜皓,表示自己会时常过来看望的。 可,当床上的颜老太君听到颜恒的话语中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也没能憋出半个字来,心中不住地对颜皓呐喊:皓儿别信,别信逆子的话,那逆子就是个白眼狼,对母亲心怀不轨啊…… 不管颜老太君心中如何拼命呐喊,颜皓都无法知晓颜老太君的心声,在告辞了颜恒之后,颜皓便带着自家夫人离开侯府,回西府去看看清姐儿那孽畜。 看着颜皓夫妇带着丫环离开,颜恒随即将福寿堂内剩下的丫环也打发了出去,小丫环们不敢违抗便恭敬地退了下去,毕竟颜老太君已经中风了,今后这福寿堂里谁说了算这已经是很明显了。 只有锦绣还在端着颜老太君喝完的瓷碗站在一旁并未立即下去,这让颜恒很是不满地看了锦绣一眼,只一眼便让锦绣怯怯地捶下了头,随即端着托盘离开,虽然她很不放心颜老太君,可如今侯爷分明是不喜有人在,锦绣只能过一会儿再来。 等着锦绣离开后,颜恒这才卸下伪装,随即将手中方才替颜老太君擦拭过的巾帕十分嫌弃地扔在颜老太君的身上,“母亲,你说本侯该怎么说你好呢?惹谁不好?非得对公主出言不敬,现在将自己作成这副模样,唉,在本侯记事起母亲你对二弟便比对本侯好,原先本侯真是很伤心也很不甘,但已经拼了命地想要博得母亲你的夸赞,可不管本侯如何做?母亲的眼中始终都看不到本侯的存在,呵呵~” 颜恒自嘲地大笑,继续道:“后来,本侯在老侯爷的嘴中才知道,一切只是因为本侯不是母亲你亲生的儿子,本侯虽然只是老侯爷的庶子,本侯亲娘的身份也不如母亲你的尊贵,可老侯爷心中真正爱的人便只有本侯的亲娘一人,当初,母亲虽被迫接受本侯,谎称本侯是你所出,否则,老侯爷便不与你圆房,你是被迫接受了,但你却暗中将本侯的娘亲害死,这些你以为本侯都不知道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111 颜恒自嘲地大笑,继续道:“后来,本侯在老侯爷的嘴中才知道,一切只是因为本侯不是母亲你亲生的儿子,本侯虽然只是老侯爷的庶子,本侯亲娘的身份也不如母亲你的尊贵,可老侯爷心中真正爱的人便只有本侯的亲娘一人,当初,母亲虽被迫接受本侯,谎称本侯是你所出,否则,老侯爷便不与你圆房,你是被迫接受了,但你却暗中将本侯的娘亲害死,这些你以为本侯都不知道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一百六十二章:颜恒的报复(一更) 听到这些话的颜老太君激动地咿咿呀呀地想要表达什么?然,因无法言语出声来,任颜老太君再激动也只是白费力气,面目狰狞,歪斜的嘴中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下巴淌下来,落在衣襟上,这让颜老太君感觉备受折辱,荣光了大半辈子不曾想过会落到这个地步。 颜老太君更不曾想到老侯爷竟然早已将事情告诉了颜恒这个孽畜,颜老太君恨不能将老侯爷挖出来鞭尸以解她心头之恨,遥想当年她也是官家千金,只是嫁给老侯爷后娘家因为牵涉进贪墨的案子里,父兄皆是被罢了官,从此无人替她撑腰,可怜她娘家破落了就连带着老侯爷都欺辱她,成亲半年有余却是不肯碰她这个正妻一下,这样隐私的话让她羞耻难以启齿。 后来,她收买了老侯爷的心腹才得知原来老侯爷当时早已有心爱的女人,且,安置在外宅中,就连孩子都怀上了,当时,颜老太君得知这个事情顿时就气得浑身发抖,然,她的娘家早已失势不可能会替她撑腰,还生怕她得罪了侯爷,娘家人劝她只当做不知,切不能因此得罪老侯爷,为此,她只能将牙齿打落了往肚子里吞。 直到这孽畜满月后,老侯爷才来她房中要求她对外谎称这是她的孩子,要她将这个孽畜当做嫡子教养,老侯爷的做法太让她气愤和屈辱,可她却没有能力反抗,她虽反抗不了,可,她却能因此提出条件,她要老侯爷与她圆房,并不是她有多稀罕老侯爷,而是身为一个女人,她深知子嗣对女人的重要性。 至于,这小孽畜,她原本是打算先答应下来,毕竟一个小婴儿这么小即便是发生一些意外也是有可能的,哪里能那么顺利地就长大呢? 而,老侯爷在她的逼迫下终究是应了下来,也就是那一次让她成功的怀上皓儿,她的亲儿。 可她没有想到的便是老侯爷是将这孽畜记在她名下,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嫡长子,可实际上这孽畜的饮食居住皆是由老侯爷和那贱人负责,根本不肯让她碰半分,防她也是防得紧,从小老侯爷对这孽畜的待遇便比皓儿的好,她的皓儿才是最可怜的,从小没有父爱。 她心中恨老侯爷,恨那贱人,恨这小畜生,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恨意快将她烧毁了,然,越恨她就越是贤惠,甚至是故意接近那贱人,和那贱人做起了好姐妹,逐渐地他们都对她放下了戒心,甚至连老侯爷偶尔也会给她一个笑脸,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一个正妻在处处奉承着他的爱妾,这才换来老侯爷的一个笑脸。 她和那贱人做了两年的姐妹才取得那贱人的信任,她亲手为那贱人洗手作羹汤,更是日日亲手将羹汤送入那贱人的口中,不过短短三月的时间,她便将那贱人的身子摧毁,送了那贱人上黄泉,怪只怪老侯爷太过宠她,处处不给她这个正妻面子。 而,这一切她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曾想老侯爷早已知晓,可她困惑的是既然老侯爷早已知晓为何还能容她多活这么久? “你放心,儿子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儿子一定会让母亲活得长长久久,让母亲亲眼看着你最疼爱的儿子是如何一步步地走上绝路?”颜恒心中对颜老太君并无太多的恨意,毕竟当年他亲娘离世的时候颜恒还小,根本就记不清亲娘的模样。 最让颜恒介意的是颜太君对颜皓的疼爱,这让从小就失去亲娘的颜恒很是嫉妒,而,这一切只能怪是颜老太君夺走了他亲娘的命,否则,他颜恒何至于无亲娘疼爱? 颜老太君听到颜恒这意味深长的话,心下顿时便明悟了,这个孽畜是准备对她的皓儿下手啊! 这让颜老太君焦急地又开始抽搐着嘴角,努力地想要开口,想要喊人去通知她的皓儿颜恒这个孽畜的阴谋。 看着颜老太君激动却奈何不了半分的模样,颜恒心中甚是畅快,就连脸上都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颜恒仍然不忘刺激颜老太君道:“哦!本侯差点忘了,老太君最疼爱的孙女,本侯的侄女明儿一早便要进忠诚侯府为妾室了,届时,一顶粉色小轿抬进忠诚侯府了事,许世子与本侯打过招呼了不会将此事大办,也就是忠诚侯府连两三桌的酒席都不会办,啧啧,想想那冷清的画面,也不知晴清侄女受不受得住?当初,母亲不是恨本侯的娘亲吗?如今你最爱的孙女即将成为如本侯娘亲一般的妾室,母亲可千万要撑住哦!当年,本侯的娘亲有老侯爷的真心爱惜,可依照本侯看晴清侄女这算计得来的婚事,只怕是没有本侯娘亲当年的那般好运。” 颜恒话里话外的嘲讽再明显不过,且暗示了颜晴清进了忠诚侯府没有好果子吃,毕竟是她算计了许怀朔,许怀朔能对她有好脸色才怪了。 虽然,颜老太君竭力说服自己她的清姐儿是无辜的,不可能有那等心机去算计谁,可不知为何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慌张了,有心想反驳颜恒,可却连话都说不出口,这让颜老太君不由焦急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想祈求颜恒放过二房众人。 颜恒看懂了颜老太君眼中的祈求,然,只是轻蔑一笑,“儿子便先告辞了,往后的每一天,本侯的儿女们会轮流到老太君床前侍候,母亲你就好好等着享福吧。”颜恒说罢嘴角邪肆一笑,摆明了是要这些不是颜老太君的亲孙女在颜老太君床前晃悠,不愿意让二房的人在颜老太君跟前侍奉。 而,颜老太君即便是猜测到颜恒的邪恶用心此时也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在心中狠狠地诅咒着这个孽畜,诅咒这个孽畜一辈子都得不到长乐公主的爱,诅咒这个孽畜早晚过上和她现在这般的生活…… 等着颜恒离开后,锦绣等人这才敢战战兢兢地进屋服侍颜老太君,不过,锦绣等人看到口水流了一滩的颜老太君也并没有起疑心,只是依旧伺候着颜老太君,颜老太君有心想让锦绣去给颜皓报信,奈何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这让颜老太君也只能干着急。 且说颜菀卿等人离开福寿堂陆续朝着花园的方向走时,颜梨却是追上前来,对着颜菀卿乐呵呵地恭喜道:“梨儿还没恭喜大姐姐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瞧着大姐姐如今贵为濮阳郡主,梨儿真是好生羡慕啊!可惜,梨儿却是没有大姐姐的好福气。”说道最后的时候颜梨却是不禁心生感叹道。 颜菀卿瞧着颜梨自顾自话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一时也没看出颜梨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颜菀卿随即轻轻甩了甩手中的锦帕,掩嘴咯咯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格外欠揍,“二妹妹说这话,姐姐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姐姐我得皇外祖母看重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谁让姐姐我会投胎呢?有个公主母亲就是不错,连带着皇外祖母也对姐姐我爱屋及乌,所以说这学会投好胎也是一门技术活,梨儿妹妹你说是不是呢?” 画儿听到自家姑娘这话,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一时忘记了眨眼,她没有想到自家姑娘会说出这么招人群殴她的话语来,瞧瞧二姑娘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还有后面那三姑娘微微泛白的小脸,就连四姑娘的脸上都是扭曲的表情。 颜菀卿可没管那么多,她只是见不得颜梨这做作的模样,明明嫉妒得要死,偏生还要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来,真是不让她不刺激她都不行。 颜梨看着颜菀卿那清丽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就差点忍不住要上去狠狠地挠上一爪子,简直是太气人了,竟然在攻击她们的出身,在场的姐妹之中又有哪一个比得上大姐姐,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 然,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颜梨很快便整理好情绪,重新露出了笑容来,“大姐姐说得极是,现在大姐姐贵为濮阳郡主,今后咱们姐妹还要大姐姐多多照顾才是。”颜梨说着话却是将目光从颜暖玉和颜娉柔的身上扫过来。 听到颜梨的提醒,反应快的颜娉柔立马接过话来,“听说大姐姐后日要请田姑娘她们在轩月楼吃饭,柔儿也想去,柔儿还从来没有去轩月楼吃过饭呢,大姐姐你就带柔儿一起去嘛。” 颜娉柔说着话便拉着颜菀卿的衣袖撒着娇,八岁的颜娉柔个子随了秋姨娘,身材修长,个子已经是到了颜菀卿胳肢窝的位置。 不过,颜菀卿可不太喜欢带人一起出去,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还得跟着担责任。 “四妹妹也想去?”颜菀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衣袖拉了回来。 颜娉柔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地可爱,一瞬不瞬地看着颜菀卿,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来,卖萌道:“想啊,想啊,大姐姐就带柔儿一起去嘛。” “四妹妹想去,我也想同意啊,不过,四妹妹还是要先请示一下父亲,若是父亲同意了,四妹妹便同往一起。”颜菀卿直接将颜恒搬出来做挡箭牌,届时,若是颜恒真的同意了,她也能少担待一些责任,毕竟她是听从父命而为。 听到出去还要父亲同意的颜娉柔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每次她想出门去父亲基本不会同意,不过,她还是愿意去求自己的姨娘想想办法,让秋姨娘替自己在父亲面前说话。 “好吧,那柔儿一会儿去问问父亲,柔儿先回去了。”颜娉柔垂头丧气道。 颜菀卿看着朝清枫院走去的颜娉柔,随即看向颜暖玉问道:“三妹妹也想去吗?” 颜暖玉听到大姐姐的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去,但还是开口托付大姐姐帮自己带一些东西,“大姐姐,柔儿便不去了,若是大姐姐方便的话,在街上看到有好看的丝线可否帮妹妹带一些回来?” 颜暖玉和南宫姨娘在府中不受宠,倒是时常与针线打交道,时不时地做一些针线活托了小丫环拿去外头卖,存一点小钱,这些钱都是南宫姨娘替颜暖玉存的,用来当颜暖玉将来出嫁时做一些体己,颜暖玉舍不得南宫姨娘如此辛苦便常常帮着南宫姨娘一起做,做得久了,现在的颜暖玉绣活也是极好的,做出来的帕子拿到绣坊去卖也是能卖好几十文钱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当着颜梨的面去赴四皇子的约(二更) 何况,颜暖玉看得出来大姐姐其实并不想带谁一起去的,她又何必去讨这个嫌呢?倒不如老实一些来得讨喜。 对于颜暖玉的话倒是让颜菀卿心中微微诧异,不过,随即便应了下来,毕竟这对颜菀卿来说也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且,难得的是颜暖玉的知情识趣,这一点让颜菀卿倒甚是满意,也不介意对其好一些。 “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届时,姐姐给你挑些颜色好看的拿你。”颜菀卿神情温和地说道。 “多谢大姐姐,那玉儿便先回梧桐院去了,还有一些绣活还没做完,姐姐得空了可以来寻玉儿玩。”颜暖玉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颜菀卿自然是颔首应允了,目送着颜暖玉离开后,花园中便也只剩颜菀卿主仆和颜梨主仆,以及远处一些正在给花卉浇水的粗使婆子。 瞧颜梨迟迟不愿离去,颜菀卿便猜测这妮子肯定是又在寻思什么事情?随即开口道“二妹妹是还有事?” 只见颜梨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是有一事要与大姐姐说,方才两位妹妹皆在,梨儿有些话也不好说出口来。” 颜菀卿闻言静默不语,只是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颜梨继续说。 “方才大姐姐提前离席,四皇子殿下托了妹妹替他带话,说是想见大姐姐一面,这会儿四皇子殿下正在大哥哥的明辉院,若是大姐姐愿意便去见一见。”颜梨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颜菀卿听到颜梨这话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她没想到颜梨竟然替四皇子约自己?颜梨她不是喜欢赵楚渝吗?这替自己的心上人约别的女子,颜梨她的心不难受吗? 颜梨自然是瞧见了颜菀卿眼中的诧异,然,颜梨以为颜菀卿诧异的是四皇子会约她的见面,自然是没有想到颜菀卿早已知晓她颜梨喜欢四皇子的事情。 颜梨自然是不愿意四皇子见自己的大姐姐,可她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必须为了将来而隐忍一二,待四皇子大业有成,她自会寻她颜菀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以解她心头之恨。 “四皇子为何要见我?”颜菀卿玩味地看着颜梨问道。 颜梨闻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里的帕子,“这……这梨儿怎么会知晓?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难道要她说是四皇子殿下想借着大姐姐及笄的日子送大姐姐礼物,以博得大姐姐的好感,然后让大姐姐对四皇子殿下产生好感吗?这些话她能对大姐姐说吗?自然是不能了,她又不是大傻帽。 “这样啊,那我便勉为其难地去见一见吧,说不定这四皇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悄悄地倾心于我呢,想着对我献殷勤也说不定,唉,真是烦恼,好啦,多谢二妹妹传话,辛苦了,姐姐我就先去见见四皇子殿下,二妹妹先回去吧,说不定是二皇子想单独与我说话,届时,二妹妹在多不方便呀!”颜菀卿故意在颜梨面前露出一抹沾沾自喜的狂傲,而后在颜梨纠结的目光下迈着嘚瑟地步伐朝着颜庆安的明辉院走去。 什么叫不要脸?颜菀卿这便是将不要脸的程度明晃晃地演绎了出来。 颜梨听着颜菀卿这自恋且不要脸的话,在颜菀卿转身离开后,颜梨明艳的小脸顿时就黑了,转身来对着身后的柳枝就是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啊,二姑娘恕罪,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求二姑娘宽恕。”莫名其妙挨了打的柳枝根本就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也不明白为何二姑娘要打自己? 颜梨看着颜菀卿去见自己的心上人,还是在她面前如此嘚瑟地去见四皇子殿下,偏生她只能硬生生地忍下来。 心火难消啊,对颜菀卿她暂时是奈何不得,可难道还不许她打一个贱丫环发泄一下怒火吗? 不过,这些心里话,颜梨自然是不会当面说出来的,平复下来的颜梨随即亲自将柳枝扶了起来,轻声细语道:“好柳枝,方才是我气糊涂了,你可别生气哦。” 二姑娘这私下喜怒无常的情绪,柳枝已经逐渐是习惯了,可这时不时就要挨打也让柳枝很是难捱,但她去不敢当着颜梨的面抱怨半分,“奴婢不敢,能让二姑娘开心,是奴婢的荣幸。” 见柳枝神情真挚,颜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柳枝吩咐道:“去通知春杏,后日便可动手。”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尤其是这次大姐姐去见她的四皇子殿下,这让颜梨决定先取一些利息解解她的心头恨。 第一百六十四章:赵楚渝的礼物(一更) 柳枝听着颜梨的话心中不由困惑,后日不是大姑娘约了人出府去吗?这还怎么能将事情扯到大姑娘的身上来?不过,柳枝还是将心中的疑惑憋在了心里,瞧着花园中也不是个隐秘说话的地方。 “是,二姑娘。”柳枝连连应声道。 颜梨看着明辉院的方向冷冷一笑,且,让你再得意一会儿,总有你哭的时候。 而此时走在往明辉院路上的画儿正在小声地问着颜菀卿,“姑娘,咱们真要去见四皇子吗?”画儿担忧,若是被有心人将此事传出去岂不是对自家大姑娘的名声不太好吗? “自是要去的,这都快到明辉院了,你说有半路回去的可能吗?”颜菀卿瞥了画儿一眼反问道。 她倒是要看看赵楚渝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画儿听到颜菀卿的话随即只得点了点头,扶着颜菀卿的手朝明辉院走去。 明辉院的守门小厮见到颜菀卿前来,立即弯腰请安,“小的见过大姑娘,给大姑娘请安。” 颜菀卿闻言微微颔首,对着小厮道:“大哥呢?”即便颜庆安是庶子,可颜菀卿还是要喊他一声大哥。 小厮闻言脸上立即露出自得的神情来,“回禀大姑娘,公子正在院子里与四皇子殿下喝茶呢。”瞧瞧他家公子多了不起,就连皇子都要来他们公子的院子里喝茶,自家公子能陪在皇子身边,那他家公子今后的前程还会差吗?而跟在公子身边当差的他们难道以后还会差到哪里去?与有荣焉! 颜菀卿自然不会知晓小厮的心理,只道:“带我过去。” 小厮见状有些为难道:“不若大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小的先进去禀报公子,免得大姑娘冲撞了四皇子殿下。”这大姑娘真是不矜持,也不知从哪里得到四皇子在他们院子消息,这不就眼巴巴地送上门来,未免也太轻浮了一些。 如此一想,小厮的脸上不自觉地便带上了几分轻视。 一介下人,颜菀卿也懒得与之计较,只道:“那你便去通传吧。” 小厮点了点头便先进院子去告知颜庆安,倒也不敢因此怠慢了颜菀卿半分。 正在院子中品茗茶香的颜庆安和四皇子在小厮的禀报声中得知了颜菀卿的到来,颜庆安随即对着小厮道:“不见,让她走。” 就连颜庆安此时也误以为是颜菀卿从下人的口中得到四皇子在他的院子里的消息,这才来他的院子见四皇子,不然,怎么平时不见她来呢?简直是太有心机了。 小厮听了颜庆安带有怒气的话,顿时怯怯地缩了缩脖子,正准备应声时,却是被一旁的四皇子开口出声打断了,“慢着,庆安啊,是本殿请颜大姑娘过来的。” 颜庆安听到四皇子的话一时间有些懵,“殿下要见她?”颜庆安甚至是不愿意称呼颜菀卿一声妹妹,对于四皇子要见颜菀卿的事情让颜庆安很摸不着思绪。 只见四皇子温文尔雅的颔首,道:“嗯,本殿借庆安你的院子见一见卿表妹。”至于是为了什么?四皇子没有必要告诉颜庆安。 颜庆安着实是没想到会是四皇子想见颜菀卿,还表妹表妹地喊得这么亲密,该不会是四皇子看上那女人了吧?这么一想,颜庆安顿时看向四皇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之色。 四皇子却仿若没有看到颜庆安的打量一般,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小厮状便知自家公子也是听从了四皇子的意思,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将颜菀卿请了进来。 颜菀卿带着画儿进院子的时候便瞧见颜庆安和四皇子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边上还站着两个美貌的丫环捧着水果与糕点在一旁候着。 颜庆安看到颜菀卿来却是故意视而不见,对着一旁的丫环招了招手,示意丫环将水果端过来。 小丫环收到颜庆安的示意,立即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将手中的果盘端上前,颜庆安从水晶果盘中拿了一个蜜橘随手剥了起来,掰了一瓣蜜橘丢进嘴里咀嚼着,然,刚嚼一口却是差点酸到了颜庆安的牙,酸得刚想吐出来,然,见四皇子还在这儿,怕在四皇子面前失了礼的颜庆安只能略嚼了两口便赶忙咽了下去。 颜庆安不搭理颜菀卿,可四皇子却不会不搭理颜菀卿,谦谦有礼地起身来对着颜菀卿做了一个辑,“卿表妹。” “见过四皇子殿下。”颜菀卿直接忽视了赵楚渝对自己的称呼,只疏远地称呼四皇子。 对此,赵楚渝闻言依旧神色不变地温和道:“卿表妹请坐。”随即伸手示意颜菀卿坐下来。 颜菀卿也不客气,随即在画儿替她搬好的椅子上坐下来,画儿见没有丫环替自家大姑娘倒茶水,画儿便亲自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在描着山水画的茶杯中,轻轻推到颜菀卿跟前的桌几上。 见颜庆安还在一旁拿着一个香蕉啃了起来,四皇子微微拧眉,暗道颜庆安这个废物没有眼力劲,随即四皇子轻咳一声对着正在啃香蕉的颜庆安道:“庆安方才不是说你偶尔间得到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字画吗?一时间辨不出真假,不若,你先去拿来,一会儿,本王帮你一起看看。” 颜庆安听到赵楚渝的话一时有些愣住,不太明白他几时说他有王羲之的字画?不过,当颜庆安看到四皇子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恍然大悟,知这是四皇子想找机会与颜菀卿独处了,“对,对,我这便去拿,四皇子殿下稍等哈。”说罢便对着两个丫环挥手,示意她们跟着他一起下去,别留下碍眼。 待颜庆安离去后,四皇子这才对着颜菀卿道:“还未恭喜卿表妹及笄之喜呢,这是本殿为卿表妹准备的一点心意,还望卿表妹笑纳。” 赵楚渝说罢对着一旁身着劲装的黑衣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他将东西拿出来。 随即南雨将手中提着的礼盒放在了颜菀卿面前的桌面上,颜菀卿看着包装着结结实实的礼盒,一时间也没看出来这是些什么?“这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赵楚渝的表白(二更) “这是本殿的一点心意,卿表妹不妨打开来看看。”赵楚渝笑着示意颜菀卿将礼盒拆开来看。 “画儿,你先打开来。”颜菀卿转头对着画儿吩咐道。 画儿颔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拆开了礼盒的包装,拆开了外层的包装纸便瞧见里头用沉香木装着的盒子,上头挂着一把小小精致的铜锁。 赵楚渝从手中递给了颜菀卿一把迷你小巧的钥匙,“卿表妹亲自打开来瞧瞧,可还喜欢与否?” 这件礼物可是他近日新得的舞姬替他所准备的,当时他一看便夸赞了舞姬一番,别出心裁的礼物定然能吸引颜菀卿。 颜菀卿伸手接过赵楚渝手上的钥匙,颜菀卿白皙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若是无意地碰到赵楚渝那节骨分明的手指,犹若触电一般令赵楚渝不由微微一怔,而等赵楚渝抬眸望去的时候只见颜菀卿正专心致志地埋首开那铜锁,这不由让赵楚渝觉得方才好似错觉一般地不真实。 颜菀卿拿着钥匙拧开了锁扣随即将盒子打开来,只见盒子中是一尊栩栩如生的木质雕刻人偶,而,人偶那精致如玉的容廓像极了颜菀卿,就连身上的衣裙也雕刻的十分的精致细腻,颜菀卿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一尊她本人的人偶。 不等颜菀卿开口,赵楚渝笑着温柔开口道:“这是本殿亲手雕刻,虽粗糙了一些,可心意皆在里头,还望卿表妹能喜欢。” 卿表妹身为长乐姑姑的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般的礼物肯定是极难打动卿表妹,也只有亲自动手做的礼物才会显得特殊,思此,赵楚渝不由对府上那新来的舞姬牡丹更为喜爱了两分,回头是该好好地赏赐一番。 赵楚渝的这一份礼物确实是出乎了颜菀卿的意料,再看赵楚渝一身紫衣华冠浑身透着公子如玉的气质,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多看一眼就会令人情不自禁地沦陷其中,颜菀卿眸色复杂地看着赵楚渝,知晓赵楚渝还是如前世一般在讨好她,一切都是想让她爱上他,从而得到龙青卫,以及母亲在皇帝舅舅面前对他的美言。 “四皇子殿下有心了。”颜菀卿缓缓地将盒子重新合上,不愿意再看里面的木偶一眼,既不是真心她又怎么会喜欢呢? 瞧不见颜菀卿脸上的高兴,赵楚渝微微蹙着剑眉问道:“可是不喜欢?” 确实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这礼物是你赵楚渝送的而已,颜菀卿心中暗道。 “怎么会呢?四殿下所送,菀卿自然是珍爱不已,若是二姐姐她们知晓了只怕是要嫉妒上我了呢。”颜菀卿半似玩笑地说道,随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楚渝。 她很想知道此时的赵楚渝和颜梨勾搭上了没有,奈何心思深沉的赵楚渝又怎么会将情绪轻易地流露在脸上,只听他含笑宠溺道:“那便由着她们嫉妒去吧,谁让她们没福气呢?本殿就是要宠着自己的卿表妹。” 若不是早已知晓了赵楚渝的为人,只怕是颜菀卿还是会被赵楚渝这样偏爱的宠溺给哄骗了去。 哪个姑娘不爱听好听的话语?哪个姑娘不想被偏爱?何况还是四皇子这样身份尊贵之人,这样屈尊降贵地捧着你,怎么会不心受动摇呢? 颜菀卿随即笑笑道:“四殿下对菀卿还真是关怀备至,这让菀卿不由受宠若惊,菀卿可以冒昧一问吗?” 这还是颜菀卿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话,这让赵楚渝不由感觉定然是牡丹的建议奏效了,当即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道:“卿表妹有什么不妨直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可见外的。” 画儿听到赵楚渝的话,却是不禁暗自感叹这个四皇子怎么对自家姑娘这般和蔼呢?莫非真的看上自家姑娘了?想要自家姑娘做他的四皇子妃? “四殿下是只对菀卿一人这么特别?还是对别的姑娘也这般好吗?”颜菀卿星眸凝视着赵楚渝问道,不放过赵楚渝脸上的任何一分表情变化。 赵楚渝听到颜菀卿的话语,立即郑重地表示,“自然是只对卿表妹一人好,其他姑娘本殿皆是疏远而无视。” “那么菀卿可以理解为四殿下这是喜欢我?”颜菀卿似笑非笑地对着赵楚渝问道。 此话一出,诧异的人不止赵楚渝一个,就连赵楚渝身边的侍卫也不由眼中露出了一抹错愕,画儿更是差点捂脸了,自家姑娘真是太大胆了,竟然对一个外男问出这样的话语来。 四皇子愣了一秒钟,随即便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握住颜菀卿的手,却被颜菀卿躲开了去,然,仍然不妨碍四皇子深情款款地表白道:“既是被卿表妹看出来,那本殿也不再隐瞒,自从上次淳王府见到卿表妹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本殿的一颗心都卿表妹的身上,本殿真的很喜欢卿表妹,还望卿表妹给本殿一个机会,本殿不会辜负卿表妹的。” 虽然,进展快了些,但既然颜菀卿主动问起这个话,赵楚渝决定自己也不再等待,自该趁热打铁,一举夺得颜菀卿的芳心。 颜菀卿听到赵楚渝的话蓦然感觉浑身发冷,就连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为什么前世最爱听的话可现在这一听怎么会这么反感地想发呕呢? 忍着胃部的不适,颜菀卿强撑起一抹笑容,应道:“就因为容貌吗?人生在世,容貌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百年后不也化作了一捧黄土吗?四殿下就单单因为容貌而倾慕菀卿吗?那日后遇上更美貌的女子,四殿下不一样会为她人着迷吗?” 赵楚渝没有想到颜菀卿这个闺阁女子竟还会有这样的见识,倒是有些不太好忽悠啊?一点儿也不像以往他遇到过的女子,此时赵楚渝心中用甜言蜜语是拿不下颜菀卿了,看来他得改变策略才行啊。 “本殿岂是那等肤浅之人?本殿自不单单是因为卿表妹的花容月貌,卿表妹慈悲心肠为灾民施粥这岂是一般闺阁女子能做到的?”赵楚渝急忙辩解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颜梨吃醋(一更) 赵楚渝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给颜菀卿留下了一个肤浅的印象,既然颜菀卿要人看到她与其他女子的不同,那么他便告诉她,他喜欢的不单单是她的美貌,还有的她的内在美。 正好最近派了属下调查了关于颜菀卿的喜爱,这才从中得知他这个卿表妹前几日还给京周城的受了灾的百姓施粥,就连父皇还特意在他们一众皇子、公主们面前夸赞了颜万卿的善举。 颜菀卿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赵楚渝的耳中,不过,她从来就没想过与赵楚渝再续前缘,之所以方才试探赵楚渝也只是想知道赵楚渝是否还在打着她的主意来得到龙青卫?如今她已经是清楚了赵楚渝还和上辈子一般,打着喜欢她的幌子来接近她,从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糊涂一世,自然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了,但是呢,若是可以借此来气一气颜梨的话,她倒是不介意。 “可是二妹妹喜欢的人是四皇子殿下,我身为姐姐,怎么能与二妹妹抢四皇子殿下呢?这不行,四皇子殿下还是喜欢梨儿妹妹吧。”颜菀卿说罢故作忧伤地撇过头不愿再看赵楚渝一眼。 赵楚渝一听颜菀卿这话却是蓦然怔了神,他很诧异,不知道颜菀卿是如何得知颜梨喜欢他的事情?“卿表妹此话从何说起?本殿怎么听糊涂了。”赵楚渝哪里会承认这事?自然是装糊涂到底。 “二妹妹可是亲口告知菀卿,她喜欢的人乃是四皇子殿下你,说是与殿下日久生情,菀卿实在不忍二妹妹伤心,只怕是要辜负了皇子四殿下的厚爱,还请四皇子殿下珍惜梨儿妹妹。”颜菀卿眨巴着晶莹的泪光,随即滴落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将一个谦让的好姐姐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此时,赵楚渝听到颜菀卿的话,心中暗自将颜梨给恼上,这个女人竟然破坏他的计划,明明答应他先帮着他追求到颜菀卿,将她对自己的爱意藏起来,待大业有成再荣光地迎娶她,然,转身来就与颜菀卿说她喜欢自己,这不是专门来与他作对的吗? 若不是颜菀卿说出来,只怕这会儿他还被蒙在鼓里,还一味地念着颜梨的好,赵楚渝心中虽恼颜梨但也不会当着颜菀卿的面将颜梨承诺他的事情说出来,待私下得了机会再好好地问一问颜梨到底想干什么? “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本殿虽与颜二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可并不曾对其动过心思,只是本殿的五皇妹与颜二姑娘较为投缘,之前,颜二姑娘在宫中陪五皇妹的时候,这才见过几面,但本殿只对卿表妹倾心。”赵楚渝怕颜菀卿误会这才将事情解释来。 其实颜菀卿和颜梨都是那种能让人一眼倾心的美人,一个美得明媚若骨仿若天生的尤物,一个美得清丽精致气质矜贵,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容貌上其实不分上下,若真是要说区别,那也只能是在出身上,一个是公主所出,一个是姨娘所出,其实明眼人都知晓要怎么选。 若是能将颜菀卿娶回去做正妃倒也无不可,毕竟长乐姑姑可是极为得父皇和皇祖母的宠爱,爱屋及乌的道理也能明白自己娶了颜菀卿的好处定然是极大的,何况,长乐姑姑手中还有一支龙青卫,这若是能为他所用还用得着忌惮三皇兄吗? 待地位稳固后,再纳了颜梨做侧妃也未尝不可,有这样的两位美人常伴自己身侧定然是人间极乐。 见赵楚渝看着自己的眼神极为炙热,颜菀卿不喜地皱了皱眉头,“真的是这样的吗?” 赵楚渝打量着颜菀卿的神色见其并不太相信的模样,再次郑重表示道:“自然是真的,本殿的心中只有卿表妹一人。” 颜菀卿精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松动,道:“既是如此,何不妨此时将二妹妹请过来,由四皇子殿下与二妹妹说清楚实情,免得二妹妹芳心错许,若真是因此受了伤害,这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又如何过意得去?” 赵楚渝没有想到颜菀卿会让他去和颜梨说清楚,还是在此时此刻,这他若是推脱了会不会显得心虚?此时,赵楚渝心中十分纠结,但很快赵楚渝就做出了决定,因为颜菀卿在他心中的筹码更胜颜梨,选择谁其实没有什么疑问的,先安抚了颜菀卿,日后在找机会安抚颜梨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只要能让卿表妹高兴,本殿做什么都好。”赵楚渝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满地情意就这么注视着颜菀卿。 看着赵楚渝的表演,颜菀卿心中冷冷一笑,随即对着画儿吩咐道:“画儿,你让人将二妹妹请过来,便说是四皇子殿下有请。” 画儿看了颜菀卿一眼,应声颔首,随即找来一个明辉院的小丫环让其去请颜梨过来。 颜梨听到小丫环的传话时还很是意外,因为他们早就约好不再外人面前表现出熟络,这会儿四殿下不是应该正与大姐姐说话吗?怎么还有空见她?不过,想到能见到四殿下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庞时,颜梨还是很高兴的,少女怀春,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就连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可是当颜梨来到明辉院看着院中相视而坐,深情对望,郎才女貌的二人时,脸上甜蜜的笑容顿时如便秘地一般难看,她可以亲自替四殿下传话,也可以默认四殿下去撩自己的大姐姐,对着自己的大姐姐说着甜言蜜语,甚至是幻想着大姐姐躲在四殿下怀中娇羞连连的模样,她都可以说服自己,逼迫着自己忍耐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四殿下的大业,日后她总会将之前大姐姐欠她的连本带利地索要回来。 但,在颜梨看在这一幕和谐到让她刺眼的画面时,心还是如被毒蜂蛰了一下的疼,然,颜梨毕竟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抓花颜菀卿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明媚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魅惑的笑容,“梨儿见过四殿下,给四殿下请安,给大姐姐请安。” 第一百六十七章:只喜欢卿表妹(二更) 颜菀卿见颜梨福身,随即将目光移到赵楚渝的脸上,赵楚渝余光是看到了颜菀卿此时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便是想看他的表现,赵楚渝自然也不会在此时对颜梨有什么特殊,从而让颜菀卿误会,毕竟他才刚刚让颜菀卿对他有所松动,自然是不会做糊涂事,成大事者,要会隐忍,“二姑娘不必多礼,起来吧。” 颜梨听着赵楚渝生疏且淡漠的话语,颜梨心中又是一痛,以往私下四殿下都是唤她梨儿,而今在颜菀卿面前却不得不喊她二姑娘,颜梨攥紧了袖中的手,心中咬着牙念着颜菀卿的名字,她恨颜菀卿! “是,多谢四殿下。”颜梨忍下心中的恨意,笑容明媚地看着颜菀卿继续道:“大姐姐唤梨儿前来是有何事吗?” 颜菀卿闻言轻轻摇头道:“并不是姐姐唤二妹妹你过来,是四皇子殿下唤二妹妹来的。” 颜梨听到颜菀卿的话这会儿是真的不明所以了,不明白为何四皇子会当着颜菀卿的面将她唤过来了?“四殿下是有事情吩咐梨儿吗?”颜梨眸色莹莹地望向赵楚渝柔声问道。 赵楚渝既然是想通了心中倒也没有什么不忍的感觉,“本殿心悦卿表妹,以往若是有让二姑娘误会的地方,还请二姑娘多多包涵,也莫要对本殿存有什么心思,二姑娘可明白了?” 颜梨突然听到赵楚渝这么一番不留情面的话语,一颗心仿若被密密麻麻的针扎透了一般地心痛难忍,明媚的脸上不复血色,眼眶泛红,即便是心中猜到这是四殿下在颜菀卿面前做的戏,可颜梨还是难受了,喉咙发紧,鼻尖酸涩,眼泪差点就滚落下来,可极强的自尊心让颜梨硬生生地忍住了,她是会当着颜菀卿的面前哭出来的,这是她唯一的一抹骄傲。 “是,梨儿明白了,若是四殿下没有什么事情?梨儿可否先行回去?”颜梨倔强地咬着唇瓣道,红着眼眶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楚渝,好似想要在赵楚渝的脸上看出对她的一丝不忍或是心疼。 赵楚渝放在腰间玉佩上的手指不禁更加用力了一些,冷着脸道:“去吧。” 颜梨闻言后匆匆行了一礼随即笑着望向颜菀卿,浅笑道:“恭喜大姐姐得到四殿下的青睐,还望大姐姐好好珍惜。”大姐姐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因为她一定会将四皇子殿下抢回来的,一定会将她今天所受的加倍偿还。 “二妹妹这话让姐姐我有些不明白了,虽然二妹妹喜爱四皇子殿下,但是姐姐我不会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情来,女儿家的婚事自来由父母做主,若是四皇子殿下真心悦于我,届时,自会向皇帝舅舅求娶于我。”即便赵楚渝要向明德帝求娶她,那也要明德帝敢同意,除非明德帝不怕龙青卫落到赵楚渝的手中,只有颜菀卿知晓前世她根本就没有被明德帝同意嫁给赵楚渝,而,前世的大婚其实是颜梨与赵楚渝的大婚,她不过是被诓骗了过去,还傻乎乎地替别人做了嫁衣。 即便是今生,皇帝舅舅也不会轻易对她的婚事做出安排,哪怕是有人上门求娶只怕也得经过明德帝的点头,虽然前世今生婚事都坎坷,但好在今生的颜菀卿做于嫁人一事没有什么兴趣,巴不得明德帝将她留做老姑娘,最起码在她没有交出龙青卫前。 赵楚渝与颜梨听到颜菀卿这话,心中皆是一怔,赵楚渝还以为他差不多是让颜菀卿对他有了些许心动,不想人家根本就没有动摇过,否则,也不会用自己的父皇来压自己了。 而,颜梨却是以为颜菀卿这是在羞辱她并且向她炫耀。 这一次,不等颜梨和赵楚渝说话,颜菀卿直接起身来,对着画儿道:“我们回去吧,你们自便。” 颜菀卿自径带着丫环画儿离开,不去理会赵楚渝与颜梨面面相觑的神色。 赵楚渝正想追上前的时候,颜梨却在这个时候扑进赵楚渝的怀中,“殿下,你真的不要梨儿了吗?” 南雨见状急忙将头转过去,不敢多看自家殿下与颜二姑娘。 赵楚渝焦急地看了一眼颜菀卿离去的方向,见颜菀卿的背影已经是消失在院子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南雨道:“南雨。” 被点到名的南雨立即便明白了这是让他去把风的意思,不敢懈怠的南雨当即尽职尽责地施展轻功站在高处的院墙上替赵楚渝把风,尤其是这一幕不能让颜大姑娘看到。 有了南雨的把风,赵楚渝看着怀中默默哭泣不出声的颜梨心中略有触动,这才将怀中的女子抱紧,“梨儿,莫哭,听本殿说。” 听到赵楚渝那温润的话语,颜梨楚楚可怜地缓缓抬首深情地凝视着赵楚渝,语声中带着几缕沙哑但却不难听,“殿下,梨儿怕。”话音未落眸中的泪水又再次滑落了下来,泪珠滴在赵楚渝的衣袖上绽放出一滴湿润的水花浸湿衣袖,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赵楚渝微微蹲下身将颜梨拦腰抱起让颜梨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揽着颜梨的细腰,一手拿着淡蓝色的锦帕温柔地替颜梨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小傻瓜,本殿怎么会不要你呢?方才你那姐姐在这儿,只能让梨儿你受委屈,放心吧,你替本殿受得委屈,本殿都看在眼中,只会心疼你,又怎么会不要你呢?” 听了赵楚渝的亲口所言,颜梨这才重新破涕为笑,小手轻轻地捶着赵楚渝的结实的胸膛,“殿下你真是吓到梨儿了,梨儿心中只有殿下,方才听到殿下说心悦姐姐,梨儿这心是真的如锥子扎在肉里一般的疼。”说到此处时颜梨情不自禁地抽泣着。 “你说你平时如此机灵,怎么这会儿犯糊涂呢?本殿现在需要的是长乐姑姑的这份助力,梨儿为了咱们的往后,你一定要忍耐,你要帮本殿得到你大姐姐的心。”赵楚渝温声细语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颜梨隐忍的坎坷情路(一更) 颜梨听着赵楚渝语重心长的话语,从心底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抹愧疚,只觉得是自己太过任性了,甚至是不够隐忍,说好了为了四皇子殿下的大业,自己会尽力帮着四殿下,可,她却因为对四皇子的感情而情不自禁地拈酸吃醋。 “殿下是在生梨儿的气吗?梨儿并不是有心的。”颜梨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赵楚渝问道,企图从四皇子的脸上看出一丝情绪来。 赵楚渝抬手捏了捏颜梨那光滑如剥了壳鸡蛋的小脸,手感着实不错,笑意盎然,道:“本殿怎么舍得生梨儿的气呢?本殿只希望梨儿能为了本殿暂时放下儿女私情,三皇兄最近的手段层出不穷,有意无意地挤兑本殿,本殿在朝中的日子并不容易,且,据本殿所知最近三皇子和胡瑾煜走得极近,若是再让三皇兄得到了胡大将军的支持,往后,朝堂还有何本殿的立足之地?” 说起这些个糟心事,赵楚渝就不禁地感到一阵头疼,但,此刻他得先将颜梨安抚下来,才能让颜梨用心地替他办事,为他着想。 三皇兄若是有胡大将军的支持,那么他也必须要得到长乐姑姑的支持,如此才能有个不分上下。 颜梨听了赵楚渝的话后不禁替她的殿下担心,“是梨儿不对,明知殿下处境困难,却仍感情用事,梨儿一定会帮殿下得到大姐姐的心,只愿殿下莫要忘了梨儿才好。”颜梨难过地抱住了赵楚渝精瘦的腰肢,若是她能在长乐公主腹中出生,何至于她与四殿下的情路如此坎坷? 她对四殿下的感情是真的,从她第一眼看见到赵楚渝的时候便知晓这个男人是她想要的,自然,皇子的身份也是其中的一些缘由,为了四殿下的大业她做些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付出哪里来的收获? “本殿对梨儿的感情,梨儿难道还不相信本殿吗?本殿从未对颜菀卿动过半分情谊,你那大姐姐目中无人的模样,梨儿不也看到了吗?本殿堂堂皇子却不被放在眼中,本殿难道不气吗?可现在要做的便是忍耐,本殿对她有的也不过是利用,待本殿得了父皇的青睐,届时就不用再去讨好任何人,而是别人对咱们的讨好。”赵楚渝企图将道理掰碎了塞到颜梨的脑中。 不过,说到自己这些年的心酸,赵楚渝心中确实是有太多的愤怒和心酸,待他坐到了那个位置,看这些一个、两个和他作对的人还有什么好下场? 颜梨听了赵楚渝的话连连点头,“梨儿自然是相信殿下的,梨儿愿意等,也愿意忍。”颜梨将头埋在赵楚渝的怀中深情地说道。 赵楚渝伸手勾起颜梨漂亮的下巴,从而让颜梨扬起头望着自己,“本殿希望梨儿能和颜大姑娘继续做好姐妹,莫要因了本殿下而生分才是。” 这一点,其实不用赵楚渝来说,颜梨也是知晓的,否则,她也不会当着颜菀卿的面隐忍至此,随即点了点头应声,“梨儿知晓,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赵楚渝看着颜梨这张乖顺的面孔,不禁想起先前颜菀卿对自己说颜梨在她面前说喜欢自己的事情,赵楚渝本想质问颜梨的,可想到自己即便是问了只怕是颜梨也未必会说实话,思来想去,赵楚渝还是决定加大筹码安抚颜梨,“梨儿,待本殿坐上那个位置后,定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那殿下届时可愿意将大姐姐交给梨儿处置?以解梨儿这么多年受的欺辱。”颜梨认真地问道,她想知道殿下到底在不在意大姐姐? 赵楚渝没有犹豫地应道:“随梨儿全权处置,本殿无话可说。”至于,那个时候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颜梨看着赵楚渝脸上不曾动容的神情,一颗心这才放了回去。 “一会儿,梨儿便去寻大姐姐赔罪,定然设法与大姐姐重修与好。”颜梨神色认真的说道。 颜梨愿意如此,赵楚渝自然是乐见其成,“让梨儿受委屈了,这是本殿亲自替梨儿挑选的镯子,当时只看了一眼便知适合本殿的梨儿。” 赵楚渝从怀中取出一中粉色的手镯轻轻将其套在颜梨白玉一般的手腕上,白与粉互相映衬莹莹生辉。 这只镯子确实是赵楚渝为颜梨所买的,对于,颜梨这个姑娘,赵楚渝说不喜欢定然是假的,南行女子书院的才女对他情根深种,这让赵楚渝也是很自得,何况,颜梨对他的爱意确实不似作假,颜梨从来不在他面前掩藏她邪恶的一面,这让赵楚渝觉得很是与众不同。 其他的女儿家恨不得在心爱的人面前露出小白兔单纯的一面,哪里肯露出半分不好?可,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大大小小的尔虞我诈,早已习惯了阴暗的人性,颜梨让他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一面,若说喜欢颜梨,倒不如说他更喜欢的是他自己阴暗的人格。 颜梨看着自己皓腕上泛着光泽的粉色镯子心中顿时欢喜不已,一看便知事价值不菲,正也可知四殿下对她的看重,这才是颜梨所欢喜的真正原因。 突然的一声咳嗽声惊醒了正在你侬我侬的二人,赵楚渝心知这是南雨给他们发的信号,当即让颜梨起身坐在另外一张圈椅上,随手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不多时便瞧见颜庆安带着小厮过来。 颜庆安见院子中只有自己的妹妹颜梨和四皇子却是不见颜菀卿,当即不由地东张西望起来,疑惑道:“颜菀卿呢?走了?” 对于颜菀卿这个嫡女,颜庆安向来是直呼其名,并无尊重之意。 “大哥还不快与殿下行礼?大姐姐早就回去了。”颜梨见自家这个傻哥哥大大咧咧的也不知先和四皇子见礼,却对着颜菀卿的行踪起了兴趣,不太愉悦地皱了皱眉头。 自知失礼的颜庆安当即拱手对着赵楚渝见礼,“参见四殿下,请殿下原谅庆安的冒失。” 经过上次的事情,赵楚渝自然是知晓颜庆安这个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又哪里会当着颜梨的面与颜庆安计较呢?“不必多礼,起来吧。” 起身后的颜庆安笑呵呵地对着颜梨和赵楚渝眨眼道:“二妹妹啥时候来为兄的院子?我怎么不知道?二妹妹和四殿下这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糊涂的画儿(二更) 说完这话,颜庆安的视线来回地从颜梨与赵楚渝的身上来回打量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的一般。 难得红了脸的颜梨,立即起身对着自己的大哥娇呵道:“大哥你别乱说话!难道,你这院子我还来不得吗?” 见自己的妹妹害羞了起来,颜庆安大方的表示不予计较,只哈哈一笑,道:“哈哈~来得,来得,为兄自是欢迎的,不过想来欢迎的人不止为兄一个。” 颜庆安说罢对着颜梨戏谑地眨了眨眼,表示他都懂,甚至是很支持自己的妹妹与四皇子谈情说爱。 颜梨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子,颜庆安虽说不是绝好的哥哥,但对亲妹子还是有亲情的,对于颜梨这个妹妹便是谦让几分也是应当的。 赵楚渝如何听不出颜庆安的言外之意?只是他并不希望将自己和颜梨有私情的事情传的众所周知,这与他所谋划的事情不利,因而开口纠正道:“庆安误会了,本殿心悦之人乃卿表妹,并非二姑娘。”说罢歉意地颔首。 这一回,赵楚渝没有多留,很快便带着自己的侍卫南雨离开了侯府,他还要回去与谋士商量一番接下来的事情。 “二妹妹,当真如四殿下所说那般吗?”颜庆安显然是不太相信四皇子的说辞,他颜庆安的妹妹要才华有才华,要容貌有容貌,哪一点不比颜菀卿那个高傲的女人来得好? 颜梨知晓四皇子殿下如此说的用意,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哥哥,颜梨依旧没打算据实相告,自家哥哥的脑子里有几根稻草?她这个做亲妹妹的难道会不知道吗? 只正了正脸色道:“大哥莫要胡说,四殿下只是寻我问了一些关于大姐姐的事情来,我也只是为了帮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颜庆安听着颜梨的话一愣一愣的,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大不敬地怀疑这四皇子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怎么就看不到二妹妹的好呢? “她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就不知道为你自己筹谋筹谋,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四皇子这样尊贵的身份,你就不知道好好把握把握?”颜庆安怒其不争气,竟然还替颜菀卿和四皇子牵线,这让颜庆安很是不愤。 但凡颜梨争气一点儿,这四皇子侧妃的位置还能跑得了吗?就连颜晴清都知晓为自己筹谋,可他的妹妹竟是半点也不懂事。 人家颜菀卿有公主嫡母在,还需要她这个庶妹来操心吗? 颜梨瞥了颜庆安一眼却是并不领情,“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我的事情不需要大哥操心。” 颜庆安见颜梨不识好人心,顿时也怒了,丢下一句,“我懒得理你,有你后悔的时候。” 气呼呼的颜庆安带着小厮回了书房,当天便整理了一些书籍回德乾书院去住了,不愿意再搭理颜梨。 看着自家大哥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颜梨摇了摇头,也不挽留,自顾自地回了芙蓉阁。 颜菀卿这边回到紫竹院后,画儿思量再三对着颜菀卿说道:“姑娘,奴婢瞧着四皇子对姑娘是有些心意的,他那般身份高贵的人,竟是愿意花心思替姑娘准备礼物,这份心意倒是难得。” 冬雪将兮夜安置好了,见大姑娘回来正准备与大姑娘禀报这事时便听到画儿的话,忍不住诧异地开口问道:“四皇子给咱们姑娘准备了什么礼物?” 冬雪对于上次四皇子调戏自家大姑娘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因此,对四皇子赵楚渝的印象并不太好,这会儿,听到画儿的话倒是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画儿看了自家大姑娘一眼,见大姑娘脸上并没有生气,这才将四皇子送大姑娘亲手所雕刻的木雕人偶的事情说了出来,冬雪闻言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姑娘,那这四皇子的礼物要放哪里?”画儿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上对着颜菀卿询问。 颜菀卿解下身上的外裳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服饰,睨了一眼桌上的礼盒,随口道:“放到紫竹院的库房中吧。” 画儿闻言却是不禁惋惜,嘟囔道:“姑娘,这可是四皇子亲手雕刻送给姑娘的及笄礼,姑娘真的要放库房中蒙灰尘吗?这好歹也是四皇子殿下的一份心意,姑娘如此岂不是糟践了四皇子的心意吗?” 画儿不明白,明明四皇子殿下对自家姑娘那么好,怎么姑娘一点儿也不懂得珍惜?反倒是对四皇子殿下的礼物弃若敝履,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画儿的语声不大不小,冬雪和颜菀卿都是耳力极好的人,颜菀卿的杏眸中闪过了一抹不悦,抿了抿唇,只是默默地将自己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随手挽了一个髻,用一支白玉茉莉花簪子固定在脑后,这才坐在软塌上拿起一本书籍自顾自地翻看着,对于画儿的话不予理会半分。 “画儿!”冬雪不由开口呵斥道。 这个画儿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姑娘让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怎么能质疑姑娘的决定呢? 听到冬雪的声音,画儿有些委屈地看了颜菀卿一眼,见大姑娘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画儿嘟着嘴说道:“奴婢这就将东西放库房中,姑娘届时可别又后悔。”而后,皱着小脸抱起桌上的礼盒朝库房的方向走去,略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四皇子那般芝兰玉树的人,对自家姑娘倾心又肯花费心思,这难道不难的吗? 等画儿离开后,冬雪这才拎起火炉上烧着的开水,拿出花茶,就着开水冲了一壶花茶,又往里头搁了几颗红枣,泡了一会儿,有了茶香味,这才倒了一杯热茶端到颜菀卿坐在的软塌旁的桌几上,“姑娘,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吧。” 颜菀卿这才将手中的书籍重重地搁在桌几上,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悦,“方才你也听到了,不过是让她放到库房中,怎生就叫我糟践四皇子的心意?” 第一百七十章:要搬空西府(一更) 颜菀卿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有想到她没被颜梨和赵楚渝气到,回来后竟是被画儿这妮子气到了,她从哪里就看到赵楚渝对她的好呢?只怕赵楚渝恨不得将她精血都吸干净了才好。 冬雪明白颜菀卿的心情,画儿方才那番话确实是极为不妥的,即便是四皇子再好,可要知晓大姑娘才是她们的主子,若是分不清谁才是自己的主子,那真是一件极为糊涂的事情。 “姑娘消消气,画儿许是一时糊涂,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冬雪虽知画儿做得不对,但她不愿意做那等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人,不过,她会找机会提点画儿两句,她们做奴婢的便该为主子分忧,而不是惹主子生气,且,大姑娘对待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极为宽厚和善,不曾薄待过她们。 颜菀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和了一下心情,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对着冬雪道:“晚膳不用准备太多,我只想喝碗粥。” 今天忙活了一天的及笄礼真是让颜菀卿累到了,且,母亲与她说的那些事情她还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 冬雪听到颜菀卿的吩咐立马便应声道:“是姑娘,奴婢这便去厨房看看。”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让人守着房门吧,别让人来打扰。”颜菀卿暂时不想见画儿,这才对着冬雪吩咐道。 冬雪没有多想,只是听着自家姑娘的话应下了,恭敬地退了出去,正巧见到院子里的洒扫丫环,便让丫环先替颜菀卿守着门口。 而后,亲自去厨房替颜菀卿准备粥,又让厨娘准备了两个可口的精致小菜。 屋子里的颜菀卿见没人在,这才从怀中取出母亲交给自己的锦囊将其藏在了床榻下的暗格中,可是又觉得床榻的位置并不太安全,若是有人摸进她的屋子,肯定会先搜床榻再搜衣柜,锦囊中的麒麟玉佩无比重要,一定要放在安全的地方才行。 颜菀卿环顾自己的整个房间的布局,随即颜菀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从梳妆台里拿出一枚锋利的银簪子,移开脚踏板,用簪子头在床榻边的脚踏板下的位置一点一点地扣着地上地板的缝隙连接处,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挖开一块板子。 挖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坑,而后,用木盒装着锦囊埋在了床边原先脚踏板的位置下。 颜菀卿又细心地清理干净泥土和灰尘,这才重新将地上的缝隙填好,然后,重新铺上新的地衣,再挪回来脚踏板,看着并无异样的脚踏板,颜菀卿这才送了一口气。 起身后走近铜制盥盆就着盥盆里的清水净了手,随手拿起檀木架上搭着的巾帕擦拭着白皙修长的玉指,做完这一切后颜菀卿拿着一条厚毯子走到软塌上坐下,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手肘搁着绣花金枝软枕上手掌撑着头假寐片刻。 西府。 颜皓夫妇回来的时候没有片刻的停歇,听到管家的禀报后径直朝颜晴清居住的朝华院过去。 刚进朝华院,颜皓和二夫人就看到颜晴清着了一身青色的衣裙,素手叉腰正在指挥着朝华院的下人们整理贵重物品,朝华院的花厅内摆了十个大箱笼,里头不仅装满了朝华院内的珍贵物件,更是装满了属于西府大库房里的贵重物品,就连颜皓往日里最喜欢的一幅珍贵山水画也没有逃过颜晴清的魔爪。 颜皓见此就火冒三丈,这装得满满当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难去了,又哪里有做妾的模样?只怕是恨不得将西府搬空了才好,这是一点儿家当也不给他们这做父母的留,就更别提给亓哥儿留一些了。 而,还在指挥着婆子丫环搬东西的颜晴清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母已经是回来了,还看到了她在大肆洗劫西府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颜皓忍着怒气厉声道。 突如其来地听到原本应该在福寿堂替祖母侍疾的父亲声音,颜晴清惊慌失色地转过身来,正巧看到父亲脸上挂着怒容、母亲脸上挂着失望的神情。 “我……我……回禀父亲,晴清就是收拾一下衣物。”颜晴清心虚地不敢去看颜皓,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 颜皓走上前指着一箱箱的金银财宝和古董字画,“这些是衣物?是你哪门子的衣物?颜晴清你可真是我养的好女儿。”说到激动之处的颜皓不禁吐沫横飞也无法平息他此时的怒气。 颜晴清怯怯地瞧了一眼自己满脸怒色的父亲,缩了缩脖子,知道是自己的说辞确实是很难让人信服,但颜晴清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壮着胆子说道:“祖母说过等晴清出嫁了,会替晴清准备丰厚的嫁妆,这些里头的物件大部分都是祖母的,晴清便是拿一些做嫁妆,祖母知晓后也定然是支持晴清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祖母。” 听到女儿提起颜老太君来,颜皓顿时更怒了,“你这个孽畜,你祖母如今躺在榻上动弹不得,也不见你关心半分,反而还有心情在家准备起了嫁妆?你不过是去忠诚侯府为妾室,你一个妾说难听了还配准备嫁妆吗?为父的脸简直让你丢尽了,这些个东西你别妄想着带到忠诚侯府去,你们统统给老爷我将物件归还原位,否则,老爷我就统统发卖了你们。” 疾言厉色的颜皓说完后,对着颜晴清狠狠地甩了衣袖离开了朝华院,连一旁的二夫人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转身便朝着雪姨娘的院子走去。 颜老太君不在西府,西府奴仆自然是听从二老爷颜皓的命令,清姑娘即便是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二老爷吗?何况,他们的身契大部分都是握在二老爷和二夫人手中。 见颜皓离开,颜晴清并没有因为听到颜老太君的身体状况而担心,反倒是急忙开口阻拦,道:“啊!不行,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父亲……”深怕自己的东西被人搬了去。 “还愣着干什么?老爷的话你们听不到吗?”沉默良久的二夫人见仆从们面面相觑,顿时不禁呵斥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舒嬷嬷(二更) 对这个女儿,二夫人可以说是很失望,见过蠢的就是没有见过这么蠢的,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当,非要将自己作成一个妾室,她以为妾是那么好当的吗?主母坐着的时候,她一个妾却只能在一旁站着伺候,若是遇到凶狠一些的主母有的是暗地里说不出的苦楚给她。 且,婆母虽然溺爱这个孽畜,可对这个孽畜却也是真的疼爱,可颜晴清却对颜老太君并无半分关心,这让二夫人不禁感到心寒,这个女儿的心未免也太冷了一些。 眼瞧着自己的母亲也无动于衷,甚至是赞同父亲将她的嫁妆没收了去,颜晴清当即嚎啕大哭,“母亲,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将东西都拿走了,明天我怎么出门子?没有一点嫁妆排场到了忠诚侯府谁还看得起我?母亲,求求你可怜可怜晴清吧……” 二夫人冷眼看着哭得好不凄惨的颜晴清,心中并无任何同情,“嫁妆?排场?难道,你到现在还分不清现况吗?你是忠诚侯府许世子的贵妾,并不是正妻,你谈何的嫁妆?谈何的排场?母亲确实是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可你现在的身份配得上吗?你见过哪家的贵妾有嫁妆?你带这么多的陪嫁去忠诚侯府是为了打谁的脸面?忠诚侯府?还是云安郡主?” 一个妾室,最多也就是准备两担的体己,怎么可能给她准备那么多的东西?即便是她和老爷同意,只怕是忠诚侯府为了淳王府的脸面也不会同意。 然,颜晴清可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到了忠诚侯府后还要生活,还要收买忠诚侯府的丫环、婆子,没有排场、没有贵重陪嫁、没有银子可怎么行得通? 何况,这里头很多都是祖母给她准备的,只为了有一天她嫁人,做她的嫁妆,凭什么不给她带走? “母亲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亲女儿啊!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颜晴清怨怪道。 见仆从们开始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地动手搬走,颜晴清当下就急了,冲上前伸开双臂拦住,“不许动我的东西,你们这些该死的刁奴,信不信我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那婆子见状一脸为难地看向二夫人,等着二夫人的示意。 二夫人随即冲着一旁的粗使婆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将颜晴清拉开。 得了二夫人吩咐的婆子们顿时大着胆子,不顾颜晴清的咒骂和挣扎将颜晴清拖到一旁去。 颜晴清被下人控制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婆子们将箱笼搬走连带着箱笼里的贵重物品,任凭她哭喊咒骂也无济于事。 而,二夫人也是铁了心要给颜晴清一个教训,甚至狠着心让人将颜晴清闺房中原本贵重的花瓶等物件也都搬走,不多时,便将颜晴清的房间搬得空荡荡,只余下一些木质家具和颜晴清一衣柜的衣裳以及梳妆台上的一些簪花。 看着仆从们将值钱物品搬光了,颜晴清红着眼眶看向二夫人的眼神彷如仇人一般,一脸的凶狠和愤怒。 “你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和你父亲会安排轿子送你去忠诚侯府,从今往后是好是歹与我们无关,即便是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这是太后娘娘亲口同意的婚事已经由不得你后悔半分,陪嫁的体己银子,母亲会给你准备五千两,旁的东西你就别奢想,自己省着点花吧。”二夫人抿了抿唇瓣说道。 终究还是不忍,一般庶女出嫁也才准备三千两的嫁妆,可颜晴清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母女一场,二夫人还是准备给她多备一些银子,准备物件的话那是明面上,她这个女儿又不聪明,届时,只怕是让人都哄骗了去,还不如多准备一些压箱底的体己银子。 二夫人替颜晴清着想着,可颜晴清却无法理解二夫人,才给五千两,这和自己方才装箱的珍宝相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母亲可真大方!给女儿就区区五千两就想打发了女儿?剩下都给留大哥哥吧?父亲和母亲未免也太偏心了,晴清不服,不服!”颜晴清红着眼眶瞪着自己的母亲声嘶力竭道。 二夫人看着一脸怨恨自己的女儿,心中钝痛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依旧冷着脸对着身旁贴身伺候的舒嬷嬷道:“咱们走吧,留下几个人将人看住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是,二夫人。”舒嬷嬷恭敬地应声道。 二夫人已经不愿意再留在朝华院,不想再面对这个愚蠢的女儿,不管颜晴清如何呐喊,二夫人也没有回头,带着自己的贴身嬷嬷回居住的云溪院。 回到云溪院的二夫人这才将自己掩盖的情绪露了出来,对着自己的贴身嬷嬷便是一通的抱怨,“嬷嬷,我真是让晴清这个孽畜气死了,也不知这个孽畜脑子里是不是装得稻草?竟是一点也不如她的亲哥哥,两个孩子都是我生的,怎么亓哥儿就那么聪明?难道,我将聪明的都遗传到亓哥儿身上?蠢的都遗传给那孽畜了?” 舒嬷嬷怎么会不知道二夫人这是在气头上?有些话二夫人说得,做奴才的却是说不得,虽然清姑娘确实很蠢,但舒嬷嬷怎么可能跟着二夫人一起吐槽颜晴清的不是呢? “二夫人息怒,清姐儿还小,心智未定,清姐儿走的路都没有咱们吃的盐多?又哪里知晓这些个内里的条条道道?咱们清姐儿就是太过单纯了一些。” 二夫人自然是明白舒嬷嬷这是挑好的来安慰自己,仍然是气得心口堵得难受,就连太阳穴都突突的疼得难受。 舒嬷嬷见二夫人眉头紧锁又抬起手揉自己的太阳穴,当即便知这是二夫人的头风病又犯了,舒嬷嬷心疼地说道:“二夫人,让老奴替你扎两针吧。” 二夫人闻言并没有拒绝舒嬷嬷的提议,而是将自己整个人放松平躺在松枝软塌上闭目养神,“也好,这会儿确实是疼得紧,嬷嬷你替我扎两针缓解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线索出现(一更) 得了二夫人同意的舒嬷嬷这才点头应声,道:“二夫人放松一些,老奴这便下针了。” 舒嬷嬷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荷包来,荷包里的牛皮卷上有好几支粗壮不一的银针,针头的位置上有两个金色的圆圈符号,十分得特别,舒嬷嬷挑了一根最细的,手持银针稳而不抖快速地在二夫人头上的穴位扎了几针,就这施针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兮夜的慢,施完针后的舒嬷嬷这才将银针收回荷包中。 若是颜菀卿此时在这儿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银针的样式便是和冬清头上的那支银针同属一个模子。 “二夫人好点了吗?要不要老奴再熬点草药?”舒嬷嬷关切地问道。 闭目养神的二夫人听闻舒嬷嬷的话只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略显惺忪的眼眸,借着舒嬷嬷搀扶自己的手起身来,舒嬷嬷随手拿起一旁的苏绣软枕,贴心地垫在二夫人的背后让其倚靠,好让二夫人靠得更舒服一些。 “舒嬷嬷不要忙活了,我这会儿好多了,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心中烦闷的紧。”二夫人拉着舒嬷嬷让其坐下。 舒嬷嬷得了二夫人的话便将一旁的绣墩搬到二夫人跟前来,小心地坐在绣墩的边沿,舒嬷嬷含笑道:“好,老奴陪着二夫人。” 二夫人看着舒嬷嬷说道:“嬷嬷,你明日抽个时间去趟福灵寺吧,添点五百两香油钱,让宁远大师替本夫人祈福,顺便超度一下那人。” 舒嬷嬷闻言知晓这是昨晚二夫人又没有休息好了,“好,老奴明日早上便去,二夫人放心。” 二夫人见舒嬷嬷答应下来,不禁松了一口气,然,神色中透着一股疲惫,“自从冬清那小蹄子没了之后,我是夜夜梦到她,扰得本夫人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梦到冬清那张临死前瞪得大大不可思议的眼睛,那眼睛里还流着血泪,张牙舞爪地找本夫人报仇。” 没错,冬清的死确实是和二夫人有关。 当初,二夫人无意间路过假山时,瞧见颜菀卿身边的冬清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偷看相会的一对男女,虽然二夫人很意外的是那相会的两人竟然是颜梨和四皇子。 可,当二夫人偷听到四皇子要颜梨帮他得到颜菀卿的心,二夫人当机立断便吩咐舒嬷嬷与自己一起除掉冬清,将这个人情卖给四皇子和颜梨。 当四皇子听到动静的时候前来查看,便见到了已经没了气息的冬清,二夫人却也不慌,只是提点四皇子两句,表示自己愿意替四皇子保守秘密,甚至是将这偷听的丫环除掉当做送给四皇子的人情。 虽然二夫人将这冬清除掉送给四皇子做人情,可也相当于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四皇子的手上,四皇子自然是没有道理拒绝这样的好事,当即便承诺了二夫人将来可以寻他帮一个忙。 而,二夫人的要求也很简单,甚至是没有思考便说了希望今年的科考中颜亓能够名列前甲。 二老爷的官位虽不高,可也是能听到一些内部消息,比如这文官中皆是大部分支持四皇子,而,武将中多半是支持三皇子,颜亓是要走科考路线的,自然也是属于支持四皇子那一派的文官监考。 四皇子也曾在德乾书院数次见过那颜亓,也曾交谈过几次,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学子,就是清高了一些。 但,对于二夫人的这点要求于四皇子来说不算难事,他也正需要新科中的一些学子成为自己人,如今二夫人自己送上门来,如瞌睡送个枕头,正合四皇子的心意。 “其实当时二夫人完全可以不管那冬清,既是已经做掉了冬清,二夫人何必多想?那冬清活着的时候不是二夫人的对手,死了难道就是二夫人的对手吗?”舒嬷嬷拧着眉头说道。 二夫人何尝不明白舒嬷嬷说的道理,可是舒嬷嬷理解不了她夜夜梦中被冬清纠缠,纠缠地她心力交瘁,特别是冬清还带着黑白无常来找她索命,阴森森的令人不禁寒毛直竖。 当初,因为晴清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颜菀卿,而被长乐公主这个大嫂借着自己高贵的身份,让下人将她的女儿丢下寒水荷花池中惩罚,害得晴清整整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最后还落下了咳疾,这让身为母亲的二夫人怎么能无动于衷? 确实,在明面上她这个商人出身的二夫人拿长乐公主母女没有丝毫办法,可不代表她不能记恨,而冬清是颜菀卿身边贴身伺候的丫环,私下里不少丫环在传紫竹院的大姑娘待身边下人如何如何宽厚? 那么想必颜菀卿对冬清的感情也不会太少吧?也是冬清自己作死去偷看四皇子和颜梨私会,又恰巧让她遇上了,那么她若是不替自己的女儿报仇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除掉冬清既能替自己的女儿报仇又能让四皇子欠下自己一个人情,此乃一举两得的事情,二夫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便让舒嬷嬷一起与自己动手,而那根银针也是二夫人亲手扎在冬清的头上,当时的舒嬷嬷只是钳制住冬清,令其反抗不得也出不了声,但并无空出来的手扎冬清天灵穴,因此,只能由二夫人亲自动手。 二夫人虽说可以很轻松地下命令,但亲自动手杀人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这才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些日子一直就没有休息好。 “我明白嬷嬷说的,只是我真的受不了冬清那臭丫头夜夜梦中寻我索命呐。”二夫人面色烦愁道。 舒嬷嬷见此,不得不再次耐心地安抚二夫人,道:“二夫人实在不必想太多,这一切都是老奴做下的,是老奴让二夫人拿老奴怀中的银针,她冬清便是要索命也该先向老奴索命,万不可能先去寻二夫人才是,老奴稍后会替二夫人熬一些安神的汤药,二夫人喝了药,届时好好地休息睡一觉,老奴会守着二夫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照顾 对于舒嬷嬷的本事,二夫人还是相信的,当年她外出踏青的时候无意间救下深受重伤的舒嬷嬷,从此舒嬷嬷便自愿留在二夫人身边伺候她,舒嬷嬷身怀医术和拳脚功夫,这也真是个二夫人所需要的,便将舒嬷嬷留在了身边做心腹嬷嬷。 二夫人知道即便是再多说也无用,只得听从舒嬷嬷的提议,“劳烦嬷嬷了。”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二夫人实在不必客气,那……明日清姑娘出门的事情,二夫人可还有吩咐?”提起颜晴清的事情来,舒嬷嬷还是斟酌再三询问了出来。 听到舒嬷嬷提起颜晴清,二夫人虽然对颜晴清已经死心了可毕竟是当娘的,于心中不忍,该替颜晴清准备的还是会准备的,只对着舒嬷嬷嘱咐道:“跟随清姐儿的陪嫁丫环便让往常伺候在清姐儿身边的芳儿和冰儿一起去忠诚侯府吧,这二人都是清姐儿用惯的人,体己的银子舒嬷嬷晚些时候拿过去交给清姐儿吧。” 二夫人自己暂时不想见颜晴清,母女俩方吵过一架,二夫人想起颜晴清怨恨自己的模样就不太想见颜晴清了,等明儿个清姐儿出门的时候再见一面也就是。 依照清姐儿的性子,去了忠诚侯府有的是她的苦吃,等她吃了苦便会知晓到底自己个错在哪里?清姐儿便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她撞了南墙再说吧。 舒嬷嬷听到二夫人只肯给颜晴清两个陪嫁丫环,却是再无旁人了,舒嬷嬷也没有再多问,轿子届时忠诚侯府会派人抬过来,所以这些倒是不用二夫人操心,“二夫人,那明日咱们西府要摆几桌吗?还有舅老爷那边要不要通知?” 二夫人闻言瞪了舒嬷嬷一眼,道:“清姐儿是去给人做妾,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摆什么酒席?免得惹老爷不痛快,且,老太君身子也不好,酒席就免了吧,舅老爷那头不必通知。” 当初,娘家哥哥和嫂子有意和他们亲上加亲,想要清姐儿嫁去娘家那头,而,她可是为了颜晴清的将来狠心拒绝了哥嫂,如今若是让娘家人知晓清姐儿拒绝了做正妻,跑去忠诚侯府做贵妾,指不定还怎么奚落她?又何必去讨这个晦气呢? 舒嬷嬷闻言也就不再开口了,只是应声下去准备,先让小厨房熬安神药给二夫人,再去朝华院打点一番,让芳儿和冰儿也收拾收拾明日跟随清姑娘出门。 次日,阿晴刚和周嬷嬷忙好施粥的事情回来,见画儿闷闷不乐地守在紫苑阁外,“大姑娘可在里头?” 遁声抬头的画儿一看原来是多日不见的阿晴和周嬷嬷回来了,急忙笑着开口道:“在的,在的,大姑娘在屋里呢,奴婢这便去禀报。” 说罢也不等阿晴和周嬷嬷反应,一溜烟跑进屋去寻颜菀卿。 昨儿个太忙了,宾客送来的礼物都没来得及盘点,今儿个冬雪正好抽空盘点紫竹院库房中的礼物,但在一众礼物中冬雪发现了南月王昨日送来的礼物太过贵重了,冬雪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拿来请示大姑娘的意思。 瞧着桌几沉香木匣子中装得满满当当的各色宝石,虽然都是未打磨切割的,可这些宝石切开来做成项链或是簪子或是整套的头面上镶嵌的发饰也是极为好看、极为值钱的。 颜菀卿虽然知晓南月国盛产玉石,但也没想到南月王竟然这么败家,一下子送了她一匣子,这也过于豪爽了点吧? 颜菀卿将匣子关上,只道:“且收起来,寻个机会还回去吧。”和南月王也就近几次的交集,非亲非故的哪里能得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且,不说她还欠着人家的恩情呢。 “是,那奴婢便先单独放在一旁,届时姑娘若要还回去也好找。”冬雪捧起桌上的匣子说道。 正当颜菀卿颔首的时候画儿风风火火地小跑进来,笑嘻嘻地说道:“大姑娘,阿晴和周嬷嬷回来了。” 冬雪闻言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姑娘,随即福身行礼捧着匣子默默下去。 “让她们俩进来。”颜菀卿头也不抬地说道。 见大姑娘并没有看自己的意思,画儿心中失落不已,因为自己昨日说错话,大姑娘从昨儿个到现在就没怎么搭理自己,就连进屋伺候的活计也不让她做了,今儿个大姑娘的发髻也是冬雪梳好的,而她,则被大姑娘打发去守门。 “是姑娘。”画儿情绪低落道。 见画儿孤寂地转身离开,颜菀卿只看了一眼便走到软榻上坐下,抱起自己的琵琶尝试着调音。 出了大姑娘的屋子,画儿站在廊庑下脸上也没了笑容,只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姑娘让你们进去。” 阿晴和周嬷嬷见状彼此对视了一眼,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问什么,只是一前一后进了大姑娘的紫苑阁。 “奴婢/老奴,给大姑娘请安。”阿晴和周嬷嬷向颜菀卿行礼后异口同声道。 颜菀卿见到她们二人还是很高兴的,放下手中的琵琶,亲自将周嬷嬷扶起来,“快快起来,此次真是辛苦嬷嬷和阿晴了。” “老奴不敢当,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说实话能替灾民们做点事情,老奴很高兴。”周嬷嬷从失去冬清后还是第一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几日和灾民们的相处,看到灾民们从饥饿和挨冻中愁眉苦脸,再到有粥吃又厚棉衣穿重新露出了朝气蓬勃的笑容,这让周嬷嬷内心的悲伤也不自觉地消减了一些,反而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替冬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也挺好的。 至少,和这些灾民们相比她还是比较幸运的。 再次看到周嬷嬷脸上的笑容,颜菀卿的心中很欣慰,亲自拉着周嬷嬷,让其坐在椅子上,“嬷嬷坐下说,不急。” 她没有将周嬷嬷看做下人,冬清不再了,她便替冬清照顾好周嬷嬷。 “多谢大姑娘,老奴想说的是这一次多亏姑娘银子准备的充足,虽然当时施了粥,可这些天的气温却是极低,后来老奴和阿晴姑娘便商量着给灾民们每人发放一件厚棉服,又雇佣了一些灾民帮着大家伙一起修改房屋,这才算是彻底解决,他们啊,都念着大姑 第一百七十四章:盘下西街的店铺(一更) 只听周嬷嬷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当时施了粥,可这些天的气温却是极低,后来,老奴和阿晴姑娘便商量着给灾民们每人发放一件厚棉服,又雇佣了一些灾民帮着大家伙一起修改房屋,这才算是彻底解决,他们啊,都念着大姑娘的好,还有田家那姑娘的好呢,说是等日后日子好起来了便给二位姑娘立一个长生祠,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周嬷嬷笑意满满地说道。 长生祠可是有极厚功德的人方才受得起,她颜菀卿不过才做这么一件事,又何德何能当担得起?“嬷嬷且转告他们立长生祠就不必了,想来田姐姐也不会接受的,只要他们好好生活便是对咱们最好的感激。” 想来以田姐姐温柔高雅的品性也不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定然是不会接受百姓们如此厚礼的。 灾民们愿意给大姑娘和田姑娘立长生祠堂,周嬷嬷是很高兴的,不过,大姑娘如此说定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且,周嬷嬷知晓自家大姑娘并非那等贪图名誉之人才去做好事的。 “是,老奴听大姑娘的。”周嬷嬷点头应声道。 想起先前严管家派下人过来说的事情,颜菀卿便对着周嬷嬷笑着说道:“嬷嬷辛苦了,不若先回去休息一番?董伯正好今儿也刚忙好西街那头的事情,应该是在后巷中休息。” 周嬷嬷夫妇依旧住在后巷,后巷的屋舍是给成家的下人们居住的,只有未出阁的丫环才会跟随主子居住在主子院落里。 这些日子,因为分两处施粥的事情,周嬷嬷与董老伯也是有好几日不见,这下听大姑娘这么一说便也就没有推辞,点头应了下来,“哎,多谢大姑娘,那老奴便先家去一趟,稍后再回来伺候大姑娘。” “嬷嬷不必急着回来,我这身边有冬雪等人在,今儿嬷嬷便家去做两个小菜与董伯聚一聚。”颜菀卿笑着摆手道。 心知这是大姑娘的好意,周嬷嬷没有再拒绝,只对着颜菀卿叩首道:“是,老奴听大姑娘的。” 拜谢了颜菀卿之后,周嬷嬷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路过廊庑下的画儿时,见画儿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嬷嬷心下奇怪,但,画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周嬷嬷见此也就没有多问,心中猜测只怕是画儿做了什么令大姑娘恼火的事情这才被冷落,周嬷嬷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大姑娘的应允下并不打算多做干涉。 屋中,阿晴正告诉颜菀卿她在西街那边盘下了三家店铺,西街没有东华街荣华,居住的也只是一些最底层的平民百姓,但,阿晴还是决定在西街盘下三家店铺,东华街那边该有的生意都有人做了,且,市场也已经处于饱和状态,即便是在东华街再开店铺也赚不到什么银钱。 颜菀卿听到阿晴的回禀后,沉思一番,开口道:“在西街做生意的话,就做些贴近底层消费的生意方才有生存、有赚头,本着薄利多销去做吧。” 若是将在东华街做生意的那一套搬去西街做的话显然是不合适,更不可能在西街做一些昂贵的生意,即便是她们开的起这样的店铺,西街那头的人也不一定消费的起。 西街的百姓日常首先是解决温饱问题,其次,才会想着购买一些生活必须品,若是将珠宝、绸缎生意开在西街的话,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估计就要关门大吉。 “奴婢想着不若在西街开家粮食生意,大米也不用进太好的,寻常百姓吃的就行,粗粮可以多进一些,至于,酱油调料也可以稍带着进一些货,毕竟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亲戚,还是会有人购买或是备用一些在家里头的。”阿晴想了想自己先前到处购买粮食遇到不少奸商,在大雨过后趁机涨价的事情来,因此,才会想着拥有一家粮食店,今后大姑娘做事也方便。 虽然她先预备了一批粮食,但到后来却是不够用的,所以又补进了一批,可这一批却是让奸商给涨了价格,否则,人家就不卖给她,这让阿晴气得牙痒痒,心中暗骂奸商没有同情心,差一点就动了手 颜菀卿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不是盘了三家吗?还有两家,可想好做什么营生吗?” 对于做生意,颜菀卿是不怎么太懂,不过,好歹在卫姑姑手下学会了怎么看账本,不懂可以多问,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颜菀卿说罢示意阿晴坐下来细细说。 “嗯,奴婢想着再开一家做工铺,这也是此次施粥中给奴婢最大的启发。”阿晴坐在颜菀卿跟前的绣墩上说道。 见大姑娘亲自倒了杯水递给自己,阿晴恭敬地接过来,这才继续跟着说道:“这次,灾民们的房屋基本都在这场暴风雨中摧毁大半,一些家中人口多或是有青年壮汉的人家便能将自家房子早早地重新修建好,而,家中若是只有孤寡老人或是老弱病残的他们就很难将自己家中重新修好,这,得多亏姑娘你提议从在灾民中雇人帮着修屋,此次有了姑娘的帮助这才让他们及早地度过这个难关,就连接下来的年关也好过了许多,但,虽然居住不成问题,可他们现在并无经济来源。” 朝廷也不可能会去理会这些事情,而,阿晴看到了后面的问题,大雨过后水位虽然退了,可一时半会那些田地并不能马上种粮食,天霜地冻的便是连菜也难以种植,只怕最早也要等明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才行。 颜菀卿也算是闻音知雅意,“所以,阿晴你是想着开一家专门给这些人介绍工作的铺子?或是说让有需要招工的老板到咱们的铺子来登记,届时,从中收取一些中间费用?” “正是,如此一来,姑娘的铺子不仅做成了生意,也算是为灾民们解决一部分经济上的困难,届时,让他们做工赚取报酬,不会养成好吃懒做的惰性,且,咱们这中间费用也只从老板那儿收取。”阿晴喝了一口茶水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告知给自家大姑娘。 ------题外话------ 二更0点10分 第一百七十五章:给颜晴清添妆(二更) 颜菀卿闻言略一思考,紧接着在阿晴的想法上,补充道:“如此倒也是行,只是这个中介费一人取个五文钱便是,若太贵的话只怕是没老板愿意,一人五文钱对于这些老板也不算是一个大的开销,如此一来,也解决了他们寻人做工费时间的麻烦。” 阿晴闻言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她也只想到开两家铺子的营生,但还有一家具体做些什么生意?阿晴还是准备问一问大姑娘的意思,“姑娘,这还有一家,姑娘看看做点什么生意好?” 这个时候,颜菀卿想起了冬清的哥哥—董小树,她记得董小树和妻子吴氏住在郊外,靠着家中置办的田地和上山打猎养活。 看在冬清的面上,颜菀卿有意提携董小树,“不若便开一家山货铺子吧,让会打猎的猎人们也有一个好去处售卖他们打到的猎物,便是山上采摘到的干货也可以拿来店铺卖。” “姑娘的主意不错,奴婢之前逛了一圈西街,至今还没有人开过山货店铺。”阿晴闻言当即应道,且,这头一家开的山货铺子想来生意也不会太差,再说穷苦人家大多不都是上山去转悠吃的或是拿来卖的吗? 颜菀卿想起之前让阿晴找回来的一批人,让其培养,既然手中有人手那就没有必要再从外头去寻,“既是你也觉得好,那咱们第三家铺子就开山货铺,你手中不是有一批人嘛,届时,挑几个老实可靠的放到店铺里做伙计,让他们历练历练,等将来再酌情提拔。” 阿晴知道这一批人自家姑娘是迟早会用上的,如今让她挑几个做伙计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历练,“是,待店铺装修好,奴婢就安排人过去。” 颜菀卿闻言颔首,而后让阿晴亲自去一趟董小树的家,若是董小树愿意的话,颜菀卿打算让董小树去管理山货铺,当个掌柜。 对于,颜菀卿为何会给董小树这个机会?阿晴隐约也是猜到了里面有冬清的原因在,大姑娘这是在变着法照顾冬清的家人。 想起冬清那个活泼的丫头来,阿晴不由开口询问道:“关于冬清的事情,可有什么线索?” 颜菀卿闻言瞥了阿晴一眼,终是缓缓地点了头,“如今只是还不确定,等我证实了再告诉你吧。” 她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杀害冬清的人,之所以明面上没有做什么安排?只是想等那行凶之人松懈下来露出马脚,但,暗地里她一直都在让冬雪留意那夜第一个发现冬清尸身的霜露,可是这个霜露却一直坚称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这让颜菀卿也很是无奈,只能让冬雪安排可靠的小丫环盯着霜露。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最近的霜露终于露出了异常,据盯着霜露的小丫环禀报过见霜露有次在夜深人静的时侯偷摸摸地在花园假山中烧纸钱,这让颜菀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阿晴见此便询问道:“姑娘可要奴婢留下帮忙查?” 然,颜菀卿却是抬手阻止了阿晴,淡定道:“不必,冬清的事情,我会亲自查出来的,我要你帮我盯着颜梨,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留在侯府帮我吧。” 颜梨已经联系上了静航师太,可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让颜菀卿感到莫名的不安,怕颜梨在憋大招,且,母亲近日便会有大动作,她需要阿晴留下帮她,以备不时之需,在母亲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颜梨给她留下无法磨灭的伤害?所以才会让今生的颜菀卿依旧忌惮着颜梨。 “是,奴婢听姑娘的。”阿晴对于颜菀卿是忠心耿耿,基本就是颜菀卿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见阿晴刚回来便来自己这儿,也没好好地休息过,颜菀卿便让阿晴下去休息。 等着阿晴出来后,颜菀卿这才将画儿喊了进来,得了大姑娘吩咐的画儿脚步匆匆地进屋来,脸上扬起一抹喜气,“画儿给大姑娘请安。”一边说着一边给颜菀卿行礼。 “不怪我冷落你吧?”颜菀卿正在梳妆台上拿着物件,头也不抬地淡声问道。 画儿听闻急忙摇头,“画儿不敢,是画儿失言,画儿知错了,求大姑娘给画儿一个改过的机会。”画儿说到激动的地方跟着跪下来叩首。 其实,当看到四皇子那般气宇轩昂龙姿凤章的人物用了心思去讨好大姑娘,画儿真的觉得四皇子是一个很随和很有气度的皇子,并不像三皇子那把目中无人,四皇子就连对待下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谦谦有礼又温和如玉,这般品貌非凡的淑人君子,难道还配不上大姑娘吗? 然,大姑娘非但不领四皇子的情,且,还戏弄于四皇子,明明不喜欢四皇子却还给四皇子一种欲情故纵的感觉,又要四皇子在二姑娘面前证明,最后,还对四皇子亲手所做的礼物弃之敝履,这就让画儿略感同情四皇子。 也怪自己替四皇子鸣不平,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大姑娘待她再好,可始终是有限的,她一直都知晓在大姑娘的心中,始终她都比不上冬清,也比不上冬雪,在大姑娘的心中她即便是明面上提上了一等丫环,可在大姑娘心中只怕依旧是个二等丫环罢了,也就比采青、采铃好一些而已。 经过此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在大姑娘身边当差还是要谨言慎行,惹了大姑娘的不快,苦得还是她自己。 至于,四皇子那般芝兰玉树的人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小丫环来同情。 “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就好,起来吧,别跪着,我这儿不兴这个。”颜菀卿终于翻找到之前颜梨送给自己的那只白玉镯子。 画儿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这才起身道:“奴婢谢过大姑娘。” “你替我跑一趟西府,明儿个晴清堂姐出门子,我这做为堂妹的自然也该为晴清堂姐添妆才是,你便替我将这个锦盒交给晴清堂姐吧,算是我送她的添妆礼。”颜菀卿将手中大红色的锦盒递到了画儿的手中浅笑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原来是颜菀卿的算计(一更) 画儿看着手中的锦盒不禁一怔,继而抬首诧异地望着颜菀卿,似乎是不太明白,自家姑娘和隔壁西府的清姑娘貌似不太和气,怎生还惦记着给清姑娘添妆的事宜? 见画儿疑惑的眼神,颜菀卿并没有多解释,只是浅笑着道:“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画儿也不敢多问了,只屈膝行礼应声道。 冬雪端着煮好的肉菜粥进来的时候见画儿手上拿着物件出去,便笑着问道:“姑娘这是让画儿办事去了吗?” 只见颜菀卿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抬起弹奏,葱玉般的手尖轻轻地在琵琶玹上行云流水地拨弄着珠圆玉润的琵琶声,随即淡淡地应声道:“嗯,明儿个清堂姐出门子,身为堂妹的我自然要替清堂姐添一份妆。” 听着清脆悠扬的琵琶声响,冬雪缓缓点头将手中的黑漆描金托盘放在桌下,将盘中的瓷碗端放在桌面上,只感叹道:“姑娘就是心善,若奴婢是姑娘定然是没有这样的气度给清姑娘添妆。” 单凭清姑娘三番两次挑自家姑娘的刺,这就是个过不去的槛。 心善吗?颜菀卿闻言嘴角勾了勾,也许也没那么心善。 不过,颜菀卿并不打算多解释,她不想身边的丫环知晓太多。 “粥可是很烫?”颜菀卿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问道。 冬雪正在帮着颜菀卿整理床铺,闻言当即点头应声,“嗯,还滚烫着呢,姑娘且凉一会儿再吃。” 颜菀卿听闻后倒也不急着吃粥了,只垂首继续弹着手中的琵琶。 而,颜菀卿最后也只用了一碗粥便没有再食用其他的食物,早早地躺在床上休息的颜菀卿也并没有入睡,翻来覆去都是母亲即将要离开侯府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心中担忧。 黑夜中替颜菀卿守夜的冬雪,听着姑娘翻身的动静,冬雪便起身来披了一件厚外裳,走上前将床幔掀开挂在床边的金钩上,询问道“姑娘可是睡不着?要不要奴婢替姑娘倒杯水来?” “也好,这会儿没有什么困意。”躺在床上的颜菀卿这会儿也起身来,靠在床头说道。 冬雪见状便拿了火石点了一盏蜡烛,借着火烛亮光的照映,拎起火炉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一杯白水,冬雪捧着茶杯走到床边恭敬地呈给颜菀卿道:“姑娘喝点水吧,温的,奴婢再给姑娘垫个软枕靠着。” 待颜菀卿接过茶杯后,冬雪这才拿起床榻里头的软枕垫在颜菀卿的身后,让其靠着更加舒适一些。 颜菀卿就这杯子里的水喝了半杯,而后还给冬雪,“不喝了,放回去吧。” 等冬雪将茶杯放回桌几上的时候,怕颜菀卿着凉的冬雪又往炭盆中添了一些银丝碳,被烧得通红的银丝碳时不时地响起爆破声,紧接着给颜菀卿暖脚的汤婆子中又换了一遍热水,而后将汤婆子塞进颜菀卿盖着的厚锦被中。 冬雪柔声提醒道:“姑娘,时间还早,不若再睡一会儿吧,明儿不是还要去福寿堂侍疾吗?小心明儿没有精神。” 颜菀卿心中藏有心事,却无法对人诉说,只能自己一个憋着,这才久久难以入睡,明明今天已经是很疲惫了,可她还是难以入睡。 “冬雪,今晚你陪我睡吧。”颜菀卿反手握住冬雪微微冰凉的手。 冬雪踌躇地犹豫了半响,她一个丫环哪里能躺在主子的床上?“姑娘,这只怕是于规矩不符,不若奴婢将铺盖搬到姑娘床边来(脚踏板上睡),今晚奴婢便睡姑娘床边。” 睡在软塌上虽然没有床上暖和,可也不会太冷,但是睡在脚踏板上可就比软塌上冷多了,颜菀卿又哪里舍得冬雪睡脚踏板上?当即不容冬雪拒绝地将其拉进被窝,反手搂住冬雪腰肢,颜菀卿霸道地低语道:“姑娘我不准。” 看着搂住自己耍着小性子的姑娘,冬雪失笑着摇了摇头,最后也只得随着颜菀卿去,只要姑娘高兴便好。 冬雪原本就比颜菀卿年长几个月,性子向来稳重沉稳,而今见姑娘难得露出了女儿家的小性子,反倒让冬雪觉得更加亲切了。 颜菀卿挨着冬雪的肩睡,见冬雪连呼吸都不敢太重,闭着眼睛道:“不用太拘礼,你这样连呼吸都控制着轻缓岂不是睡得很累。” 冬雪没有想到自己不敢呼吸太重都被大姑娘察觉到,只是柔着声道:“奴婢怕影响姑娘睡眠。” “放心吧,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睡。”颜菀卿眼也不睁继续淡声道。 冬雪听闻这才没了顾忌,“那姑娘想聊些什么?” “兮夜可有对你打探什么?”对于陌生的人,颜菀卿依旧不敢松懈。 只见冬雪摇了摇头,“未曾,兮夜姑娘住在西厢房,对奴婢等人也是极为客气的,只不过对阿晴姑娘多看了几眼,不过,倒也未曾问或是说什么?瞧着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冬雪也不知大姑娘想知道什么?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你私下里多注意一点,若是有什么不妥及时告诉我,还有那个霜露的事情,想法子让她自己来见我。”颜菀卿翻了个身将冬雪搂得更紧了一些,果然,冬雪还是适合两个人睡,这比她一个人睡暖和多了。 冬雪也是个通透的人,不用多问也知晓该如何做了。 随即,冬雪想到了今晚西府的芳儿趁着夜色来紫竹院寻自己的事情,“姑娘,今夜奴婢等人刚用过晚膳,西府的芳儿悄悄来寻了奴婢,奴婢自主做张给了芳儿二百两银子,还请姑娘恕罪。” 颜菀卿闻言却是没有丝毫诧异,也不动怒,似乎早就在她预料之中。 “这有何可生气?芳儿愿意替我办事,这点银子也是该她得的。” 冬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将芳儿带来最新的消息告诉颜菀卿,“芳儿说二夫人准备让她和冰儿随清姑娘陪嫁去忠诚侯府,还说今后只怕是再不能替大姑娘你办事了。” “哦!二婶让芳儿随清堂姐一起去,倒也不没什么意外,不过,你明日再拿一百两给芳儿,让她在方便的时候将清堂姐在忠诚侯府的状况告知咱们。”颜菀卿忽而睁开漂亮的杏眸潋滟生辉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心比天高(二更) “好,奴婢明儿便悄悄去一趟西府见芳儿。”冬雪恭敬地应声道。 黑夜中,颜菀卿的杏眸却亮得惊人,粉润的嘴角边勾起一抹邪气,所以人都不明白为何颜晴清要算计许怀朔?可知有颜菀卿和冬雪清楚,这一切都是来自颜菀卿的算计。 颜菀卿一直都知晓颜晴清心比天高,一直想要嫁入高门大户,颜菀卿便收买了芳儿让其不断地在颜晴清的耳边念叨颜皓和二夫人预备将她许给寒门学子的事情,又将跟随寒门学子后要如何吃苦的?细细讲于颜晴清听,还未嫁给寒门学子的颜晴清听了芳儿的描述早就心生胆寒。 于是,烦躁不安且走投无路的颜晴清在芳儿的提议下将目光瞄准了许怀朔。 芳儿不断地在颜晴清面前将许怀朔夸上了天,又带着颜晴清偷偷地瞧了一眼许怀朔,颜晴清当即便行动了起来,毕竟,那许怀朔也是生得一表人才,还是侯府世子又在御前任职,前程风光无限,自然是再合颜晴清心意不止了。 然,若是暗中没有颜菀卿将其他人调开,她颜晴清以为能那么容易地令许怀朔踏进明月楼吗? 不过,这一点儿,颜菀卿也不准备与谁说出去,拿去嘲笑颜晴清就更没有必要了,只要看着颜晴清踏进自己编织的陷井这便足够了,往后的事情也是轻易可以预见的。 从颜晴清将她推进淳王府冰凉的湖水里时,颜菀卿便一直在寻机会算计颜晴清,若要怪便该怪颜晴清不该来招惹她,最好,她颜晴清不要那么贪财,若是贪财收下颜梨送她的镯子,又恰巧戴上的话,那么就怪不得她了,要怪就去怪颜梨吧,这镯子可是颜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冬雪还不知晓大姑娘让画儿将颜梨送来的镯子送给了颜晴清。 “嗯,睡吧。”颜菀卿想着自己明日还要早起去趟福寿堂应付一下,便也就强让自己闭上眼睡。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颜菀卿才睡着的,等次日颜菀卿起来的时候却是困到不行,随手摸了摸冬雪睡的位置早已经没有了温度,想来冬雪早早便起来了。 “姑娘起来,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吧。”画儿端着盥盆和巾帕进来笑着说道。 颜菀卿只点了点头,问道:“冬雪呢?” 听颜菀卿提起冬雪,画儿依旧笑着道:“冬雪上小厨房盯着大姑娘你的早膳去了,想来不多时便会回来,姑娘先洗漱吧。” 画儿说罢,放下手中的盥盆,又端来红漆描金的方形托盘,上方整齐地摆放着一只粉色的水晶杯、杨柳枝、手帕以及一小瓷碗的青盐,这便是用来漱口的用具。 在画儿的服侍下,颜菀卿先是洗刷了贝齿又漱了口,最后再到盥盆边净脸,最后才让画儿给自己上妆梳发。 由于,今儿要先去颜老太君的福寿堂侍疾,因而,颜菀卿让画儿给自己只擦了一点淡淡的脂粉,一头青色只簪了一支百合簪再无装饰,就连衣裙也是偏素淡的浅蓝色襦裙,整体下来的装扮也就是素雅清冷,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等颜菀卿忙好的时候,冬雪带着小丫环端来丰盛的早膳,虽然每一样的分量都不多,但胜在花样多,一小瓷碗的清粥、一碟萝卜干酱菜、一小盘子肉包子、一盘萝卜丝煎饼、一盘牛肉煎包还有一小碗的葱油拌面,最后还有一份各种水果放在一起的水果捞,光是看一眼就已经很有食欲了。 颜菀卿早已经饿得饥肠咕噜了,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只吃了一碗粥,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当即也就坐下来拿着筷子开动起来,清粥配酱菜真是绝配,再时不时地来一口肉包子等,三下五除也就将肚子填饱了,最后再吃上一些水果捞,顿觉充满活力的一天。 见大姑娘的胃口不错,冬雪很是高兴,看着大姑娘将自己准备的早膳扫光大半,冬雪感觉很有成就感。 冬雪端着茶杯上前来,里头是用来漱口的,“姑娘请。” 颜菀卿端起茶杯漱完口后,这才让小丫环们将桌上的早膳撤下去,“冬雪随我去福寿堂,画儿留下吧。” 画儿闻言顿时委屈地看了画儿一眼,她知道大姑娘肯定是心中还对她怀有芥蒂,这才只带着冬雪去,画儿低落地应声道:“是,奴婢遵命。” 冬雪见状欲言又止,本想劝大姑娘带画儿去的,但是看着大姑娘步履匆匆的模样,冬雪急忙拿起屏风上的大氅跟了上去,冬雪一边追一边高呼道:“姑娘,等等,外头冷,你还没披上大氅。”徒留画儿和两个小丫环收拾桌子碗筷。 小丫环们目光看向画儿等待画儿的示意,画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收拾!” 瞧着画儿气呼呼的模样,小丫环当即不敢懈怠,立马动手收拾了起了。 廊庑下追上颜菀卿的冬雪急忙替颜菀卿系紧大氅,又将大氅拢了拢,不由嗔怪道:“姑娘也不仔细些身子,着了冷可怎么办?姑娘又不爱喝苦的药,又不好好注意保暖,到时候公主殿下也要跟着担心,奴婢也会担心的。” 颜菀卿眉宇间带着笑意看着冬雪关心自己,“晓得了呢,你呀你,怎么就和那些个嬷嬷一样唠唠叨叨的,姑娘我的耳朵都快给你念起茧子了。” “好啊,人家关心姑娘,姑娘你还取笑奴婢。”冬雪皱紧了眉头佯装生气道。 颜菀卿脸上露出了明媚如风的笑容,“好冬雪,姑娘我哪里舍得取笑你呢?疼你还来不及。” 主仆俩说说笑笑地不多便到了福寿堂外,颜菀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举止端庄地走近颜老太君的内室,见锦绣正在喂颜老太君喝粥,颜老太君歪斜的嘴中不时有米粒掉落在胸前垫着的帕子上。 听到脚步声,锦绣转身见是颜菀卿过来了,急忙起身行礼,“见过大姑娘,锦绣给大姑娘请安。” 第一百七十八章:侍疾(一更) “锦绣姐姐,快快起身来,你照顾祖母辛苦了。”颜菀卿嘴角含笑上前虚扶锦绣一把道。 锦绣听闻颜菀卿的称呼急忙摇头,惶恐道:“奴婢不敢担,大姑娘言重了。” “锦绣姐姐莫要谦虚,你对祖母照顾是用心的,咱们也都是看得到的。”颜菀卿神情温和道。 锦绣被颜菀卿当面夸赞,面露羞涩地应声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颜菀卿对于锦绣的夸赞自然也只是一些场面话,虽然祖母瘫了,但锦绣毕竟是祖母身边的大丫环,这点面子颜菀卿还是愿意给的。 “锦绣姐姐这是在服侍祖母吃早膳吗?”颜菀卿看着锦绣手中端着瓷碗,碗中还有小半碗的稀粥就着一些肉松沫子 锦绣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老太君吃的慢,这不,半天过去了才吃了这么一小小半碗。” “我来喂祖母吃吧,锦绣姐姐正好可以趁着这会儿时间休息一下。”颜菀卿欲要接过锦绣手中的瓷碗。 这等粗活锦绣怎敢让大姑娘做?“还是由奴婢继续伺候老太君吧,大姑娘不妨坐下来陪老太君说说话,虽然老太君不太方便言语,但听力却是不妨碍的。” 然,颜菀卿可没有什么兴趣与颜老太君假惺惺地说些什么关心的场面话语,她也说不出来,自小她便与这祖母并不亲近,谈论祖孙感情的话就更无多少了,要知晓颜祖母最喜欢的可是颜晴清,与她这个孙女本就无多少感情。 如今让她在祖母的床前说些孝心的话语,实是违背良心,便是说了,想来祖母内心也会觉得括噪,倒不如做些事情来得实在。 “想来昨夜也是锦绣姐姐陪着祖母的吧,这今晚不例外的话,应该还是锦绣姐姐守着祖母吧,锦绣姐姐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不若趁这会儿休息一会儿,也让我替祖母尽孝。”颜菀卿笑意吟吟接过锦绣手中的瓷碗。 锦绣想到这两日来,老太君瘫痪了之后身边就只要她守着,若是自己稍一走开,老太君就会不断地咿呀哼唧着,这让锦绣不得不一直守着颜老太君,甚至是连如厕也要来去匆匆。 “那便辛苦大姑娘了。”这一次,锦绣没有再拒绝,而是她真的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颜菀卿嘴角带笑接过锦绣手上的粥,而后坐在颜老太君的床边,颜菀卿捏着瓷勺舀了一勺子粥送到颜老太君的嘴边,“祖母,孙女喂你喝粥。” 颜老太君努力地想将头撇到一边去,不愿意去喝颜菀卿喂得粥,可她忘记了无论她多努力去转头都是在做无用的功,根本就没有挪动半分,歪斜的嘴合不上,颜菀卿便一点一点将稀粥喂进颜老太君的口,而,颜老太君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抵抗颜菀卿的投喂后便积极地配合地进食。 早点儿吃完总能早点将人打发了去,颜老太君依旧还是不愿多看不讨喜的颜菀卿。 现在颜老太君心中惦记的人和想见的人是她的清姐儿,清姐儿怎么还没有来看她?颜老太君眼睛巴巴地盯着屏风外的方向,望眼欲穿。 颜菀卿顺着颜老太君的目光看去,见祖母始终盯着屏风外的方向,手上喂粥的动作不慢,嘴角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祖母这是想清堂姐了吗?” 颜老太君闻言瞬间将目光紧锁在颜菀卿的脸上,似乎是想问颜菀卿是怎么知道她心中所想的? 颜菀卿余光瞥见锦绣已经是去了外间休息,此刻,颜老太君跟前便只有她和冬雪在。 颜菀卿微微俯身贴在颜老太君的耳边低语道:“孙女想和祖母打个赌,孙女想赌清堂姐在去忠诚侯府前不会来见祖母,祖母在清堂姐心中还没清堂姐出门子来得重要,这等实话只怕是祖母不爱听了,怎么办?孙女已经说了,祖母可要原谅孙女的大实话,孙女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 颜菀卿诚惶诚恐地与颜老太君道歉,然,那一双杏眸中却不见半分害怕。 果然,听到颜菀卿话语的颜老太君顿时激动的狠狠地瞪着颜菀卿,眼中是满满的不悦和愤怒。 她的清姐儿最是贴心孝顺,怎么会不来看她呢?清姐儿定然是被老二媳妇责罚所以才没来的,又或是清姐儿正在忙着准备出门子的事宜,稍后一定会过来的,一定是这样的。 而,这一刻,颜老太君也明白了颜恒安排大房的孙女和姨娘等人侍疾的意图了,根本就是存心了不想她好过。 颜菀卿也只是笑笑并未再继续刺激颜老太君,只是思绪不禁又飘远,前世母亲离世后,便是她的亲祖母一点一点地将她手中的钱财骗空。 她说,“卿丫头啊,你一个姑娘家手中握着公主留下的那么多钱财不安全,先寄存在祖母这儿,等将来你出嫁的时候,祖母再将银钱都陪嫁给你。” 也是她说:“姑娘家不该管理铺子营生,太过俗气,卿丫头该多学一学针线,将来给夫君做一身好衣裳不比看账本香吗?” 她还说:“先拿一点银钱给你清堂姐做嫁妆,等你清堂姐在婆家站稳脚跟了再将银子还你。” 她说:“卿丫头啊!,你库房中有那么多宝贝,借给祖母几件装饰屋子。” …… 最后的最后她的亲祖母说:“卿丫头,你可真傻,这在侯府的东西便属于侯府,在侯府的钱财便也该属于侯府,哪里来的你的说法?” 没有了银钱傍身的她,不仅要受到颜梨的奚落更连吃食也不如丫环仆从。 她颜菀卿既是重活一世又哪里是个大方的人?她便是要斤斤计较,将前世欺辱过她的人一个个地报复回来。 忽而,外头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隐约可听到窃窃私语的语声传进来,半响后,锦绣走了进来,站在屏风边上,秀气的眉头轻蹙,“大姑娘。” 见锦绣欲言又止的模样,颜菀卿将手中的瓷碗递给冬雪拿着,自己起身朝锦绣走去。 “出什么事情了吗?”颜菀卿笑着问道。 锦绣担忧地看了一眼颜老太君,继而,低声与颜菀卿说道:“方才院子里的小丫环来禀说是清姑娘准备出门子了,忠诚侯府的轿子刚到西府准备接人走,奴婢也不知该不该将此事禀告老太君知晓?” 锦绣跟在老太君身边伺候,自是知晓老太君最是疼二房的清姑娘和亓公子,这会儿清姑娘都要出门子了,也不曾来见老太君一眼,若是老太君知晓只怕是会伤心的,若是不将此事告知老太君,锦绣又怕会让老太君怪罪,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告诉她。 这等事情她一个丫环实在是拿捏不定,还是禀告大姑娘为好,让大姑娘拿一个主意。 “这是喜事,自然应该告诉祖母,若是祖母知晓清堂姐出门子的事情,说不定就连身体也会好上几分。”颜菀卿闻言脸上挂着喜气说道。 锦绣飞快地看了一眼颜菀卿,心中还是犹豫了片刻,大姑娘确定告诉老太君,老太君会高兴吗?“这……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大姑娘做主便是。” 虽然锦绣很怀疑老太君只怕是听了会难受,但大姑娘好歹也是侯府正经的主子,她身为丫环自然知晓自己的位置摆在哪里?态度更知摆端正。 “这事,便由我来告诉祖母吧,免得祖母怪罪你。”颜菀卿轻拍了拍锦绣的手背安抚道。 锦绣没有想到大姑娘竟然如此善解人意,顿时眸中充满了感激,“多谢大姑娘体谅。” 第一百七十九章:送嫁(一更) 颜菀卿嘴角含着笑意,摇头表示区区小事不必挂齿,颜菀卿重新坐在颜老太君身边,拿着帕子温柔地沾了沾颜老太君嘴角的米粒,“祖母,你看果然不出孙女所料,忠诚侯府的轿子都到西府了,听说清堂姐正忙着出门子呢!祖母你猜清堂姐还会来吗?” 最后这一句话是颜菀卿压低了语声问的。 颜老太君闻言发了狠地瞪着颜菀卿,嘴上呜咽着模糊不清道:“咿……呀……”(你这个不孝畜生休要挑拨我们祖孙俩的感情) 颜菀卿自然没有听懂颜老太君那模糊不清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继续道:“祖母,孙女要去看一看清堂姐,堂姐妹一场,孙女还是要去送一送清堂姐上轿子,哦,听说轿子是粉色的和清堂姐很配。” 颜老太君只是身体瘫痪了并不是脑子瘫痪,现在又如何听不出来颜菀卿这个小畜生是在嘲笑她的清姐儿,这个小畜生和她那爹老畜生一样,心机重得很,可怜她竟是现在才知道,否则,她定然早早替清姐儿清除了这个危险,哪怕她是公主生的。 这一刻,颜老太君不禁在心中替她的清姐儿担心了起来,她怕这个小畜生算计她的清姐儿,她的清姐儿那般单纯又怎么会是这个小畜生的对手呢? 颜老太君颤抖着嗫喏的唇瓣想要叫住往外走的颜菀卿,可喉咙却发不出半个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菀卿带着丫环离去。 锦绣亲自将颜菀卿送出福寿堂,等锦绣再次回来的时候骤然发现老太君躺在地上,鼻子也可破了,锦绣急忙喊来小丫环和婆子七手八脚地将颜老太君重新抬回床上…… 这边颜菀卿来到西府,冬雪便低声与颜菀卿说道:“姑娘,奴婢先去寻芳儿,一会儿再来与姑娘会合。” “好,小心一点儿,去吧。”颜菀卿颔首低声道。 冬雪点了点头便朝颜晴清的朝华院的方向走去,颜菀卿瞧着西府内连一条红绸缎都没有挂上,便知她这二叔是对这桩亲事极为不满意,所以,这才冷冷清清的,听着下人说她这二叔今儿早早便出府去了,想来是不愿意在今天露面了。 “方才听小丫环说是卿堂妹过来了,我原还不相信,但耐不住我这丫环磨人,这会儿瞧着卿堂妹我是真真高兴,卿堂妹难得来西府,曲儿你快去泡上一壶好茶端来。”未语先笑的人正是西府西府雪姨娘生的颜若云,颜晴清的庶妹。 跟在颜若云身边的丫环曲儿也是个伶俐的,一听自家姑娘的吩咐当即露出笑容,“是云姑娘,奴婢这就去。” 颜若云嘴角边洋溢着乐呵的笑容招呼着颜菀卿到花厅坐。 “多谢云堂姐。”颜菀卿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应声道。 与颜晴清明媚美不同是颜若云长相甜美,巴掌大的无暇白皙的小脸蛋,扬起笑容的时候便可以看到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袭正红色的拽起长裙,裙摆上精美的刺绣着无数的碎花瓣,用银色的丝线勾勒着加深轮廓,外罩一件镶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外裳大袖,墨发间斜插着一支紫色牵牛花步摇,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唇上点着唇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十分的甜美可爱。 颜若云亲热地挽起颜菀卿的手,“卿堂妹是来送我那嫡姐的吧!” 颜菀卿转头视线落在颜若云甜美的脸上,对于这个不怎么到过侯府的堂姐,颜菀卿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还是知晓颜若云与颜晴清这对姐妹感情并不太好的事实,想来,今天颜晴清以贵妾的身份嫁到忠诚侯府颜若云应该是极为幸灾乐祸才是。 “这是自然,姐妹一场,清堂姐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颜菀卿笑着说道。 颜若云也早已从丫环的口中得知她这个嫡姐每次去侯府都会与卿堂妹拌嘴的事情,至于,颜菀卿是不是真心来送颜晴清的这一点?颜若云心中还是有数的。 所谓敌人的敌人,怎么看都是顺眼的,这会儿,颜若云便看颜菀卿极为顺眼。 在花厅略坐了坐,“真巧,若云也是来看清姐姐出门子的,卿堂妹不若咱们一起去朝华院看一看清姐姐。”原本颜若云是不敢去朝华院的,怕嫡母会责怪她,不过,这会儿有颜菀卿在,即便是嫡母看在颜菀卿的面上也不敢发作。 颜若云的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颜菀卿呢?正好,颜菀卿也想去瞧瞧颜晴清,毕竟等颜晴清去了忠诚侯府后那可并不是想见便能见的。 各怀心思的二人相携到了朝华院,朝华院中倒是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就院门上都贴上两个大红的喜字,到处透着洋洋的喜气。 正巧遇上了来朝华院的颜亓,今天的颜亓穿了一袭靛青色的窄袖锦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流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带着顶嵌玉小红冠,许是因为今儿是颜晴清的大喜日子,所以颜亓这才束上了红冠看起来多添了两分喜气, 然,颜亓在这个时候看到颜菀卿和颜若云似乎有些意外,不禁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便礼貌地朝着颜菀卿和颜若云拱了拱手,语声温和有礼道:“卿堂妹安,云妹妹安,还请二位妹妹见谅,吉时快到了,颜亓先进去了,二位妹妹自便。” “亓堂哥先忙,都是自家人,不要紧。”颜菀卿颔首说道。 颜若云也笑着说道:“大哥忙便是,我陪卿堂妹。” 颜亓微微颔首便先朝着颜晴清的闺房走去,心中对于颜晴清这桩亲事却并不看好,这忠诚侯府只派了管家过来,许世子根本就没露面,可见对这桩亲事并不重视。 奈何事情已成定局,颜亓也无力改变。 看着颜亓翩翩离去的背影,颜若云却是笑着与颜菀卿说道:“我这大哥哥是个好的,不管是对清姐姐还是对我,都是一视同仁。” 对于颜若云的说辞,颜菀卿只笑着听她说,并没有插话。 屋中的颜晴清已经打扮妥当坐在榻上,一身玫红色的嫁衣将颜晴清衬得越发的娇媚动人, 第一百八十章:颜若云的提醒(一更) 二夫人看着精心装扮过得女儿,柳叶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意,水灵得能捏出水来,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上染着正红色的唇脂,荡漾在明艳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诱人心魂,脸颊上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十分的明媚可人。 想来凭借着女儿的好相貌应该是不难留住许世子,这么一想,二夫人心中欣慰了许多 二夫人苦口婆心地叮嘱着说道:“清姐儿,到了忠诚侯府,你一定凡事要隐忍几分,切记不可任性妄为,不可与侯夫人和未来的世子妃顶撞拌嘴,你既已选了这条路便要隐忍着走下去,即便是遇到再不顺心的事情也一定要凡事三思而后行。” “母亲,我这马上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说些喜庆的话吗?好端端地说这些晦气的话干什么?”颜晴清听着二夫人的话顿时拉下了脸,母亲真是一点儿都不会说喜气的话,就不能盼着她点儿好吗? 该叮嘱的已经是叮嘱了,二夫人也不愿在这大喜的日子一直说这些忠言逆耳的话语惹得清姐儿的不快,只是拿起一旁的粉色的鸳鸯盖头,“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母亲该说的也说了,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母亲希望你能早日抓住许世子的心,趁早怀上子嗣,在侯府也能留有一席之地。” 这一刻,颜晴清心中怨恨的心理也淡了一些,多了一缕即将离别的惆怅,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去生活,对未来的也多了一丝忐忑,眸中不知不觉已闪烁着泪花,颜晴清望着二夫人语声温柔道:“女儿晓得,还望母亲莫要再生女儿的气了。” 二夫人闻言顿时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将鸳鸯盖头盖在颜晴清的头上,对着一边的颜亓道:“亓哥儿,送你清妹妹出门吧。” 颜亓并没有多言语,只点了头应声,亲自背起颜晴清,二夫人跟在身后目出了朝华院时,正好瞧见等在朝华院外的颜菀卿与颜若云。 二夫人下意识地朝身边的舒嬷嬷看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面带笑容道:“卿侄女、云姐儿过来了。” 见到二夫人的颜若云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露出乖顺的神情,怯怯福身道:“给母亲请安。” “见过二婶。”颜菀卿精致清丽的脸上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 颜亓脚下的脚步微微一顿,不等颜亓开口,颜亓便听到背上的颜晴清傲然冷着声开口道:“大哥,还不快走?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了吉时。” 颜亓歉意地朝颜菀卿和颜若云颔首,紧接着背着颜晴清就走,不敢多停留太久,深怕一会儿他这个妹妹又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话来。 “你们别和清姐儿一般见识,她这会儿是太过紧张了,云姐儿,你先陪着卿侄女去花园里逛逛,我且先随亓哥儿去送一送清姐儿。”二夫人笑着解释道。 对于二夫人的吩咐,颜若云并不敢懈怠连忙应声道:“是,母亲放心,云儿陪着卿堂妹在园子里逛一会儿。” 二夫人只点了点头,随即脚步匆忙地朝着颜亓的方向追去, “卿堂妹,我带你去花园里逛一逛吧。”颜若云笑着说道。 颜菀卿却是摇了摇头道:“云堂姐难道不想亲眼看着清堂姐上轿子吗?” 颜若云怎么可能会不想?但是,方才母亲已经在隐晦地暗示她将颜菀卿带去花园里逛,并不想让颜菀卿前去凑热闹看颜晴清上花轿。 这她若是和颜菀卿一起去大门处的话,若让母亲发现了定然是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不过,最终还是吃瓜的心理战胜了害怕的心理,“那咱们悄咪咪地过去偷看一眼,可不能让母亲发现咱们。”颜若云左右瞧着没人,低声同颜菀卿说道。 颜菀卿又怎么会让颜若云为难呢?她也不想当着二婶的面给她难看,“这是自然,放心吧,我也只是好奇。” 得了颜菀卿的话,颜若云这才将心稍稍放了下来,结果等她们到了门口的时候,颜晴清已经是上了花轿,轿子由四个轿夫晃晃悠悠地抬着朝忠诚侯府去,轿子边上跟了一个喜娘,以及陪嫁的芳儿和冰儿竟是再无旁人了,十分的冷清。 二夫人望着轿子在巷子的拐角处没了影,这才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她这自小穿金戴银娇宠的闺女竟是以这样凄凉的方式出嫁,还是做妾,二夫人心中无法不耿耿于怀。 “母亲,咱们回去吧。”颜亓扶着二夫人安抚道。 二夫人心知已成定局,可心里就是止不住地感性而难过,攥紧了颜亓的手,道:“亓哥儿,这次的科考你一定要高中,只要你高中前甲,你这妹子在忠诚侯府也不怕以后没人撑腰,便是忠诚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在对待清姐儿的时候也要掂量几分。” 颜亓何尝不想高中科举?但这也并不是用嘴说高中便能高中的,需知,想要名列前甲便要在多到近乎千人的考场中脱颖而出的概率有多小吗?颜亓只能说尽力而为,并不敢盲目自大。 “儿子知晓,还请母亲保重身子,儿子一会儿去福寿堂看望祖母,过后便回书院用功念书。”颜亓乖顺地应声道。 二夫人点了点头,搭着颜亓的手回去,示意下人善后,自己则带着颜亓先行离去。 颜菀卿和颜若云见人都走了,这才悄悄地从角落里出来,“卿堂妹到我的院子坐一会儿吧。” “改天吧,这两日母亲身子不适,我也要去看一看。”颜菀卿笑着拒绝了。 见颜菀卿拒绝,颜若云也不恼只笑着应下,“那好吧,若是改日卿堂妹闷了便来寻我作伴。” “一定。”颜菀卿瞧见等在不远处的冬雪,随即和颜若云告辞。 正当颜菀卿转身要走的时候,颜若云再一次喊住了颜菀卿,只见颜若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压低了语声在颜菀卿耳边低语道:“我那嫡母是个面软心狠的人,身边的舒嬷嬷更是个能人,卿堂妹若是有闲暇时间,不妨多注意一下舒嬷嬷,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罢便带着丫环曲儿离去,不给颜菀卿发问的时间。 ------题外话------ 还有两天过年了,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工作顺利!学业有成! 第一百八十一张:下药?(一更) 徒留颜菀卿一个人站在原地,微微一种怔,最终,还是冬雪过来的时候唤醒了颜菀卿的神智,“姑娘,这是怎么了?” 颜菀卿原正想着颜若云话中的意思,所以这才没有注意到冬雪的呼唤,她不相信颜若云会无故说这么一句话来,这其中必然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猫腻,但,此事颜菀卿不敢交代冬雪去调查,而是决定回去后让阿晴去查一查这个舒嬷嬷。 “没事,咱们现在去母亲的院子。”颜菀卿回以冬雪一个笑容安抚地说道。 见大姑娘暂时没有想说的意思,冬雪也不多问,只应声道:“是,奴婢扶着姑娘。” 过了西府的角门回到侯府来,瞧着林荫小道上并无人,颜菀卿这才对着冬雪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办好了,芳儿收了银票应下的很是利落,姑娘放心便是。”冬雪搀扶着颜菀卿下了台阶一边说道。 听到冬雪将事情办好了,颜菀卿也放心了许多,说话间已是不知不觉到了清泠院的外头,到了清泠院后颜菀卿便也就不再和冬雪闲聊。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守院子的小丫环瞧见颜菀卿来了,立即亲亲热热地请安道。 冬雪脸上带着笑意站在颜菀卿身后,只听自家大姑娘笑着道:“不必多礼,起身来吧。” 小丫环应声起身来,知晓大姑娘来清泠院必是来见长乐公主的,当即清脆着语声道:“公主这会儿在小厨房弄菜呢,大姑娘若是寻公主殿下,不若去小厨房瞧一瞧。” 颜菀卿闻言微微讶然,母亲这是下厨去了吗?这还似乎是头一次,颜菀卿随即颔首带着冬雪去了清泠院的小厨房,果真在小厨房瞧见了正在切萝卜丝的长乐公主,一身素淡的棉布衣裙依旧难掩精美绝伦的美貌,袖子用布条扎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腕,素手握着刀把,另一手按着萝卜,锋利的菜刀口哐哐当当地切着萝卜丝,聚精会神而又专心致志。 虽说刀工有那么点误差,切得不那么均匀,但也算是切成条状了,卫女官正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身怕下一刻长乐公主就将菜刀往手指上切。 就连颜菀卿也不敢轻易出声打扰,瞧着母亲这生疏的刀法,颜菀卿也是看得胆颤不已。 好不容易等长乐公主将手中的萝卜切好,颜菀卿这才敢开口,“母亲,这等粗活让下人做就好了,母亲怎么还亲自动手?身体可好些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小厨房,瞧着一旁还备着的桂鱼、肉片、豆角、鸡腿、葱、姜等像是要做好几道的菜肴模样。 长乐公主闻言抬首见是颜菀卿不知何时来了小厨房,不禁对着卫女官嗔怪道:“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本宫卿儿过来了?” 卫女官当时注意力全在长乐公主的身上又哪里能注意到外头的情况?卫女官温和地提议道:“是奴婢疏忽,公主,不若让奴婢来做剩下的工作吧,您和大姑娘说会儿话?或是先回花厅坐一会儿?” “不必,今儿本宫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长乐公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颜菀卿见状顿时不明所以,不明白母亲今儿怎么对做饭这么执着?“不若让女儿帮母亲一起吧。”颜菀卿笑着提议道。 然,长乐公主依旧还是摇头拒绝,“卿儿先去花厅等母亲,今儿的菜一定要本宫亲自做才行。” 见母亲坚持如此,颜菀卿也只得随了母亲的心意,不过,却是主动留下了担任烧火的工作。 长乐公主见支不开颜菀卿也就不再言语,只专心地做菜,最后还亲自拿了筷子尝了一口烧好的豆角,嗯,咸了一点儿,再加点水煮一下冲淡…… 在长乐公主自信的厨艺下很快就做好了三道黑暗料理,还剩下最后一道汤,颜菀卿很想提醒一下自己的母亲,但又怕打击到母亲的信心,最终还是闭了口,决定不管如何难吃,她都要多吃几口,免得到时候母亲太过失望。 很显然,这一次颜菀卿想多了,正在煮鱼汤的长乐公主对着候在一旁的卫女官吩咐道:“阿柔,亲自过去一趟将侯爷请过来,便说本宫请他一起用饭。” “是,奴婢这就去。”卫女官立即恭敬地应声道。 颜菀卿瞧着领命出去的卫女官眼中尽是诧异,“母亲确定是要请父亲过来吗?” 母亲并不爱父亲,关于这一点,颜菀卿是无比确定的事情,母亲又厌恶父亲,这会儿怎么会想着请父亲过来用膳呢?还是亲自下厨来招待,这未免太过奇怪了一些。 “母亲……”颜菀卿心中不解正欲问出声,却被长乐公主及时地打断了,“这个火再旺一点儿,卿儿。”并用眼神示意颜菀卿这会儿厨房外头还有奴仆在,有些话实在不宜多说。 领会了母亲意思的颜菀卿随即压下心中的疑惑,只专心地烧柴火,不多时,长乐公主便将最后的一道鱼汤煮好了,长乐公主还特意盛出来一小碗给颜菀卿,“你尝尝看,这一道豆腐鱼汤,可是本宫最擅长的手艺了。” 接过甜瓷碗的颜菀卿捏着小勺子舀了一勺子,轻轻地吹了吹热气,这才品尝起来,出乎颜菀卿意料的是这鱼汤确实是很美味,连鱼腥味都被很好的去除了,只剩下鲜美味,这让颜菀卿不禁多喝几口,不大的甜瓷碗里鱼汤很快就被颜菀卿喝完了。 见颜菀卿喜欢喝,这让长乐公主感觉很是自豪,也不吝啬,当即又给颜菀卿盛了一碗鱼汤,里头还有些嫩滑的豆腐和一些去了鱼刺的鱼肉。 颜菀卿也不客气接过来后先是撒着娇喂了长乐公主半碗,而后自己喝下剩下的半碗。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长乐公主这才对着颜菀卿道:“好啦,鱼汤也喝了,卿儿先回去吧,一会儿,你父亲便过来了,母亲有些话想与你父亲单独说。”至于具体说些什么?长乐公主却是不打算告诉颜菀卿。 颜菀卿虽然很想留下来,但看着长乐公主不容拒绝的神情,终是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待颜菀卿离去后,颜恒正巧来了。 卫女官将颜恒带到花厅中,而,此刻的花厅中早已摆上了长乐公主亲手做的饭菜,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却是出自长乐公主亲手做的,就连颜恒知晓的时候也很是意外,没有想到长乐公主竟然亲自下厨,这让颜恒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不禁欣喜若狂,莫非,公主对他回心转意了? 而,颜恒却不知晓这些菜中有那么一道菜却是下了药。 第一百八十二章:控制不住(二更) 颜恒坐下不多久便瞧长乐公主施施然走进来,一身棉布素色衣裙,头上也无过多的装饰却未折损长乐公主半分美貌,颜恒脑中不由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眉眼顾盼之间哲哲生辉,举步间尽显优雅仪态。 “参见公主。”颜恒虽然沉浸在长乐公主的美貌中,但却并没有忘记了尊卑礼仪,只恐惹得长乐公主生气。 只见长乐公主樱唇微微扬起,语声中露出一抹温柔,“起来吧,可动筷子了?味道如何?” 这时,颜恒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脑袋晕乎乎地坐回座位上,桌下的手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很疼,这说明他不是在做饭,而是公主真的对他温柔笑语相待,还为他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这让颜恒瞬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犹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种热泪盈眶感。 “未曾,想着等公主来了共同用膳。”颜恒目光凝视着长乐公主温和道。 长乐公主主动坐到颜恒相邻的高背椅上用眼神示意颜恒拿筷子夹菜吃,颜恒心中欢喜就连夹着盘中类似条状的萝卜也视若珍馐美味,在长乐公主期待的眼神下将一筷子萝卜条放进嘴中,这么用劲一咬、一嚼,一股子的咸味充斥着舌尖与口腔,颜恒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咸,好咸,这是往死里放盐吗?他的侯府看来是真的不缺盐。 “怎么样?味道如何?这是本宫切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才切好的萝卜丝。”长乐公主脸上洋溢着自得的神情。 颜恒闻言惊诧地盯着盘中的萝卜条,嗯?公主你确定这真是萝卜丝不是萝卜条吗?然,看着长乐公主秀色可餐的倾城容颜,似乎,口中的萝卜条也没那么咸了,何况,这是这么多年来公主殿下第一次为他下厨,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能为了他下厨,这份心意已经是很难得了,他又怎么能要求过高呢?那就未免太过不知好歹了些。 “好吃,公主的手艺自然是无双惊艳。”只是惊艳到他的咸,不过为了让公主能开心,颜恒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又夹了几筷子的萝卜丝,吃了萝卜丝的颜恒,明显米饭多吃了大半碗,胃口也变好了,可即便如此,颜恒也是甘之如饴。 只要是长乐公主亲自做的菜,哪怕是放了一罐子的盐,他也会吃的。 长乐公主又再次刷新了颜恒的认知,在颜恒扒饭的瞬间,长乐公主亲自替颜恒夹了一块类似肉看不出颜色的吃食,颜恒鼓囊囊的腮帮子不禁见此以顿,我的公主殿下这又是什么菜?请恕颜恒见识短还不曾见过这么黑漆漆的东西,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子的焦味,颜恒的内心是拒绝的,但看着长乐公主亮晶晶的眸色,颜恒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心一狠,嘴一张便将那块黑如焦碳的肉类吞了下去。 嚼他是不敢嚼了,他怕他会忍不住吐出来,不过,看着公主殿下倾城绝世的笑颜,颜恒就觉得碗中的饭菜也变成了美味佳肴,甚至比他之前吃过所有的饭菜都要来得可口。 瞧着颜恒来者不拒,只要是她夹的菜都会一扫而光,长乐公主美眸微闪,夹起一根豆角欲要吃时却是被颜恒打断了,“公主,这个给微臣吃吧,公主若是饿了不若喝点儿鱼汤。”说着将手中的瓷碗端上前,示意长乐公主将豆角放在他的碗中。 这些菜,颜恒都已经是吃过味道了,如此味道怪异的菜他怎么舍得长乐公主吃?反倒不如让他吃了去,只要能博公主殿下一笑又有何不可呢?哪怕是今后日日吃这样的饭菜,他也心甘情愿,当然了,这前提得是长乐公主做的。 那道鱼汤,他虽然还没有喝,但光是闻味道便知道定然胜过眼前的几道菜肴。 长乐公主闻言微微一愣,眼睁睁地看着颜恒从自己手中接过豆角,看着颜恒俊俏的侧颜,和他纵容自己时那宠溺的目光,这一刻,长乐公主心中有了一抹微恙,不过,很快就被长乐公主掩饰了下去。 唇角微微一勾,点头,道:“侯爷也喝一点鱼汤吧。”说罢,长乐公主便替颜恒和自己各自盛了一碗鱼汤。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谢公主殿下。”颜恒薄厚适中的唇瓣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谦和如玉。 果然,这道鱼汤确实是十分的美味,颜恒还是第一次吃到长乐公主的手艺,也不曾想到长乐公主煮得鱼汤竟是如此的美味可口,颜恒一连喝了三碗这才作罢。 “侯爷可吃好了?”长乐公主顾盼生辉地看向颜恒,露出整洁的贝齿笑意晏晏道。 看着长乐公主动人的娇颜,颜恒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长乐公主的玉腕,“公主今天待微臣真好,若是能得公主日日温柔以待,恒便是立即死去也死而无憾。” “侯爷莫要胡说,还请侯爷自重。”长乐公主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说着便要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然,颜恒却是紧紧握住了长乐公主的玉腕,不愿松开半分,竟是自径起身将长乐公主搂进怀中,怀中的温香软玉令颜恒心头越发地燥热难安,甚至是想将怀里的人儿揉进骨髓中方才罢休,“本侯是公主的夫,可本侯不想再喊什么公主了,那样的称呼令本侯感觉咱们之间隔了遥不可及的距离,本侯只想唤公主你一声阿妩,此生只爱阿妩一个,至今未曾变过,阿妩,咱们再给卿姐儿添个弟弟或是妹妹可好?无论男女,本侯都喜欢。” 颜恒眸色越发的深沉说罢便再也不受控制地将长乐公主拦腰抱起,欲要抱着长乐公主进内室来一番深入的交流。 然,长乐公主怎么可能会纵容颜恒胡来呢?长乐公主狠狠地一巴掌掌括在颜恒英俊端正的脸上,一巴掌打退了颜恒所有的欲望,厉声呵斥,“来人,将侯爷请出去。” 这一巴掌也将颜恒拉回了理智,他也不曾想到自己怎么会对公主一点儿也克制不住?方才就是一心想要了公主,可他忘记了公主性子,这让颜恒有些挫败,他应该再耐心一点儿才是,不该这么急,毕竟公主殿下已经愿意对他好了,他怎么就…… 不管颜恒有多懊悔,也不等颜恒再过多懊悔,忽而,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长乐公主的花厅中,拎起他的衣领便腾空而起,晕头转向的颜恒来不及呼唤,就直接被从清泠院中丢了出来,摔了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 ------题外话------ 新年快乐!小可爱们,新年好,拜年咯、 第一百八十三章:火烧清泠院(一更) 不待颜恒起身来,黑衣人已经是消失了踪影,颜恒知晓这是跟在长乐公主身边的暗卫,听命于长乐公主。 幸好此时,外头没有什么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顾不上摔得肋骨疼的颜恒一咕噜爬了起身,不敢在地上耽误片刻,这实是影响他高大英武的形象,弹了弹直缀上的灰尘,看着悬挂在院门上清泠院的匾额,颜恒心中懊悔不已,明明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他怎么就没克制住呢?这下又惹恼了公主,颜恒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唉~ 且,公主身子骨不好,颜恒不敢再返清泠院,怕再次惹得公主动气,届时,若是公主有个万一,皇上一定会动怒,也怪他自己,是他的疏忽。 颜恒心情烦闷腹中又揣了一股火,眼瞧着长乐公主恼了自己,颜恒无奈只能转身朝意馨院走去…… 清泠院内,卫女官正在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菜,瞧着长乐公主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的模样,卫女官叹了一口气,“公主可是后悔了?” 听到卫女官的叹息声,长乐公主微微抬头将目光汇聚在卫女官的脸上,语声冰冷道:“何来后悔?当年,颜恒跟着赵渊算计过本宫一次,本宫这一次也算计颜恒一次,不过是扯平了,今后互不相欠。” “只要公主不后悔便好,奴婢怎么都会支持公主的。”卫女官跟着应道。 看着卫女官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长乐公主目光缓缓变得幽深,现在要做的便是等…… 风卷云残,黑夜如期而至,清泠院内下人们都让长乐公主打发下去了,红羽正跪在长乐公主面前,而在红羽身后的则是两具女尸,这两具女尸的身形体重都极其相似长乐公主和卫女官。 这也正是为什么红羽会将这两具尸体带回来的原因,“公主吩咐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红羽不苟言笑禀告道。 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女尸,长乐公主却没有丝毫害怕,眉宇间反倒多了一丝严谨。 “你做的很好,火油呢?”长乐公主问道。 只听红羽抱拳道:“属下不敢弄太多,只弄来一桶,不过已经足够了,属下已经将火油带进来了。”说罢便指了指墙角那一滚木圆桶。 长乐公主走上前扒开了木桶塞子,顿时便闻到了一股子的火油味,“浇上吧,周周角角的别落下。” “是,属下这便去倒上。”红羽直起身子,拎起圆桶将里头的火油浇在了房门和墙壁上以及红漆圆柱上,不多时便将房间四周都点上了。 “启禀公主,都浇好了。”红羽再次走到长乐公主面前弓着身子抱拳道。 长乐公主闻言颔首道:“行了,咱们走吧。”紧接着随手拿起了烛台上的一支蜡烛将系在圆柱上的帷幔点燃,火烧在纱帐上响起了低低的“滋滋……”声。 很快,帷幔上的火舌顺着圆柱上燃,很快就将整根大圆柱吞噬了去,长乐公主顺手将手中的蜡烛丢墙角边,墙角上的火油一下子便被点燃了,很快整面墙壁都沉浸在火海中。 “公主,咱们快走吧,大火很快就会将整个屋子吞噬。”站在长乐公主身边的卫女官背着一小包袱,眸中倒映着熊熊烈火不由急忙提醒道。 贵重的铺契、地契以及些重要人的身契长乐公主都已经交给了可靠的人,届时自然会有人将这些东西交给颜菀卿。 而,她只让卫女官简单地收拾了两套衣裳和一些银票,至于,房中其他的贵重物品,长乐公主并没有带走,准备让这场大火吞噬这屋子的一切,甚至是整个清泠院。 长乐公主见差不多了,这才准备转身带着阿柔等人走。 突然,这个时候红羽跪了下来,朝着长乐公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卫女官和长乐公主都被这一幕怔住了,“你这是作何?”长乐公主不解道。 只听一向沉默寡言的红羽沉声道:“公主殿下,请让属下留下来吧,公主虽然计划的都很缜密,这两具女尸烧焦之后也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可,当今皇上一向多疑,便让属下留下来吧,也好消除他人的疑心。” 长乐公主自然是知晓自己计划里的漏洞,虽然这些人都是暗卫,生死由她拿捏,但,她实在做不出来牺牲身边人性命来成全自己的事情,更何况,这些人不是别人,是个个忠心于她,保护她的暗卫 “不行,红羽你赶紧起来,随本宫一起离开,只要他们看到这两具女尸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本宫,本宫连自杀的动机都想好了也布置好了,何许你再做牺牲?”长乐公主眸色沉沉道。 然,红羽却下定了决心要牺牲自己,用自己去替公主殿下补上百密一疏中的那一疏,“公主殿下暗卫众多,若想要纵火焚烧清泠院,没有人的帮助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做到?只有属下一死才能彻底消除他人的疑心。” 长乐公主没有想到红羽竟然替她想了这么多,余光瞥见圆柱上炙热的火舌已经窜到房梁上了,长乐公主没有过多犹豫,“不必多言,赶紧走,今夜之后咱们就不在京周城了,任他们再怀疑又能拿本宫如何?本宫不惧。” “是啊,红羽你赶紧起来吧,这火势是越来越大了,再待下去便连公主殿下就都会有危险。”卫女官整个身子都被不远处的大火烤热了。 尽管长乐公主和卫女官都在劝说,可这一次红羽决定抗命一次,只见红羽对着门外的另外两名暗卫使了一个眼神,这是他们一早就决定好,要留下一人在这场大火中好让这场大火烧得更加真实。 另外两名暗卫收到红羽的眼色,立即进门来将长乐公主以及卫女官带离这场大火,哪怕是长乐公主多次呵斥,但,他们这一次却要抗命而为,他们是先皇身边的暗卫,先皇让他们保护好长乐公主,所以他们会拼命去保护长乐公主,现在公主殿下要离开,那么便该毫无疑点地离去。 暗卫们纷纷施展轻功将长乐公主和卫女官带离,整座清泠院中只余下红羽一人在这场大火中,看着火舌吞噬自己的衣角,红羽眸色坚毅,心中默道:公主殿下,属下尽忠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明德帝怒打颜恒(二更) 不待颜恒起身来,黑衣人已经是消失了踪影,颜恒知晓这是跟在长乐公主身边的暗卫,听命于长乐公主。 幸好此时,外头没有什么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顾不上摔得肋骨疼的颜恒一咕噜爬了起身,不敢在地上耽误片刻,这实是影响他高大英武的形象,弹了弹直缀上的灰尘,看着悬挂在院门上清泠院的匾额,颜恒心中懊悔不已,明明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他怎么就没克制住呢?这下又惹恼了公主,颜恒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唉~ 且,公主身子骨不好,颜恒不敢再返清泠院,怕再次惹得公主动气,届时,若是公主有个万一,皇上一定会动怒,也怪他自己,是他的疏忽。 颜恒心情烦闷腹中又揣了一股火,眼瞧着长乐公主恼了自己,颜恒无奈只能转身朝意馨院走去…… 清泠院内,卫女官正在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菜,瞧着长乐公主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的模样,卫女官叹了一口气,“公主可是后悔了?” 听到卫女官的叹息声,长乐公主微微抬头将目光汇聚在卫女官的脸上,语声冰冷道:“何来后悔?当年,颜恒跟着赵渊算计过本宫一次,本宫这一次也算计颜恒一次,不过是扯平了,今后互不相欠。” “只要公主不后悔便好,奴婢怎么都会支持公主的。”卫女官跟着应道。 看着卫女官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长乐公主目光缓缓变得幽深,现在要做的便是等…… 风卷云残,黑夜如期而至,清泠院内下人们都让长乐公主打发下去了,红羽正跪在长乐公主面前,而在红羽身后的则是两具女尸,这两具女尸的身形体重都极其相似长乐公主和卫女官。 这也正是为什么红羽会将这两具尸体带回来的原因,“公主吩咐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红羽不苟言笑禀告道。 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女尸,长乐公主却没有丝毫害怕,眉宇间反倒多了一丝严谨。 “你做的很好,火油呢?”长乐公主问道。 只听红羽抱拳道:“属下不敢弄太多,只弄来一桶,不过已经足够了,属下已经将火油带进来了。”说罢便指了指墙角那一滚木圆桶。 长乐公主走上前扒开了木桶塞子,顿时便闻到了一股子的火油味,“浇上吧,周周角角的别落下。” “是,属下这便去倒上。”红羽直起身子,拎起圆桶将里头的火油浇在了房门和墙壁上以及红漆圆柱上,不多时便将房间四周都点上了。 “启禀公主,都浇好了。”红羽再次走到长乐公主面前弓着身子抱拳道。 长乐公主闻言颔首道:“行了,咱们走吧。”紧接着随手拿起了烛台上的一支蜡烛将系在圆柱上的帷幔点燃,火烧在纱帐上响起了低低的“滋滋……”声。 很快,帷幔上的火舌顺着圆柱上燃,很快就将整根大圆柱吞噬了去,长乐公主顺手将手中的蜡烛丢墙角边,墙角上的火油一下子便被点燃了,很快整面墙壁都沉浸在火海中。 “公主,咱们快走吧,大火很快就会将整个屋子吞噬。”站在长乐公主身边的卫女官背着一小包袱,眸中倒映着熊熊烈火不由急忙提醒道。 贵重的铺契、地契以及些重要人的身契长乐公主都已经交给了可靠的人,届时自然会有人将这些东西交给颜菀卿。 而,她只让卫女官简单地收拾了两套衣裳和一些银票,至于,房中其他的贵重物品,长乐公主并没有带走,准备让这场大火吞噬这屋子的一切,甚至是整个清泠院。 长乐公主见差不多了,这才准备转身带着阿柔等人走。 突然,这个时候红羽跪了下来,朝着长乐公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卫女官和长乐公主都被这一幕怔住了,“你这是作何?”长乐公主不解道。 只听一向沉默寡言的红羽沉声道:“公主殿下,请让属下留下来吧,公主虽然计划的都很缜密,这两具女尸烧焦之后也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可,当今皇上一向多疑,便让属下留下来吧,也好消除他人的疑心。” 长乐公主自然是知晓自己计划里的漏洞,虽然这些人都是暗卫,生死由她拿捏,但,她实在做不出来牺牲身边人性命来成全自己的事情,更何况,这些人不是别人,是个个忠心于她,保护她的暗卫 “不行,红羽你赶紧起来,随本宫一起离开,只要他们看到这两具女尸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本宫,本宫连自杀的动机都想好了也布置好了,何许你再做牺牲?”长乐公主眸色沉沉道。 然,红羽却下定了决心要牺牲自己,用自己去替公主殿下补上百密一疏中的那一疏,“公主殿下暗卫众多,若想要纵火焚烧清泠院,没有人的帮助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做到?只有属下一死才能彻底消除他人的疑心。” 长乐公主没有想到红羽竟然替她想了这么多,余光瞥见圆柱上炙热的火舌已经窜到房梁上了,长乐公主没有过多犹豫,“不必多言,赶紧走,今夜之后咱们就不在京周城了,任他们再怀疑又能拿本宫如何?本宫不惧。” “是啊,红羽你赶紧起来吧,这火势是越来越大了,再待下去便连公主殿下就都会有危险。”卫女官整个身子都被不远处的大火烤热了。 尽管长乐公主和卫女官都在劝说,可这一次红羽决定抗命一次,只见红羽对着门外的另外两名暗卫使了一个眼神,这是他们一早就决定好,要留下一人在这场大火中好让这场大火烧得更加真实。 另外两名暗卫收到红羽的眼色,立即进门来将长乐公主以及卫女官带离这场大火,哪怕是长乐公主多次呵斥,但,他们这一次却要抗命而为,他们是先皇身边的暗卫,先皇让他们保护好长乐公主,所以他们会拼命去保护长乐公主,现在公主殿下要离开,那么便该毫无疑点地离去。 暗卫们纷纷施展轻功将长乐公主和卫女官带离,整座清泠院中只余下红羽一人在这场大火中,看着火舌吞噬自己的衣角,红羽眸色坚毅,心中默道:公主殿下,属下尽忠了。 作家的话 ------题外话------ 除夕夜快乐,小可爱们,比心,祝福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安康。 ps:今天虾米有点忙,没有更新完整,明天会补上今天的,抱歉,抱抱,爱你们 第一百八十五章:后悔不已的颜恒(一更) 严管家见侯爷朝意馨院外跑去,知晓侯爷这是必定去了清泠院,想起侯爷就这么衣裳不整地出去有失身份,严管家随手从屏风上抄了件颜恒的外裳便急忙跟着出去了,他得追上侯爷,给侯爷披件外裳才行。 夏姨娘这会儿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抱着锦被下床一手将严管家拉住了,“你是说公主殿下被火烧没了?” 严管家瞥了眼夏姨娘裸露在外白皙圆润的肩膀,不屑的眸光隐藏在眼底,“姨娘若是想知道,自己个去悄悄不就知道了。” 严管家说罢也不愿意多待,抬脚便转身出门了,朝着颜恒的方向追去。 “嬷嬷,你听到了吧,我不是在做梦吧?清泠院的那尊大佛死了?死了!死得好啊!嬷嬷。”夏姨娘兴奋地攥紧了李嬷嬷的手欢呼道。 但,李嬷嬷听到夏姨娘这话却是急得一把捂住了夏姨娘的嘴,不让夏姨娘继续往下说,“姨娘啊,说不得,说不得,此事还不知真假呢,且,那位的身份不一般,不可随意议论,若传到宫里,弄个不好还有牢狱之灾呢。”李嬷嬷指了指皇宫的方向,示意夏姨娘谨言慎行。 但夏姨娘听后却不以为意,这是严管家亲自过来说的,难道严管家还有胆子和侯爷开这么大的玩笑吗?不过,李嬷嬷的提醒也确实没有错,夏姨娘决定亲自过去一睹为快?最好能亲眼看到长乐公主的尸身。 “嬷嬷快替我更衣,我要亲自过去看看,若是那位真死了,我正好也能瞧上一眼,说不定还能在侯爷身边安慰侯爷一番呢。”这会儿房间里头也没外人,夏姨娘直接扔下锦被,只着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李嬷嬷见状急忙抓起一旁披在牡丹屏风上的衣裳给夏姨娘穿戴整齐,扶着夏姨娘也朝清泠院去。 颜恒来到清泠院的时候只发现灰烟源源不断地从清泠院内被烧地黑漆漆的残垣断木上传来,家丁、婆子、丫环接力着分别从水井或是荷花池里拎着一桶桶的冰水泼在熊熊烈火上,防止火苗窜到别处院落去。 倒映在颜恒眼帘中的清泠院主卧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整个清泠院处在一片火海中,颜恒目光扫过人群,企图在乱糟糟的人群中找到那一抹熟悉的倩影,颜恒撑着酸涩瞪大的双眸极力寻找,可始终看不到那一抹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颜恒突然看到清泠院的一个熟悉小丫环一身狼狈地正在端着水盆泼水救火,颜恒的眼中燃起了一抹希望,大步上前拽住小丫环,颤抖着语声问道:“公主呢?看见公主了没有?公主是不是早就出来了?公主在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刨问早已将小丫环吓呆了,颜恒拽着小丫环的手更加用力了,催促道:“快说!” 回了神的小丫环,嗫喏着唇瓣,红着眼圈,哽咽道:“今晚公主早早就将奴婢等人打发了下去,说是让奴婢们早点儿休息,等奴婢们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大火已经将清泠院烧了大半,公主殿下的屋子更是烧得最旺,早已进去不得人了,公主殿下又如何能出得来?” 往日,公主殿下对待清泠院的仆从也很是和善,虽说架子大了些,可从不随意责罚,若是表现的好,逢年过节的月例银子从来都是加倍,小丫环说起这些也是伤心的很。 一旁,一个面部被黑烟熏得黑乎乎的婆子紧跟着道:“老奴亲眼瞧见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的暗卫长也……也……烧死在里头。” 这婆子算得上是清泠院里的二把手,公主身边的暗卫长她也是有幸见过几次,平时这些暗卫们的饮食也是她负责的,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公主殿下就想不开呢? 若不是想不开,怎么可能就会无缘无故地燃起大火?毕竟,公主殿下身边并不缺人保护,若是意外的话,这些个暗卫定然会将公主救出来的,而,如今连公主身边的暗卫都死在里头,分明这是一场由公主殿下蓄谋的纵火,因而,跟着公主殿下的暗卫才会自愿跟着死在这场火里头。 颜恒闻言面色瞬间褪去了血色,整个人犹如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摇摇欲坠,他不在乎死了的暗卫是谁?他也不在乎死了几个暗卫,可现在从奴仆的话中得知,极大的可能长乐公主已经丧生火中了,这让颜恒整个人都失了魂,张开嘴想嚎啕大哭,却怎么也嚎不出来,颤抖着牙槽,眼眶又红又热,眼泪早已噙满了,却是流不出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众人反应(二更) 不敢相信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院子里红彤彤的火光照得颜恒面部发烫,红艳艳的火光中似乎映出了长乐公主倾城绝俗的容颜,令颜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缓缓走去…… 严管家赶到清泠院时,正巧发现自家侯爷失了神一般往火海里走去,惊得严管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颜恒,将外裳披在颜恒的身上,“侯爷,你赶快随老奴到一旁去,这儿太危险了。” 可,颜恒却怔怔地转头,眼眶发红,死死盯着严管家呢喃道:“阿妩在里面,本侯要进去将阿妩救出来,阿妩她一定很害怕,你别拦着本侯,本侯要救阿妩……” 此时,颜恒一心一意便是想将火中的长乐公主救出来,从他看到清泠院大火蔓延整个院子的时候,颜恒的理智就不在了,自责感悄然涌上心头,都怪他,若不是他再次惹怒公主,若是他对公主再多一点耐心,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严管家这会儿是死死地拽住颜恒的手,不敢松开半分,生怕自己个松开了侯爷就会冲进大火中,“侯爷,你要冷静啊,这火这么大,你怎么能进去?这么大的火公主殿下……,侯爷你要撑住啊。” 严管家本想说这么大的火早就将长乐公主烧成灰了,可看着瞪大红红的眸子的颜恒,严管家着实不敢将这话说出来,此时的侯爷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老严不敢作死啊。 严管家不敢作死,却偏生有胆大的冲上前来疯狂作死。 “哎呦,公主殿下你死得好惨啊,公主殿下,婢妾来看你了,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可对婢妾倾诉,婢妾说什么也会替公主殿下分忧,作何这般呢?你怎么能弃了侯爷,怎么能弃了大姑娘,可怜见得,这大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呢?” 紧随其后的夏姨娘此时捏着手帕扑在大火前,嘤嘤哭诉着,哭得无比动人和伤心。 李嬷嬷扶着夏姨娘语声不大不小地安抚道:“姨娘你要保重身子,人死不能复生。” 夏姨娘和李嬷嬷的话就犹如一把钢刀狠狠地往颜恒的心口扎去,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就被这两人这么嚷嚷出去,恨不得将人给念死一般,颜恒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夏姨娘和李嬷嬷。 严管家瞟了毫不自知的夏姨娘和李嬷嬷两人,心中不住地叹息,真是虎啊! 夏姨娘还在喋喋不休地哭诉着,“可怜的公主殿下,这可怎么才好?您放心,今后,婢妾会将大姑娘当做亲生的照顾,婢妾也会好好照顾侯爷的,公主殿下您便放心地去吧,婢妾虽然不才,可一定会将大姑娘视若己出……” 夏姨娘拿着早已包了生姜的帕子捂着眼睛抹泪,正当夏姨娘哭得声泪俱下的时候,突然,夏姨娘感觉到浑身冷缩缩的,从脚底板冒起了一股寒气,冻得夏姨娘一个哆嗦,余光悄悄地瞥向一旁的侯爷,见自家侯爷正阴森森地凝视着她,吓得夏姨娘一个激灵,不自觉地缓缓住了声。 忽而,夏姨娘纤细的手臂被一只大手钳制住,大力一拽将夏姨娘拽了起来,“本侯瞧你哭得很伤心啊!”拽住夏姨娘的人正是颜恒。 看着颜恒目露凶光犹如一头凶狠的饿狼一般,夏姨娘愣愣地摇头想要否认,又匆忙点了点头,这样的颜恒让夏姨娘感到害怕,好似下一刻就能将她撕碎了。 见夏姨娘吓得浑身发颤,李嬷嬷心疼地上前想要打圆场,然,还未靠近,被颜恒一个眼神吓得止住了脚步。 “嗯~不若你进去替本侯去寻一寻公主殿下?”颜恒抬手捏紧了夏姨娘的下颚,目光咄咄逼人道。 夏姨娘惊恐地看着颜恒,侯爷,侯爷这是让她去陪长乐公主死啊! “这……这火太大了……”夏姨娘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呵~颜恒盯着夏姨娘的娇嫩如花的脸蛋,不由失了兴趣,冷着声不耐烦地推开夏姨娘,“滚,滚回你的意馨院,别脏了公主的院子,否则,本侯就让你跟着这场火化灰烬。” 阿妩,一定讨厌有人在她的地方哭哭啼啼做戏,他不能让夏姨娘在这儿脏了阿妩的院子。 夏姨娘没有错过颜恒眼中露出的杀意,夏姨娘心头一惊,此时此刻,夏姨娘眼眶中的泪珠悄然滑落,她没有想到侯爷竟然对她起了杀心,还让她别脏了长乐公主的院子,夏姨娘怔怔地看着颜恒,好似第一次才认清颜恒一般。 李嬷嬷瞧着侯爷不像作假的模样,深怕侯爷一个脾气上来真的伤到夏姨娘,李嬷嬷急忙将夏姨娘拉开了些,低声劝慰道:“姨娘,咱们先走吧,这会儿,侯爷也是在火头上,姨娘不必想太多。” 夏姨娘呆呆地任由李嬷嬷将自己拽开了些许,正巧此时,侯府众人赶来了,就连一向不怎么出门的秋姨娘和南宫姨娘也都来了。 颜暖玉扶着南宫姨娘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姨娘,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已经成为一堆废墟的清泠院,颜暖玉还有些不相信,那么华丽且精致的清泠怎么一夜之间就化作一堆黑漆了? 南宫姨娘却是对着颜暖玉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颜暖玉在这个时候不要乱开口,南宫姨娘看着侯爷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清泠院中逐渐变小的火光,那个优雅高贵的侯夫人长乐公主,难道真的随这场大火去了吗? 秋姨娘此时挺着大肚子在颜娉柔的搀扶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南宫姨娘瞧着大了肚子的秋姨娘一时间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秋姨娘满得还挺严实的,若不是今晚清泠院着了火,这秋姨娘才过来,只怕是要等秋姨娘生产的时候她们才会知晓。 南宫姨娘也只瞧了秋姨娘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颜娉柔抬手揉了揉眼睛,看着刚刚被扑灭火犹如废墟的清泠院,这么大的火,嫡母只怕早就烧成灰了,捏着帕子掩着鼻子的颜娉柔,十分嫌弃道:“姨娘,这都烧成渣了,咱们还来干什么?这儿多晦气啊!” 颜娉柔的话音未落正巧就被赶来清泠院的颜菀卿听个正着,紧随颜菀卿身后的则是姗姗来迟的颜梨。 “晦气?四妹妹若是觉得晦气便赶紧回去吧,这儿不欢迎你。”颜菀卿接过颜娉柔的话冷声道。 颜娉柔和颜菀卿的话都一字不漏地传到颜恒的耳朵,颜恒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颜娉柔,秋姨娘急忙拽了颜娉柔一把,让颜娉柔别再乱说话。 颜菀卿看着已经不复往日光熙的清泠院,心中五味杂陈,尽管她早已知晓这都是母亲计划的一部分,可当真正看到清泠院的一切都化作灰烬的那一刹那,颜菀卿还是止不住地难受,因而在听到颜娉柔的话才会忍不住地愤怒,颜菀卿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眼睛越发地酸涩,那种想流泪的冲动感被颜菀卿努力地憋了回去。 颜梨探头朝清泠院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嫡母的身影,心中狐疑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决定再看一看。 清泠院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颜恒不理会身后的一众女人,只对着严管家吩咐,“快,快让人进去。”此时,颜恒还在抱着最后的一分希望。 只要没有在清泠院内找到长乐公主的尸体,那么就说明公主殿下还活着,只要公主还活着怎么都是好的。 严管家自然明白颜恒的意思,急忙吩咐了家丁进去一处处地仔细寻找着。 ------题外话------ 虎年大吉,祝福小可爱们虎年吉祥,虎虎生威! 悄悄地问一下,有没有会王者的小可爱? 第一百八十七章:姨娘们撕掰(一更) 清泠院的下人们虽然没有得到严管家的吩咐,但也纷纷不顾危险自主地再次踏进清泠院寻找她们的主子。 就连颜恒也不顾严管家的劝阻亲自在残横焦木中翻找着,哪怕是焦碳蹭脏了颜恒的衣袍,颜恒没也有丝毫退缩和嫌弃,他用自己的双手在脏兮兮的废墟中不断地翻找着,尽管颜恒很卖力的翻找,可越翻找心头的不安却是越发的浓烈,他害怕找到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夏姨娘被李嬷嬷搀扶着,何曾看过侯爷这般焦急忐忑的模样?“嬷嬷,你看看侯爷的样子?为了一向看不起他的公主,他竟用尽了全力去寻找,这哪里还有半分威严和从容?”夏姨娘痛心疾首地捏紧了帕子说道。 别说李嬷嬷没有见过颜恒此番模样,便是南宫姨娘和秋姨娘也不曾见过颜恒这般认真而深情的模样,秋姨娘拽紧了自己的衣角,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为另外一个女人而难过,秋姨娘心中别提有多扎心了。 可是看着犹如一头困兽在里头四处翻找的侯爷,秋姨娘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心中嫉妒长乐公主好命的同时,也为这个男人而感到心疼,秋姨娘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手轻轻地搭在颜恒的肩膀上,柔声劝慰道:“侯爷,让下人们找吧,这么大的火,若是公主殿下还在,早该出现在大家伙面前了,侯爷别再自欺欺人了,妾看着心疼。” 秋姨娘以为自己能用柔情似水感慰侯爷的心,不想侯爷却是并不领情,狠狠拂开了秋姨娘的手,头也不抬地用冰冷着语声呵斥道:“滚!” 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却偏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这简直是在和他过不去。 颜恒半分不给秋姨娘脸面,若不是颜恒还有些理智在记得秋姨娘还怀着身孕,不然,只怕就不是拂开那么简单了。 秋姨娘被颜恒的怒吼吓得一个踉跄,幸而被颜娉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姨娘小心脚下。” 此时,夏姨娘不禁偷偷窃喜,幸而她方才被侯爷责怒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在,这会儿,秋姨娘那老贱货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侯爷怒责,那才是真正的丢脸, 看着秋姨娘苍白着脸颊,边上传来夏姨娘畅快地讥笑声,“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以为仗着肚子里那点存货就能在侯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吗?” 秋姨娘一听完后顿时就狠狠地瞪了夏姨娘一眼,但却碍于众人在场并不与夏姨娘去计较。 然,秋姨娘忍得住气,年轻气盛的颜娉柔却是忍不住这口恶气,“我家姨娘再几斤几两也比夏姨娘你在父亲的心目中来得重要,我看夏姨娘你就是嫉妒我姨娘的肚子,我姨娘肚中有小弟弟,夏姨娘你有本事也再去怀一个,若是不能就别在这儿哔哔。” 颜娉柔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护着秋姨娘,对着夏姨娘就是一连串地开怼,她听自己姨娘提起过,当年夏姨娘生五妹妹颜静的时候伤了身子,极难再怀上孕,因此,颜娉柔就转挑了夏姨娘的痛脚怼。 夏姨娘听到颜娉柔的话语,脸顿时就拉垮了,这个四丫头简直是往她心口上扎刀子,和她那个老贱人姨娘一样贱兮兮的,简直就是个小贱人。 “四姑娘,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长辈,你要注意你的言辞,小心传出你这刻薄的嘴脸,将来可别因此而无人问津成了老姑娘,浪费侯府的资源。”夏姨娘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用最尖锐的话语对着颜娉柔进行人身攻击。 “你……不要脸……”颜娉柔愤怒的想要反击,却被秋姨娘拉住了衣袖,并对着颜娉柔摇了摇头。 秋姨娘一手微微撑着后腰,一手慈爱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朗声道:“夏姐姐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便是。”秋姨娘这一刻不再躲避夏姨娘的锋芒,而是与夏姨娘针尖对麦芒起来。 “呦!秋妹妹这会儿不低调了?不再躲在后面操纵了?秋妹妹早就该站出来了,天天指使着四姑娘出来做嫩头青,秋妹妹还真有慈母之心啊?”夏姨娘不甘示弱地嘲讽着。 二人谁也不让谁,秋姨娘恨夏姨娘当年毁了她未成形的孩子,夏姨娘恨秋姨娘夺走了侯爷的宠爱,甚至是悄悄地又再次怀上侯爷的孩子,这一切都让夏姨娘嫉妒不已。 原本,颜恒是没有心思管这两个疯女人,可这两个疯女人喋喋不休的争吵令颜恒越发地感到烦躁和厌恶,这可是清泠院的地盘,阿妩平日最是讨厌这些姨娘在她跟前耍嘴皮子,因而才免了这些姨娘每日的晨昏定省,只为了清净。 第一百八十八章:原来都只是替身(二更) 可现在这些人却在这儿扰阿妩的清净,这令颜恒不能所容忍。 “滚,都给本侯滚回去,谁在再这儿吵闹,本侯就要了她的命!”颜恒恶狠狠地回首盯夏姨娘和秋姨娘等人,视线来回在她们的脸上扫过,令人毫不怀疑若是不听从颜恒的话语,下一刻就会被颜恒亲自收拾。 夏姨娘闻言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瓣,冷哼着瞪了秋姨娘一眼,甩了甩帕子,正准备带着颜梨离开清泠院的时候却听到废墟中传来一个婆子的惊呼声,“啊~” 夏姨娘刚刚抬起的脚又重新放了回来,并紧张地挤上前探着身子往里头瞧。 颜恒踉跄着起身朝着惊呼的婆子走去,只见婆子颤抖着手,指着黑漆漆的横梁下正压着一个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黑漆漆的尸身,一阵阵的焦碳烤肉味令人不由觉得反胃不已,然,颜恒却是眼尖地认出了那焦黑的手腕上佩戴着一只长乐公主最喜爱的金镶玉凤型雕刻的镯子呐! 这一刻,颜恒所有的侥幸都随此时而烟消云散了,不禁悲从心头来,颜恒再次红了眼眶,颤抖着手蹲下了身将横梁挪开,并牢牢地将已经被烧焦的尸体抱在怀里,嗫喏且颤动着唇瓣,久久哽咽地无法出声,看着已经成为一具焦炭的长乐公主,“啊~,阿妩!”颜恒终于崩溃的嚎出声来,随着颜恒的一声悲痛哀嚎,他终于再也绷不住地泪洒当场。 三个姨娘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失态且崩溃的侯爷,一时之间都被震得久久无法回神来,心中五味杂陈,在这一刻,三个女人才意识到原来侯爷真正爱的人始终是长乐公主。 夏姨娘更是想起自己当初在侯爷书房见的那幅侯爷亲手所绘的丹青,那画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侯爷真正想画的人是长乐公主。 而,她夏澜只不过是长乐公主的替身,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侯爷喜欢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只因为她的唇恰似长乐公主美艳的唇形,哈哈~ 多么好笑的笑话啊!可怜她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可笑,一个替身妄图得到侯爷的真爱!夏姨娘在这一刻不禁泪水涟涟地痴痴望着颜恒,一边痴笑,一边摇头,整个人受到了深深的刺激而痴癫。 而,受到刺激的人又何止夏姨娘呢?秋姨娘英姿飒爽的脸上一脸难以接受地看着紧抱着焦尸不肯撒手的侯爷,侯爷深爱着长乐公主!那么她们这些姨娘算什么?侯爷可曾对她们动过几分心?看着侯爷竟然亲吻焦尸的额头,秋姨娘竟是反胃地呕吐出来了,拽着小丫环的手呕吐个不停。 颜娉柔不明所以地踮起脚尖朝里头看,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神色痴迷地怀里抱着一具焦尸,颜娉柔吓得大叫出声,“啊~好可怕,姨娘,母亲变得好恶心,好可怕!” 此时,秋姨娘早已吐得昏天地暗,根本没有空制止颜娉柔的尖声尖叫。 就连颜梨也狐疑着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探着身子朝清泠院的主卧方向望了望,见父亲的神情更不似作假,颜梨掩饰住心中的喜悦,嫡母真的死了,死了! 颜梨嘴角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的大姐姐,悄声道:“梨儿,方才朝里头望了一眼,啧啧,烧得没有半点人样了,母亲可太惨了,梨儿瞧着都忍不住伤心呐,大姐姐不去瞧瞧母亲吗?未免不孝了些吧?亏得母亲平时那么疼你,也是,大姐姐这会儿不得急着为自己的今后而哭泣吗?毕竟,没了母亲的庇护后,大姐姐只怕今后只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可不得替自己哭一哭吗?” 颜菀卿此时脸颊上布满了泪水,听到颜梨的话后颜菀卿终于缓缓转头看向颜梨,瞧着颜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来挖苦她,颜菀卿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诧异和伤心,语速缓慢而委屈道:“二妹妹……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颜梨眉梢微微上扬,依旧悄声回应着颜菀卿,用帕子掩嘴咯咯一笑道:“哦?我怎么就不能呢?大姐姐莫非觉得自己个还是以前的侯府大姑娘吗?” 颜菀卿听着颜梨的话眼眶中的泪水越发的多了,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滴落下来,颜菀卿不顾形象地扑进颜梨的怀中,扬高了语声道:“二妹妹,母亲没了,二妹妹,姐姐我这心里伤心啊……”颜菀卿一边哭诉着,一边悄悄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地在颜梨肚子上的软肉下手,捏着软肉狠狠地掐着。 没有了长乐公主在,颜梨也就没有了顾忌,毕竟在父亲的心中,她这个女儿一向比大姐姐得宠,颜梨便是故意奚落颜菀卿也毫无压力,出一出颜菀卿与她抢四皇子的仇。 不成想她都这般奚落大姐姐了,大姐姐竟然还亲热地往她的怀里扑,颜梨明艳的脸上微微一僵,没有搞懂颜菀卿这是在要做什么?但,很快肚子上的疼痛就让颜梨明白了颜菀卿这是在给她使阴招,她不过是奚落几句,这个颜菀卿就对着她动手,简直专挑她的软肉上掐,可疼得颜梨一个龇牙咧嘴,当即就忍不住地推了颜菀卿一把。 而,颜菀卿也顺势摔倒在地上,额角磕在了地上的石子上,不仅擦伤了额角还渗出了血珠子,“啊,大姑娘你的额头流血了,二姑娘,你咋就这么狠心呢?对自己的亲姐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可怜的大姑娘刚没了公主殿下的庇护,现在就连二姑娘也迫不及待就上赶着欺负大姑娘,这让公主殿下在天上知晓了还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呜呜……” 通透的冬雪根本就不用颜菀卿提前打招呼,在颜菀卿跌倒的第一时间,脑子就在快速地运转着,冬雪搀扶起颜菀卿,一边用帕子捂住颜菀卿的额角,一边大声地哭诉着囔道。 而,冬雪的话很快就传入到颜恒的耳中,对着长乐公主心生愧疚的颜恒听闻是颜梨欺负了颜菀卿,心头顿时怒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颜恒对着严管家冷声吩咐道:“老严,替本侯安顿好公主,一切都要用最好的,灵堂、棺材等都备起来吧。” “是,是,侯爷放心吧,老奴方才已经让下人准备起来了。”严管家目露哀伤,神情凝重应声道。 其实,在清泠院火扑灭的时候,严管家就悄悄吩咐了下人将灵堂、棺材、寿衣还有白灯笼等等都准备起来。 颜恒闻言没有多言语,只是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眼中的深情快溢出泪来,温声低语道:“阿妩,你放心,本侯这就去替卿姐儿出头去,你不要担心,谁也越不过咱们的卿姐儿。” 他不能让他的阿妩在天上也不得安宁,他不能让他的阿妩因为卿姐儿而担心,卿姐儿也是他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今后便替阿妩护着卿姐儿便是。 颜恒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缓缓放下怀里的‘人儿’不顾衣襟上沾染了污秽之物,起身朝颜菀卿和颜梨的地方走过去。 颜梨见到颜恒过来,心中一喜,连忙摇头解释道:“父亲,你别相信这丫头的说辞,这丫头是大姐姐事先教好的,她们就是联合起来污蔑梨儿的,父亲你要替梨儿做主呐。” 颜恒神情严肃地从两个女儿的脸上扫过,就在颜梨兴奋的目光中颜恒抬起了手,颜梨以为颜恒这是要抬手打颜菀卿,当即睁大了眼睛欲要观看这兴奋人心的一幕。 “啪!” 一巴掌响亮的耳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炸开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今后只有咱们爷俩(一更) 被打懵了的颜梨愣愣地看着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明艳俏似夏姨娘的容颜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夏姨娘看到颜梨挨了颜恒的巴掌,痴癫的神智也被拉了回来,眸中噙满了惊惧和心痛。 夏姨娘心疼地冲上前将颜梨护在身后,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义愤填膺地质问道:“侯……侯爷,你怎么能对梨姐儿动手?梨姐儿可是你最宠爱贴心的小棉袄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就连婢妾平时都舍不得动梨儿一根手指头,侯爷你瞧瞧将梨儿的脸蛋打成什么样了?” 瞧着颜梨左半边又红又肿的脸蛋,夏姨娘这个做娘的可是心疼坏了。 自小这个女儿便最是让她省心,也是最聪慧、最有才华的,颜梨这个女儿是最让夏姨娘很是骄傲的一个女儿,在夏姨娘的心中有时候就连颜庆安都比不上颜梨的地位。 而,就是这个让她放在心上疼的女儿,竟让侯爷打了一巴掌,下得手还这么重!何况,梨姐儿才是受害人,明明便是大姑娘在欺负梨姐儿,但,侯爷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责打梨姐儿,这让夏姨娘很是有意见。 梨姐儿虽是庶女,可自小便是精心娇养着,何尝挨过巴掌?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前。 “父亲你打我?大姐姐诬陷梨儿,父亲也要打梨儿?父亲不疼梨儿了吗?”颜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泪汪汪地看着颜恒伤心问道。 夏姨娘担心地看着颜梨的脸颊,这么肿可得好几天出不了门了,也不知不会不会留疤?夏姨娘想要抬手摸一摸颜梨的脸蛋,可又怕自己碰疼了颜梨,只得讪讪得收回手,夏姨娘抽泣道:“可怜的梨姐儿,这得多疼啊!” 然,此时的颜恒却连一个眼神也不曾施舍给夏姨娘母女,只是一脸愧疚地揉了揉颜菀卿的发顶,语声相比与对颜梨要温和许多,“卿姐儿,莫哭,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为父,为父替你做主,哪怕今后只有咱们爷俩了,今后也自有为父疼惜你。” 颜恒说到‘今后只有咱们爷俩’时,不禁又被勾起了伤心事,没有了阿妩,他们爷俩便是这世上相依为命的二人了。 今后,也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能替阿妩护着他们的孩儿—卿姐儿,若是他再不护着点卿姐儿,指不定这孩子要苦成什么样?有道是没娘的孩子是根草,这让颜恒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当年,若是没有老侯爷护着他,只怕颜老太君断断是容不下他,关于这一点颜恒深有体会。 是他对不住阿妩,阿妩才稍稍接纳他,只怪他太鲁莽了,当年的事情给阿妩造成了太大的阴影,而,昨儿他太过疏忽这才造成如此悲剧,是他欠了阿妩,也是他害得卿姐儿没了亲娘的庇护,所以颜恒这才想尽一切努力去庇护卿姐儿。 他是疼梨姐儿没错,可梨姐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去欺辱一个刚刚没娘的卿姐儿,这一点,是颜恒所不能所容忍的。 看着卿姐儿脸上的泪水,颜恒心头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对颜菀卿的愧疚之情,会有如此的浓烈。 颜恒甚至抬手用自己的袖子去替颜菀卿拂去脸上的泪珠,动作是如此轻柔和耐心,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就连颜菀卿都不曾想到前世致死未曾得到父亲的关心会在今生得到,眼中布满了错愕和呆愣。 瞧瞧这孩子一脸的恍惚,这都怪他以前对卿姐儿疏忽了关心和照顾,所以这会儿自己对卿姐儿的关心才会让卿姐儿感觉到不可思议和意外。 这也让颜恒的心中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卿姐儿太过忽视了一些? 就连站在颜菀卿身旁的冬雪也是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她眼花了?她怎看到侯爷对自家大姑娘充满了慈爱的眼神? 看着侯爷对大姑娘犹如慈父一般地安抚着大姑娘,这让夏姨娘微微瞪大了眼睛,“侯爷,你是不是搞错了?明明受委屈的是人梨姐儿,侯爷你怎么能置梨姐儿于不顾呢?只对着大姑娘嘘寒问暖。”夏姨娘十分的不甘心。 颜恒的反应出乎颜梨的意料,此时颜梨心中心寒如冰,疼爱她的父亲也被大姐姐抢走了,凭什么?出身好的是大姐姐,得四皇子讨好的人也是大姐姐,现在就连疼爱她的父亲也变得不再疼爱她,眼里只看得到大姐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 第一百九十章:挑拨离间(二更) 这会儿,秋姨娘好不容易止了吐,瞧着夏姨娘母女在大姑娘的手上吃亏,秋姨娘英气的脸上露了一抹解气的表情,“姨娘,你快瞧瞧二姐姐和夏姨娘的表情,简直比吃了shi还要难看。”握着秋姨娘手的颜娉柔低低笑着说道。 颜娉柔是嫉妒颜菀卿的身份和被长乐公主霸气呵护的模样,可,她更不喜夏姨娘母女,如今难得看夏姨娘母女具吃了亏,颜娉柔别提有多高兴,就连看着大姐姐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嘘,你少说话,你再乱开口惹了你父亲生气,回去看姨娘怎么收拾你!”秋姨娘反手握紧了颜娉柔的手腕说道。 颜娉柔见状也不再多开口,只是站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夏姨娘母女吃瘪,这个瓜颜娉柔吃得很开心。 而,秋姨娘也暂时掩下了心中对侯爷的不甘。 南宫姨娘母女本身就低调,在侯府常常便是被忽视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南宫母女依旧秉着低调的谨慎只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侯爷对失去长乐公主后的崩溃和对大姑娘的温情改变。 颜暖玉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失落,突然,察觉到手心的温暖,颜暖玉转头一看,原来是南宫姨娘握着颜暖玉的手在做无声的安慰,颜暖玉一扫失落感,对着南宫姨娘露出了一抹笑容,示意自家姨娘不要为她而担心,这样的场面她早就习惯了,只不过是换了个主角而已,现在由以前的二姐姐换成了大姐姐,没有什么不一样。 对于一旁愤愤不平的夏姨娘,颜菀卿直接无视了,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伤心不已地问这颜恒道:“父亲,母……母亲……真的走了吗?她不要卿儿了吗?” 尽管,颜菀卿知晓这一切都在母亲的计划中,可,这一刻,颜菀卿将上一世对母亲的愧疚和母亲离世时的悲痛感情都发泄了出来。 颜菀卿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她的表演,她要演绎出一个丧母之痛的孝顺女儿该有的悲伤。 听着卿姐儿的话语,颜恒的双眸中也不禁跟着溢出了泪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卿姐儿的问题,他着实不愿意说出阿妩是真的已经走了。 颜恒不愿意回答,只是摸了摸颜菀卿的头顶,语声沉重而沙哑,“回去吧,换身素色的衣裳,也替你的母亲整理整理遗容,你母亲她最是喜欢素净的衣裳,卿……卿姐儿回去寻一身漂亮一些素净的衣裳给……给你母亲换上。” 颜菀卿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泪泣不成声了,缓缓点了点头,应下了颜恒的话,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清泠院内望了望,最终,还是忍不住推开扶着自己的冬雪奔跑进清泠院趴在焦尸上痛哭流涕。 “母亲……母亲,卿儿来了,你快看看卿儿啊!母亲,你怎么能丢下卿儿呢?你要走便将卿儿带走吧……”颜菀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伤心欲绝地哭诉道。 颜恒瞧着跑进清泠院中的颜菀卿却很是欣慰,卿姐儿是个好孩子,并没有因为阿妩的模样而嫌弃或是摒弃,看着卿姐儿声情并茂地哭诉,颜恒这一颗心也是扎得老疼了,急忙跟了上去。 “卿姐儿,你别这样,你这样伤心,你母亲怎么能安得下心呐?”颜恒忍住自己的悲伤劝慰道。 颜恒想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这些年欠了卿姐儿的,他想弥补也是为了阿妩的不在,替阿妩护着卿姐儿。 颜菀卿的眼眶红彤彤的,听到颜恒的话刚转身看了颜恒一眼,还来不及回答颜恒的话语就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惊得颜恒心突突,连忙将颜菀卿抱了起来,“快去请大夫,快去。”嘴上也片刻不敢耽误,对着一旁的冬雪便是开口急切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冬雪看到自家姑娘昏了过去,心头也是焦急不已,连忙小跑着去寻侯府的家丁,让家丁连夜架马车去请大夫回来。 颜恒抱着颜菀卿就朝着紫竹院快速疾步而去,这个时候颜恒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大女儿这么轻,就她这个体重不可能过百,看来,在这伙食上今后得给卿姐儿加丰厚一下,可不能这般轻,太轻了容易身体不好。 而,夏姨娘等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侯爷将颜菀卿视若珍宝一般紧张兮兮地抱着朝紫竹院去,夏姨娘心里头难受,但她更担心梨姐儿受不了侯爷态度的大转变,低着声安慰道:“梨姐儿,你听姨娘说,侯爷今儿个是受了刺激,你别放在心上,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难受,你若是不高兴,姨娘定然会想法子改日替你出气,现在那贱蹄子没了那死人的庇护,难道还不容易收拾吗?” 夏姨娘故意说得洋洋得意,可颜梨只是不屑地瞥了夏姨娘一眼,冷着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姨娘若是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抓住父亲的心?” 经过今晚的事情,颜梨亲眼看着自己个父亲的反应,早已知晓了父亲心目中真正爱的人便是嫡母,她的姨娘包括那两位姨娘也不过都是父亲的玩意儿罢了,父亲对姨娘等人并无真正的情意。 原本自己还能仗着父亲的宠爱在这侯府中有立足之地,也能与大姐姐平分秋色,而,经过今晚已经是一切都变了,没有了嫡母在,父亲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味地无脑护着大姐姐,眼中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委屈! 至于,姨娘说的要替她出气,听听就算了,自个姨娘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晓得轻重的,还不如由她自己慢慢筹谋。 夏姨娘被颜梨的话噎了一个正着,自己一片好心并不被梨姐儿所领情,夏姨娘心也犹如刀割一般的疼,侯爷不爱她,女儿嫌弃她,还有比她更失败的人吗? 夏姨娘在这一刻迷茫了,看着梨姐儿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夏姨娘隐忍着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口齿间弥漫着的血腥味拉回了夏姨娘的思绪。 夏姨娘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就这般离去,回去的时候路过秋姨娘的身边,夏姨娘依旧不忘挑拨道:“秋妹妹也看到了吧,而今,侯爷对大姑娘是何等宠溺?若是大姑娘觉得是秋妹妹腹中的孩子冲撞了公主殿下,才导致公主殿下的院子走了水,你说的姑娘会不会对此做些什么呢?” 夏姨娘说罢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搭着李嬷嬷的手朝自己的意馨院走去,背对着秋姨娘时脸上露出了一抹痛快,既然她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着好过了。 夏姨娘知晓自己的话不并能让秋姨娘全部信了去,但,至少会在秋姨娘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而对日常生活中也会不经意地更多了一抹心悸的警惕,她便是要秋姨娘寝食难安。 秋姨娘听到夏姨娘的话抿禁了唇瓣并没有吭声,眸中已经露出了一抹深思,边上的颜娉柔是个心直口快的,听到夏姨娘的话立即便要对着秋姨娘说些什么?却被秋姨娘按住了手背,不让颜娉柔开口。 颜娉柔见自个姨娘的目光朝南宫姨娘那边看了看,心知这是姨娘不愿意自己在南宫姨娘母女面前这多说什么?颜娉柔不禁觉得自家姨娘太过小心谨慎了一些。 那南宫姨娘平日就是个懦弱的存在,在侯府都没什么存在感,且,父亲半年里也不见得会去南宫姨娘的院子里一回,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南宫姨娘这等小人物,至于三姐姐就更不需要害怕了,平日里她就时常欺负三姐姐,三姐姐也不能拿她如何,更不敢得罪自己,所以姨娘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 然,在秋姨娘严肃的目光下,颜娉柔终是没有开口,只对着颜暖玉撇了撇嘴。 秋姨娘却是走到南宫姨娘的跟前,盯着南宫姨娘道:“南宫姐姐对今晚这事怎么看?” 第一百九十一章:伤心过度(一更) “秋妹妹怎生问我呢?瞧着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带着玉姐儿回去了,想来今儿个白日里还要替主母守灵,秋妹妹不若也早些回去休息片刻。”南宫姨娘温温柔柔地应声道,说罢便带着颜暖玉朝自己的院子回去。 颜暖玉乖巧地朝着秋姨娘和颜娉柔福了福身,随后紧跟着南宫姨娘身后离开。 见南宫姨娘母女不想惹事上身对自己避之若恐,秋姨娘倒也不在意,这么多同住一个屋檐下,对于南宫姨娘的胆小怕事的秉性秋姨娘早已心中有数。 颜娉柔瞧着严管家指挥着下人们用担架从清泠院抬出三具焦尸,颜娉柔不禁后背发凉,毛骨悚然,挽住秋姨娘的手十分嫌弃的说道:“姨娘,咱们也回去吧,柔儿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晦气的很。” 秋姨娘听到颜娉柔的话随即横了她一眼,显然是对颜娉柔的话十分不满,这妮子就是个口没遮拦的,这些话若叫侯爷听了去还不知要生多大气呢? “你这般不注意言辞,早晚是要吃大亏的!”秋姨娘恨铁不成钢低声斥责颜娉柔。 颜娉柔闻言嘟了嘟嘴倍感委屈,“姨娘就会教训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说实话还有错了呢?” “你还……”‘顶嘴’两个字秋姨娘还没说完,颜娉柔就气呼呼的跑开了,徒留下秋姨娘一人和身边的丫环。 见颜娉柔赌气的离开,秋姨娘心头的气愤也转为了担心,对着一旁的丫环采儿,语声快速道:“还不快跟上四姑娘,若是姑娘出了半点子的差错,看我怎么扒了你的皮。” 采儿听闻当即也不敢耽搁,拔起脚步就朝着颜娉柔离开的方向追去,“四姑娘,四姑娘,你等等奴婢,四姑娘……” 看着采儿追去了,秋姨娘这才缓缓放下了心,“姨娘别恼,咱们四姑娘心思纯厚,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耿直性子!比不得心思阴毒的二姑娘,更比不得……”这后面半句话小丫环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是想说更不比不上城府深沉的大姑娘吗?”秋姨娘瞥了身边的丫环一眼嗤笑道。 小丫环闻言见秋姨娘明白随即连连点头,这些话小丫环不敢说,由主子秋姨娘自己说出来更为合适,且,今晚小丫环也看到了大姑娘虽然失了公主殿下的庇护,可却得到了侯爷的疼爱,这是大家伙儿有目共睹的,不论主子们心中怎么想的?但众多下人们却是经过今晚知晓了即便是公主殿下倒下了,可大姑娘依然深得侯爷的宠爱。 而,二姑娘今晚却是真真实实得让侯爷当众训斥了,甚至下人们心中不由暗自猜测是不是二姑娘要失宠了?这也让小丫环敢对秋姨娘这般直白地说出了二姑娘颜梨的阴狠。 自然,更深的一点是小丫环知晓自个主子秋姨娘对夏姨娘的厌恶,而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没道理秋姨娘会喜欢二姑娘。 柔姐儿时常说话是不经大脑,可她的柔姐儿心思单纯这不是最难能可贵的吗?至少她的柔姐儿不是心思肮脏诡计多端的人。 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成为心思阴沉的人?可身为一个母亲的她自然也会担忧因为自己女儿的心直口快而引来祸端,这才是秋姨娘时不时呵斥颜娉柔的原因,只希望颜娉柔能够谨言慎行。 然,秋姨娘又想起夏姨娘方才的话语,心头涌起了点点不安,回头大姑娘该不会真认为是自己冲撞了长乐公主吧? 这般想着手也不禁抚摸上了隆起的腹部,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谁也不能对她的孩子动手! 紫竹院内,丫环婆子们见衣袍褴褛的侯爷抱着昏迷不醒的大姑娘回来时,顿时沸腾了,阿晴和兮夜更是第一时间守在颜菀卿的床前。 兮夜会一些针灸功夫也略通一些药理,在颜恒将颜菀卿放在床榻的时候便替颜菀卿把脉,“怎么样?本侯的卿姐儿怎么样了?”颜恒焦急的目光落在了兮夜的脸上。 这个南月王身边的婢女,颜恒是知晓的,所以在对待兮夜的时候颜恒也并未拿出侯爷的架子来,只因为这个婢女是南月王的人,而并不是他们侯爷的婢女。 兮夜并未急着开口,而是等着诊脉之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并对着颜恒道:“回禀侯爷,大姑娘这是太累了,心里悲伤过度,这才昏迷了过去,让大姑娘好好休息地睡一觉便会好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守孝三年(二更) 颜恒听了兮夜的话这才安了心,随即对着屋中的丫环们吩咐道:“这几日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大姑娘,不得惹大姑娘生气。” 众人闻言立即福身行礼道:“谨遵侯爷吩咐。” 颜恒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颜菀卿,最终还是先行离去,他还要去处理阿妩的后事,他要替阿妩守灵,明日还要亲自进宫去面对明德帝的怒火。 等颜恒离开后,阿晴见这么多人守在大姑娘的屋子里也不是个事,阿晴冷着声道:“今儿便由我和兮夜守着大姑娘,你们且下去该当值的当值,该休息的便休息,且不可因大姑娘心力不济便偷奸耍滑,若是让我晓得了定然将她的胳膊肘卸下来。” 紫竹院的丫环婆子们皆知阿晴有些拳脚功夫在身又得大姑娘看重,哪里敢忤逆了阿晴的话,随即立马应声下去,只有画儿和冬雪还在跟前。 对于画儿和冬雪,阿晴只劝道:“你们两也先下去休息吧,睡几个时辰来换我和西夜。” “不若让兮夜姐姐和冬雪休息吧,我留下伺候大姑娘。”画儿急切地想要在颜菀卿跟前表现。 然,阿晴却是摇了摇头,反驳了画儿的建议,“兮夜姑娘会药理也会针灸这会儿留着兮夜姑娘守着大姑娘最合适不过,你们晚些时候来换我们便是。” 潜意思便是你又不懂药理留下来干什么? 画儿闻言知道阿晴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冬雪却是说:“那我去准备点松软的吃食,等大姑娘醒来了再吃。” 对于冬雪的提议,阿晴并没有反驳,“也好,你去准备吧。” 但冬雪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对着画儿与阿晴等人将在清泠院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听闻清泠院失火阿晴等人是知晓的,但在听到长乐公主随着大火去了的消息还是很震惊,只因当时严管家封锁了清泠院所以并没有将长乐公主不在的消息传出来。 “不怪大姑娘会如此伤心,原来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兮夜感叹道。 几个丫环中,兮夜来得最晚,因此不管是对大姑娘颜菀卿还是对主母长乐公主感情也都是一般,甚至是没有什么波澜,她留在侯府不过是听从自家王爷的命令行事。 这个时候兮夜有些纠结,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将长乐公主不在的消息通知自家王爷。 阿晴虽然为人冷淡了些,可却是真真将颜菀卿放在心里真诚相待的人,听闻了长乐公主的事情心中涌起了一抹对大姑娘的怜悯,“冬雪,画儿你们赶紧吩咐下人面将清泠院院门上的红灯笼取下来,咱们大家伙儿赶紧都换上素衣,纸钱什么的也都备起来送去灵堂。” “好,我和画儿这便去外头先让大家伙儿换上素衣,白灯笼等也都挂起来才是。”冬雪应声道。 阿晴闻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冬雪她们别耽误了,赶紧忙活去。 接着又对着兮夜说,“我也下去换件衣裳,便烦请兮夜姑娘先守着大姑娘,兮夜姑娘是南月王的人不用随我等换衣裳。” 然,兮夜却是摇了摇头,道:“还请阿晴帮我也带一件素白的衣裳来,我家王爷既是将我留在侯府,我便是大姑娘的人,只要我兮夜在侯府一天,便一天是大姑娘的人。” 见兮夜竟是愿意替长乐公主穿素衣,阿晴心中也慢慢接纳了兮夜。 而,侯府的家丁也很快找了大夫,而来的大夫也正是颜菀卿熟悉的方大夫,方大夫之前几次来侯府都是替别人看诊,方大夫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的病人会是大姑娘,不过,好在方大夫替颜菀卿诊好脉后得出了和兮夜姨娘的结论,颜菀卿只是太累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替大姑娘开一些安神的药,喝三副药便好。”方大夫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药方。 兮夜并没有因为方大夫的到来而感到不悦,只是笑容温和地应声道:“多谢方大夫。” 方大夫并没有逗留太久便带着自己的药童离开了,瞧着侯府各处挂上了白灯笼,方大夫问了小丫环后才知道原来是长乐公主没了,一时之间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惊才绝绝的长乐公主竟然没得这般突然,压下心中的疑惑带着药童回了自己的医馆。 兮夜唤来画儿将方大夫留下的药方拿去抓药,侯府中有自家的小药房,一些常见的药材侯府药房里也都有,所以只要拿着药方去抓药就可以了。 画儿对此很是高兴,终于可以让她替大姑娘做一些事情了,二话不说拿起药方便高高兴兴地朝药房走去。 瞧着画儿的模样兮夜微微皱了皱眉,但终究是没有过多言语。 两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惊呼“母亲……”颜菀卿苏醒了过来。 此时陪伴在颜菀卿床前的人是阿晴和兮夜,见颜菀卿醒来了,兮夜便笑着道:“我先去小厨房通知冬雪将吃食端过来。” 阿晴闻言点了点头,知晓兮夜这是将地方留给她和大姑娘,自己则是借口先行离去。 颜菀卿心脏砰砰直跳,缓缓撑起身子,阿晴见状急忙拿起绣着梨花软枕垫在颜菀卿的身后。 “姑娘,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晴满目关心地问道。 颜菀卿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道:“无碍,莫担心。”她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心中担忧的是母亲,也不知母亲现在何处?是否可还安全? 但这些话她并不能说出来,哪怕是最信任的阿晴,颜菀卿也并不打算在此时说出来,她们现在要应对的是皇帝舅舅的怀疑,所以身边人的神情和情绪最好是越真实越好,如此才能瞒过皇帝舅舅。 恰在此时,冬雪端着黑漆描金的方盘吃食进来,而身后的画儿则是端着一小碗汤药进来。 “姑娘,药奴婢煎好了,姑娘先喝药缓和片刻再吃东西。”画儿将汤药端到了颜菀卿身边。 颜菀卿也没有矫情一把端起画儿呈上来的瓷碗一饮而尽,画儿想着将准备好的蜜饯送到颜菀卿的嘴边却被颜菀卿抬手挡住了,“不用了,你将药碗端回去吧。” 画儿尴尬地缓缓收回手,接过颜菀卿饮用过的药碗而后先退下了。 这时,冬雪将准备好的青菜粥和一碟点心端上前来,“奴婢喂姑娘吃点粥吧。” 颜菀卿瞧了一眼冬雪端上来的吃食,见都是素食这才伸手接过粥碗,“我自己来吧,今后我的吃食不要荤的,我要替母亲守孝三年。” 如此,也是因为她已经满十五岁了,是个议亲的年龄,若是替母亲守孝三年的话,她便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不用议亲,即便是那个时候已经是老姑娘了,颜菀卿也并没有害怕,三年的时间足够她向赵楚渝复仇了。 “这……姑娘其实守孝一年便可以了,三年的话怕是会耽误姑娘的好姻缘,何况,姑娘对公主殿下的孝心,公主殿下在天之灵也会知晓的。”冬雪站在一旁担忧地说道。 颜菀卿自然明白冬雪的担忧,但这正是她所要的结果,因此,并没有在意冬雪的话,“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按照我说的办便是。” 见颜菀卿坚持,冬雪也不敢再多颜了,只道:“是,既然姑娘要戒荤腥,那么奴婢便陪着姑娘一起,还望姑娘莫要拒绝。” “奴婢也是。”阿晴最是爱酒和肉食,但为了大姑娘阿晴表示她也要跟着大姑娘吃素。 第一百九十三章:守灵(一更) 见阿晴和冬雪脸上一片真挚,颜菀卿只是摇着头拒绝了,“你们俩若是要吃素便吃三个月就是了,母亲的孝理应由我来守着,你们还要长身体,不兴事事都随我。” 冬雪和阿晴闻言互相看了看彼此,难道她们还能再长高吗?只怕是要横着长而不是竖着长。 “姑娘这话说的似乎只有奴婢们长身体,难道大姑娘就不长身体了吗?大姑娘虽心意已决,但奴婢会努力做些素食有营养的菜来给姑娘吃的。”冬雪微微抿着唇浅笑着说道。 颜菀卿只是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语,吃过冬雪端来的吃食后,天也渐渐亮了。 这时,画儿将孝衣端进来了,颜菀卿起身来坐在铜镜前将鬓间的簪子拔下来,又将秀发盘了几缕起来用白色的丝带打成蝴蝶结系在脑后点缀着墨发,换下身上的衣裳,穿了一套月白的绣着银丝线茉莉花暗纹的衣裙再将画儿端来的孝衣穿在外头,头上也戴上了孝布。清丽的脸上未施粉黛,唇瓣上更是不涂任何胭脂,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憔悴和苍白。 紫竹院上至一等丫环,下至洒扫婆子都均已穿上了孝布麻衣,整个侯府的廊庑和屋檐下均都挂上了白绸,府中各处门房和院门也都挂上了同一色的白灯笼十分的肃条和沉重感。 仆从们该是不敢高声说话或是打闹嬉笑,整个侯府沉浸在悲伤中。 天蒙蒙亮,等颜菀卿来到前厅的灵堂前时,发现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正中央摆着一口金丝楠木上等漆黑棺材,棺材前的灵堂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用金漆描着大周长乐公主赵妩之灵位,以及几盘水果糕点的贡品。 颜恒一袭白色素衣,头上取下了发冠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布条束发,整个人冷肃而孤寂地跪坐在火盆前,手上拿着纸钱时不时地朝火盆中丢去一些,颜恒微微垂眸盯着烧得正旺盛的火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白色蜡烛上的烛火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响,摇曳的烛光照应在颜恒的侧颜上,颜菀卿的手上拿了一件狐裘大氅,轻轻走到颜恒的身后将大氅披在了颜恒的身上,“父亲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母亲这儿由女儿来守着。”颜菀卿蹲下身子拿了一些纸钱朝火盆中一张张丢去,看着火焰将纸钱吞没。 颜恒只是一言不发地跪坐在蒲团上,并没有因为颜菀卿的话而离去。 颜菀卿看了看漆黑的棺木忍不住泪眼滂沱,用衣袖抹了抹眼泪,“父亲,今儿你还要早朝,还请父亲保重身子。” 颜恒终于抬眸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对面的卿姐儿,对于女儿的关心颜恒并没有半分感觉到慰藉,没了阿妩,他这颗心便空荡荡的,一下子似乎失去了对生活的目标。 他原本冷静下来也是怀疑过这极有可能是阿妩的计谋,便是极有可能为了摆脱当前的处境,可是当他送完卿姐儿回来仔仔细细查看了三具尸体,除去卫女官和阿妩的尸体外,还有一具男尸,而这具男尸便是阿妩身边的暗卫,看着那男尸手腕骨头上深刻见骨刻下的羽字时,颜恒便心如死灰,整个人都绝望了,再也没有侥幸了。 长乐公主身边的龙青卫,颜恒也是略知一二的,且每个龙青卫的腕上都自小烙下深刻见骨的羽字,因而可以很清楚的鉴别他们的身份。 天翻鱼白肚时,第一个来到灵堂的人是南宫姨娘母女,南宫姨娘母女穿着孝服见侯爷和大姑娘跪坐在灵堂前烧纸,南宫姨娘和颜暖玉相携上前在灵位前烧了一炷香跪了三拜,这才对着侯爷和颜菀卿福身,“婢妾见过侯爷,见过大姑娘。” “玉儿拜见父亲,给大姐姐请安。”颜暖玉紧随其后道。 颜菀卿微红着眼眶哑着声道:“南宫姨娘请起,四妹妹也起来吧。” “大姑娘节哀。”南宫姨娘嗫喏着唇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姑娘,最终只能道了一句节哀。 其实,南宫姨娘知道人家亲娘没了,哪里又是旁人一句节哀可以安慰得了的? 颜菀卿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垂首烧纸,颜暖玉跪在颜菀卿身边拿起竹筐中的纸钱跟着一起烧,而南宫姨娘则是跪在一旁哭灵。 严管家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袍外头罩了一件粗麻衣腰间用白布条系着,从外头匆匆而来,俯身在颜恒身边低语道:“侯爷,时候不早了,该去早朝了,侯爷还请先回去洗漱换上官袍。” 颜恒却恍若未闻依旧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并不对严管家的话作予理会,严管家见状焦急地看向颜菀卿,“大姑娘你劝劝侯爷,这若是耽搁了上朝,届时,皇上治侯爷一个大不敬的罪,可就不好了。 没有了长乐公主的庇护,严管家觉得自家侯爷还是夹着点尾巴做人比较好。 颜菀卿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听到严管家的话不得不开口道:“父亲,严管家说的有理,父亲还是先去上朝吧,家中有女儿看顾着,母亲这边女儿会守着,若是父亲执意跪在母亲灵前荒废了前程只怕这也不是母亲愿意看到的,父亲不是还要给女儿遮风挡雨吗?女儿已经失去了母亲的庇护,难道要女儿再失去父亲的庇护吗?” 颜恒看着泪涕涟涟的女儿并没有多动容,听到卿姐儿提起阿妩,颜恒的眼珠子这才动了动,借着严管家搀扶着起身来,颜恒的腿脚早就跪坐麻了,见整个灵堂除了下人外就卿姐儿和南宫姨娘母女,颜恒的脸色瞬时又黑了一些,“为何人这么少?阿妩的灵堂这般清冷?” 严管家闻音知雅意,知晓侯爷这是不满其他人没有到场,“这……老奴一会儿就去将秋姨娘和夏姨娘等人唤过来。” 颜恒想起有身孕的秋姨娘,对秋姨娘多了一分宽宏,“嗯,让她们都过来替阿妩哭灵,至于秋姨娘稍微多照顾一些便是,让她来哭两个时辰便回去吧,其余人要哭满三天为止。” 第一百九十四章:出去跪着(二更) 严管家闻言连连点头,“是侯爷,老奴会让人去通知的,还请侯爷随老奴洗漱更衣上朝去吧。” 颜恒瞧了瞧外面的天空,天已经大亮了,确实不该再耽搁了,颜恒拿起一旁的香烧了一注,对着长乐公主的灵位念叨:“阿妩,我先上朝去了,很快就会回来陪你。”说罢将香插进香炉中,又拍了拍颜菀卿的肩膀,“为父先上朝去了,卿姐儿守好你母亲的灵堂。” “是,父亲。”颜菀卿乖巧地应声道。 颜恒见状这才转身挨着严管家的手离去,而严管家也半搀扶着颜恒。 而,很快严管也安排了下人去秋姨娘和夏姨娘的院子通知赶紧来前院哭灵的事情,就连颜娉柔和颜梨的院子也派人前去了。 颜梨此时在窝在被褥中睡得憨香,但是严管家派人前来通知柳枝也不敢阻拦,只得将人引到颜梨的房门前,小丫环轻叩门板,“二姑娘,侯爷请二姑娘去前厅哭灵,还请二姑娘及早收拾起来。” 不见屋中人反应,小丫环狐疑地看向柳枝,“二姑娘平时也睡这么沉?” 柳枝笑笑道:“可不嘛,咱们二姑娘昨儿个也累到了,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回来又哭了好久才累睡着的。” “你可得赶紧将二姑娘唤起来,这可是侯爷亲自吩咐的,回头若是侯爷发怒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奴婢还要去请四姑娘,没有空一直守在二姑娘门前。”小丫环撇撇嘴说道,略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如今这侯府的风往哪位姑娘身上吹?难道她没看出来吗?小丫环可不怕失宠的二姑娘了。 柳枝听了小丫环狗仗人势的话顿时气恼了,“这话,你有本事进去对二姑娘亲自说去。” “呵呵~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耗在这儿,我这还有侯爷交代的事情没办,让开。”小丫环冷冷一笑,直径撞了柳枝一下便甩着帕子离开。 小丫环的轻狂可是将柳枝气坏了,差点没气出一个好歹来,柳枝颤抖着手指着小丫环的背影气个不停,“贱胚子,这芙蓉阁哪里是由得你轻狂的地方?” 然,小丫环可不理会气癫的柳枝,自顾自地离开朝着四姑娘居住的院子而去。 柳枝气得要死可她还是得将侯爷的话禀告给二姑娘听,至于二姑娘要不要去?这就不是她管的事情了。 柳枝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瞧着里屋床榻上的二姑娘睡得正香,柳枝忐忑地咽了咽口水,上前轻轻推了推颜梨的手臂,低声地道:“二姑娘,二姑娘醒醒呐,二姑娘……” 颜梨正睡得香甜,忽而听到耳边传来类似苍蝇嗡嗡地声音,颜梨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毫无征兆就是甩手给了柳枝一巴掌,“吵死了,出去跪着。” 挨了一巴掌的柳枝也不敢吭声,委屈地捂着脸蛋朝房门外去。 严管家闻言连连点头,“是侯爷,老奴会让人去通知的,还请侯爷随老奴洗漱更衣上朝去吧。” 颜恒瞧了瞧外面的天空,天已经大亮了,确实不该再耽搁了,颜恒拿起一旁的香烧了一注,对着长乐公主的灵位念叨:“阿妩,我先上朝去了,很快就会回来陪你。”说罢将香插进香炉中,又拍了拍颜菀卿的肩膀,“为父先上朝去了,卿姐儿守好你母亲的灵堂。” “是,父亲。”颜菀卿乖巧地应声道。 颜恒见状这才转身挨着严管家的手离去,而严管家也半搀扶着颜恒。 而,很快严管也安排了下人去秋姨娘和夏姨娘的院子通知赶紧来前院哭灵的事情,就连颜娉柔和颜梨的院子也派人前去了。 颜梨此时在窝在被褥中睡得憨香,但是严管家派人前来通知柳枝也不敢阻拦,只得将人引到颜梨的房门前,小丫环轻叩门板,“二姑娘,侯爷请二姑娘去前厅哭灵,还请二姑娘及早收拾起来。” 不见屋中人反应,小丫环狐疑地看向柳枝,“二姑娘平时也睡这么沉?” 柳枝笑笑道:“可不嘛,咱们二姑娘昨儿个也累到了,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回来又哭了好久才累睡着的。” “你可得赶紧将二姑娘唤起来,这可是侯爷亲自吩咐的,回头若是侯爷发怒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奴婢还要去请四姑娘,没有空一直守在二姑娘门前。”小丫环撇撇嘴说道,略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如今这侯府的风往哪位姑娘身上吹?难道她没看出来吗?小丫环可不怕失宠的二姑娘了。 柳枝听了小丫环狗仗人势的话顿时气恼了,“这话,你有本事进去对二姑娘亲自说去。” “呵呵~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耗在这儿,我这还有侯爷交代的事情没办,让开。”小丫环冷冷一笑,直径撞了柳枝一下便甩着帕子离开。 小丫环的轻狂可是将柳枝气坏了,差点没气出一个好歹来,柳枝颤抖着手指着小丫环的背影气个不停,“贱胚子,这芙蓉阁哪里是由得你轻狂的地方?” 然,小丫环可不理会气癫的柳枝,自顾自地离开朝着四姑娘居住的院子而去。 柳枝气得要死可她还是得将侯爷的话禀告给二姑娘听,至于二姑娘要不要去?这就不是她管的事情了。 柳枝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瞧着里屋床榻上的二姑娘睡得正香,柳枝忐忑地咽了咽口水,上前轻轻推了推颜梨的手臂,低声地道:“二姑娘,二姑娘醒醒呐,二姑娘……” 颜梨正睡得香甜,忽而听到耳边传来类似苍蝇嗡嗡地声音,颜梨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毫无征兆就是甩手给了柳枝一巴掌,“吵死了,出去跪着。” 柳枝气得要死可她还是得将侯爷的话禀告给二姑娘听,至于二姑娘要不要去?这就不是她管的事情了。 柳枝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瞧着里屋床榻上的二姑娘睡得正香,柳枝忐忑地咽了咽口水,上前轻轻推了推颜梨的手臂,低声地道:“二姑娘,二姑娘醒醒呐,二姑娘……” 颜梨正睡得香甜,忽而听到耳边传来类似苍蝇嗡嗡地声音,颜梨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毫无征兆就是甩手给了柳枝一巴掌,“吵死了,出去跪着。” 第一百九十五章:威胁(一更) 等夏姨娘在李嬷嬷的搀扶下来到灵堂前时,发现秋姨娘母女和南宫姨娘母女早早便跪在下方哭天抹泪,就连二房的二夫人也带着匆忙赶回来的颜亓在灵堂前烧香,整个侯府也就她的梨姐儿以及颜庆安没有过来,夏姨娘扯了扯李嬷嬷示意李嬷嬷赶紧让人通知颜庆安回来。 至于颜梨,夏姨娘知晓梨姐儿只是来晚些许,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二夫人并没让颜亓在这边多留,而是让颜亓去给严管家帮忙,毕竟侯爷不在府中,颜庆安也没回来,颜亓也算是侯府中人,由颜亓一会儿招待男宾最是合适。 夏姨娘拿出准备好浸过姜汁的帕子揉了揉眼睛,眼睛受了姜汁的刺激顿时泪泉涌现,大嚎一声,“呜呜~婢妾来晚了,公主啊,你死得好惨啊,怎就天妒红颜呢?你这早早撒手人寰,可丢下大姑娘怎么办呐?大姑娘还这么小,真是可怜见得。” 听到夏姨娘的哭喊声,南宫姨娘知晓夏姨娘的性子便头也不抬地继续低声抽泣着。 颜暖玉则是诧异地看了夏姨娘一眼,好奇的颜娉柔则也跟着悄悄地看了一眼捂着帕子趴在棺木上哭诉的夏姨娘,心中不禁奇怪这夏姨娘何时与嫡母关系这般好了?怎么她不知晓呢?这瞧夏姨娘哭得这般凄惨,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还以为这是多要好的姐妹呢? 秋姨娘挺着大肚子跪了这么一会儿,肚子便已经是隐隐略感不舒服,脸色也有些泛白,秋姨娘不敢用肚中的孩子做赌注正欲向颜菀卿开口,不过,这个时候秋姨娘才注意到大姑娘一脸冷若冰霜注视着唱念俱佳的夏姨娘。 秋姨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大姑娘摆明了是心情不好,她这个时候若是贸然开口只怕大姑娘还以为她这是不愿意替主母哭灵呢。 “夏姨娘可否安静一些?你如此吵闹是要闹得我母亲魂魄不安方才罢休?”颜菀卿言语不善地凝视着夏姨娘说道。 夏姨娘闻言捂着脸的手随即一顿,心头转念想大姑娘最大的靠山都躺在里头不能动弹了,她还怕大姑娘干什么?她虽是妾室,可她怎么说也是大姑娘的长辈,她就不信大姑娘能拿她怎么办? 夏姨娘缓缓放下帕子,微微直起身子,一脸委屈望向颜菀卿,“大姑娘此言差矣!婢妾心中最是尊敬公主,婢妾与公主也算是姐妹一场,都是侯爷的女人,如今公主不在了,婢妾这心头是情不自禁地感觉到难受啊!”夏姨娘说着很是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好似里头的心被人挖了半颗去。 南宫姨娘抬头快速地瞥了夏姨娘一眼,心中暗暗为夏姨娘的不要脸惊讶到了,夏姨娘竟还敢与公主比做姐妹,只是在提高自己的地位?还是在贬低长乐公主的身份? 跪在颜菀卿身后的阿晴和冬雪听到夏姨娘的话语皆是不善地看向夏姨娘,阿晴更是将袖子中的拳头握得咯咯响,若不是冬雪拦着,阿晴都想将夏姨娘痛打一顿,看她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而,冬雪则是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宜对夏姨娘动手,何况,阿晴只是一个丫环,一个丫环将姨娘给打了,在别人看来便是大姑娘指使的,这传出去于大姑娘的名声有瑕疵,且,今儿应该也会来很多来吊唁公主殿下,这会儿闹起来,若是被外人碰上了,反倒是会影响侯府的名声和大姑娘的名声。 “看来夏姨娘还没看清自己的身份,我母亲乃当朝公主,你一个妾室不过是半个主子,说不好听一点的,你也只是比奴才高级一点的奴婢罢了,何来的勇气信口开河?”颜菀卿缓缓站起身走近夏姨娘,伸手便揪起了夏姨娘胸前的衣襟讥讽道。 夏姨娘惊大了双眸瞪着颜菀卿,似乎是没有想到大姑娘竟然敢这般对待自己,如此得粗鲁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大……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大姑娘你便是对自己的长辈如此无礼吗?看来大姑娘真的需要让管教嬷嬷教教大姑娘何为礼仪孝顺?” 夏姨娘说罢便伸手去掰颜菀卿揪住自己衣襟的手,没想到这臭丫头长得瘦瘦细细的可力气却大的出奇,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却没有办法从这个臭丫头的手中挣脱开来。 当然,颜菀卿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松开夏姨娘,一如前世一般,在母亲的灵堂前夏姨娘又是哭又是闹的吵得母亲的灵堂不得安生,当时她还以为这是夏姨娘真的替母亲伤心,替她担忧,所以才会最后在母亲的灵堂前伤心过度哭晕过去。 当时灵堂上也有不少来吊唁的人,见了夏姨娘这般伤心不由纷纷夸赞夏姨娘对主母的一片赤诚之心,逐渐地外头也慢慢传出了夏姨娘的美名,后来便是父亲也对夏姨娘的表现很是满意,破例将夏姨娘提成了贵妾,母亲的死却让夏姨娘赚足了好处和名声。 这一次,颜菀卿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夏姨娘博得好名声和好处。 “你嚷什么?嚷什么?”颜菀卿眸中一片冷意死死盯着夏姨娘一字一句道。 看着这死妮子吃人的目光,夏姨娘不自觉地弱了语声,“你,大姑娘你赶紧松开,如此成何体统?” 颜菀卿看着气势弱了半成的夏姨娘,随即嘴角边噙着一抹冷意,“如你所愿。”接着便松开了夏姨娘的衣襟,随即还好心地帮其将衣襟抚平,这一波操作下来不仅仅看呆了夏姨娘,就连跪在下头的南宫姨娘等人都看呆了忘记了合上嘴。 夏姨娘似乎还处在上一刻颜菀卿对自己的敌视中,倒是没有想到大姑娘突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反应。 颜菀卿没有理会愣住的夏姨娘,抬手指了指靠近门口边上偏僻的角落位置,“阿晴,将夏姨娘请到那边去,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影响了母亲的安宁。” 阿晴听到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可以让她亲自将这个夏姨娘拽一边去,阿晴压住心底的激动,大步上前,拽起夏姨娘的手就朝着角落里走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南月王来(二更) “放手,放手,凭什么要让我去那角落边啊?南宫姨娘和秋姨娘不都跪在这边吗?凭什么把我赶那一边去?”夏姨娘表示很不服。 阿晴用劲将夏姨娘拖拽着到角落去,又用巧劲将按着夏姨娘跪下,李嬷嬷见夏姨娘落了下风,李嬷嬷连忙跟上去拉住阿晴的手想要解救下姨娘,“大胆奴才你竟敢对姨娘不敬?” 阿晴对李嬷嬷的话语却是恍若未闻,更是不愿搭理,此时,传来颜菀卿清脆的且带着杀意的语声,“夏姨娘若是再存心捣乱,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届时,我便以濮阳郡主的身份做件孝顺母亲的事情,正巧母亲在天上也孤单,不若便请夏姨娘随母亲一道去,正好可以在母亲身边服侍。” 夏姨娘正想还要再挣扎,最好是闹得大家伙都知道侯府的大姑娘是如何苛待府中长辈的?但是听到颜菀卿的话,这时夏姨娘也才想起了颜菀卿及笄时已经被封了濮阳郡主,也不怪乎如此嚣张! 夏姨娘愤愤不甘心地垂下首并对身旁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不得无礼,听大姑娘吩咐。” 李嬷嬷听了夏姨娘的吩咐也瞬间老实了下来,不敢再出声,只默默地陪着跪在地上的夏姨娘。 阿晴见夏姨娘主仆老实下来了,这才转身回到颜菀卿的身边。 颜菀卿环顾了到场的众人发现除了颜梨和颜庆安兄妹没有过来之外,其他人是均已到齐了。 “阿晴,带几个人过去将二妹妹请过来,嫡母去世,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能缺席?”颜菀卿一边跪回到原位的蒲团上一边接着说道。 阿晴随即应下道:“是,大姑娘,奴婢这就去。” 这个时候夏姨娘本是想低调的,但是颜菀卿的手已经伸到自己的梨姐儿头上了,这让夏姨娘怎么低调地下去?再次站起身,“大姑娘,你稍安勿躁啊!梨姐儿身子不舒服,让她稍微休息一会儿,她好些了自然就会过来。” 夏姨娘哪里敢说颜梨是因为还在睡觉所以没有过来。 听了夏姨娘的话,那颜娉柔不阴不阳地开了个腔,“只怕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压根就没起来吧!” 她可是听今儿个来唤她的小丫环说了,她去芙蓉阁替严管家传话,结果那二姑娘还在睡梦中。 夏姨娘听到颜娉柔的话顿时狠狠地瞪了颜娉柔一眼,“四姑娘,你若是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到十岁的颜娉柔被夏姨娘这么凶狠一瞪,心头顿时一突,怯怯地将身子躲在秋姨娘身后去,这个时候颜娉柔才注意到秋姨娘苍白的面容,有些吓到的颜娉柔连忙询问秋姨娘,“姨娘,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秋姨娘此时已经是很难受了,只对着颜娉柔虚弱着语声道:“柔姐儿,你去与大姑娘说一说姨娘这会儿着实是不舒服,可否让姨娘在偏房休息一会儿?” 秋姨娘可没有夏姨娘那么目中无人,对于大姑娘颜菀卿可谓是尊敬的很。 颜娉柔见秋姨娘很难受的模样顿时焦急了起来,起身走到颜菀卿身边,语声带上了哭腔,“大姐姐,我姨娘身子不舒服,大姐姐可不可以让我姨娘休息一下?我姨娘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 听了颜娉柔的话颜菀卿立即转头朝着跪在南宫姨娘母女身后的秋姨娘看去,见秋姨娘脸色确实很苍白,颜菀卿立马起身过去近了一瞧发现秋姨娘的额角都是密密的细汗,颜菀卿并不是刻薄的人,看着大肚子的秋姨娘难受,随即对着秋姨娘身边的丫环吩咐,“快搀扶秋姨娘去偏房的软塌休息。” 秋姨娘身边的小丫环听到颜菀卿的吩咐立马搀扶着秋姨娘起身来,一旁的颜娉柔也跟着搀扶住秋姨娘的另外一只手朝偏房走去。 颜菀卿瞧着秋姨娘的模样,心中不禁担忧便对着冬雪吩咐道:“快去请方大夫过来,让方大夫替秋姨娘看看。”可别因此出了什么事才好,这后半句话颜菀卿也不敢说出口来。 “是,奴婢这便吩咐人去请方大夫过来。”冬雪点头应声道。 颜菀卿看向厢房的方才还是不太放心,不过心想着秋姨娘身边有颜娉柔和下人陪着应该没什么大碍,何况,方大夫应该也会很快就来。 此时,夏姨娘又不大不小地自言自语道:“可真能装,就跟谁没怀过孕似的!想当年我怀梨姐儿的时候也没她那么精贵。” 夏姨娘的话自然一字不漏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南宫姨娘依旧没有吭声,二夫人则是瞧了夏姨娘一眼,自然那眼神中是轻视,也就夏姨娘那个没见识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颜菀卿没有搭理夏姨娘只是拿起纸钱朝着火盆中丢去,看着红色的火焰将纸张吞没,很快严管家便进来了,“大姑娘,南月王过来悼念公主殿下了。” “请进来。”颜菀卿精致如画的脸上一派冷静。 颜暖玉在听到南月王时手中的帕子微微攥紧,随即又缓缓松开了攥紧的帕子。 严管家听到颜菀卿的话弓着身子应声退下。 不多时,等严管家重新回来的时候便见严管家很是恭敬地替南月王引路,今儿的南月王依旧俊美无双,紫眸璀璨,然,不同的是一向喜穿绯色衣袍的南月王竟是难得换了一身墨色的锦衣,这让颜菀卿感觉到了南月王对自己母亲的尊重,这是第一感觉。 跟在南月王身后的依旧是初三,只是这一次的初三脸上青了一块,颜菀卿虽心中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严管家烧了一炷香递到初三的手上,由初三转递给南月王,南月王很是恭敬地拿着香朝长乐公主的灵位拜了拜,而后亲自插在香炉中,这才转身对着颜菀卿致哀道:“颜大姑娘还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多谢王爷,菀卿明白。”颜菀卿以家属的身份对着南月王拜了拜。 “王爷放心,大姐姐身边有玉儿,玉儿会时常开导大姐姐、陪伴大姐姐的,好让大姐姐早日走出悲伤。”一向沉默低调的颜暖玉此时却是忍不住开口脆生生道。 ------题外话------ 对于小可爱提出的什么时候爆更?嗯,等上了精品就会爆梗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有空否?(一更) 南宫姨娘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颜暖玉,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她这个生母还是知晓几分的,以往这样的场合玉姐儿是绝对不会贸然开口的,毕竟自己时常叮嘱玉姐儿谨言慎行。 但今天的玉姐儿分明是失了以往的谨慎,南月王何等身份?也是她能开口搭话的吗? “玉姐儿,王爷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住口。”南宫姨娘果断开口制止。 颜暖玉被南宫姨娘呵斥,这才自知自己不该贸然开口,颜暖玉微微垂下头,“是,是玉儿错了。” 淳于荨澈则是完全没有在意过颜暖玉说了些什么?他本就不曾将注意力放在区区一个庶女身上。 颜菀卿见状只得对着淳于荨澈尴尬的扯起了一抹浅笑,“抱歉,让王爷见笑了。” “无碍,本王有点话想与颜大姑娘单独说。”淳于荨澈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人畜无害道。 见颜菀卿点了点头,并道:“那便请王爷随菀卿到水榭边的凉亭上喝点茶水。” 前厅附近正好有一个凉亭位置临近荷花池的另外一边,正好可以遥遥望到对面的花园里花卉与绿植。 颜菀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淳于荨澈微微点头带着初三出了灵堂,颜菀卿对着身后的二夫人道:“这儿可能要麻烦二婶照看一二,菀卿一会儿就回来。” 目前这里除了颜菀卿外,身份最高的就是二夫人了,颜菀卿总不能将灵堂的事宜托给南宫姨娘或是夏姨娘来照看吧?让外人看了都是个笑话,至少二夫人才是正经的主子。 二夫人没有推辞,笑着应下了,“卿侄女放心去吧,这儿有婶子照顾。” “有劳二婶了,冬雪你留下听二婶吩咐,协助二婶,我很快就回来。”颜菀卿先是对着二夫人说完随即又对着冬雪吩咐。 冬雪立即开口应声道:“是,奴婢听姑娘的。” 颜菀卿点了点头这才抬起脚步跟上淳于荨澈的脚步,见姑娘只身前去,冬雪有些担心随即想着一会儿阿晴回来了,得让阿晴赶紧去寻自家姑娘,有阿晴在姑娘身边冬雪也放心。 不待冬雪多思量,严管家又陆陆续续引进来几位吊唁的人,大多是当朝官员的家眷,其中就有胡老太君和刑部侍郎的李夫人以及丞相夫人等人皆是来了。 自然,与颜菀卿交好的田思思软磨硬泡跟在丞相夫人身后前来,田思思担忧颜菀卿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阿晴的脚程是很快的,到了芙蓉阁不顾小丫环的阻拦,带着两个粗壮婆子就将颜梨的门撞开了,并将还在床榻上惊醒的颜梨拽了起来,强行替颜梨套上了一件素色的褙子随后又将孝衣套在外头,“二姑娘请吧。” “贱婢,不等本姑娘允许就闯进闺房来,你们这是不怕我治罪吗?”颜梨恶狠狠地瞪着阿晴怒斥道。 阿晴半分不惧怕颜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二姑娘还是先去替公主哭灵吧!便是要治奴婢什么罪!等二姑娘哭完灵再说不迟,奴婢到底有没有罪?还容不得二姑娘定夺,届时,自有大姑娘和侯爷定夺。” “哼,扯虎皮做大衣,狗奴才!”颜梨狠狠地呸了阿晴一口吐沫。 看着颜梨吐在自己肩膀上的口水,阿晴十分嫌弃地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狠狠地擦了擦,“这第一次奴婢便不与二姑娘见较,二姑娘若是再吐一口,奴婢会用二姑娘你的衣袖来擦二姑娘的口水,奴婢说得出做得到!” 颜梨通过夏姨娘的口中早就知晓了这个贱婢子会拳脚功夫,而今这贱婢身边还有两个粗使婆子,不用想自己若是再敢妄动吃亏的便是自己了。 “放开你们的脏手,本姑娘自己会走。”颜梨眸光森冷地扫了一眼拽着自己手臂的婆子。 婆子们被颜梨这么一瞪,不由背脊发凉默契地望向阿晴,等着阿晴拿主意。 阿晴并没有让婆子们继续抓着颜梨,只用眼神示意婆子们松开手,而后婆子们接受道阿晴的示意,立即松开了抓着颜梨的手。 颜梨虽说惧着阿晴会拳脚功夫,可却是不惧这两个老婆子,一得自由的颜梨抬手便是两巴掌乎在婆子们焉茄子般的脸上,“收拾不了她!本姑娘还收拾不了你们两个老货吗?” 颜梨冷哼一声,对着一旁吓傻的柳枝道:“还不快跟上,要姑娘我也乎醒你吗?” 柳枝不敢耽搁急忙拽起裙摆跟上颜梨的脚步。 两个婆子委屈地看向阿晴,不敢说话,“你们放心,回头我会向姑娘禀报你们的忠心,姑娘心中有数自是不会亏待了你们二位的。”阿晴安抚着两个老婆子说道。 婆子们一听阿晴的话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阿晴是大姑娘身边的心腹丫环,阿晴如此说了她们也就没有什么好委屈的了,毕竟跟着大姑娘办事的人一向都知道大姑娘宽厚,对待有忠厚的下人赏赐也是很丰厚的,跟这些赏赐比起来,婆子们脸上那两巴掌也只是小事不足挂齿了。 做下人的哪里有不受委屈的?就怕是受了委屈、挨了打还不被主子念着一丝好。 她们跟在大姑娘身边,只要办好自己本职的事情,办好大姑娘交代的事情,每月都会额外领到一两大姑娘奖励的银子,为此紫竹院的仆从们都为了这比奖励而努力地做好手中的活计。 “嗳,听阿晴姑娘的准没错。”婆子们笑着说道。 凉亭内,淳于荨澈慵懒地坐在倚栏处,看着荷花池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听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淳于荨澈并没有转头来看,只是自顾自道:“颜姑娘这两日可有空闲?” 颜菀卿身着白色的孝衣,未施粉黛的精致清冷的脸上略显苍白,单薄的身影不禁让人看了都会多一丝怜惜,自嘲道:“王爷觉得菀卿最近这段时间能有空闲吗?家母刚去,菀卿还如何有心思玩耍?” 颜菀卿觉得南月王这话问得是极没水准的,她刚死了娘,就问她有没有空?这不是存心来找不自在的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是谁打了初三?(二更) “莫误会,本王并没有别的意思,本王也只是替人传话罢了,若是颜大姑娘不愿意,本王转告便是,颜大姑娘不必恼。”淳于荨澈看出了颜菀卿的不悦,只是笑着说道。 颜菀卿一听淳于荨澈的话心头咯噔了一下,第一个想法便是母亲的踪迹是不是南月王知道内情?还是说南月王是在替母亲传话吗?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颜菀卿走到南月王跟前凝视着面前这个拥有着菱角分明轮廓的南月王,那如墨画的剑眉以及那凤眸中雅贵神秘的紫瞳,高挺的鼻梁,最好的还是要数那性感优美的嘴唇,慵懒的坐姿更显腿长。 瞧着眼前的女子轻抬眉眼,一双杏眸若盈盈似水,容色清冷精致,身姿玉立,已是有了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青涩模样,鼻尖嗅到少女身上隐隐香甜的馨香味,淳于荨澈暗自不动声色地深深嗅了嗅来自颜菀卿身上传来的馨香味,“字面意思,三日后等颜大姑娘事情忙好了,本王希望颜姑娘能去福灵寺一趟为公主殿下祈福。” 颜菀卿一时间并没有想明白为何南月王要求她去福灵寺?但也仅仅只是片刻,颜菀卿很快就想到了清月庵的主持浮尘师太出家前与母亲长乐公主乃是闺中密友,若是母亲去清月庵反倒是容易让皇帝舅舅发现端倪。 “多谢王爷,三日之后菀卿一定会去的。”颜菀卿很想知道母亲现在的消息,但颜菀卿忍住了问南月王的冲动,她深知在侯府有些话不能说出来,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皇家的暗探? 淳于荨澈见颜菀卿这女子倒是比一般同龄的女子沉稳通透,心里也多了几分赞许。 恰在此时,阿晴一脸着急地过来寻颜菀卿,见都脸上青了一块的初三阿晴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诧异,但随即对着初三就是狠狠一瞪,而后恢复了面无表情站在台阶下朝着凉亭中的颜菀卿说道:“大姑娘你过去瞧瞧秋姨娘吧,秋姨娘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方大夫请过来了,但秋姨娘却执意不肯让秋大夫看诊。” 颜菀卿听罢当即皱了眉头,“我这还有点儿事情……” 然,颜菀卿还没说完话,淳于荨澈便浅笑着朗声道:“颜大姑娘自管先去处理便是,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要回去了。” 南月王要回去了,这也正合了颜菀卿的意,“那我让严管家送王爷。” “不必了,路,本王认得,颜大姑娘自去忙便是。”淳于荨澈摆手道。 见南月王不似作假客气,颜菀卿便也就点头随着南月王去,而她则是带着阿晴前往前院灵堂边的偏房瞧秋姨娘去。 看着颜菀卿主仆逐渐远去的身影,淳于荨澈也起了身并没有多留的意思,不过在余光瞥见初三那青了一块的脸,语声淡淡道:“你那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淳于荨澈记得自己最近并没有罚过初三。 初三听到自家王爷的话,抿了抿唇,一脸的尴尬低语道:“属下昨儿个在轩月楼买酒,正好只有最后一坛子的桃花酿,突然,半路杀出一个泼辣女子非要与属下抢那桃花酿,属下抢到了桃花酿,她给了属下一拳,属下手上拎着酒坛子,一时……一时大意。” 初三不是打不过那泼辣女子,而是顾忌着手中的酒坛子,若是当时他与那女子缠斗起来自然是能打赢,可难免会损了桃花酿,如此美酒,初三哪里舍得损坏。 倒是没有想到冤家路窄,他竟然在德宇侯府遇上了那辣女子,正是跟着颜大姑娘身边的丫环。 淳于荨澈显然是没有想到他身边的初三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揍了,忍不住低低嗤笑出声来,“哈哈~是哪个姑娘竟能让你吃了亏?”淳于荨澈毫不客气地取笑出声来,他是真的好奇,要知道初三的武功并不弱,在众多暗卫中功夫那也是排名前三的,但初三就是个糙汉子,根本就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不论男女,对初三来说都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让初三挂了彩,淳于荨澈着实是很好奇,幸灾乐祸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 初三见自家王爷一脸的笑意便知王爷可没有替他做主的意思,初三转头看着阿晴的方向,暗自琢磨着一定要找个机会与这个辣女人一决高下,以洗昨日之耻。 淳于荨澈一看初三的表情便知这个糙汉子在琢磨什么了?“初三,这女子是谁啊?本王可不许你输得太难看哦。” 虽然,听着王爷的意思是默许了自己去寻那女子的麻烦,但,初三也听出了自家王爷对自己并没有太看好,似乎驭定了自己会输,这才特意叮嘱自己别输的太难看,这让初三很是不服气,他怎么可能会输给那辣丫头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111 淳于荨澈显然是没有想到他身边的初三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揍了,忍不住低低嗤笑出声来,“哈哈~是哪个姑娘竟能让你吃了亏?”淳于荨澈毫不客气地取笑出声来,他是真的好奇,要知道初三的武功并不弱,在众多暗卫中功夫那也是排名前三的,但初三就是个糙汉子,根本就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不论男女,对初三来说都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让初三挂了彩,淳于荨澈着实是很好奇,幸灾乐祸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 初三见自家王爷一脸的笑意便知王爷可没有替他做主的意思,初三转头看着阿晴的方向,暗自琢磨着一定要找个机会与这个辣女人一决高下,以洗昨日之耻。 淳于荨澈一看初三的表情便知这个糙汉子在琢磨什么了?“初三,这女子是谁啊?本王可不许你输得太难看哦。” 虽然,听着王爷的意思是默许了自己去寻那女子的麻烦,但,初三也听出了自家王爷对自己并没有太看好,似乎驭定了自己会输,这才特意叮嘱自己别输的太难看,这让初三很是不服气,他怎么可能会输给那辣丫头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不领情(一更) 偏房内,秋姨娘一脸虚弱地倚靠在软塌上,颜娉柔则是护在了秋姨娘的面前,“你们走,替我姨娘安胎的大夫一向是许大夫,别的大夫我们信不过。” 方大夫站在偏房内微微拧眉,显然是对颜娉柔的话略带不满,既然不信任她又何必请她过来! 小丫环是奉了大姑娘身边冬雪的命令请的方大夫过来替秋姨娘瞧一瞧的,但秋姨娘不让方大夫看诊,小丫环也很是为难,于是建议道:“这……方大夫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咱们大姑娘一般请的大夫也都是方大夫,不若秋姨娘先让方大夫看一看?奴婢这回儿再去请许大夫过来,稍后秋姨娘再让许大夫瞧一瞧。” 但小丫环的话却是让秋姨娘警惕了起来,秋姨娘忍着腹中的不适对着颜娉柔摇头,示意颜娉柔不要同意,自昨夜过后,秋姨娘总是忍不住想起夏姨娘的话。 “不行,我们只认许大夫。”颜娉柔坚持说道。 这时,许大夫也开口了,“不若,还是先去请许大夫过来吧,我便带着药童先回去了。”许大夫也不愿意勉强,她也并不是非得给这个秋姨娘看诊,人家不信任她,她还不乐意给秋姨娘看呢。 “对对,赶紧走吧,我们不用你看,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将许大夫请过来。”颜娉柔指着小丫环颇指气使道。 方大夫瞥了一眼秋姨娘虚弱的模样,嘴角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即转身跨出门槛准备离开这儿,正巧碰上了廊庑下迎面走来的颜菀卿主仆。 “见过大姑娘。”许大夫微微颔首道。 颜菀卿见许大夫这会儿出来像是要回去了,“许大夫好,许大夫你这是?” 许大夫没有隐瞒地将秋姨娘不愿意让她看诊的事情告知了颜菀卿,许大夫委婉地说道:“我瞧着贵府姨娘对我也不太放心,不若大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颜菀卿虽然在阿晴的口中得知了大概的事情,但颜菀卿还是决定自己先进去看看情况,“方大夫还请稍等片刻,我进去看看。” 方大夫与侯府大姑娘打过几次交代,对于颜菀卿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若是现在秋姨娘出来挽留她都不一定留下来,可既然侯府大姑娘开口了,方大夫还是决定给颜菀卿一个面子在这儿再等片刻。 颜菀卿安抚好了方大夫这才进屋,“秋姨娘可好些了吗?怎么不让方大夫看诊?” 秋姨娘原本见方大夫出去了刚松一口气,不成想大姑娘这会儿就过来了,秋姨娘强自镇定地扯出一抹笑容来,“多谢大姑娘,婢妾这会儿好多了。” 虽然秋姨娘是这么说的,但是颜菀卿瞧着秋姨娘的脸色可不像她所说的一样好多了,“秋姨娘确定不让方大夫看一看吗?我看秋姨娘你的脸色并不太好,方大夫的医术在京周城也是有很好的美名。”颜菀卿委婉地劝说道。 秋姨娘闻言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她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色是不太好看,确实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且,这会儿腹中也有些隐隐做疼,秋姨娘不得不松口,“如此,婢妾便听大姑娘的。” “姨娘,你不是说……”颜娉柔没有想到姨娘会改变主意,当即就焦急了。 秋姨娘怕颜娉柔说出她们私底下说过的那些话给说出来,立马就出口制止道:“你住口。” 颜娉柔见秋姨娘又制止自己,顿时又意识到她可能又说错话了,所以姨娘才会呵斥她,挺不甘心的,但颜娉柔看自己姨娘的身子不舒服便也就忍耐了下来。 “方大夫,烦请你进来替秋姨娘看看。”颜菀卿浅笑着对着门外的方大夫说道。 方大夫听到颜菀卿的话这才重新走进来替夏姨娘诊了脉,“我给秋姨娘开副药,服了药想来是没什么大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腹中的孩子有问题吗?这怎么可能?许大夫说过了,我这一胎怀得很稳,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秋姨娘一听方大夫的话一下子就激动了,不仅将自己的手腕收了回来,更是整个人都坐直了起来,对着方大夫的话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方大夫倒也不介意秋姨娘对自己的态度,只是实话实说道:“虽说我不曾把过秋姨娘之前的脉象,但就今天的脉象来说,秋姨娘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这孕妇的脉象向来是最多变化的,若是没有休息好或是太过劳累也是会有影响,还望秋姨娘今后好好将养身子,贵侯府最近几日的哭灵,秋姨娘还是能免则免吧,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 秋姨娘听了方大夫的话将信将疑,决定一会儿还是得将许大夫请过来替自己看一看,否则,她是安心不了的,不过,对于方大夫说的这个免了哭灵的事情,秋姨娘也确实是意动了,随即对着颜菀卿不好意思道:“大姑娘,你看这事……?” 颜菀卿听了秋姨娘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是方大夫如此说,秋姨娘一会儿便先回去休息吧,原本姨娘怀着身孕便辛苦,我也着实是很不忍心。” 虽说这都是一些场面话,但对于怀了身孕的秋姨娘颜菀卿并不打算太苛刻,如果是换了夏姨娘,那情况肯定是不一样。 “多谢大姑娘体谅。”秋姨娘颔首朝着颜菀卿道谢。 颜菀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自将写好药方的方大夫送了出去。 正当颜菀卿送完方大夫走在廊下欲返回偏房时,却是听到偏房内的颜娉柔对着秋姨娘说道:“姨娘,咱们真要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吃吗?” “平时姨娘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生就没长点脑子呢?这方大夫,你熟悉吗?那是大姑娘介绍的人,即便是大姑娘没有别的心思也该谨慎一点儿,这个药方肯定是不能用的,别人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入口呢?”秋姨娘伸手戳了戳颜娉柔的脑袋。 第二百章:明德帝的愤怒(二更) 颜娉柔嘟了嘟嘴道:“都怪大姐姐,好好地不去让人请许大夫来,非得请方大夫,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我都不姓颜。”说着就将方大夫留下的药方撕了个粉碎。 听到这里颜菀卿顿时也没了进去的心思,只是默默地转身朝灵堂走去,跟在颜菀卿身边的阿晴听也是清晰地听到偏房内秋姨娘母女的对话,“姑娘不必难过,她们不领情就算了,哼,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渡姑娘之腹!” “没什么好难过的,你一会儿让人去将那许大夫请过来吧,其他的不必理会了。”颜菀卿已经不再打算再参与道秋姨娘的事情里。 阿晴闻言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姑娘还要让人请许大夫过来,阿晴立马就不乐意了,“大姑娘,她们自己会去请的,咱们就不要管了,咱们已经替她请了方大夫,就这还怀疑姑娘你的用心,若是咱们再去请许大夫,指不定她们还怎么想呢?该不会以为咱们去收买许大夫吧?” 听了阿晴的话颜菀卿倒也觉得有些道理,索性也就不再让阿晴唤小丫环去请许大夫了。 等着颜菀卿到灵堂的时候听冬雪禀报了田思思过来了,是与丞相夫人一块儿过来的,不过当时没有瞧见颜菀卿便留下了一些话让冬雪转达颜菀卿。 “田姑娘说知道姑娘你现在的情况,不用担心之前的约定,只愿姑娘你早日恢复状态,改日与姑娘一起上香。”冬雪认真地与颜菀卿转达田思思的话。 颜菀卿听到田思思的话语极为感动,知晓她跟着丞相夫人一起出来也不能久留便特意留下话。 “好,我知道了,咱们回去替母亲多烧一点钱吧,不能让母亲太寒酸了。”颜菀卿环顾着不远处的下人泪眼朦胧道。 “是,大姑娘。”冬雪与阿晴皆不知晓内情,这会儿看着大姑娘伤心两个丫环的心中也是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毕竟对失去亲生母亲的颜菀卿来说,是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太和殿内,早朝过后,明德帝特意将颜恒留了下来。 金漆威龙盘旋的圆柱屹立在太和殿两侧,明黄色的纱帐用金钩挂在圆柱侧面点缀着,让充满威严的太和殿内也多了一丝柔和,然,此时明德帝赵渊的脸上除了难看还是难看,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颜恒自跟着明德帝进了太和殿后便主动跪在了殿下请罪,而明德帝则是坐在沉香案桌后处理这加急的奏折,一点儿也没有让颜恒起来的架势。 福顺站在明德帝下首微微弓着身子,这一次,却是连头也不敢抬,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昨夜,明德帝招幸了叶美人明明很是高兴,然,半夜却突然发了怒,不仅赐死了叶美人还对着颜恒这个姐夫破口大骂,福顺当时瞧着皇上双眸通红满是杀意的眼神吓得腿肚子直窜筋,这会儿,福顺感觉颜恒是岌岌可危啊!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威胁。 不管福顺心中如何想的,此时的福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半点子的响动。 良久之后,皇帝终于批阅完了加急的奏折,搁下朱砂笔,缓缓抬首,原本俊俏的脸上此时满是怒气,墨画剑眉微微拧起,看着下首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意,随手抄起龙案上的龙型墨研朝着颜恒的脑袋狠狠砸去,“该死的狗东西。” 颜恒不敢闪躲,即便是察觉到迎面飞来的硬物,颜恒还是硬生生用头接了下来,不敢移动半分,也不敢躲闪半分。 福顺见皇上发火,吓得清秀的脸上微微发白,连忙跪下,“皇上息怒。” 而,此时的明德帝哪里还息得了怒?冰冷刺骨的语声不带任何的感情,挥手道:“都滚下去。” 福顺见状急忙弓着身子缓缓后退数步,而后对着殿内其他的小太监轻挥浮尘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出去。 111 颜菀卿环顾着不远处的下人泪眼朦胧道。 “是,大姑娘。”冬雪与阿晴皆不知晓内情,这会儿看着大姑娘伤心两个丫环的心中也是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毕竟对失去亲生母亲的颜菀卿来说,是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太和殿内,早朝过后,明德帝特意将颜恒留了下来。 金漆威龙盘旋的圆柱屹立在太和殿两侧,明黄色的纱帐用金钩挂在圆柱侧面点缀着,让充满威严的太和殿内也多了一丝柔和,然,此时明德帝赵渊的脸上除了难看还是难看,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颜恒自跟着明德帝进了太和殿后便主动跪在了殿下请罪,而明德帝则是坐在沉香案桌后处理这加急的奏折,一点儿也没有让颜恒起来的架势。 福顺站在明德帝下首微微弓着身子,这一次,却是连头也不敢抬,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昨夜,明德帝招幸了叶美人明明很是高兴,然,半夜却突然发了怒,不仅赐死了叶美人还对着颜恒这个姐夫破口大骂,福顺当时瞧着皇上双眸通红满是杀意的眼神吓得腿肚子直窜筋,这会儿,福顺感觉颜恒是岌岌可危啊!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威胁。 不管福顺心中如何想的,此时的福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半点子的响动。 良久之后,皇帝终于批阅完了加急的奏折,搁下朱砂笔,缓缓抬首,原本俊俏的脸上此时满是怒气,墨画剑眉微微拧起,看着下首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意,随手抄起龙案上的龙型墨研朝着颜恒的脑袋狠狠砸去,“该死的狗东西。” 颜恒不敢闪躲,即便是察觉到迎面飞来的硬物,颜恒还是硬生生用头接了下来,不敢移动半分,也不敢躲闪半分。 福顺见皇上发火,吓得清秀的脸上微微发白,连忙跪下,“皇上息怒。” 而,此时的明德帝哪里还息得了怒?冰冷刺骨的语声不带任何的感情,挥手道:“都滚下去。” 福顺见状急忙弓着身子缓缓后退数步,而后对着殿内其他的小太监轻挥浮尘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出去。 第两百零一章:求饶(一更) 虽说明德帝养尊处优十多年,但拳脚功夫还是会一些,即便是这么多年不曾动过武可依旧能将颜恒打得浑身青紫、鼻青脸肿,直将颜恒打得求饶连连。 其实明德帝大可以让侍卫将颜恒拖出去狠揍或是用刑,但,如此哪里能比亲手揍颜恒来得解气? 因而,明德帝这才将人都赶了出去,他身为帝王自然不能让人看到他的失态,这影响他帝王的威严。 等明德帝踹累了,打累了,颜恒这才露出了一直护着的头,言辞恳求地懊悔求饶:“皇上饶命,臣有罪,无论皇上如何出气都不为过,但,还请皇上留臣一条贱命,莫要因微臣而污了皇上的英明。” 直到面对明德帝的怒火时,颜恒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惧怕死亡的,是的,失去阿妩他确实很痛苦,他甚至想好了今儿进宫请罪任由皇上对自己惩罚,最好是能让他追随阿妩同去,他也并不畏惧。 可在看到皇上那龙目中毫不掩饰对自己明晃晃的杀意时,颜恒他惧了、胆颤了,他还没有活够,他才三十多岁正是壮年的时候,这个世界他还想多看一看,很多福他也都还没享过,甚至他都还没抱上亲孙子,也未曾为侯府增光,如此,他哪里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是的,他不是怕死,他是为了侯府的门楣,他是为了侯府中的那群老弱妇孺而苟活,所以,阿妩你要相信,他不是贪生怕死,他只是想多苟活几十年护着他们的卿姐儿,也为了侯府不在他手中没落,其实独活在世才是最大的折磨,那么,余生便让他活在对阿妩的自责中。 颜恒心中说服了自己,为了自己能够在明德帝手中活下去,顾不得尊严连跪带爬地抱住明德帝的龙靴子,“求皇上饶臣一条贱命!”一边说着一边热泪盈眶。 明德帝瞧着卑若蝼蚁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尊严的颜恒,龙目中尽是厌恶和嫌弃,“滚开!” 明德帝怒不可遏地踹开了颜恒,瞧瞧这个狗东西哪里有半分配得上他的皇姐?就这痛哭流涕的模样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看着这样的颜恒,明德帝的心有那么一丝后悔,或许当初他就该换一个人选,而不是轩颜恒这个软面一般没有自尊的男人。 但,也正因为颜恒这个人虽有好相貌可却是好掌控,这些年事情一直都处在明德帝的掌控内。 然,这些和失去皇姐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嫡亲的皇姐就这样没了?颜恒他该死,就是千死万死也不足惜。 “饶你一命?朕的皇姐能死而复生吗?颜恒你告诉我,能吗?如果能的话,那么朕便饶你一命!”明德帝微微俯身伸手在颜恒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着,然,说出的话语却是让颜恒心惊忐忑。 瞧着皇上的模样,只怕他今天不交代在宫中都难,幸好颜恒已经想好了自救之法。 颜恒哆嗦着身子,摇头语声颤抖道:“不……只怕是不能,但……但皇上,臣昨夜看着公主殿下的尸首时,臣当时心都碎了就想立马跟着去了,可……卿姐儿拉住了微臣的衣袖,看着卿姐儿稚嫩的小脸,这孩子已经没了亲娘,若是再没了父亲,届时,这孩子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小草了,臣为了卿姐儿这才忍痛偷生了下来,臣也想劝皇上保住龙体,臣知皇上和公主殿下姐弟情深,可皇上要为天下百姓谋福,还请皇上为了百姓们着想。” 明德帝知晓颜恒在拍自己的马屁,只为了苟活而讨好自己,明德帝英俊的脸上满是讥讽,“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朕的侄女着想了?还是替朕着想了?” “微臣不敢,但臣对皇上乃一片赤胆忠心,大周在皇上您英明睿智的治理下国泰安康,百姓们这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颜恒溜须拍马的功夫自然也是信手捏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毫无违和感。 明德帝听了颜恒的话依旧喜怒不形于色,这可给颜恒看得十分焦急,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才能将马屁拍对?从而让自己逃过一劫。 “可是朕的皇姐没了,朕又该怎么放过你呢?那是自小护着朕长大的皇姐呐!”明德帝看着颜恒手掌交叠在一起做辑朝着自己行大礼跪拜,然,明德帝却是无动于衷甚至抬脚将颜恒的手背狠狠碾压着。 看着自己的手背上传来火辣的痛感,颜恒不敢移动半分,嘴上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皇上这个龙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走?再踩下去就要废了,“只要能留微臣一条命,不让卿姐儿成为无父无母的孩子,臣任由皇上责罚,只要能让皇上开心,微臣心甘情愿。” 听着颜恒三番两次地提起颜菀卿这个外甥女,明德帝终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甥女起了好奇心,但此时的明德帝并没有多想,只是他决定先惩戒颜恒一顿,而后再亲自去侯府……亲眼看一看皇姐的尸身,他始终不相信他的皇姐就会这么走了,这一定是皇姐的计谋,一定是这样的! 明德帝如此想着攥紧了垂放在身侧的拳头,“来人,刺德宇侯三十大板。” 明德帝话音刚落,便听到殿外的福顺带着侍卫推开殿门进来,高大威猛的侍卫侍卫们架起颜恒便朝着太和殿外拖去,而,这一次颜恒没有求饶,而是高声谢恩,“臣谢过皇上恩典。” 比起掉脑袋,这三十大板对颜恒来说着实是轻了,颜恒还以为明德帝这是心软了,殊不知明德帝对长乐公主的死从一开始的震怒心痛到逐渐冷静下来产生了怀疑。 多疑的明德帝并不相信自己的皇姐会想不开,即便是他亲手培养的暗卫来禀报,明德帝依然不相信,哪怕是唐突了皇姐,可皇姐又怎是一般女子可比?皇姐聪颖隐忍,怎么可能会自焚而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 第两百零二章:明德帝的心思(二更) 他的皇姐那般美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没有人知晓他对皇姐有多依赖,他多希望哪怕是白发苍苍,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皇姐。 听着外头传来颜恒的哀嚎声,明德帝陷入了回忆中,当年他顺利坐上了储君之位,而,在他从先皇口中得知欲让皇姐招南月国大将军君离为驸马,从知晓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如猫抓了一般的难受. 他以为这只是先皇的独断,皇姐并不知情甚至是不会同意,如今,他已经贵为大周的太子,皇姐也根本不需要隐忍或是委屈自己,他这个皇弟已经是有了保护皇姐的能力。 可就当他兴致匆匆地赶到皇姐的寝殿时,告诉皇姐自己可以保护她,皇姐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招那个异国将军做驸马的时候,他竟从皇姐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甜蜜笑容,至今他还记忆犹新,皇姐羞涩地告诉他:‘皇弟,莫担心,其实与君离结为夫妻是皇姐此生之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姐的寝宫?等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东宫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便是阻止皇姐和君离的婚事,他无法想象让自己亲眼看着皇姐与别的男子亲亲我我的模样,他忍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皇姐那般惊艳绝伦的女子,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哪个男儿配得上他的皇姐。 后来,他无意间看出来了颜恒这个软面男竟然也暗地里喜欢皇姐,若是没有那个君离,他一定会将颜恒捏死,颜恒这样的废物根本连肖想皇姐都是一种罪过。 可当时的他只是太子,掌权者实际上还是先皇,他不得不隐忍,为了不让皇姐与君离成婚,他亲手将皇姐送上了颜恒的榻上,而他与颜恒的约定便是颜恒今后的日子里都不可以再强迫他的皇姐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即便是夫妻之事,只要皇姐不同意,他颜恒便不得强迫,否则,他便亲自要了颜恒的小命。 然,亲自将自己的皇姐送到别的男人榻上的赵渊当天喝了很多很多的烈酒,麻醉自己的心痛,虽然只这一次,可赵渊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心痛感,他的难过伤心并不比皇姐的少。 他知道皇姐因为他破坏了皇姐的婚事和清白而恨他,可明德帝同样深深地恨着自己,他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感,他更讨厌这世俗人伦。 为了留住皇姐,他用计谋让南月王将君离传召了回南月国,这才派来了年仅五岁的南月王到大周做质子。 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总是比不免地想起了皇姐对他的好和皇姐对他的恨,他每天只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内心深处,只能依靠暗卫传来皇姐的消息度日,天知晓之前皇姐进宫来寻自己严惩夏傅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他甚至想为了讨皇姐的开心做任何事情,可他不能做一个任性的君王,他不能让百姓和朝臣骂他无德! 111 他的皇姐那般美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没有人知晓他对皇姐有多依赖,他多希望哪怕是白发苍苍,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皇姐。 听着外头传来颜恒的哀嚎声,明德帝陷入了回忆中,当年他顺利坐上了储君之位,而,在他从先皇口中得知欲让皇姐招南月国大将军君离为驸马,从知晓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如猫抓了一般的难受. 他以为这只是先皇的独断,皇姐并不知情甚至是不会同意,如今,他已经贵为大周的太子,皇姐也根本不需要隐忍或是委屈自己,他这个皇弟已经是有了保护皇姐的能力。 可就当他兴致匆匆地赶到皇姐的寝殿时,告诉皇姐自己可以保护她,皇姐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招那个异国将军做驸马的时候,他竟从皇姐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甜蜜笑容,至今他还记忆犹新,皇姐羞涩地告诉他:‘皇弟,莫担心,其实与君离结为夫妻是皇姐此生之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姐的寝宫?等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东宫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便是阻止皇姐和君离的婚事,他无法想象让自己亲眼看着皇姐与别的男子亲亲我我的模样,他忍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皇姐那般惊艳绝伦的女子,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哪个男儿配得上他的皇姐。 后来,他无意间看出来了颜恒这个软面男竟然也暗地里喜欢皇姐,若是没有那个君离,他一定会将颜恒捏死,颜恒这样的废物根本连肖想皇姐都是一种罪过。 可当时的他只是太子,掌权者实际上还是先皇,他不得不隐忍,为了不让皇姐与君离成婚,他亲手将皇姐送上了颜恒的榻上,而他与颜恒的约定便是颜恒今后的日子里都不可以再强迫他的皇姐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即便是夫妻之事,只要皇姐不同意,他颜恒便不得强迫,否则,他便亲自要了颜恒的小命。 然,亲自将自己的皇姐送到别的男人榻上的赵渊当天喝了很多很多的烈酒,麻醉自己的心痛,虽然只这一次,可赵渊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心痛感,他的难过伤心并不比皇姐的少。 他知道皇姐因为他破坏了皇姐的婚事和清白而恨他,可明德帝同样深深地恨着自己,他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感,他更讨厌这世俗人伦。 为了留住皇姐,他用计谋让南月王将君离传召了回南月国,这才派来了年仅五岁的南月王到大周做质子。 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总是比不免地想起了皇姐对他的好和皇姐对他的恨,他每天只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内心深处,只能依靠暗卫传来皇姐的消息度日,天知晓之前皇姐进宫来寻自己严惩夏傅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他甚至想为了讨皇姐的开心做任何事情,可他不能做一个任性的君王,他不能让百姓和朝臣骂他无德! 第两百零三章:舒嬷嬷替秋姨娘施针(一更) “是,那奴婢这就去喊二夫人。”冬雪应声道。 颜菀卿却是拦住了冬雪,“我亲自去吧。”颜菀卿并不想先去秋姨娘的院子。 “如此也好。”冬雪搀扶着颜菀卿柔声道。 等二夫人听闻了颜菀卿的来意后,原是不太乐意去的,毕竟,秋姨娘是大伯房里的人。 但,如今侯府主母长乐公主已经不在了,侯爷这个大伯又在宫中,老太君瘫痪在床榻上,侯府正经主子也就几位未出阁的小姑娘,且,在秋姨娘的事情上确实是不太方便,若是颜菀卿没寻自己帮忙,那她大可以当做不知道不管,可现在寻到她头上让她这个做二婶的帮忙了,二夫人倒是不好明着推辞了。 于是乎,勉为其难的二夫人与颜菀卿一块儿来到秋姨娘的清枫院红叶阁,还未进屋,颜菀卿一行人便已经闻到了从屋内传来的血腥味。 二夫人和颜菀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抹不妙,“卿侄女且在外头等会儿,我先进去看看。”二夫人拍了拍颜菀卿的手说道。 “那便有劳二婶了,若是缺什么?二婶只管说。”颜菀卿脸上露出一抹感激,她们都猜测到了秋姨娘只怕是真的不妥了。 二夫人只点了点头带着心腹舒嬷嬷进去了红叶阁,而颜菀卿则是留在了院子里,冬雪瞧着清枫院的丫环都顾着她们秋姨娘也没空给大姑娘搬个凳子出来,冬雪便亲自去了堂厅搬出了一把太师椅放在院子里,让自家大姑娘坐着,干巴巴地站着等也不知要等到几时? “姑娘,奴婢进去瞧一眼。”阿晴对着颜菀卿说道。 颜菀卿并不太想让阿晴进去,但见阿晴目光坚定,也就不在阻拦了,“早点儿出来。” 阿晴只点了点头便朝着红叶阁去。 红叶阁内,阿晴进来的时候便见秋姨娘躺在床帐内痛苦地呻吟着,许大夫一个男子也不方便,只能隔着帷帐替秋姨娘看诊,只是瞧着小丫环们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紧接着又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二夫人站在边上瞧着眉头都紧紧地拧起来了,“大夫,秋姨娘这是怎么了?你赶紧用药啊,这怎么都得先止住淅淅沥沥的血啊。” 许大夫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一个男子怎么能在此刻进去?“老夫都晓得,可毕竟男女有别,老夫也不方便啊。”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秋姨娘情况恶化下去吗?”很显然,二夫人对于许大夫的话很是不满了。 许大夫叹了一口气,“秋姨娘流了这么多血,只怕腹中的孩子早已保不住了。” 站在一旁的颜娉柔听到许大夫的话顿时就坐不住了,“许大夫你胡说什么?你别废话了,你赶紧去替我姨娘止住血啊!我的弟弟不能有事。” 颜娉柔起身直接推搡着许大夫,让他想办法,许大夫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住颜娉柔的推搡,一个不小心就被颜娉柔推得一个踉跄,狠狠地磕在尖锐的桌角上可是将许大夫撞出了一个好歹,看着昏了过去的许大夫,颜娉柔也慌了。 她只是想让许大夫替姨娘想想法子,保住姨娘的身子的同时也要保住姨娘腹中的弟弟,可是没成想她竟然失手将许大夫推得磕到桌几上了,还昏迷了! 吓得颜娉柔呜咽地哭出声来了,帷帐内的秋姨娘腹中做痛,听着外头乱糟糟的吵杂声中还夹杂着柔姐儿的哭泣声,秋姨娘便知这是柔姐儿又闯祸了,强自撑起身子的秋姨娘想要撩起帘子看一看颜娉柔却是被身边丫环制止了,“姨娘,你快些躺好,万万不可起身来呐。” 秋姨娘也确实是一起身来就更加难受了,不得不在小丫环的搀扶下再次躺好,虚弱着语声安抚着颜娉柔,“柔姐儿别怕,姨娘没事。” 她怕柔姐儿这个孩子害怕,所以,尽管秋姨娘自己也很慌,但还是尽量地让自己的语声显得镇定自若。 “还不快把大夫搀扶到偏房去。”瞧着许大夫躺在地上,丫环们也不敢上前搀扶一下,二夫人不得不开口说道。 总不能任由人家大夫晕倒了一直躺在这地上吧。 听到二夫人的话,六神无主的颜娉柔一下子冲到二夫人跟前抓紧了二夫人的手恳求道:“二婶,求你想想办法,二婶,二婶你帮帮姨娘吧,求你了。” 瞧着泪水涟涟的颜娉柔,二夫人心中虽然不愿意那么麻烦去帮秋姨娘,且,她与秋姨娘也没有交情,但现在自己在秋姨娘的屋中,此时还是得她拿主意,“你大姐姐在院子里呢,你且去求一求卿侄女,让卿侄女替你姨娘请个医女过来,这儿有二婶替你守着,抓紧点时间吧。” 听到二夫人的话,颜娉柔顿时寻到了方向,此时的颜菀卿对她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重重地点头应道:“我这就去。”说罢拎起裙摆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见颜娉柔出去了,二夫人这才在边上的高背椅上坐下,对着舒嬷嬷道:“嬷嬷你且进去看看秋姨娘如何了?” 隔着一层帷幔,始终是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因而,二夫人这才让舒嬷嬷进去瞧一瞧,也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吓得舒嬷嬷一跳,只看一眼后舒嬷嬷急忙出来对着二夫人低语道:“秋姨娘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那血流得根本止不住,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连秋姨娘都危险了。” 二夫人闻言微微惊讶,但这其实也并不是很意外,毕竟方才许大夫在这儿也并没有做什么急救措施,而是在这儿干着急了半天,单单就男女大防就阻碍了许大夫的脚步。 “嬷嬷可有办法?”二夫人望向舒嬷嬷问道。 若是舒嬷嬷有法子保住秋姨娘腹中孩子的话,那么侯爷便欠了她一个大人情,如此好事送上门来,二夫人着实是不愿意放弃。 舒嬷嬷也看出来了,二夫人这是想让她保住秋姨娘腹中的孩子已经秋姨娘,这也就意味着要暴露她会医术的事情,不过,二夫人愿意,那么舒嬷嬷便应下了,“那老奴便试一试。” 第两百零四章:阿晴发现端倪(二更) 随即又再次转身进了秋姨娘的帷帐内,阿晴听到了二夫人和舒嬷嬷的对话顿时感到了好奇,也就紧随着在舒嬷嬷的身后。 而,此时的舒嬷嬷和二夫人都并不知晓颜菀卿主仆早已从冬清的头上发现了端倪,也正因此而放松了警惕。 “秋姨娘可信老奴?如今唯有有老奴能保住秋姨娘你腹中的孩子,虽说二夫人让四姑娘去求大姑娘请医女了,可这路上耽搁的时间,想来不用老奴说,秋姨娘心中也有数吧。”舒嬷嬷条理清晰道。 秋姨娘虽然难受得不行,但她的神智还是清晰的并没有糊涂,且见舒嬷嬷脸上的神色微操胜券给人一种可靠感,言语中也是满满的自信,这不禁让秋姨娘信服了,而今,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她能感觉到腹中的小生命正在慢慢流逝,秋姨娘郑重道:“还请嬷嬷救我和腹中的孩子,事后容娘必当重酬。” 舒嬷嬷边朝着自己的怀中取出牛皮夹边说道:“重酬就不必了,老奴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二夫人让老奴务必保住姨娘你们母子。”既然已经决定帮助秋姨娘了,那么也不妨将话说得好听一些了。 阿晴听到舒嬷嬷的话这才暗自打量了一眼舒嬷嬷,估计就连大姑娘不曾注意到二夫人身边的舒嬷嬷竟然这般会说话,且,还会医术吧!小小侯府没想到还藏了这般能人,而,更让阿晴惊讶的是舒嬷嬷拿出来的银针竟是和冬清头上发现的银针如出一辙,阿晴真是没有想到冬清的死竟然和舒嬷嬷有关系,甚至是和二夫人有关系。 阿晴微微敛下眼帘将眸中的惊讶掩藏在了眼底,阿晴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舒嬷嬷替秋姨娘施针,舒嬷嬷施针的手法很稳,对各个穴道也是一眼就精准探到,虽然阿晴不懂医术,可但看舒嬷嬷的手法便知是极为稳妥的,真是没有想到二夫人身边竟还有这般能人。 舒嬷嬷显示替秋姨娘施了一套针,而后慢慢一根根银针轻轻捻着,可以很清楚得看到秋姨娘的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难受难受,等施完针后,舒嬷嬷又亲自替秋姨娘轻轻在腹部抚摸着,果然,秋姨娘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便等着大夫来,喝一副安胎的药想来便无碍了。”舒嬷嬷不紧不慢道。 此时,秋姨娘对于救了自己的舒嬷嬷是十分的信任,因而这才想麻烦舒嬷嬷,“多谢嬷嬷,不若嬷嬷帮着开一副安胎药。” 然,舒嬷嬷却是摇了摇头道:“虽然老奴也很想帮姨娘,但老奴对于安胎方面并不太擅长,这还是让专业的大夫开药方更为安全,老奴这个也只是救急的急救方法。” 听了舒嬷嬷的耐心解释,秋姨娘也就不再勉强舒嬷嬷了,只露出久违的笑容,“嬷嬷说的是,容娘听嬷嬷的,嬷嬷和二夫人的大恩容娘铭记在心,待容娘身子好些了定当好好感谢二夫人还有嬷嬷你。” 舒嬷嬷听闻秋姨娘的话只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秋姨娘的感谢。 秋姨娘知晓二夫人就坐在帷帐外的窗沿边,于是稍稍扬起声,“容娘多谢二夫人,若是没有二夫人的话只怕容娘和腹中孩子都会有危险。”这话秋姨娘是发自内心感谢。 舒嬷嬷撩起帘子出来,见二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便知自己是救对了。 彼时的外头,颜娉柔在得了二夫人的点拨后就跪着求颜菀卿,“求大姐姐让人将宫中医女请到侯府来,虽然柔儿平时多有不是的地方,但请大姐姐看在姨娘腹中孩子的份上怜悯一回,即便不是大姐姐嫡亲弟弟,可也是大姐姐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这还是四妹妹第一次跪着对自己恳求,虽然,颜菀卿不知晓二夫人具体对四妹妹说了什么?但显然是秋娘的状态不好,这才会让四妹妹紧张。 “四妹妹放心,我这便让冬雪拿我的帖子去寻严管家,让严管家将帖子递到太医院,想来他们会派医女过来的。”颜菀卿如今已经被封为濮阳郡主,自然是有自己的帖子可以用,想来请一个医女是没什么问题。 见颜菀卿答应了,颜娉柔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大姐姐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难道不应该落井下石一下吗?这有点不符合套路啊!事情似乎不应该这么发展的。 “四妹妹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能帮上秋姨娘我也是真的很高兴。”颜菀卿亲自将颜娉柔扶了起来。 这一刻,颜娉柔竟是从颜菀卿这个大姐姐身上感受了一丝姐妹之情,“谢谢你大姐姐。”颜娉柔真挚地冲着颜菀卿施了一礼。 想起大姐姐刚刚失去了母亲,颜娉柔心中竟是升起了一抹同情。 “四妹妹客气了,快进去看看秋姨娘吧,一会儿,医女过来了,自会有人带过来。”颜菀卿微微浅笑道。 颜娉柔闻言连连点头,继而重新拎起裙摆朝着红叶阁走去,等颜娉柔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二夫人告知秋姨娘已经好多了,颜娉柔原本还不敢相信,但撩开帘子发现秋姨娘的脸色已经是好了许多,颜娉柔见状高兴不已,一把抱住了秋姨娘,喜极而泣道:“姨娘,这真是太好了,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柔儿方才有多担心吗?柔儿真的吓坏了,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失去姨娘,姨娘,我不想和大姐姐一样,我不想成为没有娘的孩子。” 颜娉柔闻言连连点头,继而重新拎起裙摆朝着红叶阁走去,等颜娉柔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二夫人告知秋姨娘已经好多了,颜娉柔原本还不敢相信,但撩开帘子发现秋姨娘的脸色已经是好了许多,颜娉柔见状高兴不已,一把抱住了秋姨娘,喜极而泣道:“姨娘,这真是太好了,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柔儿方才有多担心吗?柔儿真的吓坏了,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失去姨娘,姨娘,我不想和大姐姐一样,我不想成为没有娘的孩子。” 第两百零五章:不受待见的颜贵妾(一更) 出乎秋姨娘意料的是,这一次,秋姨娘的纠正并没有得到颜娉柔的不耐烦,只见颜娉柔乐呵呵地改口了过来,“是,是,姨娘说的是,姨娘莫生气,柔儿改正就是。” 这样乖巧的颜娉柔让秋姨娘倍感体贴,怜爱地抹了抹颜娉柔的小脸,“姨娘的好柔姐儿,你且替姨娘向二夫人施个礼,今儿姨娘是多亏了二夫人才平安无事。” “是,柔儿这就去。”对于姨娘说的话,颜娉柔很是配合地应声,随即起身来到帷帐外对着二夫人行礼道:“多谢二婶出手相助,二婶大恩,柔儿和姨娘都铭记在心,等父亲回来了,柔儿一定会让父亲备重礼酬谢二婶。” 姨娘腹中的孩子,父亲十分看重,只要等父亲回来后知晓了二婶救助了姨娘和姨娘腹中的孩子,父亲也一定会感谢二婶的,便是备些重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此时,侯府众人并不知晓在宫中的颜恒已经被明德帝惩罚了打板子,这会儿,还是明德帝让侍卫抬着颜恒回来的。 “好孩子,快些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二夫人一脸的随和慈爱亲自扶起颜娉柔夸赞道。 看着比往日还乖巧的颜娉柔,二夫人不自觉地想起了已经嫁到忠诚侯府的颜晴清,这晴丫头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了?一封书信也不曾写回来,也不让身边的丫环给家里传个话,这会儿看着别人家的闺女,二夫人就情不自禁地越发想念颜晴清,哪怕这个女儿不怎么听话。 而,正在被二夫人念叨的颜晴清此时却在忠诚侯夫人的院子里听训呢。 忠诚侯夫人三十七、八的年纪样貌清秀,但常年板着脸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及其严肃,就连脸上的褶子看起来都显刻板,只见忠诚侯夫人穿了一件祥云花纹秋香色的缠枝褙子,一头墨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红宝石头面十分的尊贵华丽,只见她轻启红唇,言语刻薄道:“颜姨娘,明儿个你就待在自己房中吧,若是让本夫人发现你踏出房门一步,定当严惩不待。” 站在忠诚侯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听到侯夫人对着颜姨娘训话,不禁悄悄地抿了抿唇偷笑,自然看着颜姨娘的目光也是充满了轻蔑。 “不就是世子爷大婚嘛!婢妾安分守己怎生就不能踏出房门了?”颜晴清很是不服气,自她进了忠诚侯府后就处处在受气,世子爷不给她好脸色,就连忠诚侯府的下人们也处处给她冷脸看,尤其她还不受侯夫人待见,时不时地就要她到跟前听训,惹得下人们也笑话她。 但这些颜晴清都忍耐下来了,她知道明天是世子爷与云安郡主大婚的日子,她也不曾想过要去破坏或是闹什么?偏生她都这般老实了,侯夫人还要将她禁足在房中,这让颜晴清很是不服气,甚至是很想对着这个老虞婆狠狠打上几巴掌解气。 忠诚侯夫人冷冷地瞧着不服气的颜晴清,语声冰若寒潭,“安分守己?你们见过有几个妾室是安分守己的?真正安分守己的姑娘家会不要脸地去自甘堕落做妾吗?” “奴婢们皆是不曾见过,自来这些个妾室最是狐媚惑主,且,个个腹中满是阴谋算计,奴婢们即便是再卑贱,可奴婢们至少知道忠心为主,秉着下人的本分做事。”说话的人是忠诚侯夫人身边的大丫环菊儿。 身为忠诚侯夫人跟前第一个大丫环自然最是知晓忠诚侯夫人的心思,知晓侯夫人不喜欢颜姨娘,身为侯夫人身边丫环的她当然是与侯夫人一条心,该奚落的时候便该配合着主子一起奚落,一个姨娘而已,她菊儿还不怕。 等明儿个世子夫人进门了,还有她颜姨娘什么事?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菊儿奚落起颜晴清来毫无压力。 菊儿的话正中忠诚侯夫人的心,忠诚侯夫人最厌恶的便是这些个莺莺燕燕的妾室,忠诚侯自个的后院里便是养了十多个妾室,而与这些个妾室过招的时候可是没少让忠诚侯夫人吃亏,因而,听着菊儿说的话侯夫人十分赞赏地瞥了一眼菊儿微微点头,便是意思菊儿这话说得在理。 更何况,怀朔早已告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忠诚侯夫人对于这个用不干净手段进了忠诚侯府的颜姨娘,忠诚侯夫人是十分地不待见她,即便是华德太后下了口谕的贵妾,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个妾吗?是妾在她们这些个正妻面前始终都要矮一等。 忠诚侯夫人真正喜欢的乃是云安郡主这般的大家闺秀,不仅有深厚的背景家世还有温柔贤惠的名声,如此这般的女子方才配得上她的儿子。 而,颜氏这个贵妾就是一颗老鼠屎,看了就厌烦,她也决不允许因为这个颜氏而坏了自己儿子与云安郡主的金玉良缘。 颜晴清哪里听不出来菊儿奚落自己的话,即便袖子中的手都攥青了也忍不下区区一个下贱的丫环对自己口出恶语,“你是怎么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世子爷的贵妾,你区区一介低贱的丫环竟也敢对我阴阳怪气的说话,简直是不知尊卑,就你这种目中无主的丫环若是在我们德宇侯府,只怕是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坟头上的草都有一丈高了。” 颜晴清在家做姑娘时就不是个吃亏的主,而今到了忠诚侯府为了讨许怀朔的欢心这才收敛了猫爪,可不成想这些个人越发的得寸进尺,侯夫人看不起自己就算了,区区一个臭丫环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她若是继续忍了她也就不是颜晴清了,不过,颜晴清的这番训斥忠诚侯夫人身边的心腹大丫环,在忠诚侯夫人看来就是颜晴清在不服她,因而这会儿的忠诚侯夫人脸色更加的难看,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刻板。 菊儿身为忠诚侯夫人身边的丫环自然也是极少受到侯夫人外的人责骂羞辱了,此番被颜晴清给折辱了,菊儿心中的火也一下子就腾起来了。 第两百零六章:后悔的颜晴清(二更) 不过,菊儿顾忌着侯夫人在场,便朝着侯夫人怯怯地看了一眼,见侯夫人微微颔首,菊儿这才放下心,“哼,奴婢的主子是侯夫人,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做奴婢的主子,颜姨娘怕是忘了,这里是忠诚侯府并不是你们德宇侯府,哦,忘记了,德宇侯府与你颜姨娘也没多大的关系,你们早就被德宇侯府分出来了,只是颜家而已。” 不得不说这论嘴皮子的功夫,菊儿并不输给颜晴清半分,就连严肃刻板的忠诚侯夫人听到菊儿的话也不禁微微舒缓了嘴角的细纹。 菊儿这个丫环她留在身边就是看菊儿的嘴皮子溜,侯爷后院的那些个贱皮子就是有菊儿跟在她身边替她怼人,她堂堂忠诚侯夫人自然是不愿意自降生份去和那些个贱人耍嘴皮子,就如眼前的这个颜氏,只需要她开个头,菊儿这个炮仗就会替她出力怼得那颜氏面色通红,自然是气得通红。 颜晴清听着菊儿的话是又气又恼,就因为她不是侯府的姑娘这才被忠诚侯府人看不起对吧?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吵得本夫人头都疼了,就这般决定了,明日,颜氏就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屋子,等后日早些时候过来我这儿,届时,与世子妃敬茶这事可不许忘了,若是你恃宠而骄不给世子妃敬茶,那可就别怪忠诚侯府不承认有你这号人。”忠诚侯夫人端起茶盏,白皙的玉指捏着茶盖子刮了刮茶汤上的茶叶,眼神不善地瞥了眼颜晴清警告道。 尽管,颜晴清很是不服气,可是想到自己身边就两个贴身丫环从娘家带来的还听她的吩咐,其余院中下人根本就不会听从她的吩咐,有侯夫人一句话下来,只怕是那些个贱蹄子就会将她看守在房中,这和犯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颜晴清只能不甘心地应了下来,“是。” “下去吧。”见颜晴清答应了下来,侯夫人便挥手打发了她,着实是不待见这个人,也不管颜晴清还没转身走,就见侯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身边的菊儿道:“一会儿,将我那对太后娘娘当年赏赐的玉镯子拿出来,明儿给世子妃的见面礼可不能轻了。” “是,夫人对世子夫人可真好。”菊儿故意看了一眼颜晴清说道。 颜晴清听了侯夫人的话,又见菊儿故意投来的眼神顿时心里就酸了,想当日自己进门的时候,侯夫人可只给了自己一个破荷包,里面也就装了几颗银花生,还不到十两银子的寒酸,而今世子夫人要进门,侯夫人一出手便是太后娘娘赏赐的玉镯子,这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区别。 颜晴清知道侯夫人不待见自己,也不愿意多留了,怀着酸溜溜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居住的晦兰院,望着墨色狼毫大笔题的‘晦兰院’三个大字,颜晴清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就连个院名都起得这般堵人心,可见是侯夫人真真不待见自己,这才会取这么一个院子名。 刚进院子,只见冰儿立即迎上前来,“姑……姨娘你回来了,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姨娘咱们回去用膳吧。” 颜晴清瞥了眼院子里正坐在廊庑下三、四个嗑瓜子的小丫环顿时就来火了,她受侯夫人看不起就算了,如今就连她回来了,这些个小丫环也明目张胆地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中,“你们几个是没长眼睛吗?看不到主子回来了吗?连请安都不会吗?”颜晴清三两步冲到廊庑下指着小丫环们言语不善道。 跟在颜晴清身后的冰儿也是十分不忿地盯着跟前的小丫环们,这几个小丫环着实是坏得很,整日里也不干活,就知道聊天偷懒嗑瓜子,还不将她们姑娘放在眼中。 早就应该好好惩治一番了。 111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吵得本夫人头都疼了,就这般决定了,明日,颜氏就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屋子,等后日早些时候过来我这儿,届时,与世子妃敬茶这事可不许忘了,若是你恃宠而骄不给世子妃敬茶,那可就别怪忠诚侯府不承认有你这号人。”忠诚侯夫人端起茶盏,白皙的玉指捏着茶盖子刮了刮茶汤上的茶叶,眼神不善地瞥了眼颜晴清警告道。 尽管,颜晴清很是不服气,可是想到自己身边就两个贴身丫环从娘家带来的还听她的吩咐,其余院中下人根本就不会听从她的吩咐,有侯夫人一句话下来,只怕是那些个贱蹄子就会将她看守在房中,这和犯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颜晴清只能不甘心地应了下来,“是。” “下去吧。”见颜晴清答应了下来,侯夫人便挥手打发了她,着实是不待见这个人,也不管颜晴清还没转身走,就见侯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身边的菊儿道:“一会儿,将我那对太后娘娘当年赏赐的玉镯子拿出来,明儿给世子妃的见面礼可不能轻了。” “是,夫人对世子夫人可真好。”菊儿故意看了一眼颜晴清说道。 颜晴清听了侯夫人的话,又见菊儿故意投来的眼神顿时心里就酸了,想当日自己进门的时候,侯夫人可只给了自己一个破荷包,里面也就装了几颗银花生,还不到十两银子的寒酸,而今世子夫人要进门,侯夫人一出手便是太后娘娘赏赐的玉镯子,这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区别。 颜晴清知道侯夫人不待见自己,也不愿意多留了,怀着酸溜溜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居住的晦兰院,望着墨色狼毫大笔题的‘晦兰院’三个大字,颜晴清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就连个院名都起得这般堵人心,可见是侯夫人真真不待见自己,这才会取这么一个院子名。 刚进院子,只见冰儿立即迎上前来,“姑……姨娘你回来了,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姨娘咱们回去用膳吧。” 第两百零七章:苛待(一更)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我还不能管教下人了吗?这是何道理?”颜晴清听到冰儿的话很是不忿道。 冰儿听到颜晴清的话也不敢接话,只是垂首立在一旁,边上的小丫环可没有冰儿的顾忌,随即就应声讥讽道:“但愿颜姨娘到了侯夫人那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地说话。”说完又转头对边上的小丫环道:“咱们走。” 看着气势嚣张的丫环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颜晴清气得面色铁青脱下自己脚上的绣鞋朝着那带头的小丫环就是砸过去,正中小丫环后脊背随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小丫环倒也不和颜晴清争吵,只抓起掉在地上的绣鞋就朝着远处的花丛中丢去。 “啊!气死我了,冰儿,你是死人吗?没看到你主子被人欺负吗?”颜晴清单脚站立着气呼呼地对着边上的冰儿咋呼道。 冰儿见自家姨娘收拾不了忠诚侯府的丫环就对着自己撒气,冰儿也很委屈,呐呐地应道:“奴婢先将姨娘的鞋子拾回来。” 等冰儿将鞋子取回来的时候又蹲下身子替颜晴清将绣鞋套好在脚上,然,颜晴清却是很不耐烦地推开了冰儿的搀扶,“没用的东西!”说罢也不多看冰儿一眼,直径转身进了自己居住的主卧,芳儿正在里头刚刚摆好膳食,一碟子清炒白菜,一盘子葱花豆腐,还有一盘子看不出是什么肉的黑乎乎的吃食,以及一碗糙米饭。 就这样的膳食,颜晴清是瞧一眼都觉得上火,“这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这还是人吃的吗?” 芳儿快速瞥了颜晴清一眼,见自家姨娘脸上满是怒气便知姨娘定然是在侯夫人那儿受了闲气,芳儿努力起扯出一抹笑容来,“这是熏肉,就这一碟子的熏肉还是奴婢额外花了三十文钱从大厨房那讨来的,不然,咱们中午的的菜也就这白菜豆腐。” 芳儿心中暗道:有熏肉吃久不错了,还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的,难道不知道她自己不招人家待见吗? 这一连两日来的膳食就不尽人意,颜晴清闻言差点儿就将手中的帕子攥烂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了,这样的饭菜就连下人吃的都不如,可如今偏生是给她吃的,这让拿起筷子勉强安慰自己吃饭的颜晴清倍感委屈,夹了一筷子的白菜放进嘴中却形同嚼蜡。 “姑娘,你吃点熏肉吧,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芳儿替颜晴清夹了一筷子的熏肉劝慰道。 颜晴清随即夹起碗中芳儿夹给她的熏肉咬了一口却是发现很有嚼劲,但味道确实是不错,然,这糙米实在是太难吃了,差点儿就将颜晴清的舌尖刮出伤来,颜晴清气得直接将端在手中的碗给扔了出去,“这哪里是米?这里头的稻壳都没有弄干净,吃再嘴里就跟米伴着石头吃一样!” 见颜晴清碗都摔碎了,冰儿心疼得直呼,“哎呦,姑娘,你消消气啊!这碗摔了是要赔钱的,一会儿,厨房的老婆子又要跟咱们要钱了。”自家姨娘来侯府才没多久就已经让忠诚侯府的人罚了快一百两的银子,这样下去就是有多少银钱也不够赔啊! “一个破碗难道我还赔不起吗?”颜晴清却是不以为然地瞪了冰儿一眼,只觉得这个丫环竟然不知道安抚她这个主子,反而在那儿心疼钱,她是缺那一点钱的人吗? 只听冰儿怯怯道:“姨娘,咱们这才不到几天的功夫,已经赔了快一百两银子了,”自家姨娘的家底本身就不厚,夫人也就给了五千两的压箱底银子,这些银子可是要精打细算生活才行,就忠诚侯夫人说了姨娘的月历银子一个月也才十两银子,就这么一点儿的钱哪里够花钱大手大叫的颜晴清花销呢? 且,这自家姨娘还半点儿不着急,这让冰儿很是忧心以后的生活。 听到冰儿说赔了快一百两的银子时,颜晴清这才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花了这么多?我也就砸了几个破碗碟,怎么生就花了这般多?是不是你这贱蹄子贪墨本姑娘……本姨娘的银子?” 见颜晴清竟然怀疑到自己身上了,冰儿也是很委屈地看向芳儿,随即跪在颜晴清脚下开口道:“芳儿你替我说句话,是不是那厨房的老婆子乱开价?说是咱们姨娘故意砸坏的就要多赔银子,不然就要去请侯夫人来,这些个话芳儿你也听到的。” 那天姨娘刚进忠诚侯府的门,因为世子爷当天晚上没有歇息在姨娘的屋子里,姨娘一气之下砸坏了一席面的碗碟,次日那大厨房的老婆子就来寻烦闷,当时姨娘睡得模糊,还是打发自己给钱赔的。 这会儿,颜晴清听到冰儿的话也想起来了,芳儿也是点头道:“这事确实如冰儿所说一般,还请姨娘明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起来吧。”颜晴清心中也知晓,现在她身边能用的人也就冰儿和芳儿两个小丫环,所以颜晴清这才有了稍微的克制,若是换还在颜府的话,她可就不能这么好说话了。 芳儿主动替颜晴清做台阶将冰儿扶了起来,“快起来吧,好冰儿,姨娘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就是这么一问。” 见此,冰儿这才起身来,重新替颜晴清盛了一碗米饭,柔声道:“姨娘你就勉强吃一些吧,总比饿着抢,改日奴婢看看能不能和大厨房的那些个老婆子套套近乎,也好让姑娘有稍微好些的饭吃。” 听着冰儿的话,颜晴清端着瓷碗往嘴里扒饭,忍着粗糙的颗粒感咽下去,可是吃着持着颜晴清还是忍不住屈辱感,眼中的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顺着饭咽了下去,这一刻,颜晴清感觉到了后悔,若是她没有给许怀朔做妾,是不是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 “姨娘,要不还是给夫人写个信吧?奴婢给姨娘送回去,奴婢相信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替姨娘你做主的,便是侯夫人想来也不敢再随意对待姨娘。”芳儿开口劝慰道。 第两百零八章:知晓凶手(二更) 然,颜晴清却是不愿意,若是她写信回去的话岂不是证明她的选择是错误的吗?这怎么能行?“不行,晚些时候你去请世子爷过来,便说是我有话要与世子爷说。”明儿个世子夫人就要进门了,她一定要抓住今晚的机会让自己和世子爷有真正的夫妻之实。 见自家姨娘不肯,芳儿也没办法了,随即也就不再劝,“是,奴婢听姨娘的。”看来她暂时是没有办法回德宇侯府跟卿姑娘报信了。 这边颜菀卿见医女被严管家请回来了,随即也就没有在秋姨娘的清枫院多停留。 “此次真是辛苦二婶了。”颜菀卿与二夫人一同从秋姨娘的院子里出来,随即对着二夫人笑着道谢。 二夫人脸上洋溢着慈和的笑容道:“应该的,谁让咱们都是一家人呢?以后有需要二婶帮忙的只管寻二婶便是。”顿了顿语声又亲热地拉起颜菀卿的手道:“二婶知道公主殿下在卿侄女心中的重要性,但人死不能复生,往后二婶会多疼惜你的,虽然比不上公主殿下那般周全,可二婶是真心喜欢卿侄女这般孝顺恭敬的闺女。” 二夫人言辞恳切目光慈爱这番深情的着实是让颜菀卿感动了下下,“多谢二婶,菀卿明白,只要二婶不嫌叨扰,那菀卿往后若是有事需要二婶帮忙便多麻烦二婶了。” 颜菀卿也是将自己的乖巧大方表现了出来。 “好孩子,先回去用点饭吧,瞧你今儿个光在灵堂守着了,想来午饭还不曾用过吧?”二夫人亲切地拍了拍颜菀卿的手背道。 “多谢二婶挂念,菀卿吩咐了厨房在前院的花厅备了一些吃食,二婶不若先行过去用膳,菀卿想再去灵堂那头看一看,稍后再去花厅。”颜菀卿语声温和道。 111 见颜晴清碗都摔碎了,冰儿心疼得直呼,“哎呦,姑娘,你消消气啊!这碗摔了是要赔钱的,一会儿,厨房的老婆子又要跟咱们要钱了。”自家姨娘来侯府才没多久就已经让忠诚侯府的人罚了快一百两的银子,这样下去就是有多少银钱也不够赔啊! “一个破碗难道我还赔不起吗?”颜晴清却是不以为然地瞪了冰儿一眼,只觉得这个丫环竟然不知道安抚她这个主子,反而在那儿心疼钱,她是缺那一点钱的人吗? 只听冰儿怯怯道:“姨娘,咱们这才不到几天的功夫,已经赔了快一百两银子了,”自家姨娘的家底本身就不厚,夫人也就给了五千两的压箱底银子,这些银子可是要精打细算生活才行,就忠诚侯夫人说了姨娘的月历银子一个月也才十两银子,就这么一点儿的钱哪里够花钱大手大叫的颜晴清花销呢? 且,这自家姨娘还半点儿不着急,这让冰儿很是忧心以后的生活。 听到冰儿说赔了快一百两的银子时,颜晴清这才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花了这么多?我也就砸了几个破碗碟,怎么生就花了这般多?是不是你这贱蹄子贪墨本姑娘……本姨娘的银子?” 见颜晴清竟然怀疑到自己身上了,冰儿也是很委屈地看向芳儿,随即跪在颜晴清脚下开口道:“芳儿你替我说句话,是不是那厨房的老婆子乱开价?说是咱们姨娘故意砸坏的就要多赔银子,不然就要去请侯夫人来,这些个话芳儿你也听到的。” 那天姨娘刚进忠诚侯府的门,因为世子爷当天晚上没有歇息在姨娘的屋子里,姨娘一气之下砸坏了一席面的碗碟,次日那大厨房的老婆子就来寻烦闷,当时姨娘睡得模糊,还是打发自己给钱赔的。 这会儿,颜晴清听到冰儿的话也想起来了,芳儿也是点头道:“这事确实如冰儿所说一般,还请姨娘明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起来吧。”颜晴清心中也知晓,现在她身边能用的人也就冰儿和芳儿两个小丫环,所以颜晴清这才有了稍微的克制,若是换还在颜府的话,她可就不能这么好说话了。 芳儿主动替颜晴清做台阶将冰儿扶了起来,“快起来吧,好冰儿,姨娘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就是这么一问。” 见此,冰儿这才起身来,重新替颜晴清盛了一碗米饭,柔声道:“姨娘你就勉强吃一些吧,总比饿着抢,改日奴婢看看能不能和大厨房的那些个老婆子套套近乎,也好让姑娘有稍微好些的饭吃。” 听着冰儿的话,颜晴清端着瓷碗往嘴里扒饭,忍着粗糙的颗粒感咽下去,可是吃着持着颜晴清还是忍不住屈辱感,眼中的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顺着饭咽了下去,这一刻,颜晴清感觉到了后悔,若是她没有给许怀朔做妾,是不是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 “姨娘,要不还是给夫人写个信吧?奴婢给姨娘送回去,奴婢相信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替姨娘你做主的,便是侯夫人想来也不敢再随意对待姨娘。”芳儿开口劝慰道。 然,颜晴清却是不愿意,若是她写信回去的话岂不是证明她的选择是错误的吗?这怎么能行?“不行,晚些时候你去请世子爷过来,便说是我有话要与世子爷说。”明儿个世子夫人就要进门了,她一定要抓住今晚的机会让自己和世子爷有真正的夫妻之实。 见自家姨娘不肯,芳儿也没办法了,随即也就不再劝,“是,奴婢听姨娘的。”看来她暂时是没有办法回德宇侯府跟卿姑娘报信了。 这边颜菀卿见医女被严管家请回来了,随即也就没有在秋姨娘的清枫院多停留。 “此次真是辛苦二婶了。”颜菀卿与二夫人一同从秋姨娘的院子里出来,随即对着二夫人笑着道谢。 二夫人脸上洋溢着慈和的笑容道:“应该的,谁让咱们都是一家人呢?以后有需要二婶帮忙的只管寻二婶便是。”顿了顿语声又亲热地拉起颜菀卿的手道:“二婶知道公主殿下在卿侄女心中的重要性,但人死不能复生,往后二婶会多疼惜你的,虽然比不上公主殿下那般周全,可二婶是真心喜欢卿侄女这般孝顺恭敬的闺女。” 第两百零九章:惊艳得相似(一更) 颜菀卿见状倒也不惧,微微挑了挑眉梢瞥了颜梨一眼,然,正巧此时严管家慌里慌张地小跑进来,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道:“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还有两位姨娘都快一起出来吧,皇上来了,快快迎接圣驾。” 颜菀卿听闻随即望向了身边的冬雪,冬雪的脸上也很是意外,小声提醒道:“姑娘咱们快点儿出去吧,迟了恐是不好。” 回过神来的众人随即朝侯府前院的大门处走去,严管家也早早让门房将朱漆大门打来,就连二夫人等人也听闻了消息赶过来了,除了留守在福寿堂伺候颜老太君的丫环外,侯府上下所有人都跪在青石板上等待着皇帝的圣驾。 严管家则是守在了大门外等着明德帝的圣驾,很快严管家就看到了左右两列步伐整齐的御林军为先锋缓缓朝着德宇侯府踏步而来,在御林军的身后则是跟着二十多个青衣内侍手持大旗,旗帜上重工刺绣着神武的图案,在青衣内侍的身后则是明德帝的龙辇。 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 龙辇的车门上垂着金黄色的珠帘,四面各三,隐隐约约可以瞧见明德帝俊俏的天颜,就连龙辇内的云龙宝座上也是赤金打造,龙辇内极为宽大,以金彩相间涂饰,龙辇内铺着大红色的花毯,而明德帝则是四平八稳地端坐在宝座上,跟在龙辇左右两则的是十多个衣装统一的宫婢,神情恭敬地跟随在侧,福顺则是手持浮尘跟随在龙辇边,时不时地与龙辇内的明德帝低语着什么? 除了留守在福寿堂伺候颜老太君的丫环外,侯府上下所有人都跪在青石板上等待着皇帝的圣驾。 很快明德帝的龙辇停在了德宇侯府大门前,两侧的御林军则立在了德宇侯府门外分立而站,福顺撩开金色珠帘,立即就有伶俐的青衣内侍跪下身子趴在地上等待着明德帝下来。 在福顺的搀扶下明德帝脚步稳健地踩在内侍的背脊上下了龙辇,而严管家早就跪在德宇侯府门前的狮子边上,唯恐挡了明德帝的圣驾。 “侯府众人何在?”身穿明黄色锦衣的明德帝微微抬首凝视着挂在府门上的匾额道。 福顺踮起脚尖朝府门内探了一眼,阴柔的语声恭敬道:“回禀皇上,侯府众人都跪在大门内等着皇上您呢。” 明德帝威严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瞧着挂在府门口的白灯笼,明德帝不禁心中微微刺痛,将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朝台阶上跨走,忽而,明德帝停顿下了脚步惊得福顺连忙收住了脚步等待着明德帝的示意。 明德帝差点儿就忘记了已经清醒过来仍然很虚弱的颜恒“将德宇侯搀扶上来吧。” 福顺弓着身子立即点头朝着身后的青衣内侍使了一个眼色,那青衣内侍心领神会小跑着朝龙辇后疾步而去,不多时便瞧见被两个青衣内侍搀扶上来的颜恒。 当然此时的颜恒脸色极为惨白,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的虚弱,见到明德帝时还不得不感恩戴德道:“多谢皇上留臣一条贱命。” 然,明德帝则是冷冷一笑,“此时谢恩是否未时尚早?”说罢也不顾颜恒脸上变化的神情自顾自地朝大门内走去。 “臣女/婢妾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异口同声叩首高呼道。 而跪在地上的众人并没有听到明德帝方才与颜恒的对话,只这会儿见明德帝来了心中除了好奇明德帝的天颜外更多的还是惶恐,天之一怒浮尸百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侯府内谁人不知明德帝与长乐公主的姐弟情深? 而今,长乐公主没了,这皇上来侯府十有八九不是来吊唁就是来问罪的,即便她们这些人与长乐公主的死并不相干,可这她们心中也惶恐啊,谁知道会不会被迁怒? 尤其是夏姨娘偷偷抬头瞧见侯爷被内侍搀扶着回来的,瞧着那脸色白的久跟一张纸一样了,夏姨娘咽了口口水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颜梨此时心中也是略带惶恐,她能感觉地到上首的人正在打量着她们,就光那打量的眼神就已经够给人威压了,不愧是威震四海的天下君王,想来此时也就颜菀卿这个大姐姐不担心会被皇上责罚吧? “哪个是颜菀卿?”瞧着伏地跪拜的众人,明德帝并没有瞧出哪个是皇姐的闺女。 听到这话儿就连福顺也张大了眼睛在众人的身影中探究着,对于长乐公主的闺女,福顺也就当初长乐公主生下颜菀卿的时候替明德帝来侯府道喜送赏赐过,那时的颜菀卿还是个粉团团的小婴儿,之后倒是不曾见过,所谓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长成何等模样了? 而,其余众人在听到明德帝的话音时,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颜菀卿听到自己被皇上点到了名字,不得不膝行上前一步,语声清脆,“回禀皇帝舅舅,正是臣女。” 明德帝没有想到颜菀卿竟然会称呼自己为‘皇帝舅舅’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抬起头来!”明德帝威严的龙目中划过一抹流光,他很想知道皇姐的孩子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可有皇姐的半分相似之处吗? 听到明德帝的话,颜菀卿不得不听命地缓缓抬起头来,尽管,她不喜欢这样被强迫的感觉,但在皇权的时代,她现在还没有说不的权利和资本。 一身孝衣着身,身影孤寂,只见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清丽的容颜精致脱俗,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禁,让明德帝惊讶的是那双沉静的杏眸黑白分明恍若夜空中的辰星一般神秘而致命地吸引人去一探究竟。 第两百一十章:另眼相待(二更) 看着那双沉静的眸子就让明德帝情不自禁地想起皇姐深思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模样,一度间竟是让明德帝微微神思恍惚,这样的容颜更是与皇姐有了七分的相似。 11颜菀卿见状倒也不惧,微微挑了挑眉梢瞥了颜梨一眼,然,正巧此时严管家慌里慌张地小跑进来,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道:“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还有两位姨娘都快一起出来吧,皇上来了,快快迎接圣驾。” 颜菀卿听闻随即望向了身边的冬雪,冬雪的脸上也很是意外,小声提醒道:“姑娘咱们快点儿出去吧,迟了恐是不好。” 回过神来的众人随即朝侯府前院的大门处走去,严管家也早早让门房将朱漆大门打来,就连二夫人等人也听闻了消息赶过来了,除了留守在福寿堂伺候颜老太君的丫环外,侯府上下所有人都跪在青石板上等待着皇帝的圣驾。 严管家则是守在了大门外等着明德帝的圣驾,很快严管家就看到了左右两列步伐整齐的御林军为先锋缓缓朝着德宇侯府踏步而来,在御林军的身后则是跟着二十多个青衣内侍手持大旗,旗帜上重工刺绣着神武的图案,在青衣内侍的身后则是明德帝的龙辇。 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 龙辇的车门上垂着金黄色的珠帘,四面各三,隐隐约约可以瞧见明德帝俊俏的天颜,就连龙辇内的云龙宝座上也是赤金打造,龙辇内极为宽大,以金彩相间涂饰,龙辇内铺着大红色的花毯,而明德帝则是四平八稳地端坐在宝座上,跟在龙辇左右两则的是十多个衣装统一的宫婢,神情恭敬地跟随在侧,福顺则是手持浮尘跟随在龙辇边,时不时地与龙辇内的明德帝低语着什么? 除了留守在福寿堂伺候颜老太君的丫环外,侯府上下所有人都跪在青石板上等待着皇帝的圣驾。 很快明德帝的龙辇停在了德宇侯府大门前,两侧的御林军则立在了德宇侯府门外分立而站,福顺撩开金色珠帘,立即就有伶俐的青衣内侍跪下身子趴在地上等待着明德帝下来。 在福顺的搀扶下明德帝脚步稳健地踩在内侍的背脊上下了龙辇,而严管家早就跪在德宇侯府门前的狮子边上,唯恐挡了明德帝的圣驾。 “侯府众人何在?”身穿明黄色锦衣的明德帝微微抬首凝视着挂在府门上的匾额道。 福顺踮起脚尖朝府门内探了一眼,阴柔的语声恭敬道:“回禀皇上,侯府众人都跪在大门内等着皇上您呢。” 明德帝威严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瞧着挂在府门口的白灯笼,明德帝不禁心中微微刺痛,将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朝台阶上跨走,忽而,明德帝停顿下了脚步惊得福顺连忙收住了脚步等待着明德帝的示意。 明德帝差点儿就忘记了已经清醒过来仍然很虚弱的颜恒“将德宇侯搀扶上来吧。” 福顺弓着身子立即点头朝着身后的青衣内侍使了一个眼色,那青衣内侍心领神会小跑着朝龙辇后疾步而去,不多时便瞧见被两个青衣内侍搀扶上来的颜恒。 当然此时的颜恒脸色极为惨白,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的虚弱,见到明德帝时还不得不感恩戴德道:“多谢皇上留臣一条贱命。” 然,明德帝则是冷冷一笑,“此时谢恩是否未时尚早?”说罢也不顾颜恒脸上变化的神情自顾自地朝大门内走去。 “臣女/婢妾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异口同声叩首高呼道。 而跪在地上的众人并没有听到明德帝方才与颜恒的对话,只这会儿见明德帝来了心中除了好奇明德帝的天颜外更多的还是惶恐,天之一怒浮尸百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侯府内谁人不知明德帝与长乐公主的姐弟情深? 而今,长乐公主没了,这皇上来侯府十有八九不是来吊唁就是来问罪的,即便她们这些人与长乐公主的死并不相干,可这她们心中也惶恐啊,谁知道会不会被迁怒? 尤其是夏姨娘偷偷抬头瞧见侯爷被内侍搀扶着回来的,瞧着那脸色白的久跟一张纸一样了,夏姨娘咽了口口水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颜梨此时心中也是略带惶恐,她能感觉地到上首的人正在打量着她们,就光那打量的眼神就已经够给人威压了,不愧是威震四海的天下君王,想来此时也就颜菀卿这个大姐姐不担心会被皇上责罚吧? “哪个是颜菀卿?”瞧着伏地跪拜的众人,明德帝并没有瞧出哪个是皇姐的闺女。 听到这话儿就连福顺也张大了眼睛在众人的身影中探究着,对于长乐公主的闺女,福顺也就当初长乐公主生下颜菀卿的时候替明德帝来侯府道喜送赏赐过,那时的颜菀卿还是个粉团团的小婴儿,之后倒是不曾见过,所谓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长成何等模样了? 而,其余众人在听到明德帝的话音时,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颜菀卿听到自己被皇上点到了名字,不得不膝行上前一步,语声清脆,“回禀皇帝舅舅,正是臣女。” 明德帝没有想到颜菀卿竟然会称呼自己为‘皇帝舅舅’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抬起头来!”明德帝威严的龙目中划过一抹流光,他很想知道皇姐的孩子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可有皇姐的半分相似之处吗? 听到明德帝的话,颜菀卿不得不听命地缓缓抬起头来,尽管她不喜欢这样被强迫的感觉,但在皇权的时代,她现在还没有说不权利和资本。 一身孝衣着身,身影孤寂,只见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清丽的容颜精致脱俗,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禁,让明德帝惊讶的是那双沉静的杏眸黑白分明恍若夜空中的辰星一般神秘而致命地吸引人去一探究竟。 第二百一十一章:瑾妃的点拨(一更) 在瑾妃的眼中颜梨一介小小庶女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皇儿,哪怕是给颜梨侧妃之位,在瑾妃看来都是不值得的,对于四皇子的正妃、侧妃人选,瑾妃早早就替赵楚渝看好了人选。 原本瑾妃是打算让自己的皇儿迎娶颜菀卿为四皇子正妃,让自己娘家侄女沈婉柔为四皇子侧妃,如今长乐公主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这让瑾妃不得不再次考虑是否要将正妃的位置给颜菀卿?瑾妃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在观望明德帝之后的态度。 “母妃是不是对颜梨有些误会?”赵楚渝见瑾妃提起颜梨时的反感不禁失笑着问道。 其实他倒也不是对颜梨维护,只是在看到颜梨的时候他总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类似自己的影子,身为庶女本身就失了与嫡出较劲的资本,处处在狭缝中委屈求全,因而不得不用些心机,这样的颜梨何尝又不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懂她,更怜惜她,因而愿意照拂她一些。 见皇儿这样的话语,瑾妃知晓自己不能强迫太紧,否则,倒是容易适得其反,随即将话题拐到另外一处来,“你是做大事的人,颜梨这样的人能帮到你的有局限,母妃原本心中属于颜菀卿做你的正妃,她是长乐姑姑唯一的闺女,更是你父皇嫡亲的外甥女,而今你长乐姑姑的事情,你正应该出宫去吊唁去,再怎么说,那都是你嫡亲的姑姑,莫要让皇上心生不快。” 见赵楚渝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沉思,瑾妃再次点拨道:“想来那颜菀卿刚失去母亲,心中正是悲伤的时候,你身为的表哥合该多关心一些。”这表哥表妹的之间最是容易产生感情,即便将来不能让颜菀卿做正妃,但侧妃之位还是跑不了的,想来皇上也会更加怜惜一些这个失去母亲的侄女吧?且,长乐身上的龙青卫说不定早就传给了唯一的女儿。 “母妃此言有理,儿臣这就出宫去,想来此刻父皇还在侯府。”赵楚渝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说道。 见皇儿已经是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深意,瑾妃很是欣慰地摆手示意道:“去吧,本宫听说德宇侯刚挨了你父皇的责打,想来你长乐姑姑的身后事也不便事事亲自操劳,这几日你若是能留在侯府帮着操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你父皇若是知晓想来也欣慰。” 赵楚渝听到自己母妃的话微微一怔,他还不知晓颜恒挨打的事情,果然还是母妃的消息灵通,不过母妃说的确实是没错,这个时候想来是颜菀卿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适合自己出现在颜菀卿身边陪伴的时候,母妃果然还是最懂女人心。 “儿臣谨遵母妃懿旨。”赵楚渝起身来对着瑾妃长做一辑。 瑾妃挥手道:“去吧。” 出了紫菱宫的赵楚渝并没有立即出宫去,而是回到自己居住的月宸宫换下了常穿的紫色衣着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色锦衣,姿容清人儒雅,“走吧,咱们出宫去。”赵楚渝语声淡雅地对着一旁的侍卫南雨说道。 “是,殿下。”南雨抱拳应声道。 然,刚出宫门就碰到了身材高大身穿墨色锦衣的三皇子赵楚钰,只见他拿张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粗犷的面容,剑眉星目,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四皇子赵楚渝,忽而,哈哈一笑,道:“四皇弟这是要去德宇侯府吧!” 赵楚渝看到三皇子赵楚钰不禁心中暗道一声晦气,这个三皇兄真是吃shi都要赶上热乎的,去哪里都少不了他。 “知本殿者三皇兄也,想来三皇兄也是前往德宇侯府吧!”赵楚渝脸上露出一抹亲和的笑容来。 “本殿不去德宇侯府难道去你们沈郡公府吗?改日若是沈郡公爷身子骨不好了,那本殿肯定亲自探望,哈哈~四皇弟,皇兄是不是很体贴?”三皇子赵楚钰最是厌恶四皇子赵楚渝的惺惺作态之势,因而这才故意呛赵楚渝。 果然,在赵楚钰的话语刚落下之后很成功地从赵楚渝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龟裂的神情。 赵楚渝如何听不出三皇兄在诅咒沈郡公?三皇兄这就是故意的,明知沈郡公乃是自己的亲外祖父,却偏生要刺激自己,赵楚渝如何肯上三皇子的当?且,他目前还不能与赵楚钰这个莽夫直接撕破脸,一来,这不是父皇愿意见到的,二来,他目前还需要蛰伏自己。 “三皇兄说笑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赵楚渝轻轻摇着折扇笑意不减对着三皇子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见四皇弟还在装,赵楚钰冷哼一声,错过了赵楚渝的身,他倒是要看看老四他能装到几时? 尽管,皇上已经让她们都退下去,但二夫人还是悄悄地请示了颜恒,“侯爷,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二夫人的话也正是侯府众人心中的意思,只见颜恒在严管家的搀扶下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严管家的身上,用虚弱的语声道:“让下人们多注意点,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一定要第一时间办好,茶水什么的该准备的便准备起来,用最好的茶叶,决不可怠慢,若是没有皇上的吩咐,绝对不能擅自妄动,否则,出了什么后果可别怪本侯保不下你们等。” “是,侯爷说的极是,那我这边立即就吩咐下去,不过,侯爷似乎看起来状况不太好,可是要先让大夫看看?”二夫人犹豫着问道。 但此时的颜恒哪里还有心思让大夫医治?何况,他心里更明白,此时此刻的皇上一定不愿意看到他得到医治,他一定要撑着等皇上离开侯府后再让大夫看伤,否则,只怕是会让皇上的心中更加不快。 夏姨娘见状立即迎上前来搀扶住了颜恒的一只手,明艳动人的脸上都是关心之色,“侯爷,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婢妾瞧着心都颤了起来,婢妾着实替侯爷心疼,咱们府中的医女还没走,不若让医女先上药也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错认(二更) 不论是因为刚刚失去长乐公主,还是因为皇上此时在侯府中,颜恒见到夏姨娘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好脸色,只是冷冷地推开了夏姨娘,不愿意让她搀扶,“不必了,本侯有老严扶着,你照顾好梨姐儿便是,本侯的事情不必操心。” 见侯爷不假辞色的模样,夏姨娘心里难受得很,默默地退到了颜梨的身边转头瞥了一眼梨姐儿无动于衷的模样,夏姨娘心中突然感觉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女儿聪慧不假,可有时候冷情了一些。 这边明德帝并没有让内侍们和宫婢们跟随着前往,只带着贴身的福顺以及颜菀卿这个侄女前往灵堂。 看着庄严肃穆的灵堂,明德帝提起的脚却迟迟不敢迈进去,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禁微微颤抖着,神色更是十分的冷肃。 111 在瑾妃的眼中颜梨一介小小庶女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皇儿,哪怕是给颜梨侧妃之位,在瑾妃看来都是不值得的,对于四皇子的正妃、侧妃人选,瑾妃早早就替赵楚渝看好了人选。 原本瑾妃是打算让自己的皇儿迎娶颜菀卿为四皇子正妃,让自己娘家侄女沈婉柔为四皇子侧妃,如今长乐公主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这让瑾妃不得不再次考虑是否要将正妃的位置给颜菀卿?瑾妃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在观望明德帝之后的态度。 “母妃是不是对颜梨有些误会?”赵楚渝见瑾妃提起颜梨时的反感不禁失笑着问道。 其实他倒也不是对颜梨维护,只是在看到颜梨的时候他总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类似自己的影子,身为庶女本身就失了与嫡出较劲的资本,处处在狭缝中委屈求全,因而不得不用些心机,这样的颜梨何尝又不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懂她,更怜惜她,因而愿意照拂她一些。 见皇儿这样的话语,瑾妃知晓自己不能强迫太紧,否则,倒是容易适得其反,随即将话题拐到另外一处来,“你是做大事的人,颜梨这样的人能帮到你的有局限,母妃原本心中属于颜菀卿做你的正妃,她是长乐姑姑唯一的闺女,更是你父皇嫡亲的外甥女,而今你长乐姑姑的事情,你正应该出宫去吊唁去,再怎么说,那都是你嫡亲的姑姑,莫要让皇上心生不快。” 见赵楚渝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沉思,瑾妃再次点拨道:“想来那颜菀卿刚失去母亲,心中正是悲伤的时候,你身为的表哥合该多关心一些。”这表哥表妹的之间最是容易产生感情,即便将来不能让颜菀卿做正妃,但侧妃之位还是跑不了的,想来皇上也会更加怜惜一些这个失去母亲的侄女吧?且,长乐身上的龙青卫说不定早就传给了唯一的女儿。 “母妃此言有理,儿臣这就出宫去,想来此刻父皇还在侯府。”赵楚渝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说道。 见皇儿已经是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深意,瑾妃很是欣慰地摆手示意道:“去吧,本宫听说德宇侯刚挨了你父皇的责打,想来你长乐姑姑的身后事也不便事事亲自操劳,这几日你若是能留在侯府帮着操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你父皇若是知晓想来也欣慰。” 赵楚渝听到自己母妃的话微微一怔,他还不知晓颜恒挨打的事情,果然还是母妃的消息灵通,不过母妃说的确实是没错,这个时候想来是颜菀卿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适合自己出现在颜菀卿身边陪伴的时候,母妃果然还是最懂女人心。 “儿臣谨遵母妃懿旨。”赵楚渝起身来对着瑾妃长做一辑。 瑾妃挥手道:“去吧。” 出了紫菱宫的赵楚渝并没有立即出宫去,而是回到自己居住的月宸宫换下了常穿的紫色衣着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色锦衣,姿容清人儒雅,“走吧,咱们出宫去。”赵楚渝语声淡雅地对着一旁的侍卫南雨说道。 “是,殿下。”南雨抱拳应声道。 然,刚出宫门就碰到了身材高大身穿墨色锦衣的三皇子赵楚钰,只见他拿张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粗犷的面容,剑眉星目,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四皇子赵楚渝,忽而,哈哈一笑,道:“四皇弟这是要去德宇侯府吧!” 赵楚渝看到三皇子赵楚钰不禁心中暗道一声晦气,这个三皇兄真是吃shi都要赶上热乎的,去哪里都少不了他。 “知本殿者三皇兄也,想来三皇兄也是前往德宇侯府吧!”赵楚渝脸上露出一抹亲和的笑容来。 “本殿不去德宇侯府难道去你们沈郡公府吗?改日若是沈郡公爷身子骨不好了,那本殿肯定亲自探望,哈哈~四皇弟,皇兄是不是很体贴?”三皇子赵楚钰最是厌恶四皇子赵楚渝的惺惺作态之势,因而这才故意呛赵楚渝。 果然,在赵楚钰的话语刚落下之后很成功地从赵楚渝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龟裂的神情。 赵楚渝如何听不出三皇兄在诅咒沈郡公?三皇兄这就是故意的,明知沈郡公乃是自己的亲外祖父,却偏生要刺激自己,赵楚渝如何肯上三皇子的当?且,他目前还不能与赵楚钰这个莽夫直接撕破脸,一来,这不是父皇愿意见到的,二来,他目前还需要蛰伏自己。 “三皇兄说笑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赵楚渝轻轻摇着折扇笑意不减对着三皇子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见四皇弟还在装,赵楚钰冷哼一声,错过了赵楚渝的身,他倒是要看看老四他能装到几时? 尽管,皇上已经让她们都退下去,但二夫人还是悄悄地请示了颜恒,“侯爷,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二夫人的话也正是侯府众人心中的意思,只见颜恒在严管家的搀扶下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严管家的身上,用虚弱的语声道:“让下人们多注意点,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一定要第一时间办好,茶水什么的该准备的便准备起来,用最好的茶叶,决不可怠慢,若是没有皇上的吩咐,绝对不能擅自妄动,否则,出了什么后果可别怪本侯保不下你们等。” 第二百一十三章:明德帝吐血(一更) 明德帝龙目中的泪泉早已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双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抓紧棺木的边沿,在棺木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此时的明德帝就恍若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彷徨无助,“皇姐,朕错了,你别抛下朕,是朕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皇姐,你原谅朕,你回来好吗?朕真的好想念儿时被皇姐护着的感觉……皇姐,朕就错了那一次,为何你就不愿意原谅朕一次呢?皇……”明德帝神色间满是悲痛欲绝。 接受不了长乐公主已死的明德帝竟是随之吐出了一口鲜血并昏迷了过去。 而,在外头廊庑下的颜菀卿与福顺在突然听到灵堂内传来皇上冷酷大声的“滚,滚开。”呵斥声时就忍不住起身朝灵堂外走过去。 当颜菀卿与福顺走到灵堂的门槛外时,只见明德帝已经是昏迷在棺材旁,吓得福顺尖叫一声“皇上!”顾不上拎起袍角疾步朝明德帝走去,颜菀卿也是十分地惊讶皇上竟然在母亲的灵前昏迷了。 颜菀卿上前见明德帝的嘴角边淌着鲜血,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管如何,皇上都不能在侯府出事! “皇上舅舅,皇上舅舅,你怎么了?”颜菀卿也是赶忙配合着福顺搀扶着明德帝。 颜菀卿与福顺的呼唤声唤醒了从昏迷中的明德帝,只见明德帝缓缓睁开迷茫的双眼竟是瞧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惊世容颜。 明德帝再也控制不住地拥住了眼前的人儿,“皇姐,皇姐,你知道吗?朕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朕……朕梦到皇姐变成了一堆焦炭,梦到皇姐弃朕而去,幸好这都是梦,并不是真的,皇姐你不要再生朕的气好吗?若是皇姐不解气,朕任皇姐责打。” 在朝堂上威严十足的明德帝,此时却像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一般抱着颜菀卿不敢松手半分,是的,明德帝将颜菀卿误认成了长乐公主,只以为方才那是一场梦。 福顺惊讶地看向颜菀卿,他实在没有想到皇上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误将濮阳郡主当成了长乐公主。 明德帝的行为不仅震惊到了福顺更是惊到了颜菀卿,颜菀卿是知道自己的样貌随了母亲有七八分,可也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将自己当成了母亲,闻着明德帝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颜菀卿十分不适应地从明德帝的怀中挣脱开来,随即跪下叩首道:“皇上舅舅,你认错人了,我是颜菀卿,并非母亲。” 听闻颜菀卿话语的明德帝微微一怔,轻拭双目等睁开眼睛看的时候确实是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皇姐,而是皇姐的闺女颜菀卿,环顾四周,明德帝的意识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还是身处在灵堂,所以方才的一切也并不是梦,皇姐是真的离开了…… 明德帝顿时又是咳出了一口鲜血,惊得福顺脸色都白了,心惊肉跳搀扶住明德帝道:“皇上,老奴……老奴这就去传御医去。” 然,当福顺刚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细看之下原来是皇上拉住了福顺的衣袖,“皇上?”福顺不明所以地看向明德帝。 只见明德帝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块明黄色的帕子而后将自己嘴角边的血迹擦干净,随即又将帕子重新放进了怀中,“朕无事,不用劳师动众。”明德帝说着这话的时候意味深地看了一眼福顺。 福顺立即就领会了明德帝的意思,皇上这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吐血的事情,更不希望因此而引起朝中动荡或是让别有用心之人而借此生了不该生的野心,这是明德帝的忌惮和禁忌。 福顺即便是再担心明德帝的身体但也要珍惜自己肩上的那颗吃饭的家伙。 借着福顺的手,明德帝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微微受惊的颜菀卿,知道是自己方才的失态吓到了小丫头,抬手揉了揉颜菀卿的发顶,道:“方才是朕失态了,没吓到卿侄女吧?” 颜菀卿见明德帝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颜菀卿只微微摇头道:“侄女担心皇上舅舅,还请皇上舅舅保重龙体,大周离不开皇上舅舅。” 从明德帝的话中,颜菀卿已经听出来了自己得到他的认可,不然他也不会当面称呼自己侄女了。 虽然,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想起方才的情景来,还是不禁让颜菀卿感到心有余悸。 听到颜菀卿关心自己的话语,明德帝只是缓缓点头,随即对着福顺道:“回宫吧,朕累了。” “遵旨。”福顺垂首应声道。 就在明德帝即将走出灵堂的时候再次顿住了脚步,并回首道:“朕不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再有第四人知晓!” 颜菀卿看到明德帝眼中的警告之意,也懂了明德帝的意思,“是,方才皇上舅舅只是吊唁了母亲一番,并无其他事情发生。”颜菀卿语声恭敬地叩首道。 明德帝听闻很是满意颜菀卿的懂事,随即带着福顺离开,而在刚出侯府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皇子与四皇子同时朝着明德帝跪下来叩首行礼道。 自然,跟随在两位皇子身边的侍卫也一样跪下来了。 看着眼前自己最优秀的两个皇子,明德帝只是淡漠地颔首道:“起来吧,是该来送一送你们嫡亲的姑姑。” “是,儿臣和三皇兄正是得知长乐姑姑的事情,这才一起赶过来,只希望能送长乐姑姑最后一程。”四皇子儒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 三皇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四皇弟,暗道一声:戏精。 不甘示弱的三皇子也朝着明德帝道:“儿臣知晓父皇和长乐姑姑感情最是深厚,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都有心了,进去吧。”明德帝忍着心口的不适,淡漠着语声道。 两兄弟见父皇冷冷淡淡的模样,心想应该是父皇心情不好的原因,两兄弟面对明德帝也不敢有意见,只是朝着明德帝行礼后目送着明德帝上了辇驾。 第二百一十四章:殷勤的赵楚渝(二更) “皇上回宫!”伴随着福顺的高呼声后,辇驾缓缓动身朝着皇宫的方向驾驶而去,御林军时刻护卫在辇驾边上。 111 龙目中的泪泉早已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双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抓紧棺木的边沿,在棺木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此时的明德帝就恍若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彷徨无助,“皇姐,朕错了,你别抛下朕,是朕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皇姐,你原谅朕,你回来好吗?朕真的好想念儿时被皇姐护着的感觉……皇姐,朕就错了那一次,为何你就不愿意原谅朕一次呢?皇……”明德帝神色间满是悲痛欲绝。 接受不了长乐公主已死的明德帝竟是随之吐出了一口鲜血并昏迷了过去。 而,在外头廊庑下的颜菀卿与福顺在突然听到灵堂内传来皇上冷酷大声的“滚,滚开。”呵斥声时就忍不住起身朝灵堂外走过去。 当颜菀卿与福顺走到灵堂的门槛外时,只见明德帝已经是昏迷在棺材旁,吓得福顺尖叫一声“皇上!”顾不上拎起袍角疾步朝明德帝走去,颜菀卿也是十分地惊讶皇上竟然在母亲的灵前昏迷了。 颜菀卿上前见明德帝的嘴角边淌着鲜血,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管如何,皇上都不能在侯府出事! “皇上舅舅,皇上舅舅,你怎么了?”颜菀卿也是赶忙配合着福顺搀扶着明德帝。 颜菀卿与福顺的呼唤声唤醒了从昏迷中的明德帝,只见明德帝缓缓睁开迷茫的双眼竟是瞧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惊世容颜。 明德帝再也控制不住地拥住了眼前的人儿,“皇姐,皇姐,你知道吗?朕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朕……朕梦到皇姐变成了一堆焦炭,梦到皇姐弃朕而去,幸好这都是梦,并不是真的,皇姐你不要再生朕的气好吗?若是皇姐不解气,朕任皇姐责打。” 在朝堂上威严十足的明德帝,此时却像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一般抱着颜菀卿不敢松手半分,是的,明德帝将颜菀卿误认成了长乐公主,只以为方才那是一场梦。 福顺惊讶地看向颜菀卿,他实在没有想到皇上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误将濮阳郡主当成了长乐公主。 明德帝的行为不仅震惊到了福顺更是惊到了颜菀卿,颜菀卿是知道自己的样貌随了母亲有七八分,可也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将自己当成了母亲,闻着明德帝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颜菀卿十分不适应地从明德帝的怀中挣脱开来,随即跪下叩首道:“皇上舅舅,你认错人了,我是颜菀卿,并非母亲。” 听闻颜菀卿话语的明德帝微微一怔,轻拭双目等睁开眼睛看的时候确实是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皇姐,而是皇姐的闺女颜菀卿,环顾四周,明德帝的意识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还是身处在灵堂,所以方才的一切也并不是梦,皇姐是真的离开了…… 明德帝顿时又是咳出了一口鲜血,惊得福顺脸色都白了,心惊肉跳搀扶住明德帝道:“皇上,老奴……老奴这就去传御医去。” 然,当福顺刚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细看之下原来是皇上拉住了福顺的衣袖,“皇上?”福顺不明所以地看向明德帝。 只见明德帝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块明黄色的帕子而后将自己嘴角边的血迹擦干净,随即又将帕子重新放进了怀中,“朕无事,不用劳师动众。”明德帝说着这话的时候意味深地看了一眼福顺。 福顺立即就领会了明德帝的意思,皇上这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吐血的事情,更不希望因此而引起朝中动荡或是让别有用心之人而借此生了不该生的野心,这是明德帝的忌惮和禁忌。 福顺即便是再担心明德帝的身体但也要珍惜自己肩上的那颗吃饭的家伙。 借着福顺的手,明德帝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微微受惊的颜菀卿,知道是自己方才的失态吓到了小丫头,抬手揉了揉颜菀卿的发顶,道:“方才是朕失态了,没吓到卿侄女吧?” 颜菀卿见明德帝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颜菀卿只微微摇头道:“侄女担心皇上舅舅,还请皇上舅舅保重龙体,大周离不开皇上舅舅。” 从明德帝的话中,颜菀卿已经听出来了自己得到他的认可,不然他也不会当面称呼自己侄女了。 虽然,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想起方才的情景来,还是不禁让颜菀卿感到心有余悸。 听到颜菀卿关心自己的话语,明德帝只是缓缓点头,随即对着福顺道:“回宫吧,朕累了。” “遵旨。”福顺垂首应声道。 就在明德帝即将走出灵堂的时候再次顿住了脚步,并回首道:“朕不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再有第四人知晓!” 颜菀卿看到明德帝眼中的警告之意,也懂了明德帝的意思,“是,方才皇上舅舅只是吊唁了母亲一番,并无其他事情发生。”颜菀卿语声恭敬地叩首道。 明德帝听闻很是满意颜菀卿的懂事,随即带着福顺离开,而在刚出侯府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皇子与四皇子同时朝着明德帝跪下来叩首行礼道。 自然,跟随在两位皇子身边的侍卫也一样跪下来了。 看着眼前自己最优秀的两个皇子,明德帝只是淡漠地颔首道:“起来吧,是该来送一送你们嫡亲的姑姑。” “是,儿臣和三皇兄正是得知长乐姑姑的事情,这才一起赶过来,只希望能送长乐姑姑最后一程。”四皇子儒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 三皇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四皇弟,暗道一声:戏精。 不甘示弱的三皇子也朝着明德帝道:“儿臣知晓父皇和长乐姑姑感情最是深厚,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都有心了,进去吧。”明德帝忍着心口的不适,淡漠着语声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挑拨离间(一更) 颜暖玉没有兴趣看皇子们阴阳怪气地说话也不想引火烧身,且,她也没有那个好奇心,只摇了摇头道:“玉儿听姨娘的。” 南宫姨娘想起之前在灵堂时玉姐儿的反常,本想说一说她,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毕竟玉姐儿也才十三岁多一些罢了,未必就懂得男女间的懵懂感情,若是玉姐儿本身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反倒是因为自己的话起了心思,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这么一想,南宫姨娘还是决定再观察看一看。 文清堂内,颜恒刚刚坐下就有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道:“启禀侯爷,三皇子和四皇子来了,严管家让小的来请侯爷。”小厮说罢便弓着身子立在一旁等待着颜恒的指使。 颜恒这才刚在贴身小厮来福的搀扶下趴下了没两分钟,这会儿,两位皇子就来了,颜恒只得急着对着来福道:“随便撒点止痛的药粉上去,本侯还得去接待两位皇子殿下,对了,皇上呢?”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对后来的小厮询问的。 “回禀侯爷,皇上前脚刚走,两位皇子后脚就来,这会儿,已经在灵堂那边了。”小厮垂首恭敬地说道。 后头的来福听到颜恒的吩咐也就加快了倒药粉的手速,一股脑地将药瓶中的止痛药粉朝颜恒的臀部倒去,撒上药粉后的清凉刺激感顿时惊得颜恒一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福见状还以为是自己倒药的动作太过粗鲁,连忙跪下来请罪道:“侯爷恕罪。” “无妨,快拿纱布包扎起来,本侯还要去给两位皇子请安。”颜恒摆手示意来福起身来。 有了颜恒的话,来福也就壮着胆子起身来,拿起一旁的纱布包着药粉给颜恒的伤处包扎好,又与小厮一起服侍着颜恒换了一身灰色的锦衣,随即起身由小厮搀扶着朝前院的灵堂处走去。 在下人的引领下,三皇子和四皇子穿过院门来到长乐公主的灵堂前,入目眼帘的便是庄严肃穆寂静的灵堂内,一身穿白色孝衣的少女正站在灵桌前的,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白色的丝带半扎在脑后,身材纤细,肩若削成,腰若细柳,光是一个背影便给人清冷脱俗视觉感。 “卿表妹,本殿来晚了。”四皇子在看到颜菀卿的第一时间,立即开口出声诚恳道。 闻声回头的颜菀卿瞧见门外的几人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随即缓缓转身来,福身行礼道:“颜菀卿给三皇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请安。” 见四皇子还要开口,三皇子赵楚钰抢先道:“菀卿表妹有礼,今早本殿与母妃听闻长乐姑姑不幸的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母妃心中挂念菀卿表妹特意让本殿带来母妃的关心,只望菀卿表妹能节哀,保重身体。” 颜菀卿好看的杏眸中带着淡淡的悲伤,颔首道:“是,劳敬妃娘娘挂心了,也多谢三皇子殿下的关心。” “按照父皇和长乐姑姑的关系来论,都是一家人,菀卿表妹不妨唤本殿一声表哥,本殿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嫡亲的表妹哦,可不许你不认本殿这个表哥。”三皇子冷硬粗犷的面容露出了一抹柔和,说着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一眼赵楚渝。 赵楚渝温润的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不悦,“三皇兄,你可别吓到卿表妹,卿表妹娴静腼腆,经不得你这么恐吓。” 其实,清楚三皇子为人的人都清楚,三皇子这番话并无大恶语,偏生被赵楚渝这么一说,反倒容易让人误会三皇子的话语,关于这一点,三皇子与四皇子的心里都清楚,赵楚渝这么说也是为了挑拨,企图破坏三皇子在颜菀卿心中的形象。 “大姐姐,你别怕,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三皇子殿下也不能强迫了你去,皇上对大姐姐另眼相待,若是知晓有人欺负大姐姐你,定会替大姐姐你做主的。”颜梨从众人的身后走出来,语声温和地朝颜菀卿暗示道。 颜菀卿冷眼瞧着赵楚渝和颜梨二人费尽心机地挑拨她与三皇子的关系,虽说她与三皇子并无太大的关系,可这两个人显然是不希望她和三皇子走太近,不然这二人也不会在她面前一唱一和起来。 三皇子听到这个德宇侯府庶女的话时,三皇子冷峻的脸上顿时更加冰冷了,眼眸中皆是森冷的寒意,“四皇弟找帮手的能力,皇兄一直都是佩服的,只是这一次四皇弟竟连女人也找人当帮手,是不是太过不择手段了些?行事这般恶劣真是让本殿看不起。”三皇子可不愿意给赵楚渝惯得,反正外人都知晓他这个三皇子的脾气不太会收敛,尤其爱和四皇弟作对。 今儿儿,四皇弟既是喜欢让一个女人一起攻击他,那么他还有必要给四皇弟脸面吗? 三皇子的话可谓是及其不给赵楚渝面子了,半分也不掩饰对赵楚渝的卑劣手段厌恶。 颜菀卿听到三皇子的讽刺不禁微微低下头抿唇偷笑,这三皇子可真是个妙人,“三皇子表哥光明磊落,往后,菀卿若是能有三皇子表哥这般的人护着,自是幸哉。” 听到颜菀卿的话三皇子随即眼前一亮,这倒是有些出乎三皇子的意料,他原想着有颜梨这个庶女和四皇弟那个伪君子的挑拨,即便是颜菀卿不恼了他,也定然是对他无好感,没想到事实却是相反。 “哈哈~菀卿表妹果然不是常人,放心吧,今后有本殿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本殿可不是长乐姑姑的原因哦。”三皇子赵楚钰十分地高兴,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三皇子的话,颜菀卿心中并没有太当真,但是她很愿意配合着三皇子气一气赵楚渝和颜梨,只要能让这二人吃瘪,她还是很乐意的。 颜梨听到颜菀卿的话不由微微怔住了,且,在听到三皇子的对颜菀卿的维护时,颜梨顿时就酸了,她不明白,如今嫡母都不在了,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还要讨好颜菀卿? 第二百一十六章:酸了(二更) 四皇子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挑拨不仅没有成功,还让这两人关系更加好了,反倒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四皇子不能眼看着情势往三皇兄那头一边倒的架势,开口解释道:“三皇兄误会了,皇弟也是担心卿表妹,咱们都是爱护这个小表妹这才因而引起了一些误会,其实初衷都是好的。” 看着四皇弟吃瘪,三皇子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是与不是,只有四皇弟自个的心中最是清楚。”话罢便转头对着颜菀卿道:“菀卿表妹,本殿可以给长乐姑姑上柱香吗?” “这是自然,三皇子表哥请。”颜菀卿亲自点燃了一炷香递给了三皇子。 接过香的三皇子恭敬地朝着长乐公主的灵位拜了三拜,而后才将香插进香炉中,“长乐姑姑,侄儿会照顾菀卿表妹的,望长乐姑姑在天也能安心。”三皇子郑重着语声承诺道。 这份承诺虽未必有多少真心,但三皇子确实是决定在举手之劳的情况下还是会护着这个讨喜的表妹。 颜梨眼睁睁地看着四皇子落了下风,心中焦急,原来四皇子平时在朝中的处境这般艰难,看着三皇子针对四皇子殿下,而她却除了嘴皮子功夫外,什么也帮不上四殿下,且,方才还差点因为她的言语而让四殿下陷入三皇子的话语针对中,这让颜梨心头对四皇子更多了一抹心疼。 随即,颜梨朝赵楚渝暗暗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四皇子也烧柱香去。 赵楚渝余光瞥见颜梨的暗示,顿时心领神会,“想来卿表妹也不会介意本殿和长乐姑姑上香吧?”赵楚渝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打趣道。 “四殿下请!”颜菀卿只淡淡地做了一个手势,并没有拒绝赵楚渝给母亲上香的事情。 111 颜暖玉没有兴趣看皇子们阴阳怪气地说话也不想引火烧身,且,她也没有那个好奇心,只摇了摇头道:“玉儿听姨娘的。” 南宫姨娘想起之前在灵堂时玉姐儿的反常,本想说一说她,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毕竟玉姐儿也才十三岁多一些罢了,未必就懂得男女间的懵懂感情,若是玉姐儿本身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反倒是因为自己的话起了心思,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这么一想,南宫姨娘还是决定再观察看一看。 文清堂内,颜恒刚刚坐下就有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道:“启禀侯爷,三皇子和四皇子来了,严管家让小的来请侯爷。”小厮说罢便弓着身子立在一旁等待着颜恒的指使。 颜恒这才刚在贴身小厮来福的搀扶下趴下了没两分钟,这会儿,两位皇子就来了,颜恒只得急着对着来福道:“随便撒点止痛的药粉上去,本侯还得去接待两位皇子殿下,对了,皇上呢?”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对后来的小厮询问的。 “回禀侯爷,皇上前脚刚走,两位皇子后脚就来,这会儿,已经在灵堂那边了。”小厮垂首恭敬地说道。 后头的来福听到颜恒的吩咐也就加快了倒药粉的手速,一股脑地将药瓶中的止痛药粉朝颜恒的臀部倒去,撒上药粉后的清凉刺激感顿时惊得颜恒一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福见状还以为是自己倒药的动作太过粗鲁,连忙跪下来请罪道:“侯爷恕罪。” “无妨,快拿纱布包扎起来,本侯还要去给两位皇子请安。”颜恒摆手示意来福起身来。 有了颜恒的话,来福也就壮着胆子起身来,拿起一旁的纱布包着药粉给颜恒的伤处包扎好,又与小厮一起服侍着颜恒换了一身灰色的锦衣,随即起身由小厮搀扶着朝前院的灵堂处走去。 在下人的引领下,三皇子和四皇子穿过院门来到长乐公主的灵堂前,入目眼帘的便是庄严肃穆寂静的灵堂内,一身穿白色孝衣的少女正站在灵桌前的,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白色的丝带半扎在脑后,身材纤细,肩若削成,腰若细柳,光是一个背影便给人清冷脱俗视觉感。 “卿表妹,本殿来晚了。”四皇子在看到颜菀卿的第一时间,立即开口出声诚恳道。 闻声回头的颜菀卿瞧见门外的几人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随即缓缓转身来,福身行礼道:“颜菀卿给三皇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请安。” 见四皇子还要开口,三皇子赵楚钰抢先道:“菀卿表妹有礼,今早本殿与母妃听闻长乐姑姑不幸的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母妃心中挂念菀卿表妹特意让本殿带来母妃的关心,只望菀卿表妹能节哀,保重身体。” 颜菀卿好看的杏眸中带着淡淡的悲伤,颔首道:“是,劳敬妃娘娘挂心了,也多谢三皇子殿下的关心。” “按照父皇和长乐姑姑的关系来论,都是一家人,菀卿表妹不妨唤本殿一声表哥,本殿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嫡亲的表妹哦,可不许你不认本殿这个表哥。”三皇子冷硬粗犷的面容露出了一抹柔和,说着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一眼赵楚渝。 赵楚渝温润的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不悦,“三皇兄,你可别吓到卿表妹,卿表妹娴静腼腆,经不得你这么恐吓。” 其实,清楚三皇子为人的人都清楚,三皇子这番话并无大恶语,偏生被赵楚渝这么一说,反倒容易让人误会三皇子的话语,关于这一点,三皇子与四皇子的心里都清楚,赵楚渝这么说也是为了挑拨,企图破坏三皇子在颜菀卿心中的形象。 “大姐姐,你别怕,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三皇子殿下也不能强迫了你去,皇上对大姐姐另眼相待,若是知晓有人欺负大姐姐你,定会替大姐姐你做主的。”颜梨从众人的身后走出来,语声温和地朝颜菀卿暗示道。 颜菀卿冷眼瞧着赵楚渝和颜梨二人费尽心机地挑拨她与三皇子的关系,虽说她与三皇子并无太大的关系,可这两个人显然是不希望她和三皇子走太近,不然这二人也不会在她面前一唱一和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彻底撕破脸(一更) “二妹妹作何这般看我?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颜菀卿淡漠着语气看向颜梨道。 颜梨听闻颜菀卿的话语倒也不慌,不紧不慢地朝颜菀卿走近,媚眼中皆是嘲讽之色,“自然是羡慕大姐姐你,大姐姐即便是没有了母亲,却仍然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大姐姐想来应该很得意才是,从前有四皇子殿下属意于你,而今就连三皇子殿下也对大姐姐你庇护有加,怎生不得意呢?” 颜梨不加掩饰地对颜菀卿恶语相向,她着实是受不得颜菀卿得到所有人看重与讨好。 “呵呵~,看来二妹妹是嫉妒了啊!这可怎么好呢?姐姐我长得就是这么讨人欢喜,不像二妹妹你小妾生的庶出身份,光是这一点啊,就很难让人喜欢起来,尤其是宫中的瑾妃娘娘吧?”见颜梨不再演绎什么姐妹情深,颜菀卿也乐得自在,随即便开始了反击。 颜梨早也知道她这个朽木般的大姐姐不知何时悄悄开了窍?两人一直未曾正面撕破脸过。 不想今天撕破脸皮后,颜梨才发现她这个大姐姐嘴皮子功夫半点不输给自己,且,大姐姐竟还知晓瑾妃娘娘不喜她的事情,这让颜梨有一瞬间慌了神。 “大姑娘怎可言语这般恶毒?梨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大姑娘即是得了两位殿下的欢心,又何必对着梨儿刻薄言语呢?”夏姨娘见颜梨落了下风,急忙站出来维护。 颜菀卿看着护犊子一般的夏姨娘,突然就很不高兴,既然她都没母亲维护了,那么颜梨凭什么还有夏姨娘的维护呢?而且,她这儿还有一桩夏姨娘不知道的事情。 只见颜菀卿黑白分明的杏眸,瞳仁中一片漆黑,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夏姨娘,忽而,颜菀卿粉润的唇角边勾起了一抹甜美的弧度,“恶毒?啧啧,只怕是等我说出那件事情来,夏姨娘你就不会再觉得我恶毒了。” 夏姨娘听到颜菀卿这意味不明的话语时,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姨娘的内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大姐姐,你这是想要挑拨离间吗?只是这手段未免太过低能了些吧?”颜梨情不自禁地扬高了语声打断了夏姨娘的继续询问,明锐的直觉上告诉她,大姐姐肯定是知晓了关于她的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在姨娘面前这般说话。 哪怕是再不喜欢夏姨娘这个生母,颜梨也并没有准备与夏姨娘闹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颜梨在颜菀卿看来只不过是色厉内茬而已,“是不是挑拨离间我想夏姨娘有自己的脑子可以判断得出来,你说是不是呢?夏姨娘,且,说不定还能解一解夏姨娘近日的困惑。”颜菀卿浅笑嫣然道。 “大姐姐不用这般将心机用在我姨娘身上,对我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梨儿来便是,何必为难我姨娘?”颜梨此时已经猜到了颜菀卿想与自己姨娘说什么了?若是有什么能让夏姨娘关心且和她还有关的事情,那么想来也就是外祖母的那件事情了。 她虽然封住了芙蓉阁下人们的嘴,对外也只说是夏老夫人不满她芙蓉阁的吃食居住任性地不辞而别了,就连对夏姨娘也是这般说辞,姨娘虽说不太相信,但夏姨娘也是被夏老夫人烦得紧了,这会儿,人不见了,也乐得自在。 可即便是夏姨娘不愿意自己的老母亲在跟前烦她,也不见得会想让夏老夫人死啊,那毕竟是夏姨娘的亲娘。 颜梨的一反常态维护夏姨娘的话语让夏姨娘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了,夏姨娘不是不了解颜梨,这个女儿是聪慧靓丽的,可身上总是少了一丝人情味,即便是在对待她这个亲生母时也一样,夏姨娘依稀记得之前有好几次她受了侯爷给的委屈时,也不见梨姐儿有几分动容。 而今梨姐儿的作态反倒是让夏姨娘感到了异常,“梨姐儿,你让她说,婢妾倒是要看看大姑娘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夏姨娘冷着脸盯着颜菀卿。 夏姨娘已经很明确地制止了颜梨,也打定了注意要听颜菀卿能说些什么来?如此情况下,若是颜梨还阻拦着那也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颜梨知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夏姨娘知晓夏老夫人的事情了,既是无力改变,颜梨顿时便显得平静下来了。 “夏姨娘既是想听,那我也不能不满足夏姨娘你的好奇心,说来,也是无意中得知二妹妹身边的柳儿亲自带着人将夏老夫人和夏杼俩人拖出了咱们侯府,据说那日西南荒废院的角门外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烈日下拖着昏迷不醒的孙女徒步朝医馆去,两个身无分文的人,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后来啊……”颜菀卿故意说了一半卖起了关子停下来。 夏姨娘听着颜菀卿的话已经是面色难看向颜梨,她不敢相信颜菀卿的话如果都是真的话,那么梨姐儿在这其中又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夏姨娘心里也知道颜菀卿这个死丫头告诉自己肯定是不安好心,可到底是事关亲娘,夏姨娘还是不得不开口,“后来怎么了?大姑娘既是想让婢妾知晓,何必还要卖关子!” 颜菀卿捏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边,微微勾了勾唇道:“看来夏姨娘倒是没那么冷血,对于夏老夫人还是比较关心的,只是夏姨娘的那点子血脉之情却是半分没有遗传给给二妹妹,不然,二妹妹就不会那么冷血地将人赶出去,任由着下人伤了夏老夫人,若不是因此,想来夏老夫人也不会当场身死在街头。” 颜菀卿的话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了夏姨娘的心口处,那可是梨姐儿的亲外祖母啊!这样的话让夏姨娘怎么敢相信?“你胡说,你说梨姐儿将母亲赶出去,这我相信!可梨姐儿绝不会任由下人对母亲动手!”夏姨娘激动地拽住了颜菀卿的手腕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找不到原谅的理由(二更) 对于母亲这人的刻薄口舌确实是容易惹怒梨姐儿,梨姐儿便是将其赶出去,这也是都可以理解,但梨姐儿肯定不会让下人对母亲动手,这点是绝对不可能的,定然是颜菀卿这个死妮子的挑拨之计。 “信与不信由夏姨娘你自己判断,别动不动就我胡说,我这人有一点,那就是饭可以乱吃,但话我是绝对不会乱说的,忘了告诉夏姨娘,你那夏杼侄女而今可是四皇子殿下宫中的女人,夏姨娘只管寻个机会问问夏杼姑娘,想来她的话夏姨娘会更相信吧!”颜菀卿冷冷地掰开夏姨娘的手,语声缓缓道。 而至始至终一脸淡漠的颜梨在听到颜菀卿提起夏杼在四皇子公中的时候才猛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夏杼在四殿下的宫中吗?”颜梨逼近颜菀卿质问道。 看吧,颜梨着急了,她着急了,颜菀卿心中冷笑,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真挚,“是啊,怎么?二妹妹还不知道吗?夏杼姑娘已经是四皇子殿下宫中的美人了,这不都还是靠二妹妹你一手搭牵的姻缘吗?” “这个与我何干!颜菀卿你将话说清楚!”颜梨这会儿连大姐姐也不喊了,对着颜菀卿便是直呼其名,可见内心是有多愤怒。 颜菀卿自然明白颜梨的疑惑,只用帕子掩唇浅笑道:“若是当初没有二妹妹的绝情将她们祖孙女二人赶出侯府,夏杼姑娘也不会在夏老夫人死后进了惊鸿歌舞坊,也就更没有机会再四皇子殿下跟前献舞。” 颜梨知道颜菀卿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的,她能感到颜菀卿就是想羞辱她,就是想看她伤心受挫的模样,可真因为如此,她也更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夏杼这个贱人,早知当初就不该那般轻易放过这个贱人!颜梨简直是呕死了,咬着唇瓣磨牙道:“那么大姐姐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何种角色?” 她不相信颜菀卿什么都没有做?若是真有如此干净,又怎么会知晓这么多的内幕?就连她自己还是从颜菀卿的口中得知夏杼那贱人的事情。 夏姨娘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夏姨娘其实猜到了颜菀卿并没有说假话,梨姐儿这孩子的心思确实是十分深沉且狠辣,她不能否认是梨姐儿的间接导致母亲的离世,梨姐儿可以和外祖母没有什么感情!可她是夏老夫人亲生的女儿,即便是母亲重男轻女,但并不曾苛待过她半分。 得知如此真相着实是让夏姨娘的内心倍感煎熬,若是让她毫无介怀地原谅梨姐儿,很显然夏姨娘也做不到,不然就不会沉默地看着梨姐儿和颜菀卿斗嘴,夏姨娘难受地捂住心口,就连心都是钝钝地刺痛。 颜菀卿好心地俯身在颜梨耳边轻声细语道:“打酱油的看客!二妹妹信吗?”颜菀卿可没有打算和颜梨详细地解释,这会儿,她还饿着,准备回紫竹院用点饭吃。 颜梨直勾勾地看着颜菀卿离开,攥在袖子中的手快将拳头捏青了,扭头瞥了夏姨娘一眼,“姨娘这是在恨我吗?”语声不冷不淡地说道。 看着没有半分悔意和愧疚的颜梨,夏姨娘即便是想原谅也找不出一个原谅她的理由来,“那可是你亲外祖母,你便这般容不下她吗?她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又能有几个年头好活?你何必这般刻薄?”夏姨娘颤抖着手指着颜梨质问道。 这是夏姨娘有史以来对颜梨说过最重的一次话,实在是这个孩子太过薄情了些,光是想到她能对嫡亲的外祖母驱赶和纵容恶仆动手,来日,说不定也能这般对待自己,想一想就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到了现在,颜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依旧满不在意道:“姨娘怎知梨儿没有容忍过?是那老刁婆子得寸进尺,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还处处嫌弃,没有半点寄人篱下的自觉,怪就怪她自己吧,是她自找的,何况,是她自己一把年纪身子不好死的,又不是被我颜梨打死的,姨娘作何都怪到我头上。” 对于夏老夫人这个事情上,颜梨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她杀的人,凭什么要她自责和愧疚? 听着振振有词的颜梨,夏姨娘的三观被颜梨再次刷新了,这样冷酷无情的话竟是出自她女儿的口中,夏姨娘的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你这样的东西来?你可真真是姨娘好闺女啊!” 见夏姨娘对自己口出恶语,颜梨的脸色也变了,“姨娘这般说话便是真真怨恨上我了!看来姨娘需要冷静冷静,梨儿先行告退。”颜梨可没有哄夏姨娘的习惯,她一个姨娘怎配她一个侯府千金去哄? 看着欲要转身离去的颜梨,夏姨娘心头的火也蹭蹭往上涨,“你给我站住!” “姨娘还要作何?”颜梨顿住了脚步冷声道。 颜梨是她亲生的闺女,她即便是怨是怪也不能真拿梨姐儿如何,可母亲的死绝对不能白死,她也听出来了,当时,在芙蓉阁有大胆的刁奴对母亲动了手,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而今知道了更是不可能这般放任不管。 “姨娘要你将当日对母亲动手的刁奴交给姨娘。”夏姨娘神色认真而愤怒道。 颜梨闻言微微一愣,当初对夏老夫人动手的人是柳枝,若是自己交出柳枝确实是可以平息姨娘的怒气,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柳枝办,暂时柳枝还不能死,“请姨娘见谅,人,梨儿不能交给你,姨娘还是别费太多心思了,人死也不能复生,往后梨儿会补偿你的。” 夏姨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颜梨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气得夏姨娘狠狠地跺了跺脚,却是没有胆子毁坏灵堂里的物件泄气,最终,丫环们只瞧着夏姨娘垂头丧气地从灵堂内出来。 而,花园内的凉亭里,颜恒正陪着四皇子喝着茶水,原本聊得正畅快时,骤然听到四皇子开口道:“本殿心仪卿表妹,还请姑父成全。” 四皇子赵楚渝的话太过突然,听得颜恒倒茶的手都顿住了,茶水斟满了溢出来都不自知。 第二百一十九章:赵楚渝的允诺(一更) 颜恒诧异地望向四皇子赵楚渝,企图从赵楚渝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看到的却是赵楚渝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认真和深情,茶水顺着桌沿滴落的水声惊醒了颜恒,“四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卿姐儿这孩子被本侯和公主惯坏了,一向骄纵,只怕是不适合四殿下。” 颜恒是打算与两位皇子交好,但却并没有打算将任何一个女儿嫁给任何一位皇子的打算,不是说他不想要当皇子的岳父,只是颜恒这人一向谨慎,一旦将女儿嫁给了哪位皇子,那么德宇侯府就会被标上了哪位皇子的党派,这不是颜恒想看到的,万一皇子上位失败的话,那么身为皇子姻亲的德宇侯府又哪里逃得过新君的大清洗呢? 且,就论今儿个皇上暴揍自己的程度,那壮得就跟头牛似得,正是最强壮的时期,身为帝王只怕是更不乐意看到朝臣们早早地站队,颜恒虽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毕竟是经历过两代君王的人,这点子保命的道理还是看得十分通透。 想当初他答应皇上一起设计长乐公主的时候,那也是确切了皇上已经是下一任储君的情况下才明确了站队,而今,情况不明,颜恒是不愿意将侯府前程和自己的性命交到任何一位皇子的身上。 赵楚渝并没有因为颜恒的推辞而不高兴,只微微摇头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道:“本殿从不开玩笑,此事本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对侯爷开口,真诚地请侯爷考虑一番。” 从四皇子开口提起的那一刻起,颜恒就已知晓了这哪里会是玩笑,而是四皇子认真的话语,颜恒之所以那般委婉的拒绝也只是想着能够让四皇子明白他并没有攀高枝的想法,从而打消求娶卿姐儿的想法。 但,现在很明显四皇子求娶卿姐儿的心很坚决呐,否则,也不会在他委婉拒绝的时候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此刻,颜恒是骑虎难下,“不知殿下是看上卿姐儿哪一点?卿姐儿可知此事?” 颜恒不由在心中怀疑,这是不是颜菀卿见四皇子身份尊贵样貌俊俏这才做下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卿表妹性子开朗有个性,即便是容貌在京周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惊艳,本殿没有理由不倾慕,便是母妃对此事也是乐见其成。”赵楚渝隐晦地点出了瑾妃娘娘也是赞成这桩婚事的。 果不其然,颜恒听闻就连瑾妃也知道了心头的压力顿时更大了,“这……这卿儿的婚事只怕是要经过皇上点头才能定下来,即便是本侯只怕也无权决定卿姐儿的婚事。”从今儿个皇上对卿姐儿的特别待遇就能看出来,皇上对卿姐儿这个侄女将来是必定要过问的。 此话倒也并非是颜恒的推推辞,赵楚渝自是明白长乐姑姑唯一的遗孤在父皇的心中必定有着一席地位,“这点侯爷倒是不必担忧,等来年春暖花开之时,父皇定如往年一般去木兰围场狩猎,届时,本殿好好表现夺得魁首再向父皇求旨赐婚,想来父皇不会拒绝,本殿敬重侯爷,这才想征求侯爷你的同意。”赵楚渝将颜恒倒好的茶水往颜恒的面前轻移过去。 颜恒没有想到四皇子已经想了这么多?就连如何向皇上开口的事情都想到了,这是对卿姐儿势在必得啊! 而,也正是因为今儿个三皇兄对颜菀卿的不同态度才让赵楚渝下定了决心要赶在三皇兄下手前先将颜菀卿娶回去,如此才能彻底断了三皇兄的心思。 眼见颜恒面露迟疑,赵楚渝随即决定再添一把火,“本殿知晓,因为长乐姑姑的原因,只怕是父皇没少对侯爷怪罪吧?据本殿所知父皇和长乐姑姑的感情极深,想来往后侯爷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可若是侯爷成了本殿的岳丈,即便是父皇也会顾忌几分,将来本殿更是不会亏待了侯爷。” 不得不说四皇子的许诺颜恒不心动是假的,可这些毕竟也都是将来才能兑现,谁也不知将来的情势到底如何? 赵楚渝似乎是看出了颜恒的顾虑,扬起和熙的笑容,徐徐开口道:“本殿知侯爷才华非凡,只是这些年低调不露菱角,而今,朝中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一位正好空缺,本殿瞧着侯爷很是适合这个位置!” 赵楚渝知道这些年来颜恒虽空有侯爷一职,却一直没有什么实权,即便是父皇交给颜恒办的差事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而这盐运使一职却是实实在在的肥缺,不仅统辖各省盐运更是肥水最多的地方,且,还兼职为宫中采办贵重物品,侦查其下盐道的各个情况,实乃大大的肥差。 上一任的盐运使办砸了差事,被明德帝直接撸了职位抄家,朝中多少人都盯着这个肥差,但明德帝却迟迟没有再任命官员顶这个职位,因而,诸多官员都在暗暗地使劲想要得到这个肥差,颜恒更是没有想到这个肥差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这个馅饼将颜恒砸得有点脑壳晕乎乎的,就连在一旁的伺候的严管家也是惊得心下直呼:天爷,侯爷这是要发了吗? 对于颜恒的反应,赵楚渝很是满意,他从来就不相信有人能拒绝得了他的示好,若是有人拒绝那便是因为开出的筹码不够! “殿下此话当真?”颜恒还是感觉自己还处在云里梦里的,很不真实,因而这才再次问道。 赵楚渝十分认真地颔首道:“自是真的,本殿像言而无信之人吗?且,待本殿娶了卿表妹后,咱们便是亲上加亲,本殿自是希望自家人好,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想来侯爷与本殿都懂!” 得四皇子如此允诺,颜恒再也扛不住四皇子的糖衣炮弹,他虽是继承了侯爵可因为长乐之前不喜自己的原因,就连皇上也不敢得罪长乐公主而对他委以重任,所以在朝中也是一直郁郁不得志,而今有四皇子殿下欣赏自己,更是愿意将这个肥差给自己,颜恒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二百二十章:卖女求荣(二更) 虽说从此便标上了四皇子殿下站队的人了,可如此肥差自己当上了话岂不是前程似锦?且,万一四皇子等下登上储君之位的话,那自己可是从龙之功啊!再说自己的女儿也不只是卿姐儿一个,最后实在不行的话,他大可以将女儿嫁到一个到三皇子那边,最后不论是哪方得到储君之位,侯府也都是屹立不倒的。 颜恒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心中的石头也就大定下来,“臣多谢殿下大恩。”颜恒实在是情不自禁地喜滋滋道谢道。 “那本殿与卿表妹这事……?”赵楚渝欲言又止道,自然,这个肥缺他是不会白给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颜恒自然是心中有数,四皇子这是要他答应将卿姐儿许给四皇子的亲事,“卿姐儿若是能成为殿下你的正妃,本侯自是求之不得,只要殿下能让皇上点头应允这桩亲事,本侯自是赞同,届时,还望殿下能够好好待卿姐儿,若是卿姐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殿下能够宽容一二。” 111 颜恒诧异地望向四皇子赵楚渝,企图从赵楚渝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看到的却是赵楚渝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认真和深情,茶水顺着桌沿滴落的水声惊醒了颜恒,“四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卿姐儿这孩子被本侯和公主惯坏了,一向骄纵,只怕是不适合四殿下。” 颜恒是打算与两位皇子交好,但却并没有打算将任何一个女儿嫁给任何一位皇子的打算,不是说他不想要当皇子的岳父,只是颜恒这人一向谨慎,一旦将女儿嫁给了哪位皇子,那么德宇侯府就会被标上了哪位皇子的党派,这不是颜恒想看到的,万一皇子上位失败的话,那么身为皇子姻亲的德宇侯府又哪里逃得过新君的大清洗呢? 且,就论今儿个皇上暴揍自己的程度,那壮得就跟头牛似得,正是最强壮的时期,身为帝王只怕是更不乐意看到朝臣们早早地站队,颜恒虽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毕竟是经历过两代君王的人,这点子保命的道理还是看得十分通透。 想当初他答应皇上一起设计长乐公主的时候,那也是确切了皇上已经是下一任储君的情况下才明确了站队,而今,情况不明,颜恒是不愿意将侯府前程和自己的性命交到任何一位皇子的身上。 赵楚渝并没有因为颜恒的推辞而不高兴,只微微摇头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道:“本殿从不开玩笑,此事本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对侯爷开口,真诚地请侯爷考虑一番。” 从四皇子开口提起的那一刻起,颜恒就已知晓了这哪里会是玩笑,而是四皇子认真的话语,颜恒之所以那般委婉的拒绝也只是想着能够让四皇子明白他并没有攀高枝的想法,从而打消求娶卿姐儿的想法。 但,现在很明显四皇子求娶卿姐儿的心很坚决呐,否则,也不会在他委婉拒绝的时候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此刻,颜恒是骑虎难下,“不知殿下是看上卿姐儿哪一点?卿姐儿可知此事?” 颜恒不由在心中怀疑,这是不是颜菀卿见四皇子身份尊贵样貌俊俏这才做下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卿表妹性子开朗有个性,即便是容貌在京周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惊艳,本殿没有理由不倾慕,便是母妃对此事也是乐见其成。”赵楚渝隐晦地点出了瑾妃娘娘也是赞成这桩婚事的。 果不其然,颜恒听闻就连瑾妃也知道了心头的压力顿时更大了,“这……这卿儿的婚事只怕是要经过皇上点头才能定下来,即便是本侯只怕也无权决定卿姐儿的婚事。”从今儿个皇上对卿姐儿的特别待遇就能看出来,皇上对卿姐儿这个侄女将来是必定要过问的。 此话倒也并非是颜恒的推推辞,赵楚渝自是明白长乐姑姑唯一的遗孤在父皇的心中必定有着一席地位,“这点侯爷倒是不必担忧,等来年春暖花开之时,父皇定如往年一般去木兰围场狩猎,届时,本殿好好表现夺得魁首再向父皇求旨赐婚,想来父皇不会拒绝,本殿敬重侯爷,这才想征求侯爷你的同意。”赵楚渝将颜恒倒好的茶水往颜恒的面前轻移过去。 颜恒没有想到四皇子已经想了这么多?就连如何向皇上开口的事情都想到了,这是对卿姐儿势在必得啊! 而,也正是因为今儿个三皇兄对颜菀卿的不同态度才让赵楚渝下定了决心要赶在三皇兄下手前先将颜菀卿娶回去,如此才能彻底断了三皇兄的心思。 眼见颜恒面露迟疑,赵楚渝随即决定再添一把火,“本殿知晓,因为长乐姑姑的原因,只怕是父皇没少对侯爷怪罪吧?据本殿所知父皇和长乐姑姑的感情极深,想来往后侯爷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可若是侯爷成了本殿的岳丈,即便是父皇也会顾忌几分,将来本殿更是不会亏待了侯爷。” 不得不说四皇子的许诺颜恒不心动是假的,可这些毕竟也都是将来才能兑现,谁也不知将来的情势到底如何? 赵楚渝似乎是看出了颜恒的顾虑,扬起和熙的笑容,徐徐开口道:“本殿知侯爷才华非凡,只是这些年低调不露菱角,而今,朝中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一位正好空缺,本殿瞧着侯爷很是适合这个位置!” 赵楚渝知道这些年来颜恒虽空有侯爷一职,却一直没有什么实权,即便是父皇交给颜恒办的差事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而这盐运使一职却是实实在在的肥缺,不仅统辖各省盐运更是肥水最多的地方,且,还兼职为宫中采办贵重物品,侦查其下盐道的各个情况,实乃大大的肥差。 上一任的盐运使办砸了差事,被明德帝直接撸了职位抄家,朝中多少人都盯着这个肥差,但明德帝却迟迟没有再任命官员顶这个职位,因而,诸多官员都在暗暗地使劲想要得到这个肥差,颜恒更是没有想到这个肥差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改变策略(一更) 原本伤心不已的颜梨在听到赵楚渝说不曾碰过夏杼的时候,颜梨顿时就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就是欣喜不已地抱住了赵楚渝精瘦的腰肢,“殿下所言可当真?” “千真万确,本殿这心目中装的只有梨儿你一人,梨儿啊,你可要快快长大才是。”赵楚渝握紧了颜梨的柔胰意味深长道。 颜梨一听这话顿时羞得双夹泛起了红晕,眼中满是羞涩和柔情,语声娇柔道:“殿下,新年的时候便是梨儿的及笄日,梨儿可不许殿下对别的女人动心,哪怕是大姐姐也不行。” “那本殿可要好好期待,等梨儿及笄的时候本殿一定会送上最好的礼物给梨儿你,本殿对你那大姐姐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咱们的未来,你可不许再这上面吃醋,更要相信本殿的心,本殿答应梨儿,等你那大姐姐没有了利用价值后,本殿一定风风光光地迎娶梨儿。”赵楚渝怜惜地抚过颜梨柔顺的墨发,安抚道。 看着颜梨这个妮子吃醋流泪的模样,赵楚渝还是颇为不舍得,对于梨儿的心思,他又哪里能不知呢?一个心思深沉的庶女却对自己用了真心,愿意为了自己的大业而隐忍甚至是配合,如此深情的女子,他着实不忍心辜负,也无法不动心。 “殿下待梨儿真好,只要殿下不辜负梨儿,梨儿受什么委屈都是值得,都是愿意的,只是梨儿不喜那位美人,殿下可否将此人远远打发了去?”想起夏杼的存在,颜梨顿觉如鲠在喉。 颜梨的这个要求颇让赵楚渝感觉她在使小性子的成分,这世上女人难道就当真都那般爱吃醋不成吗?不过一个美人罢了,非要这般容不下吗?赵楚渝松开了握着颜梨的手,眉目间含着一些不耐,“梨儿这个要求可是任性了些,本殿已经说过那夏美人是忠诚侯爷所僧,本殿此时打发了她,你让忠诚侯怎么想?是要让忠诚侯觉得本殿轻视他吗?” 那夏牡丹人美、舞也好,赵楚渝虽然没有将其收房的打算,可却是别有用处,怎可能因为颜梨的争风吃醋而将其打发了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四皇子的话让颜梨顿时哑然,夏杼这个贱人是好打发,可现在关键是四皇子的意思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看在忠诚侯的份上也不可能将夏杼赶出去了。 “殿下,梨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位美人是……是梨儿的表姐,梨儿和表姐之间曾有过一些不愉快,表姐曾威胁梨儿说定会将梨儿所在乎之人抢了去,梨儿害怕……害怕表姐因为报复梨儿利用殿下。”颜梨泪水涟涟捏着手帕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伤心道。 赵楚渝在收下夏牡丹的时候就已经让手下的暗卫调查过夏牡丹的背景,自是知晓这夏牡丹实乃夏傅之女,和颜梨也是表姐妹关系,倒是并没有查到颜梨和夏牡丹关系不睦的事情,这听到颜梨的说辞也是微微一愣,不过这姑娘家的不睦顶多也就是些拈酸吃醋,赵楚渝并没有将此太放在心上。 “梨儿多虑了,夏美人并不曾在本殿面前说起梨儿的不是,好了,咱们不提夏美人的事情,本殿听闻梨儿最近和卿表妹闹了些不愉快?可是真的?”赵楚渝想起南雨之前的禀报因而这才对着颜梨开口询问。 见四殿下提起此事,颜梨心惊四殿下竟然知晓了她和大姐姐近日拌嘴的事情,之前,四殿下一直让自己讨好大姐姐,而现在她却和大姐姐闹僵了,看来殿下是因为此事不太高兴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可梨儿看着殿下对大姐姐示好,梨儿的心难受得无法言喻,梨儿真心爱慕殿下,哪里能不吃醋呢?梨儿知殿下是做大事人,梨儿即便是再理智也难免会对大姐姐言语拈酸,殿下你若是看见梨儿和别的男子相聊甚欢的时候,难道一点醋味都不曾有吗?”颜梨将心比心地与赵楚渝哭诉道。 可即便是赵楚渝再喜欢颜梨,但颜梨却与颜菀卿言语冲突不顾及他的苦心,让赵楚渝也是多增了一丝烦恼,“如果梨儿不能帮到本殿取悦卿表妹的话,那么本殿也不强求,梨儿既是看了心中难受,那么便别看!” 他身为皇子,这一生便要为了那个位置而努力奋斗,任何人都不能阻碍他,即便是他心悦的颜梨也不能让他放弃对那个位置的执着,一旦他稍有退缩,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眼瞧着四皇子转身要离去,颜梨不敢再耍脾气也不敢再使心计,只牢牢地从背后抱住四皇子的腰肢,“殿下别气,别生梨儿的气,是梨儿错了,梨儿知错了,你别不要梨儿。” “梨儿,本殿又何曾舍得不理你呢?只是看着梨儿难受,本殿这才梨儿眼不见为净。”赵楚渝转身将颜梨拥进了怀中怜惜道。 颜梨不敢再忤逆四皇子的意思,只要一想到四皇子不要自己,颜梨心尖就痛的难受,“殿下只管告诉梨儿,梨儿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殿下。”颜梨为了四皇子殿下的欢心还是决定委屈自己。 “原本本殿是想让梨儿你帮本殿取得卿表妹的欢心,不过,现在本殿改变主意了,本殿要你不计一切手段来对付她,让她在侯府待不下去。”电光火石之间,赵楚渝已经另外想到了一个快速得到颜菀卿的办法。 即便梨儿心中难受,那么不妨让梨儿发泄一番,由梨儿针对卿表妹的话,让卿表妹在侯府待不下去,自己则在卿表妹身边温柔深情地陪伴着,难道还哄娶不到人吗? 颜梨听闻这话简直是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赵楚渝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仿若在确认这话的真假,“殿下确定了吗?” “嗯,所以这回梨儿有什么怨气和委屈?只管用手腕便是,若是需要本殿帮忙的时候,梨儿只管吱声便是。”赵楚渝已经是想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借人(二更) 这对颜梨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不由心中暗自猜测道:看来殿下心中果然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改变策略让她只管针对大姐姐,这就犹如三伏天里吃上了冰镇的西瓜一般畅快舒心。 “多谢殿下,梨儿明白了,正好梨儿这有一事需要向殿下借一人帮忙。”秋姨娘那头虽然难得保住了胎儿,可现在才是颜梨真正出手的时候,她已经是让春杏将药下到了秋姨娘的药罐中,只还差了一件事情。 赵楚渝伸手勾起颜梨漂亮圆润的下巴疑惑道:“嗯?何事?” 颜梨从怀中取出一个空纸包来,“梨儿正愁着如何将这东西放进紫竹院,而今要是有殿下的帮忙,梨儿便也就不愁了。” 赵楚渝接过颜梨手中的空纸包只嗅了一下,便闻出了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你想放在紫竹院何处?” “自然是放在大姐姐的贴身丫环屋里,梨儿瞧着那画儿便是一个很好的破绽。”原本颜梨是打算找夏姨娘之前安排在紫竹院采青和采苓的将这个东西放在画儿的屋中,但是现在有四皇子殿下的帮忙就更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对于颜菀卿身边的丫环,赵楚渝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过,因而也并不知那具体是哪个画儿,只对着不远处的南雨道:“南雨。” 寻声而来的南雨恭敬地朝着四皇子赵楚渝行了一礼后,“请殿下吩咐。” 赵楚渝将那空的纸包叠成了指头大小的模样交给了南雨,“将这个东西放在本殿那卿表妹的大丫环屋中,勿要让人发现了你的身影。” 他是可以帮助颜梨,但是决计不能让颜菀卿知晓有他参与其中。 “是,殿下。”南雨接过那纸包塞进怀中应声道。 颜梨想起了颜菀卿身边的阿晴,顿时叮嘱道:“且慢,我那大姐姐身边有个会拳脚功夫的丫环,你可要小心一些,莫要让人发现了端倪。” 南雨闻言也只点了点头,并未太放在心里,毕竟一个小姑娘最多也就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还能高到哪里去? “去吧,注意一点。”赵楚渝却是谨慎地叮咛道。 看着南雨点头离开,赵楚渝也并没有再多停留,“回去吧,此处到底是花园人来人往的,看到咱们俩独处也不太好,本殿要在侯府暂住一段时日,不愁见不到面。” 颜梨听到四皇子要暂时住在侯府,心中高兴的很,点了点头乖巧道:“嗯,梨儿听殿下的,梨儿住在芙蓉阁,殿下若是得了空,可否来芙蓉阁看看梨儿?。” 颜梨这话的暗示已经是很大胆了,即便是订了婚的男女,女子也不敢随意邀请未婚夫来自己的闺阁内。 然,赵楚渝听到颜梨的话时多情的桃花眼却是深深地看了颜梨一眼,“梨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本殿可是男子,届时会发生什么?本殿可不敢保证!”赵楚渝忽而逼近颜梨的身子,凝视着眼前娇媚可人的人儿。 “梨儿这辈子认定了殿下。”颜梨微微低下头羞涩道。 赵楚渝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微微俯下身子勾起颜梨的下颚,亲吻在了颜梨艳红的唇瓣上,犹若蜻蜓点水一般,随后摸了摸颜梨的头,“你的心意本殿明白,回去吧。” 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女子,赵楚渝还是很怜惜的,赵楚渝先将颜梨打发了回去,过了半响才从假山后出来。 而,紫竹院内的颜菀卿并不知晓赵楚渝和颜梨的这次见面以及两人的谋算,更不知颜恒已经默许了四皇子赵楚渝的提亲。 “姑娘,奴婢方才瞧见严管家亲自带人将外院的汀雪堂收拾了出来,动静好不热闹,还开了库房挑选了好些贵重的摆件过去呢。”冬雪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着多宝阁架子上的灰尘。 颜菀卿并不曾听说侯府来了什么亲戚,这儿打扫庭院明显是有人要住在侯府,“可知是给何人打扫的?”颜菀卿正在阿晴的服侍下换衣裳,身上的衣裳前头出了一层细汗,这会儿若是不换下来只怕是要着凉。 阿晴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只沉默地竖起了耳朵听着冬雪继续说道:“奴婢听前院的婆子说是给四皇子殿下收拾的,是咱们侯爷亲自吩咐的。”冬雪打扫好灰尘,正将掸子搁置在墙上的格子上。 颜菀卿闻言手上穿衣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转头看向冬雪,“此事可准确?”前世那会儿,赵楚渝可不曾在侯府住过,这赵楚渝住在究竟想干什么?莫非还是为了母亲手中的龙青卫吗?还是想试探她?想看龙青卫在不在她手里? 带着各种困惑的颜菀卿挥手示意阿晴不用帮她系扣子,亲自给自己将花型扣子系好,随后又在腰间系上了一条飘逸的轻纱腰带。 “大姑娘,想来是没有错。”好些个下人议论的事情,冬雪感觉应该不会有错的,且她也去了汀雪堂瞧了一眼,里头的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的。 颜菀卿不由对着身边的两个丫环嘱咐道:“好,我知道了,这几日侯府里的事情你们都多盯着点,母亲出殡的事情可不容有错,还有,咱们紫竹院也要看好院门,免得有人趁着府里忙行肮脏之事。” “姑娘,放心,奴婢已经是让守院门的婆子警醒着些,等忙过这段时间,姑娘再奖励一番,若是有偷奸耍滑的,奴婢也会一一登记起来,届时在惩处。”冬雪走到颜菀卿身边柔声说道。 阿晴也随即道:“奴婢这段日子会守好姑娘的屋子,姑娘放心。” “行,你们都做得很好,至于画儿,瞧着最近也表现的尚可,你们也别冷着她,该开导的时候还是要开导,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便好。”对于画儿这个后来的丫环,颜菀卿要求并不高,看着画儿近日每次看自己那讨好和愧疚的眼神,颜菀卿也不想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奴婢明白,姑娘放心,这事由奴婢来办。”冬雪应声道,她是知道阿晴不太善言辞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异常的颜暖玉(一更) 只见颜菀卿点了点头,又听阿晴道:“姑娘,奴婢先前让人去查,方才收到信,他们查到二老爷竟是有一外室,咱们可是要匿名写个信到御史台吗?” 若是让御史台发现了二老爷真的养了外室,核实确凿的话,只怕二老爷那七品小官是要被参一本外加降职。 “自是要的,不过此事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最好是将此事牵扯到二夫人娘家那边才是最稳妥的。”颜菀卿想起二夫人来的时候眸中尽是杀意。 阿晴闻琴知雅意顿时明白了颜菀卿的意思,“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之前寻的那些人回来,其中有好些个都是能干的,之所以这么快调查出二老爷的外室来也是那几人的功劳,奴婢这便吩咐他们去办余下的事情。” 之前寻了一批人回来养在城外的别院中,已经是有十多过通过了阿晴的考验,也在慢慢地帮着阿晴做一些事情。 “慢着,余下的事情便别让他们去了,后面的事情涉及到朝廷官员,若是一个不好露出了马脚反倒坏事了,就让他们继续探查二夫人娘家那头的消息,越多越好,至于,二叔这边便别让他们插手了。”颜菀卿从来没有小看过朝廷的密探和皇室的暗卫,不是颜菀卿妄自菲薄,而是,即便阿晴挑选的这些人很是忠心,可训练这些人的时间也还是很短暂与严格训练的暗卫和密探相比较还是不够看的。 至于颜皓这边的事情颜菀卿打算让星羽去办,堂堂龙青卫总不至于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吧? 阿晴对此并没有提出意见,心想着姑娘自有姑娘的考虑,只恭敬地应声道:“是,那奴婢就将姑娘的意思传下去。” 颜菀卿闻言颔首,换过衣裳后冬雪便让小丫环将小厨房准备好的饭菜用食盒端了上来,不多时,画儿领着一个小丫环一起将小厨房做好的饭菜用食盒拎了过来,画儿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几上随即行礼道:“奴婢给姑娘请安,这是厨娘特意做的素食,食盒最下层特意用热水蒸着保温,这个时候用正好。” 在颜菀卿的示意下,画儿起身来又一一将食盒中盛着的饭菜端出来,“这是兰花豆干,这一碟是笋尖豆腐、还有这个是冰糖木瓜糖水、这个是蒜香炒芋头味道很好,厨娘说姑娘尝尝看若是喜欢下次就再做一些。”画儿笑着回禀道,举手投足间已是多了一份沉稳,不似从前那般嘻嘻哈哈地没有分寸。 冬雪记得颜菀卿的嘱咐,立即笑着附和道:“姑娘,你看画儿做事很是细心,着实应该夸赞。” 颜菀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确实,冬雪将我梳妆台上那支银丝累珠珍珠簪子赏给画儿吧。” 冬雪闻言点头朝内室走去,随手撩开紫色珠帘往屏风后的妆台走去,画儿没有想到大姑娘会赏赐自己簪子,她以为大姑娘还在生她的气,自那次犯错后,画儿就一直小心当差只想着大姑娘能早点儿原谅她。 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大姑娘想来是不生她气了,否则也不会赏赐簪子给她,只是大姑娘的簪子,她一个下人怕是不合适戴,画儿不敢再恃宠而骄,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那簪子奴婢一介奴才实在是不配戴,姑娘的心意奴婢感激,只要姑娘不再生奴婢的气,奴婢便心满意足。” 可以看得出来画儿是真的怕了,悔过的态度也十分地诚恳,颜菀卿起身将画儿扶了起,正好此时冬雪也将簪子取过来了,颜菀卿拿起冬雪手中的簪子亲自替画儿簪在了双丫髻的发间,“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也该有一两件好看的首饰,这簪子你戴着比我戴着好看。” 听着颜菀卿柔美的语声,画儿眼眶都红了,“姑娘,奴婢真的知错了,若能得姑娘原谅,画儿戴不戴首饰无所谓的。” 原先姑娘对她便也如现在这般温柔,是她猪油糊了心才会替四皇子说话,惹得姑娘不快,反思过后画儿已是十分后悔。 “画儿,你说姑娘若是还生你气,哪里还会亲自替你戴簪子呢?这簪子可是新打的,姑娘都不曾戴过。”冬雪笑着附和道。 画儿闻言愣愣地抬头望向自家姑娘,只瞧自家姑娘清冷白皙精致的脸上并没有怒气,眉眼含笑,“冬雪说的是,起来吧,你瞧瞧现在戴着多好看。”颜菀卿说罢对着阿晴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知阿晴从哪里摸出一面小镜子提给了画儿。 画儿半信半疑地接过阿晴手中的镜子,看着镜子中清秀的人儿头上簪着一只明晃晃的银丝累珠珍珠簪子十分的夺目,看得画儿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抚过簪子,呐呐道:“真好看。”反应过来后连忙对着颜菀卿道谢:“画儿多谢姑娘赏赐。” “往后还望咱们主仆一心,莫要再负我给予你的信任。”颜菀卿看着画儿说道。 只见画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奴婢再也不会做惹姑娘不快的事情。” 看着画儿认真的模样,颜菀卿也就不再多言语了,只坐下用了一些饭菜后也没有休息便带着冬雪去灵堂守灵,而阿晴则是出去办事,至于画儿则是被颜菀卿留在了紫竹院看守院子。 结果,刚刚入夜的时候颜菀卿便听到下人们议论说是秋姨娘又不好了,“你且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外头闹哄哄的。”颜菀卿对着冬雪吩咐道。 冬雪点了点头退下。 “大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秋姨娘不是应该呆在清枫院吗?”颜暖玉朝颜菀卿身侧挪了挪小声问道。 颜菀卿看了眼颜暖玉,只摇头低声道:“这咱们下午都在这灵堂,三妹妹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晓呢?” 颜暖玉闻言只怯怯地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大姐姐,弱弱地问道:“大姐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颜菀卿对颜暖玉的这个话有点儿无语,话说失去亲生母亲的人是她,她此时此刻还能有好心情吗?“三妹妹觉得我能有好心情吗?”颜菀卿不答反问。 第二百二十四章:警告(二更) 南宫姨娘听着自己女儿这没脑子的话,顿时也是一阵无语,“玉姐儿,你是没长脑子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说这个话!”南宫姨娘低声呵斥道。 颜暖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随即连忙对着颜菀卿道歉,“大姐姐对不起,是玉儿不好。” 颜菀卿并没有责怪颜暖玉,只淡声应道:“无碍。” “大姐姐和南月王可是很熟?”颜暖玉斟酌了一番还是忍不住问出声道。 南宫姨娘听到颜暖玉的话心中顿时焦急了,这孩子着实是有些反常,怎就关心起那个异国王爷的事情来? 颜菀卿略带诧异地转头看向颜暖玉,“三妹妹此话何意?” 颜暖玉尴尬一笑,“就是好奇,今儿王爷不是还单独见大姐姐了吗?玉儿便问问。” 颜菀卿狐疑地看了看颜暖玉,着实是没看出来颜暖玉这是想干什么?“王爷只是来吊唁的,说了些安慰的话语并无其他。” 颜菀卿自然是不会将南月王约她三日后在福灵寺见面的事情跟颜暖玉说,颜暖玉并没有从颜菀卿的口中探到重要的消息,整个人也没了精神,失魂落魄地烧纸钱纸。 看着颜暖玉的模样,做为过来人的南宫姨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姑娘,不好了,秋姨娘的孩子没了!”冬雪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回禀道。 冬雪的话惊得灵堂内的几人皆是变了脸色,“怎么回事?”颜菀卿更是不明所以,明明上午的时候秋姨娘的孩子已经是保住了,怎么又会没了呢? 这太过匪夷所思,就连南宫姨娘也是被惊到了,“侯爷可是知道了?”南宫姨娘小声地询问道。 颜暖玉也是听闻后直接看向冬雪,等着冬雪的回答。 “侯爷已经是过去了,大姑娘,咱们可是要过去?”冬雪柔声问道。 颜菀卿却是没有过去的打算,“我想多陪陪母亲,冬雪你帮我过去瞧一眼吧。” 冬雪听闻自家姑娘的话随即应声道:“是,那奴婢过去瞧瞧,奴婢很快就回来。”冬雪知道自家姑娘不想错过侯府内的消息,而,秋姨娘的这个孩子没得十分奇怪,想来姑娘一定是好奇的,她若是过去说不定还能探听一些内情。 “大姑娘,婢妾想带玉姐儿过去看看秋妹妹。”南宫姨娘缓缓开口道。 颜菀卿虽然自己不想过去,但是既然南宫姨娘要过去,颜菀卿也不会反对,只摆手道:“南宫姨娘自便。” 南宫姨娘见大姑娘同意了,连忙拉着颜暖玉起身朝着外头走去,等来到无人的地方,南宫姨娘盯着颜暖玉审视,不言不语,只紧紧地盯着颜暖玉。 111 只见颜菀卿点了点头,又听阿晴道:“姑娘,奴婢先前让人去查,方才收到信,他们查到二老爷竟是有一外室,咱们可是要匿名写个信到御史台吗?” 若是让御史台发现了二老爷真的养了外室,核实确凿的话,只怕二老爷那七品小官是要被参一本外加降职。 “自是要的,不过此事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最好是将此事牵扯到二夫人娘家那边才是最稳妥的。”颜菀卿想起二夫人来的时候眸中尽是杀意。 阿晴闻琴知雅意顿时明白了颜菀卿的意思,“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之前寻的那些人回来,其中有好些个都是能干的,之所以这么快调查出二老爷的外室来也是那几人的功劳,奴婢这便吩咐他们去办余下的事情。” 之前寻了一批人回来养在城外的别院中,已经是有十多过通过了阿晴的考验,也在慢慢地帮着阿晴做一些事情。 “慢着,余下的事情便别让他们去了,后面的事情涉及到朝廷官员,若是一个不好露出了马脚反倒坏事了,就让他们继续探查二夫人娘家那头的消息,越多越好,至于,二叔这边便别让他们插手了。”颜菀卿从来没有小看过朝廷的密探和皇室的暗卫,不是颜菀卿妄自菲薄,而是,即便阿晴挑选的这些人很是忠心,可训练这些人的时间也还是很短暂与严格训练的暗卫和密探相比较还是不够看的。 至于颜皓这边的事情颜菀卿打算让星羽去办,堂堂龙青卫总不至于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吧? 阿晴对此并没有提出意见,心想着姑娘自有姑娘的考虑,只恭敬地应声道:“是,那奴婢就将姑娘的意思传下去。” 颜菀卿闻言颔首,换过衣裳后冬雪便让小丫环将小厨房准备好的饭菜用食盒端了上来,不多时,画儿领着一个小丫环一起将小厨房做好的饭菜用食盒拎了过来,画儿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几上随即行礼道:“奴婢给姑娘请安,这是厨娘特意做的素食,食盒最下层特意用热水蒸着保温,这个时候用正好。” 在颜菀卿的示意下,画儿起身来又一一将食盒中盛着的饭菜端出来,“这是兰花豆干,这一碟是笋尖豆腐、还有这个是冰糖木瓜糖水、这个是蒜香炒芋头味道很好,厨娘说姑娘尝尝看若是喜欢下次就再做一些。”画儿笑着回禀道,举手投足间已是多了一份沉稳,不似从前那般嘻嘻哈哈地没有分寸。 冬雪记得颜菀卿的嘱咐,立即笑着附和道:“姑娘,你看画儿做事很是细心,着实应该夸赞。” 颜菀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确实,冬雪将我梳妆台上那支银丝累珠珍珠簪子赏给画儿吧。” 冬雪闻言点头朝内室走去,随手撩开紫色珠帘往屏风后的妆台走去,画儿没有想到大姑娘会赏赐自己簪子,她以为大姑娘还在生她的气,自那次犯错后,画儿就一直小心当差只想着大姑娘能早点儿原谅她。 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大姑娘想来是不生她气了,否则也不会赏赐簪子给她,只是大姑娘的簪子,她一个下人怕是不合适戴,画儿不敢再恃宠而骄,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那簪子奴婢一介奴才实在是不配戴,姑娘的心意奴婢感激,只要姑娘不再生奴婢的气,奴婢便心满意足。” 第二百二十五章:调查下毒之人(一更) 在南宫姨娘的提醒下颜暖玉捏着锦帕迅速将眼中的泪花擦干,随即扶着南宫姨娘朝秋姨娘的院落去。 刚进清枫院,只见院子里的丫环跪了一地,整个院子鸦雀无声,南宫姨娘母女眼中难掩诧异,紧张诡异的气氛顿时让南宫姨娘母女的心提了起来,但都已经走进来,这会儿也不好再退出去。 “侯爷可是来了?”南宫姨娘目光瞥见跪在角落里的一粗使婆子问道。 只见那婆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用眼神示意侯爷就在秋姨娘的屋子里。 南宫姨娘领悟后便与颜暖玉一前一后地朝主屋走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贴身伺候秋姨娘的周嬷嬷跪在地上一脸悲愤地朝坐在主位上的颜恒哭诉道:“咱们姨娘一向小心谨慎,姨娘对这胎的看重和在乎,侯爷也是看在眼中的,姨娘万不可能会如此不小心误食寒性之物,明明上午的时候才堪堪将胎儿护住了,就连宫中的医女看过也表示孩子已经无碍了,这一定是有心人嫉妒姨娘腹中的孩子才会下此毒手。” “你的意思是有人谋害秋姨娘腹中的孩子?”颜恒将整个身子倚靠在小厮来福的肩上,英俊的脸上满是冷意寒霜。 他膝下就颜庆安这么一个男娃子,女娃子却是有五个,侯府下一代阴盛阳衰,好不容易他盼来了秋姨娘的身孕,只盼着秋姨娘能给他再添一个男丁,眼瞧着这胎像也稳固了,就等着瓜熟蒂落。 谁成想秋姨娘腹中的孩子忽然没了,这让颜恒失望的同时也很是气愤,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祸害他的孩子,即便秋姨娘不是自己真正所爱,可秋姨娘的孩子却是侯府的下一代,一个家族能不能昌盛繁荣?还需要诸多的子孙后代繁衍。 而今,侯府就颜庆安这么一个,如何能够?且,这个孩子看起来还不太聪明的样子,若是将来将侯府交到安哥儿的手中只怕是要在他的手中没落,这让颜恒如何不担忧呢? 原来在阿妩那得到一丝接纳,他便想着和阿妩再有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娃,将来便可将侯府交到他和阿妩的孩子手中,由他们的孩子继承才是最好的。 这都要怪他,都是他太着急,都是他对阿妩不够好,才会让阿妩弃他而去,而现在就连秋姨娘腹中的孩子也没了,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因为他的错让阿妩伤心失望了,所以老天看不过去,才如此责罚他? 坐在床沿边紧握着秋姨娘手心的颜娉柔听到周嬷嬷的话,哪里还忍得住了?当即松开秋姨娘的手疾步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了颜恒的面前,咬着牙悲切郁愤道:“父亲,求父亲替姨娘做主,为姨娘腹中的弟弟做主,彻查此事,决不能放过行凶之人!” 姨娘好不容易怀中孩子,结果就这么化成了一滩血水没有了,不仅姨娘接受不了,就连颜娉柔自己也接受不了,她们母女俩唯一的希望就这么没了,颜娉柔恨死了给秋姨娘下药的贼人,又岂能这般放过罪魁祸首呢! 听闻颜娉柔的话语,颜恒朝床榻里的秋姨娘投去目光,只见秋姨娘眼中空洞地呆呆盯着床帐顶,沉默不语,然,眼角的泪水却是不曾断过,就这么顺着鬓角滑落在锦绣软枕上。 “容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果真有人害咱们的孩子,本侯一定不会饶过他!”颜恒在来福的搀扶下朝着秋姨娘的床榻走去,言语间也是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秋姨娘眸若秋水般的眼眶早已泛红了,听到颜恒的话时秋姨娘终于眨了一下眼,眼眶中噙满的泪水随之落下。 秋姨娘哑着嗓子哽咽道:“婢妾上午哭灵时便腹中略感不适应,但心中对公主殿下心存敬意,便想着好好送一送公主殿下,谁料,以至于后来差点害了腹中的孩子不保,是二夫人身边的嬷嬷行针保住了婢妾腹中的孩子,后来,柔姐儿请了医女看也是说孩子保住了,就连许大夫后来也瞧过婢妾的脉搏,皆是说保住了……” 秋姨娘说着说着早已泣不成声了,颜娉柔膝行上前拿着粉色绣有荷花刺绣的帕子给秋姨娘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颜娉柔心疼不已地看着秋姨娘,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一遍遍地换着,“姨娘……” “继续说下去。”颜恒沉着声说道,他知道秋姨娘还没有说完,随即示意秋姨娘继续说。 “后来大姑娘恩典让婢妾先行回来休息,婢妾腹中空空便在下人的服侍下用了些饭菜汤羹,结果……结果吃完没有多久便出了问题,再后来的事情侯爷也知晓了,婢妾怀疑……怀……怀疑这里头的饭菜有问题,求侯爷替婢妾查一查。”秋姨娘心中不甘,奈何自己在侯府除了倚靠侯爷外,势单力薄根本无法自己去查得幕后之人。 颜娉柔对着颜恒叩首道:“姨娘苦,求父亲怜惜。” 其实即便秋姨娘母女不说,颜恒也并没有打算将此事轻轻放过,竟然敢谋害他的子嗣,若是此事不严惩,将来只怕将来就该谋害他这个侯爷了,且,整日有个心怀不轨之人藏在侯府,只怕他也寝食难安,谁知那个疯子什么时候一个心情不好就对他这个侯爷下手,这就是个定时炸药,搁谁那都不放心。 “秋姨娘中午都吃了些什么?”颜恒环顾着屋中的下人们冷肃道。 周嬷嬷闻言立即应声道:“启禀侯爷,姨娘中午的吃食老奴都留了下来,桌几上的这些便是姨娘中午的吃食。”在秋姨娘见红的时候,周嬷嬷便不让丫环们碰秋姨娘用过的饭菜,只为了以防万一,没成想还真用上了。 “宫中的医女可还在?”颜恒问道,既然这些吃食都在那么便从饭菜上入手调查。 这回应声的人是颜娉柔,“父亲,宫中的医女给姨娘探好脉后留下了些药方便回宫去了。”人家肯替姨娘看诊已经是看在了大姐姐的面子上了,哪里肯一直留在侯府守着姨娘。 第二百二十六章:招供了(二更) 颜恒听到医女已经回宫了,正感到棘手时,颜娉柔立即补充道:“不过,许大夫还在侯府,父亲可是要传许大夫来?” “自是要传,让许大夫来看看这些饭菜有何不妥之处吧?”颜恒摆手示意道。 秋姨娘朝着周嬷嬷吩咐道:“快,传许大夫进来。”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狠心?竟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秋姨娘心中暗恨,此时的秋姨娘其实早已将事情怀疑到大姑娘颜菀卿和夏姨娘的身上,只是到底是二人中的谁?却是不好确定,因而她才想借侯爷的手查清楚,她绝不会让她的未出世的孩子枉死。 三年前的孩子掉了,而今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更是被人害没了,这让接二连三丧失孩子的秋姨娘如何承受的住?心中的恨意早已翻滔天巨浪,恨不得食其骨剥其肉。 周嬷嬷瞥了颜恒一眼,见侯爷没有反对便起身来,准备朝门外去时,正巧见到了南宫姨娘母女,周嬷嬷连忙行礼道:“老奴见过三姑娘,见过南宫姨娘。” 屋中的人听到周嬷嬷的话随之抬头望去,只见南宫姨娘母女不知何时已经是来了。 南宫姨娘拘谨地摆手示意周嬷嬷自去忙便是,等周嬷嬷错过身走后,南宫姨娘带着颜暖玉进屋对着颜恒行礼,“婢妾/玉儿,给侯爷/父亲请安。” 颜恒见到南宫姨娘母女,脸上并无多大变化,只随意地摆手,“起来吧。” 南宫姨娘和颜暖玉闻言随即点头起身来,南宫姨娘已经是瞧见了秋姨娘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看着失去孩子的秋姨娘,南宫姨娘走近床榻,伸手握住了秋姨娘的手,安慰道:“秋妹妹,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要好好保住身子,孩子总还会有的。” 秋姨娘苦笑一声也只点了点头道:“多谢南宫姐姐,我自个的身子我知晓,劳烦南宫姐姐跑一趟。” 孩子又怎么还会有呢?这一次,不仅腹中的孩子没了,还连带着伤了身子,只怕此生再难有孕,这辈子她也就只有柔姐儿一个孩子了,而,这些话秋姨娘又怎会与南宫姨娘说呢? 南宫姨娘瞧着秋姨娘的模样着实是可怜了些,一个失去孩子的秋姨娘,总是容易让同为生母的南宫姨娘心生同情,即便是秋姨娘的日子过得比南宫姨娘好,可南宫姨娘并没有任何的嫉妒,她一个家生子能伺候侯爷并被提为姨娘,这也就是此生最大的造化了。 谈何和旁人比较呢?秋姨娘是侯爷在外面看中的,花了重金买回来的,夏姨娘当年也是有好家境的女儿家,为了侯爷甘愿进府做妾,怎么能让侯爷不另眼相待呢?自己只是奴婢出身,她比不了她们,唯有老实本分,守着玉姐儿过下去。 颜暖玉跟在南宫姨娘身后微微垂首并不言语,她原是应该是安慰四妹妹的,但四妹妹一向不喜自己,颜暖玉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开口的好。 不等南宫姨娘再次言语,周嬷嬷便将许大夫带进来了,在颜恒的注视下,许大夫一一对桌几上的饭菜检查了一番,反复检查了三次,最终在碗西湖肉羹中检查到了里头含有大的藏红花成分,谁人不知那藏红花孕妇是食用不得的,而,小厨房的人明显是不可能放这样的明显的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将藏红花下在秋姨娘食用的汤羹中。 “回禀侯爷,依照小的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秋姨娘落胎原因便是出在这道西湖肉羹上。”许大夫亲口尝了汤碗中的肉羹说道。 秋姨娘一听顿时激动地坐了起来,“是谁?是谁竟如此狠毒?我可怜的孩子,还未到世上来看一眼,是谁这般恨我?侯爷,咱们的孩子好可怜,好冤呐。” 南宫姨娘见秋姨娘激动的模样连忙从秋姨娘的床榻后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南宫姨娘的背后,“秋妹妹,你先靠着,别坐起来,你这刚刚小产完,正是虚弱的时候,可要注意身子。” “我还如何注意得了身子?我的孩子都没了,我这心里痛得快窒息了。”秋姨娘泪眼模糊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襟道。 颜恒听到许大夫的禀报后,一张俊脸都快冻死人了,黑得不能再黑了,震怒道:“查,给本侯狠狠地查,凡是接触过这道肉羹的人都给本侯细细盘问,若有不配合的给本侯狠狠地打到招为止!” 而,跪在院子里,有几个小厨房的厨娘和婆子听到侯爷话身子哆嗦地个不停,从秋姨娘小产后她们就知道,她们只怕是逃不过被用刑,即便下药的人并不是她们,可也难逃盘问,而今正中了她们的猜测。 周嬷嬷听到颜恒的话语后,当仁不让地将这个活拦到自己身上来,再有颜恒带来的小厮们一起对着清枫院中的由厨房的厨娘开始盘问,有那么一两个回答不上来的也皆是被用了刑罚,最终周嬷嬷在一个神色慌张小丫环的身上问出了线索,“嬷嬷饶命,此事和奴婢无关。” 周嬷嬷盘问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小丫环的身上发现了端倪哪里肯轻易放过,“瞧你心虚的模样,肯定和此事脱不了关系,我劝你还是快快招了为好,免得皮肉吃苦。” 那丫环急地连连叩首道:“嬷嬷明鉴呐,奴婢只是烧火丫环,这做菜的事情也轮不到奴婢,和奴婢无关啊。” 只见周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呐,给我用刑,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板子硬,还是你这小蹄子的嘴更硬!” “嬷嬷,嬷嬷,饶命,真的和奴婢无关呐。”小丫环见要挨板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但周嬷嬷却是心意已决,很快就让小厮将那小丫环按在长凳上打起了板子,不过几个板子下去,那小丫环就哭爹喊娘,“奴婢知错,嬷嬷饶命,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周嬷嬷见状很是满意,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眯眯眼道:“说吧,是不是你下得药?是何人指使你的?快说,若是不老实,今天就是打死你,也不会人说半个不字。” 小丫环抽抽搭搭地哭泣道:“奴婢招,招,是……是奴婢下的药,但奴婢是被人逼迫的,是大姑娘身边的画儿威胁奴婢,那药也是画儿给的,奴婢知道的都已经招了,嬷嬷救放了奴婢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赶在周嬷嬷之前(一更) 周嬷嬷一听果然是这小蹄子下药时,不由暗自佩服自己的火眼睛,她就瞧着这小蹄子有问题,结果,果真是不出她所料。 但更是气愤这小蹄子忘恩负义竟敢谋害秋姨娘,便是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周嬷嬷毫不怜惜地薅起小丫环的头发,狠狠呸了一口口水,“小贱蹄子,忘恩负义的东西,且待我禀告了侯爷,一会儿再收拾你。” 骂完小丫环的周嬷嬷扭着肥臀进了屋子,一脸恭敬地行礼禀报道:“回禀侯爷,已经是查清楚了,是小厨房烧火的小丫环莲儿下的药,说……是……是……是大姑娘身边的画儿威胁让做的。”话说到后面的时候周嬷嬷也是忐忑了一下才将画儿说了出来。 周嬷嬷也是知晓在长乐公主在世之时,自家侯爷有多偏爱主母公主殿下,虽然从前没有见侯爷得多在意大姑娘,可自公主殿下去了之后,侯爷对大姑娘的在乎便是呈直线上涨,周嬷嬷顾忌着画儿是大姑娘身边的大丫环,也不晓得侯爷会不会替秋姨娘做这个主?毕竟事情牵扯到大姑娘身边的画儿。 既是和画儿有关,那么身为主子的大姑娘当真毫不知情吗?只怕是不见得吧! 颜恒听到事情关系到颜菀卿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会牵扯到卿姐儿身上,颜恒冷着脸瞪着眼对周嬷嬷冷声道:“你可是盘问清楚了?确定是卿姐儿身边的丫环?”颜恒还是不太相信和卿姐儿有关。 无论,秋姨娘生下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其实都影响不到卿姐儿的地位,卿姐儿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才是。 其实,颜恒真正怀疑的人是夏姨娘,毕竟夏姨娘有这么做的理由,也曾有这样的前科,若是秋姨娘诞下了男嗣后受到影响最直接利益的就是夏姨娘,至今,颜庆安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将来若是他颜恒膝下没有其他男丁的话,最终也只能将侯府传到颜庆安的手上,所以夏姨娘完全有这样做的理由,也应该才是不想见到秋姨娘平安生下孩子的人。 原本还因为医女的事情感激颜菀卿的颜娉柔在听到周嬷嬷的话时当即就炸毛了,“果真是大姐姐吗?是大姐姐不想姨娘生下弟弟吗?”颜娉柔尖锐的语声质问道。 “哎呦,我的四姑娘呦,嬷嬷还有骗你不成吗?这都是烧火的小丫环莲儿亲口招供的,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伙儿可是都亲耳听到的,老奴也作假不得。”周嬷嬷拍着大腿哎呦声道。 颜恒听到颜娉柔的刺耳声渐渐拧紧了眉头,“柔姐儿,不可胡说,事情未必就是你大姐姐授意的。”颜恒不希望将此事牵扯到颜菀卿的身上,不单单因为颜菀卿是阿妩生下的孩子,更因为皇上对颜菀卿的不同态度,就连现在四皇子殿下也在求娶卿姐儿,如此情况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让卿姐儿的名声有损。 秋姨娘见状不顾身子起身来,也顾不得对侯爷的敬重和害怕,心中被恨意淹没,理智也在被吞噬,秋姨娘声嘶力竭质问道:“现在有人指证大姑娘,也查到大姑娘的头上,侯爷莫非还要偏袒不成?难道就让咱们的孩子枉死不成吗?” 眼看着侯爷犹豫,秋姨娘眼中的泪水仿若断了线一般,抱紧了颜恒的腿,悲痛欲绝,“即便侯爷爱公主殿下,这无可厚非,婢妾也不曾争夺什么?婢妾只想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如何就碍了大姑娘的眼?大姑娘是侯爷的骨肉,那婢妾腹中的孩子就不是侯爷的亲骨肉吗?侯爷难道就不痛心吗?婢妾腹中的孩子就连到这个世上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是不知是男还是女?” 之前,夏姨娘还在她面前说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会惹得大姑娘不快,可笑她当时还以为是夏姨娘的挑拨离间,哪里想到大姑娘竟还下得去手! 秋姨娘没有想到大姑娘的心这般狠,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身为一个母亲她如何肯罢休?如何当做不知情?秋姨娘自问做不到,她便是拼着被侯爷不喜也要为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讨要一个公道不可。 面对秋姨娘的质问,颜恒也不太好含糊过去,主要是外头还有下人指认,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点已经是麻烦了,若是不处理好的话于颜菀卿的名声也有瑕疵。 “本侯难道仅凭一个谋害主子的下人之言就给自己的亲女儿定罪吗?这等刁奴都能做出谋害主子的事情来,她的话又有几分的可信度?”颜恒毫不犹豫地维护着颜菀卿,且句句在理。 秋姨娘等人听了颜恒的话,虽然暂时无法反驳,但内心里却是已经认定了是大姑娘害了她的孩子,秋姨娘自然不会被颜恒的这番话就打消了替孩子报仇的念头,“依照侯爷说的,那莲儿的话不可信,所以呢?就这么算了吗?我的孩子也就白白没了?息事宁人,侯爷可如意?侯爷,你可对得起咱们的孩子?” “秋妹妹你冷静一点,侯爷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的,你可不能误会侯爷,地上凉,你快起来,即便是小产,但月子也要好好注意。”眼瞧着秋姨娘要和侯爷闹起来,南宫姨娘连忙打圆场。 颜娉柔自然是与秋姨娘同一阵线,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秋姨娘受此委屈,“父亲,是不是大姐姐做的?将那画儿提过来审问不就知道了吗?既然是画儿威胁我们清枫院的下人,想来那脏东西也是画儿那小蹄子给的,再搜一搜画儿的房间不就清楚了吗?” 事到如今,也就唯有将那个画儿审问一番,颜恒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对着周嬷嬷道:“你和来福一起过去将那画儿叫过来吧,本侯亲自审问,至于搜房间的话,只准搜那画儿居住的屋子,卿姐儿的房间不准动。” 秋姨娘腹中的孩子,颜恒自然是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盼了这么多年才有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颜恒心中也不好受,只是他还是不相信会是卿姐儿这孩子做的。 “是,老奴遵命。”周嬷嬷很是欢快地应声道。 见侯爷让周嬷嬷和来福去拿人,秋姨娘也就顺势在南宫姨娘的搀扶下起身来,她不能将自己的身子弄垮掉,她还要亲眼看着害她孩儿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来福在颜恒的示意下与周嬷嬷一道带了两个粗使婆子朝紫竹院走去,与此同时冬雪原本是在清枫院外观望的,不料,却是听到清枫院的丫环诬陷画儿的话语,在看到周嬷嬷和来福带人出来的时候,吓得冬雪头也不回地急忙拎起裙摆朝着前院外的灵堂跑去。 跑得时候太急,还让冬雪在石子路路上摔了好大一个摔跟头,摔倒在地的冬雪顾不得手心被擦破的皮疼痛,一咕噜地爬起身不敢停息地朝着颜菀卿所在的灵堂去,见灵堂内就大姑娘一人跪在中央给公主烧着纸钱,冬雪顾不上顺气,手扶住了门框,喘着粗气道:“大姑娘,不好了,你快想想办法……”冬雪语声极快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颜菀卿。 颜菀卿听闻后,沉思了片刻,美眸微转,拉住了冬雪的手臂道:“你快抄小路回去,寻星羽先一步去画儿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不管寻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你都要让星羽将东西放到夏姨娘的屋子里,一定要快!你也要检查一番自己的屋中和我睡的屋子,一定要赶在周嬷嬷搜查之前赶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冬雪闻言重重地点头应声道,随即扭头就朝外跑去,顾不得等颜菀卿再言语。 冬雪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更明白绝对不能将谋害秋姨娘孩子的罪名落在大姑娘的头上,此事定然是有人嫁祸给大姑娘的。 看着冬雪快速离去的背影,颜菀卿抿紧了唇瓣,双手微微揪紧了衣角,到底是谁在陷害她?此人既然敢对她出手,必定还有后手等着她,现在只盼星羽能够快一点儿将画儿的屋子检查一遍,秋姨娘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她害的,她决不背这个锅! 颜梨,会是你吗?你可别让我知道是你,因为,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们既然将怀疑放在了画儿的身上,且,那丫环不会无缘无故指证画儿,她自然相信画儿没有这个胆子背着她做出谋害秋姨娘的事情,那么,只有陷害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后手,所以才会引人去搜查画儿的屋子,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冬雪的身上,只要冬雪在周嬷嬷到达紫竹院前赶回去,就一定不会让背后之人得逞。 冬雪抄小路回去,路上是一步不敢停歇,马不停蹄地赶到紫竹院,幸好,周嬷嬷等人还没有过来,冬雪立即朝着紫竹院院中一间放杂物的房间走去,这儿放得都是一些不用的东西,便是紫竹院的下人没有姑娘的吩咐也不会轻易来此,而那星羽便是暂时隐藏在此处。 第二百二十八章:阻拦(二更) 在冬雪推开门来的一瞬间一柄锋利的长剑迎面而来,吓得冬雪差点惊呼出声,但她没 有忘记能在这里的人除了那个星羽外定然没有旁人,冬雪极力地克制尖叫出声,然, 仍是吓得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寒剑。 看清了来人,一袭黑色劲装打扮的星羽眸光中毫无感情地打量着眼前容色尚好的冬雪,淡漠地吐字道:“是你!大姑娘吩咐你来的?”说罢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剑收回到刀鞘中。 听到男子沉稳的语声,冬雪缓缓地睁开眼,见星羽已经将长剑收了回去,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被星羽这么一吓冬雪都忘记了疲惫和粗气,想起大姑娘吩咐的事情,冬雪当即语声极快与星羽说清了来龙去脉,末了,不忘催促着还站在原地的星羽道:“你快去啊,耽搁不得,那周嬷嬷说不定已经来。” 冬雪是真的着急,就怕自己和星羽动作慢了,届时,连累了大姑娘无故被人陷害。 “你去外头牵制住周嬷嬷,替我争取时间,最少也要争取半柱香的时间才足够。”星羽将长剑别在了腰间对着冬雪认真道。 冬雪知道要星羽去检查屋子确实是需要时间,周嬷嬷只怕是快到了,若是没有人牵制住的话,星羽只怕是不能顺利地检查画儿的屋子,“我明白,你只管去,我这边守在外头,若是周嬷嬷来,没有半柱香的时间,我决不会放任进来。”冬雪严肃说道。 冬雪和星羽两人分头行事,结果等冬雪刚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周嬷嬷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紫竹院,而,紫竹院的下人们瞧见侯爷身边的小厮来福也在,顿时也没有人敢尚且前阻拦,只能任由周嬷嬷闯进来,恰逢,阿晴出去替颜菀卿办事去了。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原本在颜菀卿屋中打扫房间的画儿,画儿瞧着外头乱哄哄的,便想着出门瞧一瞧,大姑娘不在院里,她可得替大姑娘将院落守好了才行。 谁知画儿刚一跨出门槛,就被眼尖的周嬷嬷看到了。 “来人,把画儿给我带走。”周嬷嬷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台阶上的画儿道。 跟随在周嬷嬷身后的婆子闻言立即挽起袖子迈着大步上前去,两婆子一人拽住画儿一只胳膊就将人往外拖,吓得画儿尖叫连连:“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手,我可是大姑娘身边的人,我犯了什么错?你们抓我干什么?放手,你们拽痛我了……” 然,无论画儿说什么?婆子们就是牢牢钳住画儿瘦细的胳膊不放,周嬷嬷正欲让其他跟随来的婆子去搜画儿的屋子时,冬雪从角落走出来,高声呵斥道:“周嬷嬷,你这是做什么?画儿怎么了?劳得你们这般兴师动众!” 紫竹院的下人原本是在围观,在看到冬雪的刹那顺势围了上来,以冬雪为中心与周嬷嬷形成两个派系。 “原来是冬雪姑娘啊,这画儿是谋害我们姨娘的人,侯爷让老奴将画儿带过去问话,还请冬雪姑娘行个方便。”周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敷衍道。 若不是看在这个冬雪是长乐公主给大姑娘的,又向来稳重得很得大姑娘器重,周嬷嬷才没这么好的性子与冬雪磨嘴皮子的功夫。 画儿看到冬雪顿时有了主心骨,急忙朝冬雪寻求庇护,“冬雪,你快让她们放了我,大姑娘呢?奴婢便是犯了错也该由大姑娘处置。” 冬雪用眼神示意画儿安心,一本正经地对周嬷嬷说道:“周嬷嬷,你也听到了吧?不管画儿犯了什么错?自有大姑娘处置她,只怕是周嬷嬷还没有处置画儿的权利,还请周嬷嬷放开画儿,否则,便是大姑娘问责起来,周嬷嬷你也担待不起。” 这个周嬷嬷是秋姨娘的人,秋姨娘虽不如南宫姨娘那般低调,但也不如夏姨娘那般猖狂,就连秋姨娘都要给大姑娘面子,身为秋姨娘身边人的周嬷嬷合也该给大姑娘几分面子情,毕竟自家姑娘才是正经的嫡出,而今,又是贵为濮阳郡主。 周嬷嬷自是知道这冬雪明里暗里地拿大姑娘压制自己,可周嬷嬷现在还哪里会慌?现在她是奉了侯爷的命令过来的,大姑娘再尊贵那也是侯爷的女儿,做女儿的难道还能违反父亲的命令不成?若是大姑娘真敢忤逆侯爷的话,一顶不孝的罪名扣下来,便是大姑娘也要掂量掂量。 “冬雪姑娘这话老奴怎么听不太懂了?老奴是奉侯爷的命过来请画儿姑娘过去问话,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冬雪姑娘未必为难老奴呢?若是冬雪姑娘不信的话只管随老奴一块儿过去便是。”周嬷嬷眯了眯小眼睛甩了一下帕子说道。 这冬雪若是过去,周嬷嬷自是高兴得很,那头有侯爷在,这冬雪过去了也得给她憋着粗气。 冬雪又不是不懂事的丫环,怎么可能会随周嬷嬷过去?也不可能让周嬷嬷轻易将画儿带走。 “我瞧嬷嬷还是稍微等一等吧,奴婢这边让人去请大姑娘回来,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大姑娘回来了再说不迟。”冬雪随即朝着紫竹院的一个小丫环招手道,“你去前院将大姑娘请回来,就说有人欺负画儿,请大姑娘回来做主。” 冬雪的话刚落,不待小丫环应声,周嬷嬷拍着大腿道:“冬雪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去欺负画儿了,老奴不是说了吗?只是请过去问话而已,怎么就大惊小怪了呢?莫非这画儿真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周嬷嬷话锋中意有所指。 “你胡说,我才没有。”画儿哪里能眼睁睁听着周嬷嬷污蔑自己。 冬雪自然是明白这周嬷嬷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暗指画儿谋害秋姨娘腹中孩子的事吗?随即只冷声笑道:“奴婢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画儿毕竟是紫竹院的人,即便是请画儿过去问话也该经过大姑娘的点头才是,还请嬷嬷稍等片刻,奴婢这便让人将大姑娘请回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争取时间(一更) 伴随着冬雪的话音刚落,紫竹院的下人们随即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道:“对,要带画儿走就要等大姑娘回来。” 周嬷嬷心怕出生变故,但看着虎视眈眈的紫竹院众人也只等耐心道:“那可得快点将大姑娘请回来吧,侯爷那边还等着老奴带人回去呢。” 见周嬷嬷应下了,冬雪便让小丫环去寻颜菀卿回来,而周嬷嬷想起了侯爷和四姑娘的话来,“既然要先等大姑娘回来,那来福,不若你先带几个人先看一看画儿姑娘的房间吧,一会儿回去也好与侯爷交代。”这一次周嬷嬷留了一个心眼,她并不打算由自己出面,而是想让侯爷身边的小厮出面。 但很显然是周嬷嬷自己想象得太好了,来福并没有打算出面,他可不想因此而得罪大姑娘,现在的大姑娘即便是没有了长乐公主的庇护,仍然是濮阳郡主,侯府中除了侯爷外还有谁比大姑娘更大? “还是周嬷嬷来办吧,毕竟是女子的闺房,小的一个男的也不太方便出入女子的闺阁,辛苦周嬷嬷了。”机灵的来福立即接过话茬道。 周嬷嬷闻言暗骂一声:真狡猾,这得罪的人的事情这个来福是半分也不肯沾上。 周嬷嬷只得硬着头皮对着身边的婆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去画儿姑娘的房间瞧一瞧。”周嬷嬷故意不看冬雪等人,只对着身边的婆子言语。 跟随周嬷嬷来的婆子听到周嬷嬷的话立即应了声,“是。”接着就要越过人群向画儿居住的下人房走去。 “慢着,你们这是做什么?”尽管方才不曾听清周嬷嬷对她们说了些什么?但一直警醒的冬雪一瞧见两婆子朝着紫竹院的下人房走去,立即上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两婆子被冬雪挡住了去路,随即转头看向周嬷嬷,周嬷嬷眼瞧着也瞒不住便笑着道:“哎呦,冬雪姑娘,你咋就草木皆兵呢?老奴不过是她们二人替画儿姑娘的屋子拿见厚外套罢了,今儿个的气温低得很,可别冻着了。” 周嬷嬷的说辞哪里能忽悠得过冬雪呢?也不用冬雪开口,那被拽住的画儿立即开口,道:“我不用你们假好心,谁知你们是不是借着给我拿衣裳的功夫,趁此做些什么又有谁知道?” 原来有一个难缠的冬雪在已经很让周嬷嬷头疼了,现在这个画儿还伶牙俐齿的各种搅合,周嬷嬷见忽悠不了,随即也没了好脸色,“既然画儿姑娘不要脸面,那老奴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老奴是奉了侯爷的吩咐与来福一道来搜查你的房间,并且将你请过去问话的,老奴劝大家伙儿还是配合一点儿吧,别等到时候侯爷发怒了,牵连一堆。” 画儿听到周嬷嬷的话顿时惊呆了,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还惊动了侯爷这是要审问她的这个架势,呐呐地问道:“问什么话?奴婢做错什么了吗?”画儿不明所以。 相较于懵懂的画儿,冬雪心中不由对画儿升起了一抹同情,画儿可能还不明白有句话叫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呵呵~画儿姑娘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谋害了我们姨娘这会儿还来装清纯?”周嬷嬷只以为画儿在装无辜,心头更看不起了几分,敢做不敢当,啥也不是。 画儿听到周嬷嬷的嘲讽这会儿整个人都糊涂了,但还是听出了秋姨娘出了事情,然被算在自己的头上,可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冤枉她呢? 即便是画儿想不通,但还是知道辩解,画儿摇着头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与不是搜过就知道了!”周嬷嬷扯了扯嘴皮子冷冷一笑道。 画儿心中慌乱偏生又挣脱不得,急得都快掉眼泪了,“冬雪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秋姨娘不利的事情。”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搜。”周嬷嬷见手底下的粗使嬷嬷还在发呆,顿时不悦地挥手道 “慢着!”冬雪再次挡住了,顿了顿,容色冰冷不悦道:“周嬷嬷,今天冬雪不能让你开这个先例,大姑娘的院子不是谁想搜就能搜的,还请周嬷嬷慎重。” 又是这个冬雪,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她好事,“冬雪姑娘好生不讲道理,老奴敬你三分,但你也要知晓分寸,老奴已经妥协等大姑娘回来后再带画儿过去,而现在你又拦住不让搜屋子,莫非是你也知晓画儿做下的坏事不成?心虚所以拦着不让搜!”周嬷嬷这会儿也不退让了,对着冬雪咄咄逼人道。 “奴婢只听大姑娘的吩咐,如今大姑娘不在院中,奴婢有责任替大姑娘守好院落,反正大姑娘不过片刻也就回来了,周嬷嬷何必急在这一时呢?周嬷嬷若是执意要搜查,等大姑娘回来了,只要大姑娘同意,奴婢自然二话不说地配合周嬷嬷你们。”冬雪丝毫不惧周嬷嬷,张开双臂挡在众人的眼前。 紫竹院内有伶俐的丫环和聪明的婆子立即帮着冬雪一起维护紫竹院的尊严,张开臂膀挡住了摆明了不让人过去搜查。 周嬷嬷瞪着冬雪气恼地对着来福道:“来福,你瞧瞧这紫竹院的丫环一个个地简直牛上天了,连侯爷的话都不放在眼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奴是没办法了,合也该你出马了。” 来福尴尬一笑,打着哈哈道:“周嬷嬷你这急性子也太急了些,这冬雪姑娘不是说了?等大姑娘回来后再检查也不迟,咱们便等一等便是了,何必急在这一时三刻呢?” 听到来福的话,冬雪的心稳定了不少,看来侯爷的态度并不算太强硬,这也让来福的态度宽松了几分,如此,倒也替星羽争取了不少时间,眼瞧着与星羽约定的时间倒是差不多了,正当冬雪想开口的时候,却是发现颜菀卿脚程极快地回来了。 冬雪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带着紫竹院众人略过周嬷嬷等人朝颜菀卿齐齐行礼道:“给大姑娘请安。” 第二百三十章:紫竹院的脸面不能丢(二更) 画儿闻言转过头看到大姑娘回来了,正要行礼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还被人架着,根本没有办法自由地行礼,画儿高呼着挣扎着要行礼:“画儿给大姑娘请安,请大姑娘见谅画儿的不方便。” 颜菀卿这个时候也是看到了被两个婆子拽住的画儿,渐渐蹙紧了秀眉,“这是怎么回事?” 见周嬷嬷正要开口的时候,冬雪抢先将周嬷嬷在紫竹院的行径复述给颜菀卿听,“姑娘,周嬷嬷现在是想将画儿带走,以及搜查画儿的住所。”冬雪将话说完后就退至一旁静默不语。 周嬷嬷这会儿面对颜菀卿的时候心头还是忍不住发虚,讪笑着道:“老奴也是奉了侯爷的命令行事,还请大姑娘见谅,想来大姑娘最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与老奴一般见怪吧?” 果然是老油条,她这会儿都还没说什么?这周嬷嬷不仅将事情推到父亲的头上,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给自己戴高帽子让自己不要怪罪她,到底是得秋姨娘看重的心腹嬷嬷果然很会说话。 “怎么?父亲是怀疑秋姨娘小产的事与本姑娘有关吗?所以让嬷嬷你来搜查?”颜菀卿却是不如周嬷嬷的愿将此事轻轻放过,而是将尖锐的矛头直指秋姨娘的事件上。 周嬷嬷见大姑娘这话一针见血,这会儿话说到这个地方了,周嬷嬷也就顺势说开来,周嬷嬷瞥了画儿一眼道:“这是侯爷的意思,且,咱们在清枫院查到的那下药的莲儿乃是受了画儿的授意,这会儿,还请大姑娘恕罪,咱们也就请画儿配合调查清楚,至于搜屋子也就走个过场,所谓清者自清还怕什么呢?” 颜菀卿不动声色地看了冬雪一眼,看到冬雪悄悄对着自己点头,颜菀卿心中顿时有了数,忽而,笑出声来:“搜也可以,可以让你们搜画儿的住所,但,你们若是搜不出什么东西来,打算拿什么赔罪?嗯?若随随便便让你们搜了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往后谁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岂非都要来紫竹院搜一趟?传出去让我这侯府大姑娘的颜面何在?” “大姑娘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这都是侯爷的意思,大姑娘若是有怨气等搜过之后只管寻侯爷去便是。”周嬷嬷可不想担风险,且等搜过之后,寻到了脏东西,看大姑娘还能否这般自得地高高在上。 “呵~周嬷嬷这话说的有意思,但愿嬷嬷别后悔!”颜菀卿莞尔一笑道,随即对着紫竹院的下人道:“让她们搜,搜完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你们一人给我留她们一巴掌!出了事,自有本姑娘顶着。”颜菀卿毫不客气地霸气道。 这颜菀卿这话可谓是将周嬷嬷手底下的那些粗使婆子吓得不轻,尤其是周嬷嬷让去搜屋子的那俩婆子这会儿还没搜就感觉脸上疼的很,毫不犹豫大姑娘那话的真实性。 “这……这还搜吗?老姐姐。”两个粗使婆子忐忑地看向周嬷嬷问道。 周嬷嬷这会儿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哪里还顾得手底下的婆子搜完会不会挨打的问题?不过,周嬷嬷看着大姑娘和冬雪等人越是阻拦,周嬷嬷便越是认为那画儿的屋子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谋害秋姨娘的脏东西就在里头。 “搜,怎么不搜,你们可都得给我搜仔细了,若是马虎半分,一会儿可别怪大姑娘无情责罚了哦。”周嬷嬷磨着牙槽低声警告手下的婆子们。 被周嬷嬷这么一说,粗使婆子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连忙应道:“是。”这会儿她们是恨不得将画儿的屋子掘地三尺给她搜到东西。 画儿看着婆子们如狼似虎地大步走近她的屋子在里头大肆翻找着,顿时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是心虚,而是怕真被搜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看向颜菀卿的目光中充满了祈求,“大姑娘……” 颜菀卿自然知道画儿这是害怕,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的忐忑定然是有的,颜菀卿只抬手示意她安心。 颜菀卿也不干站着随意地坐在了榕树下的秋千上,闲暇以待,享受着冬日的夕阳,整个人懒洋洋的十分惬意。 一盏茶的功夫,搜完画儿屋子的婆子面色灰白地走了出来,周嬷嬷眼神希翼地看着走来的两个婆子,迫切道:“怎么样?如何?东西呢?” 两婆子默默对视一样,齐齐对着周嬷嬷摇头道:“老姐姐呐,咱们俩在那十来平方的屋子里来来回回搜了好几趟,是什么也没发现。” “这,这怎么可能?你们可都搜仔细了?床上,柜子、角落等可都看过啦?”周嬷嬷不可思议地瞪大原本就小的眯眯眼。 不等那婆子们回话,颜菀卿朝着冬雪招了招手,浅浅一笑道:“寻几个手劲大的婆子给我狠狠地打,当着周嬷嬷的面打,可别丢了咱们紫竹院的脸面。” 冬雪听完后点了点头,心中顿时就有数了,转身在紫竹院的婆子中挑了六个手劲大身体强壮的婆子将颜菀卿的意思传达了下去,结果,这些婆子们一听就立马就激动了,一个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周嬷嬷带来的婆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紫竹院的婆子反制住了,并将其一个个地押到周嬷嬷的跟前来,周嬷嬷看着周围忽然变了脸色气势汹汹的婆子们,“你……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松开!”周嬷嬷气势上已经是弱了几分。 “方才我已经和周嬷嬷你说过了,搜的话没有搜出东西来,那就别怪我让人大嘴巴子抽这些个以下犯上,冒犯本郡主的人!”颜菀卿原本和熙的目光蓦然变成了寒冷的冰刀直视周嬷嬷而去。 周嬷嬷没有想到大姑娘还真是要说到做到,未等周嬷嬷继续多想,紫竹院的婆子们就已经开始扬起了蒲扇一般的大手用劲抽在了周嬷嬷带来的婆子们脸上,一时间,紫竹院内哀嚎声四起,由于离得近,有一个婆子的牙都被打落了,那牙带着血从嘴中掉下来直接滚到周嬷嬷的脚下,看得周嬷嬷是心惊肉跳。 虽然周嬷嬷没有挨打,可光是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就已经够让周嬷嬷胆颤的了。 等颜菀卿叫停的时候周嬷嬷手底下的婆子们脸上已经是惨不忍睹了,一个个肿的像猪头,脸上还带着巴掌血痕,而周嬷嬷自己也吓了个半死,她是真没想到大姑娘的心竟然这么狠,她光是看着这些个哀嚎不已的婆子时就已经不自觉地心里发毛了,可大姑娘呢,那风轻云淡的模样,没有一点害怕和愧疚,仿若方才下令责打的人不是她一般。 “周嬷嬷作何这般看我?周嬷嬷不回去复命了吗?”颜菀卿目光沉静如水地凝视着周嬷嬷说道。 周嬷嬷看了一眼被打的婆子们暗自决定回去一定要在侯爷面前告大姑娘一状,咽了口口水随即应声道:“多谢大姑娘提醒,老奴这就回去。” 颜菀卿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看着周嬷嬷带着脸肿如猪的婆子已经画儿走时,“咱们也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与父亲说一说!”颜菀卿对着冬雪说道。 冬雪听罢立即点了点头,扶着颜菀卿紧随周嬷嬷等人其后,走了几步的颜菀卿忽然像想起什么?又扭头对着紫竹院府下人们表扬道:“大家伙今儿都做得很好,没有给咱们紫竹院丢脸,这个大家伙的月例银子都翻一倍,冬雪记得登记一下。”后面这一句则是对冬雪吩咐的。 “是,姑娘,奴婢记得。”冬雪柔声应道。 而紫竹院的下人们得了大姑娘颜菀卿的夸赞不由个个心中雀跃不已,以身为紫竹院的奴才为荣。 周嬷嬷走了一半才发现颜菀卿也跟了上来,心中狐疑,莫非大姑娘发现将她漏打了?这才追上来?周嬷嬷这么一想吓得脚步急忙加快,头也不回地将颜菀卿和冬雪二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看着周嬷嬷疾步消失的背影,冬雪感到十分地怪异,“这个周嬷嬷是怎么了?突然跑这么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仇家追杀。” 颜菀卿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说实话一个周嬷嬷她还真没放在心上过。 周嬷嬷的脚程极快,很快就将手底下的残兵并画儿带到了颜恒和秋姨娘等人的面前。 看着除了周嬷嬷外的几个婆子那猪头一般的脸外,颜恒十分嫌弃地移开目光,“这几个这般丑的人,怎么进屋里来了?还不快赶出去。” 那几个挨了打的嬷嬷受了伤回来不仅没有得到主子的安抚,反倒还让侯爷给嫌弃了,她们的内心是很委屈的。 周嬷嬷尴尬讪笑道:“回禀侯爷,她们几个都是让大姑娘责打了,这不是为了搜查这个画儿的屋子吗?大姑娘护着画儿,想来是不舍得自己人受委屈便对老奴带去的人一个个都责了打,老奴也没法子。” 周嬷嬷不动声色地告状着。 “什么?大姐姐还敢动手打人?你没有跟大姐姐说这是父亲的命令吗?”颜娉柔扬高了语声不忿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一起搜(一更) 周嬷嬷撇了撇嘴扭头看了看身后这些个鼻青脸肿的婆子嫌弃道:“四姑娘,你瞧瞧这些人除了老奴外哪还有一张完整的脸?” 颜娉柔探头一瞧还真是如周嬷嬷说那么回事,“父亲,你看看大姐姐现在做事是越发的没有分寸了,周嬷嬷她们是奉了父亲的命令过去的,大姐姐竟然如此不给父亲面子,这是在打下人的人还是在打父亲你的脸呢?”颜娉柔在知道大姐姐是害姨娘的腹中弟弟的人时,便已经决定了和大姐姐势不两立。 颜恒脸严肃着一张脸瞥了颜娉柔一眼,正欲开口说话之时,颜菀卿带着冬雪从外头迈着莲步进来,颜菀卿双手交叠在前行礼道:“给父亲请安,父亲万福。” 周嬷嬷没有想到颜菀卿来得这么快,她这黑状都还没有告完就来了。 秋姨娘看到颜菀卿时当即就克制不住地激动要起身来,幸好南宫姨娘在床沿旁拉住了秋姨娘欲要撑起来的手,“秋妹妹,你冷静一点,索性这大姑娘都过来,咱们且听听大姑娘怎么说的吧?” 秋姨娘恨恨地扫了颜菀卿一眼这才重新靠在床头,她倒是要看看颜菀卿能说出几朵花来? “卿姐儿过来了,快起来,怎么不在前院守着?”颜恒起身来亲自将颜菀卿搀扶了起来,目光慈爱道。 颜菀卿起身后环顾着秋姨娘屋中的人,随后语声柔和道:“女儿瞧着紫竹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便是不回去也不行了,不知画儿犯了什么罪过?劳得父亲派人过去。” “大姐姐你这话可真是十分的好笑,你的丫环指使莲儿那个贱婢谋害我姨娘腹中的孩子,你竟然还问那贱婢犯了什么错?大姐姐你是多大的脸?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我若是大姐姐你只怕这会儿愧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了!”看着一脸无辜茫然的颜菀卿,颜娉柔火从心头起,恨不得抓花那张倾城绝色的脸蛋。 颜恒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几上,“放肆!” “你看你惹得父亲震怒,还不快跪下,果真是放肆!”颜娉柔指着颜菀卿畅快淋漓道。 这会儿,颜娉柔还以为颜恒的那声放肆是对颜菀卿说的,殊不知那是颜恒对她的不满。 “放肆的人是你!你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你的长姐吗?为父和你长姐说话,你这般没大没小地随意插话可是还有半分对长辈的尊敬?”颜恒恶狠狠地瞪着颜娉柔呵斥道。 即便是卿姐儿犯了错,也该有他这个父亲来责问,什么时候起嫡女轮到一个庶女在眼前放肆? 颜娉柔愣愣地转头看着面色不悦的父亲,颜娉柔撅着小嘴看着颜恒不甘道:“父亲不该是呵斥大姐姐吗?为何父亲要骂我?父亲你好偏心。” 从长乐公主去世的那刻起,秋姨娘亲眼看到一向威严的侯爷那般伤心地失态时,她便知晓了这侯府中的女人只怕也只有长乐公主才是侯爷的珍爱,而她们这些个姨娘估计也只是侯爷养的一些娇宠罢了,谈何真心相待? 若是侯爷心中有她的话,怎么会对她腹中失去的孩子这般淡定?甚至在明知是大姑娘谋害的情况下还这般地镇定和偏心,呵呵~只怪她的孩子不如大姑娘会投胎,若是换做了长乐公主失去了孩子,只怕侯爷能将整个侯府翻起来。 看透颜恒为人的秋姨娘不忍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对着颜娉柔朗声道:“柔姐儿,还不快退下。” 颜恒对于颜娉柔这个不懂事又牙尖嘴利的闺女瞬间很是不喜,不过在秋姨娘已经制止了颜娉柔继续开口的话语时,颜恒看在秋姨娘的面上也就不予颜娉柔再计较。 面对颜菀卿的质问,颜恒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道:“一个刁奴的话,本侯自是不信,不过,秋姨娘失去孩子却是真的,本侯也得为秋姨娘做主,本侯让带画儿过来也只是想了解清楚情况,免得闹了误会届时牵连到你的名声,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 颜恒这番声情并茂的说辞差点就将颜菀卿感动到了,鉴于前世的经历,颜菀卿还是忍住了感动,颜菀卿扬高了语声道:“也好,女儿倒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谋害咱们侯府的子嗣,即便是父亲放过,女儿也不能放过。” 秋姨娘看向颜菀卿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假惺惺地做给谁看? 颜菀卿自然是看了秋姨娘的目光,知道这秋姨娘是误会了她,颜菀卿倒也并不因此而着急或是乱了分寸,只因秋姨娘并不是她所在乎的人,对于外人的看法,她不在乎,而,她自然也不会背这口黑锅,一会儿,秋姨娘就该知道她真正该恨的人是谁? “好,本侯的卿姐儿说得不错,确实应该查一查背后指使之人,本侯的孩子不能枉死。”颜恒已经从颜菀卿的话语中听出来了这件事与颜菀卿并无关系,想来应该是被有心人陷害了,那么问题想来是出在那个叫莲儿的身上。 正当颜恒准备让人将那个莲儿提进来的时候,外头便有婆子慌张地跑进来说是莲儿断气了,这下事情的严重性引起了众人的重视和吃惊,就连秋姨娘都忍不住问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 “大姐姐你是不是对莲儿做了什么?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死了?你是不是怕她说出你来?”心直口快的颜娉柔再次出声道。 这个四妹妹三番两次地往她身上泼脏水,即便是颜菀卿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不忍着她颜娉柔了,“四妹妹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我来清枫院可是直径就来你们屋子里了,方才更不曾单独见过那丫环,至于,那丫环怎么死了?我想还是让父亲好好调查才是,而不是由四妹妹你来污蔑我!污蔑当朝郡主可是很大的罪,四妹妹若是不想进大牢的话还是少开口为妙。” “大姑娘这话说得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柔姐儿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大姑娘动不动抬出郡主的身份来压人,不觉得太过专横霸道了吗?”秋姨娘很是不满地看着颜菀卿说道。 南宫姨娘见秋姨娘竟与大姑娘争锋相对,不由暗自叹息,看来失去孩子的秋姨娘早已失了往日的理智。 颜菀卿看着维护四妹妹的秋姨娘,随即莞尔一笑道:“秋姨娘这是在说我用身份压人吗?那我便是用身份压人了,你又能待我如何?” 看着自家姑娘无赖的模样,冬雪忍不住暗自抿了抿唇。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看着嘚瑟又有恃无恐的大姑娘,秋姨娘气得内心呕血却偏拿大姑娘没办法?地位太过悬殊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颜恒看着自个的女儿气自己的妾室,颜恒竟莫名有种了自豪感,这便是他和阿妩的闺女,果然如阿妩一般张扬霸气,若是颜菀卿畏畏缩缩的话,颜恒反而会不喜,会让颜恒觉得颜菀卿堕落了阿妩的名声,不配做阿妩的女儿。 “父亲,方才这周嬷嬷已经是搜过紫竹院了,然,什么都没找到,女儿贵为郡主之尊,区区一个下人就能搜女儿的院子,这传了出去女儿这个濮阳郡主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只怕是外人就能笑掉门牙,女儿倒不如上道折子请皇上舅舅将郡主的恩典收回去算了,女儿丢不起这个脸。”颜菀卿忽而抬起以衣袖掩面委屈道。 颜恒哪里肯让颜菀卿去上折子让皇上免掉她的郡主之尊,那可是为侯府增光的事情,颜恒可没有那么傻,颜恒也算是看出来这个女儿是要和他说条件了,颜恒故作严肃道:“莫要任性,你以为皇上的金口玉言是开玩笑的?还是你以为太后娘娘的懿旨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吗?这是天恩。” “可,女儿实在是没脸面了。”颜菀卿只用衣袖掩面呜咽道。 颜恒叹了一口气,“那你说待要如何才好?” 颜菀卿缓缓地放下衣袖,常常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语声恳切道:“父亲,既然是要搜院子,那也不能光搜女儿一人的院子,更何况还什么都没搜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女儿做了什么有损女儿家名声的事情来,倒不如大家伙一起搜,女儿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谋害秋姨娘还栽赃到女儿的头上,母亲才刚刚离世,便有迫不及待地要栽赃女儿,若是母亲在天之灵,看到女儿被人如此欺负,不晓得会多伤心。” 颜菀卿已经是知道了母亲才是父亲的软肋,也唯有自己抬出母亲来,父亲才会看在母亲的面上对她多怜惜和宽容几分。 听到卿姐儿提起阿妩的时候,颜恒想起了自己对阿妩的保证,他跟阿妩保证好了会护好卿姐儿,结果这才刚过一天就让卿姐儿受此大委屈,他着实是有负阿妩,颜恒升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愧疚感,情不自禁地想弥补卿姐儿几分。 第二百三十二章:搜到夏姨娘头上(二更) “来福,你寻老严过来,让老严带几个婆子小厮将夏姨娘和梨姐儿的院落搜一搜,南宫姨娘那头也一起搜了吧,但可别惊动了四皇子殿下。”这一回颜恒是动了真格的,能让颜恒派出严管家来,说明了颜恒对此事的重视。 秋姨娘虽然不喜颜菀卿,但对颜菀卿的这个提议却是乐意见成的,既然大姑娘的院子什么都没发现,那么秋姨娘其实心中也是对夏姨娘有一些怀疑的,毕竟夏姨娘有这个嫌疑也有这么做的理由。 仔细想来,大姑娘着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大姑娘作为一个外嫁女,迟早是要嫁人的,将来侯府有谁继承根本和她关系不大,何况,大姑娘对夏姨娘最近一段时间并不友好,若是以此来说的话相反应该是大姑娘最希望她诞下男娃的,如此可不就破坏了夏姨娘的儿子继承侯府吗? 这么一想,秋姨娘隐隐感觉是自己可能误会了大姑娘,而从她小产开始说不定就是一个圈套,一个引起她和大姑娘互撕的圈套。 而,南宫姨娘和颜暖玉母女则是完全没有这个担忧,毕竟她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根本就不怕人搜。 来福一听侯爷的吩咐立即恭敬地应声道:“小的这就去。”说罢转身出了清枫院寻严管家去。 “卿姐儿坐下来吧,为父也累得很,先进西暖阁的暖炕上趴一会儿。”颜恒离了来福,整个人也站不住了,迈着踉跄的步伐朝西暖阁走去,臀部实在是疼呐,他是坐不能坐,站不能站,偏生他身为一家之主要处理这些糟心事,这个时候颜恒不由考虑着是不是要将中馈之事交到卿姐儿的手上?如此他这个侯爷也能轻松一点儿。 看着颜恒那疼痛的模样,颜菀卿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搀扶,“父亲,慢点儿,我扶你。” 秋姨娘冷眼瞧着鬼精鬼精的大姑娘,再看看自己那炮仗一般一点就着心直口快的柔姐儿,不由暗自扶额,若是柔姐儿能这般有眼力劲就好了。 来福片刻不敢耽搁,很快就在四皇子居住的汀雪堂寻到了正在指挥花匠搬着花盆的严管家,碍于是在四皇子的院落,来福将严管家悄悄唤了出去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后将侯爷吩咐的事情告诉了严管家。 严管家脸上一派镇定,内心却是在哀嚎,又让他去干得罪人的事情了,“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带人去,正好你也来了就随我一道去吧。” 严管家毫不犹豫的将来福一道拉下水来,自己堂堂侯府管家指挥一个小厮还是够格的。 “严管家,你就放过小的把,小的还要回去向侯爷复命呢。”来福苦着脸说道,主要还是因为来福不愿意去干得罪人的事情,他自来跟随着侯爷,早已在侯爷身上学到了圆滑的为人处世,对于侯府这些个大主子、小主子们他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这也是之前为何在紫竹院时不出面只任由周嬷嬷一个人忙前忙后。 严管家哪里还看不出来来福的那点小心思,但严管家肯定是不会如来福的意思了,“无妨,侯爷那头一会儿有我去说,你且先随我办事去。” 来福见状知道自己是推辞不掉了,随即也就认真地跟着严管家一道先去了南宫姨娘的院落,由于南宫姨娘母女都不在院子中所以搜索起来也很是顺畅,没有任何的阻扰。 以来福和严管家为首各自带领了几个管事婆子搜查完南宫姨娘的院落什么也没有发现后,就带着人直奔颜梨的和夏姨娘的院落。 当颜梨得知严管要搜查屋子的时候很是不悦,“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于颜梨的脾气,严管家自然是知晓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请二姑娘息怒,老奴也是奉了侯爷的命令行事,且,大姑娘、南宫姨娘、三姑娘的院落都是已经搜过了。” 严管家已经是在隐晦地告诉颜梨,大姑娘她们的院子都搜过了,你又有什么可例外的呢? 颜梨铁青着脸让开了路,任由严管家带来的婆子检查屋子,然,颜梨心中却是十分地诧异,听严管家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大姐姐那边什么都没搜出来,这才会来搜她们的院子,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亲耳听到四殿下吩咐身边的护卫将那东西放进大姐姐的丫环画儿房中,怎么就没搜到呢?莫非是那护卫耽误事?颜梨心中乱糟糟的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 当然了,在颜梨这儿也是什么都没有搜到,一管事婆子对着严管家恭敬道:“严管家,一切正常。” 严管家只挥了挥手,示意那婆子先退下一旁等着,严管家自己亲自上前对着颜梨赔罪道:“打扰二姑娘了,还望二姑娘勿要见怪。” 颜梨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哼,滚。” 即便颜梨没有好脸色给严管家,但严管家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和和蔼的笑容,“是,那老奴等人就先告退。” 见严管家等人的背影离远了,柳枝拿了一件厚大氅给颜梨披上,“二姑娘,看严管家他们的背影应该是往夏姨娘的院子去的,二姑娘,咱们要不要过去?” 颜梨将身上的大氅系紧了几分,“不去,咱们去大厨房做些点心。” 柳枝听了颜梨的话顿时明白了二姑娘这是要给四皇子殿下做点心,想讨四皇子殿下的欢心。 这边的严管家和来福几分行色匆匆地到了夏姨娘的意馨院,却得知夏姨娘病了,严管家还挺意外的,没有想到夏姨娘会在这个时候病了。 但夏姨娘确实是病了,夏姨娘在得知侯爷不曾爱过自己的时候心就被伤得不轻,这两日里也不曾好好用饭,食不下咽,又要给公主哭灵着实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所以夏姨娘一回来就忽然昏了过去,这会儿,刚在李嬷嬷的伺候下服了汤药刚刚入睡。 来福见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无声地询问严管家该如何是好?是继续搜还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夏姨娘请吧!(一更) “你们几个都小心一点儿,莫要惊动了夏姨娘,李嬷嬷你自己个也吩咐一下意馨院的奴才们安分一点儿,若是惊醒了夏姨娘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是得了侯爷的吩咐办事,李嬷嬷你可明白?” 李嬷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虽然她是知道秋姨娘小产的事情,但是此事不是夏姨娘做的,李嬷嬷心里也不慌,只是心疼夏姨娘,这会儿,夏姨娘刚睡着,李嬷嬷也不愿意让夏姨娘刚刚入睡就被吵醒,影响夏姨娘的休息。 “严管家你就放心吧,奴婢这点还是晓得分寸的,不过,我们姨娘的房间可得要小心这点查看,姨娘刚喝下安神汤,吵闹不得。”李嬷嬷对着严管家点头应声道。 严管家对于李嬷嬷这点的要求还是点头应下了,“你们几个都搜仔细着点,莫要放过一地一寸。” 关于秋姨娘小产的事情,严管家其实也怀疑是夏姨娘做下的,之前搜过的院子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就剩下夏姨娘这一处了,严管家顿时便觉得夏姨娘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是。”几个管事婆子对着严管家齐声应道,随后开始了在意馨院各处搜查,包括下人们的屋子,而搜查夏姨娘的屋子则是一个叫方婆子的管事婆子去搜的,李嬷嬷不放心地跟在其后,怕这个婆子毛手毛脚地碰坏了夏姨娘屋中的东西或是惊醒夏姨娘来。 一盏茶的时间,当来福带着两个婆子搜到春杏的房间时,刚打开门来却是被眼前一幕吓得尖叫出声,来福听到走在最前头的婆子发出惊叫声,不由挤上前来,竟是看到了一名身穿粉衣的丫环吊死了在房梁上。 来福心头也是被吓得一跳,面色一变,急忙转身退出了房间并向严管家做了回禀,严管家则是亲自来到了春杏的屋子,并让外头的小厮进来将吊在房梁上的丫环放了下来,这才看清丫环的面容,不是春杏又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严管家厉声看向周围的人问道。 十多年了,侯府并没有发生过下人上吊自杀的事情,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上吊了?严管家倒也不害怕,上前亲自探查了春杏那青紫的颈脖上勒痕,一时间竟是没有瞧别的痕迹来。 而,意馨院的下人根本就不知道春杏为何会自杀?所以在严管家的质问后无一人能答出来。 严管家见没有人开口回答,也不将希望放在放在这些人的身上,只对着小厮挥手道:“先将这个丫环的尸身抬到前院去,一会儿,我亲自向侯爷回禀。” 小厮虽是应声,但还是询问如何停放春杏的尸身?“严管家,那这要放前院哪里?”很显然的是春杏一个丫环是不配放在属于长乐公主的灵堂处。 严管家瞪了眼没有眼力劲的小厮,“不会寻出空置出来的下人房放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用?” 小厮挨了严管家一顿训也不敢顶嘴,连连应是,在严管家的怒视下将那春杏的尸身抬了出去。 而,姗姗赶来的春雨正巧看到了毫无生机的春杏被小厮用担架抬了出去,春雨不敢置信地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吓得脸色都白了,她没有想到昨晚还和她同屋而眠的春杏就这样没了! 就在小厮快将人抬远的时候担架上春杏的一只手蓦然从担架上垂落下来,而夹在袖子内的纸张掉落在地,格外的明显。 春雨这会儿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到从春杏的袖子内掉落在地上雪白的纸张,春雨正要上前时,却被在身后的严管家先一步捡了起来,严管家一目十行快速将纸上的内容浏览完,越看到后面越是惊怒,“来人,去夏姨娘睡觉的床底板上给我仔细地搜,务必将东西给我搜出来。” 来福和管事婆子等人并没有看到严管家拿在手上的内容,但也从严管家的话语中推算出了严管家之所以如此吩咐定然是与那纸上的内容有关。 婆子们应声前去了夏姨娘的屋子,来福则是上前来“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严管家也不瞒着来福,只将手上的纸张递给了来福,那来福本就是颜恒身边的小厮时常要伺候颜恒笔墨纸砚等物件,自然也是略识得几个字,在看过手中的内容后顿时就变了脸色,“还真是夏姨娘做的啊!” 严管家没有应来福的话,只将来福手中的纸张抽了回去并将其叠好放在了怀中,而后朝着夏姨娘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外便听到里头传来吵杂声。 原来是夏姨娘醒了,并且亲眼看到严管家派了搜查屋子的婆子从夏姨娘的床下板上搜出来了一个纸包,这一幕不仅看呆了夏姨娘和李嬷嬷,更惊呆了先前搜查夏姨娘屋子的婆子,没有想到她什么都没搜出来,结果让别的人第二遍给搜了出来,这会不会让严管家觉得她做事不用心?或是怀疑她替夏姨娘隐瞒那可就坏菜了啊。 婆子们将搜到的纸包交给了严管家,严管家打开来只见里头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用手指沾了一点儿凑近鼻尖闻了闻,严管家心中顿时就有了数,“夏姨娘,请吧,侯爷那头还等着呢。” 夏姨娘没有想到自己不过睡了一觉,没有想到就被人从自己的床底下搜出了纸包来,夏姨娘不用看也晓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姨娘身子不爽利,需要休息,严管家请回吧,改日本姨娘身子好些了自会去见侯爷。” 李嬷嬷搀扶着夏姨娘的手,支撑着夏姨娘的身子不让夏姨娘太过疲惫。 严管家并没有因为在夏姨娘的屋子搜出东西来而对态度轻蔑或是怠慢,四十多岁的严管家神情已经恭敬地说道:“只怕是需要姨娘你亲自走一趟了,这从姨娘你的房间搜出来的东西,想来姨娘需要给侯爷一个好的解释才行,姨娘莫要让老奴难做,否则,只怕闹起来对姨娘的脸面也不太好看。” “夏姨娘,请吧!”不待夏姨娘说话,严管家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第二百三十四章:背黑锅的夏姨娘(二更) “怎么?严管家这是在威胁我吗?”夏姨娘面色铁青地磨着牙道。 严管家连连摇头,“老奴不敢,老奴奉命行事而已。” 这个老狐狸嘴上说着不敢,却句句在隐晦暗示她若是不配合便要让她没颜面的事情。 李嬷嬷正欲维护夏姨娘的时候,被夏姨娘用眼神制止住了,“我便随你去一趟又怎么样!”夏姨娘冷声道。 “多谢夏姨娘,那请吧。”严管家再次温和地开口道。 李嬷嬷担忧地拉住夏姨娘的手,很是不放心地看着夏姨娘道:“姨娘,不能去啊!” 如此的情势对夏姨娘太过不利了,且,还不知姨娘的床底什么时候被人放进来了脏东西,她们都不知道,姨娘若是过去只怕是不会太好过,李嬷嬷已经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秋姨娘小产的事情,她自然是知晓此事和二姑娘脱不了关系,可夏姨娘确实是还没有来得及做点什么呢! 不去,又怎么可能呢!严管家想来是奉侯爷的指令搜查院落,而今在她的屋子里搜出东西来,怎么可能就这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也不得不去。 “放心吧,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情来,无须惧怕!李嬷嬷你便留下吧,这么大的动静,静姐儿还小别让她吓到了,你留下安抚安抚静姐儿吧,也别让梨姐儿担心。”夏姨娘意有所指道。 夏姨娘特意让李嬷嬷留下来便是为了让李嬷嬷特意通知梨姐儿,梨姐儿一向聪明,只要梨姐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李嬷嬷服侍夏姨娘多年,一下便听出了夏姨娘的言外之意,心里一喜,姨娘可算是愿意提起二姑娘了,自姨娘知晓夏老夫人的死是因为二姑娘造成的之后是又气又伤心,也正是因为如此而伤心病倒的。 “是,姨娘放心,老奴明白。”李嬷嬷回了夏姨娘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夏姨娘跟着严管家等人离开的时候,李嬷嬷让春雨照顾五姑娘颜静,自己则亲自前往芙蓉阁寻颜梨,眼瞧着李嬷嬷要离开,春雨连忙开口,“李嬷嬷,还有一事,奴婢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情?”李嬷嬷顿住脚步,扭头不悦地看向春雨,这个丫环有话不早说吞吞吐吐地耽误她时间。 “春杏没了!”春雨想起春杏那张泛着死气的灰白脸时就忍不住心中发恐。 李嬷嬷闻言显示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中暗道一声:坏菜了,这下夏姨娘的处境只怕是更危险了,“你这个死丫环,怎么不知道早点说呢?姨娘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看我回头不扒了你的皮。” 挨了骂的春雨脸上都是惶恐,缩了缩脖子也不敢顶嘴。 李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春雨一眼扭身朝芙蓉阁走去,姨娘你可千万要等着老奴将二姑娘请过去啊!李嬷嬷心中默念着,脚下的步伐却是一步也不敢停歇。 千赶万赶的李嬷嬷赶到芙蓉阁时,得知二姑娘并不在里面,而是去了大厨房做点心去了,李嬷嬷心中忍不住吐槽二姑娘的心真大的同时只得朝大厨房赶去。 那头严管家将夏姨娘带到清枫院的时候连带着将怀中那张从春杏衣袖中掉出来的纸张交给了侯爷,而后弓着身子推到一旁,道:“启禀侯爷,这封遗书便是在春杏的袖子里头掉出来的,请侯爷查看,以及这个纸包是在夏姨娘的床榻下寻到的。” 夏姨娘才知道春雨竟然死了,这让夏姨娘很意外,虽然她也不喜欢春雨这个丫环,但暂时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个丫环,春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呢!这不是给她招祸吗?夏姨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颜恒冷冷地撇了夏姨娘一眼,随即在来福的搀扶下支撑起身子接过严管家手上的纸张待看过纸上的内容后,颜恒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目光如炬地盯着夏姨娘,直将夏姨娘看得心里头发毛,“侯爷作何这般看我?” “看你!本侯只是想看清澜儿你是何时变成这般恶毒?就连尚未出世的婴孩都不放过,本侯只要想想曾经和你这般心思怨毒之人同床共眠就顿觉不寒而栗。”颜恒看着夏姨娘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夏姨娘已经也是知道了侯爷并不曾爱过她,起初刚知道夏姨娘确实是难受到不行,逐渐地她也在李嬷嬷的劝说下将重心放在孩子们身上,只等着安哥儿继承侯府后她就不会再受气了,公主得到侯爷的爱又怎么样?还不是早死的命! 可即便是不再奢望侯爷能爱自己了,在听到侯爷对自己这般厌恶的恶评时,夏姨娘心里还是会感觉到疼,犹如小刀在心口处挖着一般,“侯爷便是这般看待婢妾的吗?婢妾即便是偶尔拈酸吃醋却何曾真正害过谁?” 听到夏姨娘这话,不用颜恒回答,颜娉柔就忍不住开口道:“哼,你害过得人还少吗?我姨娘之前怀的孩子不就是吃了你的点心没的吗?这一次,你还不肯放过我姨娘,竟还让丫环谋害我姨娘腹中的弟弟,夏姨娘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姨娘?这么三番两次和我姨娘过不去?” 以往颜恒听到这样的话都是会替夏姨娘开口辩解的,但这一次颜恒却是沉默地默认了颜娉柔的话,不仅没有开口,还带着隐晦支持的态度。 “大人说话,你个小丫头插什么嘴?你还有规矩吗?”夏姨娘也恼了,一个两个的都来指责她,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要背这么多年的锅,她何其不冤枉? 而,夏姨娘不知道让她背了这么年锅的人正是自己看重的亲闺女颜梨。 颜菀卿坐在一旁淡定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夏姨娘即便是身上长满了嘴也辩解不清这一回的事情了。 秋姨娘这一回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到底害自己的人是谁了!是夏姨娘害了自己的孩子,而今还敢在她的面前呵斥她的柔姐儿,这两次的害子之仇,秋姨娘即便是圣人也忍不了了,“夏姐姐,你也莫要呵斥柔姐儿,柔姐儿说的这些一桩桩又有哪件事不是真的?当年你端来我吃了会过敏的掺和了花生的点心让我落了胎,我不愿将夏姐姐你想得太坏,咱们一起伺候侯爷也算是姐妹,都是自家人便忍着不愿与你计较,哪知你竟又一次害得我小产,夏姐姐你真是太狠了。” 秋姨娘想起自己两个未曾来到世上孩子顿时便心如刀绞一般,而今看着夏姨娘又怎么能不恨呢?她以为自己避让着点就能平安生下孩儿,不想还是糟了谋算。 夏姨娘没有做过的事情哪里会认?这会儿听着秋姨娘的话只觉是对方污蔑自己,且,一污蔑便是这么多年,她真是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下手,而今倒是白白担了这口黑锅。 “我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秋姨娘,无论你说多少遍,我的回答便是没有做过,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夏姨娘头一次这么坦坦荡荡道。 颜恒看不得做了坏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直接将手上的纸头甩到夏姨娘的脸上,“你可真是好意思啊,夏澜,如今就连你身边的丫环都让你逼死了,你还不承认!” 夏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甩到脸上的纸头一怔,待捡起地上的纸张才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是春杏这个死丫环留下的,上面写了自己是如此让她给秋姨娘下了药,之后又是如何威胁她让她上吊的事情。 夏姨娘拿着纸头的手都在颤抖,猛地抬起头,辩解道:“不,我没有,这是污蔑,我根本就没有让她自我了断,我这今日身子极为不适,昏昏沉沉睡了许久,我根本没有精力去让春杏做坏事。” “你还不承认?那这是什么?你敢当着我的面吃下去码?夏澜。”颜恒的怒气也被夏姨娘勾起来了,不顾自己受伤的臀部,猛地起身薅着夏姨娘的头发将夏姨娘的头按在了炕头上的纸包上! 夏姨娘此时看到面前这个熟悉的纸包时,忽而便想明白了,是,她是没有害秋姨娘的孩子,可梨姐儿出手了,这个纸包便是当初梨姐儿给春杏那个小蹄子的,但纸包又是如何跑到自己房间的?夏姨娘却是没有想明白的,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任何人就能进去的。 突然,夏姨娘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莫非是因为母亲的事情,梨姐儿记恨自己这个生母,这才想来一石二鸟之计吗?欲要除去自己这个生母吗?夏姨娘忽而心头涌起了一股悲伤和失望。 梨姐儿的薄情,夏姨娘已经是见识过了,她连自己的亲外祖母都能狠心动手并赶了出去,害得母亲枉死街头,梨姐儿还有什么都做不出来的吗?想来即便是对她这个生母栽赃陷害也会做得毫不犹豫吧? 夏姨娘心头悲凉之极,万念俱灰,苦笑了一声,“是,是我做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底线(一更) 秋姨娘听到夏姨娘承认了顿时气愤不已,克制不住地指着夏姨娘怒骂道:“你谋害了我两个孩子,夏澜你好狠的心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夏姨娘呵呵一笑,自嘲道:“报应?若真是有报应也已经应验了。” 看着夏姨娘神色淡漠的模样,竟是无一丝东窗事发的害怕,秋姨娘越看越是上火,想一想被夏姨娘害死的两个孩子,秋姨娘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掀开锦被,踩上绣鞋,三步并两步上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夏姨娘的小脸上。 这一幕正巧落在赶过来的李嬷嬷眼中,惊得李嬷嬷惊呼,“姨娘!” 只见夏姨娘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可见秋姨娘用了多大的劲。 “秋姨娘,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姨娘根本就没有做过谋害你的事情,即便是我们姨娘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打,你也没有资格。”李嬷嬷心疼地将夏姨娘护在怀中,对着秋姨娘据理力争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夏姨娘要承认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但她知道事情绝对不是夏姨娘做的,她家姨娘虽然爱使小性子,也会为孩子们谋算一些前途,甚至是利用她人,但却从外真正地去用药害过谁,更不会去谋害未出世的婴孩,李嬷嬷十分地相信自家的夏姨娘。 秋姨娘被李嬷嬷怼了一通,冷冷一笑:“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夏姨娘心思毒辣,你李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便是你助纣为虐谋害我可怜未出世的孩儿。”说罢,秋姨娘也不和李嬷嬷继续掰扯,转身对着颜恒跪了下来,“侯爷,事到如今已经是水落石出了,侯爷可要为咱们那两个可怜的孩儿出头呐。” “不,侯爷,求侯爷替我家姨娘做主,这定然是有人陷害我们姨娘。”李嬷嬷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姨娘被污蔑,不甘示弱地磕头求情。 在看到证据的时候,颜恒便十分地厌恶夏姨娘了,连带着对夏姨娘身边的奴才也没了好感,而今看着李嬷嬷竟敢和秋姨娘顶嘴,颜恒心中对李嬷嬷又厌恶了几分,没有尊卑的狗奴才! 颜恒抬脚对着李嬷嬷的心窝子就踹了过去,怒喝道:“滚开!” 结果太过用劲,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颜恒臀后受伤的位置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李嬷嬷被颜恒踹了一个后仰,整个人重重地朝后摔去,不仅心口疼就连后脑勺也磕在地上,整个脑子嗡嗡响,疼得李嬷嬷半天起不来身。 夏姨娘看到李嬷嬷因为而受牵连,不由想到自己的颜梨这个女儿,就连一个下人也为替她这个主子心疼,而她的亲生女儿却要记恨她,想要除掉她,夏姨娘悲从心来,一股凄凉的感觉充满了全身。 “侯爷何必与下人计较?用什么气只管冲婢妾来便是。”夏姨娘满目苍凉地抬眸望着那张曾经自己迷恋的俊俏容颜。 此刻的夏姨娘是真的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颜梨是夏姨娘最为骄傲的女儿,而今,得知了自己的女儿要自己的命,再想到侯爷不爱自己,还把自己认定为是那般恶毒的人,夏姨娘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活下去的力气。 颜恒重新倚靠在炕头上,听闻夏姨娘却是认为夏姨娘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夏姨娘是不是认为自己给侯府养育了三个子女,自己这个侯爷便不敢对她如何?如果她真是如此想的那么就太天真了,他有的是手段收拾夏姨娘这等小人物。 “夏澜,你谋害本侯子嗣,罪大恶极,便是将你一根白绫处死也不为过。”颜恒抄起炕上摆着的桌几上茶盏狠狠朝夏姨娘掷去。 飞来的茶碗堪堪擦过夏姨娘的耳朵落在地上,茶碗落地溅飞的茶叶混合着茶汤顿时将夏姨娘身上的衣裙浇湿,零星的茶叶沫子挂在夏姨娘的肩头上,好不狼狈。 颜菀卿瞥了眼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姨娘,淡淡地端过冬雪递上来的茶盏,捏着茶盖子刮了刮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吹了口热气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今儿的茶水格外的甘甜。 夏姨娘听了侯爷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服侍了侯爷多年,即便是养只小猫、小狗的也该有感情了吧?侯爷竟然想一根白绫勒死她!这让夏姨娘十分地感到心寒。 夏姨娘嗫喏着唇瓣正欲开口之时,颜梨拎着裙摆赶来了,看着夏姨娘跪在地上受颜恒责骂时,“父亲息怒,这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姨娘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梨姐儿你站边去,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颜恒这一次并没有听从颜梨的话,甚至连颜梨的劝慰都不想听。 李嬷嬷看到颜梨的到来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急忙爬到夏姨娘的身边安慰道:“姨娘,你看看二姑娘来了,你莫要再自暴自弃乱说话了。” 对于颜梨的到来,夏姨娘却是毫无反应,更是对李嬷嬷的话充耳不听,呆呆地跪在原地。 颜梨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夏姨娘,不知道夏姨娘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颜梨也不好当众问夏姨娘,颜梨不能看着夏姨娘被自己的父亲处置,从而影响自己的地位,只道:“父亲息怒,还望父亲念在梨儿和大哥、还有五妹妹的份上不要与姨娘一般见识。” 只盼着父亲能看在她们兄妹三人的份上顾念着点,饶过夏姨娘一次。 但很显然颜梨这一次是估计错了,颜恒心中害怕,害怕哪一天夏姨娘会对他这个侯爷也下药,这就太可怕了,他允许身边的女人可以吃醋、可以使心计,可绝不允许身边的女人用下药的卑劣手段。 所以夏姨娘这是犯到颜恒的大忌上了,当年只是花生粉末用在点心里,可以理解为不知晓秋姨娘食用花生会过敏,而今用上藏红花了,这可就是故意而为之了,仅凭这一点,颜恒就不可能会原谅夏姨娘。 第二百三十六章:将夏姨娘送去庄子(二更) 不过,颜恒确实不会取夏姨娘的性命,毕竟夏姨娘替他侯府诞下三个子女,长子颜庆安也是从夏姨娘府腹中生出来的,且,若是真的杀了夏姨娘,只怕这三个子女都会与他这个父亲心生隔阂,这不是得不偿失吗?颜恒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看在梨姐儿求情的份上……”颜恒看了一眼颜梨后说道。 但颜恒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秋姨娘打断了,秋姨娘这一听侯爷的开口的前半句话,心头顿时就急了地开口了,她不能眼看着夏姨娘又逃过一劫。 颜恒自然明白秋姨娘担心什么?只抬手示意秋姨娘别说话,随即继续说道:“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本侯可以饶你一命,但你罪孽深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起你便去水泉庄修身养性去吧,至于仆从便别带了,你罪孽深重不配有下人伺候。”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在夏姨娘的意料之中,离开了侯府也好,这样男人无情无义,她见了还不如不见,薄情的梨姐儿她也是没有更多了盼望,如今这样倒也是最好的结果。 “多谢侯爷开恩。”夏姨娘深深地看了一眼颜梨随即对着颜恒叩拜。 梨姐儿,母女一场,你如此怨恨姨娘,那么姨娘便如你所愿一次,从此再不相见。 夏姨娘的眼神让颜梨莫名的不安,姨娘这是怎么了? 李嬷嬷听到夏姨娘要被赶到庄子上后,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了,“姨娘,庄子你不能去呐,庄子上日子清苦,你怎么受得住呢?即便是要去,也求姨娘带着老奴一起吧。” 见夏姨娘不言不语,李嬷嬷砰砰地对着颜恒就叩首道:“求侯爷让老奴跟着姨娘一起去庄子吧,就让老奴和姨娘做个伴吧。” 看着李嬷嬷头都磕红了,颜恒见李嬷嬷对夏姨娘倒也忠心,也算是个忠仆,“你啊你便虽夏姨娘去吧,除了可以带些日常换洗的衣物之外,其余任何物品金钱首饰都不许带。”颜恒淡漠着声说道。 “多谢侯爷,谢侯爷,老奴谢侯爷开恩。”李嬷嬷忙不迭是地感恩磕头道。 等着李嬷嬷叩首完的时候这才欢心地握住夏姨娘的手,一手抹着脸上的泪水,感叹来之不易争取来的欢喜,“姨娘,太好了,老奴可以随你一起去了庄子上了。” 夏姨娘这才正眼看着跟前面容上布满沟壑的李嬷嬷,动容地摇了摇头道:“值得吗?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值得,只要能跟着伺候姨娘,老奴便觉得值得,姨娘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这辈子无儿无女,说句不敬的话,老奴早已将姨娘你当做唯一的亲闺女。”李嬷嬷说着说着便露出了心满意足地笑容。 夏姨娘说不感动是假的,以前,她也只将李嬷嬷当做一个能干的下人罢了,从未给过李嬷嬷真正的敬重,可直到此时此刻夏姨娘才从李嬷嬷身上感到了浓浓的亲情,甚至更胜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夏老夫人,即便是亲生母亲夏老夫人对自己的疼爱尚且有待估值。 现在李嬷嬷肯在她落难的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这让夏姨娘很是感动,李嬷嬷虽说无儿无女那又怎么样?即便是她有儿有女那又怎么样?她的梨姐儿却是恨不得她死吧?否则,又怎么会顺手将害过秋姨娘之后嫁祸到自己这个生母身上呢? 夏姨娘冷冷地看了颜梨一眼,随即在李嬷嬷地搀扶下出了秋姨娘的院子,颜恒却是对着严管家吩咐道:“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将夏姨娘和李嬷嬷送到庄子上(水泉庄),贵重物品一律不许带去。” “是,侯爷,老奴这便去安排。”严管家颔首应声道。 颜恒看着还站在一旁的秋姨娘,微微缓和了语声道:“好了,容娘也好好将养身子。” 颜娉柔这会儿也回神来,上前来扶着秋姨娘趟回床上,而,颜恒在处理完夏姨娘的事情后就让来福将自己扶回去,他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儿便要安排长乐公主出殡的事情,以及准备再次面见皇上,等待皇上再次责罚的严峻时刻。 颜菀卿看着颜恒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这一幕正巧落在了颜梨的眼中,直到此刻颜梨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呢?指尖上漂亮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而不自知,心头咬牙切齿地默念道:颜菀卿! 此时,秋姨娘对着颜娉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颜娉柔去与大姑娘颜菀卿说和,这会儿颜娉柔也想起了自己错怪大姐姐的事情来,颜娉柔尴尬地走到颜菀卿的身边来,“大姐姐,对不起,方才柔儿误会大姐姐了,是柔儿不对,还望大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颜娉柔虽然心直口快又是个暴脾气,但也算是敢作敢当,错了便赶紧认错,这一回是她错过了大姐姐,先前大姐姐还给她们请医女回来,而她们却误会了大姐姐,她甚至对大姐姐出口污秽,想一想,颜娉柔便觉得尴尬不已。 “四妹妹不必多说了,我都明白,知道四妹妹是在意秋姨娘,心疼秋姨娘,秋姨娘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很是幸福,你好好陪陪秋姨娘吧。”颜菀卿脸上温和的神情并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柔声说道。 秋姨娘听到颜菀卿的话,没有听出大姑娘是不是还在生气?随即这刚躺下的身子又支撑了起来,“大姑娘,对不起,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姑娘莫要生气。” 颜菀卿目光落在秋姨娘的身上,见秋姨娘面色不太好的模样,只笑笑道:“秋姨娘多虑了,说来也都是场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难道还有隔夜仇不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四妹妹毕竟也是我的亲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多担待两分。” 看着颜菀卿懂事的模样,秋姨娘十分欣慰,“是,是,大姑娘说的是,是我们狭隘了,柔姐儿往后可要和你大姐姐多多亲香哦,多学一学你大姐姐的为人处世。” 颜娉柔一听自家姨娘的话,立即开心地附和道:“是,大姐姐,那柔儿得了空就多来寻大姐姐玩耍哦。” “四妹妹现在的任务便是要好好地照顾秋姨娘,秋姨娘的身子可马虎不得,回头我让冬雪将库房中的人参送根过来,年份不算太久,虽只有五十年,可是用来补身子还是很管用的。”颜菀卿拍了拍颜娉柔的手说道。 五十年的人参虽然比不得百年人参功效,可也是十分难得的,寻常人家也是轻易吃不到,颜菀卿愿意将五十年的人参送给秋姨娘,对秋姨娘来说已经是天大之喜了。 若说秋姨娘还怀着身孕,那么即便是颜恒也会将好东西先紧着秋姨娘,可现在秋姨娘的孩子没了,待遇自然也不如前。 111 “是,侯爷,老奴这便去安排。”严管家颔首应声道。 颜恒看着还站在一旁的秋姨娘,微微缓和了语声道:“好了,容娘也好好将养身子。” 颜娉柔这会儿也回神来,上前来扶着秋姨娘趟回床上,而,颜恒在处理完夏姨娘的事情后就让来福将自己扶回去,他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儿便要安排长乐公主出殡的事情,以及准备再次面见皇上,等待皇上再次责罚的严峻时刻。 颜菀卿看着颜恒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这一幕正巧落在了颜梨的眼中,直到此刻颜梨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呢?指尖上漂亮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而不自知,心头咬牙切齿地默念道:颜菀卿! 此时,秋姨娘对着颜娉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颜娉柔去与大姑娘颜菀卿说和,这会儿颜娉柔也想起了自己错怪大姐姐的事情来,颜娉柔尴尬地走到颜菀卿的身边来,“大姐姐,对不起,方才柔儿误会大姐姐了,是柔儿不对,还望大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颜娉柔虽然心直口快又是个暴脾气,但也算是敢作敢当,错了便赶紧认错,这一回是她错过了大姐姐,先前大姐姐还给她们请医女回来,而她们却误会了大姐姐,她甚至对大姐姐出口污秽,想一想,颜娉柔便觉得尴尬不已。 “四妹妹不必多说了,我都明白,知道四妹妹是在意秋姨娘,心疼秋姨娘,秋姨娘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很是幸福,你好好陪陪秋姨娘吧。”颜菀卿脸上温和的神情并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柔声说道。 秋姨娘听到颜菀卿的话,没有听出大姑娘是不是还在生气?随即这刚躺下的身子又支撑了起来,“大姑娘,对不起,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姑娘莫要生气。” 颜菀卿目光落在秋姨娘的身上,见秋姨娘面色不太好的模样,只笑笑道:“秋姨娘多虑了,说来也都是场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难道还有隔夜仇不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四妹妹毕竟也是我的亲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多担待两分。” 第二百三十七章:颜梨的质问(一更) 秋姨娘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等以后再让夏姨娘回来的话,只怕是敌我的处境就要大换位置了,更有极大的可能夏姨娘会就今儿的事情大大的报复于她,她必须要未雨绸缪。 而,听了秋姨娘话语后的颜娉柔也感到了大大的危机,“姨娘,那可怎么办?如今父亲膝下也就大哥一个男丁,想来等大哥继承侯府后一定是会将他的生母夏姨娘接回来的。” 看着慌张的颜娉柔,秋姨娘怜爱地摸了摸颜娉柔的脸颊,安抚道:“放心吧,你父亲还年轻,你大哥即便是要继承侯府也还早着呢!何况,你大哥能不能顺利继承侯府还未可知?” 秋姨娘顿了顿继续道:“庄子上的日子清苦,夏姨娘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未必就会习惯庄子上的生活。”那泉水庄子离着侯府又远,夏姨娘便是在庄子上发生点什么事?也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秋姨娘心中立即浮现了一个计划。 听了自家姨娘的话,颜娉柔这才稍稍安了心,随即也就不再担心夏姨娘回来的事情,姨娘说的对,父亲还年轻,说不定啥时候就又给自己添个兄弟,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灰蒙蒙的天空中布满了灰色的阴云,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灌,冬雪冻得缩了缩颈脖,顺势将高立的衣领揪紧了一些,企图抵挡寒风的侵袭,“姑娘,咱们快些回去吧,这会儿竟是感觉格外的寒冷,姑娘穿得单薄,可别冻着了。” “是啊,姑娘,咱们快去回去吧,奴婢这会儿还心有余悸。”画儿搀扶着颜菀卿说道。 真是吓死她了,画儿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她以为她这次怎么都要掉层皮的时候没有想到最后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有事的人反而是夏姨娘,这让画儿真切地感到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颜菀卿抬头望着天空中越来越沉的阴云,忽而,嘴角边扯出一抹点点的笑容,“起风了。” 不待冬雪接话,颜梨自颜菀卿身后不远处的花瓶门内款款走来,“大姐姐好兴致,这会儿还有空欣赏天上的云朵,不过,也是,大姐姐应该心情很好吧?” 颜菀卿与冬雪听到颜梨的声音缓缓转身来,只见颜梨正朝她们走近,脸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无。 画儿也看到了颜梨,却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对于这个二姑娘她还是感到了惧怕。 “是二妹妹呀!”颜菀卿看到颜梨后清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颜梨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地瞧着风轻云淡的颜菀卿,“大姐姐就别装模作样了,是你陷害的我姨娘吧!” 除了颜菀卿外,颜梨想不到还有谁会去陷害自己的姨娘? “二妹妹这话可就是错怪姐姐我了,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姐姐我担待不起。”颜菀卿连连摇头纠正道。 颜梨自然是不会相信颜菀卿的鬼话,渐渐逼近颜菀卿,清晰到可以看到颜菀卿眼帘上根根修长的睫毛,“你还在装!大姐姐你装得不累吗?有意思吗?这儿就咱们两个人,没有别人能听到,你敢不敢认了?” “呵呵~二妹妹说笑了,不过,我觉得看着二妹妹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倒是挺有意思的,冬雪你说是不是?”颜菀卿素手捏着帕子掩唇一笑,转头对着冬雪说笑道。 冬雪闻言不由轻抿唇瓣偷笑,忍着笑意点了点头,道:“姑娘说得极是。” 颜梨哪里会听不出来颜菀卿联合自己的丫环取笑自己,她奈何不了颜菀卿,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丫环吗?当即高高地扬起手,怒斥道:“贱婢,凭你也敢取笑我!” 眼瞧着颜梨的巴掌就要落在冬雪的脸上,却是被眼疾手快的颜菀卿截住了,颜菀卿牢牢地攥紧了颜梨白嫩的手腕,好看的杏眸眯了眯,“二妹妹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只是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二妹妹你来教训,二妹妹还是省省心管好自己身边的丫环吧!” 颜菀卿说罢还特意将目光落在跟在颜梨身后的柳枝身上,言外之意便是要打丫环就去打自己的,没有权利打别人的丫环。 被攥住手腕的颜梨,愤恨地盯着颜菀卿,狠狠地甩开颜菀卿的手,得到了自由的颜梨,撂下一句狠话,“很好,这一次是我输了,但是大姐姐你要记住,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就知道二妹妹最是不服输的劲,姐姐我拭目以待。”颜菀卿面色不变地含笑道。 颜梨冷笑一声拂袖而去,看着颜梨走远的背影,颜菀卿这才对着冬雪道:“这一回得亏了你和星羽,没有想到颜梨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带着搬倒了夏姨娘着实是个意外的惊喜。” “姑娘,你的意思是二姑娘设下的局吗?可是明明夏姨娘承认了是她做的啊?”冬雪诧异地看向颜菀卿道。 冬雪只以为是自家姑娘弄错了,明明方才在清枫院的时候是夏姨娘亲口承认害了秋姨娘腹中孩子的,怎么就和二姑娘扯上了呢? “明面上看确实如此,不过,夏姨娘没有那个胆子,若是夏姨娘有这个胆子,我那三妹妹、四妹妹也就没有机会出生了。”颜菀卿也是突然想明白这个事情,原本在冬雪过来告诉她秋姨娘让父亲将画儿带过去的时候也是猜这件事应该是夏姨娘做的,如大家所想夏姨娘有这个动机。 但后来她看到夏姨娘最后的表情时,突然便想明白了,事情可能并不是夏姨娘做的,极有可能是夏姨娘替颜梨顶罪。 颜菀卿精致小巧的鼻尖上莫名感到一滴凉意,不由抬手轻触鼻尖,等定睛一看的时候发现指腹上竟是一颗小小的雪花,不多会儿便化成了湿润的水渍,原来是下雪了。 灰色的天空中晶莹的小雪粒簌簌地落下来,没有多久,那些小雪粒便变成了一朵朵小小的‘蒲公英’,在空中轻轻地飘舞了,不多会儿便染白了花园中的各景各物,就连脚下的石子路也变得格外的湿滑。 第二百三十八章:动手脚(二更) “下雪了,姑娘。”冬雪伸手接了几粒天空中自由落下的雪花,感慨道。 看着漫天的雪花,颜菀卿并没有久留而是带着两个丫环回了紫竹院,也让下人们将厚的冬衣都穿上,就连门上也装上了厚的棉帘子阻挡着寒风的侵袭和雪后的霜冻。 这头,四皇子刚安顿下来,瞧着外头下起了雪,南雨拿出了狐裘大氅替四皇子披上,并将屋中的银丝炭点燃时,颜梨带着丫环柳枝拎着食盒过来了,颜梨看到四皇子赵楚渝的时候脸上立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殿下,梨儿来看你了。” 赵楚渝诧异地看向进门外的颜梨,没有想到颜梨这么快就又过来了,原本他还想着等天黑的时候去颜梨的芙蓉阁悄悄地看看她,没有想到她倒是先来了。 “梨儿快进来,外头冷。”赵楚渝起身将颜梨拉了进来,还十分暖心地替颜梨搓了搓颜梨露在外头冰冷的手。 柳枝愣愣地看着四皇子和自家姑娘亲密的模样,不由惊得瞪大了眼,南雨轻咳一声,唤回了赵楚渝的沉浸其中的神智,赵楚渝对着颜梨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颜梨将丫环打发出去。 接收到四皇子的意思后,颜梨便对着柳枝摆手说道:“你先出去等着吧。” “是。”柳枝点头行礼应声道。 柳枝恭敬地退出了屋子,随即便瞧见原本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侍卫南雨也出来了,两个人站在冷嗦嗦的廊庑下,柳枝冻得缩了缩颈脖,将身上的衣裳拢紧了几分,原本看着白色的雪花还感觉格外的好看,但这会儿冻得不行的时候,看着外头下个没完没了的雪花时就感觉到格外的冻人。 听着里头传来颜梨的娇笑声时,柳枝撇了撇嘴,暗道:二姑娘的心可真大,夏姨娘都要被赶去庄子上了,这二姑娘还只顾着和四皇子调情,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屋中的颜梨却是并没有如柳枝所想的那般以美色诱惑四皇子,一来是颜梨觉得自己还小了些,即便是要与四皇子生米煮成熟饭也要等过完及笄日后,二来则是颜梨还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来降低自己的身份,她也是侯爷之女,她更希望用自己的才情和深情感动四皇子殿下。 “梨儿,这个挂花酥很是好吃,甜而不腻,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赵楚渝捏着一块桂花酥咬了一口毫不犹豫地夸赞道。 颜梨主动拎起一旁的茶壶替赵楚渝倒了一杯热茶,笑笑道:“殿下,喜欢便多吃一点,配上茶水更好吃哦,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梨儿明日给殿下做别的糕点过来。” “什么?这是……你亲手做的?”赵楚渝从颜梨的话中听出来这些糕点是颜梨亲自下厨做的,这让赵楚渝十分地惊讶,即便颜梨是庶女,但也没有落到需要她亲自下厨的地步,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颜梨是为了他赵楚渝才下厨的,这让赵楚渝感到心中一阵地贴慰。 颜梨很是腼腆地笑着道:“嗯,只是在厨艺这方面梨儿没有天分,只能照葫芦画瓢,远没有在诗词歌赋上的天赋好。” 颜梨的才华赵楚渝不是不知道,甚至颜梨做的诗词赵楚渝都曾一一看过,无不夸好,对于颜梨的喜爱自然还有对她才华的欣赏。 “在本殿看来,梨儿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你瞧瞧这手都烫红了。”赵楚渝注意到颜梨拇指上烫红的一块位置怜惜道。 颜梨摇了摇头,一脸的甜蜜道:“能为殿下做吃的,梨儿很高兴。” 看着如此贴心的颜梨赵楚渝哪里能不欣慰呢?随即握紧了颜梨的手,“梨儿,你真好。” 111 冬雪闻言不由轻抿唇瓣偷笑,忍着笑意点了点头,道:“姑娘说得极是。” 颜梨哪里会听不出来颜菀卿联合自己的丫环取笑自己,她奈何不了颜菀卿,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丫环吗?当即高高地扬起手,怒斥道:“贱婢,凭你也敢取笑我!” 眼瞧着颜梨的巴掌就要落在冬雪的脸上,却是被眼疾手快的颜菀卿截住了,颜菀卿牢牢地攥紧了颜梨白嫩的手腕,好看的杏眸眯了眯,“二妹妹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只是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二妹妹你来教训,二妹妹还是省省心管好自己身边的丫环吧!” 颜菀卿说罢还特意将目光落在跟在颜梨身后的柳枝身上,言外之意便是要打丫环就去打自己的,没有权利打别人的丫环。 被攥住手腕的颜梨,愤恨地盯着颜菀卿,狠狠地甩开颜菀卿的手,得到了自由的颜梨,撂下一句狠话,“很好,这一次是我输了,但是大姐姐你要记住,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就知道二妹妹最是不服输的劲,姐姐我拭目以待。”颜菀卿面色不变地含笑道。 颜梨冷笑一声拂袖而去,看着颜梨走远的背影,颜菀卿这才对着冬雪道:“这一回得亏了你和星羽,没有想到颜梨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带着搬倒了夏姨娘着实是个意外的惊喜。” “姑娘,你的意思是二姑娘设下的局吗?可是明明夏姨娘承认了是她做的啊?”冬雪诧异地看向颜菀卿道。 冬雪只以为是自家姑娘弄错了,明明方才在清枫院的时候是夏姨娘亲口承认害了秋姨娘腹中孩子的,怎么就和二姑娘扯上了呢? “明面上看确实如此,不过,夏姨娘没有那个胆子,若是夏姨娘有这个胆子,我那三妹妹、四妹妹也就没有机会出生了。”颜菀卿也是突然想明白这个事情,原本在冬雪过来告诉她秋姨娘让父亲将画儿带过去的时候也是猜这件事应该是夏姨娘做的,如大家所想夏姨娘有这个动机。 但后来她看到夏姨娘最后的表情时,突然便想明白了,事情可能并不是夏姨娘做的,极有可能是夏姨娘替颜梨顶罪。 颜菀卿精致小巧的鼻尖上莫名感到一滴凉意,不由抬手轻触鼻尖,等定睛一看的时候发现指腹上竟是一颗小小的雪花,不多会儿便化成了湿润的水渍,原来是下雪了。 灰色的天空中晶莹的小雪粒簌簌地落下来,没有多久,那些小雪粒便变成了一朵朵小小的‘蒲公英’,在空中轻轻地飘舞了,不多会儿便染白了花园中的各景各物,就连脚下的石子路也变得格外的湿滑。 “下雪了,姑娘。”冬雪伸手接了几粒天空中自由落下的雪花,感慨道。 看着漫天的雪花,颜菀卿并没有久留而是带着两个丫环回了紫竹院,也让下人们将厚的冬衣都穿上,就连门上也装上了厚的棉帘子阻挡着寒风的侵袭和雪后的霜冻。 这头,四皇子刚安顿下来,瞧着外头下起了雪,南雨拿出了狐裘大氅替四皇子披上,并将屋中的银丝炭点燃时,颜梨带着丫环柳枝拎着食盒过来了,颜梨看到四皇子赵楚渝的时候脸上立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殿下,梨儿来看你了。” 赵楚渝诧异地看向进门外的颜梨,没有想到颜梨这么快就又过来了,原本他还想着等天黑的时候去颜梨的芙蓉阁悄悄地看看她,没有想到她倒是先来了。 “梨儿快进来,外头冷。”赵楚渝起身将颜梨拉了进来,还十分暖心地替颜梨搓了搓颜梨露在外头冰冷的手。 柳枝愣愣地看着四皇子和自家姑娘亲密的模样,不由惊得瞪大了眼,南雨轻咳一声,唤回了赵楚渝的沉浸其中的神智,赵楚渝对着颜梨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颜梨将丫环打发出去。 接收到四皇子的意思后,颜梨便对着柳枝摆手说道:“你先出去等着吧。” “是。”柳枝点头行礼应声道。 柳枝恭敬地退出了屋子,随即便瞧见原本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侍卫南雨也出来了,两个人站在冷嗦嗦的廊庑下,柳枝冻得缩了缩颈脖,将身上的衣裳拢紧了几分,原本看着白色的雪花还感觉格外的好看,但这会儿冻得不行的时候,看着外头下个没完没了的雪花时就感觉到格外的冻人。 听着里头传来颜梨的娇笑声时,柳枝撇了撇嘴,暗道:二姑娘的心可真大,夏姨娘都要被赶去庄子上了,这二姑娘还只顾着和四皇子调情,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屋中的颜梨却是并没有如柳枝所想的那般以美色诱惑四皇子,一来是颜梨觉得自己还小了些,即便是要与四皇子生米煮成熟饭也要等过完及笄日后,二来则是颜梨还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来降低自己的身份,她也是侯爷之女,她更希望用自己的才情和深情感动四皇子殿下。 “梨儿,这个挂花酥很是好吃,甜而不腻,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赵楚渝捏着一块桂花酥咬了一口毫不犹豫地夸赞道。 颜梨主动拎起一旁的茶壶替赵楚渝倒了一杯热茶,笑笑道:“殿下,喜欢便多吃一点,配上茶水更好吃哦,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梨儿明日给殿下做别的糕点过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不忍夏姨娘受苦(一更) 看着夏姨娘冷言冷语也没有个好脸色,外头的天也是天寒地冻的,冻得人牙关都在打颤,冒着寒冷来送夏姨娘却也没有换来一句好话,这让颜梨本就微薄的那点子亲情也所剩无几,“姨娘这会儿甩脸子给谁看?梨儿好心好意来送你,姨娘便是这般对梨儿出气的吗?” 此时的颜梨根本就不知道夏姨娘将她误会了,误以为这一切都是颜梨为了除掉她而设计下的陷进。 “送就不必了,姨娘自问不曾对不起过你,即便是你间接地害死你的外祖母,姨娘就是再气也还念着母女亲情,可梨姐儿你却是不厚道啊!这般对待自己的生母,梨姐儿,但愿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心能安!”夏姨娘眸色怨愤地直视颜梨道。 颜梨听着夏姨娘的话眼中露出了疑惑,什么叫她这般对待她?她只不过是没有在父亲面前继续替她求情而已,难道夏姨娘不知道即便自己继续替她求情也不会得到父亲的赦免吗? 甚至还会牵连到她被父亲所不喜吗? “姨娘,待父亲气消了,梨儿会和大哥向父亲求情的,那个时候父亲也不在气头上了,看在大哥和我的面上,父亲一定会接姨娘你回来的。”颜梨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现在暂时委屈姨娘在庄子上待一段时日。” 听着梨姐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夏姨娘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嘲讽地呵呵一笑,对着一旁的李嬷嬷道:“嬷嬷,咱们走!” 看着针锋相对的母女俩人,李嬷嬷只能在一侧干着急,眼瞧着夏姨娘对二姑娘不假辞色的模样,李嬷嬷劝和道:“姨娘,二姑娘也是有苦衷的,姨娘莫动怒。” “嬷嬷若是不想走,便留在侯府吧!”夏姨娘将身上的包袱往肩膀上提了提,随即错过身离开意馨院。 李嬷嬷见状知道夏姨娘这是真的生气了,急急地冲着颜梨施了一礼,李嬷嬷语速极快地与颜梨说道:“二姑娘莫要和姨娘见怪,姨娘心里也苦,老奴先去追姨娘了,二姑娘若是得了空便替姨娘向侯爷求求情吧。” 看着李嬷嬷急促的脚步,颜梨转头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意馨院,心头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天空上雪花越飘越大,簌簌地落在颜梨的淡蓝色刺绣大氅上,柳枝忍不住提醒,“二姑娘咱们回去吧,夏姨娘她们已经走远了。” 颜梨抿紧了唇瓣,转身回了芙蓉阁,今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晦气。 炭盆里红艳艳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将整个屋子照应地暖和和的,颜菀卿坐在炭盆前抱着一小筐子的绿豆,将参在绿豆里的红豆挑拣出来,画儿则是端坐在小凳子上捧着小陶罐装颜菀卿挑拣好的红豆。 站在门帘边上的小丫环听到外头传来冬雪的声音急忙帮着挑开厚重的棉絮帘子,好让冬雪顺利地进屋来。 冬雪进屋后先是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了小丫环,自己先是将棉袄上的积雪拍落干净,又搓了搓冻红的双手,过了片刻,等身上的寒气去了这才进了内室,接过小丫环手上的食盒,绕过花鸟屏风,这才来到颜菀卿跟前,冬雪笑着将温在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姑娘,奴婢将晚饭拎回来了,姑娘且用晚饭吧。” 颜菀卿将手上的绿豆筐子递给了画儿,“倒一起吧,等明日再挑。” “姑娘,你这好不容才挑出来一半若是倒在一起,明儿个岂不是要重新挑拣吗?”画儿笑着不解道。 但颜菀卿便是要故意将两种豆子倒在一起,为的便是练自己的耐力,好让自己心浮气躁的心绪沉稳下来,“无妨,你照做便是。” 见大姑娘坚持,画儿便也就不再询问,只恭敬地接过竹筐,而后将红豆与绿豆倒在一起。 颜菀卿起身来见桌上的饭菜是按照她的要求都是些素食,颜菀卿很是满意地坐下来,看了眼冬雪与画儿,便吩咐道:“你们也下去用饭吧,天冷,大厨房的饭菜想是不会温太久,我这儿暂时不用伺候。” 画儿闻言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看了冬雪一眼,冬雪见大姑娘认真的模样便对着画儿点了点头,两人齐声对着颜菀卿恭敬道:“多谢姑娘,那奴婢们便先去用饭,很快就回来。” 吃了一根青菜的颜菀卿,细细地嚼着口中的菜,挥手示意二人下去。 冬雪和画儿恭敬地退出了内室并将屋内的小丫环一起带了下去,独留颜菀卿一个人用饭。 只见颜菀卿缓缓将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美眸瞟向房梁上随即很快地自顾自地拿起干净的小瓷碗盛了一碗荠菜豆腐汤,“出来吧。” 未等颜菀卿盛完汤,一袭黑衣劲装的星羽自房梁上跃下,稳稳地落在颜菀卿的面前,单膝跪地,语声沉稳,“参见大姑娘。” 颜菀卿微微低头拿着瓷勺喝了一口碗中汤,这才徐徐开口道:“夏姨娘房中搜出的东西可是你放的?” 尽管,颜菀卿心中早已猜到是星羽放的,但还是要确认。 “回禀,大姑娘,是属下。”星羽头也不抬地应声道。 颜菀卿轻品着碗中的汤羹,语声温柔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 “是,谢大姑娘。”星羽应声起身来,随即站在了一旁等着颜菀卿开口吩咐。 颜菀卿喝了一碗汤后拿着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抬眸看向一旁的星羽,“我这儿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星羽默默地颔首,等着颜菀卿继续吩咐。 抬手看了看手上的圆润的指甲,颜菀卿粉嫩的唇角轻勾,“我想让你再跑一趟,外头这么大的雪,夏姨娘主仆也不太好走,我也不忍夏姨娘冒着风雪去庄子上过清苦的生活,不若星羽替我将她们主仆请到我城中的别院去,也好免了夏姨娘主仆清苦的生活。” 星羽很是意外地抬头看向大姑娘,这会儿看向大姑娘的眼神才是真正地变了 第二百四十章:姐弟团聚(二更) 即便是大姑娘这话说得再漂亮,星羽也还是听明白了大姑娘那话语浓浓的敌意,“星羽谨遵大姑娘吩咐,只是打姑娘城中的别院,属下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颜菀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写好的纸条放在了桌几上,“这便是那别院的地址,你看过便烧了吧。” 星羽拿起桌几上的纸条将上面的内容记在脑海中,而后将纸条当着颜菀卿的面丢在炭盆中,很快就燃成了灰烬,“大姑娘放心,属下这便去办。” “小心着点,莫要让人看出端倪来,若是能做出夏姨娘私自跑得模样就更好了。”颜菀卿叮嘱道。 而,父亲若是得知夏姨娘逃跑了,一定很是震怒,更觉丢脸,如此也就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寻夏姨娘。 更为重要的是,有一人老熟人想来是很希望看到夏姨娘的,也是时候让他们姐弟团聚了。 111 看着夏姨娘冷言冷语也没有个好脸色,外头的天也是天寒地冻的,冻得人牙关都在打颤,冒着寒冷来送夏姨娘却也没有换来一句好话,这让颜梨本就微薄的那点子亲情也所剩无几,“姨娘这会儿甩脸子给谁看?梨儿好心好意来送你,姨娘便是这般对梨儿出气的吗?” 此时的颜梨根本就不知道夏姨娘将她误会了,误以为这一切都是颜梨为了除掉她而设计下的陷进。 “送就不必了,姨娘自问不曾对不起过你,即便是你间接地害死你的外祖母,姨娘就是再气也还念着母女亲情,可梨姐儿你却是不厚道啊!这般对待自己的生母,梨姐儿,但愿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心能安!”夏姨娘眸色怨愤地直视颜梨道。 颜梨听着夏姨娘的话眼中露出了疑惑,什么叫她这般对待她?她只不过是没有在父亲面前继续替她求情而已,难道夏姨娘不知道即便自己继续替她求情也不会得到父亲的赦免吗? 甚至还会牵连到她被父亲所不喜吗? “姨娘,待父亲气消了,梨儿会和大哥向父亲求情的,那个时候父亲也不在气头上了,看在大哥和我的面上,父亲一定会接姨娘你回来的。”颜梨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现在暂时委屈姨娘在庄子上待一段时日。” 听着梨姐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夏姨娘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嘲讽地呵呵一笑,对着一旁的李嬷嬷道:“嬷嬷,咱们走!” 看着针锋相对的母女俩人,李嬷嬷只能在一侧干着急,眼瞧着夏姨娘对二姑娘不假辞色的模样,李嬷嬷劝和道:“姨娘,二姑娘也是有苦衷的,姨娘莫动怒。” “嬷嬷若是不想走,便留在侯府吧!”夏姨娘将身上的包袱往肩膀上提了提,随即错过身离开意馨院。 李嬷嬷见状知道夏姨娘这是真的生气了,急急地冲着颜梨施了一礼,李嬷嬷语速极快地与颜梨说道:“二姑娘莫要和姨娘见怪,姨娘心里也苦,老奴先去追姨娘了,二姑娘若是得了空便替姨娘向侯爷求求情吧。” 看着李嬷嬷急促的脚步,颜梨转头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意馨院,心头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天空上雪花越飘越大,簌簌地落在颜梨的淡蓝色刺绣大氅上,柳枝忍不住提醒,“二姑娘咱们回去吧,夏姨娘她们已经走远了。” 颜梨抿紧了唇瓣,转身回了芙蓉阁,今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晦气。 炭盆里红艳艳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将整个屋子照应地暖和和的,颜菀卿坐在炭盆前抱着一小筐子的绿豆,将参在绿豆里的红豆挑拣出来,画儿则是端坐在小凳子上捧着小陶罐装颜菀卿挑拣好的红豆。 站在门帘边上的小丫环听到外头传来冬雪的声音急忙帮着挑开厚重的棉絮帘子,好让冬雪顺利地进屋来。 冬雪进屋后先是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了小丫环,自己先是将棉袄上的积雪拍落干净,又搓了搓冻红的双手,过了片刻,等身上的寒气去了这才进了内室,接过小丫环手上的食盒,绕过花鸟屏风,这才来到颜菀卿跟前,冬雪笑着将温在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姑娘,奴婢将晚饭拎回来了,姑娘且用晚饭吧。” 颜菀卿将手上的绿豆筐子递给了画儿,“倒一起吧,等明日再挑。” “姑娘,你这好不容才挑出来一半若是倒在一起,明儿个岂不是要重新挑拣吗?”画儿笑着不解道。 但颜菀卿便是要故意将两种豆子倒在一起,为的便是练自己的耐力,好让自己心浮气躁的心绪沉稳下来,“无妨,你照做便是。” 见大姑娘坚持,画儿便也就不再询问,只恭敬地接过竹筐,而后将红豆与绿豆倒在一起。 颜菀卿起身来见桌上的饭菜是按照她的要求都是些素食,颜菀卿很是满意地坐下来,看了眼冬雪与画儿,便吩咐道:“你们也下去用饭吧,天冷,大厨房的饭菜想是不会温太久,我这儿暂时不用伺候。” 画儿闻言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看了冬雪一眼,冬雪见大姑娘认真的模样便对着画儿点了点头,两人齐声对着颜菀卿恭敬道:“多谢姑娘,那奴婢们便先去用饭,很快就回来。” 吃了一根青菜的颜菀卿,细细地嚼着口中的菜,挥手示意二人下去。 冬雪和画儿恭敬地退出了内室并将屋内的小丫环一起带了下去,独留颜菀卿一个人用饭。 只见颜菀卿缓缓将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美眸瞟向房梁上随即很快地自顾自地拿起干净的小瓷碗盛了一碗荠菜豆腐汤,“出来吧。” 未等颜菀卿盛完汤,一袭黑衣劲装的星羽自房梁上跃下,稳稳地落在颜菀卿的面前,单膝跪地,语声沉稳,“参见大姑娘。” 颜菀卿微微低头拿着瓷勺喝了一口碗中汤,这才徐徐开口道:“夏姨娘房中搜出的东西可是你放的?” 尽管,颜菀卿心中早已猜到是星羽放的,但还是要确认。 “回禀,大姑娘,是属下。”星羽头也不抬地应声道。 颜菀卿轻品着碗中的汤羹,语声温柔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 “是,谢大姑娘。”星羽应声起身来,随即站在了一旁等着颜菀卿开口吩咐。 颜菀卿喝了一碗汤后拿着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抬眸看向一旁的星羽,“我这儿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星羽默默地颔首,等着颜菀卿继续吩咐。 抬手看了看手上的圆润的指甲,颜菀卿粉嫩的唇角轻勾,“我想让你再跑一趟,外头这么大的雪,夏姨娘主仆也不太好走,我也不忍夏姨娘冒着风雪去庄子上过清苦的生活,不若星羽替我将她们主仆请到我城中的别院去,也好免了夏姨娘主仆清苦的生活。” 星羽很是意外地抬头看向大姑娘,这会儿看向大姑娘的眼神才是真正地变了。 即便是大姑娘这话说得再漂亮,星羽也还是听明白了大姑娘那话语浓浓的敌意,“星羽谨遵大姑娘吩咐,只是打姑娘城中的别院,属下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颜菀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写好的纸条放在了桌几上,“这便是那别院的地址,你看过便烧了吧。” 星羽拿起桌几上的纸条将上面的内容记在脑海中,而后将纸条当着颜菀卿的面丢在炭盆中,很快就燃成了灰烬,“大姑娘放心,属下这便去办。” “小心着点,莫要让人看出端倪来,若是能做出夏姨娘私自跑得模样就更好了。”颜菀卿叮嘱道。 见大姑娘坚持,画儿便也就不再询问,只恭敬地接过竹筐,而后将红豆与绿豆倒在一起。 颜菀卿起身来见桌上的饭菜是按照她的要求都是些素食,颜菀卿很是满意地坐下来,看了眼冬雪与画儿,便吩咐道:“你们也下去用饭吧,天冷,大厨房的饭菜想是不会温太久,我这儿暂时不用伺候。” 画儿闻言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看了冬雪一眼,冬雪见大姑娘认真的模样便对着画儿点了点头,两人齐声对着颜菀卿恭敬道:“多谢姑娘,那奴婢们便先去用饭,很快就回来。” 吃了一根青菜的颜菀卿,细细地嚼着口中的菜,挥手示意二人下去。 冬雪和画儿恭敬地退出了内室并将屋内的小丫环一起带了下去,独留颜菀卿一个人用饭。 只见颜菀卿缓缓将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美眸瞟向房梁上随即很快地自顾自地拿起干净的小瓷碗盛了一碗荠菜豆腐汤,“出来吧。” 未等颜菀卿盛完汤,一袭黑衣劲装的星羽自房梁上跃下,稳稳地落在颜菀卿的面前,单膝跪地,语声沉稳,“参见大姑娘。” 颜菀卿微微低头拿着瓷勺喝了一口碗中汤,这才徐徐开口道:“夏姨娘房中搜出的东西可是你放的?” 尽管,颜菀卿心中早已猜到是星羽放的,但还是要确认。 “回禀,大姑娘,是属下。”星羽头也不抬地应声道。 颜菀卿轻品着碗中的汤羹,语声温柔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 “是,谢大姑娘。”星羽应声起身来,随即站在了一旁等着颜菀卿开口吩咐。 第二百四十一章:隐晦心思(一更) “奴才遵旨。”福顺恭顺地应声退出了内殿。 外头的小太监瞧见福顺出来了,连忙巴结上来,“福公公怎么出来?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小的去做的?” “去去,小点声,皇上正睡着呢。”福顺不耐烦地挥着浮尘道。 小太监一听是皇上睡着也就立马禁了声,讨好一笑,随即端上备好的茶水恭敬地呈给福顺,压低了语声:“福公公辛苦了,您用茶。” 福顺顺势接过茶盏,昂首挺胸道:“能服侍皇上左右是咱家的福气,哪来的辛苦。”随即瞥了眼小太监这才抿了一口醇香的茶水,也只有在明德帝睡觉得时候才是福顺可以稍微放松片刻的时候。 将茶盏放回小太监的托盘中,“咱家眯一会儿,一盏茶后叫咱家。”福顺翘着兰花指指了指小太监吩咐道。 按照皇上平时的习性,想来皇上最少也会先睡上一个时辰,而他眯一盏茶的功夫养好精神,一会儿待皇上醒来后,他也能更加精细地当差。 小太监一听立马谄笑道:“福公公放心,奴才看着时间,福公公你放心睡吧。” “行,那咱家就先眯一会儿。”福顺晃了晃高高扬起的下巴道,随即走到一旁的茶水房内靠在炕上小眯片刻。 茶水房内的睡炕便是给服侍皇上的太监们当值期间偶尔休息的地方,实际上也就只有福顺有这个资历可以在炕上小歇片刻。 一盏茶的功夫未到,福顺便在小太监的轻声呼唤下醒来,睡意朦胧的福顺,掀了掀惺忪的眼皮,捏着阴柔的语声道:“一盏茶的功夫到了?” 小太监则是一脸焦急地回禀道:“福公公,你快醒醒神,太后娘娘正朝这边来呢!您老快去迎驾。” 听闻华德太后过来了,福顺的睡意一下就没了,惊得弹坐起来,没好气道:“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帮咱家穿鞋。” 小太监也是连忙帮着拿鞋子替福顺套上,穿好鞋的福顺就这盥盆中的清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迈着小碎步回来明德帝的寝殿外守着,未等福顺喘完粗气,华德太后便在宫婢的簇拥下来到福顺的跟前。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福顺撩开红色的莽袍角,伏地叩首请安。 华德太后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外套一件白色锦缎长袄,袄边用的是白狐狸皮毛缝制的,锦缎上绣着凤凰精致刺绣,腰间挂着一枚上等的和田玉牡丹玉佩随着步伐的走动而轻轻晃悠,外罩一件黑色厚实的大氅,将她白皙胜雪的肌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赤金雕刻花缕空护甲,一头乌黑的墨发高高盘在脑后,只簪了一根赤金雕刻九凤步摇,更显雍容华贵,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略显几分清丽和肃然。 “起来吧,皇上呢?”华德太后搭着嬷嬷织若的手,目不斜视地淡声道。 福顺也不敢抬头看,只低着头回应道:“回禀太后娘娘,皇上正睡着呢,奴才这就进去禀明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然,华德太后却是抬手示意道:“不必了,哀家自己进去便是了,你们都留在外头吧。” 华德太后的话却是让福顺很是为难,但福顺也不敢忤逆华德太后的话,只垂首应声道:“奴才遵旨。” 华德太后见状很是满意,并对身后的宫婢道:“你们也都留在外头吧。” “是太后娘娘。”宫婢们应声道。 织若嬷嬷也识趣地主动留在了外头,目送着太后娘娘进去。 太后迈着莲步踩在地衣上绕过万里江山水墨画屏风,目光落在珠帘后的龙床上,只见明德帝和衣而眠身上搭了一条毛茸茸的黄色毛毯睡得正沉,怀中抱着一幅丹青,很快华德太后的眉头渐渐蹙起,撩开珠帘,走进龙床,这会儿,太后的视线也将画上的丹青看清,正是年少时的长乐和皇上模样。 华德太后抿紧了唇瓣,伸手想帮明德帝将手中的画收起来时,却是惊动了正在梦中的明德帝,只见明德帝将手中的画抓的极紧,一双锋利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后时,明德帝反而将手中的画握得更紧了。 “母后几时过来的?这个福顺真是越老越不会当差了,也不禀报朕,朕也好去迎迎母后。”明德帝缓缓起身来随即对着福顺一顿抱怨。 华德太后也听出来了虽然皇上话里话外对的是太监福顺的不满,实则是在怨怪她这个母后进来也不通知,华德太后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哀家听福顺说皇上你睡着了,便没有让福顺进来搅了皇上你的好眠,哀家本想着自己进来等着皇上你醒来,谁知皇上醒了这么早。” 明德帝缓缓将手上的画卷卷起来,心中不由吐槽道:还不是你进来给朕吵醒的,这会儿来说风凉话,母后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母后来可是有事?”明德帝语声淡漠道。 华德太后看了一眼龙炕边上的太师椅,也不用皇上招呼,直径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理了理裙裾上的褶皱,华德太后目露哀伤,“长乐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皇上白日里也去过德宇侯府了,明日便是长乐出殡的日子,皇上可要节哀,以龙体为重。” 华德太后的话听在皇上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的刺耳,“朕瞧着母后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伤心?” 即便是母后的脸上露出了伤心的模样,可明德帝感觉不到母后情绪中真实的一丁点伤心,这让明德帝不由替皇姐气愤和不平。 “皇上这话说得可是诛心呐,长乐是哀家亲生的闺女,哀家怎能不疼长乐呢?但长乐是自己不想活了,是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是她弃了哀家,弃了皇上你,也弃了她亲生的闺女卿姐儿,既然活着对长乐来说是如此痛苦的,那么现在也算是解脱了,哀家即便是再悲伤、再不舍,难道时光还能回转?”华德太后言语平静地阐述道。 昨夜,德宇侯府发生大火的时候,在颜恒确定里头烧死的人是长乐公主时,华德太后便收到了暗卫的消息,华德太后是在熟睡中被惊醒的,在得知长乐葬生火海的那一刻,华德太后还不敢相信,甚至她还催促着暗卫前去再次确认死的几人都是谁? 而,最终再次复返的暗卫也带来了让华德太后心痛的消息,从暗卫那得知了与长乐死在同一屋的则是长乐身边的女官阿柔还有护在长乐身边的龙青卫中的一人。 得到了确凿的信息后,华德太后当时便彻夜难眠,甚至是拿出了长乐公主儿时戴过的银项圈,睹物思人,不住地掉眼泪,可哭到后头的时候织若劝慰地也没错。 其实从很多年前长乐便整个人没有了精神魂,即便是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对她这个母后也是充满了怨恨甚至是敌视,后来,因为颜菀卿及笄才对她这个母后有了好脸色,她只以为是长乐想通了,现在想来分明是长乐在做最后的安排。 这场大火是长乐精心谋划的,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对长乐来说实则是一个解脱。 那么她这个做母后也该保重自己的凤体,人死不能复活,生活还是得继续。 华德太后的话刚落下,明德帝则是一脸恍若陌生人一般盯着太后,“哈哈~朕真是没想到,母后竟能说出这般无情无义的话来,朕都不禁在怀疑,皇姐到底还是不是母后你亲生的?朕竟从母后你的身上看不到分毫的伤心?” 华德太后听到明德帝的指责,则是不悦地绷起了保养得体的脸,“皇上你是伤心糊涂了吧?你怎么能这么跟哀家说话?” “那应该怎么说?还请母后教教朕!”明德帝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与华德太后这般顶撞和直怼。 气得华德太后抓紧了太师椅上的扶手,“好,好,好,真是好得很,皇上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处处需要依靠哀家的皇子了,哀家竟是忘了,皇上的翅膀早就硬了。” 对于华德太后的怒火,明德帝是半点儿也不惧怕,他为自己的皇姐不平,“朕是一国之君,脊梁骨跟翅膀都很硬,否则,如何撑起这大周的江山?你说是不是呢?母后。” 忽而,华德太后冷笑一声,为明德帝鼓了鼓掌,“皇上说的极是,只不过有件事注定只能成为皇上的遗憾,皇上之所以心里这般愤怒和伤心,果真是因为姐弟之情吗?哀家是你的母后,你心里头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哀家吗?” 华德太后话也只点到为止,并没有彻底戳破明德帝那阴暗的心思。 “母后慎言!”明德帝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脸色阴沉的难看。 看着明德帝即将暴怒的模样,华德太后嘴角畔勾起一抹冷笑,“哀家也只想装糊涂,但愿皇上别让哀家伤心之余想起一起不该记得事情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皇后不孕真相(二更) 明德帝看着太后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上的画轴,母后竟敢要挟他!岂有此理,明德帝冷漠的龙目中皆是寒意,“母后都知道些什么了?朕倒是不明白母后说的。” “皇上你手上拿着什么?这么多年来皇后又是为何会不孕的?皇上当真心中没数吗?”这些年王皇后为何会没有身孕?华德太后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是只当不知道罢了。 而,明德帝则是听到了华德太后的话心中顿时一凛,他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知道王皇后怀不上身孕的事情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切都落在了母后的眼皮子底下来。 “怎么?母后打算替皇后解困惑吗?若是母后不怕引起王家不满的话,想造就朝廷动荡的话,只管去告诉皇后罢了。”太后了解明德帝,明德帝又何尝不了解太后的心思?母后是绝对不会让朝廷因王家而动荡不安,这不是母后想看到的局面,也不是他这个皇上想看到的局面。 皇上这是明知道她不会告诉王皇后,这会儿才说风凉话,确实如皇上所想那般她不能让朝廷因此而不安,不仅不会告诉王皇后真相还会替皇上隐瞒这个秘密。 “哀家和皇上你才是母子,哀家即便是知道真相也只会护着皇上你,又怎么会告诉皇后呢?”太后忽而缓和了语气说道。 她和皇上始终是相互倚靠的,华德太后并不想去和皇上闹得不可开交,这才主动软和了话语。 身为一国之帝的明德帝自然是听出来了太后这是有意和好的意思,“母后说的极是,只是皇姐走了,母后与皇姐也是母女一场,朕希望母后该有一种失去女儿的伤心模样。” 明德帝的话语让华德太后很是羞恼,皇上这话是在指责她对长乐没有母女之情,没有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在乎和关心,她是长乐的母后,皇上这话实则是在打她的脸,“哀家是长乐的母后,长乐去了,哀家岂能不伤心,哀家为了长乐,自愿如素三个月。” 皇上听了华德太后这话,这才软和了语气,“果然还是母后最疼皇姐。” 只不过这话听在华德太后的耳中却是犹显刺耳,不过太后还是忍了下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是自然,皇上也要保重身子,哀家想替长乐给菩萨烧柱香,保佑长乐在天上过得顺心一点儿,哀家便先回宫去。” “还是母后有心了,朕恭送母后。”明德帝站起身微微颔首着说道。 华德太后见状便也就起身离开了兴庆殿,等太后离开后,福顺这才迈着小碎步进来,跪下磕头请罪道:“奴才有罪,奴才给皇上请罪了,恳请皇上降罪。” 明德帝将手中的卷轴重新藏好在多宝格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福顺的身上,这个自他还是不起眼的皇子时便跟在他身边的奴才,明德帝对其还是顾念着两分感情的,“朕不希望下次再有人在没有朕应允的情况下进入朕的寝殿,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这次便免了你的疏忽之罪。” 福顺一听明德帝这话立即感恩戴德地磕头道:“是,是,奴才多谢皇上恩典,奴才保证下次再没下次,除非有人从奴才的尸身上踏过去。” “嗯!起来当差吧。”听到福顺表忠心,明德帝摆手示意福顺起来,而他则是坐在了龙案后准备开始批阅奏折。 正当此时,敬事房的太监方总管亲自端着绿头牌进来,恭恭敬敬地呈到明德帝书案前,“恭请皇上翻牌子。” 福顺立在一旁朝着那方总管眨眼示意,然,方总管却是没有领会到福顺的意思正朝着明德帝的雷区上蹦跶。 “滚出去!”明德帝锐利的眸光骤然充满了杀意瞥了方总管一眼。 吓得方总管手一抖,差点就将端在手中的盘子滑了下去,“是,是,奴才这就滚。”方总管吓得喉咙发紧,急忙退了出去,等出了兴庆殿后,方总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背脊上也是冷汗津津。 福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道:这小方子没有眼力劲,长乐公主没了,皇上正是伤心的时候,哪里还有空去理会后宫的那些个妃嫔? 次日,天空中的雪下得越发的大了,整个皇宫、整个京周城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中,雪花纷纷扬扬地以各种姿势落下,最后铺落在地面上,就连城中的树也换上了银装,一片地银装素裹粉妆玉砌的景象,屋檐下也结上了晶莹的冰锥子。 长乐公主的棺木一早就抬出了侯府,不过并没有抬去侯府祖辈都葬在南山的墓穴中,也没有抬去皇家皇陵,而是选在长乐公主年少时最是喜欢的桃花山安葬,如山名一般,桃花山上种满了各种的桃树,在春天的时候就会漫山遍野开上各色的桃花十分的漂亮。 将长乐公主安葬在此处,是颜菀卿和父亲颜恒共同商量的结果,只因颜菀卿在母亲先前送来的衣物中发现了母亲留下来的遗书,在里头母亲提到过希望将来将自己葬在桃花山上,而,父女俩则是十分尊重长乐公主的这一决定。 只不过,此时的桃花山只有光秃秃的桃树,还没有开满桃花,整个桃花山都被大雪装饰上了,侯府家丁们的速度也很快就将陵墓建造好,仅用了两天的时间,自然,这其中还有皇上派来的人相助,不然决不会这般快竣工。 侯府除了颜老太君和夏姨娘外,侯府众人都来了,其中包括暂住侯府的四皇子赵楚渝,众人亲眼看着长乐公主的棺木下了土,这第一把土则是由颜菀卿亲自撒上的。 等忙好这一切后,回到侯府已经是傍晚了,侯府做了丧宴,等众人回去换好衣裳便可以来前院大厅一起用席。 颜菀卿在冬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身下的衣裙却是被雪水和泥土弄脏了,正欲回去换身衣裳时被人拦住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卑鄙又如何?(一更) “卿表妹,还请留步。”一袭白衣翩翩的赵楚渝从后面的马车下来,随即追上前来说道。 顿住脚步的颜菀卿缓缓转身来,余光瞥见了后头马车里撩起厚车帘子的颜梨,颜菀卿随即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四殿下这是?” 只见赵楚渝英姿焕发的脸上尽是柔情,语声温柔地说道:“卿表妹,晚些时候见。” 颜菀卿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好,晚些时候席面上见。” 目送着颜菀卿在丫环冬雪的搀扶下进了侯府大门,赵楚渝这才抬脚准备进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幽怨的娇美声,“殿下~” 赵楚渝转过身子视线落在了颜梨委屈的眸光上,正欲开口时看到了后头乘着马车归来的德宇侯颜恒,紧随其后的则是颜庆安、颜娉柔、颜暖玉等人,有这么多人在,有些话赵楚渝也不好说,只是朝着颜梨疏远地点了点头便率先进了侯府。 “梨姐儿你和四皇子殿下聊什么?”颜恒狐疑地看着颜梨问道。 颜梨看着已经走上前来的父亲,眸中的幽怨早已收敛,“梨儿只是和殿下请了个安,并无说其他。” “嗯!进去吧,外头冷。”颜恒虽然暂时释疑,但心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怪异,具体怪异在哪里却是并不清楚,随即也只能催促着让众人都进去。 二老爷见状也上前来趁机开口道:“大哥,那我便先带亓哥儿还有云姐儿先回西院换身衣裳,晚些时候再来侯府。” “行,二弟你们先回去吧,咱们晚些时候喝一杯。”颜恒拍了拍颜皓的肩膀道。 二老爷颜皓闻言点了点头欣然应下。 等颜菀卿这边回到紫竹院的时候正好瞧见阿晴回来了,阿晴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外套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短袄子,头戴黑色兔毛毡帽,打扮得十分的利落,只是那黑了一边的眼圈,显示格外的显眼。 顾不上去换衣裳,“阿晴,你这是怎么了?”颜菀卿伸手捧着阿晴的脸颊,看着阿晴一边眼上的黑圈担心地问道。 看着阿晴黑了的眼眶,不由下意识地认为是阿晴这次在办事的过程遇到了阻碍。 提起自己脸上的乌青,阿晴第一次黑了脸,干巴巴地应道:“无碍,只是碰到一个娘们唧唧的无赖,奴婢已经解决了。” 听到阿晴这么说,颜菀卿也就放下了心,“辛苦你了,无事便好,先进来吧,外头冻手得很。”颜菀卿说着便将阿晴拉了进了屋。 紫苑阁内,早有画儿将屋子烧好碳火暖和好了,一进来便能感到与外头是两个世界,整个屋子犹如处在万物复苏的春日里暖洋洋的。 “画儿,你先替我们准备点热茶和点心上来。”颜菀卿边解下颈脖间的大氅带子边对着画儿吩咐道。 画儿正拎着热水壶朝着盥盆中倒温水,听到颜菀卿的吩咐,随即笑着应声道:“是,奴婢这便去小厨房,姑娘先净手,水温刚刚好,里头浴桶中的热水也备好了,姑娘随时可以沐浴。” 颜菀卿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妆台前将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 “我去帮你吧,正好这会儿我也无事可做。”冬雪笑着拉起画儿的手说笑道。 不见大姑娘反对,画儿随即和冬雪一起去了小厨房,将屋子留给颜菀卿与阿晴独处。 阿晴见颜菀卿裙摆上沾染了泥泞和雪水,随即上前帮着颜菀卿将身上的脏衣外裳脱了下来,并扶着大姑娘走到了浴桶前,里屋摆着一个硕大的浴桶,里头的洗澡水也已经放好,烟雾缭绕的水面上隐约可以看到些许花瓣,阿晴帮着颜菀卿解下里头的亵衣,并柔和了语声道:“姑娘,奴婢服侍你沐浴吧。” 颜菀卿并没有排斥阿晴的服侍,微微伸开双手任由阿晴替自己解下衣裳,随后只着一件杏色绣着茉莉花肚兜缓缓踏入浴桶中,阿晴紧接着挽起了自己黑色的衣袖又拿起一旁柔软的巾帕替颜菀卿擦拭脊背,“姑娘,这个力道怎么样?” 颜菀卿很是享受地眯起了眼,惬意道:“刚刚好。” “姑娘的皮肤真好,又嫩又白的。”阿晴擦拭着颜菀卿莲藕一般的手臂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颜菀卿闻言睁开眼睛,十分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笑着道:“贫嘴,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奴婢已经接触到那个阮氏了,只是那阮氏的胃口太大了,奴婢便想着回来请示姑娘。”阿晴想起阮氏那贪婪的表情就忍不住厌恶,不由自主地连着手上的动作也重了些,直到颜菀卿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让阿晴回过神来。 颜菀卿躲开了阿晴的巾帕,抬手揉了揉自己光滑圆润的肩膀,颜菀卿看了看自己红了一块的肩头,颜菀卿却是能苦中作乐打趣道:“那阮氏究竟是有多大的胃口?怎么把你气成这样?再让你擦拭下去,我这皮都得掉一层。” 意识到自己方才下手太重了的阿晴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对不起,都是那阮氏太贪心,奴婢这才下手重了些,姑娘你放心,我这次肯定把握住力道。” 颜菀卿这才重新坐到了离着阿晴近的浴桶边,伸出玉臂示意阿晴替她擦拭,“那阮氏提出了什么条件?” “哼,那个阮氏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十万两白银,否则,就没得谈。”阿晴一边用巾帕沾了沾浴桶中的热水替颜菀卿搓澡,一边将阮氏的话转达给自家姑娘。 颜菀卿将身后披散的墨发拨到身前顺着浴桶中的热水顺势将一头青丝洗了洗,“你是说阮氏要十万两!” 阿晴拿着一旁备好的花瓣香露抹在颜菀卿的秀发上,而后帮着清洗,那芬芳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随即点头道:“正是,并且只要通宝钱庄的银票。” 颜菀卿是知道通宝钱庄,这通宝钱庄的银票除了在大周可以使用外,便是到了其他国土上也是可以随意使用,且不会贬值,这个阮氏倒是有几分聪明劲。 “你答应她便是!十万两我还是给的起。”颜菀卿美眸流转间已经是心思千转百回了。 听到大姑娘同意了,阿晴却是不平,“姑娘,那阮氏分明是趁机敲诈,虽然姑娘手上如今是不缺钱,可那是十万两,并非一万两。” “舍不得兔子,套不到鹰,别说是十万两,便是二十万两又如何?阿晴,冬清的仇必须报,否则,便是我死后也没有脸去见冬清。”颜菀卿转头认真地对着阿晴说道。 阿晴是知道自家姑娘重视冬清,更知道姑娘是肯定要替冬清报仇,但是没有想到姑娘对冬清是如此的在乎,即便是对方提要十万两,姑娘也是毫不犹豫应下来,可见冬清在姑娘的心目中早已超出了金钱的价值。 “姑娘的意思,阿晴明白了,但姑娘这十万两绝对不能轻易地给那阮氏。”阿晴对于这个给二老爷做外室的阮氏十分地不看好。 试想一下,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有妇之夫做外室呢?又是那么地贪财。 “这一点是自然,用阮氏的同时也要让人盯着她,若是有半点子的不对劲给我狠狠地收拾她,至于银子可以先给二万两银票,其余的便要看她办事的程度,每完成一部分便给一部分的银钱,对了,那阮氏的背景可是查清楚了?”颜菀卿略有所思说道。 自听了姑娘准备对付二房的时候,阿晴便让手底下的人将二房上下都调查了一番,后来发现阮氏的存在后,阿晴便亲自探查了一番阮氏的底细。 “那阮氏原是跟着她爹在茶楼里卖艺为生,阮氏的爹是说评说的,而阮氏则是会一手琵琶,跟着她爹在茶楼里靠此营生,现在阮氏便是和她爹住在二老爷给她们他们的小院子里。”阿晴语声清晰地说道。 颜菀卿沐浴了片刻便起身出来,并让阿晴拿了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阿晴又拿来了干净的棉巾帕替颜菀卿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 “二叔和父亲一样喜欢喝茶,不过二叔却是更喜欢去茶楼喝茶,想来二叔便是这般认识阮氏的。”颜菀卿拿起一旁干净的白色亵衣穿配好说着道。 阿晴手上的动作不停歇,不多时便替颜菀卿将秀发绞得半干,阿晴应声道:“姑娘说的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忽然想起阿晴提起过阮氏有个爹,颜菀卿顿时计上心来,“阮氏不是有个爹在吗?先给阮氏两万后,你寻个机会将阮氏的爹请到别院住几天吧,若是阮氏将事情办好了,再让他们父女团聚吧。” “那届时可是要告诉阮氏,她那父亲被咱们请过去做客吗?”阿晴问道。 颜菀卿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轻笑道:“自是要的,不然那阮氏得多着急呢?届时取下那阮父身上的信物送给阮氏,她自是不敢不用心办事。” 别说她卑鄙,只要是能达到目的,能替冬清报仇,她就是再卑鄙也可以。 第二百四十四章:两个黑眼圈的由来(二更) 阿晴明白姑娘这是想要控制阮氏,让阮氏有个忌惮,但同时也会给予阮氏好处,如此才能让阮氏乖顺听话。 “姑娘放心,阿晴明白怎么做了,务必会将事情办得漂亮。”阿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下看那阮氏还敢不敢贪婪无度?真是什么人的钱都敢拿。 “尽快将事情办好,我快忍不了。”想起二夫人害死冬清,颜菀卿早已忍不住想将二夫人毁掉,届时,她一定会亲口问一问,为什么要害死冬清?她一个丫环也挡不住她二房的路,为什么就和一个丫环过不去! 阿晴懂颜菀卿的心思,也明白姑娘想替冬清报仇心切的心思,“好。” 颜菀卿拿起一旁叠放好的杏色交领高腰裙,外罩一件浅青色的短袄,袄领和半臂袖子上则是用了雪白的兔毛装饰着,毛茸茸的十分可爱,穿在颜菀卿的身上更显几分清丽脱俗,精致的脸上未施粉黛,一头半干的墨发半挽着用一根青玉荷花簪子簪在脑后,眉眼如画,气质娴雅。 阿晴拿起妆台上锦盒中一对碧玉水滴青玉耳环替颜菀卿佩戴在小巧的耳垂上,摇曳动人。 房门被人自外轻叩,外头传来冬雪和画儿的清脆声,“姑娘,奴婢们备好茶点了。” “进。”颜菀卿目光自铜镜上移到珠帘外的朱漆雕花房门上。 听到姑娘的回应,画儿和冬雪二人相视一眼笑着一前一后进门来,见大姑娘已经是沐浴过了并且换好赶紧暖和的衣裳了,虽然没有画眉抹粉,也没有梳好看的发髻,但这样天然去雕饰的模样,反而有种闭月羞花的邻家妹妹亲和感。 冬雪手上端着茶点心,画儿的手上端着青瓷茶壶,里头是泡好的茶水,二人将东西搁置在桌面上。 颜菀卿眼尖地看到冬雪还没有将身上的衣裙换下来,身上穿的还是和她一样裙角沾染泥泞的裙子和衣裳,便连忙说道:“冬雪,你喝杯喝茶吃块点心,然后先回去沐浴把身上的衣裳换了。” 对于姑娘的关心,冬雪听在心里头暖洋洋的,笑着应声道:“那奴婢拿块点心,这就回去沐浴换衣裳。” 对于喜爱美食的冬雪,颜菀卿一向理解,定然是厨娘又研究出来好吃的了,随即笑着示意冬雪,“多拿两块,姑娘我养得起你们,放心吧。” “是啊,冬雪,咱们姑娘现在可是个小富婆了,不差咱们这一口吃的。”阿晴木着脸打趣道。 颜菀卿身边的丫环都是知道长乐公主将手头上的那些生意铺子、庄子等都交给了颜菀卿打理,这可是除开侯府的资产,属于大姑娘自己的,所以现在的姑娘即便是养她们几个或是整个紫竹院根本就不是压力。 画儿听着姑娘和阿晴的话,这才后知后觉,怔怔地问出声,“啊!真的吗?” “你们几个以后就放心吃吧,不必替姑娘我省着。”颜菀卿并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道。 冬雪捏了两块糕点,一边吃一边道:“那姑娘,奴婢便先下去了。” “等等。”颜菀卿再次喊住了正要走的冬雪,疑惑的冬雪回头用眼神询问,只听颜菀卿继续道?:“你回去沐浴了之后就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早点儿休息,明日再来当差。” 其实今天出城去送葬还是比较累的,上山的路上,基本都是陡坡,一行人到了半山腰便下了马车,徒步走到山顶一直都是冬雪搀扶着她,而她也基本将身上的重量大半倚靠在冬雪的身上,冬雪今儿个应该比她还要累,颜菀卿心疼自己的人,有意让冬雪好好休息。 “那今晚的宴席姑娘不是还要过去吗?”冬雪踌躇道。 颜菀卿看着画儿说道:“今晚由画儿陪我去,你放心地好好休息。”至于阿晴,她自然也是要让阿晴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个阿晴自然有阿晴的事情要办。 “是,那奴婢便先躲懒去了,辛苦画儿妹妹了。”冬雪笑着看向画儿说道。 画儿能服侍大姑娘自然是很高兴,“冬雪姐姐你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大姑娘。” 等冬雪离开后,颜菀卿让画儿先下去用饭,等用完饭立即过来一起去前院,而自己则是和阿晴喝着热茶配点心,先垫垫肚子。 画儿知道大姑娘这是还有事要与阿晴说所以才支开自己,识趣地应声退下,“是,那奴婢便先用饭了。”画儿也很感激大姑娘让自己先去用饭,毕竟一会儿前院吃席的时候只有主子们的份,她们这些下人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看着,即便是饿肚子也只能忍着。 等画儿,走后,颜菀卿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阿晴的身上,“你这脸上的伤是谁弄的?姑娘替你做主,万不会让你受委屈。” 111 冬雪捏了两块糕点,一边吃一边道:“那姑娘,奴婢便先下去了。” “等等。”颜菀卿再次喊住了正要走的冬雪,疑惑的冬雪回头用眼神询问,只听颜菀卿继续道?:“你回去沐浴了之后就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早点儿休息,明日再来当差。” 其实今天出城去送葬还是比较累的,上山的路上,基本都是陡坡,一行人到了半山腰便下了马车,徒步走到山顶一直都是冬雪搀扶着她,而她也基本将身上的重量大半倚靠在冬雪的身上,冬雪今儿个应该比她还要累,颜菀卿心疼自己的人,有意让冬雪好好休息。 “那今晚的宴席姑娘不是还要过去吗?”冬雪踌躇道。 颜菀卿看着画儿说道:“今晚由画儿陪我去,你放心地好好休息。”至于阿晴,她自然也是要让阿晴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个阿晴自然有阿晴的事情要办。 “是,那奴婢便先躲懒去了,辛苦画儿妹妹了。”冬雪笑着看向画儿说道。 画儿能服侍大姑娘自然是很高兴,“冬雪姐姐你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大姑娘。” 等冬雪离开后,颜菀卿让画儿先下去用饭,等用完饭立即过来一起去前院,而自己则是和阿晴喝着热茶配点心,先垫垫肚子。 画儿知道大姑娘这是还有事要与阿晴说所以才支开自己,识趣地应声退下,“是,那奴婢便先用饭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置气的淳于荨澈(一更) 听着王爷略带玩味的语声,初三将头埋得越发的低了,不敢让自己脸上的淤青丢人现眼丢到王爷面前来。 “将头抬起来。”淳于荨澈转身坐在了主位上,对着跪在地上装鹌鹑的初三命令道。 碍于王爷的命令,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初三,只得遵命地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伤顿时一览无余。 淳于荨澈紫眸中露出了一抹诧异,好大的两个熊猫眼,淳于荨澈十分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出声来,“初三,你这是怎么搞的?什么人竟能在你脸上留下彩头?” 听到王爷的话,初三顿时更囧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是那个臭丫头害得,若不是那个臭丫头打他的脸,这会儿,他也不会出糗出到王爷跟前来了,想起这些初三就忍不住地咬牙切齿,磨了磨牙槽道:“还不是颜大姑娘身边的臭丫头,单挑就单挑嘛,打不过,竟然还出阴招!幸好最后我机灵扳回一拳。” 想起那臭丫头的眼上也被他留下一笔浓重的色彩,初三不由傻乎乎地咧牙笑出声来,不过,那臭丫环下手是真的狠,这会儿他眼眶都是火辣辣的疼。 淳于荨澈没有想到与初三打架的人是颜菀卿身边的丫环,能让初三吃亏的丫环,想来功夫也并不弱初三太多,看着初三扯了扯眼角时疼得五官起舞模样,淳于荨澈忍不住心情好了几分。 但看着初三脸上挂着一双黑眼圈,着实是有些丢他这个主子脸,淳于荨澈十分嫌弃地挥手,“下去和初二好好过几招,若是打输了今晚就不要吃晚饭了。” 初三心中不住地哀嚎,谁不知道初二就是练武木桩子,至今除了老大初一外,王爷身边的这些个亲卫就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初二的,王爷这不是让他给初二送免费的人肉沙包吗? 呜呜~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呐?臭丫头阴他就算了,现在就连王爷也不心疼他了,明知道他打不过初二,还让他去挑战初二,这不是让他白白地去挨揍吗? “是,王爷。”初三一脸幽怨地应声退了下去,一步三回头,王爷,你咋就不开口留一留呢?初三这一去可就生死不明了,呜呜~他的命好苦,王爷不疼他了。 直到初三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门外,坐在主位上的淳于荨澈这才无声地勾了勾好看性感的唇角。 “老奴给王爷请安。”贺管家拘谨着步伐进门来,对着淳于荨澈行礼道。 看到贺管家进来,淳于荨澈随手收起了把玩的古朴匕首,放回腰间,随即示意贺管家起身来,只听贺管家继续垂首回禀道:“王爷,那位想见王爷。” 虽然贺管家没有叫出那人的名字,但淳于荨澈早已听懂了贺年口中的那位是何人?“让你兑换的银票兑换好了没了?” 贺年闻言随即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呈给了淳于荨澈,“回禀王爷,老奴都兑换好了,是自家钱庄,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里一共是五十万两。” 淳于荨澈颔首接过了贺年手中的银票,这些个银票并不是大周的银票,这些银票是南月国那边应用的银票,并不能用于大周这里买卖货物,“贺叔,你做的很好,你先下去忙吧。” “老奴遵命。”贺年弓着身子缓缓退了下去。 淳于荨澈将手中的银票放在了怀中,随即朝着一旁盘旋在笔帘上的小灰勾了勾手指,“来,小灰。” 灰色毛笔杆子大小的灰蛇在淳于荨澈的召唤下缓缓爬行到桌案边沿,昂起圆圆的脑袋,一双金色的蛇眼格外的骇人,口中鲜红的信子时不时地发出“嘶嘶~”渗人的声音。 但淳于荨澈却是丝毫也不害怕,抬起手十分宠爱地用食指抚了抚小灰圆滑的小脑袋,“小灰,本王要出去一趟,书房就要靠你守好了,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书房,可懂?” 回答淳于荨澈的依旧是小灰,“嘶嘶!”的声音,但那双通人性的金色眸子却是眨了眨。 淳于荨澈微微一笑,转身出了书房,大步朝着王府中竹林内的静心斋走去,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即便是大雪将竹林内的道路刮白,粉妆玉砌,哪怕是积雪将片片翠绿的竹叶压弯了腰,翠竹依然是顶天立地地矗立在那儿不倒,而就在竹林深处屹立着一栋古香古色的院落,高高悬挂的匾额上题着“静心斋”三个大字,大气磅礴。 静心斋是整个南月王府里唯有淳于荨澈一人可以自由出入这儿,别看此处静悄悄的,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外,其中还有不少淳于荨澈的暗卫守卫在暗处,处处布满了机关和暗卫。 推开静心斋大门,淳于荨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院子,入目眼帘的便是那个传闻中已经死去的长乐公主好端端地坐在屋中看着书籍,身着一袭翠青色长裙及地外罩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一头乌黑的墨发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斜簪着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淡雅处却多了三分出尘的气质。 听到男子的脚步声,赵妩抬首间已是看到了一袭绯衣锦袍外披一件黑色大氅的淳于荨澈正款款走来,赵妩浅笑晏晏抬手示意道:“王爷来了,请坐。”又转头对着站在一侧的阿柔吩咐道:“阿柔,王爷来了,快泡壶好茶来招待。” “是,公主。”卫女官笑着应声退下。 淳于荨澈看着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气势的长乐公主,这个长乐公主还真是有意思,这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这是将他南月王府当成了她自个的家了吧?而,他堂堂南月王倒是变成了客人。 淳于荨澈颇有几分置气地自顾自地坐在主位上,宣示着自己的地盘,“公主还真是客气了。” ------题外话------ 3月6号22点后会爆更,小可爱们别错过了哦,比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傲娇的淳于荨澈(二更) 赵妩自然听出来了这南月王是在说反话,不过,赵妩并不在意,也并没有需要和南月王客气的意思,只淡笑着开门见山道:“不知让王爷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淳于荨澈听到赵妩的话,不由心中暗自吐槽道:这个长乐公主,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和他客气,也不寒暄寒暄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还请公主过目。”淳于荨澈从怀中拿出了之前贺年送来的银票放在长乐公主的桌几前。 赵妩拿起桌几上的银票,上面银票的画面不是大周的,印着的是南月国的印章,这通宝钱庄是南月王开的,赵妩一直都是知道的,让南月王弄五十万两南月国的银票简直不要太容易,“多谢王爷了,王爷果然能力出众,不知明儿个可否见到本宫的卿姐儿?” 不过,短短的三日时间,赵妩却是感觉度日如年,连带着对亲女儿颜菀卿的思念也越发的强烈,当时离开德宇侯府太过匆忙,才发现她还有许多话没有和卿姐儿说。 “明儿个本王会与公主一同前往福灵寺,届时,颜大姑娘也会去福灵寺,不出意外的话,公主是可以见到颜大姑娘的。”淳于荨澈紫色的眸瞳视线落在了长乐公主那张端庄倾城的脸上。 听到明儿便可以见到卿姐儿,赵妩克制住心中的喜悦,真诚地对着南月王道谢,“这一次多谢王爷了。” 淳于荨澈只颔首并没有应声,赵妩看着淳于荨澈那异于常人的眸瞳,不由好奇地问出声来,“本宫有一事好奇,还望王爷莫要介意。” “什么事?”淳于荨澈也好奇这长乐公主有什么好奇的事情。 结果,只见长乐公主瞪着一双好奇的美眸紧紧地盯着自己问道:“本宫当年见君离和南月国其他的人,他们的眼眸都和常人无异,怎么就偏王爷拥有紫色的眸子?难道说南月国的皇室之人都是黑发紫眸?” 不怪长乐公主会好奇,放眼整个大周只怕都找不出一个和淳于荨澈这般眼眸不同的人,就连当年有着南月国第一美男子称号的君离也不曾有这么怪异眸色。 淳于荨澈听到赵妩的话时,紫色的瞳仁忽而极快地闪过一道冷意,整个人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一张张面目可憎的面孔浮现在脑海中,脑海中更是回荡着一道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啊!是紫瞳!这是个妖孽,杀了那个妖孽,这个妖孽将来定会给南月国带来祸害,这样的妖孽不能留着…… 后来,是皇兄力排众议将他保了下来,将他护在身边,可连绵不绝的谣言依然还在,似乎不将他这个妖孽处死,那些人便不会消停。 “公主,茶泡好了,还请公主和王爷用茶,奴婢在外面候着。”阿柔的语声适时地响起,也将陷在回忆中的南月王淳于荨澈拉回了神智。 只见淳于荨澈抬起修长的食指缓缓抚过自己的眼帘,喃喃道:“本王随了母妃。” 长乐公主赵妩看着淳于荨澈浑身弥漫着冰冷而悲伤的气息,便知这南月王的童年怕是不太幸福,想想刚来大周的南月王才五岁,五岁的懵懂孩童,却有一个不太愉悦的回忆,便可知这南月王怕是幼童时在南月国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对于幼时遭遇苦难的南月王,长乐公主赵妩顿时心生同情,安抚道:“看来王爷的母妃是个大美人,否则,定然生不出王爷这样好相貌。” 提起自己的母妃,淳于荨澈却是自嘲道:“本王不曾见过自己的母妃,听皇兄说本王的母妃在生本王时难产撒手人寰。” 听到淳于荨澈的话,赵妩顿时唏嘘不已,没有想到这南月王竟是自幼没有了生母,这样的南月王怎么能不让长乐公主赵妩心生同情呢?一时之间,长乐公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南月王,只能无声地将茶盏推到南月王的面前。 “公主这是在同情本王吗?”淳于荨澈忽而不悦地看向沉默无声的长乐公主,紫色的眸瞳中满是冷意。 赵妩一脸呆滞地望向浑身冒着森冷寒意的南月王:“……” 不见长乐公主回答,淳于荨澈越发觉得长乐公主这是在可怜他,他堂堂尊贵的南月王是需要可怜的人吗?他不需要可怜,他不需要任何的可怜,淳于荨澈心头蓦然腾起一股火,不由想刺长乐公主两句,“本王看公主是吃饱了撑着了,有空还是多去担心担心君离将军吧,还有,等公主离开大周后,颜大姑娘才是没有娘的孩子,公主还是多可怜可怜颜大姑娘,哼。” 说罢,淳于荨澈便拂袖离去,不给长乐公主任何说话的机会。 站在外头的阿柔看着一脸冷漠离开的南月王,不明所以,“公主,这南月王是怎么了?怎么瞧着很生气的模样?” 对于莫名其妙冷言冷语的南月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长乐公主赵妩却是没有半分生气,竟是捧腹大笑道:“哈哈~本宫真是没有想到堂堂南月王竟是个傲娇鬼。” “公主在说什么?”阿柔满脸疑惑地问道,她根本就get不到自家公主的笑点。 只见长乐公主失笑着摇头道:“没事,阿柔,这南月王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不是心中有巨大的悲伤和委屈万不会略感到旁人的一丝怜惜就会这般心生恼火,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阿柔听到长乐公主的话越发地疑惑了,这尊贵如南月王,怎么就可怜了?除了不是大周人外,其实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外,没有旁人比南月王更为尊贵了,这么的好出身,哪里就可怜了。 不过,阿柔也不是纠结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随即也不去想了。 长乐公主却是母爱泛滥,想起自己给君离做鞋子还剩下一些材料,随即兴致大起,想给淳于荨澈也做一双靴子,想想那个傲娇的半大孩子应该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生母亲手做的任何东西吧? “阿柔,去将那个黑色的包袱拿来,本宫这会儿还有时间还能再做一双靴子。”赵妩对着一边的阿柔吩咐道。 阿柔不知长乐公主心中所想,看着外头这么冷的天,即便是屋中点了银丝碳也依旧是冻手的很,“公主不若等咱们到了南月国再做吧,这会儿的天气还是很冻人。” 等到南月国再做?那哪里来得及,长乐公主果断拒绝,“不行,我今天就要给它做完,即便是今晚熬夜要做完不可,还有,别喊本宫公主了,喊夫人,本宫,不,是我,已经不是大周的长乐公主,我只是赵妩,平民赵妩。” “是,奴婢知错了,还请夫人见谅。”阿柔拗不过赵妩也只能由着她去了,大不了自己帮着宫,不,是帮着夫人一起做便是,鞋底都是纳好的,只要将鞋面做好应该问题不会太大。 赵妩催促着说道:“嗯,去拿来吧,现在做的话还能在天亮前睡三个小时。” 阿柔点了点头,随即去了内室将一个黑色的包袱拿了过来,里头有两双已经做好的鞋子,一双是男的,一双是女的,还有三个纳好的鞋底没有做成鞋子。 “这是卿儿的,你拿去单独放起来,明儿个一块给卿儿。”赵妩拿起里头一双粉色的绣鞋给阿柔说道。 这是这两日赵妩闲着的时候与阿柔一起做的,一双是准备交给颜菀卿的,还有一双是准备给君离的。 阿柔听到自家公主,不是自家夫人提起大姑娘的时候,也很是高兴地应声道:“是,等大姑娘看到夫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赵妩闻言也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应声,这辈子她终究是对不起卿儿,不能亲眼看着卿儿出嫁注定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见自家夫人有些伤感,阿柔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引得夫人伤心,立马转移了话题,“夫人,咱们快动手做吧,奴婢多去点几盏烛火来。” 静心斋内主仆俩借着烛火的照映开始动手做靴子。 德宇侯府。 等颜菀卿带着画儿来到前厅的时候,发现是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赵楚渝和一个颜梨还没到场。 “女儿给父亲请安。”颜菀卿施施然对着颜恒行礼道。 颜恒看到准时出现的颜菀卿还是很给面子的和蔼道:“快起来吧,入坐吧。” “多谢父亲。”颜菀卿颔首应声道,随即又对着坐在颜恒下首的二老爷颜皓、二夫人颔首道:“二叔。二婶好。”颜菀卿的目光在二老爷颜皓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便移开了眸光。 看着这般举止得体的颜菀卿,二老爷想起自己的那个孽女颜晴清就不由地来气,只略点头算是应了颜菀卿的问好,倒是二夫人笑容很是和蔼地应声道:“卿侄女真是知礼,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不知是谁有福气娶了去?” “二婶说笑了,母亲刚去,卿儿暂时并无其他心思,只想好好地替母亲守孝三年。”颜菀卿眸光中闪过一抹极快的冷意。 第二百四十七章:痴心妄想(一、二,合更) 母亲刚去,二婶这般说话,是在暗指她该焦急婚事吗?哼,果真是不怀好意,她还真是小看了二婶呐。 二夫人今晚穿了一件袄青白色的缎掐褙子,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发髻上斜簪一朵绢缎白芙蓉花缀着细细的银丝串流苏,耳垂上戴着一对蓝宝石耳坠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有着官家夫人的风范。 听到颜菀卿要替长乐公主守孝三年,二夫人惊艳地掩唇惊呼道:“什么?卿侄女你要守孝三年?莫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二夫人说罢一脸吃惊地看着颜菀卿,随即用将视线落在颜恒的脸上,想要确认侯爷是否也赞成这颜菀卿的胡闹? 是的,在二夫人看来这颜菀卿守孝三年简直是在胡闹,这等颜菀卿守完三年的孝就十八岁了,那可就成老姑娘了,即便是颜菀卿自己不在乎嫁人与否,这家中有个老姑娘,别人也会议论纷纷的,届时,这些个流言蜚语也是会影响到侯府的名声,连带着他们西府的名声也不会好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二夫人还是知道的。 颜恒倒是对颜菀卿守孝三年并无异议,现在在颜恒看来卿姐儿的婚事铁定是由不得他做主,届时,若是皇上对卿姐儿的婚事有所安排肯定是会过问的,何况,现在储君之位花落谁家也并不明确,颜恒还是更倾向于将宝留在后头压。 而,四皇子想要求娶卿姐儿这事,倒也不急在一时,卿姐儿守孝也正好可以缓解四四皇子迫切想要求娶卿姐儿的心思,至少,缓一缓,他是不着急。 “卿儿没有开玩笑,卿儿为母亲守孝的决心很坚定。”颜菀卿嘴角含笑着认真道。 二夫人见侯爷也不开口反对,苦口婆心道:“卿姐儿,你还小,很多事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到时候你会后悔,二婶知道你孝顺,替公主殿下守孝一年也足以了,你的孝心公主殿下都知道,咱们大家伙儿也知道。” 二夫人顿了顿看向侯爷道:“侯爷,你也说句话,卿侄女不懂事,还需要你这做父亲的好好说一说、管一管。” 二夫人这话说得看似为颜菀卿考虑,实则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颜亓考虑,若是因为颜菀卿让她的儿子娶不到好媳妇,那是万万不能够允许的。 这会儿,众人听到二夫人的话皆是齐齐看向颜恒,颜菀卿则是淡笑着端起自己桌前的茶盏喝了口茶水,二老爷见自己的大哥半响没有吭声,察觉到大哥并不希望别人干预侯府的家事,便对着二夫人扯了扯衣袖,“你少说点话。” 二夫人等了半天只等到自己夫君的警告,这才低头抿紧了唇瓣,等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一副笑意满满的脸,“卿侄女,二婶也就是说说,只是建议,你可不许生二婶的气。” “怎会呢?二婶多心了。”见二夫人能忍,颜菀卿也随即笑着应道。 随着颜菀卿和二夫人的笑声,大厅内的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 “老严,你去看看四殿下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颜恒对着站在一旁的严管家吩咐道,四皇子没有来,这席面就开不了。 严管家应声退了出去,不多时,只见二姑娘颜梨姗姗来迟,颜娉柔看到颜梨的时候不由暗自攥紧了袖子中的手,冷哼一声将头别过去,不去看颜梨。 颜娉柔没有忘记是谁害的自己的姨娘至今还躺床上养身子,颜梨是夏姨娘生的,自然也不是啥好东西。 在一旁的南宫姨娘是没有资格坐下的,只能站在颜恒的身后伺候颜恒一会儿用饭,而颜暖玉则是很拘谨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感觉如坐针毡,巴不得这个宴席早点儿结束。 对于来迟的颜梨,颜恒是不高兴的,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她这个做女儿的却半天才来,只是想故意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等她这个女儿吗? 他等四皇子那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四皇子是天子的儿子也算是他的君,而他是臣,等四皇子他没有任何怨言,但等自己的女儿,这让颜恒的面子上下不来。 “梨姐儿,你是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晚!” 颜梨自然是知晓自己来晚了,只不过自己是为了偷偷去见四皇子这才来晚的,但颜梨这话自然是不能当众说出来,只歉意地说道:“梨儿是去福寿堂看望祖母去了,梨儿心想着祖母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福寿堂内,梨儿心里难受便想着去陪祖母说说话,这才来晚了,还请父亲恕罪。” 颜梨并不害怕会有人去查自己有没有去福寿堂?只因她在去见四皇子前的确是去了福寿堂转悠了一圈,只不过是没有待太久。 “呵呵~往日里也不见二姐姐如此孝顺,怎生今儿对祖母关心起来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颜娉柔现在也不惧怕颜梨,连夏姨娘都被赶出去了,父亲也没有如以前那般喜欢她,所以颜娉柔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听见颜娉柔那讽刺的话语,颜梨凌厉的视线顿时落在了颜娉柔的脸上,直将颜娉柔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敢再与颜梨对视。 颜菀卿自然是看到颜梨那快吃人的目光,“二妹妹你的眼神吓到四妹妹了,即便是四没说错了什么?二妹妹你也不敢用那种眼神吓唬四妹妹,瞧瞧,四妹妹的小脸都吓白了。”颜菀卿心疼地摸了摸颜娉柔柔软的发顶说道。 随着颜菀卿的话音刚落,颜梨急忙收起了那吃人的目光,故作无辜道:“大姐姐看错了,梨儿怎么会和四妹妹一般见识呢?你说是不是呢?四妹妹。” 颜娉柔却是不搭理颜梨的问话,直接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一边去,不去看颜梨。 颜恒见几个女儿在拌嘴,怕一会儿四皇子来了场面不太好看,随即朗声道:“好了,都别说了,梨姐儿坐下吧。” 颜恒的话语刚落下,四皇子便踩着清冷的月光踱步前来,一袭浅紫色的锦衣赵楚渝外披一件白色的狐裘,面如玉冠,举手投足间带着皇室的华贵和沉稳的气度,“本殿来晚了,还望侯爷和诸位海涵。” 在赵楚渝进来的那一刻,众人便起身站了起来,又哪里敢去责怪赵楚渝的迟来呢? 颜恒更是连道:“无妨,无妨,殿下来的正好,厨房的饭菜也才刚刚好,殿下请上坐。” 颜恒很是自然地将主位让了出来,当然,赵楚渝也没有客气,只拱手道:“那便多谢侯爷了。” 待四皇子赵楚渝入座后,众人这才陆续坐下来。 “老严,让厨房上菜吧。”颜恒笑着对严管家吩咐道。 严管家含笑着点头,随即出了大厅,朗声对丫环们道:“上菜。” “是。”小丫环们早已恭候多时,应声随之前往大厨房端菜过来。 不多时,训练有素的丫环们领着食盒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桌来,由于是丧宴所以这上上来的菜基本也都是素菜,但这些素菜却是经过厨娘们的加工做得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秉着食不语,寝不言的规矩,席面上也就侯爷和四皇子赵楚渝偶尔说一两句话,旁人也只埋头吃菜,倒是颜梨悄悄地偷看了赵楚渝几次,一顿饭也只吃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散了宴席。 颜恒本是想着亲自送四皇子回汀雪堂,却是被赵楚渝委婉地拒绝了,“侯爷有伤在身自管去便是,汀雪堂离这儿也近,本殿一会儿自行回去便是。” 四皇子都这么说了,颜恒便也只好由着四皇子去,“也好,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老严,老严定会替殿下打理妥当。” “如此便多谢侯爷了。”赵楚渝拱手客气道。 颜恒颔首,随即看着身后的女眷们,道:“天黑路滑,天气也冷,你们也各自散了回去吧。” 众人齐声应道,随后目送着颜恒在小厮来福的搀扶下离去。 二夫人和二老爷相携离去,颜菀卿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二老爷和二夫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似乎是察觉到颜菀卿的目光落在自己父母的手上,这让颜亓感到十分地怪异,随即站在廊庑下的颜亓缓缓走近颜菀卿,对着颜菀卿行了一个兄妹间的礼仪,温和且好听的语声,“卿堂妹,为何看着母亲和父亲呢?” 对于这个文采出众的堂哥,颜菀卿几无厌恶也无太好的好感,只笑着淡淡道:“亓堂哥眼神真好,卿儿只是羡慕二叔和二婶的感情真好。” 确实,光看表面二叔待二婶相处时便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即便是方才二婶的言语不妥当,但二叔依旧没有当众呵斥二婶,只是隐晦地提醒。 听颜菀卿是羡慕父母的恩爱,颜亓也打心底地自豪道:“卿堂妹说的没错,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确实很好,等我以后娶妻定然要娶如母亲那般温柔贤惠之人。” 话刚说完,颜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太妥当,他怎么能在天真懵懂的堂妹面前提这些婚娶之事,“卿堂妹抱歉,我只是一时感慨,并无恶意。” “亓堂哥是光明磊落、襟怀坦白之人,卿儿如何会不知亓堂哥的为人?咱们都是自家人便不必这般客气解释了。”颜菀卿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颜亓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挂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显然是羞得,“是我狭隘了,还是卿堂妹说的有礼,那我便先回去了,也望卿堂妹能节哀,以后若是需要颜亓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颜菀卿没有想到她这个亓堂哥这般害羞,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真挚的笑容,“好。” 颜亓转头看向身后的颜若云,“云妹妹可是要一同回去?” “大哥先回吧,云儿有几句体己女儿家的话想和卿堂妹说。”颜若云穿了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外罩缕金百合穿蝶穿花象牙白锦缎窄裉袄耳朵上戴着百合耳坠,裙摆上淡淡的星点着最爱的百合花,亭亭玉立的的身姿,一颦一笑,娇俏可爱动人。 “好,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当心地上的积雪滑脚。”颜亓关心地嘱咐道。 颜若云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目送着颜亓离开的背影。 看着离她们较远的颜梨等人,颜若云压低了语声,笑着说道:“卿堂妹托人传的话,云儿已经知晓了,卿堂妹的能力果然不凡,这么快就知晓了端倪。” 虽说当日她是故意透露了嫡母的异常给颜菀卿,倒也没想到这颜菀卿竟是这么快就要与她合作了,这让一直被嫡母和嫡姐长期压迫的颜若云打定了主意要给嫡母一些颜色瞧瞧。 颜菀卿能想给颜若云递邀请,自然是算到了颜若云会答应,“还是得亏云堂姐指点,往后还要多多麻烦云堂姐呢。” “好说,咱们的目标一致。”颜若云轻轻牵起颜菀卿的手表示道。 颜菀卿并没有多言语,只是对着颜若云微微颔首,算是赞同了颜若云的说辞。 瞧着周围还有许多人,颜若云知道这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且夜色也深了,便对着颜菀卿含笑道:“卿堂妹,时候不早了,云儿便先回府去了,免得姨娘当心,卿堂妹也早些休息,可要保重身体。” “多谢云堂姐,云堂姐慢走,多谢云堂姐的关心。”颜菀卿浅笑吟吟道。 等颜若云走后,颜暖玉和颜娉柔相继上前与颜菀卿道别,随即先后离去。 难得的是,今晚的颜娉柔对颜菀卿的态度极好,就连对颜暖玉也没有处处了正锋相对的模样,这般乖巧的颜娉柔,十分出乎颜暖玉的意料,不由多看了颜暖玉两眼,实在是不敢联想这是同一个人。 等着廊庑下只余下颜梨和颜菀卿以及赵楚渝三人时,颜菀卿很是自觉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给这对狗男女腾独处的地方。 然而,颜菀卿有意成全,赵楚渝却是不领情,只见赵楚渝清新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彬彬有礼的儒雅笑容,“卿表妹,这更深露重,本殿送你回去吧。” 听到赵楚渝的话颜菀卿微微挑了挑眉梢看向一侧的颜梨,随即浅笑道:“劳四殿下费心了,我身边有冬雪在,不若殿下送二妹妹回去吧!想来二妹妹会很高兴的。” 虽明知颜菀卿安的不是什么好心,可颜梨还是忍不住看向四皇子赵楚渝,内心隐约升起了一抹期待。 然,颜梨注定是要失望的,在颜菀卿的面前赵楚渝是看也不看颜梨一眼,哪怕是无意间给予颜梨也是一脸的淡漠和正经,“卿表妹才是本殿的亲表妹,本殿便是要送也自然是该先送亲表妹。” 赵楚渝的话让在场的颜梨很是尴尬,尤其是在颜菀卿的面前,这让颜梨很是没有面子,扯着僵硬的嘴角,故作懂事道:“不用了,殿下只管送大姐姐去便是,梨儿自己可以回去。” 看着颜梨善解人意的模样,赵楚渝暗自决定等晚些时候去芙蓉阁陪陪梨儿安抚一番。 “二姑娘先回吧。”赵楚渝只凝视着眼前蛾眉皓齿仙姿佚貌的颜菀卿说道。 颜梨见不得自己喜欢的男子对着别的女子献殷勤,暗自攥紧了袖子中的手心,转身带着柳枝离开,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实则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现在也只余下颜菀卿主仆和赵楚渝主仆,赵楚渝厚着脸皮送颜菀卿回紫竹院,看着还徘徊在原地的赵楚渝,颜菀卿似笑非笑地问道:“四殿下,我到了,你不回去吗?” 这自己都到紫竹院门槛外了,这颜菀卿竟也不请自己进去喝杯茶水,是真清高?还是在欲情故纵?“卿表妹不请表哥进去喝杯茶水吗?莫非卿表妹还吝啬这一杯茶水不成?”赵楚渝似真非真地打趣道。 “天色已晚,倒是不好请殿下进去了,还望殿下见谅。”对于赵楚渝,颜菀卿现在只想避而远之,更不会邀请赵楚渝进自己的院子。 也不等赵楚渝应声,颜菀卿只对着自己的丫环冬雪道:“咱们进去吧,莫要耽误四殿下回去。” “是,姑娘。”冬雪柔声附和道,随即亲自扶着颜菀卿进院子,还特意嘱咐婆子将院门锁好。 如此姿态竟是全然无视了赵楚渝还站在这儿没有走,一点面子不给留。 南雨替赵楚渝不平,“殿下,这颜菀卿着实不识好歹,可是要……?” “不可!”南雨的话还没说完,赵楚渝已经是打断南雨越说越离谱的后面话语。 南雨没脑子只是一个莽夫,可他赵楚渝却是记得颜菀卿身边有长乐姑姑给予的暗卫,在颜菀卿有暗卫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不过,如此也好,至少他现在有百分八十的把握长乐姑姑的龙青卫是交给了颜菀卿,现在应该是由颜菀卿保管,他迟早会让颜菀卿心甘情愿将龙青卫交到他的手上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脸皮厚的赵楚渝(一更) 被赵楚渝打断话语的南雨也不敢再出声了,只垂首站在赵楚渝身侧静默不语,等着四皇子的吩咐。 “回去吧,明日,你去轩月楼买些做好的早膳来,届时,本殿再来紫竹院请卿表妹吃饭。”赵楚渝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氅吩咐道。 南雨对于赵楚渝的吩咐自然是无不从命,恭敬地应声,“属下,遵命。” 等着赵楚渝主仆离开后,紫竹院内的婆子这才来到颜菀卿居住的紫苑阁外的雕花棱窗下回禀道:“启禀大姑娘,四皇子走了。” “知道了,下去吧。”屋中传来颜菀卿慵懒的语声道。 那婆子拢紧了身上的棉袄,朝自己的手上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心,随后应声道:“是,那老奴便先退下了。” 不见屋中回应,婆子也就退了下去,心中感叹今晚可是真冷,她这脚底板都在发凉,颈脖间的寒意更浓。 躺在床榻上的颜菀卿用锦被将自己裹紧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双眸若星河的杏眼却是冰冷似寒潭,等她明儿个见好母亲后,就全心全意地对付二夫人。 冬雪将备好的汤婆子塞进颜菀卿的锦被中,“姑娘可暖和一点了没?现在的天冷,但夜里也不好点太多银丝碳,所以只能让大姑娘用汤婆子凑合。” “无妨,你也快去睡吧,明儿陪我一起去给母亲点长明灯。”颜菀卿拉过冬雪的手发现冬雪的手很是冰凉,便催促着冬雪快些去睡。 冬雪将颜菀卿的手放回被窝中,又替颜菀卿掖了掖被角,这才笑着应声道:“奴婢听姑娘的。” 等冬雪回到软塌上躺下后,颜菀卿这才缓缓合上双眼,一夜无话。 次日,颜菀卿刚刚洗漱好,冬雪也刚将早膳端了上来,颜菀卿正准备拿起筷子用膳时,外头的小丫环前来禀报,“给大姑娘请安,四殿下来了,说是来陪大姑娘一起用膳。” 颜菀卿原本的好心情,随着丫环得话语落下,颜菀卿瞬间阴沉了脸,厌恶地将手上的筷子甩在桌上,“真是阴魂不散。” 赵楚渝铁了心想要讨好颜菀卿又哪里是紫竹院下人阻拦得了?不用等颜菀卿同意,一袭紫色锦缎锦衣的赵楚渝披着狐裘大衣便领着食盒出现在颜菀卿的紫苑阁门槛外。 “卿表妹,这一大早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昨夜没有睡好?本殿那儿有些安神香,回头本殿让南雨给卿表妹送过来。”赵楚渝不请自来对着颜菀卿笑得和颜悦色道。 颜菀卿闻言,心中冷笑不已,某些人还真是不要脸,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很招人烦吗? 这一大早的看到自己厌恶的人,还真是晦气,只见颜菀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楚渝道:“不好意思,让四殿下失望了,昨夜菀卿睡得很香,只是这一大早的看到殿下不由心情抑郁,殿下这般贸然来菀卿的院子,传了出去只怕是有损菀卿的闺誉,还请四殿下自重。” 颜菀卿这话已经是说得很明显了,就差将厌恶二字赤裸裸地告诉对方了,但颜菀卿显然低估了赵楚渝的脸皮,有那么一瞬间的恼怒过,不过,赵楚渝是何人?赵楚渝可谓是将能屈能伸四个字用的淋漓尽致。 “想来是卿表妹对本殿有所误会,若是本殿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卿表妹只管说便是,本殿愿意为了卿表妹改,且,本殿关心卿表妹谁又敢说什么不是?咱们是嫡亲的表兄妹,便是皇祖母也希望本殿能多关心卿表妹,长乐姑姑不在了,本殿自然要替姑姑护着表妹。”赵楚渝这话说得十分漂亮,不仅拉出了华德太后,更是利用好了表兄妹这一层关系。 站在颜菀卿身后的冬雪和画儿不由面面相觑,心中皆是狐疑为何这四皇子对自家姑娘这般与众不同?莫非真是因为表兄妹关系吗? 但画儿更倾向于四皇子这是看上了自家姑娘这才这般殷勤,毕竟自家姑娘的容貌遗传了公主殿下的云容月貌,而冬雪则是认为四皇子对自家姑娘有所图谋,无事献殷勤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见颜菀卿冷着脸,赵楚渝又继续道:“好了,卿表妹最乖了,莫生表哥的气,你看看表哥一早给你带什么来了?”随即转头对着身后的南雨使了一个眼色。 南雨拎出一个大食盒来,随即打开食盒,从食盒中取出了轩月楼的招牌菜,宫保虾球、山药排骨汤、荷叶粉蒸肉、咸蛋黄鸡翅、葱烧海参、西湖牛肉羹、孜然排骨、松子桂鱼,皆是轩月楼的拿手菜,香喷喷的十分诱人。 赵楚渝自顾自地坐下来,夹起一筷子虾球放在颜菀卿跟前的瓷碗内,嘴角含笑道:“卿表妹你尝尝看,这是表哥特意为你买的。” “看来是殿下还不知道,菀卿已经决定替母亲守孝如素,在丧期间菀卿不能使用荤类,殿下既是买了便自己吃吧,不要浪费了。”颜菀卿说着话直接连跟前的小碗放到了赵楚渝的面前让赵楚渝自己吃。 一二三再而三地被拒绝,即便是赵楚渝的脾气再好,这一刻也忍不住冷下了脸,自己堂堂皇子至尊,屈尊降贵地去讨好她,她竟是半分也不领情,还处处给他难看,拒绝于他,果真是不识好歹。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后来还是赵楚渝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再次忍了下来,“是表哥的不是,竟是疏忽了这点,卿表妹该早些告诉表哥,表哥也好多买一些素食,轩月楼的素食也做得很有特色,中午的时候,本殿再去买些素食回来。” 大清早的看到赵楚渝已经是够晦气的了,赵楚渝竟还想着中午再过来,他是不是没睡醒?“不必了,四殿下自己享用就好了,菀卿还要去给祖母和父亲请安就不多陪殿下了。” 颜菀卿又随后对着身后的冬雪吩咐道:“冬雪随我过去,画儿留下看院子。” “是,姑娘。”画儿应声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饭菜不能浪费(二更) 冬雪则是进内室拿了一件厚的青色大氅替颜菀卿披上,又将大氅拉紧了几分,防止冷风灌进去,随后搀扶着颜菀卿离开了紫苑阁。 看着行色匆匆的颜菀卿直接带着冬雪离开紫竹院,甚至是不给赵楚渝挽留的机会,只见赵楚渝重重地将手中的筷子撂下,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看得画儿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这会儿也不敢出声来。 “走。”赵楚渝铁青着脸站起身来。 南雨现在是厌恶死了那个清高自大不将四殿下放在眼里的颜菀卿,自家殿下都屈尊降贵地去和颜菀卿交好,而,这个颜菀卿不领情就算了,还有意羞辱殿下,这让南雨容忍不了,若不是方才殿下拦着,他早就一掌给她劈死。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都没动过两口,眼瞧着四皇子就要走了,画儿弱弱地询问道:“四殿下,那这么多菜怎么办?” 听到女子清脆的语声,赵楚渝缓缓转身来,目光放肆地打量着一旁的小丫环,小丫环生了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肤色白皙,头上扎着双丫髻,左右两侧各自系了一条蓝色的丝带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赏你吃了。”赵楚渝忽而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 画儿闻言吃惊地抬起头视线正好撞进了赵楚渝那双多情的桃花眸中,呐呐地应声道:“多谢四殿下。” 赵楚渝脸上挂着温和的神色,随即招呼着南雨一起离开。 紫苑阁内只余下画儿一人面对着整桌的美食佳肴,大姑娘带着冬雪走肯定是不会回来吃了,四皇子也不会吃了,这么好的饭菜若是丢了也太浪费了,画儿壮着胆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松子桂鱼,酸酸甜甜的十分的美味,鱼肉外层包裹着一层酥酥的,里头的鱼肉则是十分的嫩,这让画儿只吃一口就欲罢不能,又接着夹了好几筷子。 吃过松子桂鱼后的画儿,又将视线落在了一道葱烧海参上,拿起筷子又是一筷子放进嘴里,吃了一口后发现这海参的口感其实还不如鱼肉的口感,这海参吃起来就像是肥肉一般的口感,但这海参确实很贵也很滋补,即便是感觉不太好吃但画儿还是坚持着持了半盘,这可是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画儿可不忍心浪费,站着吃太累了,画儿随意地挑了把椅子坐下来,随后又将目光投到孜然排骨上…… 这边颜菀卿空着肚子和冬雪出了紫竹院,走在去福寿堂的路上,冬雪担忧地看向颜菀卿,“姑娘,你这饿着肚子可怎么好?咱们一会儿不是要出门去吗?” “咱们紫竹院有只苍蝇在,你说这早膳还怎么吃得下?咱们去祖母的院子陪祖母一起吃吧,一会儿让锦绣去祖母的小厨房端两个菜过来。”颜菀卿转头对着冬雪说道。 现在祖母可是老实的很,除了躺还是躺,也不会再对自己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语,而她说好听点是陪祖母吃,实则是借个地方吃早膳而已,总比待在紫竹院看着赵楚渝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强。 冬雪笑着夸赞道:“姑娘可真机灵,那咱们快点儿过去吧。” 路过抄手游廊,顺着游廊步入福寿堂,白墙绿窗,朱漆大门,锦绣迎面走来,施施然对着颜菀卿行礼道:“给大姑娘请安。” “锦绣姐姐快快起身来,不必多礼。”颜菀卿虚扶一把,顿了顿继续道:“祖母呢?醒了没?” 锦绣嘴角带笑地应声道:“老太君已经醒了,刚洗漱好。” “麻烦锦绣姐姐让小厨房准备两个菜,再添两双碗筷,我与冬雪便在祖母这儿蹭个早膳。”颜菀卿笑着拉起锦绣的手低声说道,末了还不忘冲锦绣眨了眨眼十分地俏皮。 以前,老太君身体好的时候大姑娘从不曾留在福寿堂用饭,这会儿,大姑娘主动想留在福寿堂陪老妇人用饭倒是让锦绣有些意外,不过锦绣并没有将自己的诧异露在脸上,只笑着应声道:“大姑娘客气了,奴婢这便去小厨房让厨娘做两个菜上来,奴婢知道,大姑娘最近忌荤腥。” 颜菀卿没有想到锦绣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对于细心的锦绣,颜菀卿还是笑着颔首。 锦绣让小丫环将颜菀卿领到老太君居住的主屋,自己则是先去了小厨房。 进入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案桌上放着一福字桌屏,墙上还有类似古董之形扣成的凿子,墙上的壁窗是用白色的纱糊成的,将冬日里的阳光尽数照映进内室,令人感觉十分的敞亮。 颜老太君靠在摇椅上,身上穿了件暗红色织花刻丝褙子,下着深紫色八幅如意绣着精致花边的罗裙,头上戴着也是深紫色绣福字的抹额,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盘成了一个发髻仅用一根青色玉簪盘在脑后,再无过去的奢华装饰。 颜菀卿也有几天没有来瞧颜老太君了,这会儿看着老太君似乎整个人都变了,脸上也没了往日的刻薄,竟是还瘦了几分,这让颜菀卿看了不由唏嘘不已。 颜菀卿收回心中的思绪,不动声色地朝自家祖母福身道:“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康。” 颜老太君靠在躺椅上,但却依旧无法开口只能干看着眼前举止得体的孙女。 颜菀卿也不奢望颜老太君能突然开口来,自顾自地起身来,而后坐在一旁的桌几边,看着丫环们替颜老太君备好早膳,基本都是一些流食,看起来毫无食欲。 “大姑娘,菜好了,这是拔丝苹果、这个是素菜馅的饺子、蜜汁山药、豆浆、油条,不知道大姑娘要过来,没有特意准备好食材,还请大姑娘见谅。”锦绣笑着介绍着小丫环们端上来的一道道美食。 颜菀卿笑着摇头道:“无妨,这些看起很不错。” 见大姑娘并没有嫌弃的意思,锦绣这才稍稍放心下来,随即笑着道:“大姑娘你先吃吧,老太君这儿奴婢来喂。” 第二百五十章:出发福灵寺(三更) 这会儿,颜菀卿也没有推辞,这是颔首道:“那就辛苦锦绣姐姐了,祖母你要多吃一点哦。”后面半句自然是对颜老太君说的。 颜老太君歪着嘴也说不了话,看着颜菀卿毫不客气,目无长辈的模样,颜老太君就气得直流口水,锦绣自然是看出来了老太君这是在生气,可现在的老太君在侯府并无说话的分量,何况她还说不了话。 那大姑娘却是不一样,整个侯府除了侯爷外便是大姑娘的身份最是尊贵,她一个丫环自然不愿意再为了老太君得罪了大姑娘,且,锦绣想也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是的,锦绣将自己的前程放在大姑娘的身上,若是将来老太君没了,依照侯爷与老太君那不和谐的关系,只怕是最后会将自己发卖了。 如此,她自然是要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侯府这几个姑娘里,二姑娘心思太深沉又喜怒无常,三姑娘胆小懦弱、四姑娘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也唯有大姑娘要身份有身份且人也通透,跟着这样的主子何愁将来呢? “来,老太君,今儿咱们吃小米粥配肉松。”锦绣收起自己的心思,温柔地舀起一勺子小米粥笑意盎然地对着颜老太君说道。 颜老太君经过这些天的刺激也渐渐看开了,即便是再生气也要吃饱不能苛待自己的身子,大房的这些孙女都不讨喜,可却是隔三差五地就来看看她,而,她最喜欢的孙女晴清却是自出嫁后就没有再来福寿堂过,唯一能让颜老太君欣慰的便是亓哥儿,这孩子到底是没白疼他,只要是从书院回来就会来她这儿看望。 颜菀卿拿了一个小碗将桌上的菜夹了一碗递给冬雪,“你拿着吃,吃饱一点。” 冬雪看着自家姑娘递来满满一碗的食物,不由环顾了一眼四周,最后在颜菀卿执意的目光下接了过来。 原本正在喂颜老太君喝粥的锦绣看到这一幕却是被震撼到了,她从懂事起便在侯府当差,却是从没见过如大姑娘这般对待身边丫环好的主子了,连着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几分,不过锦绣并没有出声打扰。 而,靠着躺椅上的颜老太君见状不由眼中露出了一抹不赞同,这个颜菀卿对下人简直是没有半分分寸,这般宠溺身边的丫环,迟早要将丫环宠得无法无天,简直是不知所谓,若是她现在能开口或是能动弹,定然是要好好训斥一顿。 看着冬雪夹了一只饺子放进嘴中吃,颜菀卿这才露出了愉快的心情开始享用她的美食,等用了饭后,颜菀卿只在福寿略坐了坐便带着冬雪离开了福寿堂,朝着前院走去。 花园的小路上积雪已经是被下人们清理干净了,只有树枝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冰晶,树叶上的积雪在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逐渐软化成水滴,顺着叶子的纹路滴落在地上,溅起了丝丝水花。 “姑娘小心,这鹅软石铺的路,若是有点湿就会格外的滑。”冬雪搀扶着颜菀卿提醒道。 颜菀卿只握紧了冬雪的手,迈着稳健的步伐,不敢图快。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颜菀卿便与冬雪来到了文清堂前,小厮来福正端着上药和纱布出来,看到颜菀卿时急忙行礼道:“小的见过大姑娘。” “起来吧,可是刚替父亲换药?”颜菀卿视线落在来福手上端着的黑漆描金方盘上。 来福点头应声道:“正是,大姑娘可是要寻侯爷?侯爷这会儿正好无事,大姑娘来的刚好。” “嗯,那我先去见父亲了,你也去忙吧。”颜菀卿笑着开口道。 来福连连摇头道:“大姑娘客气了。” 刚踏入文清堂内,环顾四周,明媚的阳光从菱花窗洒下来,将屋内的书桌也洒满了阳光,书桌上摆着一叠宣纸和一枚端砚,笔筒里搁着几支上等材料制成的毛笔,而自己的父亲这会儿正趴在软塌上,面前放着一本书籍,“卿姐儿怎么早过来?有事寻为父吗?” “女儿给父亲请安,女儿来看看父亲的伤势可好点没?”颜菀卿福了一礼随即走上前对着颜恒关心道。 听到卿姐儿关心自己,颜恒还是很开心的,“好些了,卿姐儿坐下吧。”颜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 颜菀卿可不是来和颜恒上演父女情深的亲情戏码,她还急着出门,“多谢父亲,只是卿儿想去趟福灵寺。” “福灵寺?卿姐儿你要去福灵寺作何?”颜恒不明白这卿姐儿一大早提着要去福灵寺这是要干什么? 而今,公主刚去,侯府实则应该低调,不应该出去溜达,颜恒想着若是卿姐儿没有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他是不希望卿姐儿去的。 以前母亲在的时候,颜菀卿自然是想出去便出去了,而今母亲不在,这在府中若是想要出去还是得先请示父亲才行。 颜菀卿缓缓开口道:“昨夜卿儿梦见母亲了,所以卿儿想去福灵寺替母亲供奉一盏长明灯,望父亲成全。” 一听颜菀卿说是要替长乐公主供奉长明灯,颜恒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同意的?“如此,倒也好,一会儿让严管家拿五百两给你,你替父亲也添一添香油钱,保佑咱们侯府长盛不衰。” “父亲英明,女儿定会向佛祖求侯府平安的。”颜菀卿笑着感激道。 颜恒见状也就没有再多留颜菀卿,催促着道:“快些去吧,路途遥远带几个家丁一同前往吧,早去早回。” “女儿多谢父亲。”颜菀卿再次福身道。 等颜菀卿寻严管家拿了五百两银子后,对着冬雪说道:“你且回紫竹院将兮夜带上,我在马车上等你们。” “是,姑娘。”冬雪应声颔首道,随后小跑着回紫竹院寻兮夜。 颜菀卿想着母亲已经不在侯府了,倒不如将兮夜送还给南月王,正好趁着今儿一块儿带去。 “大姑娘不若先上马车,老奴让陈三备好马车了,是公主殿下以前常用的那辆。”严管家和蔼地建议道。 ------题外话------ 还有两更0点前发,不要忘记看哦 第二百五十一章:拦路(四更) 大姑娘如今贵为濮阳郡主,侯府普通的马车显然是不太合适大姑娘的身份,且,公主殿下的马车而今也就大姑娘有资格乘坐,不用的话,反倒落在府中蒙尘了。 在严管家的示意下,门房将侯府大门打开来,幽远的车铃随着冬日里的寒风传来,不过片刻,两匹油光顺滑的枣红马迈着优雅的步伐,稳稳地拉着一辆奢华富丽的马车踏着金色的阳光而至,停在颜菀卿的面前。 “大姑娘请。”严管家伸出手示意颜菀卿借助自己做助力上马车。 陈三更是从车轴上跳了下来,拿出一把小方凳放在车马边,颜菀卿抬起绣鞋,稳稳地踩在凳子上撩开锦缎缝制的棉厚帘子进了车厢,车厢内极为宽敞,摆着四个绵软的蒲团,中央放着一个可以折叠的檀木小圆桌,圆桌上放了两碟糕点喝一壶茶水,边上还有一盏琉璃羊角小灯,坐在里头也是十分的舒适。 不多时,冬雪便带着兮夜过来了,上了马车后的兮夜明显有些拘谨,思索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姑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自来德宇侯府以来,大姑娘从不曾带她出来过,大姑娘身边一直都是冬雪和画儿还有阿晴三个丫环陪同,这好端端地突然要带她去福灵寺,让兮夜的第六感察觉到了怪异,莫不是大姑娘不喜她?想寻个机会将她赶回去吧? 不得不说兮夜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虽说颜菀卿并没有讨厌兮夜,但要送兮夜回去的心是真的。 南月王府内,淳于荨澈坐着马车亲自来竹林内接长乐公主主仆,至于长乐公主身边的几个暗卫则是先行出发,准备在福灵寺汇合。 在阿柔的搀扶下长乐公主登上马车,只见奢华的马车内淳于荨澈着了一袭正红色大袖锦袍,精美绝伦的五官在水晶宫灯的照映下越发的俊美非凡,慵懒歪靠在一张特制披着狐狸皮毛的软塌上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籍,就连书籍外的书名都是不知名的符号,看起来像是南月国的书籍,微微抬眸,紫色的眸瞳流光潋滟,微微挑眉道:“公主来了,随意坐,不必拘束。” 十来平米的车厢,还真是奢豪,不仅有软塌,还有与车壁连为一体的长椅,长椅的中间还设了一张小巧的桌几,桌几上盛放着水果和糕点以及茶水,地上更是铺着松软的波斯地毯,整个车厢雕花刻丝,处处透着奢华,比她这个公主之前用的马车都要来得奢华精贵。 长乐公主不由暗自诽腹,这个南月王还真是有钱。 等着阿柔上来的时候,心中的惊讶不亚于长乐公主,阿柔手上拎着好几个包袱,随即将其中一个蓝色的包袱递给了长乐公主,接过包袱的长乐公主正踌躇着该怎么将这个包袱给南月王时,还没等长乐公主想好,就听外面的车轱辘动了起来,赶马车的人自然是初三。 等长乐公主正欲开口时,忽而听到有人拦住了马车,这让长乐公主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阿柔的手,她还没死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 只听外面传来女子娇滴滴的语声,伴随着咳嗽声“咳咳……还望这位大哥替妾禀报王爷一声,便说是荣美人求见王爷,咳咳……” 长乐公主紧张地看向凤表龙姿的南月王,摇了摇头,示意南月王不能让那个什么荣美人上马车。 淳于荨澈也没有想到这个荣美人就犹如小强一般地顽强,明明他都让贺年给荣美人下了伤寒的药,按理说这荣美人应该缩在屋子里养病才是,这会儿拦住他的去路又是想干什么? 初三是知道这个荣美人的,大周皇帝赐给自家王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何况,自家王爷可是烦这个荣美人烦得紧。 这会儿,也不见王爷开口,初三随即冷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马鞭,“荣美人还是回去吧,王爷有急事出去,荣美人还是别耽误了王爷的事情。” 但决心要见南月王的荣美人怎会因为初三的一句话就回去了呢?身穿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子的荣美人秀雅绝色,露在颈脖外的肌肤娇嫩如水,美目流盼,病态的脸上却是刻意擦了腮红,双目含情,说不出的温柔可人,“还请大哥通报一声,妾只是想见王爷一面并无其他奢想。” 见荣美人不死心,这初三很是不耐烦,若不是顾忌她是大周皇帝赐下的人,初三这会儿有踹飞她的冲动,至于什么不打女人、要谦让女子之类的,初三表示嗤之以鼻,他又不是君子,他只是一个护卫,目的只是保护王爷的安全,其他的可管不了那么多。 哪怕是荣美人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了,想让初三怜香惜玉那是更不可能存在的,若是初三懂得怜香惜玉就不会与阿晴互殴了。 马车内的淳于荨澈这会儿不由开始怀疑贺年的办事能力了,看来贺叔还是有些心软了,不然这个荣美人怎么还能在他跟前蹦跶? “初三,告诉荣美人让她回去等着,等本王回来就去她的院子看她。”淳于荨澈淡淡的语声自马车内传出来。 自然,荣美人也是听到了,心下一喜,连忙福身扬高了语声道:“妾多谢王爷,那妾这就回去,王爷别忘了回来了来看妾身哦。”说到最后的时候荣美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羞。 淳于荨澈已经是懒得再开口了,目光重新落在了书籍上,不去理会外面的女人。 初三却是气愤地抽着马匹臀部,马匹吃痛就撒开了马蹄子跑起来,吓得荣美人急忙躲开了去,但还是被马尾甩到了脸颊,白皙的脸颊上立马就红了几道血丝,吃痛不已的荣美人惊呼出声,“翠儿,你快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 跟在荣美人身边的丫环翠儿瞧见荣美人左边红了几道血丝的脸颊,忐忑地应声道:“美人,红了……有些肿,但是没有毁容。” 第二百五十二章:母女相见(五更) 荣美人恼怒地捂住自己的脸颊,朝着翠儿狠狠地瞪了一眼,伸手在翠儿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死丫环,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毁容?啊!” 吃痛的翠儿眼眶中含着眼泪,使劲摇头辩解,“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有这些的心思,美人恕罪呐。” “你觉得我会信吗?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到你在委屈、你在不甘心、甚至是在怨恨我!”荣美人可不管翠儿的眼泪,松开翠儿胳膊上的肉改为拧住翠儿的耳朵,直将翠儿拧得嗷嗷叫。 翠儿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越解释只会让荣美人越收拾自己,翠儿也不辩解了只顾着哭泣,这才让荣美人渐渐松开了手,不是荣美人心生同情,是荣美人怕一会儿翠儿闹得动静太大了惊动了贺管家,那老家伙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闭嘴,跟我回去。”荣美人瞪了眼哭的嗷嗷叫的翠儿道。 抽泣着一塔一塔的翠儿可不敢反驳荣美人,她伺候荣美人这段日子,对于荣美人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乖顺地跟在了荣美人的身后。 这边初三驾驶着马车出了南月王府,直奔京周城的福灵寺,福灵寺位于福灵山的顶峰,有一宽大的马路可以直达顶峰的寺院,四周则是大山和松树,一路通畅地到达了顶峰,刚下马车的淳于荨澈便瞧见了德宇侯府的马车,只有车夫还在,主人却是已经进了寺院。 环顾着寺院全景,绿树环抱,树峰上还有一些积雪正在融化,花草簇拥,风景秀丽。 络绎不绝的香客们,手提着篮子,篮子内装有各种水果、食物、还有必不可缺的香和纸来往寺院内,个个神情虔诚,淳于荨澈转身朝着马车内的人淡声开口道:“夫人,请下马车。” 伴随着淳于荨澈的话音刚落,马车内的长乐公主和阿柔戴着白色的纱帽从马车里下来,这纱帽一带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看出来里面的人是谁? “夫人,请。”淳于荨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长乐公主进寺院,但长乐公主却是驻足在淳于荨澈的跟前,正在淳于荨澈奇怪的时候长乐公主将手中的包袱塞到淳于荨澈的手上。 看着手上的包袱,一向精明的淳于荨澈忽而疑惑了起来,不明白长乐公主这是想什么意思? 只听长乐公主用仅彼此可以听到的语声道:“不要嫌弃,一点心意。”随后也不再过多言语,在阿柔的搀扶下走进寺庙。 徒留原地的淳于荨澈微微一怔,就连好奇的初三也凑上前来看,“王爷,你不打开看看吗?” 好看修长的手指挑开包袱,只见里头是黑色的长靴,靴子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十分的好看,淳于荨澈着实没有想到长乐公主会送他靴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靴子,莫名地从心底划过一道暖流。 且,看靴子的样式和针线便知是自己手工做的,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长乐公主和身边的那个女官一起做的。 “是靴子啊!王爷,针线很密啊!鞋底也很舒服。”初三拿起了一只靴子细细观摩说道。 淳于荨澈不言不语地一把拿过初三手中的靴子将其重新放进包袱里,系好包袱后丢在了初三的怀里,略带嫌弃地说道:“真丑!” 初三微微张大的嘴巴,他怎么觉得还挺好看的?王爷貌似看起来不喜欢啊!那不若给他吧,不能浪费,于是,这么想的初三便这么开口了,“王爷不喜欢的话,不若赏赐给属下吧?属下拿来穿穿。” 只见初三一脸期待地望着淳于荨澈,结果等来的是淳于荨澈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吓得初三腿肚子直钻筋,哆嗦着嘴皮子的初三忐忑道:“王……爷……难道真要扔了吗?” 初三以为淳于荨澈这是想他将靴子拿去扔了。 “放马车里。”良久,就在初三快顶不住压力的时候,淳于荨澈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初三再次张大可以塞进一个金蛋的嘴巴,愣愣地看着淳于荨澈跨进寺院的门槛。 那,这王爷到底是扔还是不扔呢?初三摸了摸后脑勺,莫非王爷决定带回去再扔?嗯,回去他得看看王爷要将靴子扔哪里?到时候他再悄悄地捡回来穿,这靴子上的针线做的是真密,初三就稀罕这点,这样的靴子耐穿。 初三想通了这一点,急忙将包袱放进马车里,随后将马车交给了另外一个暗卫,自己则是急忙跟上王爷的脚步,他还要保护王爷的安全呢。 而,刚跨进寺院的淳于荨澈入目眼帘的则是寺院墙壁上刻有的‘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绕过黄墙便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寺院,古色古香的寺院前还有一个池塘名为:放生池,里头有许多的小鱼儿,正在欢快地畅游着,左右两侧还种有两人抱挺拔的菩提树,树上传来隐隐约约的鸟啼声,听着十分的悠然。 这时,一个老和尚从远处走来,对着淳于荨澈便是一拜,“阿弥陀佛,王爷别来无恙。” 老和尚正是福灵寺院的宁远大师,随着宁远大师的话音刚落,淳于荨澈对着老和尚微微颔首道:“本王很好,大师瞧着也更精神了啊!” 随着淳于荨澈和宁远大师的寒暄过后,宁远大师这才将淳于荨澈请到了后院清净的禅房里喝茶。 没有了外人,淳于荨澈看着宁远这个老秃驴,直白地问道:“本王托大师安排的事情如何了?” 只见宁远大师笑了笑,打趣道:“王爷还是这般着急。” 但淳于荨澈却没有和宁远这个老秃驴打趣的心思,直白道:“大师就别拐弯子了,本王的性子你知道。” 很显然,宁远大师和淳于荨澈很是熟稔。 只听宁远大师朗声一笑,将桌几前的茶水移到淳于荨澈的跟前,“王爷放心,你交代的事情,老衲必然会替王爷办妥,此刻她们正在后山的禅院内相聚,王爷尽可放心。” ------题外话------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也谢谢几位小可爱的打赏还有月票,真心感谢,希望大家可以陪着菀卿走到最后,支持到最后,要是可以上精品的话,下次还会爆梗,比心我的小可爱们,晚安 第二百五十三章:品茶思卿(一更) 听到宁远大师已经是安排好了,淳于荨澈这才有了心思端起宁远大师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大师这儿的茶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喝完茶水的淳于荨澈惬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老衲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助大周的公主?若是让人发现了,那么王爷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宁远大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淳于荨澈看向宁远大师的紫色眸瞳深邃而意味深长道:“赵妩会是南月国的恩人,对待南月国的恩人便值得本王这么做。” 不过是长乐公主想在走之前再看看自己的女儿,淳于荨澈没有享受过母爱,也羡慕颜菀卿有个时刻挂念她的母亲,只要自己安排妥当,显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长乐公主肯为他们南月国的大将军君离以命换命,即便是出于私情而为之,但他淳于荨澈领长乐公主这份恩情。 宁远大师显然是没有想到一向诡计多端、城府极深的淳于荨澈会是因为这个而帮助长乐公主母女会面,这让宁远大师不得不重新审视淳于荨澈这个南月王。 “阿弥陀佛,王爷重情重义,老衲佩服。”宁远大师默念了一句佛语,双手合十感慨道。 两个头戴白色纱帽的神秘人在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了福灵寺后山,那映在绿丛中的禅院显得格外的醒目,杏黄色的院墙,青色的瓦片,院内还有一棵苍天巨大的菩提树与院墙倚靠在一起,沐浴在阳光下,恍若置身于仙灵所在之地 “施主请,小僧便不打扰了。”十来岁的小沙弥打开了禅院大门,示意眼前的两个贵人进去。 只听一头戴白色纱帽的夫人语声温和地道谢,“多谢小师傅。” 小沙弥虽然好奇白色纱帽下的人是何等面容?但小沙弥想起师父的叮嘱便也没有多看,只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长乐公主忽而紧张地手心冒汗,握紧了阿柔的手腕,迟迟不敢迈进去,最终还是阿柔察觉到长乐公主的异样,柔声安抚道:“夫人,咱们进去吧,想来姑娘也是很想念夫人,还请夫人珍惜时间,一会儿,等方羽他们过来了,咱们便该走了。” 方羽他们是知道公主要见大姑娘的,特意等在了后山,给予公主殿下母女相见的时间,但长乐公主也知道京周城他们是不宜久留了,也不用暗卫们催促,早已嘱咐了他们半个时辰后来接她。 知道阿柔说的对,长乐公主鼓起勇气迈进了院门,阿柔转身将院门重新合上,扶着长乐公主朝已经打开的禅门走去,还未走近便瞧见里头一个身披青色大氅的姑娘早已等候在里头,而站在青色大氅姑娘身边的丫环则是身穿短袄的丫环冬雪。 “姑娘,你快看是谁来了。”冬雪早已从颜菀卿的口中得知了今儿要见的人是谁了?起初,冬雪也很是意外,但她知道自己姑娘万是不会骗她的,这会儿看到死而复生的长乐公主,冬雪难忍心头的激动。 颜菀卿闻声抬首,只见两个头戴纱帽妇人装扮的女子映入眼帘,那熟悉的身影不是自己的母亲和卫女官员又是谁呢? 顾不得仪态,颜菀卿迈着快速的步伐便投入长乐公主的怀中,闻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梅香,顿觉格外的安心,不由地喉咙发紧,语声哽咽,“母亲!” “卿儿,母亲的卿儿,这几日你可还好?”长乐公主抱紧了怀中的闺女,鼻尖微酸。 颜菀卿听到母亲那温柔的语声,不住地点头,应声道:“女儿一切都好。” 站在一旁的卫女官和冬雪见两个主子还站着叙旧,阿柔不由小声提议道:“夫人,不若和姑娘坐下聊。” 这会儿长乐公主和颜菀卿才反应过来,她们还站在门口,颜菀卿缓缓从长乐公主的怀中退出来,“母亲,卫姑姑说的极是,咱们进去吧。” 长乐公主闻言点头,牵着自己的女儿进了内室,而卫女官则是和冬雪守在了房门外,让两个主子独处,说些体己的话。 室内早已烧好了炭盆,木碳烧得红彤彤的十分的暖和,进了内室的长乐公主将头上戴的纱帽取了下来,露出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美丽的眼眸中噙满了对颜菀卿的挂念。 颜菀卿与长乐公主相视地坐在炕头的蒲团上,炕上还有一张半旧不新的小桌几,桌几上摆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放着一只陶瓷水壶,正烧着滚烫的沸水,颜菀卿拿起一块叠好的半湿帕子拎起炉子上的水壶将滚烫的沸水倒入提请放入茶叶的小茶壶中,随后将茶叶泡开。 “母亲,一会儿,尝尝卿儿给你泡的茶水。”颜菀卿浅笑嫣然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长乐公主温婉着语声道。 颜菀卿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分停歇,将倒入小茶壶中的第一遍开水尽数倒入一旁的陶壶中,此道为洗茶。 拎起水壶第二次倒入开水进茶壶,将茶壶中的茶叶尽数泡开,彻底醒茶,此时倒出的茶水不仅香气高扬,且茶汤的品味能更快达到最佳效果。 长乐公主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替自己泡茶的娴静模样,心里暖暖的。 颜菀卿将茶壶中泡好的茶水倒在青瓷茶杯中,双手捧起茶杯放在长乐公主面前的桌几上,“母亲,喝茶。” 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抿了一口,品茗片刻,“卿儿,这是什么茶叶?喝了之后不仅唇齿生津,且回甘醇香,喝了之后就连后背也有些发热,这会儿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这普洱茶叶是庄子上送来的,但茶叶却是是颜菀卿亲手杀青揉捻就连让冬雪晒干的时候颜菀卿都会过问,这些个精致的东西,颜菀卿自然要拿来给自家母亲泡来喝,这会儿,她还给母亲备了好些东西在包袱里,只等一会儿给母亲带上。 “是普洱,卿儿还备了一罐子茶叶放在包袱里面了,母亲若是想卿儿了便泡上一盏茶水,就犹如女儿陪在母亲身边一般。”颜菀卿说着便从身旁的炕上角落拿出一个粉色的包袱放在了长乐公主的面前。 ------题外话------ 谢谢支持文文的小可爱们,有你们的喜欢才有虾米写下去的动力,希望多多支持正版 第二百五十四章:淳于荨澈的邀请(二更) 看着卿儿准备的包袱又听着卿儿的话,长乐公主心中的不舍之情越发的浓烈,“卿儿,你可怪母亲?” 长乐公主没有说怪什么?可颜菀卿不是蠢人,自是听出来母亲的意思,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女儿永远不会怪母亲,只是不舍母亲,怕母亲受苦,卿儿却不能在身边尽孝,只望母亲时时刻刻保重自己,莫忘了卿儿无时无刻不在惦念母亲。” 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长乐公主再也忍不住地落泪,“对不起,对不起,是母亲对不起你,不能再护着你了,也不能看着卿儿披着大红嫁衣出嫁,是母亲不好,哪怕是你能怨恨母亲,母亲也能好受一些,可是看着卿儿你这般体贴善解人意,你让母亲情何以堪?母亲是个自私的人,实在不配做卿儿的母亲。” 长乐公主心中布满了愧疚,更为愧疚的是她只怕救了君离后也将命不久矣,无法再弥补卿儿,一边是心中挚爱,一边是骨肉至亲,长乐公主心中着实不好受,她多想亲眼看着卿儿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多想看着卿儿穿上嫁衣,只怕这辈子再难实现,这都是她不好。 “母亲莫哭,看母亲流泪,卿儿心若刀割,母亲为了卿儿困在清泠院十几年,从无真心开心过,女儿从前不知道,而今知晓了自然不愿母亲这般委屈自己迁就卿儿,卿儿的愿望便是希望母亲能健康快乐,卿儿也不会怨怪母亲。”菀卿卿顿了顿语声,握紧了长乐公主的手。 随后只听颜菀卿一脸惋惜地说道:“只可惜卿儿现在不能随母亲一起离开,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卿儿便去寻母亲,陪着母亲游遍大江南北,吃遍各地的小吃美食,母亲,你说好不好?”这些话颜菀卿句句发自肺腑,说到最后面的时候则是故意逗长乐公主开心的。 果然,听了自家女儿的话长乐公主顿时破涕为笑,不由打趣地说道:“你这小馋猫,倒是时刻不忘记了美食,陪母亲游玩是假,想吃美食是真吧?” 这最后的时光,长乐公主也不愿将场面弄的哭哭啼啼,颜菀卿自然不会破坏这份难得的温馨时光。 “女儿自然是都想了。”颜菀卿笑容璀璨地应声道。 长乐公主目光触及卿儿送自己的粉色包袱上,不由好奇的问道:“这里头除了卿儿亲手制作的茶叶外,还有些什么呢?”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包袱长乐公主心中着实有些怀疑这个卿儿是不是打算将紫竹院搬过来好让她全部带上? 见母亲好奇,颜菀卿亲手将包袱打开来,拿出了一个用描金铁盒子的茶叶罐,又陆续拿出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大氅,大氅外层是用了雪白色的狐狸皮缝制的,内侧则是用了上好的缎子缝制上好的鹅毛做成的内胆十分的暖和又轻便,这是颜菀卿花高价为了自己的母亲购买的。 “母亲,这个黄色的瓶子里装的是上好的金创药,卿儿寻方大夫买的,这个绿色小瓷瓶里头则是伤寒的药丸,还有这个白色瓷瓶的是解毒丸,以防万一,对了,这个小锦盒里面装了一些银票,是南月国那边可以使用的,还有一些金花生裸子,这样的硬货到哪里都适合用,还有,还有这个……”颜菀卿絮絮叨叨地将包袱中的各件物品和各种用途介绍了一个遍。 看着这一幕,长乐公主想这一辈子她估计都无法忘记这温馨的一幕了,眼眶早已泛红。 这样安宁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外头传来阿柔的敲门声,“夫人、姑娘时候不早了。” 听到外面阿柔的声音,长乐公主下意识握紧了颜菀卿的手,心中的千言万语终是化成了一句充满母爱的轻唤声:“卿儿。” “母亲,卿儿明白,女儿帮母亲将包袱系好。”颜菀卿用力地回握住长乐公主的手,眸中含着不舍之情,但还是忍着心中的不舍故作坚强道。 长乐公主眸中含泪点头,看着卿儿替自己忙前忙后。 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包袱收拾好,颜菀卿先下了炕,搀扶着长乐公主往外走去,然,长乐公主却是忽而顿住了脚步,“母亲有两句话想叮嘱卿儿。” 颜菀卿转过身,点头应声道:“母亲只管说便是,咱们母女之间无外话。” 思虑良久,长乐公主还是决定将藏在心中的一些话告诉自己的女儿,“如今侯府除了颜恒外,便属你的身份最高,即便是面对颜恒的时候,若是他提出一些无理以孝道压制你的事情,你也无需理会,你是濮阳郡主,更是我赵妩的女儿,即便是皇上生的那些皇子、公主,你也不低他们半分,母亲将龙青卫交给你便是护你周全,即便是你将皇室掀翻天,只要龙青卫在你手里,没有人敢将你如何?包括明当今的皇上,可有一点,你切不可将龙青卫交给任何人,哪怕是你今后信任的人也不行。” 虽然,母亲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可颜菀卿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句句为她着想,她都能真实地感受到,“母亲的话女儿铭记在心,一定会守好龙青卫,更不会再让人欺负自己。” 看着不似从前耳根子软的女儿,长乐公主心中很是欣慰,她的卿儿不知不觉已经是有了一种成熟和稳重,人也通透了许多,沉默良久的长乐公主还是从怀里取出一枚红色的锦囊交给颜菀卿,“你拿着,不要问里面是什么?且暂时也要忍住好奇,若有一天大周不下你的时候,你届时再将锦囊打开来,自会明白怎么做!你答应母亲。” 看着母亲郑重其事的模样,颜菀卿尽管很好奇,但还是应下来了,只因是母亲要求的,她相信母亲不会害她。 “女儿答应母亲,不到大周容不下女儿的那天,女儿绝不会打这锦囊,若有违背定然……”颜菀卿正欲发誓表明决心但被长乐公主及时地捂住了嘴巴。 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性子?没有比当母亲的长乐公主更为了解,“不许胡说,母亲相信你。” 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颜菀卿也不愿母亲担心不开心,便随了长乐公主的意思。 母女两人相携着走出屋子,外头等着久等多时的方羽等暗卫,以及卫女官和冬雪。 “参见公主殿下。”方羽等五人黑色短衣打扮齐声对着长乐公主单膝跪地恭敬道。 然,长乐公主听到方羽等人的称呼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纠正道:“以后不许再喊公主,曾经的长乐公主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赵妩,以后你们都唤我夫人、赵夫人。” 方羽等人瞬间领会了长乐公主的意思,齐齐应声道:“是,夫人。” 颜菀卿转身对冬雪使了一个眼色,冬雪瞬间心领神会,拿出了另外一个蓝色的包袱交到方羽的手上。 “夫人、姑娘,这是?……”方羽看着手中的包袱踌躇地疑惑道。 长乐公主也不清楚颜菀卿这包袱里头准备的是什么?随后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见颜菀卿语声清脆道:“以后便要麻烦诸位保护母亲的安全了,包袱里是菀卿准备的一些干粮还有一些金创药,干粮呢,菀卿是希望诸位可以在赶路的时候能吃口饱的,至于金创药,菀卿倒是希望用不上,但以备不时之需吧,还望诸位不要掀起。” 方羽等人没有想到大姑娘竟还准备了他们的份,原本他们保护公主殿下便是应当的,不曾想过会得到大姑娘的关怀,身为皇室养的暗卫,方羽等人自幼到大体会到的便是冷漠,虽然公主殿下对他们也不曾薄待过,没想到大姑娘竟还有这份心,这让方羽等人的心头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流。 11 方羽等人瞬间领会了长乐公主的意思,齐齐应声道:“是,夫人。” 颜菀卿转身对冬雪使了一个眼色,冬雪瞬间心领神会,拿出了另外一个蓝色的包袱交到方羽的手上。 “夫人、姑娘,这是?……”方羽看着手中的包袱踌躇地疑惑道。 长乐公主也不清楚颜菀卿这包袱里头准备的是什么?随后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见颜菀卿语声清脆道:“以后便要麻烦诸位保护母亲的安全了,包袱里是菀卿准备的一些干粮还有一些金创药,干粮呢,菀卿是希望诸位可以在赶路的时候能吃口饱的,至于金创药,菀卿倒是希望用不上,但以备不时之需吧,还望诸位不要掀起。” 方羽等人没有想到大姑娘竟还准备了他们的份,原本他们保护公主殿下便是应当的,不曾想过会得到大姑娘的关怀,身为皇室养的暗卫,方羽等人自幼到大体会到的便是冷漠,虽然公主殿下对他们也不曾薄待过,没想到大姑娘竟还有这份心,这让方羽等人的心头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流。从未有过的暖流。 第二百五十五章:想要闺女?(一更) 颜菀卿闻言不由转头诧异地望向淳于荨澈,“王爷这又是为何?”颜菀卿不觉得南月王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自是答应了公主照顾你,只不过,大姑娘还没回答,你明明很是不舍公主走,为何不挽留呢?”淳于荨澈脸上洋溢着俊美的笑容。 颜菀卿睨了眼有一脸好奇的淳于荨澈,语声平淡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王爷?看来王爷是不曾在乎过什么人?若是王爷与菀卿一样真心在乎、关心一人,就会明白与其将其困在自己身边看着她郁郁寡欢,不如成全她,让她开开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淳于荨澈很显然是没有想到颜菀卿会说出这样不符合年龄的话来,若是没有一定的经历和岁月的沉淀又怎么会说出这般只盼身边人快乐的话来呢? 不过,似乎如眼前的女子所说他确实不曾真正的在乎过谁?若有一个的话也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皇兄,许是男子和女子的想法不同吧,若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不会这般大方。 “公主有大姑娘这么孝顺的闺女真是令本王羡慕。”淳于荨澈哈哈一笑说道。 颜菀卿听到淳于荨澈的话却是感到十分的奇怪,这个南月王竟然羡慕母亲有她这样孝顺的女儿?莫非南月王也想要个她这么大的女儿?那……那这南月王得多早就得成婚生娃?五岁? 不,不,应该不是这样的,极有可能是南月王被她的孝心所感到,所以想认她做闺女?也好让她孝顺他?但颜菀卿表示,自己并不想要爹。 这么一想,颜菀卿顿觉自己真相了,随即对看着南月王的眼神也变得为妙了起来,这令南月王很是狐疑,总觉得颜菀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 颜菀卿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整理好情绪,随后道:“菀卿还要多谢王爷之前出手相助,只是现在母亲不在侯府了,菀卿也不好继续耽误兮夜姑娘,不若让兮夜姑娘回王爷身边服侍?”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颜菀卿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好似自己不需要人家了就将人家送回王府,但她似乎也没有继续留下南月王身边人的理由,不还的话会不会让南月王觉得自己在霸占他的人? 南月王听到颜菀卿欲将兮夜送回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眯了眯顾盼生辉的紫眸,“大姑娘这是嫌弃兮夜?不想要她了?还是兮夜太愚笨了?” “不是,不是,兮夜姑娘很好,也很是能干,只是菀卿想着侯府那小院子继续留着兮夜姑娘岂不是屈才了?”颜菀卿急忙摆手解释。 听了颜菀卿的话,傲娇的淳于荨澈这才扬高了漂亮的下巴哼了哼,他身边的人能有差的吗?算这丫头有眼光,只不过嘛!他淳于荨澈送出去的人能让人家给退回来吗?那自然是不行的了。 “既然大姑娘也觉得兮夜很好,那就将兮夜留在身边伺候吧,兮夜会药理,便是让她给大姑娘你做些滋补的药膳也可以,瞧瞧你这瘦弱的身板,风一吹都能给你刮到几米远。”淳于荨澈打量着颜菀卿十分嫌弃道。 听着南月王的吐槽,颜菀卿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觉得有很瘦的模样,转头望向冬雪,想要验证那其实都是南月王在胡说,就她这身材再均匀不过了,结果,等颜菀卿看向冬雪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冬雪的尴尬一点头,这让颜菀卿甚是颇为无语。 这一定是他们的错觉,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见颜菀卿沉思着,淳于荨澈轻轻拍了拍颜菀卿的头顶,“好了,别纠结了,让兮夜跟着你吧,本王自将兮夜送你后就不曾打算要回来,她是你的人,你若是不要她,便将她发卖了吧!” 这话自然是淳于荨澈故意这么说的,他就不信兮夜当初帮了长乐公主,颜菀卿会舍得这么对待兮夜吗? 事实也确实如淳于荨澈所想,面对帮助过自己的人,颜菀卿对兮夜自是不好做太绝,于心过不去。 “既是王爷盛情增人,那菀卿便收下了,只是以后这兮夜可就是我的人了,王爷以后若是想要回去可是不能了,且,以后兮夜只能听从我的话做事,王爷可还愿意?”颜菀卿打算收下兮夜,但有些话也是要提前说清楚,若是南月王不愿意的话,那不过兮夜有多好,她也不会收下这人。 淳于荨澈显然是没有想到颜菀卿还有这一招,竟是不想让兮夜以后不再听他的吩咐,不过也是,一仆不能伺二主嘛! 看来他若是不应下的话,这丫环是不能收下兮夜,只是他若是答应的话,那以后这放颜菀卿这边的耳目岂不是要再派一人?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一切都听你的,这会儿可愿意让本王送你回去了吗?”淳于荨澈言笑晏晏地说道。 见南月王坚持,颜菀卿也不好再推辞,若是继续推辞未免有些太过不识好歹了些,便含笑应下道:“如此便要麻烦王爷了。” “荣幸之至,大姑娘请吧。”淳于荨澈做了一个彬彬有礼的手势,示意颜菀卿先行。 颜菀卿也不知南月王是不是果真看在母亲的面上对自己照顾两分?不过,若是狐狸的话总会露出马脚,颜菀卿便要看看南月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别真是想认她做闺女的想法,颜菀卿只要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颜菀卿带着冬雪走在前头,而淳于荨澈则是稍微落后颜菀卿两步,跟在淳于荨澈身后的则是初三,这会儿,初三一个劲地盯着搀扶着颜菀卿的丫环冬雪一个劲地打量着,心中暗自诽腹:瞧瞧这才是女人的模样,温柔又贴心的,哪里像阿晴那个臭婆娘凶巴巴的,不是打他就是揍他,与温柔是半点子也谈不上,怎么都是颜大姑娘身边的丫环差距就这么大呢? 淳于荨澈余光瞥见初三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很是无力地想要扶额,这个初三这又是在想什么呢?盯着人家姑娘看不放,这蠢呼呼的模样简直是不忍直视。 第二百五十六章:宁远大师的影响力(二更) 淳于荨澈轻咳一声,这才将死盯着冬雪的初三给唤回了神智,瞥见自家王爷那十分嫌弃的眼神,初三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盯着冬雪看。 直到这会儿,冬雪才感到松了一口气,背后那凉嗖嗖的目光终于是不再执着盯她了,方才身后的那个侍卫从来到后山禅院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将冬雪看得心里直发毛。 颜菀卿出府前曾与颜恒说过自己要替母亲在福灵寺点一盏长明灯,先头急于见母亲,所以这点长明灯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王爷,菀卿还要去大殿的佛祖前点盏长明灯,添些香油钱,殿下不若先回马车上?” “不必,大姑娘只管去便是,本王既然来佛祖前了,这若是不烧柱香也太不给佛祖面子了,那本王便虽大姑娘一道去。”淳于荨澈眉目间皆是笑意。 这还是颜菀卿第一次听到南月王说笑,忍俊不禁地嘴角扬起了笑意,“王爷真会说笑,不过,佛祖看到王爷这般虔诚定然会保佑王爷安康顺遂的。” “那必须,本王都给他烧香了,他若是不保佑保佑本王,岂不是光吃香钱不办事吗?”淳于荨澈目视前方,踩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台阶上走去。 颜菀卿听着南月王的话不由抿唇轻笑,进了辉煌庄严的大殿,在小沙弥的帮助下淳于荨澈与颜菀卿各自点燃了一炷香,望着悲天悯人的佛祖佛像,颜菀卿心中默念:望佛祖保佑母亲一路平安,也让母亲的身体早些好起来,她愿意舍命十年换取母亲能够恢复好身体。 她没有忘记,母亲其实只是外表看起来还好,只是那上次吐血的事情,颜菀卿并没有忘记,她已经花重金让方大夫研究解药,只希望方大夫能够早日研究出来解药。 而,一旁的淳于荨澈却是望着佛祖默默地看着,虽并不相信烧柱香就能让佛祖实现他的心愿,但还是恭敬地对着佛祖拜了一下,紫色的眸瞳越发的深邃,佛祖啊佛祖!你若是真有灵性,那便让本王早日替南月将大周收入囊中! “阿弥陀佛!王爷和颜姑娘的心意,老衲已经知道了,老衲谢谢两位施主添的香油钱。”不知何时,宁远大师从佛像后缓缓走出来,朝着颜菀卿和淳于荨澈颔首一拜。 颜菀卿虽是第一次见到宁远大师本人,但宁远大师的事迹颜菀卿却是早有耳闻,当初的先帝能当上皇上,这宁远大师可谓是居功至伟,宁远大师就是先帝身边的智多星,但就在先帝登上皇位后,这宁远大师却是突然皈依佛门,外界皆是对此议论纷纷。 不过,即便是宁远大师皈依佛门了,但影响依然在,先帝曾三次亲自到福灵寺请宁远大师回朝廷辅助与他,并欲要授予宁远大师高官但皆被宁远大师推辞了,可哪怕是被宁远大师拒绝的先帝,却越发对宁远大师看重。 而,当今的明德帝之所以能登基,也是当年宁远大师对先帝说了一番话,再有长乐公主的推辞,这才有了先帝下定决心让明德帝接替自己的皇位。 明德帝登上皇位后也曾欲要赐封宁远大师为国师,享有一品俸禄,但宁远大师却以出家人的身份拒绝了殊荣,表示自己只想吃斋念佛,这也让明德帝对宁远大师更加信任。 淳于荨澈能在大周站稳脚跟并得到明德帝的信任,这其中宁远大师出力堪称居功至伟。 111(今天太忙了,字没来得及码完,先替一下,可以选择明早看,不会重复收服,我现在继续码完,希望可以理解一下,很抱歉,会努力尽量每天及早码完) 淳于荨澈轻咳一声,这才将死盯着冬雪的初三给唤回了神智,瞥见自家王爷那十分嫌弃的眼神,初三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盯着冬雪看。 直到这会儿,冬雪才感到松了一口气,背后那凉嗖嗖的目光终于是不再执着盯她了,方才身后的那个侍卫从来到后山禅院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将冬雪看得心里直发毛。 颜菀卿出府前曾与颜恒说过自己要替母亲在福灵寺点一盏长明灯,先头急于见母亲,所以这点长明灯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王爷,菀卿还要去大殿的佛祖前点盏长明灯,添些香油钱,殿下不若先回马车上?” “不必,大姑娘只管去便是,本王既然来佛祖前了,这若是不烧柱香也太不给佛祖面子了,那本王便虽大姑娘一道去。”淳于荨澈眉目间皆是笑意。 这还是颜菀卿第一次听到南月王说笑,忍俊不禁地嘴角扬起了笑意,“王爷真会说笑,不过,佛祖看到王爷这般虔诚定然会保佑王爷安康顺遂的。” “那必须,本王都给他烧香了,他若是不保佑保佑本王,岂不是光吃香钱不办事吗?”淳于荨澈目视前方,踩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台阶上走去。 颜菀卿听着南月王的话不由抿唇轻笑,进了辉煌庄严的大殿,在小沙弥的帮助下淳于荨澈与颜菀卿各自点燃了一炷香,望着悲天悯人的佛祖佛像,颜菀卿心中默念:望佛祖保佑母亲一路平安,也让母亲的身体早些好起来,她愿意舍命十年换取母亲能够恢复好身体。 她没有忘记,母亲其实只是外表看起来还好,只是那上次吐血的事情,颜菀卿并没有忘记,她已经花重金让方大夫研究解药,只希望方大夫能够早日研究出来解药。 而,一旁的淳于荨澈却是望着佛祖默默地看着,虽并不相信烧柱香就能让佛祖实现他的心愿,但还是恭敬地对着佛祖拜了一下,紫色的眸瞳越发的深邃,佛祖啊佛祖!你若是真有灵性,那便让本王早日替南月将大周收入囊中! “阿弥陀佛!王爷和颜姑娘的心意,老衲已经知道了,老衲谢谢两位施主添的香油钱。”不知何时,宁远大师从佛像后缓缓走出来,朝着颜菀卿和淳于荨澈颔首一拜。 颜菀卿虽是第一次见到宁远大师本人,但宁远大师的事迹颜菀卿却是早有耳闻,当初的先帝能当上皇上,这宁远大师可谓是居功至伟,宁远大师就是先帝身边的智多星,但就在先帝登上皇位后,这宁远大师却是突然皈依佛门,外界皆是对此议论纷纷。 不过,即便是宁远大师皈依佛门了,但影响依然在,先帝曾三次亲自到福灵寺请宁远大师回朝廷辅助与他,并欲要授予宁远大师高官但皆被宁远大师推辞了,可哪怕是被宁远大师拒绝的先帝,却越发对宁远大师看重。 而,当今的明德帝之所以能登基,也是当年宁远大师对先帝说了一番话,再有长乐公主的推辞,这才有了先帝下定决心让明德帝接替自己的皇位。 明德帝登上皇位后也曾欲要赐封宁远大师为国师,享有一品俸禄,但宁远大师却以出家人的身份拒绝了殊荣,表示自己只想吃斋念佛,这也让明德帝对宁远大师更加信任。 淳于荨澈能在大周站稳脚跟并得到明德帝的信任,这其中宁远大师出力堪称居功至伟。 淳于荨澈轻咳一声,这才将死盯着冬雪的初三给唤回了神智,瞥见自家王爷那十分嫌弃的眼神,初三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盯着冬雪看。 直到这会儿,冬雪才感到松了一口气,背后那凉嗖嗖的目光终于是不再执着盯她了,方才身后的那个侍卫从来到后山禅院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将冬雪看得心里直发毛。 颜菀卿出府前曾与颜恒说过自己要替母亲在福灵寺点一盏长明灯,先头急于见母亲,所以这点长明灯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王爷,菀卿还要去大殿的佛祖前点盏长明灯,添些香油钱,殿下不若先回马车上?” “不必,大姑娘只管去便是,本王既然来佛祖前了,这若是不烧柱香也太不给佛祖面子了,那本王便虽大姑娘一道去。”淳于荨澈眉目间皆是笑意。 这还是颜菀卿第一次听到南月王说笑,忍俊不禁地嘴角扬起了笑意,“王爷真会说笑,不过,佛祖看到王爷这般虔诚定然会保佑王爷安康顺遂的。” “那必须,本王都给他烧香了,他若是不保佑保佑本王,岂不是光吃香钱不办事吗?”淳于荨澈目视前方,踩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台阶上走去。 颜菀卿听着南月王的话不由抿唇轻笑,进了辉煌庄严的大殿,在小沙弥的帮助下淳于荨澈与颜菀卿各自点燃了一炷香,望着悲天悯人的佛祖佛像,颜菀卿心中默念:望佛祖保佑母亲一路平安,也让母亲的身体早些好起来,她愿意舍命十年换取母亲能够恢复好身体。 她没有忘记,母亲其实只是外表看起来还好,只是那上次吐血的事情,颜菀卿并没有忘记,她已经花重金让方大夫研究解药,只希望方大夫能够早日研究出来解药。 而,一旁的淳于荨澈却是望着佛祖默默地看着,虽并不相信烧柱香就能让佛祖实现他的心愿,但还是恭敬地对着佛祖拜了一下,紫色的眸瞳越发的深邃,佛祖啊佛祖!你若是真有灵性,那便让本王早日替南月将大周收入囊中! 第二百五十七章:遇袭(一更) “王爷觉得呢?”颜菀卿不答反问,随后将烫好的菜夹到银杏叶勾勒的瓷碗中,又将盛满美食的瓷碗递给了冬雪,“这个给你。”颜菀卿并没有忘记冬雪也还饿着。 冬雪被颜菀卿的举动暖到心扉了,她没有想到大姑娘哪怕是当着南月王的面也没有忘记她,还将第一份烫好的菜给了她。 只是顾忌着南月王还在这儿,冬雪心中犹豫着并没有立马接过颜菀卿手中的瓷碗,“姑娘你先吃吧,奴婢这会儿还不饿”冬雪寻了个借口推辞,虽然姑娘心疼她,但她不能没有分寸,自己一介下人,哪有资格和堂堂王爷同桌用膳? 颜菀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傻丫头是怕南月王怪罪,因而才拒绝的,虽说自己的举动可能确实是不符合规矩,可身边的丫环是冬雪,哪里能和别人一般同日而语? “王爷,这一碗,菀卿可否先给冬雪吃?”颜菀卿直白地看向南月王询问出声。 虽然颜菀卿是用询问的语声,可聪明如淳于荨澈哪里还看不出颜菀卿坚定的眼神?这可不是询问自己,而是想让自己同意,好让她身边的丫环放心食用。 虽说下人是没有资格同桌食用吃食,不过,看在颜菀卿对这丫环的维护份上,淳于荨澈倒是可以破一次例,自己若是不破例的话只怕颜菀卿也吃不下去,唉,自己可真是用心良苦。 “既是大姑娘的意思,本王又怎么好拒绝呢?”淳于荨澈瞥了一眼冬雪说道。 得到了南月王的同意,颜菀卿将筷子连带着瓷碗塞到了冬雪的手中,惊得冬雪连忙接住瓷碗和筷子,生怕一个不慎让碗中的吃食洒出来弄脏了南月王那昂贵的波斯地毯。 颜菀卿眉目带笑地对冬雪说道:“你且吃着,吃完了姑娘我给你夹。” 听到自家姑娘的话,冬雪尴尬地点了点头,又悄悄地瞥了南月王一眼,不见南月王生气,这才堪堪地放下心来,想着自家姑娘只顾着给她夹菜吃,她自己个都还没吃,不由小声地催促道:“姑娘,你也吃。” “姑娘我自不会饿着自己。”颜菀卿对着冬雪眨眼说道。 在淳于荨澈的指使下颜菀卿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小碗,这才开始给自己烫了一些虾丸和青菜,发现味道确实是很美味,食物在滚烫的锅底烫了一下随即捞上来,吃得酣畅淋漓,主要的这个桌几上的调料酱,也不知里面是放了什么?蘸着调料吃竟是让口感格外的好。 看来她很有必要回去后让冬雪去和厨娘一起去采购一些古董羹用的锅子和碟具,这样以后她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在侯府随时吃到,只是这蘸酱里头调了些什么?却是让颜菀卿很是好奇。 颜菀卿有心想问南月王那蘸酱的事情,奈何嘴中正吃着一颗虾丸若开口的话也是含糊不清,正当颜菀卿决定吃完的时候再问时,自马车外冷不丁射进一支利箭,锐利的箭头一下子钉在了小桌几的边沿上,箭尾上雪白色的羽毛还在微微发颤。 而这一箭竟是在外头初三事先毫无发现的情况下射来的,在初三发现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箭早已进了车厢。 这让初三很是自责和担忧,有人袭击马车,他却没有发现,初三担忧里头自家王爷的安危,顾不上撩开帘子询问,只能警惕地边打量着四周同时边快速地驾驶马车,扬声冲马车内的王爷问道:“王爷,你怎么样?” 车厢里头的淳于荨澈在看到那熟悉的箭羽时就缓缓地将手中的瓷碗搁置了下来,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擦拭着性感红艳的嘴角,微微抬眸看向颜菀卿,语声温和且沉稳道:“无碍,快些赶马车,实在是抱歉,看来不能请大姑娘好好吃古董羹了,下次,由本王做东请大姑娘吃更好吃的。”这前半句自是对初三的回应,后半句则是对颜菀卿说的。 颜菀卿也意识到了回去的路途只怕是不能平安顺遂了,只是不知道这外头的人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南月王的?但颜菀卿还是感觉针对南月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与她有仇的也就颜梨和赵楚渝,若是他们二人的话,想来是没有胆子明知她坐在南月王的马车里还妄自动手。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来人是针对南月王的,此刻,颜菀卿是挺后悔自己因为一端美食上了南月王的马车,显然这会儿她若是想要回自己的马车可能还会更威胁,那贼人定然是没有耐心去听她解释的,更何况,有胆子对南月王动手,又怎么会想留下活口呢? 既然逃不掉,颜菀卿反而镇定了下来,露出了一抹浅笑,“菀卿等王爷下次请客。” 淳于荨澈这会儿这才真正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颜菀卿,若是一般的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早就吓得惊叫了,反观颜菀卿平静如水地坐在那儿,甚至连搁下筷子的动作都格外的优雅,这般处惊不变的性感绝不是一般的姑娘能有的,“一会儿,你们二人便留在马车内,没有本王的话不要下来。” “好。”其实,不用南月王说,颜菀卿也爱惜自己和冬雪的性命,肯定是哪里安全待哪里了,又怎么会盲目出去成为靶子呢? 淳于荨澈看着颜菀卿一口应了下来,不由失笑,是他想多了,这丫头爱惜自己的很,定不会让她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他怎么还去担心她会莽撞地下马车?果然是他想多了。 不过几息之间,又是一支箭羽从车窗处的锦缎帘子射进来,这一次连带着窗帘子都给射了下来,冒着寒光的箭头似道闪电快速地擦过颜菀卿耳边的一缕青丝而过,而断了的半截青丝赫然落在了波斯毯上,惊得冬雪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护在了颜菀卿的跟前,一脸紧张地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冬雪简直是看得心惊肉跳,这第二支箭可是差点就将自家姑娘的耳朵削下来了,冬雪可不得担心坏了,若是姑娘缺只耳朵或是受了伤,都是她担当不起的。 半截青丝而已,颜菀卿根本就不害怕,“无碍。” 淳于荨澈看到地上的半截青丝,好看的紫眸升起了一抹愠怒,是谁?竟敢对他下手,真是活腻歪了。 就在此时,马车停住了,就连马匹也不敢发出声音来,山上一片寂静,似乎就连空气中的风也凝固了。 意识到外头出了变故的颜菀卿主仆相互握紧了手,静默不做声,倒是淳于荨澈冷声开口道:“初三?” 马车外的初三如临大敌地看向那单脚踩在枯树上身背弓箭的陌生白衣男子,“王爷,遇到练家子了。” 从此人能在让他事先察觉的情况下连射两件到自家王爷的马车里,初三便知道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对方的功夫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怕也唯有王爷能够匹敌了,至于初一的话估计还是会落下一层。 淳于荨澈也不再呆在马车里了,撩开帘子,踩着黑色的长靴出了马车,一袭正红色的锦衣外披白色大氅,气质清贵,惊艳绝伦。 而运转轻功凌空站在枯树树梢上白衣男子,外披一件墨色大氅,黑与白的撞击感十足,十八、九岁的年纪,剑眉凤目、鼻正薄唇,男子清澈的目光清纯的不含一丝杂念和俗气,恰似春日里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继而心生好感。 可白衣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猖狂且冰凉。“你就是淳于荨澈吧!今儿我便来取你的命,哦,忘了告诉你,我叫白逸,免得你死不瞑目,还不知被何人所杀!” 白逸?这是淳于荨澈第一次听到的名字,他不记得自己和对方结怨过。 未等淳于荨澈开口,护住的初三哪里容得了别人在他的面前对自家王爷如此不敬呢?“放肆,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何人吗?你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收拾你这样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用我家爷出手,我初三就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即便初三心中知晓自己功夫不如眼前这个名叫白逸的男子,但依旧站出来誓死如归地维护自家王爷的尊严。 然,白逸却是理也不理叫器的初三,只静静地站在树梢上,风姿奇秀,墨黑般的头发散着淡淡的光泽,映衬着白逸那颈脖处的肌肤越发白皙如凝脂一般。 “怎么?堂堂南月王这是在当缩头乌龟吗?”白逸白玉无瑕的脸上尽是嘲讽。 初三没有想到对方连自家王爷的身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竟还敢挑衅自家王爷,初三顿时气得快跳脚:“你狂妄、猖狂、不知死活、待老子将你这小兔崽子腿打残,你小子就知道今天出门没看日子!” 白逸可以无视初三,只因他将初三当做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但决不允许区区一个侍卫竟敢自称是他的老子,白逸眸若冷电,右手暗自运起了浑厚的内力,蓦然抬手对着初三挥出了凌厉的一道掌风直逼初三的面门。 第二百五十八章:掉下寒潭(二更) 若是初三挨到了这一掌定是非死即伤,原本白逸的武功就在初三之上,这一掌又是突然挥出来的,初三根本就来不及闪躲,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那狠辣的掌风击到了,初三知道躲已经是来不及了,急忙运起了自己的内力去抵挡。 但初三心中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一掌是接不下来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呸呸,他才不是死马,就是死马也是那姓白的。 果然,就在初三接下那道掌风的时候,初三撑不住地连连后退,更是涨红了脸色,而这一切看在白逸的眼中却是得意地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让他杀只鸡敬一敬淳于荨澈这只猴! 最后初三还是撑不住地快要吐血的时候,淳于荨澈宛若天神一般,对着初三面前掌风轻轻一挥,化解了初三的危机。 而,白逸看到这一幕则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淳于荨澈的内力与自己根本就是不相上下,甚至是略胜几分,这样的认知让白逸十分的不爽,随后便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了淳于荨澈直接射了过去,“受死吧你!” “王爷,小心。”初三刚刚稳住身形便看到冲自家王爷飞去的羽箭。 听到初三的惊呼,马车内的颜菀卿悄悄撩起了帘子,只见淳于荨澈抽出腰间别着的惊鸿剑,红唇轻勾,轻蔑地瞥了白逸一眼,手上的惊鸿剑势如虹快似游龙只一招便劈开了朝自己面门射来的箭羽,将羽箭一劈为二,随后掉落在地,扬起了几粒雪花,就好似在嘲笑白逸的自不量力。 见淳于荨澈化险为安,初三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我倒是要亲自会一会你!”白逸并没有放弃杀淳于荨澈的心,只见他缓缓地收起了弓箭,腾空而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淳于荨澈的眉心,身形犹如鬼魅,看得颜菀卿都不由替淳于荨澈捏了一把汗,紧紧地捏紧了窗沿。 就在此时,淳于荨澈也挥出了手中的惊鸿剑,双剑碰撞,剑光火花四射,只听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白逸右手持剑与淳于荨澈过招,左手却暗自搅动了内力,对着淳于荨澈的心口狠狠挥去一掌,说时快那时慢,淳于荨澈察觉到白逸暗地的小动作,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朝着白逸的胸口掷去,逼得白逸不得不改用左手去抵挡飞来的匕首。 若是白逸再不放弃偷袭淳于荨澈的那一掌,他必将被淳于荨澈的匕首刺中胸口,二人皆是下了死手,白逸知道若是被刺中心口了,他必定当场死亡,而淳于荨澈却不一定能死。 白逸不傻,必然不愿意做赔本的生意。 而,也就在白逸抬左手去挡匕首的时候,淳于荨澈运用了九分的内力灌输在惊鸿剑中,狠狠地震开了白逸的寒剑,化解了白逸的所有攻击,趁着白逸劣势的情况下,淳于荨澈一跃而起,抬起修长的长腿对着白逸那飘逸无暇的白衣就是狠狠一踢,一个黑漆漆的脚印顿时印在白逸的腹部,格外的显眼,差点没将白逸的内脏给踢移位了去,白逸踉跄连连朝后跌撞在一颗松树杆上,咳出了一口鲜血。 直到此时,淳于荨澈才缓缓抿了抿好看的唇角,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狼狈不堪的白逸,“你也就这点本事吗?想杀本王的人能从城里排到城外,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将会被本王所杀!本王不管你是白逸还是黑逸,你都注定死在本王的手中。” 白逸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今天淳于荨澈给予他的侮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111 若是初三挨到了这一掌定是非死即伤,原本白逸的武功就在初三之上,这一掌又是突然挥出来的,初三根本就来不及闪躲,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那狠辣的掌风击到了,初三知道躲已经是来不及了,急忙运起了自己的内力去抵挡。 但初三心中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一掌是接不下来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呸呸,他才不是死马,就是死马也是那姓白的。 果然,就在初三接下那道掌风的时候,初三撑不住地连连后退,更是涨红了脸色,而这一切看在白逸的眼中却是得意地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让他杀只鸡敬一敬淳于荨澈这只猴! 最后初三还是撑不住地快要吐血的时候,淳于荨澈宛若天神一般,对着初三面前掌风轻轻一挥,化解了初三的危机。 而,白逸看到这一幕则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淳于荨澈的内力与自己根本就是不相上下,甚至是略胜几分,这样的认知让白逸十分的不爽,随后便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了淳于荨澈直接射了过去,“受死吧你!” “王爷,小心。”初三刚刚稳住身形便看到冲自家王爷飞去的羽箭。 听到初三的惊呼,马车内的颜菀卿悄悄撩起了帘子,只见淳于荨澈抽出腰间别着的惊鸿剑,红唇轻勾,轻蔑地瞥了白逸一眼,手上的惊鸿剑势如虹快似游龙只一招便劈开了朝自己面门射来的箭羽,将羽箭一劈为二,随后掉落在地,扬起了几粒雪花,就好似在嘲笑白逸的自不量力。 见淳于荨澈化险为安,初三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我倒是要亲自会一会你!”白逸并没有放弃杀淳于荨澈的心,只见他缓缓地收起了弓箭,腾空而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淳于荨澈的眉心,身形犹如鬼魅,看得颜菀卿都不由替淳于荨澈捏了一把汗,紧紧地捏紧了窗沿。 就在此时,淳于荨澈也挥出了手中的惊鸿剑,双剑碰撞,剑光火花四射,只听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白逸右手持剑与淳于荨澈过招,左手却暗自搅动了内力,对着淳于荨澈的心口狠狠挥去一掌,说时快那时慢,淳于荨澈察觉到白逸暗地的小动作,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朝着白逸的胸口掷去,逼得白逸不得不改用左手去抵挡飞来的匕首。 第二百五十九章:紧张她(一更) 看着随马车跌下去的颜菀卿,初三这会儿也被颜菀卿的举动震惊到了,只是护住冬雪的初三这会儿已经是来不及去救颜菀卿了,他也没想到颜菀卿竟会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舍弃自己保住身边的丫环。 冬雪攥紧了初三的胳膊,目眦欲裂恳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救救我家姑娘,求求你了。” 就在初三为难的时候,一道身影以快不及眼的速度直奔颜菀卿那而,待初三看清的那追着颜菀卿的身影不是自家王爷又是谁呢? 原来,方才就在白逸挥出凌厉的一掌后,淳于荨澈果断地选择了去救颜菀卿,只因他答应过长乐公主会照顾颜菀卿这丫头,且,这丫头是他现今唯一觉得有趣的人,不愿意因为一个白逸而看着颜菀卿失去了生命,毕竟白逸可以随时再杀,但人的命却只有一条,该怎么选?淳于荨澈心中自然有数。 只是淳于荨澈没有料到颜菀卿会将丫环推上来,而选择自己随马车落下,初三只顾着接住丫环,这也才导致颜菀卿掉下悬崖的速度加快,原本若是有初三的拉扯,淳于荨澈还是能有十分的把握将两人救上来的。 而,现在,淳于荨只能奋力地跃下,想在颜菀卿落下寒潭前将人截住。 至于,白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一得逞,淳于荨澈啊淳于荨澈!原来你是有软肋的!很好,我一定会回来的,此生不杀了淳于荨澈决不罢休。 趁着众人都还没注意到自己,白逸撑着内伤快速地逃窜消失在此处。 “王爷!”这一回轮到了初三惊呼,看着王爷不顾自身的安危直奔不断下坠的颜菀卿而去,初三惊得差点儿魂飞天外,一把推开了冬雪,正欲要跳下去时发现离崖底实在是太深了,马车摔碰在陡峭的山壁上顿时又摔得四分五裂,下方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空空幽幽的寒潭,毫不怀疑若是撞到峭壁凸起的石头上,定是要粉身碎骨!令人望而生畏,那一汪寒潭却冰冷得让人心悸.若是凭着他的功夫下去只怕是要摔得残废,且还帮不上王爷。 而,此刻的初三和冬雪只能看到颜菀卿和淳于荨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崖底,“怎么办?姑娘她……她会不会有事?”一向稳重的冬雪早已崩溃地泣不成声,她甚至不敢深想,内心的自责犹如江水一般涌上心头,姑娘若不是为了她,也不会掉下去,这么深的悬崖,姑娘真的会没事吗? 冬雪的哭啼声吵得原本就担心淳于荨澈安危的初三心烦不已,粗着语声呵斥,“闭嘴。”他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女人的哭啼是真的吵人,吵得他头疼欲裂,再不让她闭嘴,初三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想揍人,就这丫环那娇弱的模样,估计还挨不得他一拳就得趴下。 被初三猛然一吼的冬雪这会儿直接吓到怔住了,就连眼泪也忘记了掉,整个人宛若木雕一般,片刻后,冬雪憋住了自己的眼泪也不敢在初三的面前哭泣,自己缓缓起身来,沿着悬崖边一边朝下往去,一边寻找通往悬崖下的道路,哪怕是很崎岖的小路也行,只要能通往崖底。 无论如何她都要下到崖底,万一姑娘还在等着她救命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冬雪都不愿意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沿着悬崖寻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一处长满苔藓的崖壁处看到了一条只容一只脚通过的小道路。 冬雪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脚就要往下走时却是被身后眼疾手快的初三拽住了后衣领,“你干什么?” 初三以为这个娇弱的丫环想要殉主?不由感到更加地不耐烦,能不能不给他添麻烦?他还要下崖底救自家王爷,他知道凭着自家王爷的功夫,定然能转危为安的,只是这个丫环走的又慢,他还不能丢下她不管,于是,对着冬雪的语气也不太友好。 这会儿,冬雪已经豁出去了,不找到姑娘,她也不会回去,若是姑娘当真没了,她便陪着姑娘去,下定了决心,即便是面对凶巴巴的初三,冬雪也不害怕,反倒冷脸相对,“我要去寻我家姑娘,我们姑娘说不定没有事或是正在等着我去救她,你别拦着我。” “去啊!你去啊!我可没拦着你,只怕是某些人走到一半没了道路,白白死在半道,便宜了过冬的动物。”初三半真半假地吓唬着冬雪,他以为这丫环听了会害怕从而知难而退。 冬雪也确实是听了心中发恐,但冬雪不会因此而放弃了下崖底救颜菀卿这件事,“没有试过又怎知不可行呢?若真不幸命丧半道,那便是我命薄。” 说完这话的冬雪也不再理会初三,迈着小心的步伐贴着峭壁开始朝下头走去。 初三闻言皱紧了眉头,俯视着眼前这个死倔死倔的丫环,真想不管她,让她撞撞南墙看她还敢不敢顶嘴? 初三虽然也是要下去寻自家王爷,但他原本是打算先放个信号然后再去崖底,结果被冬雪这个丫环搅得他脑袋都快炸了,初三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筒,随后用火折子点燃了竹筒下的引线,不出片刻便从竹筒里飞出了一道紫色的火光冲向天空中。 做完这一切的初三,这才小心地沿着冬雪下去的小道走下去,他自然也要先大家一步去寻找王爷,之所以放信号便是希望其他兄弟能够尽快赶来,从而加快寻得王爷的机会,而后护王爷的安危,谁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白逸有没有什么同伙? 而就隔一臂的距离,淳于荨澈终是来不及拉住颜菀卿跌下深潭的手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颜菀卿掉进寒潭之中,激起了千层水花,没有过多的犹豫,淳于荨澈紧跟着跳进了寒潭中去寻那已经沉入寒潭深处的女子。 潭水中的视线并不是特别好,淳于荨澈费了好大的翻功夫才寻得躺在寒水深处双眸紧闭的女子,只是再也没有往昔的灵动和生气。 第二百六十章:救她(二更) 心头莫名地一紧,淳于荨澈一把将那生死不明的女子捞进怀里,并朝着岸边游去。 111(重复的内容,正在码,晚点会替换过来,不会重复收费) 看着随马车跌下去的颜菀卿,初三这会儿也被颜菀卿的举动震惊到了,只是护住冬雪的初三这会儿已经是来不及去救颜菀卿了,他也没想到颜菀卿竟会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舍弃自己保住身边的丫环。 冬雪攥紧了初三的胳膊,目眦欲裂恳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救救我家姑娘,求求你了。” 就在初三为难的时候,一道身影以快不及眼的速度直奔颜菀卿那而,待初三看清的那追着颜菀卿的身影不是自家王爷又是谁呢? 原来,方才就在白逸挥出凌厉的一掌后,淳于荨澈果断地选择了去救颜菀卿,只因他答应过长乐公主会照顾颜菀卿这丫头,且,这丫头是他现今唯一觉得有趣的人,不愿意因为一个白逸而看着颜菀卿失去了生命,毕竟白逸可以随时再杀,但人的命却只有一条,该怎么选?淳于荨澈心中自然有数。 只是淳于荨澈没有料到颜菀卿会将丫环推上来,而选择自己随马车落下,初三只顾着接住丫环,这也才导致颜菀卿掉下悬崖的速度加快,原本若是有初三的拉扯,淳于荨澈还是能有十分的把握将两人救上来的。 而,现在,淳于荨只能奋力地跃下,想在颜菀卿落下寒潭前将人截住。 至于,白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一得逞,淳于荨澈啊淳于荨澈!原来你是有软肋的!很好,我一定会回来的,此生不杀了淳于荨澈决不罢休。 趁着众人都还没注意到自己,白逸撑着内伤快速地逃窜消失在此处。 “王爷!”这一回轮到了初三惊呼,看着王爷不顾自身的安危直奔不断下坠的颜菀卿而去,初三惊得差点儿魂飞天外,一把推开了冬雪,正欲要跳下去时发现离崖底实在是太深了,马车摔碰在陡峭的山壁上顿时又摔得四分五裂,下方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空空幽幽的寒潭,毫不怀疑若是撞到峭壁凸起的石头上,定是要粉身碎骨!令人望而生畏,那一汪寒潭却冰冷得让人心悸.若是凭着他的功夫下去只怕是要摔得残废,且还帮不上王爷。 而,此刻的初三和冬雪只能看到颜菀卿和淳于荨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崖底,“怎么办?姑娘她……她会不会有事?”一向稳重的冬雪早已崩溃地泣不成声,她甚至不敢深想,内心的自责犹如江水一般涌上心头,姑娘若不是为了她,也不会掉下去,这么深的悬崖,姑娘真的会没事吗? 冬雪的哭啼声吵得原本就担心淳于荨澈安危的初三心烦不已,粗着语声呵斥,“闭嘴。”他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女人的哭啼是真的吵人,吵得他头疼欲裂,再不让她闭嘴,初三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想揍人,就这丫环那娇弱的模样,估计还挨不得他一拳就得趴下。 被初三猛然一吼的冬雪这会儿直接吓到怔住了,就连眼泪也忘记了掉,整个人宛若木雕一般,片刻后,冬雪憋住了自己的眼泪也不敢在初三的面前哭泣,自己缓缓起身来,沿着悬崖边一边朝下往去,一边寻找通往悬崖下的道路,哪怕是很崎岖的小路也行,只要能通往崖底。 无论如何她都要下到崖底,万一姑娘还在等着她救命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冬雪都不愿意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沿着悬崖寻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一处长满苔藓的崖壁处看到了一条只容一只脚通过的小道路。 冬雪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脚就要往下走时却是被身后眼疾手快的初三拽住了后衣领,“你干什么?” 初三以为这个娇弱的丫环想要殉主?不由感到更加地不耐烦,能不能不给他添麻烦?他还要下崖底救自家王爷,他知道凭着自家王爷的功夫,定然能转危为安的,只是这个丫环走的又慢,他还不能丢下她不管,于是,对着冬雪的语气也不太友好。 这会儿,冬雪已经豁出去了,不找到姑娘,她也不会回去,若是姑娘当真没了,她便陪着姑娘去,下定了决心,即便是面对凶巴巴的初三,冬雪也不害怕,反倒冷脸相对,“我要去寻我家姑娘,我们姑娘说不定没有事或是正在等着我去救她,你别拦着我。” “去啊!你去啊!我可没拦着你,只怕是某些人走到一半没了道路,白白死在半道,便宜了过冬的动物。”初三半真半假地吓唬着冬雪,他以为这丫环听了会害怕从而知难而退。 冬雪也确实是听了心中发恐,但冬雪不会因此而放弃了下崖底救颜菀卿这件事,“没有试过又怎知不可行呢?若真不幸命丧半道,那便是我命薄。” 说完这话的冬雪也不再理会初三,迈着小心的步伐贴着峭壁开始朝下头走去。 初三闻言皱紧了眉头,俯视着眼前这个死倔死倔的丫环,真想不管她,让她撞撞南墙看她还敢不敢顶嘴? 初三虽然也是要下去寻自家王爷,但他原本是打算先放个信号然后再去崖底,结果被冬雪这个丫环搅得他脑袋都快炸了,初三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筒,随后用火折子点燃了竹筒下的引线,不出片刻便从竹筒里飞出了一道紫色的火光冲向天空中。 做完这一切的初三,这才小心地沿着冬雪下去的小道走下去,他自然也要先大家一步去寻找王爷,之所以放信号便是希望其他兄弟能够尽快赶来,从而加快寻得王爷的机会,而后护王爷的安危,谁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白逸有没有什么同伙? 而就隔一臂的距离,淳于荨澈终是来不及拉住颜菀卿跌下深潭的手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颜菀卿掉进寒潭之中,激起了千层水花,没有过多的犹豫,淳于荨澈紧跟着跳进了寒潭中去寻那已经沉入寒潭深处的女子。 潭水中的视线并不是特别好,淳于荨澈费了好大的翻功夫才寻得躺在寒水深处双眸紧闭的女子,只是再也没有往昔的灵动和生气。 第二百六十一章:倔强的冬雪(一更) 栽倒在雪地里的冬雪悲痛欲绝地看向初三拿着火把照亮的方向,看着被淳于荨澈抱在怀中的姑娘,冬雪刷地一下眼泪就滚出来了,以为姑娘这是遭遇了不测,心中愧疚无比,这都是她的错,不仅没有照顾好姑娘更连累姑娘将生的机会给了她,她到底何德何能得姑娘如此看重? 冬雪泪水涟涟,陷进悲伤中无法自拔,她恨不能代替姑娘,恨自己为何没能赶来,更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强忍着脚裸传来的剧痛,冬雪踉跄着爬起来,看着走近的南月王,冬雪强忍悲伤,哽咽着语声:“王爷,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怎么了?” 淳于荨澈原本是没有心情搭理冬雪的,不过,一个丫环而已,他便是不理会谁能敢说他什么吗?然,在初三举着火把的照耀下,淳于荨澈余光瞥见了冬雪泪水满面的左边脸颊上的擦伤,白皙的脸上几道磨破皮的地方凝固着血珠子的冬雪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你家姑娘发烧了,初三扶着点颜菀卿的丫环。”淳于荨澈脚步不停地说道,后面半句则是因为淳于荨澈看到了这个颜菀卿身边的丫环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受伤了,随后对着初三吩咐。 这并不是淳于荨澈怜香惜玉,而是他知道颜菀卿看重这个丫环,若是不看重怎会在生死关头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下身边的丫环?从而可知这丫环在颜菀卿心中的地位。 初三本就是耿直的糙汉子,对于女子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若不是这丫环自己逞能不要他的帮助,非要自己走在前头就不可能摔伤脚裸,当时若不是他在后面拉了一把,这丫环早就掉下崖底了,哼,娇滴滴的还要逞一时之能! 要不是担忧王爷会斥责他,当时他都不想拉她一把,爱咋摔咋摔去,所以,到崖底后初三也并没有去搀扶冬雪,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死倔死倔的丫环自己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一边呼唤着颜菀卿。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当时摔倒那么疼也不见这个丫环掉眼泪,反倒是看到颜菀卿被自家王爷抱在怀中而大颗大颗地掉眼泪,这丫环是不是觉得自家王爷不配抱她家姑娘? 这么一想着,初三碍于淳于荨澈的命令应声去搀扶冬雪,但搀扶的动作却是没有任何的温柔可言。 冬雪面对这个粗鲁的初三也懒得与之搭话,自得知姑娘是高烧昏迷过去,冬雪这心这才稍微地放下了些,只要姑娘还活着就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这就是最好的结果,等回去了她便去请方大夫过来给姑娘看,让姑娘好好休息两三天想来定会无碍的。 不愿意拖慢了南月王的脚程,冬雪这才勉强让初三搀扶,只希望快点儿赶回去。 淳于荨澈抱着颜菀卿又走了许久,这才碰到了初四带着二十多侍卫举着灯笼前来,一袭青色直缀的初四长相清俊,身上充满了书生的儒雅之气与初三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截然不同。 “属下参见王爷,属下来晚了,恳请王爷责罚。”初四带着手下的侍卫朝着淳于荨澈单膝跪地请罪。 淳于荨澈看了眼怀里烧得迷迷糊糊的人儿,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更加冷冽了,只睨了一眼初四朗声道:“可带马车来了吗?” 听到王爷的问话,初四连忙颔首,“回禀王爷,马车属下留在大路上,通往此崖底的路太过陡峭,马车下不来。” “带路。”淳于荨澈将怀里的颜菀卿抱得更紧了一些,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说道。 初四闻言颔首起身来,走在前头替淳于荨澈引路,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到了马车停留的地方,马车的地方留有两个侍卫守着,而后头的兮夜和陈三也早已坐着侯府的马车停到了一起。 先前初三驾得马车太快了,远远的将陈三驾驶的马车给远远地甩在后头,果然,这王府养的马儿就是比侯府的马好,而陈三和兮夜也因而躲过了一劫,等他们赶到了淳于荨澈他们先前打斗的地方才心中大惊,到处都找不到主子们的踪影,直至后来遇到了初四等人,初四便让兮夜和陈三留在上头,而他们则是带着人下了崖底。 这会儿,他们看到了南月王颜菀卿的时候都格外的激动,只是陈三看到自家大姑娘似乎紧闭着双眼被南月王抱在怀里,心头担忧,正要上前问问他们家大姑娘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然,陈三还没靠近就被侍卫架开了,不让其靠近南月王,急的陈三团团转,直到看到了后面一瘸一拐的冬雪时,陈三急忙走到冬雪的身边看到冬雪都受伤了,不由对大姑娘的身体更加担心了,“冬雪姑娘,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没什么大事吧?还有……你怎么也受伤了?” 不等冬雪开口,初三直接对着陈三说道:“正好你来,照顾好你们的人,我还有事。”说罢就将冬雪往陈三的怀里塞去,冬雪被推了一个踉跄,这一路来对初三的不满也达到了顶点,愤愤地瞪了眼初三,随后自己站稳了身子,对着陈三道:“姑娘是发烧了,咱们早些回去吧,找个大夫给姑娘看看才行。” 陈三一听大姑娘只是发烧了这才将高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大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否则他们这些人回去,定然是要被侯爷处死的,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大姑娘。 兮夜先是见自家王爷没有啥事,心里也就顿时放心了,余光瞧见了大姑娘身边的冬雪似乎是受了伤,兮夜在侯府住过自然是知道颜菀卿对于身边信任的丫环有多看重,这冬雪显然是受了伤,等颜菀卿醒了知道了,还不晓得得多心疼。 “冬雪妹妹,我先扶你上马车吧,看你脚上的伤似乎挺严重的。”兮夜温柔地扶着冬雪开口道。 看到兮夜,冬雪疲惫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还来不及说话便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兮夜的怀里,女子温软的身体跌进自己的怀里,兮夜不禁微微一怔。 第二百六十二章:住进熙月暖阁(一更) 反应过来的兮夜急忙接住了冬雪,看到晕过去的冬雪,陈三看着身材单薄的兮夜担心她扶不住人,正想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兮夜却一把将冬雪抱了起来,朝着侯府马车的位置走去,见陈三还愣着,兮夜回头来,“走啊,还不回去吗?” 闻言回神来的陈三急忙点头跟上了脚步,只是心中无不赞叹兮夜这姑娘的好臂力,那冬雪少说也要九十来斤,这兮夜姑娘说抱起来就抱起来,毫不费劲。 看了一眼侯府的马车,淳于荨澈毫不犹豫将颜菀卿抱到了属于王府的马车上,陈三见此张了张嘴但瞧见初三和一众侍卫们那冰冷的眼神,识相的陈三很有眼色地闭了嘴。 淳于荨澈只对着众人吩咐道:“回王府,先一人回去将胡太医请到王府候着。” 陈三自然也是听到了南月王的话,有心想说这不合适,但碍于自己低微的身份,顿时也不敢开口了,只小声地朝着马车内的兮夜问道:“兮夜姑娘,这……这大姑娘身体不适,且还这么晚了去王府会不会不太合适?” 兮夜正在马车内安顿冬雪,听到陈三的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只清着语声道:“王爷自有王爷的考虑,我相信王爷如此做定然是对姑娘最有利的考虑,咱们这会儿回侯府,侯府内也什么都没准备,人多眼杂的,还不如去王府,届时再由王爷派人去侯府通知一声,想来即便是侯爷也没什么话说。” 虽然兮夜也不是太清楚自家王爷的考虑,但她身为王爷的属下,自然是跟王爷站在同一阵线的,且,她知晓自家王爷对大姑娘并无恶意。 这陈三原本不安的心在听了兮夜的话后这才逐渐地放下心来,“那咱们现在往哪里去?” 兮夜略一寻思便撩开帘子对着陈三道:“咱们跟在王爷的马车后,等大姑娘身体好些了再一起回侯府。” “行,小的听兮夜姑娘的。”陈三笑眯眯地点头应声。 见那头王爷的马车已经启动了,兮夜催促着陈三跟紧一些,毕竟王爷的马车是有侍卫保护的,紧跟着王爷的马车总是比较安全的。 借着马车内的水晶宫灯,兮夜见冬雪的额角冒起了细汗,拿着帕子替冬雪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见冬雪眉头紧皱,嘴里低低地嘟囔着些什么?兮夜好奇地附耳过去,这才听清了冬雪这是在喊疼。 兮夜好看的眉头轻蹙,目光落在了冬雪的脚上,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似乎在思量着些什么?良久,兮夜终是替冬雪褪下了鞋袜,那高高肿起似馒头一般的脚裸子看得人触目惊心,这得多疼啊!这一路,冬雪这丫头看来是没少吃苦。 兮夜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将里头白色的粉末倒在冬雪的脚裸子上,冰凉的药粉一倒在肿起来的脚裸上,顿时冬雪那痛苦的表情都舒展了许多,又拿帕子沾了一点药粉轻轻地敷在了冬雪脸颊的伤痕上,动作十分地温柔且小心。 而,此时的淳于荨澈借着马车上的炉子烧了一壶开水,倒了一杯开水随后从格几内拿出了一把白玉折扇轻轻地将杯子内的热气扇了扇,片刻之后,淳于荨澈摸了摸杯子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将躺在软毯上的颜菀卿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随后端来温度适中的水一点一点地喂到颜菀卿的嘴中。 见颜菀卿一点一点地将杯子中的水咽了下去,淳于荨澈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帕子细心地替她擦拭着嘴角,又伸手触碰了一下颜菀卿的额头,发现还是很滚烫,淳于荨澈只好再倒了两杯水,一杯水轻轻地扇着,只等降低了水温便再喂给颜菀卿,而另外一只杯子则是用小的巾帕沾湿,随后拧干敷在了颜菀卿的头上降温。 做完这一切后的淳于荨澈这才稍稍有空自己歇息一下,慵懒地倚靠在软枕上,看着面容恬静紧闭双眸的颜菀卿,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先前在崖底时救她的那一幕,俊美绝伦清贵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修长的食指不自主地抚上自己性感妖艳的唇瓣,上头似乎在残留着属于她的香味儿。 就这么注视着颜菀卿清丽容颜的淳于荨澈在马车的摇晃下不知不觉地渐渐入了眠,等淳于荨澈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初三的轻唤下清醒过来,隔着帘子淡淡地问道:“到了吗?” “回禀王爷,刚刚到王府,还请王爷移驾府内,贺管家说胡太医等候在府里了。”初三恭恭敬敬地垂首抱拳禀报道。 淳于荨澈闻言再次替颜菀卿披上了自己的大氅,随后亲自将颜菀卿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直奔自己居住的院落,将颜菀卿安置在自己院子里的熙月暖阁中。 等贺管家听到自家王爷将濮阳郡主颜菀卿安置在自己居住的院落里顿时十分的诧异,要晓得自家王爷可是禁止任何人和自己住一个院落,自然,暂时也没有谁有那个资格可以住进王爷居住的院子内,哪怕是荣美人时常的想进王爷的院子都不曾得到允许。 11 就这么注视着颜菀卿清丽容颜的淳于荨澈在马车的摇晃下不知不觉地渐渐入了眠,等淳于荨澈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初三的轻唤下清醒过来,隔着帘子淡淡地问道:“到了吗?” “回禀王爷,刚刚到王府,还请王爷移驾府内,贺管家说胡太医等候在府里了。”初三恭恭敬敬地垂首抱拳禀报道。 淳于荨澈闻言再次替颜菀卿披上了自己的大氅,随后亲自将颜菀卿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直奔自己居住的院落,将颜菀卿安置在自己院子里的熙月暖阁中。 等贺管家听到自家王爷将濮阳郡主颜菀卿安置在自己居住的院落里顿时十分的诧异,要晓得自家王爷可是禁止任何人和自己住一个院落,自然,暂时也没有谁有那个资格可以住进王爷居住的院子内,哪怕是荣美人时常的想进王爷的院子都不曾得到允许。 第二百六十三章:未来主母?(一更) 胡太医上了年纪走路自然是慢,初三这个急性子自然是看不惯慢悠悠犹如逛园子的胡太医,半拖半拽地将胡太医带到了熙月暖阁中,一把年纪的胡太医哪里经得住初三的拖拽,气喘吁吁地迈进屋中,急忙喘了一口粗气,好家伙,可算是不拽他了,差点他这条老命就交代在他手上。 “胡太医,病人在床上,你且帮她把把脉,她发烧了。”坐在屋中软塌上的淳于荨澈催促着胡太医说道,淳于荨澈并没有将颜菀卿的身份告诉胡太医,一则,这自然是为了颜菀卿的名声着想,二则,淳于荨澈并不是爱解释的人,也犯不着去和胡太医解释。 得了,这主仆俩都是急性子,他这进来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安排干上活了。 “微臣遵旨。”面对这个异国王,胡太医还是很尊敬的应声,甚至是打心底里敬佩这个南月王,能在明德帝心中取得信任那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南月王做到了,且还让皇上倚重和看重于他,这谁能不高看一眼呢? 隔着青色的帷帐隐约可以看到躺在床榻上女子大约的容廓,想来一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只是不知这女子是何等身份?与南月王又是何等关系?这让一把年纪的胡太医心中升起了一抹吃瓜心理,只是这南月王的瓜不太好吃,容易挨揍。 这么一想着,胡太医收敛了杂乱的心神专心致志地号起脉搏,片刻之后,胡太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徐徐开口道:“这位姑娘体质偏弱又受了凉这才发了高烧,且将养几日,服下微臣开的药也就无大碍。” “还请胡太医写下药方,本王好让下人抓药煎服。”淳于荨澈虽是猜测过颜菀卿是着凉发烧,但还是请个太医看过比较放心,这会儿听了胡太医的话也就更加安心了一些。 “微臣这便将药方写下来。”胡太医说道。 淳于荨澈抬手示意王府丫环将笔墨纸砚端过来,“来人,带胡太医去写药方。” “是,王爷。”婢女立即应声道,随后恭敬地将胡太医请到外间去。 胡太医留下药方后随即便离开了南月王府,淳于荨澈本是想让丫环去煎药,但又不太放心,随后朝初三招了招手。 “王爷,可是有吩咐?”初三讨好地问道。 淳于荨澈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几面,抿了抿好看的唇瓣,随后问道:“颜大姑娘身边的那丫环是不是随着一起来王府?” 初三闻言微微一怔,没有想到王爷会亲自过问那丫环,但还是颔首老实道:“回禀王爷,是的,包括那车夫也在王府。” “那丫环脚上的伤势如何?若是不重的话便让她给她家姑娘煎药去。”淳于荨澈思量着让颜菀卿自己身边的大丫环煎药想来定是尽心尽责,不会含糊。 初三这会儿听到王爷的打算心中顿时一咯噔,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方才他是亲眼看到兮夜将那倔强的丫环抱到兮夜之前居住的屋里,且那丫环似乎和她家主子一样昏迷过去了。 有些后悔的初三,不禁在想若是他之前稍微让着一些,是不是那丫环就不会受伤了?就不会影响自家王爷吩咐她做事了? 但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即便是有些后悔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只得实话实说了,“那丫环脚上的伤似乎挺严重的,属下回来的时候瞧见是兮夜将人抱下来的,也不知那丫环现在醒了没?” 淳于荨澈听到这话很是诧异抬首望向初三,脸上的神情很是怪异,随后轻咳一声道:“既是如此便让初四去煎药吧。” 初四是他身边五大侍卫中最细心的一个,让他去也是最让淳于荨澈最放心的选择了。 “是,王爷。”初三虽心中觉得自家王爷让初四去有些大材小用,但架不住这是王爷的决定。 等初三下去后,淳于荨澈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颜菀卿,红扑扑的脸颊似桃李一般的诱人,淳于荨澈紫色的眸瞳微微加深,看着颜菀卿恬静的面容心中暗道:小丫头,你可知那是本王的初吻吗?唉,可惜,当时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苦了本王一人记得,淳于荨澈甚是苦恼地撇过脸不再多留,替颜菀卿将帷帐拉好便转身离去,只交代了小丫环今晚守着不可偷懒。 “奴婢谨遵王爷吩咐。”小丫环急忙恭敬有礼的福身道。 而,那头初三正在与初四说煎药的事情,一袭青衣书卷气息的初四闻言,有些错愕地望着初三再次确认道:“初三啊!你确定王爷是让我去煎药吗?”说着初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的,你没听错,咱们几个里头也就你最细心,王爷不找你找谁呢?”初三颇为幸灾乐祸地说道。 初四拉长了脸,苦兮兮道:“唉,既是王爷吩咐的,那我便去煎药吧,兄弟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初三连连摆手,“我不去,那药的味道我可不喜欢闻,你小子好好煎药吧,王爷可是很看重那颜菀卿。”初三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下初四。 听到初三的话,初四努力地回忆着今晚看到那个被王爷抱在怀中的女子,长得是挺好看的,就是稚嫩了一些,莫非王爷喜欢这样式的? “你小子整天跟着王爷,你说咱们王爷会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初四勾搭着初三的肩膀小声地问道。 初三闻言忽而灵光一闪,是啊!初四这小子说的对,他怎么就忘了这回事?至从王爷遇见那颜菀卿开始便屡次对那颜菀卿不太一样,原先自己想着将人掳回来,毕竟自家王爷可是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结果王爷却义正言辞的给他呵斥拒绝了,他还以为是自己领会错了王爷的心思,随后也就慢慢淡了掳人回来的心思。 但经过初四这么一提醒,又从王爷的处处行事来看,只怕是王爷已经动了心思,说不定啊!他们将来的主母就是这个颜菀卿了,迄今为止,王爷在大周也就对这么一个人例外过。 第二百六十四章:教训 自以为真相的初三,一脸高深莫测地在初四耳边低语道:“这颜菀卿十有八九将会是咱们的主母,你可注意这些,莫要怠慢了。” “啊!多谢兄弟提醒,放心,我这就去煎药。”初四一脸感激地对着初三说道,随即感觉手脚都轻快了些,干活也更有动力了。 初三目送着初四过去煎药,随后回了自家王爷住的主院复命,见自家王爷正在浴室内泡着汤浴,隔着青鸟屏风,初三微微抬首瞥了一眼炊烟袅袅的内室又再次垂下了头,恭敬道:“王爷,初四去煎药了。” 坐在白玉石打造的汤池内淳于荨澈赤裸着矫健的臂膀,将下半身都泡在了汤浴内,上方漂浮着一些鲜花的花瓣,想起芬芳,上头白玉麒麟嘴中源源不断的热汤从麒麟嘴中流出来落在汤池内,淳于荨澈坐在汤池内闭目养神,神情慵懒。 只听淳荨澈语声淡淡道:“嗯~你替本王去一趟德宇侯府,亲自和德宇侯说一声濮阳郡主在本王这儿,便说本王在去福灵寺的路上遇到了马车翻下崖边的颜大姑娘,见她受了惊吓昏过去了,天色又晚便先将人安置在王府了,等人醒了稍微好些,本王会亲自送她回侯府。” “是,王爷。”初三心中暗自欣喜看来自家王爷果真是在乎颜大姑娘,否则,不会天色都这么晚了还让他跑去侯府和德宇侯说缘由,目的定然是为了颜大姑娘的闺誉了。 就在初三快退出屋里的时候,淳于荨澈再次开口喊住了初三,“你去看看颜大姑娘身边的那丫环醒了没?带她一起回去一趟,将本王交代的话事先与她说明白。” 想来有了颜菀卿身边丫环的话更有真实性,淳于荨澈这般想着这才让初三带那丫环一起。 “属下明白。”初三微微顿了一下,立即应声道。 出了王爷院子的初三直奔兮夜的屋舍,站在外头踌躇了一会儿,便瞧见兮夜推门而出,初三看到出来的兮夜,“你咋出来了?” 兮夜白了初三一眼,将初三拽到了树下,没好气道:“你这‘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这么大,我能不出来吗?” “哈哈~习惯习惯,大老爷们走路不都豪爽吗?反倒是你,瞧瞧,这莲花小步伐迈的有模有样。”初三听闻反倒喜滋滋地笑着说道。 兮夜闻言瞬间冷了脸,抬手就是袭向初三的胸口,初三见兮夜出了手急忙抬手去挡,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十几招,最终以不分上下的结局收尾。 11 自以为真相的初三,一脸高深莫测地在初四耳边低语道:“这颜菀卿十有八九将会是咱们的主母,你可注意这些,莫要怠慢了。” “啊!多谢兄弟提醒,放心,我这就去煎药。”初四一脸感激地对着初三说道,随即感觉手脚都轻快了些,干活也更有动力了。 初三目送着初四过去煎药,随后回了自家王爷住的主院复命,见自家王爷正在浴室内泡着汤浴,隔着青鸟屏风,初三微微抬首瞥了一眼炊烟袅袅的内室又再次垂下了头,恭敬道:“王爷,初四去煎药了。” 坐在白玉石打造的汤池内淳于荨澈赤裸着矫健的臂膀,将下半身都泡在了汤浴内,上方漂浮着一些鲜花的花瓣,想起芬芳,上头白玉麒麟嘴中源源不断的热汤从麒麟嘴中流出来落在汤池内,淳于荨澈坐在汤池内闭目养神,神情慵懒。 只听淳荨澈语声淡淡道:“嗯~你替本王去一趟德宇侯府,亲自和德宇侯说一声濮阳郡主在本王这儿,便说本王在去福灵寺的路上遇到了马车翻下崖边的颜大姑娘,见她受了惊吓昏过去了,天色又晚便先将人安置在王府了,等人醒了稍微好些,本王会亲自送她回侯府。” “是,王爷。”初三心中暗自欣喜看来自家王爷果真是在乎颜大姑娘,否则,不会天色都这么晚了还让他跑去侯府和德宇侯说缘由,目的定然是为了颜大姑娘的闺誉了。 就在初三快退出屋里的时候,淳于荨澈再次开口喊住了初三,“你去看看颜大姑娘身边的那丫环醒了没?带她一起回去一趟,将本王交代的话事先与她说明白。” 想来有了颜菀卿身边丫环的话更有真实性,淳于荨澈这般想着这才让初三带那丫环一起。 “属下明白。”初三微微顿了一下,立即应声道。 出了王爷院子的初三直奔兮夜的屋舍,站在外头踌躇了一会儿,便瞧见兮夜推门而出,初三看到出来的兮夜,“你咋出来了?” 兮夜白了初三一眼,将初三拽到了树下,没好气道:“你这‘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这么大,我能不出来吗?” “哈哈~习惯习惯,大老爷们走路不都豪爽吗?反倒是你,瞧瞧,这莲花小步伐迈的有模有样。”初三听闻反倒喜滋滋地笑着说道。 兮夜闻言瞬间冷了脸,抬手就是袭向初三的胸口,初三见兮夜出了手急忙抬手去挡,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十几招,最终以不分上下的结局收尾。 “是,王爷。”初三心中暗自欣喜看来自家王爷果真是在乎颜大姑娘,否则,不会天色都这么晚了还让他跑去侯府和德宇侯说缘由,目的定然是为了颜大姑娘的闺誉了。 就在初三快退出屋里的时候,淳于荨澈再次开口喊住了初三,“你去看看颜大姑娘身边的那丫环醒了没?带她一起回去一趟,将本王交代的话事先与她说明白。” 想来有了颜菀卿身边丫环的话更有真实性,淳于荨澈这般想着这才让初三带那丫环一起。 “属下明白。”初三微微顿了一下,立即应声道。 出了王爷院子的初三直奔兮夜的屋舍,站在外头踌躇了一会儿,便瞧见兮夜推门而出,初三看到出来的兮夜,“你咋出来了?” 兮夜白了初三一眼,将初三拽到了树下,没好气道:“你这‘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这么大,我能不出来吗?” “哈哈~习惯习惯,大老爷们走路不都豪爽吗?反倒是你,瞧瞧,这莲花小步伐迈的有模有样。”初三听闻反倒喜滋滋地笑着说道。 兮夜闻言瞬间冷了脸,抬手就是袭向初三的胸口,初三见兮夜出了手急忙抬手去挡,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十几招,最终以不分上下的结局收尾。 第二百六十五章:阻挠(一更) “不用了,真的都很好。”冬雪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摇头道。 对于冬雪的反应兮夜还是很满意的,随后将自家王爷的意思传达给了冬雪,冬雪听后立即便应了下来,自家姑娘住在王府确实是不合适,也该有她这个身边的丫环一起回侯府一趟告知侯爷,免得侯爷着急,也是为了自家姑娘的名声着想。 见冬雪答应的这般痛苦,兮夜倒是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你脚上的伤可还撑得住?” “这不都上好药了吗?不碍事的。”虽然脚裸上还火辣辣的疼,但有哪里比得上姑娘重要呢?冬雪不愿意因为自己这点小伤而耽误了姑娘的事情。 瞧着冬雪坚毅的目光便知她是认真的,兮夜随即点头道:“也好,我这衣柜中有件厚实的棉袄你且将就着穿上吧!”兮夜说着话走到床边的衣柜拿了一件秋香色绣着缠枝桃花的袄子递给了冬雪。 冬雪看得出来这件袄子是崭新的,连个褶皱都没有,冬雪很是感激地点头应声道:“多谢。”说罢接过了袄子套在自己的身上,小心地将绣鞋套在了脚上。 “我抱你出去吧,外头我让初三备了马车,我与你一同去。”眼瞧着冬雪套上绣鞋就要下地,兮夜便温柔着语声提议道。 冬雪闻言讶然随即望着兮夜那单薄纤细的身姿,自己好歹也是有分量的,冬雪真担心兮夜一会儿闪到腰肢,急忙摇了摇头,“不,不,我可以走,真的,不信的话你看。” 冬雪说完话就急着下了床欲要展示两步给兮夜看,结果大步一走就牵动了脚裸处的患处差地摔倒在地,幸好兮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冬雪的胳膊,这一回也不征求冬雪的同意了,扶住冬雪的兮夜随即弯下腰直接将冬雪打横抱了起来,“还是让我抱着你吧,放心,虽然我是瘦了点,但我臂力好哦。”兮夜笑嘻嘻地说道。 被兮夜抱在怀中冬雪确实是感受到兮夜抱得很稳,一点儿也不抖,冬雪了唇笑笑打趣道:“看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兮夜臂力这么好,届时让大姑娘多派你些活计。” “别,别,可不兴这么干的哦。”兮夜故作讨好道。 两人这般说笑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王府门外,初三没有特意去备马车而是将陈三给扒拉起来了,马车自然还是侯府的马车。 初三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他这刚刚睡着就被人给揪起来了,他还以为自己的嘴人了,人家这会儿要打他,可是看着初三的陌生的面容,陈三很是确定自己不曾得罪过他,不等陈三细想便听到初三说让他备马车一会儿送冬雪一起回侯府。 陈三想着半夜三更的还要干活虽然有些倍懒,但还是麻溜的起身来,心想着也许是自家大姑娘的吩咐。 初三看着兮夜再次将冬雪抱在怀中,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就连看向兮夜的目光也带了两分审视,还是后来在兮夜的暗自警告下,初三掩饰了脸上的讶异,几人会合后,冬雪和兮夜坐在了马车内,初三和陈三坐在车轴在,一人坐了一边,初三全程自带生人勿扰的气场,这让陈三赶个马车都不由自主地战战兢兢。 良久之后,马车停在了德宇侯府大门前,侯府屋檐下挂了两盏写着‘侯府’字样的白色灯笼在微黄的烛光映衬下带了些暖光在寒风中摇曳。 陈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急忙朝着侯府大门直奔过去,扣了扣大门上的铺首,不多时便有守门的下人上前来开了角门,“来了来了,谁啊?这么晚了。”那门房也正睡的香甜突然被人打破了美梦,这会儿语气也不太好了。 “我老陈啊!快开门。”陈三扯着嗓子叫嚷道。 门房听出了陈三的声音,随意地应了一声,随之很快里头就传来了打开门栓的嘘嘘索索声。 等门房打开了,陈三这才将马车赶了进去,那门房见陈三回来了,便提醒着道:“可是大姑娘回来了?咱们侯爷正因为大姑娘迟迟没有回来正发火呢。” “多谢啦。”陈三朝着那门房道了声谢便将马车赶进去。 由于,陈三要将马车赶到专门放马车的棚子里去,所以便在去前院的路上将初三和冬雪等人放下来,在下人的口中得知侯爷正在书房内打发雷霆,因为这么晚颜菀卿还没回来的事情,让颜恒很是焦急也很担心。 文清堂内,颜恒将茶盏摔碎了五六个却仍不解气,颜恒眉头紧锁地说道:“卿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回来?按道理也早就该回来了,福灵寺虽院,可不至于这么晚还没回来。” “父亲且稍安勿躁,大姐姐想来是有事耽搁了,许是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坐在一旁的颜梨气定神闲地安抚颜恒道。 原本颜恒是准备派人出去接人的,哪怕是去找找人也行,万一是马车出了什么破绽?也要及时将人接回来,但颜梨哪里能让自家父亲派人去?她心中巴不得颜菀卿出点什么意外,死在半路才好呢,福灵寺深山路远的,若是有那么几个贼人看上了大姐姐的美貌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呢! “梨儿,你涉世未深,为父只怕是你大姐姐遇上麻烦了,不行,为父得派人去寻你大姐姐。”颜恒焦急这来回踱步是越想越不放心,而今卿姐儿的身份不再只是单单侯府嫡女,更是太后和皇上钦封的濮阳郡主,若卿姐儿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和太后一定会第一个问责他,阿妩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好,若是再添上卿姐儿,颜恒想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颜梨虽然没有把握大姐姐颜菀卿果真出事了,但她如今轻易动不得颜菀卿,若是能在颜菀卿的名声上做文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能让大姐姐一夜未归那就更好了,届时,颜菀卿的名声定然荡然全无,这辈子别说嫁给四皇子了,就怕连个普通百姓都会嫌弃娶她。 第二百六十六章:嫉妒的四皇子(二更) 一只破鞋的下场也就是青灯古佛相伴余生了。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让父亲派人去,最好颜菀卿能自寻死路不回来。 “父亲,你现在大大咧咧地派人去寻大姐姐,若是万一有哪个嘴不严实的下人传出去,届时,不明真相的外人可就难保会冥想出一些不利大姐姐的事情来,再流传出流言蜚语,那抹黑的可就是咱们侯府的脸面,”颜梨轻蹙眉头,无不是对颜菀卿这个大姐姐的担忧。 111 见冬雪答应的这般痛苦,兮夜倒是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你脚上的伤可还撑得住?” “这不都上好药了吗?不碍事的。”虽然脚裸上还火辣辣的疼,但有哪里比得上姑娘重要呢?冬雪不愿意因为自己这点小伤而耽误了姑娘的事情。 瞧着冬雪坚毅的目光便知她是认真的,兮夜随即点头道:“也好,我这衣柜中有件厚实的棉袄你且将就着穿上吧!”兮夜说着话走到床边的衣柜拿了一件秋香色绣着缠枝桃花的袄子递给了冬雪。 冬雪看得出来这件袄子是崭新的,连个褶皱都没有,冬雪很是感激地点头应声道:“多谢。”说罢接过了袄子套在自己的身上,小心地将绣鞋套在了脚上。 “我抱你出去吧,外头我让初三备了马车,我与你一同去。”眼瞧着冬雪套上绣鞋就要下地,兮夜便温柔着语声提议道。 冬雪闻言讶然随即望着兮夜那单薄纤细的身姿,自己好歹也是有分量的,冬雪真担心兮夜一会儿闪到腰肢,急忙摇了摇头,“不,不,我可以走,真的,不信的话你看。” 冬雪说完话就急着下了床欲要展示两步给兮夜看,结果大步一走就牵动了脚裸处的患处差地摔倒在地,幸好兮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冬雪的胳膊,这一回也不征求冬雪的同意了,扶住冬雪的兮夜随即弯下腰直接将冬雪打横抱了起来,“还是让我抱着你吧,放心,虽然我是瘦了点,但我臂力好哦。”兮夜笑嘻嘻地说道。 被兮夜抱在怀中冬雪确实是感受到兮夜抱得很稳,一点儿也不抖,冬雪了唇笑笑打趣道:“看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兮夜臂力这么好,届时让大姑娘多派你些活计。” “别,别,可不兴这么干的哦。”兮夜故作讨好道。 两人这般说笑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王府门外,初三没有特意去备马车而是将陈三给扒拉起来了,马车自然还是侯府的马车。 初三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他这刚刚睡着就被人给揪起来了,他还以为自己的嘴人了,人家这会儿要打他,可是看着初三的陌生的面容,陈三很是确定自己不曾得罪过他,不等陈三细想便听到初三说让他备马车一会儿送冬雪一起回侯府。 陈三想着半夜三更的还要干活虽然有些倍懒,但还是麻溜的起身来,心想着也许是自家大姑娘的吩咐。 初三看着兮夜再次将冬雪抱在怀中,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就连看向兮夜的目光也带了两分审视,还是后来在兮夜的暗自警告下,初三掩饰了脸上的讶异,几人会合后,冬雪和兮夜坐在了马车内,初三和陈三坐在车轴在,一人坐了一边,初三全程自带生人勿扰的气场,这让陈三赶个马车都不由自主地战战兢兢。 良久之后,马车停在了德宇侯府大门前,侯府屋檐下挂了两盏写着‘侯府’字样的白色灯笼在微黄的烛光映衬下带了些暖光在寒风中摇曳。 陈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急忙朝着侯府大门直奔过去,扣了扣大门上的铺首,不多时便有守门的下人上前来开了角门,“来了来了,谁啊?这么晚了。”那门房也正睡的香甜突然被人打破了美梦,这会儿语气也不太好了。 “我老陈啊!快开门。”陈三扯着嗓子叫嚷道。 门房听出了陈三的声音,随意地应了一声,随之很快里头就传来了打开门栓的嘘嘘索索声。 等门房打开了,陈三这才将马车赶了进去,那门房见陈三回来了,便提醒着道:“可是大姑娘回来了?咱们侯爷正因为大姑娘迟迟没有回来正发火呢。” “多谢啦。”陈三朝着那门房道了声谢便将马车赶进去。 由于,陈三要将马车赶到专门放马车的棚子里去,所以便在去前院的路上将初三和冬雪等人放下来,在下人的口中得知侯爷正在书房内打发雷霆,因为这么晚颜菀卿还没回来的事情,让颜恒很是焦急也很担心。 文清堂内,颜恒将茶盏摔碎了五六个却仍不解气,颜恒眉头紧锁地说道:“卿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回来?按道理也早就该回来了,福灵寺虽院,可不至于这么晚还没回来。” “父亲且稍安勿躁,大姐姐想来是有事耽搁了,许是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坐在一旁的颜梨气定神闲地安抚颜恒道。 原本颜恒是准备派人出去接人的,哪怕是去找找人也行,万一是马车出了什么破绽?也要及时将人接回来,但颜梨哪里能让自家父亲派人去?她心中巴不得颜菀卿出点什么意外,死在半路才好呢,福灵寺深山路远的,若是有那么几个贼人看上了大姐姐的美貌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呢! “梨儿,你涉世未深,为父只怕是你大姐姐遇上麻烦了,不行,为父得派人去寻你大姐姐。”颜恒焦急这来回踱步是越想越不放心,而今卿姐儿的身份不再只是单单侯府嫡女,更是太后和皇上钦封的濮阳郡主,若卿姐儿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和太后一定会第一个问责他,阿妩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好,若是再添上卿姐儿,颜恒想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颜梨虽然没有把握大姐姐颜菀卿果真出事了,但她如今轻易动不得颜菀卿,若是能在颜菀卿的名声上做文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能让大姐姐一夜未归那就更好了,届时,颜菀卿的名声定然荡然全无,这辈子别说嫁给四皇子了,就怕连个普通百姓都会嫌弃娶她。 第一百六十七章:什么关系?(一更) 赵楚渝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不清引人遐想,这话听在初三的耳朵里很是不悦地冷了脸,这个四皇子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和王爷抢颜菀卿吗?初三心中冷哼一声,想要抢自家王爷的女人也要看他初三愿不愿意? 而,冬雪听着四皇子那抹黑自家姑娘闺誉的言语更是气红了脸颊,她怎么能忍着旁人当着自己的面去污蔑自家姑娘?即便那人是四皇子那也不行,正要上前替自家姑娘辩解时发现兮夜不知何时拉住了自己的臂弯。 兮夜冲着冬雪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冬雪稍安勿躁,兮夜知道初三那个暴脾气哪里能容得四皇子在此胡说八道,他要是不顶两句就不是初三了。 冬雪随不是很明白兮夜的意思,但还是暂时地静观其变。 果然,初三也不负众人所望,上前一步朝四皇子拱了拱手,一脸不解道:“见过四皇子殿下,属下听着四皇子殿下的话倒是有些不解,不知殿下与侯府大姑娘是何关系?” 按道理来说初三一介侍卫见到四皇子是该行叩拜礼的,但初三并不是大周人,而是南月国人自然代表的也是南月国的颜面,做辑给赵楚渝见礼也是说得过去的。 “侯府大姑娘乃是本殿嫡亲的表妹,本殿关心挂念表妹却也是人之常情,便不劳烦贵国王爷了。”赵楚渝文质彬彬地说道,但其态度却是很强硬地表达了。 突然,初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有忍住,属下只是听着四皇子殿下的话有些伤脑筋,咱们这些知道四皇子殿下重情重义的为人,自是会赞四皇子殿下念及血脉相连之情,护着侯府大姑娘,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四殿下你与侯府大姑娘有仇这般抹黑人家姑娘的闺誉。” 初三此话一出不仅赵楚渝冷了脸就连颜恒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尴尬,确实,四皇子和卿姐儿的婚事虽然得到他的默许,可最关键的一步是还要得到皇上的同意才行,现在四皇子这般说话,届时,若是皇上不同意的话,自家卿姐儿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归宿了,四皇子此行倒是有些要强行打上标签的意思。 “哼,这便不劳你操心了,这是我们大周的事情。”赵楚渝听出了初三的嘲讽也不与一区区侍卫计较,一拂袖子冷冷地说道。 初三点到即止,也不过多继续刺激四皇子,初三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身为南月国的侍卫自然是可以在言语上懈怠大周四皇子几分,但却不能处处与大周四皇子为敌,免给自家王爷招麻烦却也不会让人轻看了自家王爷。 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在大业未成的赵楚渝这里才会面对初三嘲讽的时候不与之一般见识,即便是见识了,赵楚渝也不能因为一个初三将南月王得罪死了,要知晓自己的三皇兄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 赵楚渝只朝着颜恒道:“侯爷可愿意相信本殿?” 这哪里有当面这么问人的?即便是颜恒心中不太满意也不能当着四皇子的面说不满意吧?那就是在下四皇子的颜面,且还是当着南月王侍卫的面,颜恒敢保证自己若是这会儿不应下,而去下四皇子的颜面定然是要被四皇子记恨的,颜恒表示自己没那么虎。 “本侯自是相信殿下的。”颜恒讨好一笑应声道,颜恒没有忘记四皇子许诺自己那盐运使的官职。 赵楚渝脸上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他就知道颜恒这人只要许足了好处,毫不意外地就会站在他这边,心中对颜恒轻蔑的同时却也觉这样的人好用。 人家当父亲的都不反对,初三也不好再多言语,只是心中觉得这颜恒还真是个怂包,面对皇子就怂了,着实不是一个当父亲的料,脊背骨都是软的。 “若是侯爷不反对的话,便烦请侯爷让下人准备一辆马车,本殿亲自去接卿表妹回来。”赵楚渝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赵楚渝怎么能容忍得了颜菀卿住在别的男人府上?即便现在他们之间只有表兄妹关系,可将来这个颜菀卿即便不是自己的正妃那也定是侧妃,只要一想到颜菀卿住在别的男人府中,且,这南月王府中又无长辈,这孤男寡女的谁知会发生点什么?且,颜菀卿姿色不俗,这么一想,赵楚渝便不由觉得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颜恒暗自抽了抽嘴角,对着侯在门外的来福招呼道:“让人将本侯坐的马车备好给四殿下用。” 颜恒的坐的马车自然是除了长乐公主往日用的马车外最好的马车了。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冬雪说话的机会了,身为下人的她言行举止还是有限的,不过,今儿的事情她定然是都要告诉自家姑娘的,侯爷身为父亲对姑娘还真是不靠谱,那四皇子言行轻浮如何配得上自家姑娘? 初三见状只对着颜恒略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他实在是不想多呆,这个颜恒没一点的骨气。 “奴婢先告辞。”冬雪朝着颜恒福了福身道,随即不等冬雪转身兮夜也只默默地朝着颜恒略一福身转搀扶了冬雪一起离开。 赵楚渝也并没有多留,在来福的带领下去了先行离开乘坐马车去南月王府。 这会儿,屋子又只剩下颜梨和颜恒父女两人,“父亲,你说大姐姐和南月王是什么关系?南月王那般清高高冷的人怎生就对大姐姐生了慈悲之心?梨儿记得之前在赏菊宴上这位南月王可是对落水的大姐姐见此不救,不仅如此还阻止别人不让救,怎生变化如此之大?” 听着颜梨暗藏玄机的话语,颜恒也是认真地思考起来,说来也是,侯府与南月王并无什么私交,然,上次阿妩吐血的时候这南月王不仅亲自来了,还送了一个丫环给卿姐儿,这一次救了卿姐儿,其实他大可以将人送回侯府,没有必要留在王府养伤多此一举,这南月王如此举动是为何意? 第二百六十八章:你和四皇子,为父不同意(二更) 见自家父亲一脸凝重的模样,颜梨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急忙补充道:“父亲,你说会不会是大姐姐自己不愿意回来?那南月王长得也确实不错,而大姐姐看上了王爷也无可厚非,若是想着借此接近南月王,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梨姐儿,你莫要胡说,你大姐姐可是亲口说过要替你们母亲守孝三年,万不会做出此等不知轻重的事。”颜恒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卿姐儿对她母亲的感情,他这做父亲的是看在眼里,卿姐儿万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且,那南月王的婚事也是极难由得他自己决定,要晓得南月王的上头不仅仅有明德帝在,还有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月国皇帝在,若是没有这二人的批准,南月王便是想要成亲也是极难的,若是纳妾那倒是不需要如此繁杂。 而,他的卿姐儿贵为皇上钦封的濮阳郡主,怎么可能去做妾?去做一个异国王爷的妾,若是要将卿姐儿许给南月王和四皇子两人之间的一个,颜恒自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四皇子,只因四皇子将有继承大统的几率,而那南月王却是随时有可能被调回南月国去。 二者取其一,根本没有可比性,选择四皇子带来的利益简直是不要太多了,而那南月王的弊端则是太多了,哪天惹怒了皇上,那将来的日子过得可就是战战兢兢的,等那南月王回南月国后更是没有丝毫好处可取,若是想让帮个忙那也是长鞭莫及。 这些原因也正是让颜恒默认了四皇子去接卿姐儿的原因,他宁愿凑四皇子和卿姐儿成为一对。 颜梨起身走到颜恒的身边,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道:“若是事情真如父亲所想,那梨儿也就放心了,怕就怕是大姐姐犯了糊涂,大姐姐刚失母亲正是心思重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温声软语的安慰大姐姐,难保大姐姐不犯糊涂,所以梨儿想着不若让大姐姐去庄子上散散心,也好让大姐姐养好心情再回来。” 是的,颜梨想要让颜恒将颜菀卿送到庄子上去,只要颜菀卿在庄子上待久了,原本就认识颜菀卿不多人的京周城就会彻底将她遗忘掉,甚至是侯府众人也会迟早忘记有这么一个嫡女存在。 既然现在除不掉颜菀卿,颜梨也不得不死心了,那就将人赶走、赶出她的眼皮子底下、赶出侯府、赶出京周城,她眼不见为净。 只不管颜梨这次没有揣测对颜恒的心思,她以为自己只要和以前一样在父亲面前不动声色地抹黑大姐姐,便能如以前一样令父亲对大姐姐不喜,但现在颜菀卿在颜恒心中的地位不一样,更有宫中两位大佬的惦记,颜恒又怎么会随意将颜菀卿送去庄子上呢? “梨姐儿,这样有伤姐妹感情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若是你大姐姐听到了,定然是会不高兴的,你姐姐不是个轻浮的人,且她的婚事为父早有安排,你也别乱想,虽然你大姐姐要守孝三年,但为父记得下月便是梨姐儿及笄了,梨姐儿若是有心仪的人尽可告诉为父,届时,为父替你们先定亲,等过了一年的孝期再安排你们完婚。”颜恒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实话,对于二女儿的婚事,颜恒的要求并不太高,梨姐儿只是一介庶女,起点太低便注定了将来也高不了多少。 不过,他还是愿意出力让梨姐儿嫁的好一些,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多护着一些,想来未来也不会太差。 颜梨没有想到这话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自己的婚事上,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愣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颜梨脑海中浮现出四殿下那张俊美雅致的容颜,心头砰然跳动着不规则的心跳,于是,壮着胆子试探性说道:“父亲所言可是真的吗?” 颜恒转头看向颜梨,见她明艳的小脸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不由想着莫非梨姐儿还真有了心上人?这竟是让颜恒十分的好奇,他这个女儿心高气傲,也不知是谁家男儿能入了她的眼,“自是真的,梨姐儿莫非已有心上人?为父可认识?” 111 见自家父亲一脸凝重的模样,颜梨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急忙补充道:“父亲,你说会不会是大姐姐自己不愿意回来?那南月王长得也确实不错,而大姐姐看上了王爷也无可厚非,若是想着借此接近南月王,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梨姐儿,你莫要胡说,你大姐姐可是亲口说过要替你们母亲守孝三年,万不会做出此等不知轻重的事。”颜恒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卿姐儿对她母亲的感情,他这做父亲的是看在眼里,卿姐儿万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且,那南月王的婚事也是极难由得他自己决定,要晓得南月王的上头不仅仅有明德帝在,还有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月国皇帝在,若是没有这二人的批准,南月王便是想要成亲也是极难的,若是纳妾那倒是不需要如此繁杂。 而,他的卿姐儿贵为皇上钦封的濮阳郡主,怎么可能去做妾?去做一个异国王爷的妾,若是要将卿姐儿许给南月王和四皇子两人之间的一个,颜恒自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四皇子,只因四皇子将有继承大统的几率,而那南月王却是随时有可能被调回南月国去。 二者取其一,根本没有可比性,选择四皇子带来的利益简直是不要太多了,而那南月王的弊端则是太多了,哪天惹怒了皇上,那将来的日子过得可就是战战兢兢的,等那南月王回南月国后更是没有丝毫好处可取,若是想让帮个忙那也是长鞭莫及。 这些原因也正是让颜恒默认了四皇子去接卿姐儿的原因,他宁愿凑四皇子和卿姐儿成为一对。 颜梨起身走到颜恒的身边,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道:“若是事情真如父亲所想。 第二百六十九章:执迷不悟(一更) 颜梨听着自己父亲的话,心头猛然升起了一股冲动,想要大声地将自己和四皇子殿下互生情宜的事情告诉父亲。 就在话即将出口的时候颜梨想起了四殿下对自己的叮嘱,最终还是将到舌尖处的话咽了回了肚子里。 “梨儿不知,梨儿未曾向四殿下表明心意,可梨儿自问论才华、论相貌,哪一点输给大姐姐了?梨儿以南行女子书院头甲的身份难道不足以匹配四皇子殿下吗?”颜梨一向自诩自己身为女子书院才女的身份为荣。 殊不知,这些个空名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若真正较真起来颜梨才女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幸好你不曾向殿下表明心意!”颜恒一副后怕庆幸的模样。 颜恒这般模样深深刺痛了颜梨的心“父亲,你这是作何?为何这般反对梨儿与殿下?” “唉,梨姐儿,即便你再聪慧可到底是个孩子,想问题也有局限性,那么,为父只问你三年一届科举中脱颖而出的状元朗如何?”颜恒语重心长地看着颜梨问道。 能在科考中脱颖而出的头甲自然是非同凡响,颜梨不明白为何父亲要问自己这般简单的问题,没有过多的犹豫,应道:“如父亲所言,能在科考中考得状元郎自然是文采非凡,也定能在朝堂取得一番成就。” “梨儿这话说的也没错,那么为父再问梨儿一个问题,你觉得当朝状元和皇子、王爷比起来又如何?”颜恒循循善诱地问道。 颜梨自是想也不想地便回答,“这自是没有可比性,状元郎再尊贵也尊贵不过皇室中人……。”话语说到一半,颜梨的语声戛然而止。 她突然意识到父亲为何要这般问她了?是啊!她文采是好,也有才女头衔,可人家状元都比不过皇室中人,她不过一介女流自是更被人看低几分,遑论她还是一个庶女出身,怪不得瑾妃娘娘看不上她! 单看颜梨的神色,颜恒已经知道梨姐儿是想明白了问题所在关键处了,这个世道对于出身还是极为看重的,不然,有的人为何一出生就是凤子龙孙享尽世间荣华富贵,而有的人却辛苦忙碌一辈子却依然食不果腹。 可这样的认知让颜梨怎么甘心?难道就因为她的出身便注定了这辈子要庸庸碌碌一辈子?不,她一定要出人头地,即便是瑾妃娘娘不喜又如何?只要四皇子殿下继承大统,只要四皇子殿下对她的情意不改,只要四皇子殿下坚持,谁又能耐她如何? “父亲!女儿坚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总一天女儿会打破世间的枷锁,一飞冲天,恳请父亲信我。”颜梨信誓旦旦坚毅的模样震撼到了颜梨,尤其是颜梨那眸中坚毅果敢的目光令颜恒不由自主地相信她,似乎,只要她坚持定会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颜恒心中十分惋惜,为何梨儿会是夏姨娘腹中爬出来的?若是梨姐儿从阿妩的腹中出生,那么梨姐儿将来的成就必定无人可比,有这样心智和野心的人合该当担地起中宫皇后才是。 “梨姐儿慎言,什么王侯将相什么宁有种乎?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为父没什么野心,也不想你有这样给家族带来祸端的话语,当今皇上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是不谨言慎行,届时,若是传到耳朵里被皇上问责便是父亲也保不住你,若是你想去庄子上去陪你姨娘,你便尽管地口不遮拦。”颜恒故意板着脸呵斥道,即便他心中对颜梨这个女儿不能和四皇子在一起而感到惋惜,可觉不代表他会允许因为颜梨不分轻重的话语,而害了侯府。 这个时候的颜恒并不知晓夏姨娘失踪的事情,送夏姨娘去庄子上的人也还没回来,所以颜恒的消息并不灵通。 颜梨自是知道自己失言了,也知道自己父亲并没有夸大其词,也就悻悻地住了口,“是,梨儿也只与父亲说说罢了,自是不会傻到到处嚷嚷,只是父亲难道要视女儿对四殿下的深情而不见吗?” 颜梨的话令颜恒很是为难,他都已经这般说了,这个女儿怎么就不知放弃呢?“那你要为父怎么办?四皇子可是亲口对为父说了要娶你大姐姐,难道你要为父去向四皇子殿下推荐你吗?你要为父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会儿颜恒也是上了火了,只觉得梨姐儿用情用错了地方,还半点不体谅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要他这个父亲丢掉老脸去给她求人家纳她做妾吗?颜恒丢不起这个人,这样的事情出了颜晴清一个已经够了,二弟颜皓这个废物能忍得了,他颜恒忍不了。 颜梨即便是这样想可也不敢当着颜恒的面就这样将自己的心声给说出来,且,她也没有想到四殿下已经和自己的父亲说了要娶大姐姐的事情,看来殿下想娶大姐姐的心思已经是很迫切了,她理解归理解但伤心也是有感而生的。 “梨儿不敢,梨儿万不会让父亲为难,只是想请父亲怜悯梨儿一二。”颜梨楚楚可怜地望着颜恒哀求道。 颜恒自是不会答应颜梨的,不过,心中也确实心疼这个女儿,不过他也给这个女儿看好了一个年轻后生,梨姐儿以后若是嫁给那后生其实也能过得不赖,不比给四皇子做妾差。 “好孩子,咱们不要执迷不悟,那不是咱们的姻缘,咱们便早些放弃吧!免得心中苦楚,父亲会替你寻个更好的,你瞧那胡老太君家的嫡孙胡瑾煜如何?自四殿下求娶你大姐姐后,为父便一直寻思着你的婚事,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胡家的嫡孙胡瑾煜与你般配。”颜恒揉了揉颜梨的发顶说道。 颜恒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顿了顿继续道:“你放心,等你大姐姐封四皇子妃的旨意下来后,为父便立即上胡家去替你提亲,你便安安心心地等着做你的少夫人,为父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第二百七十章:人,你不能带走(二更) 颜梨闻言心中苦涩,听着父亲话中的意思,自己还要等着颜菀卿当上四皇子妃才能托她的福做胡家的少夫人,胡瑾煜是不错,可再不错又如何与四皇子殿下相提并论?一个不过是鹤立鸡群,而另一个则是九天的玄龙,二则根本没有可比性。 见颜梨并不应声,只沉默地垂首立在那儿,浑身弥漫着浓浓的哀伤,“梨姐儿,为父说的话你可明白了否?” “梨儿明白,但梨儿这辈子若是不能嫁于四皇子殿下,宁愿常伴青灯古佛,请父亲见谅。”颜梨说罢对着颜恒叩首便离开,在跨出门槛前,回首最后再看颜恒一眼的颜梨眼神中写满了执拗和伤心。 这个自幼被他疼爱到大的孩子,颜恒如何看不出颜梨的倔强?只是有时候的倔强并不算是好事,不匹配的身份又怎么能得到好的结果呢?只是梨姐儿这般倔可怎生好啊!颜恒也是愁得很,总不能放任着不管,届时,若是传出姐妹二人争夫婿的事情来,那侯府可就颜面尽失了。 看来他得尽快想个办法才是,头疼不已的颜恒揉了揉太阳穴本想唤来福进来服侍自己,突然想起来来福被自己派去牵马车送四皇子去南月王府,也不知这南月王是何用意?对自家卿姐儿处处照顾。 这边上了马车的赵楚渝嫌弃来福驾驶的马车太慢了,便将来福赶到一旁去,由身边的南雨亲自赶马车,坐在马车内的赵楚渝心中满是不悦,实在是没有想到南月王会和颜菀卿遇上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即便是南月王爷也不能将他看上的人夺去,“再快一点!” “是,殿下。”听到自家殿下的话,南雨狠狠地挥着鞭子在马臀部上抽了一下,吃痛的马儿撒开了马蹄子拉着马车,而来福则是死死地抓紧了马车门框,不敢松开丝毫,生怕给甩飞出去。 初三将受了脚伤的冬雪及兮夜留在了侯府,自己则是用轻功抢在了先赵楚渝一步回了南月王府,并将事情来龙去脉跟淳于荨澈说清楚。 刚沐浴后的淳于荨澈原本是想着歇息一下,在听到初三的话后顿时困意全无,只对着初三淡声道:“替本王更衣,将本王那件金丝刻线绣着彼岸花的绯色锦衣拿来。” 初三跟在淳于荨澈身边多年,自是知晓自家王爷每次一想穿绣着彼岸花的衣裳时便是心情极为不好的时候,也正是嗜血的时候,初三也不多说二话,只颔首着去衣柜拿出了自家王爷点名的衣裳来。 初三亲自帮着淳于荨澈将衣裳穿好,又拿出一顶血玉锻造的发冠替淳于荨澈束在发上,整个人在除去了清贵的气质后多了一抹亦正亦邪的魅惑,这样的南月王爷是极少人见过的。 “启禀王爷,四皇子殿下正在府门外求见。” 还没等淳于荨澈换上靴子便听到外头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初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帮着淳于荨澈将白色的长靴穿好,看到出自家王爷的长靴,初三想起了今早长乐公主送给王爷的那双靴子,当时马车是坏了,但被他捡回来了,这会儿看到那双靴子被子家王爷放在了衣柜中,初三十分的疑惑明明自己都还没交给王爷,咋就跑王爷这儿来了。 “莫要惦记本王的靴子,那是送给本王的,即便是丑了些,也不许你惦记。”淳于荨澈一看初三脸上的表情也不用初三开口,早已知道初三心中想得什么? 那靴子当时初三拿回来却并没有交给自己,淳于荨澈一猜便知这个没出息的初三定是想将他的靴子据为己有,虽然是很丑,他也很嫌弃,但那也是送给自己的,自己即便是放柜子里生灰也不给初三这个憨货。 “王爷你又不喜欢,还不如施舍给属下穿嘛!”嘀嘀咕咕的初三小声地说道。 见这个不死心的初三,淳于荨澈没好气地敲打了初三的脑袋一下,“休想!” 自家王爷真是太小气了,唉,算了,算了,他还是不挣扎了,再挣扎王爷也不给他,唉,碰上一个小气的主子可咋办呢?认命的初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便将淳于荨澈的穿着打理妥当。 淳于荨澈并没有让人将四皇子请进府内,而是让四皇子在府外吹够了冷风这才姗姗来迟,若不是赵楚渝有辆马车遮挡这寒风早已冻得鼻涕直冒。 “殿下,这南月王着实是太不将你放在眼里了,竟然让咱们在这儿干等这么久!属下这就上前去和他们理论去。”南雨面色冰凉地瞥了眼南月王府的匾额,心头的愤怒一惊到达了顶点。 自家殿下到了哪里?都是被人客客气气地请为座上宾,何曾如今晚这般憋屈过?这个异国王简直是不知所谓,竟敢如此不将他们殿下放在眼中! 南雨说罢便挑下了马车,想要去将南月王府的看门狗们教训一顿,却被赵楚渝出声拦住了,“不许轻举妄动!” 赵楚渝的话音刚落,便瞧见南月王府的大门被人自里头缓缓打开来。 111 “王爷你又不喜欢,还不如施舍给属下穿嘛!”嘀嘀咕咕的初三小声地说道。 见这个不死心的初三,淳于荨澈没好气地敲打了初三的脑袋一下,“休想!” 自家王爷真是太小气了,唉,算了,算了,他还是不挣扎了,再挣扎王爷也不给他,唉,碰上一个小气的主子可咋办呢?认命的初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便将淳于荨澈的穿着打理妥当。 淳于荨澈并没有让人将四皇子请进府内,而是让四皇子在府外吹够了冷风这才姗姗来迟,若不是赵楚渝有辆马车遮挡这寒风早已冻得鼻涕直冒。 “殿下,这南月王着实是太不将你放在眼里了,竟然让咱们在这儿干等这么久!属下这就上前去和他们理论去。”南雨面色冰凉地瞥了眼南月王府的匾额,心头的愤怒一惊到达了顶点。 自家殿下到了哪里?都是被人客客气气地请为座上宾,何曾如今晚这般憋屈过?这个异国王简直是不知所谓,竟敢如此不将他们殿下放在眼中! 第二百七十一章:连王府都没踏进去(一更) 不过,今夜的南月王似乎心情不佳,哪怕是面对赵楚渝的笑脸也依旧没有好脸色,只淡淡地抬眸俯视着赵楚渝道:“四殿下,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面对南月王的冷淡,赵楚渝先是微微一怔,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南月王作何这般冷漠对他?但依旧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颜,道:“本殿是来接卿表妹回去的,先前多谢王爷照顾卿表妹,改日本王再备厚礼酬谢王爷。” “人,你不能带走,四殿下还是请回吧,至于请客就不必了。”淳于荨澈深邃的紫眸淡淡地扫过四皇子雅致的俊脸便收回了目光。 赵楚渝没有想到自己都这般说了,这南月王竟还拒绝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堂堂皇子屈尊降贵地以笑脸相迎却得到一个冷屁股?赵楚渝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愿意本殿将卿表妹接回去不成?” “颜姑娘着了风寒昏迷不醒,也才喂过药也不久,四皇子殿下还是让颜姑娘好好休息地睡一觉,等颜姑娘身子骨好了,本王自会亲自将人送回侯府,四皇子殿下还是回去吧!免得扰了颜姑娘的休息。”淳于荨澈甚至是没有正眼看过赵楚渝,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不容拒绝。 听到淳于荨澈这话的赵楚渝脸上的温和便有些装不住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王爷这话说笑了,卿表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好留宿在王爷你这儿呢?你说是不是呢?还是由本殿将卿表妹接回去,这事侯爷也同意了,待回了侯府,本殿定会让卿表妹好好将养身子。” 赵楚渝不仅拿出了颜菀卿的闺誉说事,更将颜恒拉了出来,若是淳于荨澈不应允赵楚渝将颜菀卿接走的话就是在抹黑颜菀卿的的名声和闺誉,且有一种强自留人用身份压人的嫌疑,毕竟他赵楚渝是在得到颜恒的同意之下来接人的。 然,即便是知道赵楚渝的那点子心思,淳于荨澈也并没有丝毫的顾忌,更没有想将颜菀卿拱手让人接回去的意思,服下药的颜菀卿最好是好好地休息一番才能尽快地好起来,若是现在就将人送回去的话,即便是躺在马车里只怕也是不能很好地休养。 更为主要的一点,淳于荨澈这会儿看赵楚渝不是太顺眼,即便是要送颜菀卿回去也该是由他亲自送,而不是赵楚渝这厮冠冕堂皇地来接,“殿下多虑了,本王这王府空屋子多的是,便是服侍颜姑娘的丫环也不下七八人,有这么多人护着颜姑娘,谁又敢乱嚼舌根?想来便是侯爷也能理解本王,你说是不是呢?四皇子。” 淳于荨澈这话已经极具暗示性了,颜菀卿身边一推丫环伺候着,又不是在与他独处,有啥好不放心的! 赵楚渝一直都知道南月王这人不简单,且也很难相处,没有想到他是一点面子不给自己,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不让他接颜菀卿回去,他还真不仅有些怀疑是不是南月王看上了颜菀卿,这么一想,赵楚渝背在身后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 “看来本殿今晚要接走卿表妹是没有可能了,王爷为卿表妹着想,本殿只好替卿表妹多谢王爷盛情了,待卿表妹好些了,本殿再来接。”赵楚渝忍下了这口气,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来。 目前,他若是和南月王闹僵,那么毫无疑问这南月王必定会被三皇兄挖走,为此,他也只能先忍下来了。 见赵楚渝还在耍小聪明,他赵楚渝有什么资格替颜菀卿谢自己?这个赵楚渝还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吧?淳于荨澈瞥向赵楚渝的目光暗藏一缕不屑,语声淡漠而疏远道:“夜黑风高,四皇子早些回吧,本王便不多送了。” 一听淳于荨澈这话,赵楚渝心中又是一怄,这个南月王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夜黑风高,还让他早些回去,连王府都不让他进,赶人也没有他这般迫不及待当人面赶人的,想他堂堂四皇子难道是有这么不受欢迎的吗? “王爷不必客气,是本殿叨扰王爷好眠了,如此本殿便先告辞。”赵楚渝话语间儒雅气度尽显,反倒映衬得淳于荨澈这个南月王有些寡淡和冷漠。 看着赵楚渝动作利索地登上马车,在马匹的行驶下,马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淳于荨澈的视野中。 “王爷,咱们进去吧。”初三恭敬地出声道。 淳于荨澈抬首望着天空中又再次扬起了飘飘洒洒的雪花,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随即转身便进了王府。 没有接到颜菀卿回来的赵楚渝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回到了侯府的汀雪堂,南雨是知道自家殿下受了气,定然此时心中更为恼火,“你先回去吧,殿下这边有我。”南雨回头对着身后的来福打发道。 “是。”来福急忙应声,那四皇子身上的冷空气冷嗦嗦的往外冒,都快将他冻伤了,生怕多留一刻被迁怒,急忙脚底抹油退下。 没有了外人,赵楚渝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挥手将摆在桌上的瓜子果点心统统挥落在地,听着瓷碟摔得噼里啪啦的声响,赵楚渝却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解气,反而心头的怒火更盛。 “殿下息怒,都是南雨没用让殿下受气了。”看到自家殿下发怒,南雨很是自责地跪在地上请罪。 赵楚渝浑身散发着怒气,他明白这件事怪不得南雨,是南月王不将他这个四皇子放在眼中,其心更是可诛! “你起来,不关你的事情,是这南月王仗着有父皇的信任便轻视本殿下。”赵楚渝平复了下心情,亲自将南雨搀扶了起来。 自家殿下就是这般体谅下属,虽有不顺心的时候可自家殿下却从不会无故责罚或是迁怒,南雨十分感动地起身来,“多谢殿下,只要殿下下令,南雨定将那南月王的首级取来给殿下。” 只要是四皇子愿意,无论四皇子想要杀谁?他南雨都将是四皇子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敌人的心脏。 第二百七十二章:初见荣美人(二更) “胡闹!南月王在大周难道是默默无闻的吗?是可以任人宰杀的吗?若是南月王有半点差池,不仅南月国不会罢休,就连父皇也会彻查到底,届时,不论是你还是本殿都将在劫难逃,而本殿的死对头,难道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赵楚渝沉静着眸子说道。 听了四皇子的话,南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南月王也并不是想杀就能杀的,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恨自己不能替四殿下分忧,“殿下,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如果责罚南雨就能让他顺心,能让事情按照他想发展的方向发展的话,他自然是会毫不手软地责罚南雨,可现在即便是责罚他也没用,又何必失了手下的心呢? 这点子简单的账,赵楚渝还是会算,“本殿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你也少急着请罪,本殿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怪罪你?你且下去吧。” 见自家殿下没有丝毫地怪罪自己,南雨不禁对四皇子的心更加地忠诚了。 次日,依旧是鹅毛大雪,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就连街头上的小贩也只余下三三两两,原本热闹的街上现在也只有数不尽的冷清,倒是边上的酒肆生意越发的好了,临街的酒楼能上来吃饭的客人无一不是叫上两壶酒和两碟小菜,再让店小二将酒热一热,温着喝,加热过的酒喝下后顿时整个身子就暖和和的。 昏睡一夜过后的颜菀卿,也终于在冬日的清晨苏醒过来,睁开双眼瞧着撒金花的粉色帐顶,眼神还有些含含糊糊的,微微有些朦胧,下意识地想唤身边的丫环,“冬雪、画儿……” 床帐外依稀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原是守在外头的丫环们听到屋中传来的语声,如奉纶音进屋来,小丫环们手脚轻快地将床帐拢起束在左右床围上的金钩上,这会儿,颜菀卿还没发现服侍自己的人并不是自己身边的丫环,颜菀卿浑身没有什么力气,自然而然地借着小丫环的手起身来,“冬雪,帮我倒杯清水来,这会儿竟是渴得很。” 确实,颜菀卿的嗓音这会儿听起来也是沙哑的很,而,听到颜菀卿的话,外头候着的丫环早就听到了,立即倒了杯温水呈上前,“姑娘请喝水。” 颜菀卿见自己身边的丫环并没有动,而是井然有序地替她穿上了鞋袜,迎面走来端着杯清水的生脸丫环却是笑意吟吟地看向自己。 这会儿,颜菀卿的眸子也逐渐恢复了清明,看着走过来的面生丫环,不由心下疑惑,正想问冬雪的时候转头却发现身边的丫环哪里还是冬雪,竟是又一陌生的丫环,颜菀卿下意识的心生戒备,环顾了眼陌生的环境,“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听到颜菀卿的问话,房中的四个丫环默默相视一眼,随后恭敬且整齐地一一朝颜菀卿福身行礼道:“回禀姑娘,这儿是南月王府,奴婢倚翠。” “见过姑娘,奴婢荷香。” “见过姑娘,奴婢夏禾。” “见姑娘,奴婢念秋。” 四人穿着豆绿色同样款式的丫环服饰,头上扎着双丫髻,样貌清秀端正,面对颜菀卿时十分的恭敬。 看着眼前陌生但对自己恭敬有礼的丫环,颜菀卿并无太多感觉,她只想要知道自己身边的冬雪去哪里了?不过,颜菀卿也从丫环的话中听出来了,这是南月王府,接过丫环倚翠手中的茶杯,喝了半杯清水,睫毛轻垂道:“我身边的丫环呢?” “回禀姑娘,昨晚,王爷让初三大哥将冬雪姑娘还有兮夜姑娘先送回侯府了,让她们回去和侯爷说一声,免得侯爷担心姑娘。”夏禾清脆着语声回禀道。 未等,颜菀卿开口,荷香温柔地开口道:“姑娘,不若让奴婢们先替姑娘更衣,免得着凉。” 荷香的话音刚落,念秋捧着红漆描金托盘上前来,上方呈放着两套精美的衣裙供颜菀卿挑选。 颜菀卿听后才知原是冬雪被送回侯府去了,只是颜菀卿心中也疑惑既然南月王都能送冬雪回去,为何不将自己一块儿送回去?心头虽然疑惑,但颜菀卿并没有再问,这会儿肚子饿得很,因此,颜菀卿还是配合着选了一套藕荷色裙摆绣着梨花的罗裙。 任由着念秋和夏禾帮着自己将罗裙穿上,两个丫环服侍的一连串动作宛若行云流水一般,,颜菀卿心中不由感叹,果然,这王府调教出来的丫环就是细心会服侍人。 不等颜菀卿继续感叹,荷香端来了铜制盥盆和巾帕,由倚翠亲自搅了巾帕替颜菀卿梳洗,又服侍着颜菀卿漱了口。 等着颜菀卿梳洗过后,荷香扶着颜菀卿坐在了妆台前,拿起脂粉盒子细心地替颜菀卿画了一个淡妆,精致的眉眼,微微描了两笔青黛,苍白的脸颊扑了些脂粉看起来气色顿时好多了,唇瓣上只抹了一些淡淡的胭脂倒也相得益彰,藕荷色的罗裙裹身配上这姣好的面容,更显得了淡妆浓抹总相宜。 病种的颜菀卿少了一抹清冷多了一分羸弱,楚楚惹人怜爱的病美人,不由给人一种心生怜惜的感觉。 “姑娘可是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荷香温和着语声问道,深怕自己若是抬高了声音会吓到这姑娘。 颜菀卿对于发髻倒也不如何的在意,只柔柔道:“简单些即可。”颜菀卿是不喜欢戴沉重的头饰,免得脑袋受罪。 111 等着颜菀卿梳洗过后,荷香扶着颜菀卿坐在了妆台前,拿起脂粉盒子细心地替颜菀卿画了一个淡妆,精致的眉眼,微微描了两笔青黛,苍白的脸颊扑了些脂粉看起来气色顿时好多了,唇瓣上只抹了一些淡淡的胭脂倒也相得益彰,藕荷色的罗裙裹身配上这姣好的面容,更显得了淡妆浓抹总相宜。 病种的颜菀卿少了一抹清冷多了一分羸弱,楚楚惹人怜爱的病美人,不由给人一种心生怜惜的感觉。 “姑娘可是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荷香温和着语声问道,深怕自己若是抬高了声音会吓到这姑娘。 第二百七十三章:所谓狐媚子(一更) 突兀的声音惊动了屋中的人,颜菀卿这会儿并不知道那荣美口中的狐狸精说的正是自己,而是用无声的眼神望向跟前的丫环,“外头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吵?” 颜菀卿并没有从外头听到过南月王纳妃的消息,这会儿,有人敢在院子中这帮高声嚷嚷定然是和南月王关系匪浅,心头不由升起了一抹好奇。 荷香几人相视一眼,眼中染上了一抹焦急,不知这荣美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更不知这荣美人是怎么闯进来的?且,看荣美人的架势便知是来者不善,偏偏这姑娘还毫不知觉。 “回禀姑娘,外头的是荣美人,是皇上赐来服侍王爷的。”倚翠只得开口说道,总也不能不回答姑娘的话,至于,后头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倚翠几人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觉得要尽可告知王爷才行,让王爷来拿个主意。 夏禾趁机朝着颜菀卿福身道:“奴婢先去请王爷过来,倚翠、念秋你们先带姑娘到花厅用膳,荷香,你且去外头看着点,别让荣美人冲撞了姑娘。” 自家王爷对颜姑娘的在乎模样,她们几人也是亲眼看过了,能让自家王爷不嫌弃地亲自抱进来,这颜姑娘还是第一个,而,那荣美人,自家王爷可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由此,可知,自家王爷在乎的人是谁?已经是轻而易见的事情。 原来,那个什么荣美人是皇上赐下的!呵~想来是皇帝舅舅不放心南月王吧,说服侍是假,来监视南月王才是真吧? 颜菀卿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终还是咽了回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是南月王的家务事,她还是不要多言为好,等用了饭后还是尽早辞别南月王回侯府。 “也好,你早些去早些回来。”荷香应声道,只盼着夏禾将王爷快些请来,这荣美人自来了王府就没消停过几日,就不是个善茬。 夏禾点了点头转身出去,迈着小步伐想要快些去王爷居住的玄月阁将王爷请过来,也唯有王爷能治得了荣美人,刚出来夏禾便瞧见了荣美人正怒气冲冲地朝着这边走来,夏禾心中惊骇,连忙趁着荣美人还没看到自己,朝着连庑快步拐去。 “狐狸精,你给本美人滚出来!”荣美人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穿一袭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石,下着一条撒花纯面百褶裙,凹凸有致的身段,石榴花似白里透红的脸蛋,生得极为美丽,哪怕是动怒时的模样也犹如三月的桃花,宛若明霞,清脆有力的嗓音,透着一股泼辣劲。 听着外头传来越发清晰的声音,荷香朝着颜菀卿福身,“姑娘且先用膳,奴婢出去看看。” 念秋和倚翠也是极为有眼色的人,知荷香这是去挡荣美人去了,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搀扶着颜菀卿前去花厅,倚翠笑着说道:“姑娘且随奴婢先用膳,也尝尝看王府厨娘的手艺如何?” 颜菀卿虽觉怪异,但还是微微点头跟随两个丫环前去花厅用饭。 荣美人见自己骂了半天也不见那狐狸精出来,反倒出来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环,荣美人的气焰顿时更加嚣张了,料定是那狐狸精心虚不敢出来。 荣美人撩起裙摆就要上前去,身后的两个小厮上前来急忙拦住了荣美人,“去不得啊!去不得啊!荣美人,这里你不能进来呐。” 这两个守院子的小厮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个荣美人不讲道理又拿出大周皇帝来做挡牌,轻易又伤她不得,这才让荣美人钻了空子闯进来,也不知王爷知晓了会如何责罚他们?他们这一顿责罚肯定是逃不过去的。 “哼,有什么是本美人去不得的?闪开!今天本美人就要这个狐媚子好看。”荣美人扬高了白皙的下巴十分张扬,美眸间皆是对小厮的不屑,区区小厮她又怎么会放在眼中呢? 小厮们让荣美人闯进来已经是失职了,若是再让荣美人闯进颜姑娘的房间,那等待他们的绝对就不是责罚那么简单了,所以小厮们是死死地拦住荣美人,荣美人即便是向前一步他们也不敢退让。 见小厮们软硬不吃,荣美人也不和他们客气,对着身边的丫环荷叶颐指气使道:“荷叶,给本美人打,狠狠地打,看谁还敢拦着本美人我!” “是,美人。”荷叶是明德帝拨给荣美人带来南月王府的丫环,南月王没有别的女人,自家美人来了南月王府后便是南月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这整个王府除了王爷外,便数自家美人的身份最高,荷叶身为荣美人身边的丫环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现在得了荣美人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挽起袖子就要朝小厮们的脸上招呼,而,小厮们也只能认倒霉地做好了被打的心理准备。 荷香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心头焦急不已,心知即便是自己上前去也无法劝阻荣美人,只盼着夏禾脚程快些将王爷请来。 就在荷香的担忧之间,那头荷叶已经对着那两个小厮打了两巴掌,没有了人阻拦的荣美人抬脚又要上前去,这个时候荷香不得不上前去拦住荣美人,“奴婢给荣美人请安。” 荣美人瞧着模样端正的荷香,并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只嗤笑一声,“本美人哪里当担得起你的请安!” 见荣美人阴阳怪气的,荷香镇定下来后,随即不卑不亢地向荣美人行了一礼,待行完礼后,荷香这才说道:“奴婢应当给美人请安,美人自是当担得起,只是这儿并不是美人你该来的地方,还是请美人回去吧。” “哼~是这屋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子在吧?所以才不让本美人进去!识相地就闪开,否则,别怪本美人不怜惜你这白嫩嫩的皮面!”荣美人伸出了自己修长白皙的手,看了看指尖上那红艳艳的蔻丹十分的妖艳,这一爪子下去,不是破相那也是鲜血淋漓。 第二百七十四章:来自南月王的维护(二更) 面对荣美人的威胁,荷香并没有害怕,夏禾已经去请王爷了,等王爷过来这荣美人自然也就知难而退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尽量拖延着等王爷过来,不让荣美人冲撞了屋中的颜姑娘。 “美人见谅,奴婢不能让美人进去。”荷香神色依旧恭敬,只是挡在荣美人面前的脚步并没有挪开过一步。 瞧着这低贱的婢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荣美人自觉没有再客气的必要,嘴边噙着一抹冷笑,“贱人!”高高扬起手对准了荷香那张白皙的面皮,似乎那血肉横飞的画面顷刻间便可预见,荣美人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荷香不敢躲开,若是躲开了,荣美人定会冲进去,即便是知道要挨打,荷香亦然决定挨下这一把巴掌,她们几人都是王爷精心替颜姑娘挑选过来伺候的丫环,若是服侍不好、护不好颜姑娘,那她们几人的下场绝对比得罪荣美人还要惨。 说时快那时慢,就在荣美人的手即将拍到荷香的脸上时,荷香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拽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倾倒,踉跄了一大步,也正是这一大步才让荷香躲过了破相的威胁。 扑空了荣美人差点跌了一个狗吃屎,还是身后的荷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荣美人,堪堪稳住身形的荣美人待站定身子。 荣美人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裙摆抬首,这才瞧见了荷香的身后不知几时站着一个极为惊艳绝美的少女,看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了,即便是荣美人也不免眼中露出了惊艳之色,同时,荣美人也意识到了面前的少女就是自己要寻狐媚子。 想到昨夜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王爷回来,喜滋滋地悄悄上前院来迎王爷,打算给王爷一个惊喜,不想竟是瞧见了王爷亲自抱着一个女子怀里,气得荣美人当时就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正欲上前将那狐媚子揪下来时被眼尖的严管家瞧见了,让严管家给强行送了回来。 这一夜,荣美人是彻夜难眠,自打皇上将自己赐给南月王爷也有半年余载,可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自打来了南月王府后就三不五时地生病,不是风寒就是高烧,不是高烧就是梦魇,折磨得她短短半年就消瘦了不少。 而,更令荣美人难以启齿的是自己至今还是处女之身,若说王爷不喜欢她吧?可王爷待她的态度也是十分温和怜惜的,若是她身子骨不舒服,什么好的补药、好东西都会让严管家往她院子里送来,就连首饰送来的也是不重样的。 可若要说王爷心中有她吧?王爷即便是待她再温和也从不曾在她的院中留宿过,这让荣美人十分苦恼,摸不透南月王的心思。 但现在却有人能被王爷那般亲密地抱在怀中,这让荣美人的醋意一下达到了顶点,她从未见过王爷那般亲密小心地将人抱在怀里过,即便是自己也不曾得到王爷的如此青睐,这让荣美人这一夜如何安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的荣美人早膳也吃不下,就让身边的荷叶替自己精心打扮,她要活撕了那狐媚子,竟敢背着她勾搭王爷,简直是在找死。 但可笑的是即便自己精心打扮也比不上眼前的少女十分之一,少女绝色的容貌胜她千分,少女那华贵的气质也胜她千分,这让一早精心打扮的荣美人感觉有种可笑的错觉。 颜菀卿瞧着面前身段极好面若桃李的女子,想必便是念秋几人口中的荣美人,原先她也是不知对方来寻自己麻烦的,渐渐的她听到了外头荷香和这荣美人的对话,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个荣美人口中的狐媚子竟是自己,颜菀卿顿时感觉颇有种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就是那狐媚子?”即便荣美人已经知晓了对方就是自己要寻的狐媚子,可依旧还是扬了扬柳眉语气不善道。 听到对方不客气的言语,颜菀卿至始至终脸色都不曾变过,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撩一下,只言语温婉地看着荷香,“没伤着吧?” 好歹这丫环也是护着自己个的,虽说她是在尽本分,可方才那幕她瞧得清楚,那荣美人涂着蔻丹的指甲极长,明显是冲着荷香的脸蛋去,若不是自己及时拉了一把,只怕是这荷香非要毁容不可。 “奴婢无碍,多谢姑娘关心。”荷香发自内心感激眼前的颜姑娘,若不是方才颜姑娘拉了自己一把,自己这面皮也必定是血花飞溅,当时她离荣美人极近,自是清楚地感受到了荣美人的恶意。 不过,令三个丫环没有想到的是面对荣美人的挑衅,颜姑娘不仅没有搭理更是直接无视了,即便是她们没有抬头去瞧荣美人的神色,可想来也必定是十分精彩的。 荣美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丫环荷叶,自己竟然被人无视了,被直接无视了,这让荣美人十分的恼火,看向颜菀卿的眸中都是忿色,“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敢无视我!你可知我是谁吗?本美人劝你现在跪下来将本美人的鞋子舔干净,本美人便饶了你!” 111 好歹这丫环也是护着自己个的,虽说她是在尽本分,可方才那幕她瞧得清楚,那荣美人涂着蔻丹的指甲极长,明显是冲着荷香的脸蛋去,若不是自己及时拉了一把,只怕是这荷香非要毁容不可。 “奴婢无碍,多谢姑娘关心。”荷香发自内心感激眼前的颜姑娘,若不是方才颜姑娘拉了自己一把,自己这面皮也必定是血花飞溅,当时她离荣美人极近,自是清楚地感受到了荣美人的恶意。 不过,令三个丫环没有想到的是面对荣美人的挑衅,颜姑娘不仅没有搭理更是直接无视了,即便是她们没有抬头去瞧荣美人的神色,可想来也必定是十分精彩的。 荣美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丫环荷叶,自己竟然被人无视了,被直接无视了,这让荣美人十分的恼火,看向颜菀卿的眸中都是忿色, 第二百七十五章:试探底线(一更) 只瞧方才还似一只活脱脱母老虎似要吃人的荣美人,此刻却恭顺地恰似一只玉雪可爱的小白兔似的。 荣美人定了定心神,微微垂下睫毛,面若桃李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盈盈福身,“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念秋几人见到自家王爷过来了,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几人随后恭敬整齐地朝淳于荨澈行礼,垂首道:“奴婢们见过王爷。” 颜菀卿缓缓转身来,只见收敛笑意后的南月王虽依旧俊美绝伦,可给人的压迫感竟生生地令人不禁心生畏惧,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全开甚至比明德帝的帝王气息更胜,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眸瞳中有层细细的光辉耀眼异常。 颜菀卿心衬这男人光论相貌还真是绝色,论气质也是压迫感十足,就是可惜了些,便宜了荣美人这颗酸菜,收回思绪的颜菀卿随后朝着南月王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在颜菀卿出声后,淳于荨澈的目光便落在了颜菀卿的身上,只见她颔首间露出雪白的颈脖,白皙秀润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无不出挑,一双杏眸更是灵动得哲哲生辉,淳于荨澈的紫眸划过了一抹不自在,随后移开了目光不敢多看,不得不承认颜菀卿的容貌是极为出挑的,只多看一眼便极为容易被其吸引,也不知是不是淳于荨澈的心境不一样的感觉。 “身子可好些了吗?”淳于荨澈装似不经意间问道。 颜菀卿闻言一时之间有些讶然,她也没有想到南月王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自己。 而,这一幕落在荣美人眼中却是觉得格外的刺眼,最为可恶的是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竟是那般般配,男子笔挺如松的身姿、如玉温润的脸庞似乎眼中只剩下面前这亭亭玉立,容色精致绝美的少女,荣美人心里生生气得快吐血,不愿意再看他们那般和谐的画面,也心有不甘,于是娇滴滴娇嗔道:“王爷,妾身在这儿呢!王爷也不关心妾身,她又是个什么身份!哪里配得王爷这般关心?” 荣美人娇滴滴的语声听在旁的男子耳中可能会觉得悦耳,可此刻听在淳于荨澈的耳中却犹若一只括噪的鸦声,淳于荨澈俊逸若仙的脸上顿时冷了几分,他手指抚过腰间挂着的古朴羊脂玉玉佩,微微抬首,将目光落在了荣美人的脸上,语声冰冷而淡漠,“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淳于荨澈这话其实问的也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荣美人娇美的脸上微微一僵,虽,王爷早有令不许任何人踏进主院(凝辉院),她仗着自己是王府唯一的女眷,王爷唯一的女人,这才壮着胆子进来揪这个狐媚子。 自然,这也算是荣美人第一次对南月王的试探,试探南月王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如今看着王爷脸上冷肃的神情,荣美人忽而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些? “王爷……”荣美人捏紧了手中石青色的手帕,脑海中快速的运转对策说辞。 然,不待荣美人继续说,淳于荨澈已经不耐地抬手打断了荣美人的话,他不想继续听荣美人的任何解释,她的行为已经触及到淳于荨澈的逆鳞,且,他不乐意有人在颜菀卿的面前蹦跶,惹她的不快。 有了淳于荨澈的话,跟在淳于荨澈身后的初三立即领会了自家王爷的意思,大步流星地走到荣美人跟前,板着脸道:“荣美人请吧!别让属下为难,一会儿不小心冒犯了你。” 王爷身边的这个冷脸侍卫,荣美人是知晓的,心慌手辣的手段整个南月王府里几乎是无人不知,相对于整日里笑眯眯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初四,初三在南月王府的人缘并不算很好,也唯有南月王宠着他。 即便是荣美人在看到初三那张凶巴巴的脸时也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甩了帕子走人,荣美人也不算是蠢人,知道自己即便是再留下来也讨不得好,只是她回去必须得将这个狐媚子的底细打探清楚再做应对,否则,就单看现在王爷对这狐媚子的维护,只怕将来王爷心中再无她的位置。 “王爷息怒,妾身这便回去。”荣美人委委屈屈地福身道,随后在初三的监督下离开了主院。 没有了惹人厌恶的人在,淳于荨澈这才有了空好好与颜菀卿说些话,瞧着面前衣着略显单薄的少女,眉目如画,一双杏眸璀璨若繁星透着些许的灵秀与坚毅,淳于荨澈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颜菀卿粉润的唇瓣上,见她微微抿紧了唇瓣,似乎自己的唇角上还残留着眼前少女的那抹香甜,昨日那暧昧的画面浮现脑海。 淳于荨澈心头蓦然跳快了些许,耳根子也在悄悄泛红,收敛了身上的冷意,只道“瞧着单薄的很,怎么不多披件大氅?可是伺候的人不周到?”说到最后的时候淳于荨澈的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跪在一旁的四大丫环。 见王爷怪罪,四大丫环连忙俯首请罪,“是奴婢们伺候不周,还请王爷责罚。”她们几人原本就是孤儿,幸得王爷收留培养这才有了容身之处,只要王爷认为她们有罪,那么她们就是有罪,必有做不好的地方才让王爷怪罪的,对此这请罪也是请的心甘情愿,四个丫环对于南月王爷是忠心耿耿。 “王爷误会了,用了早膳,这会儿浑身都是暖的,再披上大氅怕是要出汗了,王爷莫要怪罪她们,她们服侍的很好。”颜菀卿不愿因为自己而让尽职尽责的丫环们因她而受罚,这才眉眼含笑解释道。 淳于荨澈却被颜菀卿这突如其来的嫣然一笑惊艳到了,她就宛若那天山上忽而盛开的雪莲花,惊艳动人、沁人心扉。 眼前的少女简直是越看越耐看,淳于荨澈的眼里也是禁不住地升起了一丝惊艳的味道,心跳得也是越发地快了,他想他是病了吧?不然,为何心会跳得这般快?耳根子也是火辣辣的感觉,淳于荨澈不敢再多瞧一眼,只绷紧了俊脸背过身去,“你既觉得好那便是极好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误会(二更) “厨房那头炖好了人参鸡汤,你们且去取了来给颜姑娘喝。”淳于荨澈神色淡淡地对着丫环们吩咐。 倚翠颔首道:“是,王爷,奴婢这便去。” 察觉到颜菀卿投来的目光,淳于荨澈故作淡然道:“本王今日胃口不佳,那参汤也不能浪费,你这身子骨太差了,该好好补补,你且喝了参汤再回去,本王会让初三亲自护送你回去。” 默默站在院内的初三听到自家王爷这口不对心的话,不禁暗自抽了抽嘴角,明明是王爷昨儿个临睡前特意让他去厨房传话炖鸡汤,若不是他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定然也是会被王爷这副模样给哄住了去。 “王爷也太有心了,就不多劳烦了,菀卿叨扰多时,想来家中父亲也多有担心,菀卿便早些回去了,免得家父担忧。”颜菀卿听到南月王的话语却是误会了,他不吃的鸡汤,难道她就得接替喝人家不喝的鸡汤吗?她们侯府又不是买不起人参,也不是买不起老母鸡,何况,这一大早无故被那荣美人挑衅,颜菀卿自是不愿在南月王府多留,免得多生不必要的是非。 淳于荨何等聪明的人,在听到颜菀卿的话语时就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语让她误会了,有心想要解释,可看到周围这么多人,淳于荨澈有心想要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一向果断的淳于荨澈却在这事上纠结了起来,而,在一旁的初三却是替自家王爷抱不平,“属下冒昧说一句,我们王爷可是冒着危险将颜姑娘你救回来,颜姑娘难道没有声谢谢吗?” 对于颜菀卿的不识好歹,初三的脸上不忿之色顿显,自家王爷对颜姑娘这般好,见颜姑娘掉下崖底也跟着跳下去,更是亲自将人抱回来,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姑娘,只怕都要感激涕零了,就譬如那荣美人,若自家王爷稍微对她好一点颜色,那荣美人都得激动老半天去了。 111 只瞧方才还似一只活脱脱母老虎似要吃人的荣美人,此刻却恭顺地恰似一只玉雪可爱的小白兔似的。 荣美人定了定心神,微微垂下睫毛,面若桃李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盈盈福身,“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念秋几人见到自家王爷过来了,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几人随后恭敬整齐地朝淳于荨澈行礼,垂首道:“奴婢们见过王爷。” 颜菀卿缓缓转身来,只见收敛笑意后的南月王虽依旧俊美绝伦,可给人的压迫感竟生生地令人不禁心生畏惧,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全开甚至比明德帝的帝王气息更胜,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眸瞳中有层细细的光辉耀眼异常。 颜菀卿心衬这男人光论相貌还真是绝色,论气质也是压迫感十足,就是可惜了些,便宜了荣美人这颗酸菜,收回思绪的颜菀卿随后朝着南月王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在颜菀卿出声后,淳于荨澈的目光便落在了颜菀卿的身上,只见她颔首间露出雪白的颈脖,白皙秀润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无不出挑,一双杏眸更是灵动得哲哲生辉,淳于荨澈的紫眸划过了一抹不自在,随后移开了目光不敢多看,不得不承认颜菀卿的容貌是极为出挑的,只多看一眼便极为容易被其吸引,也不知是不是淳于荨澈的心境不一样的感觉。 “身子可好些了吗?”淳于荨澈装似不经意间问道。 颜菀卿闻言一时之间有些讶然,她也没有想到南月王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自己。 而,这一幕落在荣美人眼中却是觉得格外的刺眼,最为可恶的是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竟是那般般配,男子笔挺如松的身姿、如玉温润的脸庞似乎眼中只剩下面前这亭亭玉立,容色精致绝美的少女,荣美人心里生生气得快吐血,不愿意再看他们那般和谐的画面,也心有不甘,于是娇滴滴娇嗔道:“王爷,妾身在这儿呢!王爷也不关心妾身,她又是个什么身份!哪里配得王爷这般关心?” 荣美人娇滴滴的语声听在旁的男子耳中可能会觉得悦耳,可此刻听在淳于荨澈的耳中却犹若一只括噪的鸦声,淳于荨澈俊逸若仙的脸上顿时冷了几分,他手指抚过腰间挂着的古朴羊脂玉玉佩,微微抬首,将目光落在了荣美人的脸上,语声冰冷而淡漠,“谁许你进来的?” 淳于荨澈这话其实问的也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荣美人娇美的脸上微微一僵,虽,王爷早有令不许任何人踏进主院(凝辉院),她仗着自己是王府唯一的女眷,王爷唯一的女人,这才壮着胆子进来揪这个狐媚子。 自然,这也算是荣美人第一次对南月王的试探,试探南月王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如今看着王爷脸上冷肃的神情,荣美人忽而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些? “王爷……”荣美人捏紧了手中石青色的手帕,脑海中快速的运转对策说辞。 然,不待荣美人继续说,淳于荨澈已经不耐地抬手打断了荣美人的话,他不想继续听荣美人的任何解释,她的行为已经触及到淳于荨澈的逆鳞,且,他不乐意有人在颜菀卿的面前蹦跶,惹她的不快。 有了淳于荨澈的话,跟在淳于荨澈身后的初三立即领会了自家王爷的意思,大步流星地走到荣美人跟前,板着脸道:“荣美人请吧!别让属下为难,一会儿不小心冒犯了你。” 王爷身边的这个冷脸侍卫,荣美人是知晓的,心慌手辣的手段整个南月王府里几乎是无人不知,相对于整日里笑眯眯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初四,初三在南月王府的人缘并不算很好,也唯有南月王宠着他。 即便是荣美人在看到初三那张凶巴巴的脸时也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甩了帕子走人,荣美人也不算是蠢人,知道自己即便是再留下来也讨不得好,只是她回去必须得将这个狐媚子的底细打探清楚再做应对,否则,就单看现在王爷对这狐媚子的维护,只怕将来王爷心中再无她的位置。 第二百七十七章:愤怒(一更) 果然,淳于荨澈此话一出就捏住了颜菀卿的软肋,颜菀卿想拒绝的话戛然而止,瞪了淳于荨澈一眼,扭头进了屋,不想和这个不讲道理的王爷多说一句话了。 念秋等人皆是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家王爷,只听自家王爷摆手道:“还不快进去服侍颜姑娘。” 得了自家王爷的吩咐,丫环们也知晓了该怎么做? 等颜菀卿喝完参汤后,淳于荨澈也是如约地让初三备了马车亲自将颜菀卿送回去,至于淳于荨澈却是没有再露面。 由于冬雪负伤在侯府,这会儿颜菀卿的身边也没有贴身丫环伺候,于是,倚翠便自告奋勇陪颜菀卿回去,对此,颜菀卿倒是没有拒绝,有个贴慰的丫环在身边服侍自己,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多时,初三便将马车驱到到了侯府外,倚翠先跳下马车将颜菀卿搀扶了下来,而,初三已经上了台阶瞧着侯府大门的首辅,片刻,守门小厮见到自家大姑娘回来,急忙将正门大开来,“恭迎大姑娘回府。” 初三见此便只对着颜菀卿微微颔首,随后对着倚翠道:“回去吧。” “姑娘多保重,那奴婢便先回王府了。”倚翠朝着颜菀卿行了一个礼,温柔说道。 颜菀卿神色温和地点头,随后在倚翠和初三的目送下进了侯府。 侯府内的下人们早已将大姑娘颜菀卿回来的消息传到各个主子的耳中,颜菀卿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紫竹院,而是先去了文清堂去见了颜恒。 自然,颜恒对颜菀卿也是嘘寒问暖地关心了一波,见颜菀卿除了面色稍微苍白了一些,并无大问题,随后问出了最疑惑的问题,“卿姐儿,你说这南月王是打的什么主意?怎生对你这般照顾?” 颜恒探究的目光落在颜菀卿的身上,话语中不乏试探之意。 “女儿也不知,许是看在皇上舅舅的面子上吧。”颜菀卿微微垂下眼帘柔声道。 虽然这次去福灵寺是因为南月王的原因牵连了自己,不过,当时她也看得清楚,在自己掉下去的第一时间,南月王选择了去救自己,且,是在任何没有犹豫的情况下,这让颜菀卿对因为南月王牵连自己的事情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虽说南月王让她喝他不想喝的参鸡汤,但颜菀卿知道其实对方也是一片好意,只是这个的好意给颜菀卿的感觉有些似老父亲对老闺女好的深沉父爱感,只要一想想一个不过大自己五岁的男人想有个她这般乖巧的闺女,颜菀卿便不由感到一阵恶寒,她可没办法对他尽孝,他南月王如何能与自己的母亲相提并论? 原本颜恒的不解在听到颜菀卿的话后,随即豁然开朗,也是,南月王定然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对卿姐儿照顾的,毕竟自家卿姐儿得皇上看重的事情想来也是在京周城里传开了。 “许便是如此,不过,即便是南月王对你有所照顾,你也切记不可因此而沾沾自喜,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颜恒语重心长地对颜菀卿说道。 四皇子有意娶卿姐儿为四皇子妃,那么卿姐儿的名声便不可因旁的男子而传出流言蜚语来,阿妩已经不再了,如今能庇护他的人也唯有四皇子,四皇子已经允诺了他巡盐使的官职了,这是颜恒的机会,他是万不会放弃的。 等将来四皇子能上位,卿姐儿便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了,而他就是国丈爷…… 颜菀卿一脸乖顺地点了点头,“父亲的教诲,女儿谨记在心。” 见卿姐儿对自己的话很是听从,这让颜恒很是满意,随即又嘱咐道:“为父瞧着四皇子很是在乎你,昨夜得知你在南月王府后,四皇子亲自乘马车到南月王府欲要将你接回侯府养病,只可惜被南月王阻扰了,卿姐儿,一会儿,你便去四皇子所在的汀雪堂道个谢吧!毕竟他也是你嫡亲的表哥,今后当多来往才是……。” 颜菀卿微微垂首听着颜恒的絮絮叨叨,看似极为乖巧,实则,她修长睫毛遮下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眸中深处似有一股黑暗的气息,犹若一朵妖艳的黑莲,莲心中充满刻骨的仇恨。 半响不见颜菀卿应声,颜恒略扬高了些语声,“卿姐儿,为父和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吗?” 颜菀卿拢了拢鬓角边的一缕秀发,眸色也是沉了沉,装似无意地开口道:“女儿记住了,只是父亲从前不也对四皇子殿下淡淡的吗?怎如今也似乎对四皇子印象不错?女儿可否能知晓是为何吗?” 颜菀卿绝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种会平白帮人说好话的老好人,所以,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知晓的原因! 颜恒自然是不会将四皇子允诺自己官职的事情说给颜菀卿听,只一脸喜意地看向颜菀卿道:“你可知四皇子殿下单独寻父亲说了什么吗?” “他和父亲说了什么?”瞧着父亲一脸神秘又欣喜的模样,颜菀卿心中顿感不是什么好事情,但颜菀卿依旧顺着父亲的话往下问。 只听颜恒一脸笑呵呵地说道:“你可知四皇子他看上你了,四皇子亲口向为父求娶你,这将来你就是四皇子妃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 此时此刻,颜恒看向颜菀卿的目光全是慈爱和与有荣焉的骄傲。 唯有颜菀卿听完颜恒的话,心中却是冷了冷,沉静的眸色中忽而透出了一抹冷锐的寒意,原先对颜恒的一丝动容此刻也荡然全无,她错了,不该被所谓的父爱迷糊了双眼。 还有赵楚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前世今生都在打这个主意,难道他的大业就非得踏在她的尸骨上才能成?颜菀卿很愤怒,连带着对颜恒的态度也冷了下来,微微眯了眯眸子,“这婚事父亲你答应了?” 听着颜菀卿冷冽的语声,颜恒这才注意到卿姐儿的脸色不太好看,即便是沉稳如颜恒,这一刻竟是鬼使神差地摇头解释道:“没有,为父自是要问过卿姐儿的意思再回复四皇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要嫁,你便自己嫁 听到颜恒说没有答应,颜菀卿的脸上才稍微好一些,只是黑漆漆的眸子无半分感情地凝视着颜恒,“父亲没有答应才是英明的,女儿要为母亲守孝三年,这三年里绝不会考虑婚事,还望父亲成全。” 果然,淳于荨澈此话一出就捏住了颜菀卿的软肋,颜菀卿想拒绝的话戛然而止,瞪了淳于荨澈一眼,扭头进了屋,不想和这个不讲道理的王爷多说一句话了。 念秋等人皆是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家王爷,只听自家王爷摆手道:“还不快进去服侍颜姑娘。” 得了自家王爷的吩咐,丫环们也知晓了该怎么做? 等颜菀卿喝完参汤后,淳于荨澈也是如约地让初三备了马车亲自将颜菀卿送回去,至于淳于荨澈却是没有再露面。 由于冬雪负伤在侯府,这会儿颜菀卿的身边也没有贴身丫环伺候,于是,倚翠便自告奋勇陪颜菀卿回去,对此,颜菀卿倒是没有拒绝,有个贴慰的丫环在身边服侍自己,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多时,初三便将马车驱到到了侯府外,倚翠先跳下马车将颜菀卿搀扶了下来,而,初三已经上了台阶瞧着侯府大门的首辅,片刻,守门小厮见到自家大姑娘回来,急忙将正门大开来,“恭迎大姑娘回府。” 初三见此便只对着颜菀卿微微颔首,随后对着倚翠道:“回去吧。” “姑娘多保重,那奴婢便先回王府了。”倚翠朝着颜菀卿行了一个礼,温柔说道。 颜菀卿神色温和地点头,随后在倚翠和初三的目送下进了侯府。 侯府内的下人们早已将大姑娘颜菀卿回来的消息传到各个主子的耳中,颜菀卿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紫竹院,而是先去了文清堂去见了颜恒。 自然,颜恒对颜菀卿也是嘘寒问暖地关心了一波,见颜菀卿除了面色稍微苍白了一些,并无大问题,随后问出了最疑惑的问题,“卿姐儿,你说这南月王是打的什么主意?怎生对你这般照顾?” 颜恒探究的目光落在颜菀卿的身上,话语中不乏试探之意。 “女儿也不知,许是看在皇上舅舅的面子上吧。”颜菀卿微微垂下眼帘柔声道。 虽然这次去福灵寺是因为南月王的原因牵连了自己,不过,当时她也看得清楚,在自己掉下去的第一时间,南月王选择了去救自己,且,是在任何没有犹豫的情况下,这让颜菀卿对因为南月王牵连自己的事情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虽说南月王让她喝他不想喝的参鸡汤,但颜菀卿知道其实对方也是一片好意,只是这个的好意给颜菀卿的感觉有些似老父亲对老闺女好的深沉父爱感,只要一想想一个不过大自己五岁的男人想有个她这般乖巧的闺女,颜菀卿便不由感到一阵恶寒,她可没办法对他尽孝,他南月王如何能与自己的母亲相提并论? 原本颜恒的不解在听到颜菀卿的话后,随即豁然开朗,也是,南月王定然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对卿姐儿照顾的,毕竟自家卿姐儿得皇上看重的事情想来也是在京周城里传开了。 “许便是如此,不过,即便是南月王对你有所照顾,你也切记不可因此而沾沾自喜,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颜恒语重心长地对颜菀卿说道。 四皇子有意娶卿姐儿为四皇子妃,那么卿姐儿的名声便不可因旁的男子而传出流言蜚语来,阿妩已经不再了,如今能庇护他的人也唯有四皇子,四皇子已经允诺了他巡盐使的官职了,这是颜恒的机会,他是万不会放弃的。 等将来四皇子能上位,卿姐儿便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了,而他就是国丈爷…… 颜菀卿一脸乖顺地点了点头,“父亲的教诲,女儿谨记在心。” 见卿姐儿对自己的话很是听从,这让颜恒很是满意,随即又嘱咐道:“为父瞧着四皇子很是在乎你,昨夜得知你在南月王府后,四皇子亲自乘马车到南月王府欲要将你接回侯府养病,只可惜被南月王阻扰了,卿姐儿,一会儿,你便去四皇子所在的汀雪堂道个谢吧!毕竟他也是你嫡亲的表哥,今后当多来往才是……。” 颜菀卿微微垂首听着颜恒的絮絮叨叨,看似极为乖巧,实则,她修长睫毛遮下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眸中深处似有一股黑暗的气息,犹若一朵妖艳的黑莲,莲心中充满刻骨的仇恨。 半响不见颜菀卿应声,颜恒略扬高了些语声,“卿姐儿,为父和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吗?” 颜菀卿拢了拢鬓角边的一缕秀发,眸色也是沉了沉,装似无意地开口道:“女儿记住了,只是父亲从前不也对四皇子殿下淡淡的吗?怎如今也似乎对四皇子印象不错?女儿可否能知晓是为何吗?” 颜菀卿绝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种会平白帮人说好话的老好人,所以,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知晓的原因! 颜恒自然是不会将四皇子允诺自己官职的事情说给颜菀卿听,只一脸喜意地看向颜菀卿道:“你可知四皇子殿下单独寻父亲说了什么吗?” “他和父亲说了什么?”瞧着父亲一脸神秘又欣喜的模样,颜菀卿心中顿感不是什么好事情,但颜菀卿依旧顺着父亲的话往下问。 只听颜恒一脸笑呵呵地说道:“你可知四皇子他看上你了,四皇子亲口向为父求娶你,这将来你就是四皇子妃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 此时此刻,颜恒看向颜菀卿的目光全是慈爱和与有荣焉的骄傲。 唯有颜菀卿听完颜恒的话,心中却是冷了冷,沉静的眸色中忽而透出了一抹冷锐的寒意,原先对颜恒的一丝动容此刻也荡然全无,她错了,不该被所谓的父爱迷糊了双眼。 还有赵楚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前世今生都在打这个主意,难道他的大业就非得踏在她的尸骨上才能成?颜菀卿很愤怒,连带着对颜恒的态度也冷了下来,微微眯了眯眸子,“这婚事父亲你答应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联合起来(一更) 颜菀卿说完之后也不顾四皇子僵住的笑容,随即抬脚离开,毫不留恋地与四皇子擦肩而过。 赵楚渝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般羞辱过,仿若自己的喜欢对颜菀卿来说是种耻辱和厌烦,这让赵楚渝很愤怒,这个颜菀卿简直是不知好歹! 既然她不愿意做四皇子妃,很好,既不为妻那便为妾,总有一天他会让颜菀卿哭着、求着自己让她做妾! “小的参见四皇子殿下,给殿下请安。”来福寻了半天才从丫环的口中得知四皇子来了花园处。 四皇子瞧着跪在不远处的小厮,随即将眼中的愠怒压了下来,只冷着语声道:“何事?” “回禀殿下,侯爷请殿下过去说话,恳求殿下移步文清堂一叙。”来福说罢将头埋得更低了,只等着四皇子回应。 赵楚渝闻言竟是颜恒寻他,倒也没有多想,只摆手示意道:“前头带路。” 来福恭敬地起身来,随后走在一旁带路,等赵楚渝来到文清堂的时候发现颜梨也在,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但也很快就掩饰了下来。 见到四皇子来了,颜恒父女立即起身对着四皇子行了一礼,而后将四皇子请到了上座,父女两则是坐在了四皇子的下首。 “不知侯爷有何事?”赵楚渝神色淡淡地说道。 因为颜菀卿的拒绝,这让赵楚渝对于颜恒也是有了一丝迁怒,只觉颜恒这个当父亲的也太不顶用了些,竟是没有将颜菀卿的思想工作做好,也不晓得他和颜菀卿说了些什么?才让颜菀卿对自己这个表哥这般敌意。 颜梨垂首坐在颜恒左手的椅子上,今儿她穿了一身蜜合色的锦缎短衫,下着撒花淡粉色罗裙,整个人娇艳之中又有一些淡雅,头上插着粉色的步摇,皓腕上戴着的是四皇子上次所曾的粉色玉镯子,既珍贵又不轻佻。 听到四皇子对父亲的问话,颜梨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方才与自己说的话,颜梨娇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晕的娇羞,手不由搅动着素色绣有马蹄莲的绢帕。 “正是,本侯想着与殿下商量一事。”颜恒说着话转头示意丫环上好茶水退出去。 丫环们看到颜恒的示意,随后立即恭敬地退了出去,连带着颜梨身边的柳枝也被赶了出去。 屋中只有四皇子主仆和颜恒父女在,见四皇子并没有让身边的侍卫出去,便知四皇子是极为信任身边的这个侍卫,随后颜恒也就不再掩饰了,只轻咳一声朝着四皇子拱了拱手道:“殿下,微臣教女不严,还请殿下恕罪,那逆女翅膀是硬了,现在就连微臣这个做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唉!殿下也知,她那亲舅舅是皇上,又有太后娘娘这个亲外祖母护着,便是老臣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管教于她,老臣心塞的很,是老臣没用呐!” 颜恒说着说着便蹙紧了眉头,像极了深受打击的模样。 四皇子赵楚渝却是并没有急着说话,也并不去安慰颜恒,他便是想看颜恒这个老狐狸到底想与他说些什么?于是乎,赵楚渝也只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不见四皇子接话,颜恒这戏自然是唱不下去,幸而颜梨是极有眼色地接了颜恒的话茬,“父亲息怒,大姐姐一向是极有主意的,大姐姐又是嫡出即便是眼光高了些也可理解,许是大姐姐自己心中早有所属吧。” 颜梨这话虽听着是在劝解,可细细琢磨便知她这是在四皇子还有颜恒的面前给颜菀卿上眼药,又顺带着抹黑了颜菀卿的名誉,不过她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番大姐姐,若是没有大姐姐的拒绝,又怎么会有她的机会呢? 听着颜梨的话,颜恒原本被颜菀卿气的心火刚压下去,这会儿又被勾了上来,梨姐儿说的没错,这个逆女是主意太大了,又仗着有人撑腰这才敢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哼,真不知道这个逆女在想什么?她即便是眼光再高,除了四皇子外又有谁还能比四皇子的身份高呢?难道她看上了三皇子?可三皇子和四皇子不一样都是皇子吗?在两人都未封储君的情况下,不也同是皇子吗?那逆女的脑子肯定是坏了,竟敢忤逆他,那么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念父女之情,他虽然只有庆安一个男丁,可是闺女却是有好几个,有的是想做四皇子妃的人。 “原本我是和那逆女说些殿下的好话,可那逆女竟是不知好歹,不仅看不上殿下你,更对微臣这个父亲出口不逊,微臣着实是没有法子了,还请殿下收回对那逆女的心意,是那逆女不配,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微臣愿意将梨姐儿许配给殿下,虽说梨姐儿的身份低了些,可微臣却是有一法子,届时,只需将梨姐儿记在公主的名下,这梨姐儿的出身也就不算问题了,且,梨姐儿对殿下的心意可谓是真心实意。” 既然已经不打算培养颜菀卿了,颜恒干脆也就将所有的事情推到颜菀卿的头上,更不介意让四皇子更厌恶颜菀卿一些,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让四皇子接受颜梨,想来四皇子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才是。 而对于颜恒的话,四皇子虽知颜恒有夸大的成分,不过想起颜菀卿对自己的态度,赵楚渝只觉得那未必是颜菀卿做不出来的,毕竟,方才在花园中颜菀卿对自己也是不假辞色地拒绝,甚至眼中还带了一丝对他的厌恶。 一个女人而已,若非因为颜菀卿的身份特殊,他堂堂四皇子又怎么会处处讨好于她?既然已经明知娶她无望,更无法通过娶她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不介意换一种法子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什么叫做后悔莫及!今日她颜菀卿给他的羞辱,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于她! 颜菀卿这个女人简直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 第二百八十章:下药(二更) 不过,即便是赵楚渝对颜菀卿再恨,也不会将恨意和不满表露在脸上,更不会因为颜恒的劝说而轻易地去接受颜恒的说辞,自然也不会轻易去接受颜梨做自己的四皇子妃,不说母妃心中对颜梨不喜,更不会因为自己心中是有些欢喜颜梨而去轻易接受她,更为重要的是在于,他心中已有了一计策,不仅如此,他还想要更多,想从颜恒这儿索取更多的利益。 “只怕是不能如侯爷的愿,侯爷既然也知父皇和皇祖母对菀卿表妹在意非常,侯爷想将二姑娘记在长乐姑姑名下怕是不会太顺利。”赵楚渝优雅地将茶水搁置在桌面上,桃花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111 见到四皇子来了,颜恒父女立即起身对着四皇子行了一礼,而后将四皇子请到了上座,父女两则是坐在了四皇子的下首。 “不知侯爷有何事?”赵楚渝神色淡淡地说道。 因为颜菀卿的拒绝,这让赵楚渝对于颜恒也是有了一丝迁怒,只觉颜恒这个当父亲的也太不顶用了些,竟是没有将颜菀卿的思想工作做好,也不晓得他和颜菀卿说了些什么?才让颜菀卿对自己这个表哥这般敌意。 颜梨垂首坐在颜恒左手的椅子上,今儿她穿了一身蜜合色的锦缎短衫,下着撒花淡粉色罗裙,整个人娇艳之中又有一些淡雅,头上插着粉色的步摇,皓腕上戴着的是四皇子上次所曾的粉色玉镯子,既珍贵又不轻佻。 听到四皇子对父亲的问话,颜梨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方才与自己说的话,颜梨娇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晕的娇羞,手不由搅动着素色绣有马蹄莲的绢帕。 “正是,本侯想着与殿下商量一事。”颜恒说着话转头示意丫环上好茶水退出去。 丫环们看到颜恒的示意,随后立即恭敬地退了出去,连带着颜梨身边的柳枝也被赶了出去。 屋中只有四皇子主仆和颜恒父女在,见四皇子并没有让身边的侍卫出去,便知四皇子是极为信任身边的这个侍卫,随后颜恒也就不再掩饰了,只轻咳一声朝着四皇子拱了拱手道:“殿下,微臣教女不严,还请殿下恕罪,那逆女翅膀是硬了,现在就连微臣这个做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唉!殿下也知,她那亲舅舅是皇上,又有太后娘娘这个亲外祖母护着,便是老臣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管教于她,老臣心塞的很,是老臣没用呐!” 颜恒说着说着便蹙紧了眉头,像极了深受打击的模样。 四皇子赵楚渝却是并没有急着说话,也并不去安慰颜恒,他便是想看颜恒这个老狐狸到底想与他说些什么?于是乎,赵楚渝也只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不见四皇子接话,颜恒这戏自然是唱不下去,幸而颜梨是极有眼色地接了颜恒的话茬,“父亲息怒,大姐姐一向是极有主意的,大姐姐又是嫡出即便是眼光高了些也可理解,许是大姐姐自己心中早有所属吧。” 颜梨这话虽听着是在劝解,可细细琢磨便知她这是在四皇子还有颜恒的面前给颜菀卿上眼药,又顺带着抹黑了颜菀卿的名誉,不过她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番大姐姐,若是没有大姐姐的拒绝,又怎么会有她的机会呢? 听着颜梨的话,颜恒原本被颜菀卿气的心火刚压下去,这会儿又被勾了上来,梨姐儿说的没错,这个逆女是主意太大了,又仗着有人撑腰这才敢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哼,真不知道这个逆女在想什么?她即便是眼光再高,除了四皇子外又有谁还能比四皇子的身份高呢?难道她看上了三皇子?可三皇子和四皇子不一样都是皇子吗?在两人都未封储君的情况下,不也同是皇子吗?那逆女的脑子肯定是坏了,竟敢忤逆他,那么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念父女之情,他虽然只有庆安一个男丁,可是闺女却是有好几个,有的是想做四皇子妃的人。 “原本我是和那逆女说些殿下的好话,可那逆女竟是不知好歹,不仅看不上殿下你,更对微臣这个父亲出口不逊,微臣着实是没有法子了,还请殿下收回对那逆女的心意,是那逆女不配,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微臣愿意将梨姐儿许配给殿下,虽说梨姐儿的身份低了些,可微臣却是有一法子,届时,只需将梨姐儿记在公主的名下,这梨姐儿的出身也就不算问题了,且,梨姐儿对殿下的心意可谓是真心实意。” 既然已经不打算培养颜菀卿了,颜恒干脆也就将所有的事情推到颜菀卿的头上,更不介意让四皇子更厌恶颜菀卿一些,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让四皇子接受颜梨,想来四皇子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才是。 而对于颜恒的话,四皇子虽知颜恒有夸大的成分,不过想起颜菀卿对自己的态度,赵楚渝只觉得那未必是颜菀卿做不出来的,毕竟,方才在花园中颜菀卿对自己也是不假辞色地拒绝,甚至眼中还带了一丝对他的厌恶。 一个女人而已,若非因为颜菀卿的身份特殊,他堂堂四皇子又怎么会处处讨好于她?既然已经明知娶她无望,更无法通过娶她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不介意换一种法子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既然已经不打算培养颜菀卿了,颜恒干脆也就将所有的事情推到颜菀卿的头上,更不介意让四皇子更厌恶颜菀卿一些,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让四皇子接受颜梨,想来四皇子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才是。 而对于颜恒的话,四皇子虽知颜恒有夸大的成分,不过想起颜菀卿对自己的态度,赵楚渝只觉得那未必是颜菀卿做不出来的,毕竟,方才在花园中颜菀卿对自己也是不假辞色地拒绝,甚至眼中还带了一丝对他的厌恶。 一个女人而已,若非因为颜菀卿的身份特殊,他堂堂四皇子又怎么会处处讨好于她?既然已经明知娶她无望,更无法通过娶她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不介意换一种法子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第二百八十一章:端看侯爷怎么做?(一更) 颜恒看着眼前的小蓝瓶子,心是狠狠地跳动了几下,他是真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这么说,更没有想到四皇子会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给女儿下药。 虽说那逆女确实是将他气狠了,可……可他颜恒却也只是想着让梨姐儿做四皇子妃,气气那逆女,届时,梨姐儿风风光光地当上四皇子妃,有的是那逆女的后悔,但并没有想过要对那逆女做点什么过! “怎么?侯爷不愿意吗?”赵楚渝见颜恒面露难色,不由轻嗤一声,眸中寒意森森。 颜恒也察觉到了四皇子身上那阴沉的气息,内心之后不由开始了天人交战,颜恒半响才看向四皇子,嗫喏着唇瓣,“殿下,这……这里头是什么?” “侯爷可真是健忘,当初,侯爷和长乐姑姑是怎么在一起的难道忘记了吗?”赵楚渝浅笑连连地轻蔑道。 这可是皇室的秘药,四皇子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么一小瓶,原本只是备着不时之需,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赵楚渝此言一出顿时惹得颜恒老脸一红,尴尬得都快想找块地钻进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和长乐公主在一起的? 而眼前瓷瓶中的药,颜恒也已经清楚了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药会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虽说那逆女又千般不是,可到底是他的骨肉,虎毒还不食子。 这他怎么答应的下去?若是让人知晓了,只怕他颜恒的面子里子就都得丢光了,这脊梁骨也得让人戳平掉。 左思右想之后,颜恒还是不愿意做出这等有损名声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名声无碍,可若是那逆女的名声有碍也会影响侯府的声誉,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殿下,这不可啊!这若传了出去,届时,侯府还怎么在京周城立足?还望殿下三思。” 然而,赵楚渝早已看透了颜恒此人,只不过是自己还未许他利益,这才让他瞻前顾后,待自己许了他利益后,想来他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如此想着,赵楚渝只摇了摇头道:“侯爷此言差矣!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侯爷不必担忧,且,本殿对梨儿和卿表妹都是真心爱慕,侯爷既已决定了站在本殿这边,又何必对本殿有所保留呢?父皇和皇祖母看重卿表妹,只有卿表妹成了本殿的人,那么皇祖母和父皇难道不会爱屋及乌吗?” 赵楚渝耐心地将事情分析给了颜恒,又暗自敲打颜恒,既然已经决定了支持他,那么便不该有所保留,而是该尽心竭力地扶持他,哪怕是将两个女儿都嫁给他也是应该的。 颜恒也听出来了四皇子的意思,且,四皇子态度强,隐隐有逼迫他的姿态,这让颜恒心中不喜,四皇子这是在说自己对他有所保留、不够忠心。 “殿下误会了,微臣对殿下自是忠心得很,绝无二心,只是这逆女到底是长乐的孩子,微臣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忍心……”颜恒还是不太乐意拿自家的名声去冒险。 看着颜恒故作为难的模样,赵楚渝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璀璨了,“等长乐姑姑的头七过了,本殿想着之前许诺侯爷的事情也该是时候兑现了。” 颜恒闻言随即到嘴的话又生生地卡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这就像是一块大肥肉,诱惑!赤裸裸的诱惑啊!四皇子他不讲武德,他这是在诱惑他,可不得不说他还真诱惑成了,毕竟他之前也曾担心过四皇子的口头许诺,若是事后不承认,他也拿四皇子没有办法,不是吗? 但现在四皇子已经给了他明确的时间,这让颜恒的心也逐渐地倾向了四皇子,“微臣这怎么好意思呢?殿下如此厚爱,微臣惶恐。” 赵楚渝知道颜恒心里是早已是垂涎三尺,却还要在他的面前故作姿态,不过,赵楚渝也不去拆穿,只将手中的瓷片塞在了颜恒的手中,微微含笑道:“那么现在侯爷可能安心办事与否?” 颜恒是垂涎四皇子许诺的官职,可是当手中握着的瓷片时,颜恒还是经不住地手掌颤抖,那逆女若是个姨娘所处的,他也就不会这般纠结了,可偏偏这个逆女是阿妩留下的孩子,即便这孩子再不孝,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不太忍心,谁让他这个父亲心还是比较慈的呢! “唉!说到底那逆女再不孝却也是微臣的骨肉,殿下,咱们这么做还是不太妥当的,殿下不若再思量思量?”颜恒讨好地用商量地口吻说道。 赵楚渝心中冷笑连连,这个颜恒是要了好处还不愿意帮他做事,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第一次在颜恒的面前冷下了脸,眸中蕴含了一丝不悦,“这么说来侯爷是不愿意了呗?既然如此本殿也不勉强侯爷了,不过,本殿忽而想起来一人,倒是比侯爷更适合盐运使一职。” 颜恒听闻四皇子的话,当即吃惊不已地看着四皇子,这个四皇子还真是个人才竟然赤裸裸地威胁他,若是不帮他的话,之前许诺他的官职就要给别人,这颜恒哪里甘心呢? “殿下如此行事是不是不太好?殿下先前答应微臣的莫非都是儿戏不成?” 赵楚渝闻言也不生气,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点心,自顾自地咬了一口,“侯爷府中的点心还是很不错,甜而不腻,侯爷要不要来点?” 颜恒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去吃什么点心?“殿下,那盐运使的位置,殿下不是说好了给微臣吗?这怎么还能给别人呢?殿下这不妥。” 赵楚渝自然明白颜恒会着急,而他要的就是让颜恒焦急,不焦急怎么会帮他办事呢? “本殿也很想让侯爷任盐运使一职,只是得端看侯爷怎么做?本殿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只是想娶两个心爱的女子而已,届时,本殿还得尊称侯爷一声岳父呢!到时候本殿难道不会照拂自己的岳父一些吗?或是说侯爷只甘愿这辈子做一个小小的侯爷?就不曾想过封个异姓王吗?”赵楚渝笑意吟吟地看着颜恒诱惑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岳父大人(二更) 所以,现在四皇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他答应了那么盐运使一职是他的,若是他不答应那么盐运使一职自然也就与他无缘了。 “殿下对小女们的一片真心,本侯看在眼中也是深受感动,只怪卿姐儿那逆女不懂事,不过,本侯这个做父亲却是明白事理的人,本侯自是愿意闺女们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能得四皇子青睐,这是她们的福气。”颜恒心一狠也是想通了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异姓王啊!颜恒怎么可能不心动?用两个女儿换取他侯府的前程怎么都是划算的,若是列祖列宗在的话也将会支持他的决定,等将来四皇子继位,那么梨姐儿便是皇后,而那逆女怎么说也能封个贵妃,届时,这皇后和贵妃都是出自侯府,都是他颜恒的闺女,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本朝还没有过皇后和贵妃出自同一家,这四皇子继承皇位后,那么梨姐儿和那逆女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那么于他们侯府来说就是头一份的荣耀。 这个颜恒的脸皮还着呢不是一般的厚,赵楚渝差点就被颜恒逗笑了,不过现在颜恒能答应下来,赵楚渝自不会去说颜恒的不是,更不会去说一些令颜恒没面子的话,只含笑道:“侯爷能这么想,本殿很是欣慰,你放心,本殿必不会辜负两位令千金的,也会尽快促成侯爷官职的事情,待将来本殿事业有成,必不会忘了岳父大人。” 111 颜恒看着眼前的小蓝瓶子,心是狠狠地跳动了几下,他是真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这么说,更没有想到四皇子会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给女儿下药。 虽说那逆女确实是将他气狠了,可……可他颜恒却也只是想着让梨姐儿做四皇子妃,气气那逆女,届时,梨姐儿风风光光地当上四皇子妃,有的是那逆女的后悔,但并没有想过要对那逆女做点什么过! “怎么?侯爷不愿意吗?”赵楚渝见颜恒面露难色,不由轻嗤一声,眸中寒意森森。 颜恒也察觉到了四皇子身上那阴沉的气息,内心之后不由开始了天人交战,颜恒半响才看向四皇子,嗫喏着唇瓣,“殿下,这……这里头是什么?” “侯爷可真是健忘,当初,侯爷和长乐姑姑是怎么在一起的难道忘记了吗?”赵楚渝浅笑连连地轻蔑道。 这可是皇室的秘药,四皇子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么一小瓶,原本只是备着不时之需,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赵楚渝此言一出顿时惹得颜恒老脸一红,尴尬得都快想找块地钻进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和长乐公主在一起的? 而眼前瓷瓶中的药,颜恒也已经清楚了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药会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虽说那逆女又千般不是,可到底是他的骨肉,虎毒还不食子。 这他怎么答应的下去?若是让人知晓了,只怕他颜恒的面子里子就都得丢光了,这脊梁骨也得让人戳平掉。 左思右想之后,颜恒还是不愿意做出这等有损名声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名声无碍,可若是那逆女的名声有碍也会影响侯府的声誉,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殿下,这不可啊!这若传了出去,届时,侯府还怎么在京周城立足?还望殿下三思。” 然而,赵楚渝早已看透了颜恒此人,只不过是自己还未许他利益,这才让他瞻前顾后,待自己许了他利益后,想来他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如此想着,赵楚渝只摇了摇头道:“侯爷此言差矣!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侯爷不必担忧,且,本殿对梨儿和卿表妹都是真心爱慕,侯爷既已决定了站在本殿这边,又何必对本殿有所保留呢?父皇和皇祖母看重卿表妹,只有卿表妹成了本殿的人,那么皇祖母和父皇难道不会爱屋及乌吗?” 赵楚渝耐心地将事情分析给了颜恒,又暗自敲打颜恒,既然已经决定了支持他,那么便不该有所保留,而是该尽心竭力地扶持他,哪怕是将两个女儿都嫁给他也是应该的。 颜恒也听出来了四皇子的意思,且,四皇子态度强,隐隐有逼迫他的姿态,这让颜恒心中不喜,四皇子这是在说自己对他有所保留、不够忠心。 “殿下误会了,微臣对殿下自是忠心得很,绝无二心,只是这逆女到底是长乐的孩子,微臣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忍心……”颜恒还是不太乐意拿自家的名声去冒险。 看着颜恒故作为难的模样,赵楚渝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璀璨了,“等长乐姑姑的头七过了,本殿想着之前许诺侯爷的事情也该是时候兑现了。” 颜恒闻言随即到嘴的话又生生地卡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这就像是一块大肥肉,诱惑!赤裸裸的诱惑啊!四皇子他不讲武德,他这是在诱惑他,可不得不说他还真诱惑成了,毕竟他之前也曾担心过四皇子的口头许诺,若是事后不承认,他也拿四皇子没有办法,不是吗? 但现在四皇子已经给了他明确的时间,这让颜恒的心也逐渐地倾向了四皇子,“微臣这怎么好意思呢?殿下如此厚爱,微臣惶恐。” 赵楚渝知道颜恒心里是早已是垂涎三尺,却还要在他的面前故作姿态,不过,赵楚渝也不去拆穿,只将手中的瓷片塞在了颜恒的手中,微微含笑道:“那么现在侯爷可能安心办事与否?” 颜恒是垂涎四皇子许诺的官职,可是当手中握着的瓷片时,颜恒还是经不住地手掌颤抖,那逆女若是个姨娘所处的,他也就不会这般纠结了,可偏偏这个逆女是阿妩留下的孩子,即便这孩子再不孝,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不太忍心,谁让他这个父亲心还是比较慈的呢! 的孩子,即便这孩子再不孝,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不太忍心,谁让他这个父亲心还是比较慈的呢! 第二百八十三章:慈父(一更) “微臣倒是很愿意帮殿下分忧,只是公主在世时,这些她嫁妆上的生意从不让本侯帮忙,且,公主殿下这场火起得匆忙,本侯一时之间也只顾着伤心,倒是还没腾出手来整理公主的嫁妆,所以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能应下殿下的事,还望殿下见谅。”颜恒委婉起推辞说道。 长乐公主的手中从来就没缺过银钱,她手底下的那些个铺子和生意也是十分赚钱的,这些颜恒都知道,颜恒之前没有对长乐公主手中的嫁妆起心思。 一、是因为侯府也是有些家底的,毕竟那也是几代人积累袭来的底蕴,倒也不至于去贪图媳妇带来的嫁妆才能过日子,即便那是一笔不菲的嫁妆,但颜恒也不敢起心思。 二、则是因为他颜恒是打心底里欢喜赵妩,不愿意在喜欢的女子面前露出不堪的一幕,且,长乐公主何等聪明?即便是颜恒敢起心思也自不会让他得逞,更不会给他分毫银钱。 这些年因为颜恒不敢过于在长乐公主面前晃悠,长乐公主倒也懒得理会他。 而今,这才想起来长乐的那些个留下来的嫁妆自己个可是连个影子都还没瞧见,颜恒料想凭着阿妩对那逆女的宠爱,定然是将嫁妆交给了那逆女。 赵楚渝听闻颜恒的话语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按照长乐姑姑的性子将嫁妆留给颜菀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她一个女子留着那么多的嫁妆着实是浪费了,倒不如由他将这些生意和嫁妆发挥更大的作用。 “那么侯爷近日也该好好整理整理长乐姑姑留下来这些嫁妆和生意,卿表妹还小,一切还得劳烦侯爷多多费心才是。”赵楚渝意有所指地说着道。 颜恒自是听明白了四皇子话中暗藏的意思,这四皇子说得也不无道理,那逆女性子执拗年纪也小,那么大的一笔嫁妆还是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先保管,免得那逆女大手大脚地挥霍掉,且,生意方面上的事情她一个闺阁女子也插不上手,倒不如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帮着打理。 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颜恒点了点头应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卿姐儿那到底还是个孩子,微臣这个做父亲的是该多替她着想一番。” “岳父大人果真是慈父。”赵楚渝容色亲和地夸赞道。 听到四皇子亲口唤自己为岳父大人,颜恒不由眸子都亮了些,整个人更加地神采奕奕。 紫竹院内,颜菀卿回到院子里并没有看到冬雪,后来在画儿的回禀下才得知冬雪的脚伤着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养,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 “我先去看看冬雪,你先备桶热水,一会儿,我想沐浴一下。”颜菀卿轻轻拍了拍画儿的手背说道。 画儿闻言连连点头,应声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小厨房拎热水。” “好,去吧,小心点,水桶也重可以唤两个婆子帮你一起。”瞧着画儿的小身子骨,颜菀卿不由提醒说道。 得了颜菀卿关心的画儿喜滋滋地转身去小厨房拎热水,而,目送画儿离去的颜菀卿也转身朝冬雪居住的屋舍走去,还未进门便听到了屋内冬雪的咳嗽声,颜菀卿不由提起裙摆加快了脚步进屋。 “怎么生这般憔悴?怎么样了?脚上伤到哪里了?”颜菀卿坐在冬雪的床沿边关切道。 冬雪有些意外自家姑娘回来这么早,但瞧着姑娘除了额角上有一丝淤青,其他的似乎并无大碍,冬雪这心口提着的心顿时也就安了下来,只摇了摇头道:“姑娘回来便好,奴婢没有什么大事,休息两天也就好了。” 听着冬雪的说辞,颜菀卿并没有放下心来,这丫头小脸上蜡白一般,还有那急促带着一丝喘息的呼吸声,就连嘴唇都有点儿起皮了,怎么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且躺着,我倒杯温水给你润润嗓子。” 颜菀卿说着便起身来,四方小桌前拎起茶壶,摸了摸茶壶身,感受到瓷壶上传来的热度,这才拿了一个白瓷杯倒了半杯热水,轻轻地吹了吹杯中的热气,片刻之后,这才将白瓷杯端到冬雪的面前来,一手扶着冬雪让其靠在床头,一手将杯中的水喂给冬雪,“来,喝点水,想来会舒服一点。” “这些个粗糙的活计怎么能让姑娘来?奴婢自己来便可以了。”冬雪不敢让自家姑娘喂自己喝水,感觉十分地过意不过去,这才推辞说道。 见冬雪要起身来,颜菀卿急忙将人按回去,“你自己现在什么样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便是要抢着干活也该将身体先养好再说,快些躺好。” 冬雪执拗不过自家姑娘,且,她身子这会儿也冷的厉害,着实是有些精力不足,便也就没有再拒绝,喝了半杯温水后,喉咙倒也舒服了许多,“多谢姑娘,让姑娘挂心了。”冬雪抬眸望向自家姑娘说道。 “尽说傻话了,我瞧瞧你脚上的伤。”想起冬雪伤在脚上了,颜菀卿这会儿便想着亲眼瞧瞧到底怎么样了?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冬雪闻言不太自然将自己的脚挪到床榻后,不愿意让自家姑娘掀开裤脚看,“姑娘,奴婢一点小伤,无大碍的,姑娘放心便是,姑娘想来也是刚回来吧?不若先回紫苑阁休息一会儿。” 见冬雪神色异样,颜菀卿越发的不放心,这伤还真是非看不可了,也不和冬雪商量,转身便撩起冬雪的裤脚,正巧看到冬雪那高高肿起的脚裸子,尽管敷了纱布可还是能看出来伤的不清,颜菀卿瞧着不由心颤了颤,“我这边让人将方大夫请过来,万一要是落下后遗症可就不好了。” “姑娘莫怕,奴婢这伤看起来吓人,但其实好多了,奴婢也敷过药了,静养几天就好了,姑娘别担心,奴婢晓得轻重。”冬雪不愿意给自家姑娘添麻烦,且,她这脚裸虽然肿的吓人,可却是已经没有昨晚疼了,这还得感谢兮夜送来的药膏。 第二百八十四章:混账父亲(二更) 但颜菀卿又哪里能放心呢?随后便吩咐小丫鬟去将方大夫请回来,不让方大夫给冬雪看看,她着实是无法安心。 “你且安心躺着,我让方大夫再来瞧瞧,若是真无大事,咱们也能安心,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医治,这事就听我的,你不必多劝。”颜菀卿将冬雪的裤脚放回去,又将被子拉来盖在冬雪的身上。 111 “微臣倒是很愿意帮殿下分忧,只是公主在世时,这些她嫁妆上的生意从不让本侯帮忙,且,公主殿下这场火起得匆忙,本侯一时之间也只顾着伤心,倒是还没腾出手来整理公主的嫁妆,所以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能应下殿下的事,还望殿下见谅。”颜恒委婉起推辞说道。 长乐公主的手中从来就没缺过银钱,她手底下的那些个铺子和生意也是十分赚钱的,这些颜恒都知道,颜恒之前没有对长乐公主手中的嫁妆起心思。 一、是因为侯府也是有些家底的,毕竟那也是几代人积累袭来的底蕴,倒也不至于去贪图媳妇带来的嫁妆才能过日子,即便那是一笔不菲的嫁妆,但颜恒也不敢起心思。 二、则是因为他颜恒是打心底里欢喜赵妩,不愿意在喜欢的女子面前露出不堪的一幕,且,长乐公主何等聪明?即便是颜恒敢起心思也自不会让他得逞,更不会给他分毫银钱。 这些年因为颜恒不敢过于在长乐公主面前晃悠,长乐公主倒也懒得理会他。 而今,这才想起来长乐的那些个留下来的嫁妆自己个可是连个影子都还没瞧见,颜恒料想凭着阿妩对那逆女的宠爱,定然是将嫁妆交给了那逆女。 赵楚渝听闻颜恒的话语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按照长乐姑姑的性子将嫁妆留给颜菀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她一个女子留着那么多的嫁妆着实是浪费了,倒不如由他将这些生意和嫁妆发挥更大的作用。 “那么侯爷近日也该好好整理整理长乐姑姑留下来这些嫁妆和生意,卿表妹还小,一切还得劳烦侯爷多多费心才是。”赵楚渝意有所指地说着道。 颜恒自是听明白了四皇子话中暗藏的意思,这四皇子说得也不无道理,那逆女性子执拗年纪也小,那么大的一笔嫁妆还是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先保管,免得那逆女大手大脚地挥霍掉,且,生意方面上的事情她一个闺阁女子也插不上手,倒不如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帮着打理。 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颜恒点了点头应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卿姐儿那到底还是个孩子,微臣这个做父亲的是该多替她着想一番。” “岳父大人果真是慈父。”赵楚渝容色亲和地夸赞道。 听到四皇子亲口唤自己为岳父大人,颜恒不由眸子都亮了些,整个人更加地神采奕奕。 紫竹院内,颜菀卿回到院子里并没有看到冬雪,后来在画儿的回禀下才得知冬雪的脚伤着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养,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 “我先去看看冬雪,你先备桶热水,一会儿,我想沐浴一下。”颜菀卿轻轻拍了拍画儿的手背说道。 画儿闻言连连点头,应声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小厨房拎热水。” “好,去吧,小心点,水桶也重可以唤两个婆子帮你一起。”瞧着画儿的小身子骨,颜菀卿不由提醒说道。 得了颜菀卿关心的画儿喜滋滋地转身去小厨房拎热水,而,目送画儿离去的颜菀卿也转身朝冬雪居住的屋舍走去,还未进门便听到了屋内冬雪的咳嗽声,颜菀卿不由提起裙摆加快了脚步进屋。 “怎么生这般憔悴?怎么样了?脚上伤到哪里了?”颜菀卿坐在冬雪的床沿边关切道。 冬雪有些意外自家姑娘回来这么早,但瞧着姑娘除了额角上有一丝淤青,其他的似乎并无大碍,冬雪这心口提着的心顿时也就安了下来,只摇了摇头道:“姑娘回来便好,奴婢没有什么大事,休息两天也就好了。” 听着冬雪的说辞,颜菀卿并没有放下心来,这丫头小脸上蜡白一般,还有那急促带着一丝喘息的呼吸声,就连嘴唇都有点儿起皮了,怎么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且躺着,我倒杯温水给你润润嗓子。” 颜菀卿说着便起身来,四方小桌前拎起茶壶,摸了摸茶壶身,感受到瓷壶上传来的热度,这才拿了一个白瓷杯倒了半杯热水,轻轻地吹了吹杯中的热气,片刻之后,这才将白瓷杯端到冬雪的面前来,一手扶着冬雪让其靠在床头,一手将杯中的水喂给冬雪,“来,喝点水,想来会舒服一点。” “这些个粗糙的活计怎么能让姑娘来?奴婢自己来便可以了。”冬雪不敢让自家姑娘喂自己喝水,感觉十分地过意不过去,这才推辞说道。 见冬雪要起身来,颜菀卿急忙将人按回去,“你自己现在什么样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便是要抢着干活也该将身体先养好再说,快些躺好。” 冬雪执拗不过自家姑娘,且,她身子这会儿也冷的厉害,着实是有些精力不足,便也就没有再拒绝,喝了半杯温水后,喉咙倒也舒服了许多,“多谢姑娘,让姑娘挂心了。”冬雪抬眸望向自家姑娘说道。 “尽说傻话了,我瞧瞧你脚上的伤。”想起冬雪伤在脚上了,颜菀卿这会儿便想着亲眼瞧瞧到底怎么样了?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冬雪闻言不太自然将自己的脚挪到床榻后,不愿意让自家姑娘掀开裤脚看,“姑娘,奴婢一点小伤,无大碍的,姑娘放心便是,姑娘想来也是刚回来吧?不若先回紫苑阁休息一会儿。” 见冬雪神色异样,颜菀卿越发的不放心,这伤还真是非看不可了,也不和冬雪商量,转身便撩起冬雪的裤脚,正巧看到冬雪那高高肿起的脚裸子,尽管敷了纱布可还是能看出来伤的不清,颜菀卿瞧着不由心颤了颤,“我这边让人将方大夫请过来,万一要是落下后遗症可就不好了。” “姑娘,奴婢敷过药了,静养几天就好了,姑娘别担心,奴婢晓得轻重。”冬雪不愿意给自家姑娘添麻烦,且,她这脚裸虽然肿的吓人,可却是已经没有昨晚疼了,这还得感谢兮夜送来的药膏。 第二百八十五章:无耻索要(一更) 颜菀卿闻言心中已经猜到了自己那父亲的来意,只微微垂下修长的睫毛,神色淡然应声道:“父亲明鉴,自打母亲教会女儿打理中馈和看账目便将一些生意交给了女儿打理,女儿倒也处理得过来,父亲不必担忧。” 这个女儿还真是不简单,瞧着她说话的意思这是知道了他的来意了?这还提前委婉地拒绝他插手生意的意思。 不过,他颜恒是谁?会是这么轻易放手的人吗?他是她老子,他说得话她颜菀卿就得听,否则,就是不孝忤逆,传了出去她颜菀卿就没有好名声。 “为父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只是你到底是个女儿身,这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到底是有着诸多不便之处,且和那些经验老到圆滑的老狐狸打交道,你这孩子到底是嫩了些,容易吃亏,这些个生意和铺子上的事情就交为父来处理,你若是需要银子花销的地方只管向严管家支,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该将心思花在脂粉首饰上,为父也是怕你辛苦。”颜恒坐在主位上温和地瞧着站在下首微微垂首看似恭顺的大女儿,也不知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会儿也琢磨不透,即便如此,颜恒还是紧盯着颜菀卿等着她的反应,或是说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别样的神情。 说得还真是好听,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帜然后接手母亲留下的嫁妆生意和铺子,还真是个慈爱的父亲让自己可以随时向严管家支银子,以为这样她就会感恩戴德吗? 那些东西明明就是母亲留给她的,明明她可以自己做主分配银钱,却要让她向一个管家支银子花销,花多少还得看别人的脸色给,真当她是三岁孩童好哄不成? 只见颜菀卿缓缓抬起头,眸色中生出几缕光辉,浅浅笑道:“劳父亲费心了,只是女儿觉得母亲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以女儿的身份将来也定是当家主母,现在早些接触这些生意和店铺之事倒也能为今后打下基础,免得做那等一问三不知,让刁奴渐生欺瞒之心,也免得夫家看不起,女儿可不愿堕了父亲和母亲的名声。” 颜菀卿给颜恒吃了颗软钉子,摆明了态度不愿意将手上的生意和店铺交给颜恒,更不乐意颜恒插手。 听到颜菀卿这个逆女拒绝得很是干脆,不瞧她有半点子的犹豫,颜恒瞬间感觉不舒服,眼中的眸色也染上了几缕愠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担心我这个做父亲的贪图你母亲的嫁妆不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怕你小小年纪沾染上这些个俗物,届时,你们这些个圈子里的贵女不得地看你一等?你年纪轻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却是怎么也得替你考虑一二的。” “父亲误会了,父亲这般替我着想,女儿怎么会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父亲是朝廷命官若是让同僚知晓父亲整日里替女儿打量生意店铺上的事情,难免会传出些流言蜚语,譬如:让那些个闻风就奏的御史上奏皇上舅舅,奏父亲将精力浪费在那些个铜臭俗物之上,对公务却是不够上心,这对父亲的前程可是大大影响。”颜菀卿知道自己这父亲最在乎的就是前程官职,自己这般说想来父亲的心中也得忌惮些,若是他真想自寻死路,那她倒是不介意替他将这官给撸了去。 果然,颜恒听到颜菀卿的话眸中的怒色更浓了些,这个逆女还真是伶牙俐齿,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就连阿妩也不似她这般巧言令色会狡辩,“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除非是卿姐儿你对为父不满说出去,卿姐儿你会吗?” 颜恒也是狡猾的很,这样的话让颜菀卿怎么回答都不是,若是颜菀卿说不会的话,那么就是应下了颜恒接管长乐公主嫁妆的事情,若是颜菀卿不答应那么就是公然地忤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与他这个做父亲的做对唱反调。 颜菀卿暂时还不想与颜恒撕破脸,有些事情上她还要借助自己这个父亲做幌子,譬如,若是今后皇上和太后想对她的婚事做文章的时候,颜恒这个父亲总还是可以拿出来挡挡由头,虽说颜恒这个软骨头是不会为了她与宫中的两位大佬作对,可她却是可以背地里借着颜恒的名义做由子。 更有一层前世颜恒这个做父亲的当众放弃了她这个女儿,让颜梨好一阵嘲讽,这一世她还没让颜恒当众放弃颜梨过,所以她还不能和颜恒这个父亲闹得太难看。 “父亲你这么说可就太伤女儿的心了,那些个御史的手段父亲还不知道吗?他们靠的便是监督百官闻风就奏的本事,就连捕风捉影的本事也是厉害的很,女儿着实不忍心父亲受人攀咬,不过,女儿这儿倒是有一个好办法,父亲不妨听我一说。”颜菀卿微微抬手圈起自己鬓角边一缕青丝把玩着。 御史的手段颜恒自然是知晓,当年皇上刚刚替他和阿妩赐婚的时候,那些个御史就犹如疯狗一般紧咬着他不放,甚至连他儿时做的一些荒唐事都给扒了出来奏上天听,若非当初皇上庇护着他,想来他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些年被御史咬住的人可不在少数。 自然他也知晓这其中有颜菀卿夸大的成分,可却也是有些实在的道理,难保到时候不会有御史闻到风声对他紧咬不放,但若是就此放弃了阿妩的嫁妆,他似乎也是有些不甘心。 那逆女说有个好办法,他倒是要听听这个逆女能相处什么样的好办法来? “你有什么办法?”颜恒轻咳一声,强压住内心的火气。 只见颜菀卿站起身拎起桌上的茶壶随后走到颜恒的身侧,一手轻轻掀开茶盖,随后添上新的茶水,颜菀卿眉眼含笑道:“父亲无非是担心女儿让那些下人忽悠,想替女儿把把关,父亲你说是不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四皇子妃之位花落颜梨?(二更) “咳……这自然是,你是为父的嫡长女,为父对你的期望自然是非同一般,这不是梨姐儿、柔姐儿、玉姐儿、静姐儿她们四人可比的,你涉世未深,那些个刁奴见你年幼不免心生歹意欺瞒于你,有为父替你坐镇把关,谁又敢贪污半分?卿姐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颜恒只以为颜菀卿这是想明白了,也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对她还是十分的宽容。 听到颜恒如此不要脸的话,颜菀卿心头冷冷一笑,是,任由他打理母亲的嫁妆铺子生意,是没有人敢贪污半分,只因,还不够贪他一个人贪,谁又敢和他争着贪? 颜菀卿暗暗压下内心的嘲讽和怒气,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垂眉顺眼,“父亲说的极是,父亲为了女儿好,女儿心里也是感激的,只是女儿也不能不为父亲着想,既然父亲是担心女儿被手底下的人蒙骗,这其实很简单,到时候女儿让下头的人将每个月的账本算好了之后送到父亲面前,由父亲替女儿核算账目,这样一来不仅震慑了下面的人,更能让父亲避免风险,此举不是一举两得吗?” “账本?”颜恒没有料到颜菀卿会准备让人将账目呈给他来看。 颜菀卿见颜恒不是特别明白的模样,不由眉眼含笑地说道:“正是,女儿届时会让掌柜们将账本送来给父亲你过目,届时,若是账目上出了问题也是可以寻到踪迹的,这样父亲就不用担心女儿被蒙骗,若是掌柜们来府中汇报每个季度的盈利和亏销,到时候女儿便厚着脸将父亲请过去一起听,有父亲替女儿坐镇,料想他们也不敢起别的心思。” 既然颜恒非要插手,那么颜菀卿也不介意安排一些半真半假的账目送去给颜恒过目,若是颜恒愿意听掌柜们汇报季度总结,她自也是乐意看,届时,她自会安排一批人亲自汇报给颜恒看。 “这……”颜恒原本是想来索要地契、铺契和身契的可不是来给颜菀卿当免费的劳工的,他哪里有那个心思去替颜菀卿查账本,就连侯府的账本他一向都是交给严管家做的,他也只一年看一个大概,按照颜菀卿的说辞,那他得每月都得看账本,鬼知道阿妩的明显具体有多少家店铺?只怕他看账本都得花十来天,这他哪里愿意,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偏生这会儿他还不能斥责颜菀卿不听他这个父亲的话,也不能说颜菀卿不让他插手铺子的事情,想想便觉得憋屈的很。 看着颜恒那憋得犹如便秘一般的脸色,颜菀卿也只做不知,随即笑意盈盈地恭顺道:“父亲可是还有何顾虑?父亲只管说,女儿一定为父亲排忧解难。” 颜恒很想说赶紧将你母亲留下的嫁妆都交出来,等你出嫁了再给你准备份嫁妆嫁出去便是,其余的便该留在侯府,这些嫁妆都是公主的,他守了公主一辈子,合该将这些嫁妆留下来当个念想,这辈子他也是过得很不容易。 “不,父亲原是觉得卿姐儿你还是个孩子,所以很是担心你不能应付生意上的事情,那毕竟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产业,为父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公主留下的产业受到损失,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一番苦心。”颜恒神色感伤地握住颜菀卿的倾诉。 颜恒这会儿是领到颜菀卿嘴皮上的功夫厉害之处,看来用硬得来是没办法收服这死丫头,颜恒还是决定换软的来,毕竟自己可是她的父亲,之前这丫头可是没少崇拜孺慕自己。 颜菀卿瞧着自己的父亲改变了态度,只轻轻勾了勾粉色的唇角,随后一脸惭愧地说道:“累父亲挂心是女儿的不是。” 虽然颜菀卿是说了自己的惭愧和不是,但后面的话却是生生夹断,不再多言半字,一时之间屋子内倒是有些沉默,最怕的便是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不过颜菀卿不觉得尴尬,只微微垂首盯着自己鞋面上的绣花。 “咳咳……其实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么下月起便让掌柜们将账本和盈利的银子送过来本侯亲自过目吧。”颜恒端起茶盏轻咳一声,抿了口温润的茶汤,润了润嗓子。 111 颜菀卿闻言心中已经猜到了自己那父亲的来意,只微微垂下修长的睫毛,神色淡然应声道:“父亲明鉴,自打母亲教会女儿打理中馈和看账目便将一些生意交给了女儿打理,女儿倒也处理得过来,父亲不必担忧。” 这个女儿还真是不简单,瞧着她说话的意思这是知道了他的来意了?这还提前委婉地拒绝他插手生意的意思。 不过,他颜恒是谁?会是这么轻易放手的人吗?他是她老子,他说得话她颜菀卿就得听,否则,就是不孝忤逆,传了出去她颜菀卿就没有好名声。 “为父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只是你到底是个女儿身,这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到底是有着诸多不便之处,且和那些经验老到圆滑的老狐狸打交道,你这孩子到底是嫩了些,容易吃亏,这些个生意和铺子上的事情就交为父来处理,你若是需要银子花销的地方只管向严管家支,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该将心思花在脂粉首饰上,为父也是怕你辛苦。”颜恒坐在主位上温和地瞧着站在下首微微垂首看似恭顺的大女儿,也不知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会儿也琢磨不透,即便如此,颜恒还是紧盯着颜菀卿等着她的反应,或是说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别样的神情。 说得还真是好听,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帜然后接手母亲留下的嫁妆生意和铺子,还真是个慈爱的父亲让自己可以随时向严管家支银子,以为这样她就会感恩戴德吗? 那些东西明明就是母亲留给她的,明明她可以自己做主分配银钱,却要让她向一个管家支银子花销,花多少还得看别人的脸色给,真当她是三岁孩童好哄不成? 只见颜菀卿缓缓抬起头,眸色中生出几缕光辉,浅浅笑道:“劳父亲费心了,只是女儿觉得母亲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以女儿的身份将来也定是当家主母,现在早些接触这些生意和店铺之事倒也能为今后打下基础,免得做那等一问三不知,让刁奴渐生欺瞒之心,也免得夫家看不起,女儿可不愿堕了父亲和母亲的名声。” 第二百八十七章:误以为是(一更)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颜梨得知颜恒要将自己许给赵楚渝的话,按照颜梨的脾性也是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向颜恒和盘托出的她倾慕赵楚渝的事情,如此倒也不难理解。 “如此说来二妹妹是高兴了,那四皇子殿下可知晓此事?”颜菀卿试探地问道。 颜恒想起四皇子先前的叮嘱,随即脸上扬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大致是殿下被你疏远的态度伤到了,在面对梨姐儿的真心表白时很是感动地接受了,甚至扬言卿姐儿你有眼不识金镶玉,他便要风风光光地娶了梨姐儿做四皇子正妃,让你自己后悔痛哭流涕,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说卿姐儿你做的挺好的,若非你断了四皇子的念想,梨姐儿只怕是要黯然神伤,如今这样倒也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为父希望你真的不后悔做这个决定。” 此时的颜恒则是一副完全为了颜菀卿慈父模样,瞧着颜菀卿将信将疑的眼神,颜恒明白已经让颜菀卿信了一半了,其余的一半便看四皇子自己的表演了。 听着颜恒的话,颜菀卿想起了前世赵楚渝当着自己的面和颜梨亲热的画面,这对狗男女终究还是走到一起了,也好,她会亲眼看着他们两走到一起,而后再看着他们相爱相杀! 等颜菀卿再次看向颜恒的时候杏眸中染上了缕缕光辉,容色清丽无双,“能够成全二妹妹,女儿也是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决定,又怎么会后悔呢?二妹妹一直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能看着二妹妹得到幸福想来也是咱们父女的共同心愿。” 见大女儿神色自若,一点儿也不像是吃醋和怀疑的模样,颜恒再次摸不清这个大女儿的想法,同时心中也是油然而升起了一抹忌惮,等颜恒回神的时候才惊异地发现他竟然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感到了一缕莫名的忌惮,这实在是怪异,明明这个女儿的模样极是恭顺有礼,然而,他却感受不到大女儿对自己的丝毫敬意。 “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为父想着等四皇子殿下禀明了瑾妃娘娘后,若是皇上也不反对的话,届时,便先给你二妹妹和四殿下定下婚约,婚事的话便等你二妹妹过了及笄礼后再看皇上和瑾妃娘娘的意思,由他们拿个吉利的日子。”颜恒这般说着又看向颜菀卿略感歉意道:“只是……到时候可能是要委屈你了卿姐儿。” “父亲此言何意?女儿不太明白。”颜菀卿故作懵懂地望向颜恒愣愣道。 瞧着颜菀卿傻乎乎的模样,颜恒不禁觉得方才定然是他的错觉,不然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感到忌惮?即便是感到忌惮和畏惧也该是颜菀卿对他这个父亲才是。 颜恒心中不由失笑,定然是他最近太疲倦了所以才会出现错觉,“你这傻孩子,你不是要替你母亲守孝三年吗?那四皇子和你二妹妹定下婚约定然是等不了三年的,只怕你二妹妹的婚事要摆在你前头了,这可不就委屈了你吗?” 颜菀卿还以为颜恒会说些什么呢?原来是这么个理由,她可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可委屈的?大概自己这个父亲是永远不会看到自己真正委屈的地方。 “父亲不必多虑,若是二妹妹能幸福,女儿便不觉得委屈,何况,这也是女儿自愿替母亲守孝三年的,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若是我不替母亲尽孝又怎能指望谁呢?但不能因为我替母亲守孝从而耽误了二妹妹的幸福,父亲不必顾虑我,只管替二妹妹筹备婚事便可,还有三妹妹也不能耽误了,三妹妹也快十四了,也是时候该留意着,将来也好选户好人家。”颜菀卿只温柔地笑着说道。 自己这个父亲对颜梨的关心一向都是最多的,如此,倒不如多提提其他的妹妹们,对于颜娉柔颜菀卿也只是顺嘴这么一提,至于颜恒会不会真的将心思分一些在其他妹妹们身上那她就不知道了。 颜恒倒是没有想到卿姐儿能这么懂事,对于卿姐儿提起三丫头颜暖玉的事情,颜恒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玉姐儿一向是最透明的那个,自己对于这个女儿也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也只是淡淡的。 “还是卿姐儿考虑的周全,不愧是本侯的嫡长女。”颜恒似与有荣焉道。 颜菀卿只腼腆地不好意思垂首,并没有再接颜恒的话语。 颜恒在紫竹院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并没有多留,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紫竹院,颜菀卿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正在院子里打扫榕树叶的采苓和采青,恰好这时画儿端着炖好的冰糖雪梨甜汤过来,画儿浅笑着说道:“姑娘,这是厨娘刚炖好的冰糖雪梨汤,姑娘用一些吧。” 颜菀卿瞥了一眼画儿端在手上的青色勾勒迎春花的炖盅,“先搁里头暖炕的桌几上吧,我一会儿进去吃。” “是,姑娘。”画儿颔首应声道。 颜菀卿拿帕子轻抚廊庑下的倚栏,随后坐在倚栏上朝着院子内的采苓和采青招了招手,道:“你们二人过来下。” 采青原是路过院门,正好瞧见侯爷过来,随后她也没有请示姑娘,便先将侯爷请了进来,想着在侯爷面前讨个好,也不知大姑娘怎么回事?自昏迷清醒后便对她和采苓不假辞色,更是将她们二人远远地打发去做一些粗活,不给她们半点靠近的机会,这冷板凳她们也是坐了半年多。 以前有个夏姨娘在,她们这心还能淡定一些,而今就连夏姨娘都被打发去庄子上了,这她们也得寻个出路来,总不能一直呆在大姑娘的院子里坐冷板凳。 好不容易碰到了侯爷,这采青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现在侯爷后院里正是空虚的时候,夏姨娘被赶走了,秋姨娘小产不能伺候侯爷,南宫姨娘早已失宠多年,侯爷根本就不会多看年老色衰的南宫姨娘。 第二百八十八章:丫环相争(二更) 这会儿,侯爷的身边正缺个温柔贴心的人伺候,她采青的样貌虽然比不得大姑娘那般清冷绝色,也比不得二姑娘的明艳动人,可她采青那也算是小家碧玉,更胜在年轻,伺候侯爷那也能让侯爷感到别有一番风味的。 因此,对于侯爷的到来采青也是格外的热情和用心,只可惜侯爷方才眼中只有大姑娘,对于她的媚眼也是半丝没瞧见,真是白瞎了。 当她见到大姑娘的时候顿时就打了个寒颤,只因没有大姑娘的允许,她现在却是擅自将侯爷请进来,更有她自己也在没有大姑娘的允诺下进了大姑娘的屋子,原本对于二等丫环的她是不够资格进来大姑娘的屋子的。 所以在她出来后就急忙寻了扫帚赶紧打扫院子,只盼大姑娘看她辛劳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 然,在听到大姑娘的语声时,采青到底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随后与采苓默默相视一眼这才放下扫帚走到廊庑的台阶下朝着颜菀卿行礼,采青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尽量放缓了语声道:“给姑娘请安,姑娘是不是有事吩咐?” 颜菀卿端详着眼前尚且稚嫩的采青和采苓两人,这二人前世虽未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却是没少在她的面前说夏姨娘和颜梨的好话,直至她和夏姨娘母女撕破脸后,这二人见她失了势便也跟着言语刻薄她,到了后头这二人便直接扔下她回到了夏姨娘的身边。 之所以将她们二人贬为二等丫环是不愿意再瞧见她们,也不乐意在她们的身上多费心思,不过现在看来,这采青的心思还是有些活络,既是如此她也是容不下她们二人的。 “最近父亲的身体不太好,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也是担心的很,我想着将采青、采苓你们中一人调到父亲身边去服侍父亲,你们二人谁愿意去?”颜菀卿眉目含笑问道。 采青一听竟还有这样的好事,心里顿时一喜,这正是瞌睡了送枕头来,采青喜滋滋地正要应声,不想一旁的采苓却是抢先道:“回禀姑娘奴婢愿意去,奴婢定不辜负姑娘的期望,定会好好照顾侯爷。” 这到嘴的肥肉被人半路截胡了,采青气得双目似火,愤愤地瞪着采苓,没想到这个昔日的好姐妹竟会抢她的好前程,采青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继而一脸忠诚起对着颜菀卿叩首道:“回禀姑娘,奴婢也愿意前往,恳求姑娘允了奴婢,奴婢定会将侯爷照顾得无微不至,不令姑娘担忧。” 采青那么明显的怒视,采苓自是察觉到了,只是她也需要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呆在紫竹院恐也难得到大姑娘的重用,这半年来大姑娘的冷落已经让她受够了身边婆子丫环的奚落,只是她身为奴婢服侍谁却是难以自己决定,夏姨娘被赶走了,她们连最后的倚靠也没了。 现在大姑娘好不容易肯安排这么好的肥缺,她自是不能推让,更不能因为采青和她的关系好就退让这个好机会,各凭本事、各自毛遂自荐呗,看大姑娘会选谁? 111 这会儿,侯爷的身边正缺个温柔贴心的人伺候,她采青的样貌虽然比不得大姑娘那般清冷绝色,也比不得二姑娘的明艳动人,可她采青那也算是小家碧玉,更胜在年轻,伺候侯爷那也能让侯爷感到别有一番风味的。 因此,对于侯爷的到来采青也是格外的热情和用心,只可惜侯爷方才眼中只有大姑娘,对于她的媚眼也是半丝没瞧见,真是白瞎了。 当她见到大姑娘的时候顿时就打了个寒颤,只因没有大姑娘的允许,她现在却是擅自将侯爷请进来,更有她自己也在没有大姑娘的允诺下进了大姑娘的屋子,原本对于二等丫环的她是不够资格进来大姑娘的屋子的。 所以在她出来后就急忙寻了扫帚赶紧打扫院子,只盼大姑娘看她辛劳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 然,在听到大姑娘的语声时,采青到底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随后与采苓默默相视一眼这才放下扫帚走到廊庑的台阶下朝着颜菀卿行礼,采青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尽量放缓了语声道:“给姑娘请安,姑娘是不是有事吩咐?” 颜菀卿端详着眼前尚且稚嫩的采青和采苓两人,这二人前世虽未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却是没少在她的面前说夏姨娘和颜梨的好话,直至她和夏姨娘母女撕破脸后,这二人见她失了势便也跟着言语刻薄她,到了后头这二人便直接扔下她回到了夏姨娘的身边。 之所以将她们二人贬为二等丫环是不愿意再瞧见她们,也不乐意在她们的身上多费心思,不过现在看来,这采青的心思还是有些活络,既是如此她也是容不下她们二人的。 “最近父亲的身体不太好,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也是担心的很,我想着将采青、采苓你们中一人调到父亲身边去服侍父亲,你们二人谁愿意去?”颜菀卿眉目含笑问道。 采青一听竟还有这样的好事,心里顿时一喜,这正是瞌睡了送枕头来,采青喜滋滋地正要应声,不想一旁的采苓却是抢先道:“回禀姑娘奴婢愿意去,奴婢定不辜负姑娘的期望,定会好好照顾侯爷。” 这到嘴的肥肉被人半路截胡了,采青气得双目似火,愤愤地瞪着采苓,没想到这个昔日的好姐妹竟会抢她的好前程,采青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继而一脸忠诚起对着颜菀卿叩首道:“回禀姑娘,奴婢也愿意前往,恳求姑娘允了奴婢,奴婢定会将侯爷照顾得无微不至,不令姑娘担忧。” 采青那么明显的怒视,采苓自是察觉到了,只是她也需要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呆在紫竹院恐也难得到大姑娘的重用,这半年来大姑娘的冷落已经让她受够了身边婆子丫环的奚落,只是她身为奴婢服侍谁却是难以自己决定,夏姨娘被赶走了,她们连最后的倚靠也没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备厚礼(一更) 也不给采青、采苓二人说话的机会,颜菀卿轻轻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后扬起一抹笑容道:“哦!我忘了,夏姨娘不在侯府了,那么我也只能将你们送到二妹妹那儿,让二妹妹先替夏姨娘收着了,说起这个我也忘了,是该好好备一份厚礼祝贺二妹妹。” 颜菀卿浅笑嫣然地回头对着画儿说道:“你替我准备一份厚礼,一会儿正好我带过去送给二妹妹。” “那是要备多厚的礼?有没有什么参照之类的?”画儿内心踌躇地问道。 不是画儿办事没效率,而是之前这样的事情都是冬雪在做,画儿也并没有留意和接触过,这突然间姑娘让她准备重礼,画儿这心也就顿时没了主意,只得寻大姑娘指导一二拿个主意。 直到画儿的问题,颜菀卿才想起来画儿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行了,你跟着我去小库房看看。” “是,多谢姑娘。”画儿急忙笑着应声。 颜菀卿瞥了眼采青和采苓随后扬高了语声朝院子里伺弄花草的粗使婆子招呼道:“你们三个过来。” 正在专心给花草做保温措施的婆子们听到大姑娘的招呼,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来,“大姑娘请吩咐。” “你们三个将她们两个看好了,我一会儿再过来。”颜菀卿说着将目光投向了采青和采苓面如死灰的脸上。 婆子们心头诧异但知道大姑娘说一不二的性格,随即恭敬地应下来,“老奴们遵命。” 随后颜菀卿便带着画儿沿着廊庑朝着紫竹院的小库房走去,紫竹院的小库房位于院落最后头,平时颜菀卿也没有怎么来,只派了两个忠厚老实的婆子交替守在库房外。 等颜菀卿来带着画儿来到库房的时候,王婆子原本正歪靠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忽然瞧见一抹倩影,婀娜儿来,王婆子立即收起了慵懒的神态一咕噜起身来,王婆子笑呵呵地福身道:“老奴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怎么亲自来了?” 一般大姑娘若是需要什么都是让冬雪姑娘或是阿晴姑娘过来取,这大姑娘还真是难得来一趟,虽说这守库房的活寂寞了些,可这却是一个肥差,活计轻松的很,而且能替大姑娘守库房也是大姑娘的心腹才能被委任,这紫竹院的下人们对于她也是礼让两分的,这日子过得也是很滋润。 “嗯,将库房打开来,我挑一些东西带走。”颜菀卿视线淡淡地扫过库房的门锁上。 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来,笑呵呵的点头道:“老奴这就打开,姑娘稍等片刻。” 王婆子将门锁打开来,先让库房透风了片刻,这才恭敬地朝着颜菀卿道:“大姑娘,这会儿可以进去了。” 颜菀卿带着画儿进来库房,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箱笼和货架画儿可是将眼都看花了,货架子上摆放着白玉瓷瓶、八宝玲珑塔、翡翠白菜、碧玺猫眼贡珠、羊脂白玉桥型笔架、黄玉马车摆件、太极白玉塔、珐琅彩瓷孔雀等等,还有一些小锦盒中盛放着一些已经过时的首饰,就连一些时新的绸缎也是成箱的堆放在角落里。 这些绸缎都是之前颜菀卿及笄的时候各家送来的贺礼,当时公主殿下还在,于是乎,颜恒很是大方的大手一挥便让紫竹院的下人将这些贺礼搬来了紫竹院的库房存放,原本只有半屋子的宝贝,这下是被塞的满满当当。 这及笄后也是颜菀卿头次来自己的库房,瞧着架子上的珍宝古玩上面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颜菀卿拿出别在腰间的帕子微微掩了掩自己的口鼻,一边冲着王婆子摆手道:“你先出去守着吧,我和画儿先瞧一瞧看看挑些什么好?” “是,那老奴就先出去了,大姑娘有事只管招呼,老奴立马就进来。”王婆子笑呵呵地说道。 颜菀卿神色淡然微微颔首,等王婆子出去了颜菀卿这才让画儿拿个小锦盒跟在身后,随后将目光落在一只过气的缕金累丝镯子上,颜菀卿眸中划过一抹讥讽,随即伸出葱玉般的手指指了指箱笼中缕金累丝镯子道:“这个镯子倒是满适合二妹妹的,装上吧。” 画儿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将箱笼中的缕金累丝镯子拿了起来放在红色的锦盒中,这镯子是好是坏,一经过手便知结果,画儿方才拿起来的时候注意到那镯子是极为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这只镯子就是外头度上一层金根本就不值得几个钱,若说有什么亮眼的地方?也就是镯子上的花纹精致了一些,这镯子连二十两都不值。 画儿都不知道这镯子究竟是怎么来的?自家姑娘万万是不会买这些个便宜货,那么也就是说是极有可能别人赠送的,估计也就上次姑娘及笄的时候人家浑水摸鱼送来的。 颜菀卿挑挑拣拣地地又在箱子内翻出了两件老古董,一匹是花样过时的有些发霉的蜀锦,就连颜色也没有了最初的鲜艳和光泽,之前颜梨不是很喜欢穿蜀锦吗?那么自己就送她一匹好了,还有这个红珊瑚手串,算是她准备送给颜梨礼物中最重要的一件了,这红珊瑚手串颜色有些沉,摸起来也没有那么圆润有手感。 颜菀卿只一眼便瞧出这串假的珊瑚收串,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一串红珊瑚手串当初是二婶娘家里送来给她的,及笄礼上忙得很,也就匆忙收下没有细看,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串假的。 唉,如今倒是便宜了颜梨,这假珊瑚手串即便是再假可也能值得个百八十两还是有的。 “将这两件一起包上,包得精致一些,可不能堕了我那二妹妹的身份。”颜菀卿拎起红珊瑚手串放进画儿端的锦盒中,温婉着语声道。 这珊瑚手串画儿是没看出来问题,不过那匹发了霉的蜀锦画儿却是看出了色泽黯淡还散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心想这二姑娘若是看到了大姑娘准备的礼物只怕是会气得七窍生烟不可。 第二百九十章:半片袍角(二更) “是,奴婢先将这手串放进盒子中,奴婢再去寻一块棉布将这蜀锦包装上。”画儿是听出来大姑娘的意思,不论里头的东西怎么样?但包装上是绝对要精致才行。 “不,寻常的棉布怎么行?你去里头剪一块好的妆花缎子包上,可不能掉了档次。”颜菀卿笑意温柔地说道。 这一路捧着厚礼送过去,外在自然是要包装的精致一些,否则,人家怎么知道她这个做姐姐的多友爱妹妹? 听到颜菀卿的话,画儿自然是没有意见只点了点头将锦盒放在一旁,随后从门口的架子上寻了把剪子走到堆放布匹的箱笼,打开来挑了匹蓝色的妆花缎子,用剪子剪了一块用来包装那匹发了霉的蜀锦,就在画儿剪好妆花缎子准备走的时候发现边上摆放清尊瓷瓶的架子上竟放了一个干巴巴的馒头,画儿顿时惊呼道:“姑娘,这库房怎么还有馒头放这里?” 颜菀卿寻声上走来,果然在木架子上发现了一个已经发硬干巴的馒头,颜菀卿伸手拿起了白面馒头端详,这馒头放在这儿虽然硬了,可却并没有发毛,想来是刚拿来没两天。 “姑娘,这……这怎么还有馒头呢?刚才奴婢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白玉做的,细看只是白面馒头,这谁啊?这么无聊还把馒头放在这里来了”画儿环顾着四周说道。 颜菀卿修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余光却是瞥见了角落后面一只朱漆描金的箱笼外露了小半片白色的袍角,但颜菀卿却并没有走过去,只神色淡淡地说道:“想来是王婆子巡视库房的时候将吃不完的馒头落下了,你且将蜀锦包起来。” “是,姑娘。”听到颜菀卿的话,画儿也就没有多想了,毕竟这库房除了冬雪和姑娘外也就只有守库房的婆子可以进来,说不定就是王婆子她们巡视库房的时候将馒头落下了。 111 也不给采青、采苓二人说话的机会,颜菀卿轻轻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后扬起一抹笑容道:“哦!我忘了,夏姨娘不在侯府了,那么我也只能将你们送到二妹妹那儿,让二妹妹先替夏姨娘收着了,说起这个我也忘了,是该好好备一份厚礼祝贺二妹妹。” 颜菀卿浅笑嫣然地回头对着画儿说道:“你替我准备一份厚礼,一会儿正好我带过去送给二妹妹。” “那是要备多厚的礼?有没有什么参照之类的?”画儿内心踌躇地问道。 不是画儿办事没效率,而是之前这样的事情都是冬雪在做,画儿也并没有留意和接触过,这突然间姑娘让她准备重礼,画儿这心也就顿时没了主意,只得寻大姑娘指导一二拿个主意。 直到画儿的问题,颜菀卿才想起来画儿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行了,你跟着我去小库房看看。” “是,多谢姑娘。”画儿急忙笑着应声。 颜菀卿瞥了眼采青和采苓随后扬高了语声朝院子里伺弄花草的粗使婆子招呼道:“你们三个过来。” 正在专心给花草做保温措施的婆子们听到大姑娘的招呼,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来,“大姑娘请吩咐。” “你们三个将她们两个看好了,我一会儿再过来。”颜菀卿说着将目光投向了采青和采苓面如死灰的脸上。 婆子们心头诧异但知道大姑娘说一不二的性格,随即恭敬地应下来,“老奴们遵命。” 随后颜菀卿便带着画儿沿着廊庑朝着紫竹院的小库房走去,紫竹院的小库房位于院落最后头,平时颜菀卿也没有怎么来,只派了两个忠厚老实的婆子交替守在库房外。 等颜菀卿来带着画儿来到库房的时候,王婆子原本正歪靠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忽然瞧见一抹倩影,婀娜儿来,王婆子立即收起了慵懒的神态一咕噜起身来,王婆子笑呵呵地福身道:“老奴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怎么亲自来了?” 一般大姑娘若是需要什么都是让冬雪姑娘或是阿晴姑娘过来取,这大姑娘还真是难得来一趟,虽说这守库房的活寂寞了些,可这却是一个肥差,活计轻松的很,而且能替大姑娘守库房也是大姑娘的心腹才能被委任,这紫竹院的下人们对于她也是礼让两分的,这日子过得也是很滋润。 “嗯,将库房打开来,我挑一些东西带走。”颜菀卿视线淡淡地扫过库房的门锁上。 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来,笑呵呵的点头道:“老奴这就打开,姑娘稍等片刻。” 王婆子将门锁打开来,先让库房透风了片刻,这才恭敬地朝着颜菀卿道:“大姑娘,这会儿可以进去了。” 颜菀卿带着画儿进来库房,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箱笼和货架画儿可是将眼都看花了,货架子上摆放着白玉瓷瓶、八宝玲珑塔、翡翠白菜、碧玺猫眼贡珠、羊脂白玉桥型笔架、黄玉马车摆件、太极白玉塔、珐琅彩瓷孔雀等等,还有一些小锦盒中盛放着一些已经过时的首饰,就连一些时新的绸缎也是成箱的堆放在角落里。 这些绸缎都是之前颜菀卿及笄的时候各家送来的贺礼,当时公主殿下还在,于是乎,颜恒很是大方的大手一挥便让紫竹院的下人将这些贺礼搬来了紫竹院的库房存放,原本只有半屋子的宝贝,这下是被塞的满满当当。 这及笄后也是颜菀卿头次来自己的库房,瞧着架子上的珍宝古玩上面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颜菀卿拿出别在腰间的帕子微微掩了掩自己的口鼻,一边冲着王婆子摆手道:“你先出去守着吧,我和画儿先瞧一瞧看看挑些什么好?” “是,那老奴就先出去了,大姑娘有事只管招呼,老奴立马就进来。”王婆子笑呵呵地说道。 颜菀卿神色淡然微微颔首,等王婆子出去了颜菀卿这才让画儿拿个小锦盒跟在身后,随后将目光落在一只过气的缕金累丝镯子上,颜菀卿眸中划过一抹讥讽,随即伸出葱玉般的手指指了指箱笼中缕金累丝镯子道:“这个镯子倒是满适合二妹妹的,装上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收拾柳枝(一更) 自柳枝出来就没见她给大姑娘颜菀卿行过礼,神态更是傲慢无礼,不见她有半点下人该有的模样。 画儿见柳枝对自家大姑娘无礼,性格耿直的画儿嘴里藏不住话,拧着秀眉道:“大胆,见大姑娘竟然不行礼,你是何等身份?也敢轻怠大姑娘!” 傲慢的柳枝在听到画儿的呵斥声时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口齿伶俐地反驳道:“奴婢只是晚些行礼又不是不行礼,用得少你提醒吗?这儿可是二姑娘的院子,容不得你区区一小丫环扯着虎皮做大旗,在我们二姑娘的院子里吵吵嚷嚷……” 听着柳枝喋喋不休的小嘴吧啦吧啦个不停,画儿才说一句却被柳枝怼得面色通红,只得委屈地看向颜菀卿。 只见颜菀卿嘴角边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语声清脆道:“这士别三日,当真该刮目相看,没想到从前唯唯诺诺的柳枝来了二妹妹这儿当差,这嘴皮子的功夫可利索了不少,也不知是二妹妹这儿的风水好养人呢?还是二妹妹给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奴婢不敢,大姑娘过奖了。”柳枝敷衍地福了福身随口应付道。 看着神态傲慢无礼的柳枝,颜菀卿冷冷一笑,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柳枝的脸上,这一巴掌颜菀卿可谓用了十分的力道,直接就在柳枝的脸蛋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颜菀卿这一巴掌打得有点迅速甚至是快得没令柳枝反应过来,等柳枝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是不敢相信大姑娘竟然敢在二姑娘的院子对自己动手,摸了摸脸上迅速肿起来的疼得火辣的脸颊,柳枝瞪大了欲喷火的双目,“大姑娘你是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在二姑娘的院子动手?奴婢可是未来四皇子妃身边的贴身丫环!大姑娘你太过分了。” 柳枝感觉这个大姑娘实在是拎不清现实,二姑娘很快就是四皇子妃了,身为二姑娘的贴身丫环自是跟着水涨船高,大姑娘竟是连着一点儿的眼力劲也没有?真是活该四皇子妃的位置轮不到她头上,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我瞧着你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就是吃了海参,我教训你这区区下人便还就是教训了,你能耐我何?嗯?我有什么可不敢的?难道二妹妹还能为了你一个低贱的婢子而和我这个血脉相连的大姐姐计较不成吗?”颜菀卿笑意森冷地钳住柳枝的下颚,丝毫不惧柳枝眼中那怨毒的眸色。 是了,大姑娘这是柿子挑软的捏,还不是看自己是下人,所以才敢肆意地欺辱自己,用自己来折辱二姑娘,只恨自己身份低微才让大姑娘随意拿捏。 瞧着双目喷火敢怒却不敢再言语的柳枝,颜菀卿轻蔑地松开了钳住柳枝下颚的玉手,动作优雅地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巾帕擦拭着方才碰过柳枝的手掌,随后十分嫌弃地将手上擦拭过的帕子丢在了画儿的怀中,“真是晦气,画儿,拿回去烧了。” “是,姑娘,奴婢一定会烧干净的,绝不碍了大姑娘的眼。”画儿抬首挺胸地高扬着语声道,而后又装作似无意地瞥过柳枝一眼。 颜菀卿话中句句充满了羞辱之意,这些个话听在柳枝的耳中自然也是格外的刺耳,一时间竟是头晕目眩,脸蛋更是红得滴血,柳枝这可不是什么害羞红脸,纯粹是被颜菀卿气的。 这儿会就连跟着押送采苓采青二人的婆子们都不禁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似乎跟着大姑娘,能在大姑娘手下当差也是与有荣焉,对于柳枝这样粗浅的小丫环片子也是不喜的紧,整日仗着是二姑娘的贴身丫环目中无人,哪次来大厨房领东西不是压着她们紫竹院一头,合该被好好修理一顿,大姑娘这也算是替天行道。 “大姐姐好大的威风!这耍威风都耍到我这芙蓉阁来了。”颜梨其实早就知道颜菀卿过来,只是故意没有出去,而是站在拐角处看着柳枝怠慢颜菀卿,不成想柳枝这个没用的废物不仅没有下了大姐姐的脸面,还反倒让大姐姐给收拾了,真是个废物,以往是她高看柳枝了。 颜菀卿转头望去只见颜梨穿了身艳色的大红穿云百蝶金丝缎衫,一团团红云随着莲步轻轻晃动飞舞,将颜梨衬托地越发的肌肤如雪,脸蛋水嫩欲滴,艳绝之色隐隐可见,只是她那乌黑的睫毛下眸光中也是透出了几许阴狠,令人瞧了不寒而栗。 就连画儿等人瞧见了颜梨也是不自觉地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唯有颜菀卿浅笑嫣然地走上前亲热地挽起了颜梨的手背,语声温婉道:“二妹妹如此说可就是误会了,这可是要伤姐姐我的心呐,二妹妹是什么人?这婢子又是什么人?二妹妹金枝玉贵是咱们侯府的姑娘,这婢子却好生不懂事,还好大姐姐我知道二妹妹你的为人,若是不了解二妹妹的外人,岂不是让这婢子堕了二妹妹你的名声,姐姐我知道妹妹这就快和四皇子殿下成就好是了,这一言一行今后关注的人就更多了,万不能因为身边伺候的婢子不懂规矩而坏了二妹妹你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这么久了,还是颜菀卿第一次主动和自己亲亲热热的说话,反倒是让颜梨颇为不习惯。 不过听着颜菀卿的话,颜梨却是忍不住细思量,虽说她厌恶大姐姐,可大姐姐有些话还是值得一听的。 譬如:她这身份马上就不单单是侯府的庶出姑娘了,而是金尊玉贵的四皇子正妃,四殿下欲要那个位置,她这做妻子的自是更该大力支持,而她的一言一行也是关乎着四皇子殿下的荣辱,若因为一个猖狂的丫环而坏了自己的名声,继而让四皇子殿下被连累,那她就是将这柳枝剁碎了也不能解恨。 “贱婢还不快给大姐姐赔罪!若是因为你这贱婢的轻狂坏了我与大姐姐的姐妹情,你看我如何收拾你?”颜梨眸色森森地盯着柳枝一字一句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气坏颜梨 柳枝惊愕地抬头望着脸色不悦的颜梨,似乎不敢相信二姑娘不仅不维护她,还呵斥她给大姑娘赔罪,委屈不已的柳枝碍于颜梨的命令只得垂首朝颜菀卿跪下赔罪,“奴婢给大姑娘赔罪,是奴婢不懂事惹得大姑娘不快,奴婢该死,还请大姑娘恕罪,不与奴婢一介蠢人一般见识。”说罢砰砰地叩了三个响头。 虽然柳枝一脸的懊悔不已,可颜菀卿知道这婢子是不会有什么所谓悔改之心的,现在之所以认错也不过是屈以利弊罢了,何况,收拾柳枝这样的小角色颜菀卿并没有什么优越感,这样性子轻狂的婢子就让她跟着颜梨吧! 等着颜梨进了四皇子府,按着柳枝的性子也是能可劲地替颜梨得罪人,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赵楚渝的身边可是还有一个亲亲表妹沈柔,那才是赵楚渝正牌的嫡亲表妹,瑾妃娘娘的亲侄女。 前世里在她没有了倚靠之后,瑾妃明面上虽对她和颜悦色,可却是坚持要将四皇子正妃的位置给自己的亲侄女,而那沈柔也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前世可是没少寻她的麻烦,只因赵楚渝对她的“偏爱”令沈柔误会了,而今没有了自己这个靶子和沈柔争四皇子,想来等沈柔得知颜梨将成为四皇子妃的时候,这位沈大姑娘必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屈服在颜梨这个庶女之下。 即便是沈柔愿意,只怕是沈郡公也不会乐意自己的爱女受委屈,屈人一等,何况这个正妃还是庶女出身,往后的日子有的是好戏可瞧了。 这么一想,颜菀卿的心情就犹如炙热的夏日里吃了一口凉水那般舒爽,就连对着颜梨的笑容也越发的明媚灿烂。 “好了好了,可不值得因一小小婢子浪费了时间。”颜菀卿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柳枝,只对着颜梨笑嘻嘻地说道。 既然颜菀卿也不介意了,颜梨自是更没有多余的意见,只是歉意地笑道:“还是大姐姐心胸宽大,大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芙蓉阁?” 虽说两人之前还斗嘴争吵过,但颜梨也不是蠢人见颜菀卿主动来寻自己,自也没有主动冲颜菀卿撒泼的想法,毕竟自己可是即将成为皇子妃,这还是要顾忌着点身份和形象,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下人在一旁瞧着,这姐妹情深的样子还是得有的。 “我这还不是得到二妹妹你的好消息,这不就马不停蹄地给二妹妹你送礼来了吗?”颜菀卿伸出葱玉般的玉指轻轻地点了点颜梨光洁的额头,眸中皆是宠溺之色。 颜梨似是受宠若惊地望着颜菀卿清冷精致的面容道:“什么好消息?只得大姐姐这般大张旗鼓地过来。”说着将目光扫过了被婆子押在一旁的采青采苓。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采青采苓两个丫环还是姨娘当初送给大姐姐的,这大姐姐今儿将这二人带到她的院子里来,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还什么好消息?二妹妹这是不好意思吗?父亲都告诉我了,这四皇子现在只等着二妹妹你过了及笄礼后就要挑好日子迎娶二妹妹,这难道不是好事情吗?所以啊!大姐姐我立马就去库房挑了些好东西送来与二妹妹,恭喜二妹妹即将成为四皇子妃。”颜菀卿浅笑盈盈地指了指画儿手上端着的锦盒还有妆花锦缎抱着的蜀锦。 颜梨闻言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身穿蓝色衣裙的画儿身上,见她手上捧着的锦盒和妆花缎子包裹的布匹,瞧着还蛮高档的模样,心里头不由想着:大姐姐身边向来是不缺好东西,想来这送来的东西也不会太次。 这么一想,颜梨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大姐姐说笑了,虽说已经得到四殿下和父亲的认可,可这事情还得经过皇上的恩准才作数,只是大姐姐未免太客气了些,怎么还送这么多东西来?这梨儿怎么好意思呢?不过,大姐姐放心,等梨儿我当上了四皇子妃后,梨儿定会拂照大姐姐的,届时,梨儿给大姐姐也寻一个金贵的好夫婿,虽不如四皇子殿下那般尊贵俊美,可那也一定是顶好的。” 瞧着颜梨故作羞涩的模样,以及话语中暗藏的炫耀,颜菀卿依旧只是笑笑,道:“不管如何还是要祝福二妹妹喜得良缘,二妹妹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和四皇子那也是郎才女貌的‘绝配’。” 颜梨并没有听出颜菀卿故意咬重的尾音,只以为颜菀卿是言不由衷地恭喜她,毕竟能得四皇子殿下的青睐那也不是谁都能有的荣幸,也唯有大姐姐能作,欲情故纵想要拿捏 111 柳枝惊愕地抬头望着脸色不悦的颜梨,似乎不敢相信二姑娘不仅不维护她,还呵斥她给大姑娘赔罪,委屈不已的柳枝碍于颜梨的命令只得垂首朝颜菀卿跪下赔罪,“奴婢给大姑娘赔罪,是奴婢不懂事惹得大姑娘不快,奴婢该死,还请大姑娘恕罪,不与奴婢一介蠢人一般见识。”说罢砰砰地叩了三个响头。 虽然柳枝一脸的懊悔不已,可颜菀卿知道这婢子是不会有什么所谓悔改之心的,现在之所以认错也不过是屈以利弊罢了,何况,收拾柳枝这样的小角色颜菀卿并没有什么优越感,这样性子轻狂的婢子就让她跟着颜梨吧! 等着颜梨进了四皇子府,按着柳枝的性子也是能可劲地替颜梨得罪人,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赵楚渝的身边可是还有一个亲亲表妹沈柔,那才是赵楚渝正牌的嫡亲表妹,瑾妃娘娘的亲侄女。 前世里在她没有了倚靠之后,瑾妃明面上虽对她和颜悦色,可却是坚持要将四皇子正妃的位置给自己的亲侄女,而那沈柔也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前世可是没少寻她的麻烦,只因赵楚渝对她的“偏爱”令沈柔误会了,而今没有了自己这个靶子和沈柔争四皇子,想来等沈柔得知颜梨将成为四皇子妃的时候,这位沈大姑娘必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屈服在颜梨这个庶女之下。 即便是沈柔愿意,只怕是沈郡公也不会乐意自己的爱女受委屈,屈人一等,何况这个正妃还是庶女出身,往后的日子有的是好戏可瞧了。 这么一想,颜菀卿的心情就犹如炙热的夏日里吃了一口凉水那般舒爽,就连对着颜梨的笑容也越发的明媚灿烂。 “好了好了,可不值得因一小小婢子浪费了时间。”颜菀卿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柳枝,只对着颜梨笑嘻嘻地说道。 既然颜菀卿也不介意了,颜梨自是更没有多余的意见,只是歉意地笑道:“还是大姐姐心胸宽大,大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芙蓉阁?” 虽说两人之前还斗嘴争吵过,但颜梨也不是蠢人见颜菀卿主动来寻自己,自也没有主动冲颜菀卿撒泼的想法,毕竟自己可是即将成为皇子妃,这还是要顾忌着点身份和形象,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下人在一旁瞧着,这姐妹情深的样子还是得有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发卖(一更) “大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姨娘送给大姐姐的,哪里有送给妹妹我的道理?大姐姐可是不满意她们二人?若是大姐姐嫌弃她们,那梨儿亲自替大姐姐挑选两个可心的人送给大姐姐好了。”好不容易安插在紫竹院的耳目,哪里能让颜菀卿这么轻松送回来? 颜菀卿已经决定将这两个耳目打发了去,自是不会再给颜梨安插耳目的机会。 “不用了,我身边已经有了冬雪和画儿两个可心的人伺候了,就不劳二妹妹费心了,采青和采苓就留在芙蓉阁伺候二妹妹吧,如今夏姨娘不在二妹妹身边,二妹妹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就让她们伺候吧,若是夏姨娘知道了也会安心的,哦,对了,好久没有夏姨娘的消息,二妹妹可知夏姨娘怎么样了?”颜菀卿故作关心地提起夏姨娘。 就连颜菀卿也没有想到星羽的办事能力这般好,自将夏姨娘捆走之后就连送夏姨娘去庄子上的小厮婆子也都被星羽给卖了,弄得到现在侯府里都还没人知晓夏姨娘失踪的事情来,没办法,颜菀卿只好亲自提醒了。 不给颜梨找点事儿做,颜菀卿也觉得不太舒心。 听到颜菀卿提起夏姨娘,颜梨也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姨娘只是被父亲打发去庄子上,等自己当上四皇子妃后想让姨娘回来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难道父亲还会否了自己这个四皇子妃的话旨意吗? “姨娘是去庄子上思过,等父亲气消了自然也就接回来了,毕竟大哥才是侯府的未来,五妹妹年纪又小正是需要亲娘的时候,放心吧大姐姐,姨娘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大姐姐高兴不?”颜梨故意在颜菀卿提起自己的大哥颜庆安将来才是侯府的继承人,而即便大姐姐再厌恶夏姨娘,父亲都会碍于夏姨娘的所生的这些孩子的面子上,迟早也会将夏姨娘接回来。 颜菀卿之所以让星羽将夏姨娘劫持了去,便是想到了这一层,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呢?何况,将夏姨娘赶去庄子上岂非便宜了夏姨娘,又怎么对得起她的精心谋划?她可是特意为夏姨娘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也不知夏姨娘见到她准备的礼物又是否满意? 颜菀卿很是期待,突然便很想去看看夏姨娘此时此刻的模样,颜菀卿心念一动,便决定寻个时间去瞧瞧夏姨娘。 “那但愿如二妹妹所想那般,我也盼着夏姨娘能早些回来,毕竟夏姨娘不在,整个侯府似乎也冷清了不少。”颜菀卿笑着说道,顿了顿继续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一下,就不陪二妹妹多聊了,二妹妹留步吧,不必送,都是自家姐妹。” “咱们走吧。”颜菀卿扬了扬语声对紫竹院来的婆子还有画儿说道。 婆子们齐声应下,“是。”随后就将采青和采苓二人松开了去,留在芙蓉阁去,婆子们脚步利索地跟在了颜菀卿身后离开。 徒留采青采苓二人面对颜梨面色铁青的怒容,二人齐齐朝着颜梨跪下,“奴婢求二姑娘恕罪。” 采青和采苓是夏姨娘院子里出来的,自然是知晓颜梨真实的性格,这才心中害怕地朝着颜梨跪下叩首,只盼着二姑娘能责罚的轻一些。 “你们还敢求饶?呵呵~姨娘让你们二人去是干什么的?结果呢?你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还被赶了出来,本姑娘要你们俩废物有什么用?”颜梨瞧着采青和采苓这心里头的那股子火就被勾了出来,随即抬脚就是踹在了采青的身上,自然采苓也逃不过被踹的结局。 只是颜梨踹完了却犹不解气对着芙蓉阁的下人吩咐,“你们去一个人将万婆子给我寻来。” 凡是在侯府的人都知晓万婆子就是负责给侯府采买下人的管事婆子,二姑娘这会儿寻万婆子过来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的很。 “二姑娘,求你不要将奴婢发卖,奴婢愿意为二姑娘做牛做马,只求二姑娘不要发卖采苓。”采苓面色惨白地膝行过去抱着颜梨的小腿求情。 采青心头暗恨采苓这个贱人竟然抢先和二姑娘求情,若不是因为采苓和自己抢去侯爷院子里的活计,怎么会被大姑娘赶了出来?二姑娘又怎么会发卖她们呢? “二姑娘,这都是采苓的错,二姑娘若是要发卖便发卖她好了,但奴婢是忠心有用的,二姑娘你给奴婢一个机会吧,奴婢定是能帮上二姑娘的,做牛做马,奴婢都愿意。”采青一向是知道二姑娘身边只留下有用的人,她现在能抓住的也只有这一点了,但愿自己的身上还有二姑娘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样才能争取留下来。 采青和采苓的心里都知道若是让二姑娘将她们发卖了,她们谁也不知道将会被卖到哪里去?若是能遇上一个好主子那么也算是幸运的,可更怕的是被卖法青楼等三教九流之地,那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正的地狱也莫过如此了。 所以哪怕是将头都磕破都无所谓,只要能求得二姑娘回心转意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颜梨看着俯首跪在地上求情的采青,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扬起一抹凉薄的浅笑,用穿着粉色绣鞋的脚抬起采青的下颚,俯视着采青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觉得我颜梨的身边是缺使唤的人吗?只要我愿意,随便一个招呼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地替我效力,所以你们说我留着你们干什么?吃白米饭吗?本姑娘可不养米虫。” “你们还愣则干什么?还不快将人给我拖走,真是碍眼的很。”颜梨嫌弃地用脚踢开采青,挥手示意芙蓉阁的婆子们说道。 颜梨都发话了,婆子们自是不管采青和采苓的求饶声,直接将二人拖出了芙蓉阁送到了万婆子那儿去,直接将颜梨的吩咐告知了万婆子,万婆子闻言顿时那老脸笑得犹如菊花般灿烂,笑呵呵地拧了把采青的面皮,“呦呦……这脸蛋可真嫩,让二姑娘放心好了,老婆子定将她们卖个好价钱。” 第二百九十四章:白逸的劫持(二更) 先不提万婆子的心思,没有采青和采苓这两个碍眼的婢子存在,颜梨冰冷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柳枝的身上,柳枝也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家二姑娘的不悦神色,目光瞥见大姑娘留下的礼物,随即讨好地捧起一旁小丫环手上的锦盒朝颜梨走上前,讨好道:“二姑娘,要不你先看看大姑娘送来的礼物?” 瞧着红色的锦盒颜梨这会儿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大姐姐手中多的是好东西,也不知这会儿送来的是什么样的首饰?这让颜梨还蛮期待的,只依旧端着矜持的模样,神色淡然道:“那就打开来瞧瞧吧!” 见颜梨的注意力不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柳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笑着将手中的锦盒打开来,只见里头静躺着一串红珊瑚手串色泽光润,看着便是极为珍贵的模样,还有一只缕金累丝镯子,只是这镯子的模样还是前年的款式,早已过气了。 柳枝怯怯地瞄了一眼二姑娘的脸色,果然,二姑娘的脸色比方才还要冰冷,柳枝咽了口口水,急忙补偿道:“这红珊瑚手串瞧着倒是极好的,对了,这还有蜀锦,奴婢将蜀锦拿出来给姑娘瞧瞧吧?若是匹粉色的话,届时,可以给二姑娘你做一身精美的衣裙正好可以赶上参加过年的宫宴。” 柳枝的话成功地暂时浇灭了颜梨心头的怒火,在颜梨默许的示意下,柳枝缓缓将妆花缎子拆开来,结果露出来的是一匹褐色发了霉的蜀锦布料,就连上头的花纹都出现了褶皱,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呛得柳枝咳嗽连连,吓得柳枝急忙将妆花缎子包裹好,不敢再将里头发霉了的蜀锦露出来,不是自己怕被呛而是怕惹得二姑娘更生气。 “都滚下去!”颜梨大步上前就将柳枝手中抱着的蜀锦扔在地上。 众人见颜梨发了怒,除了柳枝外,其余下人急忙退下去,不敢多瞧一眼,深怕被二姑娘迁怒了去。 原以为大姑娘给二姑娘送了好东西,没想到送来的蜀锦都是发了霉的,不得不说大姑娘这是真的狠,也怪不得二姑娘会气成这样失态。 颜梨何止是气?现在是吃了颜菀卿的心都有了,简直是太羞辱人了,送东西竟然送发了霉的,你送不起就不要送!现在这不是赤裸裸的在膈应她吗? 颜梨狠狠地踩了踩地上发霉的蜀锦,瞧见柳枝手上捧着的锦盒一把抓了过来,看着里头样式过气的缕金累丝镯子,颜梨是越看越生气,拿起了镯子才发现没有一点儿的重量,这根本就是镀金的便宜货,颜梨拿起缕金累丝镯子便掷了出去,“什么破玩意儿!” 柳枝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盛怒之中的颜梨一眼,只见二姑娘又拿起了锦盒中的红珊瑚手串也丢了出去,那红珊瑚手串直接就落在了花坛里,柳枝心疼不已地心中嘘唏,虽然那缕金累丝镯子是过时了些,可这红珊瑚手串却是个好东西,二姑娘这也太浪费了,说扔了就扔。 “你是不是很心疼?觉得我很浪费?那手串本根就是串假的,也就骗骗你这样没见识的人,还能逃得过本姑娘的法眼吗?”颜梨直一眼便看出了柳枝心中所想,随即冷冷开口道。 听闻二姑娘的话,柳枝这才惊讶地看向那静静躺在花坛泥土上的红珊瑚手串,这点她还真没看出来那是假的,不过,二姑娘怎么说也见识比她多,二姑娘既说是假的那便定然是假的。 “大姐姐这是将我当成了乞丐,拿些不要的破烂来羞辱我,简直是岂有此理,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拿去扔了,扔得远远的。”颜梨拎起裙摆对着脚下发霉的蜀锦一脚踢飞了去。 柳枝连连点头应声,“是,是,奴婢这就将这些东西烧了。” 看着柳枝将地上的东西抱远去烧,颜梨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她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欺负人都欺负上门来了,大姐姐这是自以为有几个暗卫保护自己就以为自己真的不敢对她动手了吗? 111 先不提万婆子的心思,没有采青和采苓这两个碍眼的婢子存在,颜梨冰冷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柳枝的身上,柳枝也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家二姑娘的不悦神色,目光瞥见大姑娘留下的礼物,随即讨好地捧起一旁小丫环手上的锦盒朝颜梨走上前,讨好道:“二姑娘,要不你先看看大姑娘送来的礼物?” 瞧着红色的锦盒颜梨这会儿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大姐姐手中多的是好东西,也不知这会儿送来的是什么样的首饰?这让颜梨还蛮期待的,只依旧端着矜持的模样,神色淡然道:“那就打开来瞧瞧吧!” 见颜梨的注意力不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柳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笑着将手中的锦盒打开来,只见里头静躺着一串红珊瑚手串色泽光润,看着便是极为珍贵的模样,还有一只缕金累丝镯子,只是这镯子的模样还是前年的款式,早已过气了。 柳枝怯怯地瞄了一眼二姑娘的脸色,果然,二姑娘的脸色比方才还要冰冷,柳枝咽了口口水,急忙补偿道:“这红珊瑚手串瞧着倒是极好的,对了,这还有蜀锦,奴婢将蜀锦拿出来给姑娘瞧瞧吧?若是匹粉色的话,届时,可以给二姑娘你做一身精美的衣裙正好可以赶上参加过年的宫宴。” 柳枝的话成功地暂时浇灭了颜梨心头的怒火,在颜梨默许的示意下,柳枝缓缓将妆花缎子拆开来,结果露出来的是一匹褐色发了霉的蜀锦布料,就连上头的花纹都出现了褶皱,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呛得柳枝咳嗽连连,吓得柳枝急忙将妆花缎子包裹好,不敢再将里头发霉了的蜀锦露出来,不是自己怕被呛而是怕惹得二姑娘更生气。 “都滚下去!”颜梨大步上前就将柳枝手中抱着的蜀锦扔在地上。 众人见颜梨发了怒,除了柳枝外,其余下人急忙退下去,不敢多瞧一眼,深怕被二姑娘迁怒了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你……你不知羞!(一更) 颜菀卿察觉到背后那锋利带着寒光的匕首,顿时僵住了身子并不敢轻举妄动,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略显低沉的语声,“别出声,若是惊动了外头的人,呵呵~莫怪本公子手上没个轻重,本公子这手一抖,一个不小心只怕姑娘你的腰子要少一只或是身上多个窟窿也是说不定。” 对于未知的危险,颜菀卿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但即便心中慌得很的颜菀卿也并没有急着挣扎或是呼救,而是努力的镇定下来,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也并没有回头去看对方的真容。 颜菀卿尽量用平缓的语声道:“阁下若是求财,小女子那妆台下的几内还有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两,不多也就七八万两,阁下只管拿去解困便是,阁下若是劫色的话,小女子倒可以替阁下安排几个相貌绝色的女子赠与阁下。” 白逸自受了伤后就开始东躲西藏,暗地里淳于荨澈那小子派了不少人来寻他,想要除掉他,可是淳于荨澈绝对想不到自己已经查到了他所在意的女子是何人?这淳于荨澈在乎的人竟是德宇侯颜恒与大周长乐公主所生的女儿颜菀卿。 而他就躲在了这个颜菀卿所在的院子内养伤,所谓灯下黑便是这个道理,淳于荨澈绝对想不到自己就藏身在德宇侯府。 他好不容易挑了间没有什么人来的库房养伤,不想竟碰到了这个颜菀卿来库房挑东西,出于多年的警觉,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安,于是正在他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碰到了两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颜菀卿养的暗卫。 想来是颜菀卿来库房的时候发觉了他的存在,这才让身边的暗卫过来抓他,果然他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只是他劫持了她,没有想到颜菀卿竟还能淡定地说出这么长一句话来,尤其是她还将他当做劫财之人,如此淡然地让他去妆台拿银票,白逸简直快被气笑了,他看起来很穷吗? 最可气的是她还将他当做好色之人,一个女儿家家竟说出替他准备女人的话来,真是好不知羞。 “你这人好不知羞,姑娘家家的竟说出替我准备女人,怎么?我看起来像极了贪财好色之人吗?”白逸流光潋滟的眸色中透出了一抹不悦之色,随之匕首也往前抵了抵。 颜菀卿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锋利的匕尖与自己就隔着一层衣物,但这个时候颜菀卿不能慌,她暗自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那阁下想要些什么?不要女人?那是要银子?银子在妆匣那,阁下随便拿,不够的话阁下给个地址,改日小女子再给阁下送去。” 颜菀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轻松一些,就好似朋友间聊天一样的感觉,如此才能不激怒对方,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想来画儿也快将自己的话带去给兮夜,等兮夜来了,她才能想办法暗示外头的人自己的处境,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松懈一些,不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这会儿听到对方说自己不知羞耻,颜菀卿也不生气,只略带委屈道:“那是小女子误会了,想来阁下也只是路过,阁下自便便是,小女子决不挡了阁下的路,也只当阁下不曾来过。” 白逸听着颜菀卿的话不禁玩味道:“原先本公子也只是路过,不过嘛!现在瞧着姑娘姿色尚可,本公子改变心意了,既是路过也不介意劫个色再走。”说完这话的白逸将抵在颜菀卿身后的匕首缓缓向上移动,最终落在了颜菀卿那白皙修长的颈脖上。 颜菀卿僵硬住了身子,甚至连呼吸也放慢了许多,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颈脖间传来的凉意,就连她耳边的一缕青丝也在触到锋利的匕首上第一瞬间如削泥般吹落在地上,“阁下说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万不敢污了阁下的眼。” 鼻尖隐约可以闻到男子身子淡淡的竹叶熏香,可看不清身后之人的神色,颜菀卿无法判断不出身后人所说的真假,但,他若是真敢动她半分,她绝对会让他后悔劫持她! 白逸踱着步子从颜菀卿的身后走上前来,那双和淳于荨澈相似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瞥了眼颜菀卿精致的侧脸,霎时间眸色流光潋滟,藏着点点笑意,可若细看便会发现这些笑意并不达眼底,甚至那眼底还冒着丝丝的寒意,“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虽然你是丑了些,但比起其他女子来说也还算是过得去,本公子便勉强不嫌弃你,嗯,瞧瞧,这双眼睛长得不错,有神又灵动,还有这樱色的唇瓣看着便香甜可口,本公子倒是想尝尝是否有蜜甜?” 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俊美面孔,颜菀卿却下意识地用手抵住了对方的靠近,随后扯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无视颈脖上的匕首,伸手撩起了对方肩上的一缕墨发轻轻抚过,颜菀卿杏眸中划过一眸惊叹,道:“阁下竟好生俊俏,原来是个俊美无双的公子。” 不顾白逸脸上的微愕,颜菀卿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娇羞不已地咬着唇瓣道:“公子当真不嫌弃小女子吗?若是公子真不嫌弃的话,小女子想公子早日向父亲提亲,也好搓一搓我那二妹妹的锐气!公子你是不知道小女子那二妹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婚事,还在小女子面前嘚瑟,小女子正懊恼不已,幸得公子看重,小女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向父亲介绍公子了,也好叫我那二妹妹知道并非是什么男人都只欢喜她?而今,有公子这般气质不凡的美男子欢喜小女子,当真叫小女子倍感有面子。” 颜菀卿说着便微微垂首向白逸结实的胸膛靠去,惊得白逸瞠目结舌,急忙伸手挡住了颜菀卿靠过来的脑袋,“你……你……你不知羞!” 白逸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颜菀卿竟然不按套路来,她不是应该矜持害怕的吗?她怎么能如此浪荡?如此地不要脸? 第二百九十六章:白逸受辱(二更)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公子不是不嫌弃小女子吗?公子怎么能说小女子不知羞呢?公子叫小女子好生伤心哦!莫非公子说不嫌弃小女子都是假的吗?呜呜……”颜菀卿故作伤心地泪眼汪汪地望着白逸。 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颜菀卿好不委屈,泪珠子从她粉嫩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最终滴落在地上,看着好不可怜,此时的颜菀卿就犹如一朵淋了风雨的娇嫩花朵儿,令人情不自禁地动容,这一刻,白逸都经不住地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渣男?他欺负了人家姑娘嘛?他这都还没做点什么呢?她怎么能先哭上了? 不对啊!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太对啊!他是来劫持她的,为的不是掐住淳于荨澈的软肋吗?可不是来和她谈情说爱的,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怎么能被她迷惑呢?但实话实说,自己不能骗自己,这个姑娘确实长得很好看,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可惜她是淳于荨澈在乎的人,注定要成为他手上的牺牲品,他不该跟她多浪费废话。 意识到事情偏离轨道的白逸嘴角畔刚刚噙起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时,正欲说些什么?忽而闷哼了一声,原本握在手上的匕首也随之‘叮咚’一声落在了地衣上,他欣长的身躯也随即应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能动的地方也只剩下一双丹凤眼还能转动,然,他而今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紧盯着颜菀卿,似乎在说:这是怎么回事? 确实,白逸很疑惑,不过他也知道是他大意了,让这个女人趁着他分神的时候耍了花招,如若不然就凭她十个颜菀卿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阴险的女人,等他起来了绝不会放过她,手脚非得给她剁了不可,看还敢不敢耍花招。 但此时的白逸忘记了一件事,此时此刻他才是颜菀卿手中的待宰羔羊。 未等白逸再继续脑补,只见一只杏色的绣鞋映入眼帘,绣鞋的主人缓缓地蹲下身,白玉般无暇的玉手将从白逸手中滑落在地衣上的匕首捡了起来,颜菀卿把玩着锋利的匕首,浅笑嫣然地捏紧了白逸的下巴,“姿色尚可?方才你说的对吧?” 真以为她认不出来眼前人了吗?就在这个白逸露脸的第一时间颜菀卿就认出来了这人便是行刺南月王的刺客,还是将她打落崖底的人,颜菀卿怎么敢忘?如何能忘?她颜菀卿十分的记仇,他竟敢送上门来,还劫持她!真是吃了虎胆了他,现在她就让他看看到底谁劫持谁? 白逸说不话来,只能愤愤地瞪着颜菀卿,将一张俊脸都憋红了。 看到狼狈模样的白逸,颜菀卿表示心情十分的好,用匕首的背面拍了拍白逸的面颊,冷哼一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哼!本姑娘天生丽质、玉肌花貌、高贵绝俗犹如天仙下凡,你也敢说本姑娘的姿色还只是尚可?你是怎么说得出违心话的?啧啧~真是欠揍的很。”‘’ 111(0.30分补上)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公子不是不嫌弃小女子吗?公子怎么能说小女子不知羞呢?公子叫小女子好生伤心哦!莫非公子说不嫌弃小女子都是假的吗?呜呜……”颜菀卿故作伤心地泪眼汪汪地望着白逸。 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颜菀卿好不委屈,泪珠子从她粉嫩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最终滴落在地上,看着好不可怜,此时的颜菀卿就犹如一朵淋了风雨的娇嫩花朵儿,令人情不自禁地动容,这一刻,白逸都经不住地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渣男?他欺负了人家姑娘嘛?他这都还没做点什么呢?她怎么能先哭上了? 不对啊!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太对啊!他是来劫持她的,为的不是掐住淳于荨澈的软肋吗?可不是来和她谈情说爱的,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怎么能被她迷惑呢?但实话实说,自己不能骗自己,这个姑娘确实长得很好看,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可惜她是淳于荨澈在乎的人,注定要成为他手上的牺牲品,他不该跟她多浪费废话。 意识到事情偏离轨道的白逸嘴角畔刚刚噙起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时,正欲说些什么?忽而闷哼了一声,原本握在手上的匕首也随之‘叮咚’一声落在了地衣上,他欣长的身躯也随即应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能动的地方也只剩下一双丹凤眼还能转动,然,他而今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紧盯着颜菀卿,似乎在说:这是怎么回事? 确实,白逸很疑惑,不过他也知道是他大意了,让这个女人趁着他分神的时候耍了花招,如若不然就凭她十个颜菀卿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阴险的女人,等他起来了绝不会放过她,手脚非得给她剁了不可,看还敢不敢耍花招。 但此时的白逸忘记了一件事,此时此刻他才是颜菀卿手中的待宰羔羊。 未等白逸再继续脑补,只见一只杏色的绣鞋映入眼帘,绣鞋的主人缓缓地蹲下身,白玉般无暇的玉手将从白逸手中滑落在地衣上的匕首捡了起来,颜菀卿把玩着锋利的匕首,浅笑嫣然地捏紧了白逸的下巴,“姿色尚可?方才你说的对吧?” 真以为她认不出来眼前人了吗?就在这个白逸露脸的第一时间颜菀卿就认出来了这人便是行刺南月王的刺客,还是将她打落崖底的人,颜菀卿怎么敢忘?如何能忘?她颜菀卿十分的记仇,他竟敢送上门来,还劫持她!真是吃了虎胆了他,现在她就让他看看到底谁劫持谁? 白逸说不话来,只能愤愤地瞪着颜菀卿,将一张俊脸都憋红了。 看到狼狈模样的白逸,颜菀卿表示心情十分的好,用匕首的背面拍了拍白逸的面颊,冷哼一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哼!本姑娘天生丽质、玉肌花貌、高贵绝俗犹如天仙下凡,你也敢说本姑娘的姿色还只是尚可?你是怎么说得出违心话的?啧啧~真是欠揍的很。” 第二百九十七章:画只乌龟(一更) 听到颜菀卿喊出自己的名字,白逸倒也没有特别的惊讶,他也并没有害怕对方认出自己来,他若是真的害怕的话早已用面巾将脸蒙起来。 他更为介意的是这个丑女人射在自己脖子上的银针到底抹了什么药?竟能将他放倒,让他提不起丝毫的内力。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求饶的模样啊!唉,看来你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呢!我想你定是以为一小女子真的不敢拿你如何?这才有恃无恐对吧?”颜菀卿笑地甜甜蜜蜜的模样像极了天真无邪的邻居姑娘,可接下来颜菀卿的举动将大大惊动白逸对大家大家闺秀的认知。 见她笑眯眯地起身来,随即干净利落地抬脚来一脚踢在了白逸的胸口,随后又连续踹了几脚,等杏色的绣鞋离开白逸的身上时,只见白逸那身翩翩如玉的白衣胸前一塌糊涂,不是黑色的脚印就是皱巴巴的褶皱,还哪里有半分清贵公子的形象? 这是白逸见过最粗鲁的姑娘,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丑女会丝毫不顾形象地对着他就是一顿乱踹,若是白逸没有被放倒还能用内力的话,那么颜菀卿的这点伤害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但关键的是他现在没有丝毫的内力,整个就是案板上的羔羊,还真别说这踹的还真疼,这丑女人是下了死劲!白逸丝毫不怀疑再多踹一会儿,他都非得得内伤不可,就心口这一块现在是闷闷的疼痛。 正当白逸以为颜菀卿这是踹够了也累了,想想也是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劲?然,不等白逸松一口气,只见颜菀卿莹润的眸色中露出一抹邪意,再次蹲下身随意地用匕首挑开白逸胸前的衣裳,“收点利息哈,就当是还你之前挥出的一掌害得我掉下悬崖,想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男子汉敢作敢当对嘛!” 颜菀卿也不顾白逸那又羞又恼的眼神,这个丑女人竟然敢划破他的衣裳,白逸那吃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颜菀卿,似乎是在警告她别乱来,但握着匕首的颜菀卿可不管白逸怎么看待?只专心致志地用锋利冒着寒光的匕首在白逸的胸前划拉起来,白逸胸前那白皙的肌肤上很快就被划出了条条伤痕也溢出了鲜红的粘稠血液。 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她,该死的颜菀卿她竟用匕首在他的胸前作画,即便是他浑身无力,可他却是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感,就连胸前的肌肉都止不住地微微发颤,脊背出也是冷汗津津,额角更是冒出了细细的密汗。 片刻之后,颜菀卿这才将手中的匕首收了回来,随意地扯起白逸身上的一抹袍角擦了擦白逸胸前溢出的粘稠鲜血,红与白的碰撞看起来格外的惹眼,但这会儿也让白逸看清了颜菀卿之前在划拉什么?这个该死的丑女人竟是在他的胸口画了一只乌龟,若是白逸的眼神能杀人的话,想来这会儿颜菀卿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颜菀卿却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也并没有觉得有何的不妥当!然后,就在颜菀卿津津有味欣赏着自己的佳作时,惊诧地听闻到原本应该开不了口的白逸沙哑着语声道:“你该死!”言语中充满了寒意和无尽的杀意。 按照之前阿晴所言,这被自己的银针射中至少也要瘫软半个时辰,但现在也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这白逸却是已经可以开口说话,这让颜菀卿意识到了不妙的感觉,顿时也没有了贪玩的心思,冷笑一声,“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你就动弹一下呗!一个大男人犹如长舌妇一般好逞口舌之争。” 颜菀卿话是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目光触及一旁的淡蓝色帷幔随手一划拉割下了一大块,借着帷幔将白逸的手脚都捆了起来,看着被自己捆成麻花形状的白逸,颜菀卿很是满意地露出了笑意,嗯!现在这样她就安心多了。 “颜菀卿你会后悔的,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颜菀卿你这个丑女人,届时,我一定将你刻在我胸口上的乌龟刻还在你那张脸上,让你丑上家丑,你这个毒妇,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白逸看着颜菀卿目露寒光缓缓逼近,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缩。 颜菀卿十分嫌弃地拿起了自己腰间的一方帕子堵在了白逸的最终,不愿再多听白逸的狠话,“括噪!” 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颜菀卿并没有多再羞辱白逸,而是快速朝门外走去正巧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兮夜和画儿,“画儿,你去将星羽找来,便说我有急事寻他。”颜菀卿神色从容地对着画儿吩咐道。 “是,那奴婢这就去。”画儿笑着应声道,画儿也并不知道颜菀卿的房中还有陌生男子在。 兮夜见画儿下去替颜菀卿传话,随即笑着朝颜菀卿福身行礼,“奴婢听画儿说姑娘寻奴婢,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姑娘只管吩咐便是。” 以前颜菀卿也没仔细地端看过兮夜,而今瞧着才发现兮夜的身高要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来,身材不算纤细但也算匀称,五官端正,虽算不上漂亮但也算清秀,一头乌发并没有如冬雪她们那般梳成双丫髻,而是一股脑地扎在了脑后用一根木簪子盘起来,就连耳上也并没有佩戴耳环,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眉眼恭顺。 颜菀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也让暗自打鼓的兮夜微微放下心来,被颜大姑娘这么盯着打量她还真有些吃不消,大姑娘的目光也太锐利了些,若是让大姑娘发现了自己的那点子秘密只怕是要被赶出去,甚至也会连累王爷,因而兮夜不敢不小心行事。 “一会儿与你说,你且留在一旁。”颜菀卿一边对着兮夜说着,一边看着跟在画儿身后已经包扎好脸上疤痕的星羽,只听颜菀卿压低了语声道:“那人在屋中,你且去将那人提走,直接交给南月王便是。” 第二百九十八章:兮夜愿意留下来(二更) 星羽闻言心中诧异的同时也不由暗自庆幸,虽然他不知道大姑娘是用什么办法将那贼人制服的?可他不得不为此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姑娘没有出事,若是因此大姑娘出了点什么差错?那他可就太对不起公主殿下了,辜负了公主殿下的嘱托,“大姑娘,你没有什么事吧?” 见星羽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自己,颜菀卿心中微暖这便是母亲留下的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他,你快点进去将人带走吧,我怕一会儿药效过了就麻烦了。” 是的,有事的人是白逸,只可惜这次落在她手中的人是白逸而不是赵楚渝那个渣男,颜菀卿敢保证若是赵楚渝落在她手中的话,她一定用比对白逸的手段还要残忍百倍地去对待赵楚渝,所以白逸应该感到庆幸自己并没有直接要了他命,而只是收了一点小小的利息。 而颜菀卿之所以没有直接要了白逸的命也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她想将白逸送给南月王算是还南月王对自己母亲的帮助,这白逸出手对付南月王,想来和南月王关系匪浅也一定有什么因缘?她想送南月王一个顺水人情。 更为重要的一点颜菀卿不仅仅是想起了白逸是行刺南月王的人,更是想起了当日她在淳王府落水后所做的那个梦,那个梦境太过真确,她竟分不清了那到底是不是前世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前世她死在颜梨的手上,后面就整个人进沉浸在了巨大的黑暗中,等她寻到光明的光芒时便是重生回来了,对于她死后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可是那个梦是那么真实,让她心中无法轻易忘记,便按照假设来说,如果前世的是如梦境中那般,那么南月王主仆便是在逃亡的路上看到了自己的尸骨,顺带便想着替自己埋了,结果因为这么一耽误被白逸追上了,她在梦中亲眼看到南月王被白逸射中,想来十有八九是活不下来,若是事实真的如此,那么她欠了南月王的恩情欠大了。 虽然现在无法追究前世发生时事情的真假,可她即便是念着南月王帮了母亲,便想着还些举手之劳的事情,比如将白逸送给南月王。 “大姑娘无事便好,里头的事情交给属下便是。”星羽颔首说道。 等星羽进去的时候果然发现了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白逸,看到这个伤了自己脸的男人,星羽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对着白逸就是一脚踩下去,正好踹到了之前颜菀卿踹过的地方。 白逸虽然被堵住了嘴,可却并不妨碍白逸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这该死阴险的主仆俩,踹人都要踹同一个地方,真不愧是主仆。 星羽掏出一口亚麻色的麻袋将白逸如塞垃圾一般套进麻袋内,随后将麻袋甩到了背上继而抗在了肩膀上,快速朝着没什么人去的后角门走去离开了侯府。 看着星羽将人装进麻袋送走,颜菀卿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而这一气呵成的利落事情看在兮夜的眼中也是不由心中微微地感叹,这个颜菀卿身边果然还是有高手的,瞧着那星羽的动作想来是和初三差不多一个级别,也算是成就颇高了,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能跟在王爷身边那也是经过了层层的磨砺和淘汰,最终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服侍在王爷身边。 “你跟我进来吧。” 兮夜闻声顿时回神来,只见颜菀卿早已经进屋了,兮夜急忙跟上,刚迈出一大步又急忙收回了半步回来,随即迈着小碎步跟在颜菀卿的身后,见大姑娘坐下来,兮夜也是很有眼力劲地将茶水斟上,“姑娘用茶。” 看着兮夜捧上前的茶盏,颜菀卿并没有立即接过,只是用眼神示意兮夜将茶水放在桌几上。 不见大姑娘用茶水,兮夜倒也不灰心,只将茶盏搁置在桌子上随后垂眼顺眉地立在一旁,只听着大姑娘随时吩咐。 颜菀卿手肘倚靠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这不轻不重的敲击声却恍若一面鼓一般敲击在了兮夜的心扉,一时间屋内静默无声,只有颜菀卿那指尖的敲击声,兮夜知道这是颜菀卿在给她施压,她现在能做的便是安静地待在一旁等着颜菀卿这个大姑娘开口吩咐她。 果然,不出兮夜所料,半响之后,颜菀卿这才徐徐开口道:“我原是打算将你送回王爷身边,但王爷不愿意想让你留在我这边,所以我想问问你自己个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想回南月王身边,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去,也绝不会让南月王责怪于你,但若是你要留在我这边那么今后便只有我这么一个主子,南月王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你可以放心,这一点我是已经和南月王说过了,所以现在重要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颜菀卿凝视着兮夜,等着兮夜的回答,只见兮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短暂的迷茫,随即问道:“姑娘是说王爷已经同意了姑娘你的意思吗?” 她虽然早已知晓王爷会一直将她留在颜菀卿的身边,但却是没有想过王爷竟连这一点也会答应,没有想到王爷真的会让她认颜菀卿为主,且是唯一的主子。 “是,你家王爷答应了,我现在问你你是想留在我这紫竹院呢?还是回南月王府去伺候南月王?一旦选择了就不能再改变。”颜菀卿不愿意强迫人,她现在给她兮夜机会让她有的选择,可若是一旦选定了,那么她也容不得兮夜再反悔。 兮夜微微抬头,只见大姑娘锐利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回禀大姑娘,奴婢愿意留在姑娘身边,只是奴婢不能近身伺候姑娘,不是奴婢不愿意而是奴婢粗手笨脚的怕做不好精细的活计,恳请姑娘派奴婢做一些粗使的活计便好。” 兮夜更加明白的是王爷既然如此说了定然是希望她留在颜菀卿的身边,那么她便不能让王爷失望。 第二百九十九章:收服兮夜(一更) 颜菀卿没有料到兮夜会这么说,自来没有哪一个丫环不想得到主子的青睐,继而被主子要到近身伺候,能到主子身边伺候那定是得到了主子的认可和信任,这走出去都比普通丫环高上那么一等,好处也是多多的,单说月例银子也是高出一倍之多,还有这每个季度的衣物也是比一般丫环要多上一套,主子若是高兴了说不定还另有赏赐。 所以颜菀卿没有想兮夜会不愿意进屋伺候,这粗使的活计自然是不能在屋中伺候主子,不过兮夜既然不愿意进屋中伺候颜菀卿自然也是不会勉强,强扭的瓜不疼,颜菀卿也不乐意如此,随即应声道:“你既是想好了,那以后便留在外头伺候吧,周嬷嬷年纪大了这看守院子的事情便交给她了,你便和阿晴一般吧,偶尔替我出去办些事情。” 兮夜有心想问姑娘以后让她办什么事情?阿晴在紫竹院一向是神秘的存在,阿晴时不时便会出去,至于出去办些什么事情?除了大姑娘外却是没有人知道。 但刚到嘴边的话兮夜突然又咽了回去,细想只觉得这么问不合适,大姑娘让她办什么事情?她都应该服从才是,除了进屋伺候的细活,不是兮夜不想,只因兮夜知道这么做不合适。 “是,奴婢谨遵姑娘吩咐。”兮夜双手交叠在腰间朝着颜菀卿恭敬地行了一礼。 颜菀卿看着垂眉顺眼的兮夜微微颔首,“不过,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件事,你选择了留下来,今后便是我颜菀卿的人,往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不叫你饿着,但你也要明白你不再是南月王的丫环,更不是南月王的下人,从今以后便也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命令,这一点你可懂?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想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对于半路效忠自己的兮夜,颜菀卿不得不多些防备和一些警告,好话歹话咱们都说在前头,将事情说明白了,届时,若是兮夜不能只忠心自己一人那么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心软的。 “奴婢明白,自王爷将奴婢送到姑娘身边,王爷便希望奴婢能够成为姑娘的人,替姑娘效忠,姑娘愿意给奴婢选择的机会,奴婢很感激,但这一次不是王爷让奴婢跟随姑娘,而是奴婢自己选择了跟随姑娘,今后便也只听姑娘吩咐,绝不敢有二心。”兮夜微微抬起头望着颜菀卿说道。 兮夜的话让颜菀卿听了很是满意,虽然不知兮夜内心是否如嘴上一般,但最起码这说出来的话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至于兮夜是否真的忠诚自然也是要用时间慢慢试探出来?她自然会观察兮夜,看兮夜的表现。 “你能这么想很好。”颜菀卿这才端起兮夜之前奉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等颜菀卿喝好茶水,兮夜再次缓缓开口道:“奴婢还有事,求姑娘成全。” 颜菀卿闻言心中升起了一抹好奇,随即抬手示意兮夜开口,只见兮夜得到了颜菀卿的应允后,道:“奴婢想回趟南月王府,奴婢想亲自与王爷说一声:奴婢从今儿起正式认姑娘为主,往后也只听姑娘的号令;望姑娘成全。” “这也是应该的,你一会儿便回去一趟吧。”颜菀卿并不介意兮夜回南月王府,也并不担心兮夜不会再回来,她看得出来南月王那人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是说了便不会再将兮夜要回去,让兮夜回去一趟也好,到底是主仆一场也该告个别。 当然她之所以愿意将兮夜留在身边最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母亲身上的病,她希望兮夜能联系上她的师父—五毒老怪。 她也曾让星羽派出其他的暗卫寻找五毒老怪的下落,但皆无半点子的消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现有唯一将希望寄托在兮夜的师父头上,即便很难但也要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只要找到五毒老怪便将人或是解药带去给母亲。 “多谢姑娘,奴婢会早去早回的。”兮夜说罢朝着颜菀卿道谢叩首。 颜菀卿摆手,示意兮夜可以先下去准备回南月王府,等着兮夜出去了之后冬雪却是在画儿的搀扶下过来了,颜菀卿看到冬雪脚上还有伤却到处乱跑,顿时不太高兴了,“你这都这般了还不好休息的乱走动,你这是不想要脚了吗?还是想落下残疾?” 冬雪知道颜菀卿是关心自己,但她刚从小丫环的口中得知星羽从大姑娘的屋中扛出一麻袋来,据说是有人行刺大姑娘,这让卧床养伤的冬雪很是担心,随即便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非得亲眼来看看大姑娘真的平安无事才能放下心来,“奴婢这不是好好的吗?奴婢只是担心你,我方才听闻有人行刺姑娘,所以这才着急,姑娘若是不高兴,奴婢任凭姑娘打骂便是。” “你啊你,这是仗着我宠着你才敢这般有恃无恐,我哪里舍得打你?哼,等你这伤养好了我再和你细细算账。”颜菀卿抬起手轻轻地点了点冬雪白皙的额头嗔怪道。 搀扶着冬雪的画儿喜笑眉梢地开口道:“姑娘你放心,奴婢很小心地搀扶着冬雪姐姐,万不敢让冬雪姐姐受半点伤。” 画儿明白冬雪姐姐在姑娘心中的重要性,她也不妄自与冬雪比地位,先如今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让大姑娘厌弃自己,厌大姑娘所厌恶之人,喜大姑娘所欢喜之事,自从上次私底下周嬷嬷开导了自己一番,还有冬雪姐姐的劝慰,画儿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很多,整个人也通透多了。 颜菀卿看着画儿小心翼翼搀扶着冬雪的模样随即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只点了点头道:“快扶她回去躺着吧,我这儿没什么事情,让小丫环多照顾着些冬雪。” “是姑娘,不过姑娘放心,奴婢也会时常去看望冬雪姐姐。”画儿笑嘻嘻地应声道。 看着稳重许多的画儿,颜菀卿心头也高兴。 ------题外话------ 最近上海疫情严重,大家注意防护 第三百章:白逸和淳于荨澈的关系(二更) 这头的星羽扛着麻袋将人送到了南月王府,在报上自家姑娘的名号后,很是顺利地在贺管家的引领下见到了正在抚琴的南月王。 星羽将肩膀上的麻袋往地上一丢,鸦雀无声的屋中只听到一声清晰的闷哼声,很显然是从麻袋内传来的,只听星羽略显低沉的嗓音开口道:“属下奉大姑娘的命令来给王爷送礼了,想来王爷定会喜欢。”说罢星羽便立在一旁等着南月王应声。 淳于荨澈闻言节骨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动琴弦,瞥了眼地上微微蠕动的麻袋随后收回了目光,嘴角边浅浅含笑,眼波好似春水一般游离不定,一袭绯色的衣袍将他俊美的脸颊衬得越发的矜贵,身上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甚至远甚赵楚渝和赵楚钰两位皇子,这般姿态也并不是常人能有的。 “劳烦了,替本王多谢你家大姑娘,便说她的心意本王领了。” 得到了南月王淳于荨澈的感谢,星羽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头却是满意的,倒也不枉费了自家大姑娘一番心意,只抱了抱拳道:“王爷的话属下会一字不漏的告知我家姑娘,那么属下便先告退了。” 星羽话落便欲转身离去,然刚抬起的脚步却是闻声停住了,只听南月王说道:“慢着,你且等片刻。” 淳于荨澈叫住了星羽后对着侯在一旁的贺管家道:“贺叔,本王记得皇兄上月派人送来了一些鸽子血宝石还未雕刻,库房中还有一批天锦,取三匹颜色鲜艳好看的带来,都让他带回去,便当时本王送给颜大姑娘的谢礼。” 星羽听到南月王淳于荨澈的话不由暗自吸了口凉气,他没想到南月王对自家姑娘这么大方,虽说南月国盛产各色宝石,但在大周这宝石的价格还是异常高昂,就连那天锦也是蜀锦中的极品,这一出手就是这般厚重,让星羽不得不暗自感叹。 不过,星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或是应该替大姑娘拒绝的,毕竟人家是送给自家大姑娘的,他只要好好转交便好,至于自家姑娘收与不收?想来届时自有姑娘的考虑,与他并无大关系,大不了他再跑一趟南月王府好了。 “王爷放心,老奴这便去,对了,老奴想起来了,咱们皇后娘娘不是还赏赐了一一只五彩的玉镯子吗?老奴想着若是颜大姑娘戴上了定然是极为好看的,王爷不如咱们将那玉镯子也送颜大姑娘得了。”贺年笑眯眯地和蔼道。 他是亲眼看着自家王爷长大的,王爷肩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对哪个女子特别或是例外过,而今他是好不容易发现自家王爷对长乐公主生下的那小姑娘另眼相待,这让贺年很是高兴,说不定自己这有生之年还能抱上小世子爷呢! 因而,在淳于荨澈说送礼物给颜菀卿的时候,贺年这才添上了这么一句话,毕竟当初皇后娘娘送镯子也是希望自家王爷身边能有个温柔可心的人照顾他。 而贺年口中的皇后自然不是大周的王皇后,而是南月国的皇后,淳于荨澈的亲嫂子。 经过贺年这么一提醒,淳于荨澈也想起了皇嫂送来的那只五彩镯子,确实是很衬颜菀卿,傲娇的淳于荨澈也是不愿意再多言,只让贺年拿主意,“贺叔觉得合适那便添上便是。” 贺年是看着淳于荨澈长大的,对于自家王爷的性子还是了解的,随后笑呵呵地朝星羽道:“请随老奴过来。” 见南月王没有反对,星羽便跟着贺年出了玄月阁,待星羽走后,在淳于荨澈的示意下初三将麻袋解开来,待淳于荨澈看清麻袋里的人后不由嗤笑出来,真是没有想到他派了那么多暗卫出去抓这个白逸却毫无所获,原来是这人躲在了德宇侯府,现在好了让颜菀卿一介女流将他给生擒了,他都替白逸觉得丢脸。 那何止是丢脸?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若非这会儿白逸的衣裳是合着的没有露出胸口的乌龟,不然淳于荨澈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白逸看到淳于荨澈轻蔑地俯视自己,白逸这心中的火顿时就更加旺盛了,现在他为鱼肉只能愤怒地瞪着淳于荨澈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该死的丑女人害得他落到这个地步,今日他若不死定然加倍偿还,他定要让颜菀卿生不如死,白逸气得喉咙都感到了一股腥甜,身上未好全的内伤顿时感觉更加痛了。 “初三将他嘴里的帕子拿下来。”淳于荨澈神色淡淡地吩咐道。 初三在看到白逸的时候就差点抽出腰间的佩刀将眼前的男子剁碎了喂狗,若非因为自家王爷用眼神制止他,他这才忍住了,现在听到自家王爷的吩咐,随即动作十分粗鲁地将白逸口中堵住的帕子扯了下来。 嘴巴得了自由的白逸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盯着淳于荨澈,凤眸中涌上无尽的恨意。 白逸眼中的恨意让淳于荨澈很是不解,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号人,更让他不明白的是白逸对他的恨意又是从何而来?他对这很是感兴趣。 “为何这般看着本王?莫非发现本王比你更加的英俊?所以你嫉妒的跑来刺杀本王?”淳于荨澈缓缓起身说道。 不得不说在自恋这一方面,白逸和淳于荨澈还是很相似的,,不过白逸现在对淳于荨澈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磨牙吐出两个字,“妖孽!” 听到白逸喊自己妖孽,淳于荨澈随即微微一怔,这个称呼在他来到大周之后就几乎没有再听到过了,不等淳于荨澈说话,只听白逸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灾星妖孽,我若是你早就自刎谢罪了!绝不会苟活于世,你这个灾星害死了自己的生母,怎么还有脸活着?你就是个妖物转世的妖孽。” 是的,白逸恨极了淳于荨澈,因为淳于荨澈就是一个妖物。 ------题外话------ 明天会请假一天,3月31号继续正常更新 上海的疫情严重,小区封了快一个月了,最近几天小区封控更加严格,app也买不上菜,明早要核酸,然后明天要想点法子看看怎么搞点菜回来,冰箱剩下一颗大白菜,正好这个月还有一天的请假条没用,明天用掉好了,下月4月12号爆梗3万,明天开始存点稿子吧。 希望大家也做好自身防护,少出去,保护好自己。 第三百零一章:传奇女子梅若雪(一更) 淳于荨澈深邃的紫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意,俊美无双的脸上更是冷落寒霜,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逸,“你究竟是何人?” 白逸扭动着身体好不容易坐了起来,随即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在好奇?我又是怎么知道你的那些事?哼!淳于荨澈,你可还记得梅若雪吗?”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淳于荨澈不禁心神一怔,就连站在一旁的初三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凝重。 梅若雪这个人在南月国是禁忌的存在,甚至无人敢提起梅若雪这个名字。 在二十多年前,南月国内忧外患,内有国库银钱紧缺,外有不服教化的部落野人滋扰生事,这让当时的南月国皇帝烦不胜烦,为此更是愁眉不展。 恰时,南月国内惊现一位经商奇才梅若雪,凡是经过“他”手的生意无意不做得风生水起,在商界更是名声大噪,素有点石成金之称。 这位点石成金的能人梅若雪也很快引起了彼时南月国皇帝的注意,这对于国库紧张的南月国皇帝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天好消息,若此人真有点石成金之才正好可以解南月国之困,于是,南月国皇帝便下旨召见这位点石成金奇才梅若雪,欲要考察一番,若此人可靠,南月国皇帝欲封梅若雪为皇商,想来这对商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出路也将是最高的成就。 当然,他这个皇帝也是有条件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也只是想让户部入股一部分到梅若雪的生意当中,坐等分红为朝廷和国库增加收入。 但令南月国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梅若雪根本就不愿意进宫去觐见他这个皇帝,甚至寻了多种理由推辞了,人人都道梅若雪这么一副暴发富嘴脸竟是轻狂的不将皇帝放在眼中,实该诛九族,可南月国皇帝为了南月国着想并没有对梅若雪治罪,甚至是认为有能之人性子都会怪异一些,这都可以理解。 于是乎,南月国皇帝破天荒的微服出巡只为了见梅若雪一面,在下面官员的多方打探之下,这位年过四旬的南月国皇帝终于在梅若雪的庄子上如愿的见到了梅若雪本人,只是出乎这位皇帝预料的是他一直以为的梅若雪应该是个样貌稳重的男子,不成想竟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子,而当时的梅若雪也不过是二十出头,模样虽谈不上绝色,可梅若雪这人的身上却有一股别样的灵动,尤其是一双怪异的紫眸,总是令人不自觉地被其吸引从而忽略了她平凡的样貌。 而令梅若雪没想到的是堂堂天子竟会微服私访只为了见她一面,谁又能想到眼前俊俏绝美的男子便是当今的南月国皇帝,虽说皇帝的年纪大了些,却别有一番成熟男子的魅力,也就是这么一面,让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却相谈话甚欢。 在这一面之后,南月国皇帝力排众议钦封梅若雪为当朝户部尚书,即便有很多人的不满,可梅若雪用能力封上旁人的闲言碎语,短短一年的时间让南月国的国库银两翻涨了五倍有余,解决了国库银两短缺的窘况。 终于再也没有人敢在外头嚼梅若雪女子为官不符规矩的闲言酸语,毕竟梅若雪的经商能力摆在那儿,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梅若雪为官的闲言碎语刚平息下来,又传出了一惊天王炸消息,当朝户部尚书梅若雪怀上天子的龙种,而就在这个消息传出没有多久,皇帝便钦封户部尚书梅若雪为梅贵妃,地位直逼中宫皇后,仿若一路如开挂一般。 种种惊变之下,人心动摇更多的也是猜测和不安,但这位梅贵妃和皇帝却并没有精力将这些外人的猜测和揣测放在眼里,而是专心致志地搞钱,梅若雪更是提出了与各国互通商道建议,毕竟,南月国盛产玉石和珊瑚之类的宝物,而这些恰恰是别国所没有的,而,他们南月国则是紧缺精美的布料和粮食,不过,梅若雪的这个提议一出却是被朝中的亲王以及老顽固否决了,担心南月国的开通商道将会引进外狼的窥觊,彼时的南月国内部野人滋扰生事一事还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届时,若在引进了外狼想侵吞南月国,那么必将将是内忧外患。 见开通商道一事无法马上得到解决,梅贵妃和皇帝便想着先解决内忧野人部落一事,后来,在梅贵妃的提议下派遣教书先生前往野人部落的附近开设学堂,免费教野人的孩童识字念书,每天更是有免费的食物提供给孩童们,孩童们还将得到每个季度两套衣物换洗,若是表现优秀的孩童还将得到丰厚的奖励带回去给家人,而但凡是愿意前去教书的先生也将都得到丰厚的报酬和荣耀,教书先生的任职期为两年,两年满后便可回来,届时,朝廷也会委以一官半职,这算是天降馅饼,出于先生们的安全,自然也会有派遣兵卒保护先生的安全。 在那个时候并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能考中头甲得到好的出路,更多的是名落孙山,而这些人里也并非是没有才华,只是他们的才华或是没有发挥好或是他人更为优异,但这些人怎么办呢?无意最好的出路便是等三一度的复考或是应聘私塾先生,如今,朝廷愿意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梅若雪相信没有人会不心动,有的是前仆后继的学子前往野人边境当任教导先生。 而事实也如梅若雪所料那般,这公告一出,大批大批的学子前往各州府衙应征先生,他们为的不是那高尚无私哺育下一代幼苗的无私精神,而是为了那高额的月例银子和任职期满后的一官半职,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这辈子还能期盼点什么呢?至于安全想来朝廷也不会让他们送死,且,富贵险中求,若是不冒险一搏又怎知就不成呢? 梅若雪这么做的目的便是从野人的下一代灌输文明的精神文化,从而从根源上彻底解决野人部落屡次侵犯和教化不改的问题,她相信只要从孩童的教育抓起,定会解决好这个问题。 ------题外话------ 今天晚上稍后会有政府免费发放的蔬菜,终于不用顿顿啃大白菜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可爱们,你们可要保护好自己,做好防护,比心 第三百零二章:同母异父 毕竟有好的选择放在野人的面前,一切的教育和吃食还有服饰都是免费的,她相信很难有人不心动,有好的条件可供选择,只要有一个孩童肯来,那么等这个孩童回去后将他们学堂的好处一说,那么接下来定然是十个、百个、千个……的孩童到来,即便是他们的父母看到孩子们能在学堂里吃饱穿暖定然也是会慢慢地支持,甚至是拥戴,届时,何愁野人还会生事?他们之所以生事也无非是吃不饱穿不暖才会如此,再有,野人的孩童们才是野人部落的真正未来,将这些个未来把握在南月国的手中,何愁将来再有野人行野蛮吃人之事? 至于这笔昂高的开支,梅若雪梅贵妃以一己之力承当了下来,无不让人敬佩,就连朝廷中的那些个老顽固也无不在心中赞叹,但是该吐槽的还是要继续吐槽,做为一个合格的老顽固便该一倔到底,坚决不能服输。 而就在野人部落一事得到了有效的解决,梅贵妃也顺利的在宫中诞下了九皇子,皇帝中年得子,十分的欣喜,立即加封梅贵妃为皇贵妃,不成想皇贵妃在诞下九皇子后野心也越来越大,不仅不将中宫皇后放在眼中,更是做下了谋害太子一事,在贴身宫婢的检举之下,众人在皇贵妃的寝宫之中搜到了谋害太子的毒药,认证物证确凿,皇帝震怒之下废除了梅若雪的皇贵妃之位,更是将其打入冷宫之中,最终,自知罪孽深重的梅若雪一把火自焚于冷宫之内。 对于梅若雪的死,顽固保守一派皆说死得好,女子便该安安分分于内宅,尊夫教子,可梅若雪简直是犯了大忌,不仅抛头露面行商,更是插手朝廷之事败坏朝纲,祸乱后宫目无尊卑,早就该一条白绫刺死才对。 但梅若雪的追随者却是始终替梅若雪抱不平,他们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主子会做下大逆不道之事,甚至军中多位将领起兵造反只为替这位皇贵妃讨要一个公道,更有大量商贾暗中银钱支援这些将军替皇贵妃讨个公道,当时的叛军们差点就攻入皇城中,是太子带兵平息了这场战乱,史称贵妃之乱。 而,梅若雪这个名字从此也成为了禁忌的存在,无人敢再提起,怕被认为是皇贵妃一党,彼时的九皇子还不满三周岁,可却被视为了一个尴尬的存在,甚至很多宫人都在背后喊这位九皇子为灾星,不然,为何好好得宠得皇贵妃在生下九皇子之后就霉运不断? 一夕间,原本高贵的九皇子在没了皇贵妃这个生母之后,也如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的存在,这样的处境直至后来太子登基之后才让这位九皇子的处境逐渐好起来,但也在同年远在大周的君漓将军一身刀伤狼狈地从大周回来。 当时,做为南月国新皇的皇帝曾问谁愿意再去大周为质子?朝中无人敢应声,单看君漓将军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便知那大周是何等龙潭虎穴?他们还不想身首异乡,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们不去。 然,不成想还是五岁孩童的九皇子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迈进了朝堂,用稚嫩的语声道:“皇兄,皇弟愿意前往。”…… 是的,当年的那稚嫩的九皇子便是如今的南月王淳于荨澈,而梅若雪正是淳于荨澈的生母,当年陪着淳于荨澈身边的太监便是贺年,如今的贺管家,这贺年也是梅若雪留下为数不多的忠仆之一,一直替梅若雪在宫外打理生意,在得知梅若雪自焚冷宫中后,贺年悲痛不已,痛定思痛之后,贺年自愿净了身进宫做了一名不起眼的小太监,一直陪在淳于荨澈这个小主子的身边。 而今还能知晓梅若雪这个人到底是为数不多,何况,眼前的白逸看起来要比淳于荨澈小上两三岁,他一个毛头小子又是怎么知晓梅若雪这人?这也就不怪乎,淳于荨澈会失态了,对于生母的身影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却不妨碍他记得谁是自己的生母?脑海中依稀记得有那么一抹模糊的身影时常守在自己的床边轻轻哼唱着不知名明的歌曲:“我一声龙啸凌云志,热血燃冬扶摇起,看长城内外这天地,山河云开笑容里……” “你到底是谁?”淳于荨澈一把揪起了白逸的衣领,深邃紫瞳中一片杀意涌现,浑身强大的气场全开惊得白逸也是一怔。 白逸倒也不惧淳于荨澈竟是趁机将一枚袖箭扎进了淳于荨澈的腹部,却被早已洞察到白逸动作的淳于荨澈避开了去,原来,白逸不知何时早已挣脱了束缚?也早已恢复了内力, 虽然,白逸的袖箭没有扎中淳于荨澈的重要部位,可也让淳于荨澈的手臂挂了彩,看着鲜红的血液和淳于荨澈绯色的衣袖混合在一起,白逸冷冽一笑,犹若寒冬中冰冷刺骨的雪花一般,“说来也不怕你知晓,梅若雪也是我的娘亲,那狗皇帝幸而死得早,否则,我定送他上西天,可怎么办?狗皇帝已经死了,但我白逸总不能去鞭尸吧?而你不过是娘亲人生中的一抹污秽,我这便来替娘亲清除了你这抹污秽,所谓父债子还,你若是识相便该乖乖自刎在我面前。” 即便是有千万种猜测,淳于荨澈也不曾猜到白逸竟会是自己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但仅凭白逸的一面之词,让淳于荨澈怎么敢相信?无凭无据又如何相信?即便那时候他再小,可他也是被宫婢领去亲眼看到母妃居住的冷宫起了火,母妃又怎么逃得了这么大的火?当初父皇可是亲手在火灾后的冷宫中挖出了母妃的白骨,这又怎么做得了假呢? “简直一派胡言,你以为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本王就会傻到相信吗?”淳于荨澈目光中露出了森森寒意。 只见白逸黑白分明的眸中更是如淬了毒一般怨毒地看着淳于荨澈,“你以为本公子很稀罕和你攀亲吗?你看瞧瞧这是什么?即便是你不认识,可你身边总该有认识的人吧?” 第三百零三章:有本事你就动手(一更) 白逸说着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羊脂玉发钗,这枚梅花发钗乃是梅若雪的最爱,而今便握在白逸节骨分明的手中。 恰在此时,贺年从外头走进来,他本是想向王爷回禀已经将那个颜大姑娘身边的护卫送走的事情,不想进来竟是看到梅主子年轻时时常佩戴的发饰,当即心神一颤,嗫喏着唇瓣,神色激动道:“此物你是从何而来?” 看着贺年的失态,淳于荨澈不得不相信眼前白逸所说的话,那么……那么母妃到底是否乃然活着?可是母妃为何不曾寻过他?还是说母妃的心中早已忘记了还有他这个儿臣?淳于荨澈心神微乱,脑海中皆是那个模糊的身影,心中更多的是疑问。 “此物自然是本公子亲娘所有之物,看来娘亲身边还是有那么几个老人还记得娘亲,倒也不枉费娘亲培养你们一番,不过,你这老奴倒是将仇人的儿子护得极好!想来没有你们这些老人在,淳于荨澈这个灾星也不能活的这般自在,呵呵……可你们难道忘记了到底是谁害得你们梅主子一无所有?最终,只能以自焚惨烈的方式逃离那个地方?”白逸那双和淳于荨澈相似的丹凤眼露出一抹讥讽道。 可以感受得到白逸话里话外皆是对贺年的不满,怨怪贺年不曾帮梅若雪复仇,还将仇人所生的儿子保护得这般稳妥。 是的,白逸将淳于荨澈这个同母异父的兄长视为仇敌,若非老南月国皇帝的纵容和疑心,又怎么会害得娘亲落下了一世都医治不好的旧疾?每每看到娘亲的旧疾发作时的痛苦和不堪,白逸便心痛恨不能以己代替娘亲受罪,既然娘亲也厌恶这人,那么他便替娘亲将其除去,为娘亲去一块心头病。 面对白逸的质问,贺年显然是没有想到,只见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白逸,显然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也是梅主子的孩子,他更不知道梅主子原来还活着,可是当年梅主子孤立无援身处冷宫又是如何金蝉脱壳?他们这些人不是没有努力偷偷潜进宫欲救梅主子,可当时偷摸着进宫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这一切只因当时的南月国老皇帝早已有了防范。 虽然小主子淳于荨澈是老南月王的孩子,可又何尝不是梅主子的孩子?小主子淳于荨澈的血液中也是流淌着梅主子的血脉,这让贺年和曾经追上梅主子的下人们怎么忍心对其下手呢? 而今更是凭空冒出了另一个梅主子的儿子,现今这两人若是打起来,贺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面对贺年的纠结,初三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该坚定不移地护着自家王爷。 见贺年面露愧色,白逸见其还不算太过无可救药,只继续沉声道:“贺年,你还不快动手!只要你杀了淳于荨澈,我便带你去见你的梅主子。” 贺年闻言猛地一抬头,却是被惊到了,然,只听贺年缓缓摇首道:“老奴做不到,王爷自小便是老奴看着长大,何况,当年梅主子也是拼着九死一生将王爷生下来,老奴不信梅主子对王爷会毫无感情。” 贺年的话让淳于荨澈微微刺痛的心间得到了些许慰藉,那个时候他还太小,只知母妃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皇兄告诉他等父皇气消了就会将母妃接出冷宫,只要他乖乖吃饭睡觉,母妃很快就会回来,那时的他信以为真,结果没有多久便传出了冷宫走水的消息,在心腹宫婢的带领下他悄悄地躲在角落亲眼看着熊熊烈火吞噬了母妃所在的冷宫。 也是他亲眼看着父皇如疯了一般悲痛欲绝地嘶吼着让宫人救火,甚至在大火扑灭之后不顾众人的阻拦,父皇亲手刨出了废墟中已化作白骨的母妃,从那之后父皇便大病不起,一年之后也就撒手人寰了,这样对母妃在乎的父皇难道真的会谋害母妃吗?淳于荨澈不愿意相信,也更不愿意相信母妃其实一直还活着,只是不愿意见他,甚至让白逸来杀他。 白逸见贺年不愿意与淳于荨澈为敌,随即心中冷笑不已,这个老家伙看来是贪图荣华富贵不愿意再替昔日的主子效命了,哪怕是知道了逝去的南月国老皇帝其实才是真正害娘亲的人,他也仍然不愿意替娘亲复仇,这让白逸顿觉贺年这个老家伙实乃白眼狼一个,真是辜负了娘亲对他的栽培和信任。 这样不忠贪图富贵的人要着有何用?白逸的杀心顿起,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地抬手对着贺年便是挥了一掌,强劲的掌风直奔贺年的面门而去,贺年虽武力不济但还是能够躲避一二,加上站在一旁的初三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白逸又怎么会让白逸得逞呢? 初三抽出了长刀劈向白逸的面门,将贺年护在了身后,与此同时,淳于荨澈也对白逸发起了攻击。 “找死!”淳于荨澈即便知道了白逸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但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白逸对从小护着自己长大的贺年下手呢?何况,这个所谓的弟弟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他淳于荨澈怎么会被这突来不值钱的亲情迷了眼? 淳于荨澈厉声呵斥,施展着轻功腾空而起,对着白逸的心窝子踹出了一脚,与之前颜菀卿踹白逸的位置重合,即便白逸连忙运功去抵挡,但被踹到的时候还是顿时疼得白逸连连后退不已,随之呕出了一大口的血沿着嘴角溢出来。 淳于荨澈是习武之人,这拳脚上自然比颜菀卿更为重,更别提白逸的内伤本就没有好全。 白逸知道自己如今不是淳于荨澈的对手,但高傲的白逸又怎么会对淳于荨澈求饶呢?若是淳于荨澈敢杀了他,他相信娘亲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淳于荨澈也会更加怨恨淳于荨澈。 白逸嗤笑一声,抬手不在意地擦拭着嘴角的一抹嫣红,随即挑了挑眉梢挑衅地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淳于荨澈你敢吗?” 第三百零四章:亲表妹沈柔云(二更) 瞧着白逸一副痞性十足欠揍的模样,淳于荨澈眯了眯眼眸,紫色的瞳仁中闪过一抹杀意,单手背在身后的拳头更是捏的咯咯作响,贺年看出了自家王爷是真的动了杀心,连忙朝着淳于荨澈跪下,“王爷,咱们不与他一般见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根本就不懂事,王爷放过他一次吧,就当是念在梅主子的面上,若是再有下次老奴替王爷动手可好?” 贺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梅主子的两个孩子互相残杀,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白逸是梅主子与何人所生?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两人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他无法看着他们互相伤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若是不知道原因便也罢了,可现在知道了,那么他即便是拼着老命也要阻止这场打斗,假若这白逸并非王爷的兄弟,那么就单凭这白逸想伤害王爷的心,他贺年都会亲手拧断白逸的头,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没有见过梅主子,他不能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他相信即便是梅主子知道了也定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当年的梅主子心中装满了豪情壮志,丝毫不输世间男儿,他不相信那般英明的梅主子会教唆幼子来刺杀长子,何况,据他所知当年陷害梅主子的人似乎是当年的皇后娘娘,而今的太后娘娘,只是他没有证据这才闭口不言,毕竟当年的王爷还是个幼童,知道太多未必就是好事,而今的王爷是有实力了可却身处大周,即便是想调查当年梅主子的事情那也是长鞭莫及。 不过,现如今看来,梅主子若是没有死那么他便要亲自去寻,只有寻到了梅主子才能解开他们兄弟俩人的矛盾,贺年目光湿润地朝着淳于荨澈磕头,他希望王爷能够放过白逸这一回儿。 贺年知道,若是没有王爷的同意,白逸进了南月王府单靠他自己是走不出去的。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头发花白的贺年,淳于荨澈久久不曾言语,他不知道此时的贺年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求自己?贺叔他会不会知道白逸是母妃的儿子便想弃了他而去?转而去护着白逸?难道贺叔也信了白逸的话?相信母妃其实也视他为灾星?想要清除自己? “贺叔,你糊涂了吗?这人对王爷绝无好心,若是放此人离开定将后患无穷。”初三万万没有想到贺年会替外人求情,不禁开口劝阻道。 贺年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但白逸也是梅主子的孩子,若是自家王爷将白逸弄死,届时,若梅主子真的在,而白逸也确实是自家王爷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那么,那时王爷还如何与梅主子相认?梅主子的心中难道不会介怀吗? 这个情贺年不得不求,“求王爷三思。” 淳于荨澈可以不给别人面子,但贺年的求情他不得不给,贺年是为了进宫照顾年幼的他,才会自愿净了身这辈子甚至都不曾留下一儿半女,清晰的记得年幼时好几次生病时都是贺年衣不解带地守在他的床头,照顾着他,直到他后来习武之后这才身子骨逐渐第好起来,也极难再生病,这些年来,他也不曾将贺年当做普通的下人看待,一直将贺年当做了长辈看待。 “初三,别拦着,将此人给本王丢出去,本王只当不曾见过,若下次见到不用客气,给本往死里剁,你记住,本王不是看在你所谓的亲娘面上,本王是看在了贺叔的面上。”淳于荨澈冷浸浸的眸子扫过白逸苍白如纸的脸色,语声沉沉道。 淳于荨澈不满三周岁,梅若雪便传出了自焚身亡的消息,老皇帝更是在梅若雪离世后不到一年也撒手人寰,虽说淳于荨澈的太子皇兄待他不错,可自从太子皇兄登上皇位后也是鲜少有时间陪伴淳于荨澈,至于,淳于荨澈的嫡母南月国皇后又怎么会对一个情敌所出的孩子关心备至呢?她能容忍淳于荨澈平安长大已是极大的宽宏,而这自然也是看在亲儿太子的面上。 不论白逸所说是真是假,淳于荨澈也只当自己的母妃在十七年前死在冷宫的大火中,他不愿意再多想,也不愿意去追究自己的母妃到底是否还活在世上?谁愿意接受自己的亲娘其实好好地活着,不仅不愿意见他,还让她的另外一个儿子来杀自己?与其如此,不若不用抱任何希望,只当一切都不曾知晓过,至于白逸,若是再遇到,他不会再手软,即便是贺叔的面子也不会再给。 见到自家王爷松了口,贺年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叩首感激道:“多谢王爷。”随后转头朝着白逸没好气道:“你还不快走!” 贺年深怕白逸再惹怒了自家王爷,一会儿便真的将小命交代在这儿,那么他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吗?还要连累自家王爷今后如何面对梅主子。 初三见自家王爷都发话了,即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应下了,看着一脸有恃无恐的白逸,初三这火爆的性子随即又上来,“没听到让你滚吗?怎么还想尝尝本大爷的大刀吗?” 白逸捂住绞痛欲裂的心口,冷冷一笑扭头离开了南月王府,他知道这次是他大意了着了颜菀卿的道,否则,他淳于荨澈想要擒住自己还得再多练个几年,即便他的身手不是淳于荨澈的对手,可他的轻功和逃跑的功夫那也是一绝。 自四皇子与颜恒谈拢之后便决定了不再居在侯府中,而四皇子回到宫中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前去太和殿向明德帝请安,不过在福顺的口中得知了明德帝正在处理政务没有空闲召见他,四皇子客客气气地与福顺告了别,随即前往瑾妃居住的紫菱宫。 雕梁画柱精美的紫菱宫内,瑾妃娘娘正在宫婢的帮助下将屋中的书籍搬到殿外的花丛上晒,瑾妃微微垂首,认真地用白皙的手指将书籍一本本地翻开来摊在花丛上让阳光照晒,而站在瑾妃身边身穿绿衣样貌温婉的少女正有说有笑地与瑾妃趣谈些什么?逗得瑾妃嘴上的笑意就没停下过。 此少女正是瑾妃的亲侄女,沈柔云。 第三百零五章:青梅竹马的情意(一更) 在赵楚渝进来的第一瞬间,绿衣少女便眼尖地瞧见了一袭紫色衣袍着身面如玉冠的四皇子正缓缓朝她们走来,绿衣少女温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绯红,用悦耳动听的语声,道:“柔云见过渝表哥。”紧接着施施然朝着赵楚渝行了一礼。 看着眼前举止端庄的沈柔云,恰似清雅如夏日里的荷花一般,腰肢倩倩,风姿万千,随着她行礼的动作,绿色的裙摆轻轻荡漾着,一头乌黑的发间斜插着一只淡紫色的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一双犹若养在水银中的两颗黑水晶,清澈明亮,眼尾轻轻一扫,柔美中又带着一抹气质如兰的韵味。 面前这温柔端庄的少女便是沈大爷的嫡女,也是沈郡公爷最为疼爱的孙女,更得瑾妃娘娘的看重。 沈郡公一直将这个嫡孙女着重培养,甚至是将其当做未来的四皇子妃培养着,就连瑾妃娘娘也是默许了此事。 沈柔云与赵楚渝这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一年前,沈家老太君身子骨不好需要静养,沈柔云这才陪着沈老太君前去京周城外的温泉庄上将养身子,直至最近沈老太君的身子好转了,这才在昨日回了京周城内,而沈柔云更是在休息一日后立即进宫来看望自己的亲姑姑瑾妃。 “这不是柔云表妹吗?什么时候回京周城的?怎不与表哥说一声?也好让表哥去接你。”赵楚渝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说道。 沈柔云见到自己尊贵的四皇子表哥如此说心中自是多了几分欣喜,料想表哥到底是没有忘记了自己,对自己还是如从前一般随和可亲,也是,她和四皇子表哥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意又如何是颜梨那狐媚子勾引便能比得上的? 原本她是想陪着祖母在温泉庄子上多待两个月,想等着祖母的身体好全了再回来,谁料家中传来书信是四皇子表哥有意娶颜梨为四皇子妃的消息送来温泉庄子上。 祖母见状顿感不宜再耽搁,坚持带着她提前回来,为的便是阻止四皇子表哥娶颜梨做正妃,即便是四皇子表哥要娶正妃也合该是她这个正经的表妹,哪里能轮到颜梨她一小小庶女!但这些个心里话沈柔云自是不会傻到对赵楚渝这个表哥说。 万幸瑾妃娘娘这个姑姑对自己这个亲侄女很是偏爱,瑾妃娘娘更是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属意她和四皇子表哥,这让沈柔云一颗提着的心瞬时放了下来。 看着四皇子表哥风度翩翩的俊俏样貌,沈柔云脸颊红晕,粉嫩的脸蛋将女儿家的娇态尽数地衬了出来,“渝表哥公务繁忙,柔云不敢打扰渝表哥,只是祖母挂念瑾妃姑姑和玉洁表妹还有渝表哥,便让云柔先进宫来探望瑾妃娘娘、玉洁表姐和渝表哥。” 这沈老太君乃是瑾妃的亲娘,提起身老太君挂念自己这个女儿时,瑾妃那张温柔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对着自己的皇儿开口道:“你柔云表妹是个有心的,这次进宫来可是带来了不少温泉庄子上的好东西,一会儿,你也带些回去吧。” 对于这个侄女,瑾妃还是喜爱的,她深知自家父亲和母亲的心思,便是希望能再出个皇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而沈家也能成为皇后的母族,光宗耀祖。 对此,瑾妃自也是乐意看到的,若是将来皇儿能登上皇位,瑾妃自是希望这个皇后是出自沈家,而今,父亲和大哥都是在尽心竭力地替皇儿打算、为皇儿做事,柔云侄女举止仪态甚至是教养都是严格按照未来的皇后去培养,为此沈家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既然柔云这个侄女也是个扶得上墙的,她这个做姑姑的自然是更为偏向自己的亲侄女。 原本长乐还在的时候,她也是和沈家那头早早通过气,暂时委屈柔云做个侧妃,等来日寻了机会再扶持柔云,沈家上下也是深知瑾妃如此做的道理,毕竟长乐公主在明德帝和华德太后心中的分量,且当初先皇更是将龙青卫交给了长乐公主,若是能得到长乐公主的支持那四皇子实力必将大增,沈家上下皆是表示了理解,也表示了愿意等。 可如今长乐已不在,只留下颜菀卿这个孤女,瑾妃也是不愿意再委屈自家的侄女,有心让自己的侄女做个正妃,,至于,颜菀卿没有了长乐的庇护,许她一个侧妃之位也算是抬举她了,等将来皇儿当上了皇帝,这颜菀卿虽当不上皇后,可她瑾妃也不算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她颜菀卿肯尽心尽力扶持皇儿,将长乐留下的家底交给皇儿用,她自是会让皇儿功成名就之时封她为众妃之首,皇贵妃的位置总是跑不了的。 颜菀卿还不知这会儿宫中已经有人在算计她了,若是知道瑾妃的算计定会回复她一个呵呵!见鬼去吧!去她的众妃之首,去她的皇贵妃。 赵楚渝听到自家母妃的话,随即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些,只听沈柔云吟吟一笑道:“温泉庄上的梅花开的甚好,祖母和柔云便摘了一些梅花做了梅花饼,祖母让柔云带进宫来给瑾妃姑姑还有玉洁表妹尝一尝,柔云之前上山遇到了两只皮毛纯正的狐狸,便让下人们抓了来,给渝表哥做了两块狐狸皮毛围脖,还望渝表哥不嫌弃。” 在沈柔云话音刚落下,服侍沈柔云的贴身丫环便拎着一个橘色的包袱走上前来,由沈柔云亲自接过来呈给了赵楚渝。 赵楚渝接过沈柔云拿来的包袱,随即打开来看了一眼,确实是皮毛纯正的狐狸皮毛,这在冬日里戴上的话想来是十分暖和的,不待赵楚渝说话,只见自己的母妃朝着自己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赵楚渝自是明白沈家和自己的母妃都希望柔云表妹能够成为自己的四皇子妃,赵楚渝也不得不承认沈柔云这个表妹确实是十分美丽的,相较于颜梨的明艳美,沈柔云的美更为端正娴雅,一看便是正室的气质。 ------题外话------ 今天二更,建议次日更看,可能会晚点修改好。 第三百零六章:颜梨的劲敌(二更) 虽说他和柔云表妹自小一起长大,对于沈柔云他自是欢喜的,可相较于对沈柔云的喜欢他还是更为喜欢颜梨,许是他在颜梨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又或许是他更吃颜梨那楚楚可怜激起他保护欲望的模样。 “怎会呢!柔云表妹的心意最是珍贵,本殿又怎么会嫌弃呢?”赵楚渝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沈柔云的肩膀,一脸的宠溺。 虽说他更为喜欢颜梨,但沈柔云是沈家为自己准备的女人,他自是没有不要的道理,何况,他与沈柔云这个表妹也是有些情意在的,哪个男子又不是三妻四妾?且,他还是皇室中人,这将来后院中的女人自是不会在少数。 沈柔云沉溺在赵楚渝的温情中,温婉的脸上粉光莹润衬得沈柔云越发的端庄娴静,恰在此时,亭亭玉立的五公主穿了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碟锦衣,外披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高贵无比。 “呀!柔云表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许久不见柔云表姐越发的漂亮了。”五公主一看到沈柔云来了随即十分高兴的走上前来挽住了沈柔云的手臂。 沈家是瑾妃的娘家,五公主对于沈柔云自是不会陌生,与沈家的关系自也是极好。 “昨日刚刚回来,玉洁表妹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冬儿,快些将我给玉洁表妹准备的礼物拿上来。”沈柔云笑着朝一旁的丫环说道。 111 在赵楚渝进来的第一瞬间,绿衣少女便眼尖地瞧见了一袭紫色衣袍着身面如玉冠的四皇子正缓缓朝她们走来,绿衣少女温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绯红,用悦耳动听的语声,道:“柔云见过渝表哥。”说着施施然朝着赵楚渝行了一礼。 看着眼前举止端庄的沈柔云,恰似清雅如夏日里的荷花一般,腰肢倩倩,风姿万千,随着她行礼的动作,绿色的裙摆轻轻荡漾着,一头乌黑的发间斜插着一只淡紫色的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一双犹若养在水银中的两颗黑水晶,清澈明亮,眼尾轻轻一扫,柔美中又带着一抹气质如兰的韵味。 面前这温柔端庄的少女便是沈大爷的嫡女,也是沈郡公爷最为疼爱的孙女,更得瑾妃娘娘的看重。 沈郡公一直将这个嫡孙女着重培养,甚至是将其当做未来的四皇子妃培养着,就连瑾妃娘娘也是默许了此事。 沈柔云与赵楚渝这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一年前,沈家老太君身子骨不好需要静养,沈柔云这才陪着沈老太君前去京周城外的温泉庄上将养身子,直至最近沈老太君的身子好转了,这才在昨日回了京周城内,而沈柔云更是在休息一日后立即进宫来看望自己的亲姑姑瑾妃。 “这不是柔云表妹吗?什么时候回京周城的?怎不与表哥说一声?也好让表哥去接你。”赵楚渝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说道。 沈柔云见到自己尊贵的四皇子表哥如此说心中自是多了几分欣喜,料想表哥到底是没有忘记了自己,对自己还是如从前一般随和可亲,也是,她和四皇子表哥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意又如何是颜梨那狐媚子勾引便能比得上的?原本她是想陪着祖母在温泉庄子上多待两个月,想等着祖母的身体好全了再回来,谁料家中传来书信是四皇子表哥有意娶颜梨为四皇子妃的消息送来温泉庄子上。 祖母见状顿感不宜再耽搁,坚持带着她提前回来,为的便是阻止四皇子表哥娶颜梨做正妃,即便是四皇子表哥要娶正妃也合该是她这个正经的表妹,哪里能轮到颜梨她一小小庶女!但这些个心里话沈柔云自是不会傻到对赵楚渝这个表哥说。 万幸瑾妃娘娘这个姑姑对自己这个亲侄女很是偏爱,瑾妃娘娘更是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属意她和四皇子表哥,这让沈柔云一颗提着的心瞬时放了下来。 看着四皇子表哥风度翩翩的俊俏样貌,沈柔云脸颊红晕,粉嫩的脸蛋将女儿家的娇态尽数地衬了出来,“渝表哥公务繁忙,柔云不敢打扰渝表哥,只是祖母挂念瑾妃姑姑和玉洁表妹还有渝表哥,便让云柔先进宫来探望瑾妃娘娘、玉洁表姐和渝表哥。” 这沈老太君乃是瑾妃的亲娘,提起身老太君挂念自己这个女儿时,瑾妃那张温柔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对着自己的皇儿开口道:“你柔云表妹是个有心的,这次进宫来可是带来了不少温泉庄子上的好东西,一会儿,你也带些回去吧。” 对于这个侄女,瑾妃还是喜爱的,她深知自家父亲和母亲的心思,便是希望能再出个皇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而沈家也能成为皇后的母族,光宗耀祖。 对此,瑾妃自也是乐意看到的,若是将来皇儿能登上皇位,瑾妃自是希望这个皇后是出自沈家,而今,父亲和大哥都是在尽心竭力地替皇儿打算、为皇儿做事,柔云侄女举止仪态甚至是教养都是严格按照未来的皇后去培养,为此沈家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既然柔云这个侄女也是个扶得上墙的,她这个做姑姑的自然是更为偏向自己的亲侄女。 原本长乐还在的时候,她也是和沈家通过气,暂时委屈柔云做个侧妃,等来日寻了机会再扶持柔云,沈家上下也是深知瑾妃如此做的道理,皆是表示了理解,也表示了愿意等。 可如今长乐已不在,只留下颜菀卿这个孤女,瑾妃也是不愿意再委屈自家的侄女,有心让自己的侄女做个正妃,,至于,颜菀卿没有了长乐的庇护,许她一个侧妃之位也算是抬举她了,等将来皇儿当上了皇帝,这颜菀卿虽当不上皇后,可她瑾妃也不算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她颜菀卿肯尽心尽力扶持皇儿,将长乐留下的家底交给皇儿用,她自是会让皇儿功成名就之时封她为众妃之首,皇贵妃的位置总是跑不了的。 颜菀卿还不知这会儿宫中已经有人在算计她了,若是知道瑾妃的算计定会回复她一个呵呵!见鬼去吧!去她的众妃之首,去她的皇贵妃。 第三百零七章:让颜菀卿以侧妃之位进门(一更) 譬如:颜恒已经答应了会将颜菀卿许给自己做侧妃,甚至是帮着自己入股到长乐公主的一些产业中,赚取每一年的分红,甚至包括颜菀卿手中的那支龙青卫。 赵楚渝早已将这一切视为囊中之物,最为主要的是颜菀卿这个女人狂妄自大,半点不曾将自己这个四皇子放在眼中,他堂堂天之骄子,对她一个小姑娘屈尊降贵地讨好着她、哄着她,可这个不知好歹的颜菀卿却不曾半点动容过,甚至三番五次地挑拨他和梨儿的关系,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几次三番的真情表白也皆被视作了粪土。 想他堂堂四皇子平时只要愿意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前仆后继的姑娘对着他大动芳心,哪个姑娘家看到他不是脸红心跳的娇滴滴地向自己示好?只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赵楚渝在颜菀卿的身上感到了从未受过的轻视和侮辱感,原他对颜菀卿也并无真心可言,所图也不过是长乐姑姑手中的那点子东西,尽管在他曾一度对颜菀卿这个女人动了几分心思可又怎么能抵消颜菀卿对他的轻视? 即便颜菀卿容色动人绝色可那又怎么样?自己一样不会手软,待颜菀卿成了自己的侧妃,自己还不是照样可以尽情的品尝颜菀卿那绝美的容颜和那婀娜的身姿,只看到时她颜菀卿还有没有骨气对自己不假辞色?只怕那时候颜菀卿也免不了和其他女人一般对着自己百般讨好,好让自己多给她一些恩宠,赵楚渝自信地盘算着。 “母妃,那颜恒已经答应了儿臣会让儿臣入股长乐姑姑的产业,母妃想来也知道当年皇祖父替长乐姑姑准备下来的嫁妆和私产可谓有多壮观,儿臣若是每年能多一大笔的收入这做起事情来也能放开了手脚去做,自从夏傅那蠢货失踪之后,儿臣可谓是诸事不顺。”赵楚渝感叹道。 夏傅那个蠢货不仅坏了自己的事情更是让父皇差点怀疑到他的头上,害得他不得不推出一人来将那罪责揽了下来,就是因为一个夏傅让赵楚渝可谓是损失诸多,手上也没有了钱袋子,直到这个时候赵楚渝才意识到银钱是个好东西,没有银钱办事也是肘掣颇多。 瑾妃是知道夏傅的事情,只是她听过自己的皇儿提过这个事情他自己可以处理好,瑾妃便也就没多过问,失去了夏傅捞银子,皇儿的日子肯定是没有先前好过的,对于长乐公主嫁妆和私产一事,瑾妃自然是清楚的,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便已经进太子府了,对于先皇对长乐公主的偏爱,瑾妃不仅耳闻更是亲眼所见过。 若是皇儿能得到长乐公主产业的一半那将来还何需愁没得银子用?只是为了那点子银子着实没有必要搭上一个四皇子正妃的位置来,这在瑾妃看来是很不划算,“你说的这点母妃明白,但你是你父皇的儿子,尊贵的皇子,你的正妃之位她一介庶女如何配得上?她虽有才女的名头,可这种东西都是虚的,你的正妃是留给帮得上你的人,还得要端庄大气,否则,如何与你相配?即便是母妃同意了,你父皇难道不会觉得你糊涂吗?你若是想娶那小小庶女便是在自毁前程。” “母妃的顾虑未必没有道理,只颜恒也是与儿臣说过欲将颜梨记到长乐公主的名下,届时,颜梨就不再是庶女的身份,而是公主所出的女儿,如此一来,倒也算是勉强配得上儿臣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赵楚渝俯身凑到瑾妃的耳边将颜恒已经默许了将颜菀卿也许给自己做侧妃的事情说给了瑾妃知晓。 果然,在瑾妃听闻后脸上的神色也是极为吃惊,实在是没有想到颜恒竟然会愿意将两个女儿都嫁给皇儿,他莫不是疯了吗?“此事可真?” “儿臣不敢哄骗母妃,届时,儿臣将她们二人都娶了回来,这长乐姑姑手中的另外一半私产不就彻底变成儿臣的吗?”赵楚渝早已想好,只要将颜菀卿纳进四皇子府后这颜菀卿为了傍身也该将长乐姑姑的私产带进四皇子府,而进了四皇子府的东西便该属于他赵楚渝的,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瑾妃虽想到了自己的皇儿自是不甘只得到长乐公主的一半私产,只是也没想到皇儿竟是有些迫不及待,“这事你不能太过乐观,按照母妃对皇上和太后的了解想来不会轻易不顾颜菀卿的,那可是长乐公主的女儿,依照皇上对长乐公主的偏爱难免不会对颜菀卿爱屋及乌,只怕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颜菀卿放着正妃的位置不做而去做侧妃。” 赵楚渝看着母妃关心的眼神,随即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温和,只用瑾妃能听到的语声道:“所以儿臣才来求母妃替儿臣向父皇进言,让父皇替儿臣赐婚,等儿臣和颜梨赐婚的圣旨下来后,母妃,你说若是那颜菀卿主动引诱了儿臣将生米做成熟饭,那么她颜菀卿是不是该按着侧妃的礼仪进门来?”只是赵楚渝在说这后半句的时候眼神越发的阴鸷。 瑾妃闻言不由一怔,这若按照赵楚渝的说法那还有沈柔云什么事情?这父亲和母亲还有大哥得知了之后还指不定怎么责怪她?至于,大嫂那头瑾妃倒也不害怕,只是担心在得知渝儿不娶沈柔云之后,恐怕沈郡公府不会再那么尽心尽力地帮着渝儿做事。 只是这些个话瑾妃不愿意告诉赵楚渝,担心事情还未发现便让渝儿和沈郡公府离心,届时,她夹在中间才是最难的。 “母妃不反对你的决定,只是渝儿你打算给你柔云表妹什么位份?柔云这孩子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你和你柔云表妹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其中的情意,又哪里是旁人能比得上的?你外祖母也是盼着你们俩能修成正果,不过,母妃方才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未考虑过你柔云表妹吧?你忍心你柔云表妹伤心吗?”瑾妃徐徐开口说道。 第三百零八章:瑾妃动怒(二更) 说实话,瑾妃实在是不甘心让颜梨这个心思深沉的低贱庶女做她皇儿的正妃,即便是将颜梨记名在长乐公主的名下也不过是给这个卑贱的庶女镀上一层金罢了!芯子里头不一样还是假的,而假的始终都是假的,怎能和真的嫡女相提并论? 若是自己的皇儿真的将颜梨娶做正妃那么以后三皇子一派岂不是更有攻击的言论点了吗?单单将颜梨拎出来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难不成让皇儿三天两头因为颜梨这个庶女被三皇子一派人嘲讽吗? 再有,当年她沈姝敏也是堂堂的侍郎府嫡女,可她一个正牌的嫡女进了太子府尚且只是一个太子良娣,她颜梨又比当初的自己高贵在哪儿?何德何能当担地起四皇子正妃的位置? 而听了瑾妃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后,赵楚渝也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沈柔云,他始终将沈柔云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却忘记了给她一个身份,且不提沈柔云这个表妹,外祖父早已话里话外地暗示他立沈柔云为四皇子正妃,若是沈家那头知晓自己将四皇子妃的正妃之位给了颜梨,只怕沈家第一个不答应,便是母妃嘴上不说,可心里也不会喜,母妃始终都是沈家的人。 突然间,赵楚渝感觉自己只是一个人,在遇到和沈家的事情上,即便是他的母妃考虑的也将是沈家,而不是他这个亲生皇儿,这让赵楚渝心中微微发凉,不过,如今他还不能得罪了沈郡公府,“母妃说的极是,不若到时候儿臣同时纳了颜菀卿和柔云表妹,一个皇子可以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想来柔云表妹不会介意,不知母妃意下如何?”赵楚渝端起了茶盏说道。 瑾妃没有想到自己都如此说了,赵楚渝还是没有提起让沈柔云做正妃,这让一向温和的瑾妃难得地动了怒气,冷冷一笑,“你既是决定好了又问本宫作何?” 111(正在码字,稍后1点前会修改好,建议次日观看) 譬如:颜恒已经答应了会将颜菀卿许给自己做侧妃,甚至是帮着自己入股到长乐公主的一些产业中,赚取每一年的分红,甚至包括颜菀卿手中的那支龙青卫。 赵楚渝早已将这一切视为囊中之物,最为主要的是颜菀卿这个女人狂妄自大,半点不曾将自己这个四皇子放在眼中,他堂堂天之骄子,对她一个小姑娘屈尊降贵地讨好着她、哄着她,可这个不知好歹的颜菀卿却不曾半点动容过,甚至三番五次地挑拨他和梨儿的关系,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几次三番的真情表白也皆被视作了粪土。 想他堂堂四皇子平时只要愿意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前仆后继的姑娘对着他大动芳心,哪个姑娘家看到他不是脸红心跳的娇滴滴地向自己示好?只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赵楚渝在颜菀卿的身上感到了从未受过的轻视和侮辱感,原他对颜菀卿也并无真心可言,所图也不过是长乐姑姑手中的那点子东西,尽管在他曾一度对颜菀卿这个女人动了几分心思可又怎么能抵消颜菀卿对他的轻视? 即便颜菀卿容色动人绝色可那又怎么样?自己一样不会手软,待颜菀卿成了自己的侧妃,自己还不是照样可以尽情的品尝颜菀卿那绝美的容颜和那婀娜的身姿,只看到时她颜菀卿还有没有骨气对自己不假辞色?只怕那时候颜菀卿也免不了和其他女人一般对着自己百般讨好,好让自己多给她一些恩宠,赵楚渝自信地盘算着。 “母妃,那颜恒已经答应了儿臣会让儿臣入股长乐姑姑的产业,母妃想来也知道当年皇祖父替长乐姑姑准备下来的嫁妆和私产可谓有多壮观,儿臣若是每年能多一大笔的收入这做起事情来也能放开了手脚去做,自从夏傅那蠢货失踪之后,儿臣可谓是诸事不顺。”赵楚渝感叹道。 夏傅那个蠢货不仅坏了自己的事情更是让父皇差点怀疑到他的头上,害得他不得不推出一人来将那罪责揽了下来,就是因为一个夏傅让赵楚渝可谓是损失诸多,手上也没有了钱袋子,直到这个时候赵楚渝才意识到银钱是个好东西,没有银钱办事也是肘掣颇多。 瑾妃是知道夏傅的事情,只是她听过自己的皇儿提过这个事情他自己可以处理好,瑾妃便也就没多过问,失去了夏傅捞银子,皇儿的日子肯定是没有先前好过的,对于长乐公主嫁妆和私产一事,瑾妃自然是清楚的,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便已经进太子府了,对于先皇对长乐公主的偏爱,瑾妃不仅耳闻更是亲眼所见过。 若是皇儿能得到长乐公主产业的一半那将来还何需愁没得银子用?只是为了那点子银子着实没有必要搭上一个四皇子正妃的位置来,这在瑾妃看来是很不划算,“你说的这点母妃明白,但你是你父皇的儿子,尊贵的皇子,你的正妃之位她一介庶女如何配得上?她虽有才女的名头,可这种东西都是虚的,你的正妃是留给帮得上你的人,还得要端庄大气,否则,如何与你相配?即便是母妃同意了,你父皇难道不会觉得你糊涂吗?你若是想娶那小小庶女便是在自毁前程。” “母妃的顾虑未必没有道理,只颜恒也是与儿臣说过欲将颜梨记到长乐公主的名下,届时,颜梨就不再是庶女的身份,而是公主所出的女儿,如此一来,倒也算是勉强配得上儿臣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赵楚渝俯身凑到瑾妃的耳边将颜恒已经默许了将颜菀卿也许给自己做侧妃的事情说给了瑾妃知晓。 果然,在瑾妃听闻后脸上的神色也是极为吃惊,实在是没有想到颜恒竟然会愿意将两个女儿都嫁给皇儿,他莫不是疯了吗?“此事可真?” “儿臣不敢哄骗母妃,届时,儿臣将她们二人都娶了回来,这长乐姑姑手中的另外一半私产不就彻底变成儿臣的吗?”赵楚渝早已想好,只要将颜菀卿纳进四皇子府后这颜菀卿为了傍身也该将长乐姑姑的私产带进四皇子府,而进了四皇子府的东西便该属于他赵楚渝的,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第三百零九章:瑾妃记恨上颜梨(一更) 最后还是瑾妃身边的贴身宫婢书画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用干净的帕子将地上细碎的瓷片小心地收拾好,最后更是亲自将地上的茶渍清理干净,随后让丫环都退远一些,书画这才净了手重新泡了一盏茶水端到了瑾妃娘娘的桌几上放下,“娘娘,喝点茶水吧!润润喉咙,奴婢泡了你最喜欢的花茶。” 是的,瑾妃根本就不喜欢喝绿茶也不喜欢红茶,瑾妃最爱的是花茶,她喜欢茶香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味,但皇上却每每赏赐她的都是绿茶,根本就不曾记得她曾经和皇上浓情蜜意时说她爱喝的是花茶,皇上早已忘记了她的喜好。 虽说皇上的赏赐对一个妃子来说是无上荣耀和恩典,可瑾妃的心中并没有感到高兴,但她也明白这样的恩典是旁人求不来、渴望不来的。 每每看着皇上赏赐的茶叶,瑾妃总是会自嘲地想着:有总比没有强,她又不是小姑娘,何必图那些个虚无的情爱? 很快瑾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即也恢复了往日里惯有的优雅,只见瑾妃伸出莲藕般的玉手端起了书画泡好的花茶,捏着茶盖轻轻地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这才小小地抿了一口茶汤,随即将茶盏搁置了回去,在心腹书画的面前,瑾妃也是忍不住抱怨,“真是气死本宫了!” “娘娘息怒,娘娘可是有何忧烦之事?可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吗?”书画走到瑾妃的身边小心地替瑾妃按摩着肩膀不紧不慢地宽慰着。 只听瑾妃冷冷一笑,“息怒,本宫如何息怒?真是好大的出息,翅膀都还未长硬却已经学会了来哄骗本宫,真是将本宫当做无知妇孺看待!” 书画听到瑾妃怒气不已的话语却是不敢插嘴,只垂首不轻不重地替瑾妃舒缓身子按着肩膀,四皇子刚刚才离开,娘娘便生了这么大的气,光是猜也能猜到是四皇子惹恼了娘娘,从娘娘的言语中听定然是方才四皇子隐瞒了娘娘些什么?所以娘娘才会这般生气。 议论主子可是死罪,即便此时的娘娘在怒头上,也许附和两句会暂时得到娘娘的青睐,可过后娘娘绝对是不会放过说四皇子坏话的奴才,通透的书画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瑾妃也不期望过书画能说点什么来?但瑾妃却是真的被四皇子气到了,若不是她隐忍着没发作,将四皇子赶去太后那儿,她怕她会忍不住狠狠骂醒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为了一个小小庶女竟敢和自己这个母妃玩心思,她沈姝敏玩心计的时候赵楚渝还没出生呢! 这也让瑾妃更加容不下了颜梨,瑾妃恨恨地想着既然颜梨这么想嫁给自己的皇儿,那么她便成全她,将这个女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倒是要看看那个低贱的庶女到底还能耍出多少花招来? “书画,让人递话回沈郡公府请老太君明日进宫一趟,本宫挂念老太君的身体。”瑾妃眸色深沉说道。 因为颜梨这个卑贱无耻的庶女,她却不得不亲自将母亲请进宫来亲自劝说,瑾妃知道若是她请自己的大嫂进宫来细说之后依照大嫂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同意的,她也是无奈不得不惊动刚养好身子的母亲。 然而,前朝命妇或是家眷也是不能随意想进宫便能进宫去的,除非有宫中的旨意,而妃子想见娘家人也是要有正当的理由请示太后或是皇后,再或者是皇上的同意,三人中的有一人同意便可以将宫外的人请进宫里来小聚片刻。 很显然即便是贵为妃位的瑾妃也得按着规矩来做事,书画自是明白了瑾妃的用意当即点头应声道:“是,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奴婢一会儿是去请示皇后娘娘?还是皇上?” 王皇后性子怪异,若是心情好的时候基本很好说话,可若是遇上王皇后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别怪王皇后刁难你了,哪怕是身为瑾妃身边的大宫女,书画也是怵着王皇后。 “你亲自去趟寿康宫吧,这会儿想来渝儿还在太后宫中,想来太后娘娘会体谅本宫的一片忧母之心。”瑾妃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袖摆漫不经心道。 王皇后虽是中宫之主,可实际上也只是空有虚名,在大事上王皇后却是要事事请示太后娘娘才能定下来,因而这太后才是真正掌握后宫之人,这也是大家伙儿心知肚明之事,不过,瑾妃却并没有因此而对王皇后轻视半分,每每见到王皇后,瑾妃永远是最恭敬的那一个。 而宫中的人也并没有多少人能和瑾妃一般对王皇后恭恭敬敬的,就拿明德帝最为宠爱的萧贵嫔对王皇后可是没有半分的恭敬,每每与王皇后唱反调的便是萧贵嫔,即便是明德帝知道了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呵斥两句,这也让萧贵嫔更加的猖狂了起来,现如今谁见了萧贵嫔不是避让三分? “是,奴婢遵命。”书画屈膝行礼应声道。 见瑾妃没有别的吩咐,书画这才离开朝寿康宫走去。 不多时,刚从寿康宫出来的四皇子遇上了迎面走来的书画,书画碰到了四皇子自是免不了一顿行礼,看到母妃身边的书画,四皇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还是冰冰有礼地开口道:“免礼,起来吧!可是母妃让你来的?” “回禀四殿下,正是,娘娘想念老太君了便让奴婢来请示太后娘娘可否将老太君接进宫来小聚?”书画垂眉顺眼地说道。 赵楚渝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早已看透了他的敷衍,自以为是母妃准备和外祖母做思想工作,心中越发的舒畅了几分,对着书画的态度也更加好了,对着书画虚扶了一把,道:“快去吧。” “是,四殿下。”书画连忙应声说道。 赵楚渝瞥了一眼书画,随即转身带着南雨离开了寿康宫,而跟在四皇子赵楚渝身边的南雨却是请示道:“殿下,咱们现在去哪里?回月宸宫吗?” 第三百一十章:非南月王不嫁(二更) 听闻南雨话的赵楚渝,赵楚渝的脚步微微一顿,想起母妃叮嘱的话语,随即应声道:“先去母后宫中请安吧。” “是,殿下。”南雨随即应声道。 不过,即便是四皇子有心想表现孝敬的模样,王皇后却是不给他这个面子,而赵楚渝连王皇后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王皇后身边的嬷嬷打发了去,刘嬷嬷板着脸一字一句道:“娘娘说了,四皇子的心意娘娘领了,不过,娘娘这会儿并没有空,四皇子改日再过来请安吧。” 王皇后不愿意见他,倒也没有出赵楚渝的意料,面对几乎是没有正眼看过他的刘嬷嬷,四皇子脸上的笑意却分毫未改,只微微颔首道:“辛苦刘嬷嬷走一趟了,那本殿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哦,对了,这条狐狸微围脖是本殿献给母后的,劳烦刘嬷嬷替本殿转交给母后。” 说完这话的赵楚渝立即对着南雨使了一个眼色,沈柔云一共送了四皇子殿下两条狐狸围脖,都是毛色十分纯正难得的好围脖,可四皇子一条送给了太后娘娘,现在仅剩的一条又要送给了皇后娘娘,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说实在话,南雨是不太乐意的,毕竟王皇后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皇后而已,又有什么资格戴如此贵重的围脖?倒不如殿下自个留着御寒好了。 不过,南雨心底的这些个心里话却是不敢说出来,只能不甘地将手上的围脖双手俸给了刘嬷嬷,实在是便宜了皇后娘娘。 看到橘色的狐狸围脖,刘嬷嬷的脸上微微柔和了两分,是件好东西,倒是和娘娘的橘色宫装极为相配,还算四皇子有心意,“四皇子殿下的孝心,老奴会告诉娘娘的,四殿下先回去吧。” “劳烦了。”赵楚渝冰冰有礼地说道,随后带着南雨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而这头,刘嬷嬷应付完了四皇子这才进了凤来宫,只见三十来岁的王皇后保养得宜未见丝毫的老态,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发髻的右侧插着鲜红无比的牡丹花,将王皇后衬得越发的风华绝代,这不由让人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螺子黛勾勒出的秀眉更显端装、殷红的薄唇微微抿紧,眉眼间的冷厉越发的摄人心魂,身穿凤穿牡丹正红色襦裙,外罩一件五彩刻丝双凤展翅宽袖外衣,只听王皇后充满威严的语声缓缓响起,“歆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考虑过后果吗?” 跪在王皇后下首的人正是王皇后的亲侄女王歆,只见身着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兰花飞蝶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的王歆单薄的身上披了件苏绣月华厚棉衫、头上的墨发只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垂云髻流苏髻、粉色的水晶兰花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素手戴羊脂玉镯、胜雪的肌肤只画淡淡烟熏,大眼如琥珀般透彻的眼中此时噙着一层薄雾,小嘴如樱桃般诱人,“求皇后姑母怜惜歆儿。”王歆说罢朝着王皇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王皇后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就连握在指尖中的玉质佛职也在不断的缩紧,显然是在极力的忍耐,刚刚进来的刘嬷嬷正捧着赵楚渝送来的狐狸围脖走进殿内,便感到了殿内那压抑到极致的窒息感,刘嬷嬷不动声色地瞧了眼王歆,随即脸上扯起一抹笑容,道:“这是怎么了?二姑娘怎么跪在地上?是不是惹娘娘不高兴了?二姑娘快和娘娘服个软,都是自家人,可不能伤了和气,咱们娘娘可是最疼二姑娘的,往日里有个好的无不是惦记着二姑娘,让人将好东西给二姑娘送过去,二姑娘可不能伤了娘娘的心啊!” 刘嬷嬷见二人僵持着,便充当起了台阶,只希望二姑娘是个有眼力劲的,顺着台阶下来,可别惹得娘娘生气,自家娘娘对待二姑娘那是真真好,说来是将二姑娘当亲姑娘看待也不为过。 但今儿的王歆却是格外的倔强,即便是有刘嬷嬷在一旁当和事老,王歆依旧不为所动,眼中充满了执着。 单看王歆的模样,王皇后便知道这个侄女是一根筋倔到底了,半点不知悔改的样子也是让王皇后很是头疼,“本宫说了,那南月王不是你的良配,但凡你换一个人,姑母即便是再难也会成全你,可,唯独南月王不行。” 王歆也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王大夫人寻了几个世家的好青年画像递给了王皇后,准备让王皇后给王歆指婚,先让王皇后先过目一番,谁料这王歆也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立即让人备了轿子就进宫来了,因王皇后偏疼王歆这个嫡亲的侄女,三不五时地就会让人接王歆进宫陪伴自己,所以这王歆进宫便成了家常的事情,就连守门的御林军看到王歆也是见怪不怪,只提一句王皇后便也就没有人刻意敢拦着她。 而,今儿个王歆进宫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冲着正在看画像的王皇后求其将自己指婚给南月王,更是表明了自己对南月王的心意,原在王歆看来,皇后姑母这么疼爱自己,只要自己开口想求,皇后姑母定然是会答应的,却不成想自己刚说了一半便被姑母狠狠地拒绝了,更是勒令自己不准再想南月王。 可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配不上南月王的?自己堂堂的太傅孙女,如何就不能做南月王的正妃? 若是她今儿不求得皇后姑母松口的话,等她回去了定然是要被指给旁人去,可她这辈子早已想好了非南月王不嫁,自是不愿意嫁给旁人了。 “姑母,南月王怎就不是良配了?相貌、能力、地位、钱财,这京周城中谁又能比得上南月王?恐怕是寥寥无几吧?歆儿谁也不要,歆儿若是嫁人也只嫁给南月王,若是不能歆儿宁愿孤独终老,姑母若是真疼歆儿,便将歆儿指给南月王去。”王歆固执地说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恩宠难料(今天只有一更,临时有事) 王皇后原本绷紧的脸在听完王歆的话后顿时又冷了几分,实在不知道那南月王给王歆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将王歆迷得鬼迷心窍?王皇后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一直将王歆这个亲侄女当做自己亲生的女儿,又怎么会允许王歆嫁给南月王?看着王歆执迷不悟的模样,王皇后甚至迁怒上了南月王,定然是那心思阴沉的南月王利用了王歆,不择手段地撩拨了王歆的心。 不然,依照心思单纯的王歆怎么会说出如此忤逆的话语来?王皇后气急抓起一旁的糕饼就朝王歆的额头砸了过去,恨不能将王歆的脑子砸醒了才好。 刘嬷嬷原本是要上前替王歆挡的,不过在看清了娘娘砸来的东西只是一块绿豆饼而已,即便是力气再大一点也砸不伤王歆,看来皇后娘娘即便是生气可理智依然还在,也仍然疼着王歆这个侄女,否则,就不会单单只砸绿豆饼,而该是绿豆饼下的瓷碟,再不济也该是手边桌几上的青瓷茶盏,刘嬷嬷这才将抬起的脚收了回去。 只见王歆不躲不闪地直挺挺地跪在那儿任由王皇后砸来的饼子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随后掉落在地,王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狼狈,可是为了能和心目中天人一般的南月王在一起,那么即便是再狼狈也值得,“姑母今天你就是砸死我,我还是不会改变初衷,歆儿这辈子非南月王不嫁。”王歆眼中的起了一层薄雾随时有滑落下来的可能。 “刘嬷嬷去,给本宫掌嘴,务必要给本宫打醒她,本宫没有她这般丢人的侄女。”王皇后气得将手中的玉质佛珠狠狠拍在桌上,沉声道。 刘嬷嬷听到王皇后的话不禁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王皇后的神色,见王皇后神色不似作假,这是气狠了,可刘嬷嬷哪里敢动手去打王歆,若是事后皇后娘娘后悔了、心疼了,这到头来挨骂的不还是她? 于是乎,刘嬷嬷连忙上前劝慰道:“皇后娘娘息怒,二姑娘还小,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二姑娘一介闺阁女子哪里能懂那么多?皇后娘娘莫气,这打坏了二姑娘最后不还是皇后娘娘你心疼,不若将这道理细细讲于二姑娘听,咱们二姑娘冰雪聪明定是能听进道理,也定是能理解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听闻刘嬷嬷的话,王歆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解,刘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她所知的隐情吗? 刘嬷嬷的话犹如夏日里的凉水让王皇后这颗被王歆搅得烦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思量片刻,刘嬷嬷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歆儿这般执拗的性子,若是不好好将内情说给她听,只怕她是不会轻易死心,这一切怪只能怪南月王撩拨无辜少女。 思此,王皇后仪态优雅地起身来,缓缓朝着王歆走去,行走间发髻间的赤金步摇细细碎碎地响着,每走一步都是凤仪万千,头上戴着的展翅凤凰随着步伐的走动摇曳生辉,轻轻地拉起王歆的柔胰随即走到一旁的临窗的软塌上坐下来,并让王歆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来,“你且坐下。” “刘嬷嬷去取一盏热牛乳过来,记得放些糖进去。”王皇后扭头对着刘嬷嬷说道。 刘嬷嬷连连点头随即应声下去准备牛乳,这牛乳是王歆最爱喝的。 待刘嬷嬷走后,凤来宫内只余下王皇后和王歆两人便再无其他外人,王皇后瞧着王歆脸颊上残留的饼子渣掏出素色的绣着牡丹花的帕子温柔地替王歆擦拭干净,“歆儿,是不是在心里责怪姑母不近人情?不疼你?” 王皇后语声温柔可那锐利的眸子却是片刻也不曾离开过王歆的脸上,对于王皇后温柔的关心,王歆早已习惯,只是她心中还惦记着事,只别扭地转过脸,不愿意被姑母岔开话题,“姑母,若是有话何不直说?” 看着王歆稚嫩的脸盆,王皇后有过一瞬间的艳羡,不过很快就将那抹羡慕压了下来,只语重心长道:“歆儿,不是姑母狠心,本宫是你的亲姑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且想想这南月王是何人?那是南月国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你嫁给一个异国王爷,你让咱们王家怎么放心?若是南月王回去南月国,家眷不都得跟着南月王回去吗?你自小便被娇养着长大,这若到了千里迢迢的南月国,姑母即便是想护着你也长鞭莫及。” “姑母,你宠着歆儿、担心歆儿被人欺负,这些歆儿都知道,可是南月王他是好人,他定然是不会欺负歆儿的,皇上姑父这般重视也重用南月王,这南月王的忠心必然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依照皇上姑父的睿智怎么会任由南月王自由出入呢?再说那南月王帮了皇上姑父不少的大忙,届时,难道不可以将南月王留在大周吗,南月王自幼便在大周长大,只怕南月王对大周的了解比对南月国更盛吧,说是第二个家乡也不为过,说不定等南月皇帝召他回去,他还不一定乐意回去。”面对皇后姑母的话语,王歆十分的不以为然道。 人人都道南月王冷漠无情,可只有王歆自己知道南月王这人有多好,不仅相貌出众就连性子也十分的好,王歆十分清晰的记得那年她八岁和母亲一起上福灵寺烧香,而她却因贪玩迷了路,那个华贵的少年郎带着他寻到了母亲,还送了她一朵迎春花,这事她永远都忘不了,在王歆看来南月王只是高冷了一些,但他一定是个很暖的人,每次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总是那么的温暖,王歆想这辈子她都愿意沐浴在这样温暖的目光下。 王皇后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都这般说了,这王歆的想法竟还这般天真,一个异国王对皇上难道还真的会有忠心可言吗?而今的皇上不过是在利用南月王,所谓的信任也不过是一颗甜枣而已,天子的恩宠最是难测,王歆竟还会认为皇上会一辈子宠信南月王。 ------题外话------ 临时什么事情呢? 在这里和小可爱们交代一下,上海的疫情想来大家有电子设备的也都听闻到一些,原以为虾米的小区是很安全的,毕竟各种需要配合的也都配合了,从小区第一例出现阳性后,大家就积极配合做核酸,结果,封闭一个月后的今天下午政府免费发放第三次物资,由于,不在我们小区居住的不会发放物资,居委群里有个人说住在车库的两个人中有个阳性的没有领到物资,要求居委补发,这个时候才知道确诊的阳性没有被疾控中心拉走,至今在小区很久,并且,别栋楼的密接也还在小区,这些消息被居委隐瞒了下来,居民们今晚才知道,居民们要求居委给个确诊阳性的大概信息,比如楼栋信息,好避着一点,居委以不方便公开信息为理由拒绝,并不做回应,我们至今不知道小区还有没有其他阳性 ps:车库阳性居住处没有拉警戒线,没有大白守着。 虾米要和居民们一起维护知情权 明天会补更今天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太后赐婚(二更) 这孩子怎么能这般天真?王皇后心中郁结难言。 “该说的本宫已经和你说过了,你怨本宫也好,理解本宫也好,本宫是不会同意的。”王皇后松开了王歆的手,狠着心说道。 若是她此刻不狠心一点儿,将来吃苦头的便是王歆。 看来她还是得和嫂子商量将王歆的婚事早点定下来才是,免得这孩子胡思乱想,给了南月王有机可乘的机会。 (建议明天看修改的) 111 不然,依照心思单纯的王歆怎么会说出如此忤逆的话语来?王皇后气急抓起一旁的糕饼就朝王歆的额头砸了过去,恨不能将王歆的脑子砸醒了才好。 刘嬷嬷原本是要上前替王歆挡的,不过在看清了娘娘砸来的东西只是一块绿豆饼而已,即便是力气再大一点也砸不伤王歆,看来皇后娘娘即便是生气可理智依然还在,也仍然疼着王歆这个侄女,否则,就不会单单只砸绿豆饼,而该是绿豆饼下的瓷碟,再不济也该是手边桌几上的青瓷茶盏,刘嬷嬷这才将抬起的脚收了回去。 只见王歆不躲不闪地直挺挺地跪在那儿任由王皇后砸来的饼子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随后掉落在地,王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狼狈,可是为了能和心目中天人一般的南月王在一起,那么即便是再狼狈也值得,“姑母今天你就是砸死我,我还是不会改变初衷,歆儿这辈子非南月王不嫁。”王歆眼中的起了一层薄雾随时有滑落下来的可能。 “刘嬷嬷去,给本宫掌嘴,务必要给本宫打醒她,本宫没有她这般丢人的侄女。”王皇后气得将手中的玉质佛珠狠狠拍在桌上,沉声道。 刘嬷嬷听到王皇后的话不禁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王皇后的神色,见王皇后神色不似作假,这是气狠了,可刘嬷嬷哪里敢动手去打王歆,若是事后皇后娘娘后悔了、心疼了,这到头来挨骂的不还是她? 于是乎,刘嬷嬷连忙上前劝慰道:“皇后娘娘息怒,二姑娘还小,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二姑娘一介闺阁女子哪里能懂那么多?皇后娘娘莫气,这打坏了二姑娘最后不还是皇后娘娘你心疼,不若将这道理细细讲于二姑娘听,咱们二姑娘冰雪聪明定是能听进道理,也定是能理解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听闻刘嬷嬷的话,王歆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解,刘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她所知的隐情吗? 刘嬷嬷的话犹如夏日里的凉水让王皇后这颗被王歆搅得烦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思量片刻,刘嬷嬷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歆儿这般执拗的性子,若是不好好将内情说给她听,只怕她是不会轻易死心,这一切怪只能怪南月王撩拨无辜少女。 思此,王皇后仪态优雅地起身来,缓缓朝着王歆走去,行走间发髻间的赤金步摇细细碎碎地响着,每走一步都是凤仪万千,头上戴着的展翅凤凰随着步伐的走动摇曳生辉,轻轻地拉起王歆的柔胰随即走到一旁的临窗的软塌上坐下来,并让王歆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来,“你且坐下。” “刘嬷嬷去取一盏热牛乳过来,记得放些糖进去。”王皇后扭头对着刘嬷嬷说道。 刘嬷嬷连连点头随即应声下去准备牛乳,这牛乳是王歆最爱喝的。 待刘嬷嬷走后,凤来宫内只余下王皇后和王歆两人便再无其他外人,王皇后瞧着王歆脸颊上残留的饼子渣掏出素色的绣着牡丹花的帕子温柔地替王歆擦拭干净,“歆儿,是不是在心里责怪姑母不近人情?不疼你?” 王皇后语声温柔可那锐利的眸子却是片刻也不曾离开过王歆的脸上,对于王皇后温柔的关心,王歆早已习惯,只是她心中还惦记着事,只别扭地转过脸,不愿意被姑母岔开话题,“姑母,若是有话何不直说?” 看着王歆稚嫩的脸盆,王皇后有过一瞬间的艳羡,不过很快就将那抹羡慕压了下来,只语重心长道:“歆儿,不是姑母狠心,本宫是你的亲姑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且想想这南月王是何人?那是南月国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你嫁给一个异国王爷,你让咱们王家怎么放心?若是南月王回去南月国,家眷不都得跟着南月王回去吗?你自小便被娇养着长大,这若到了千里迢迢的南月国,姑母即便是想护着你也长鞭莫及。” “姑母,你宠着歆儿、担心歆儿被人欺负,这些歆儿都知道,可是南月王他是好人,他定然是不会欺负歆儿的,皇上姑父这般重视也重用南月王,这南月王的忠心必然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依照皇上姑父的睿智怎么会任由南月王自由出入呢?再说那南月王帮了皇上姑父不少的大忙,届时,难道不可以将南月王留在大周吗,南月王自幼便在大周长大,只怕南月王对大周的了解比对南月国更盛吧,说是第二个家乡也不为过,说不定等南月皇帝召他回去,他还不一定乐意回去。”面对皇后姑母的话语,王歆十分的不以为然道。 人人都道南月王冷漠无情,可只有王歆自己知道南月王这人有多好,不仅相貌出众就连性子也十分的好,王歆十分清晰的记得那年她八岁和母亲一起上福灵寺烧香,而她却因贪玩迷了路,那个华贵的少年郎带着他寻到了母亲,还送了她一朵迎春花,这事她永远都忘不了,在王歆看来南月王只是高冷了一些,但他一定是个很暖的人,每次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总是那么的温暖,王歆想这辈子她都愿意沐浴在这样温暖的目光下。 王皇后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都这般说了,这王歆的想法竟还这般天真,一个异国王对皇上难道还真的会有忠心可言吗?而今的皇上不过是在利用南月王,所谓的信任也不过是一颗甜枣而已,天子的恩宠最是难测,王歆竟还会认为皇上会一辈子宠信南月王。 第三百一十三章:半真半假的说辞 沈柔云的反应在赵楚渝的意料之中,他们二人相识多年,他知道沈家一门心思地培养沈柔云便是将沈柔云当做未来的四皇子妃来培养,就连自己的母妃也是在心中默许的,他们这桩婚事是早晚的事情,沈柔云也一直在等着自己对她表明心意,这一切他都知道。 “柔云表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赵楚渝毫不犹豫地夸赞道。 看着沈柔云脸蛋红扑扑的模样,赵楚渝心头不禁一热,他也不是那等未知人事的毛头小子,这会儿看到自己温婉动人的表妹怎会没有半点心思?顺手一拉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察觉到沈柔云微微轻颤的身躯,赵楚渝桃花眼中皆是柔情,温柔地抚过沈柔云的背脊,道:“柔云表妹,渝表哥想和你商量一事,柔云表妹你且听一听。” 沉浸在四皇子撩拨中的沈柔云这会儿正意乱情迷,只胡乱地点了点头,“柔云洗耳恭听。” “渝表哥可能要委屈你暂时做本殿的侧妃。”赵楚渝轻轻地抚过沈柔云背脊的墨发,徐徐开口道。 沈柔云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是不敢相信渝表哥会说这样的话来?心尖微微泛凉,呐呐地问道:“那么渝表哥想娶谁做四皇子妃?” 她没有想到她等了十六年却等来了一句侧妃,渝表哥是皇子,三妻四妾自是正常,可即便渝表哥身边的女人再多,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也始终会是渝表哥身边最重要的女人,正妃之位也合该是留给自己这个最为重要的女人,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渝表哥会亲自对她说,只给她一个侧妃之位,这让沈柔云的一颗心都冷了下来,但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抢了她的正妃之位? “渝表哥心目中属意的四皇子妃自然是柔云表妹你,这一点,柔云表妹更应该清楚才是,可这世间之事却是无法感情用事,渝表哥实在是有苦衷的,那颜恒答应了会助渝表哥一臂之力,只是提出的条件便是让渝表哥娶他们家的两个女儿,颜恒为了表决心这才一下嫁了两个女儿给本殿,而表哥确实很需要颜恒的助力,柔云表妹你不知渝表哥在朝中之事未看到渝表哥的艰难,若是渝表哥有能力又怎么会舍得委屈柔云表妹?”赵楚渝一脸懊恼地自责道。 沈柔云没有想到让自己正妃之位发生变化的竟是德宇侯颜恒的半路截胡,只听沈柔云闷声道:“德宇侯是想让濮阳郡主做渝表哥的正妃吗?” 德宇侯府中能勉强匹配上的渝表哥的也就只有最近新封的濮阳郡主,只是沈柔云心中的不甘却无法平息。 但赵楚渝接下来的话让沈柔云很是吃惊,“不,是德宇侯的二姑娘颜梨,想来柔云表妹也早有听闻咱们这位德宇侯对二姑娘颜梨那才是真的宠爱,颜恒想让本殿娶颜二姑娘为正妃。” 此时的赵楚渝已经将事情半真半假地告诉了沈柔云,若是沈柔云需要一个怨恨的对象那么他便给她一个,只是这个怨恨的对象不能是自己,他是喜欢颜梨,但他颜梨将是他的正妃,身为正妃的颜梨有义务替她安抚好府内妾室们的情绪。 只是不知真相的沈柔云在听到赵楚渝的说辞后,不由地瞪大了眼,脑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她原以为那德宇侯即便是和渝表哥交换条件也将会是让濮阳郡主做渝表哥的正妃,却是没有想到颜恒竟会如此偏疼颜梨,竟是要让颜梨这个庶女做正妃,他颜恒可真是想得出来! 沈柔云心中无比嘲讽,凭她一介庶女,卑贱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担得起四皇子妃这个名号? 此时的沈柔云不禁对濮阳郡主颜菀卿心生一丝同情,碰上一个这样偏心的父亲,这濮阳郡主可真是倒霉。 “可是她颜梨只是区区一介庶女,如何配得上渝表哥你?即便渝表哥你不娶柔云做正妃也没有关系,若是渝表哥你娶一个庶女做正妃这将来渝表哥你的对手岂不是处处嘲笑渝表哥?”沈柔云表示了自己对赵楚渝的担心,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见沈柔云在听到让颜梨做正妃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或是抱怨,甚至在第一时间还是最为关心自己这个表哥,这让赵楚渝感觉十分的贴慰,以柔云表妹的端庄识大体确实是最好的四皇子妃人选,可惜颜恒这厮非要正妃之位不可,梨儿虽好,可见识和眼见却是比不上柔云表妹。 “这事便让颜恒去操心吧,颜恒想着将颜二姑娘记名在长乐姑姑的名下,若是如此这四皇子妃的位置颜二姑娘倒也勉强当得,不过,这些不是咱们操心的心,本殿发誓,待往后咱们不用处处受制于人的时候,渝表哥定然给柔云表妹正名分,必不会让柔云表妹屈人一等,渝表哥的心中最为重要的人一直都是表妹你。”赵楚渝含蓄地表达了自己不会任由沈柔云屈人之下。 赵楚渝说着怜爱地将沈柔云微微凌乱的发丝抚顺,将怀中的人拥得更加紧。 可沈柔云却越发地感觉到心尖发冷,这样的话她能信吗?沈柔云不敢信,但她和渝表哥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只差最后一步,这样的她又能嫁给谁?且,沈家早已是四皇子一条船上的人,她若是不替沈家笼络中渝表哥的心,这等渝表哥上位了还有沈家什么事情?何况,即便是现在沈家想下船却也是早已失了先机,为了渝表哥沈家得罪了多少人?若是和渝表哥划清届线,只怕不用渝表哥出手,那些沈家的仇敌便会要了沈家人的命,那个时候,大厦倾塌之下,她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能躲得掉? 她早已骑虎难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笼住渝表哥的心,以及铲除一切阻她的女人,看来现在的颜梨便是自己最大的劲敌,一介庶女也妄想和她争夺四皇子妃的位置,真是好胃口,也不怕撑破肚皮。 第三百一十四章:铁矿 “原是如此,倒是柔云多虑了,渝表哥不必和柔云解释,渝表哥乃成大事者,柔云怎能给渝表哥拖后腿呢?否则,柔云又怎么配站在渝表哥的身边呢?”沈柔云眼中饱含深情地望着赵楚渝。 这样大格局的沈柔云令赵楚渝的心中更多了两分喜欢,“放心吧,在渝表哥的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沈柔云已经分不清赵楚渝话的真实度了,只是仍旧温柔地点头,随后道:“咱们先去瑾妃姑姑那儿吧,别让瑾妃姑姑和玉洁表妹久等。” “也好,不过本殿就不过去了,本殿还要去见一见许阁老,一会儿本殿让宫人送你去紫菱宫。”赵楚渝牵起沈柔云的手,在沈柔云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沈柔云并没有在此事上纠结,只是大方的表示理解。 片刻之后,赵楚渝便命自己宫中的宫婢亲自将沈柔云送到瑾妃那头,毕竟女人安抚好之后他也是要做正事,若是他不忙活起来,这颜恒的盐运使也总不能凭借一句空话就能让三品的盐运使落在颜恒的头上。 因而,这才是赵楚渝要见许阁老的原因。 “南雨,你进来。” 听到赵楚渝吩咐的南雨急忙推门进来,便见赵楚渝凑近了南雨的耳边低语道:“你且将许阁老约到四海茶楼,本殿晚些时候要见到他。” “是,殿下放心,属下这就派人亲口将话传给许阁老。”南雨恭敬着语声道。 四海茶楼是背后的老板乃是四皇子殿下,赵楚渝不可能大大咧咧地将许阁老喊到自己的月宸宫里来谋事,这一个皇子和朝中重臣走得这般近岂不是会让正当壮年的明德帝疑心吗? 只有小心谨慎地将许阁老‘请’出来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谨慎一点,别让人看出来什么?”赵楚渝不太放心地嘱咐道。 赵楚渝不愿意将他与许阁老的关系爆出来,许阁老这颗棋子,他还有很多用处。 “是。”南雨是明白许阁老对赵楚渝的重要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宫婢的语声,“见过司徒先生。” 赵楚渝听到外头的动静,随即朝着南雨摆手,示意南雨先去办事,在南雨跨出殿门的时候,宫婢口中的司徒先生一袭灰色直缀衣袍出现在赵楚渝的视野中,不过细心的赵楚渝很快发现了司徒先生直缀下摆还沾染着灰尘就连下巴上胡渣也没有打理,而眼下也隐约可以看出一些淤青,很明显是没有休息好,不过,司徒先生那双精明的鹰眼依旧是炯炯有神,未等赵楚渝打量完,司徒良已经双手做辑朝着赵楚渝做了一辑,“见过四皇子殿下。” “先生有礼了,快坐下吧。”赵楚渝挥手示意司徒良坐下来说话,并对着一旁的宫婢道:“快给司徒先生上茶。” 宫婢急忙应声端上泡好的茶水,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司徒良的桌几边上,随后在赵楚渝的示意下退到了殿外。 司徒良原本是想先向赵楚渝回禀自己这一次出去的成果,不过,赵楚渝看着司徒良疲倦的模样,便决定先关心自己的谋士,好歹让人家先喝口茶,毕竟他可是一个随和有礼的皇子。 这司徒良是四皇子赵楚渝身边的第一谋士,也是沈家花费千金寻的高人,送到四皇子身边替赵楚渝出谋划策。 司徒良倒也不扭捏作态,直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的茶水,他这一回来便是直接来四皇子这里,这一路快马加鞭却是一口水也来不及喝上。 待司徒良将杯中的茶水饮完,赵楚渝却是亲自替司徒良将茶杯斟满,“多谢殿下。”司徒良见状也是急忙对这赵楚渝道谢。 “殿下,事情办得很顺利,某总算是没有辜负殿下的嘱托,不仅如此,某这次还有意外的发现,殿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司徒良摸着自己下巴的胡渣笑着道。 虽然赵楚渝早已料到了有司徒良出马,事情定是能办好,不过,在听到司徒良亲口说的时候,赵楚渝也是忍不住地打心里高兴,“本殿有先生出马必定是事半功倍,只是不知先生还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能让司徒良高兴的事情想来这意外之喜不小呐!这让赵楚渝也很是好奇。 “殿下,某此次在临淄县确认过,那大山上挖进去确实是一处铁矿,且数量巨大,某已经交代了刁贵寻一些信得过的人手把守着,只等殿下下令开采,且,某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丽郡的时候救了一对可怜的父女,那对父女是在丽郡得罪了郡守,那父女在逃跑时遇到了某,让某救了回来。”司徒良的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之前有人在临淄县发现了铁矿,这是被赵楚渝的人知道了,赵楚渝当即离断让人压下了这件事,并亲自将司徒良派过去处理此事,他要将这处铁矿占为己有,手上有了铁矿便可以打造属于他赵楚渝的兵器,他的私兵便可以壮大。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朝廷是决不允许除了朝廷外还有人私自挖矿,为的便是独绝有人起了不轨的心思,而此事若是被人知道,赵楚渝即便不死也与皇位无缘,他身为四皇子自然是不能离开京周城,太过瞩目了,南雨是他的贴身侍卫自然也是离开不得,否则,人家看到寸步不离他身保护的南雨突然不见了,也是会起疑心,而办事能力出众的也就剩下司徒良,司徒良是赵楚渝的谋士,平时鲜少在人前出现,只有司徒良去对赵楚渝来说才是安全的,也唯有司徒良前去才能让赵楚渝放心。 而,司徒良口中的丽郡若是赵楚渝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辅国大将军苏大山的庶弟苏大田所在的地方,那丽郡的郡守正是苏大田。 赵楚渝心中冷笑,这苏大田虽是庶出,可这苏家却是敬妃的娘家,三皇兄的舅家,这难道不是天上落馅饼吗?就这么把苏大田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上!这一次,他要在三皇兄的胸口上狠狠地挖上一块肉。 第三百一十五章:司徒良(一更) 思此,赵楚渝越发的期待看到三皇兄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那对父女因何得罪了郡守?先生可清楚?”赵楚渝克制做内心的兴奋故作淡然道。 只听司徒良徐徐道来,“这丽郡郡守苏大田是苏大山和敬妃的庶弟,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在丽郡只手遮天,且,这苏大田有一个爱好,贪色,凡是有点姿色的女子都将被苏大田纳进府中,听说府中已经有了三十七房小妾,而这对父女中的女子便是苏大山看中的第三十八房小妾。” “所以那女子不肯这才带着老父亲跑了出来?”后头的话不用司徒良说,赵楚渝已经猜到了。 司徒良点了点头浅笑着点头道:“殿下英明,只不过,在偷跑的途中,这女子的娘亲却是被郡守派来的追兵误杀了。” “呵呵……竟是闹出了人命来,这就更加有趣了,先生,你说若是苏大田抢占民女的事情被人捅出去会如何?三皇兄是不是也脱不了关系?”赵楚渝桃花眼中皆是阴毒之色。 然,司徒良却是摇了摇头,道:“时机未到,这个事情不能由着咱们来揭发,也不能牵扯到殿下你的身上,否则,在有心人的揣测下只怕是会认为是殿下你在陷害三皇子一派,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还请先生教我。”赵楚渝闻言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后怕,随即谦虚地向司徒良请教。 司徒良想起救下的那女子的容貌不俗,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某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可不可行?还是得殿下拿主意。” 司徒良这个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事事想得透彻俱到但却不自大轻狂,即便是司徒良想到好主意也会十分恭敬地请示四皇子,由四皇子来拿最终的主意,将功劳归在四皇子的头上。 这也是为何司徒良会成为赵楚渝身边最为得力和倚重的谋士。 “先生请说。”赵楚渝摆手示意道。 只听司徒良低哑的语声缓缓道:“苏大田看中的这位姑娘容貌不俗,某想着是不是应该给这姑娘一个机会?让这姑娘自己揭发苏大田的罪孽,由着苦主自己揭开这才更加刺激人的感官不是吗?何况,这件事也不是有人陷害他苏大田,而是苏大田自己作死,哪怕到时候有人疑心去查,那也查不到咱们的头上来,殿下以为如何?” “先生说的极是,只是这件事会不会太冒险了些?那姑娘是否真的可靠?不会是有人给咱们做的局吧?”赵楚渝多疑的性子瞬时又谨慎了起来。 司徒良知道赵楚渝的顾虑,但司徒良早已试探过了,任何人都别妄想躲过他的眼睛,若是那父女有问题,他自是不会带回来,早已半路处决了,“这个某已经派人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不若殿下寻个机会见一见那姑娘,殿下便知某所言非虚。” 只见赵楚渝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与司徒良听,只见司徒良越听到后面眉头皱地越紧,见司徒良抿紧了唇,赵楚渝疑惑道:“先生,为何脸色这般凝重?” “殿下呐,你不该答应德宇侯,即便殿下再喜欢那颜二姑娘,可颜二姑娘终究是个庶女,上不得台面,某知殿下想说德宇侯愿意给那颜二姑娘抬身份,可假的终究成不了真的,殿下的正妃应当是颜大姑娘这样身份尊贵之人,即便不是颜大姑娘也合该是沈姑娘(沈柔云),而今,殿下这般操作,即便是沈家那头答应了下来,这心中难免也会有了疙瘩,今后办事只怕无法和先前那般尽心,且,颜家大姑娘那样的身份只怕是绝不会为妾,即便是她愿意,想来咱们的皇上也不会愿意;殿下,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决定。”司徒良沉重这语声开口说道。 但赵楚渝却并没有司徒良那般纠结,这一切他也不想的,他原来听司徒良的也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去让颜菀卿爱上自己,好让自己的前程得到更多有用的帮助,可偏偏颜菀卿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处处侮辱他,他就是要她颜菀卿知道得罪了他赵楚渝将会有多严重的后果,更是要让她悔不当初。 “先生放心,你说的这些目前我已经解决好了,柔云表妹那头不需要担心,她是个识大体的也深爱着本殿,对于本殿与她说的已经都应下了,女人嘛,只要耐心些多哄一哄,她们便会为你扑汤蹈火,这一点,先生还不能理解,等先生以后成家了便明白。”赵楚渝自信满满地说道。 当然了,向颜菀卿那样没眼力劲的女人也是个特殊的人,既是如此,特殊的人便用特殊的方式对待好了。 司徒良见状便也就不再多言,言多必失,只是他内心中是极为不赞同的。 “殿下既是已有打算,那某就放心了。”司徒良微微点头应声道。 赵楚渝料想司徒良应该是还没用饭,便传话让御膳房多做两道膳食端过来,“来人,去御膳房传膳食,让他们多做两道先生爱吃的菜肴过来。” “是,殿下。”殿门外的小太监闻声进来叩首道,随后又在赵楚渝的摆手下退了出去。 “殿下,不必劳烦,某回去吃便成。”司徒良惊讶地婉拒道。 不过赵楚渝决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再改变了,“先生不必多言,咱们可是有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小酌两杯了,一会儿,先生在与本殿细细说一说临淄的事情。” “如此便多谢殿下,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司徒良抱歉拱手道。 赵楚渝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而从月宸宫离开的沈柔云在到了紫菱宫后,被瑾妃邀请着一同用膳,桌上还有五公主在,瑾妃不方便说话,在用过饭后,瑾妃便将自己的女儿五公主打发了回宫去,又将殿内的下人打发了下去,随后对着沈柔云招了招手,让沈柔云坐在自己的跟前,“孩子,月宸宫的事情本宫都知道,让你受委屈,你放心,本宫不会让渝儿乱来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南月王的礼(一更) 沈柔云听到瑾妃这般说便知在月宸宫四皇子对自己说的话瑾妃已经是知晓了,不过,沈柔云并没有太过意外,毕竟瑾妃是四皇子的生母,月宸宫中定然是有瑾妃的人在。 但是这会儿的沈柔云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她不知道瑾妃这个姑姑是不是和四皇子表哥想法一致?还是说瑾妃姑姑想安抚自己,好让自己不要闹起来? 见沈柔云只是沉默不语地垂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瑾妃知道这孩子是受了委屈,不由继续说道:“渝儿胡闹不懂事,但本宫不糊涂,本宫是你亲姑姑,在本宫的心目中,自然是只有你一人配得上四皇子妃的位置,咱们姑侄俩的心是一致的,本宫也丢不起有个庶女做正妃的儿媳,这一点,柔云你可相信?” 瑾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柔云本就是个通透的人,当即就听明白了瑾妃这个姑姑话中的意思。 “姑姑,渝表哥是有苦衷的,柔云是女儿家帮不上渝表哥什么?可也不能给渝表哥拖后腿,只要渝表哥觉得对,柔云即便是心中委屈,可也觉得值得,相信渝表哥将来是不会负我的。”沈柔云不愿意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只将自己识大体的一面表现出来。 瑾妃是自己的亲姑姑没有错,可同样瑾妃还是渝表哥的生母,侄女和儿子谁亲?还需要比较的吗? 只不过瑾妃姑姑有句话说的没有错,瑾妃姑姑是绝不会乐意让颜梨这么一介庶女做自己的正牌儿媳,她比颜梨有优势的地方便是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嫡女,自己的祖母更是瑾妃的亲娘,就光这两点,她颜梨便是拍马也赶不上。 看着沈柔云并无大吵大闹哭哭啼啼的模样,瑾妃很是满意,身为正妃嫡母便要有识大体、顾全大局的耐力和能力,而不是如妾室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女人要来有何用?果然,沈家是用心培养的柔云。 这让瑾妃本就偏倚沈柔云的心顿时对沈柔云更加偏爱了几分,“好孩子,你放心,这正妃的位置非你莫属,本宫会和你祖母替你做主的,便是太后娘娘也定会欢喜你的,明儿个本宫便让你祖母进宫来,届时便亲自向太后请旨赐婚,想来太后没有理由不同意。” 即便是沈柔云在听待瑾妃这般真诚的话语,也免不了心中激动难言,看来颜梨注定是要失算了,她以为迷惑住了渝表哥,便能得到四皇子妃的位子吗?奈何瑾妃姑姑不喜她。 只是沈柔云担心如此一来不能如渝表哥的愿,那么渝表哥会不会认为是她向瑾妃姑姑还有祖母哭诉?这会不会令渝表哥对她心生不满? “能得瑾妃姑姑疼爱,柔云感激不尽,只是如此一来,渝表哥知道后会不会怨怪瑾妃姑姑?若是惹得渝表哥对咱们心生误会,岂不是违背了初衷?” 沈柔云并没有直接说担心自己被赵楚渝责怪,而是很体贴地先为瑾妃这个姑姑着想,随后再捎上一句自己,如此一来,瑾妃即便是看穿了沈柔云的小九九却也是不会太过反感。 只见瑾妃伸手理了理裙边系着的宫绦,轻嗤一声道:“对于本宫,渝儿不会也不敢,只是柔云你却是要做上一场戏,让你的渝表哥对你心生怜惜才是,也才能洗清你事先知晓的嫌疑,如此一来,你却是要吃上几分苦头。” “还请瑾妃姑姑教我。”沈柔云闻言并无惧怕,只是眸色平静地垂首请教这位在宫中待了二十多年的前辈。 瑾妃见沈柔云并不糊涂,一点即通,随即俯身在沈柔云的耳边一阵低语,只见沈柔云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缕坚毅,朝着瑾妃道:“柔云听瑾妃姑姑的。” …… 德宇侯府。 星羽捧着一堆从南月王府带回来的物件,有三匹颜色亮丽的天锦,还有两个红色的锦盒。 颜暖玉听说大姐姐从福灵寺回来的途中不太平,得南月王所救,颜暖玉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环来紫竹院探望大姐姐,还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送来给颜菀卿品尝。 这会儿,看着颜菀卿身边的下人端着精美的布匹过来,颜暖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诧异,只听颜菀卿用清脆的语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让星羽送个人吗?这咋还往回带了东西,颜菀卿也不认为星羽有这个闲情逸致地购买这么三匹天价也难买到的天锦布料。 对于自幼用的便是好东西的颜菀卿,这点儿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颜暖玉虽然没有认出那是天锦,可也是能瞧出这是极好的东西,色泽光亮,触及生冰,薄如蝉翼,若是能在夏日里穿上这么一件衣裳哪里还会怕酷暑?颜暖玉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艳羡。 “回禀姑娘,这是南月王感谢姑娘,让属下将这些东西带回来给姑娘。”星羽说罢便将三匹天锦以及两个锦盒放在了颜菀卿边上的桌面上。 今儿的颜菀卿穿了一袭杏色的荷叶流云拖尾裙、裙尾绣上几朵淡粉色的百合花,将三千青丝绾成流月髻、斜插着一支玲珑阁所制的玉兰花发簪、白皙粉嫩的小脸,小巧而挺翘的鼻尖,眉目如画,一双极有灵气的杏眸、带着点点星辉,修长白皙的颈脖间带着银缕空长命银锁,芊芊玉手捏着淡粉色的秀帕,嫣然一笑如百合花一般淡雅矜贵,举手回眸间无不流动。 哪个姑娘看到漂亮的东西会不喜欢?即便是颜菀卿也未能免俗,颜菀卿甚至想好了用这匹淡青色的天锦在夏天做上那么一袭广袖流仙裙,那匹杏色的倒是可以做一袭百褶裙或是襦裙都是极为好看的,至于那匹淡粉色的,颜菀卿觉得可以在春日末的时候做上一袭薄薄的春衫。 自己将那白逸送给了南月王,继而得到南月王的回礼也算是在情理之中,颜菀卿瞧着这布匹也欢喜便也就顺势留了下来,随后便让那星羽退下。 第三百一十七章:改过自新的颜娉柔(二更) “大姐姐,南月王对你可真好,这料子一看就很贵,若是做成衣裳穿在身上定然是十分瞩目的。”颜暖玉笑着艳羡道。 颜菀卿何尝不知这料子的昂贵?只笑着点头,“三妹妹说的极是。” 恰在此时,颜娉柔也是带着丫环过来,一来便眼尖地瞧见了大姐姐面前放着的精美料子,颜娉柔顾不得形象地上前抚摸着天锦,眼中的喜爱之情早已溢出来,转头一脸羡慕地看向颜菀卿,道:“大姐姐,你哪里来的料子?好生漂亮。” “这是南月王送来的,自是漂亮的很。”颜菀卿笑着说道。 颜娉柔闻言顿时也就不奇怪了,他们那些个王孙贵族府里多的是好东西,不过,这南月王肯出手送来三匹给大姐姐也着实是大方,啧啧,这料子真真是好看,若是她能得一匹做了衣裳上身定然是极为亮眼的,自己又怎么可爱,这穿上了可不就是人见人爱了吗? 不过,最终颜娉柔还是恋恋不舍地将手中抱着的料子放了下来,勉强地牵起一抹笑容,“这么好的料子,大姐姐可以多做两身衣裳,大姐姐样貌好看,穿上这料子做的衣裳定然更好看。” 颜暖玉闻言十分诧异地看向颜娉柔,没有想到一向爱占小便宜的四妹妹这一次竟是没有开口和大姐姐要东西,颜暖玉不相信自己这四妹妹看到这么好的布料会不心动,毕竟连她看了都是很羡慕大姐姐有这么好的东西,尤其这还是南月王送来的。 然,颜暖玉不知道的是在颜菀卿替秋姨娘唤来了医女之后,又在经历过秋姨娘母女误会了颜菀卿之后,颜娉柔便已经决定了要和颜菀卿和平相处,即便是再喜欢这些个布料,但是在没有大姐姐自己的应允下,颜娉柔不想再去占大姐姐的便宜,她不想让大姐姐讨厌自己。 尤其是经此一时,她是深刻地领会到了有权好办事,大姐姐身为嫡女又贵为郡主,今后府中这些个姐妹只怕是大姐姐嫁的最好,她没有必要惹了大姐姐生厌,今后说不定她还有求大姐姐的地方,就连秋姨娘都觉得颜娉柔现在懂事了很多。 这一回啊!不止是颜暖玉诧异了就连颜菀卿也是难掩心中的惊讶,这似乎不太像颜娉柔的性子,这小丫头一向是看重什么就会张口要,今儿倒是真真出乎意料了。 “三姐姐干啥这么看我?”颜娉柔不悦地扫了眼颜暖玉一眼,仿若自己这般乖巧不似自己是的。 说罢这话,颜娉人撒娇地走到了颜菀卿的身边轻轻拉了拉颜菀卿的衣袖,“大姐姐,你看三姐姐。” 看着颜娉柔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敌意和虚假,这样的颜娉柔倒是令颜菀卿瞧着多了几分顺眼,虽然这三匹天锦颜菀卿是不打算分给别人了,但是颜菀卿却是可以拿两匹蜀锦出来分给两个庶妹。 库房中有母亲之前送的许多蜀锦倒是可以从其中挑两匹送给颜暖玉和颜娉柔,随后颜菀卿便笑着朝一旁的画儿道:“画儿,你且去库房取两匹蜀锦过来,我记得之前母亲送了不少的蜀锦,里面有一匹鹅黄色的蜀锦,还有粉色的蜀锦,你去取了过来。” “是姑娘,奴婢这便去。”画儿笑着应声道。 画儿说罢朝着三位姑娘行了一礼,随后轻手轻脚地转身出去,去替颜菀卿办事去。 “三妹妹肤色白皙样貌娇俏,最是配鹅黄色,那鹅黄色的蜀锦拿回去正好可以做两套春衫。”颜菀卿抬眸看着颜暖玉含笑说道。 颜菀卿的突然大方让颜暖玉有些吃惊地缓不过神来,怔怔地说道:“大姐姐真的要送我吗?那可是蜀锦,很难得的。”颜暖玉自觉自己一介庶女是没有资格穿的,即便是看到南月王送给大姐姐的天锦,颜暖玉也只是艳羡。 “大姐姐我向开玩笑的样子吗?”颜菀卿微微蹙眉道。 听到大姐姐让画儿取了两匹蜀锦,大姐姐说要给一匹颜暖玉,那另外一匹蜀锦,大姐姐是不是要给自己?这么一想,颜娉柔的心也不禁期待了起来,一脸期望地看着大姐姐。 看着颜娉柔那亮闪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颜菀卿觉得她这个庶妹还是有那么些可爱的,“那粉色的蜀锦合适你,你年纪小,穿着正适合。” “谢谢大姐姐,我就知道大姐姐最好。”颜娉柔高兴地迫不及待地挽起了颜菀卿的手撒娇。 颜菀卿看着颜娉柔眉开眼笑的模样,嘴角的笑意顿时更深了几分。 “你啊你,若是我没有给你蜀锦,难道我就不是你最好的大姐姐了吗?”颜菀卿笑眯眯地半开玩笑。 这话听在颜娉柔耳中连连摇头道:“才不是这样的,就算……就算大姐姐不送料子娉柔,大姐姐依旧还是娉柔最好的大姐姐。” 看着颜娉柔一脸忍着一脸肉痛割舍那蜀锦的模样,不禁逗得颜菀卿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颜菀卿不忍再逗趣她,道:“好吧,看在四妹妹嘴巴这么甜的份上,那蜀锦还是得给你,让秋姨娘得了空给你做两身好衣裳,咱们侯府的姑娘可不能让人轻看了去。” 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颜菀卿笑着看向颜暖玉,“大姐姐对你们可不曾厚此薄彼哦。” 颜暖玉和颜娉柔听到颜菀卿这话都下意识地忽略掉颜梨这个二姐姐,以及五岁的颜静。 毕竟,她们现在也是看出来了大姐姐和二姐姐之间只怕是不太愉快。 “谢谢大姐姐。”颜暖玉和颜娉柔第一次这般齐声说道。 这会儿,画儿也捧着两匹蜀锦回来了,并分别将手中的蜀锦分给了颜暖玉和颜娉柔,看着二姑娘和三姑娘喜不自胜的模样,画儿不由跟着抿唇浅笑。 “大姐姐,我可不可以先回去拿给姨娘也看一看?”颜娉柔开心地就差写在脸上了。 自秋姨娘失去孩子后整日里郁郁寡欢,颜娉柔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秋姨娘开心了,她想将这料子带回去,让姨娘给自己做一做衣裳,也好分散姨娘的注意力,早日让姨娘从伤心中走出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失落的颜暖玉(二更) 颜菀卿既是打算了将蜀锦送给了颜娉柔自是不会在意颜娉柔将蜀锦带了回去,随即也是笑着颔首:“去吧,回去多陪一陪你姨娘。” 秋姨娘心情抑郁的事情,自是瞒不过颜菀卿的耳目。 “大姐姐,这个……这个送你,我可没有白要你的蜀锦,虽然我这个不值钱,但却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发饰,你可不能嫌弃,便是要嫌弃也得等我走了之后再嫌弃。”颜娉柔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头上最贵的一支溜银喜鹊珠花发钗拔了下来递给了颜菀卿,只那眼中略带了一丝忐忑,毕竟这也只是颜娉柔最拿得出手的一支发钗了,而大姐姐的身上哪件东西随手拿出来不是上百两? 这也的颜娉柔倒是令人少见地刮目相看,便是一旁的颜暖玉即便是感谢大姐姐但也从没有想到过将自己身上最是值钱的物件拿下来送给大姐姐,这样直率的颜娉柔,说实话,颜菀卿喜欢。 她不乐意喜欢心思太深的人,反倒是颜娉柔将什么都直白地说出来,竟是颇有一种直率感。 “怎么会?四妹妹的心意早已超出了这发钗本身的价值,在大姐姐看来,这才是最珍贵的。”颜菀卿笑着揉了揉颜娉柔的发顶,八岁的颜娉柔也是已经有颜菀卿肩膀高了,自是不喜欢大姐姐将她当做这小孩子的举动,好好地将她的头发揉成鸡窝,顿时尖叫连连,随即一溜烟跑了,直呼大姐姐过分。 看着大姐姐和四妹妹亲密的举动,颜暖玉心中不是滋味,原来在府中姐妹几人,大姐姐和二姐姐最是要好,后来大姐姐不与二姐姐一道了,大姐姐与自己最是聊得来,反倒是与四妹妹生疏,如今,大姐姐却和四妹妹这般亲密,这让颜暖玉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失落,四妹妹真是会哄人,自己这般实诚的人倒是落了最笨的苦。 “大姐姐,那玉儿也先回去了。”颜暖玉不屑露出与四妹妹一般巴结着大姐姐的姿态,随即语声淡淡道,脸上也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委屈。 颜菀卿并不知颜暖玉的心中所思,也就没有多拦着,只是浅浅笑着道:“去吧。” 待颜暖玉走后,画儿的小脸顿时拉垮,“大姑娘,奴婢瞧着三姑娘不太高兴的模样,大姑娘送她这般好的蜀锦,也没见她多感激。” 即便是不感激,可至少也别露出那般委屈的神态来,好似她们紫竹院怎么着她似的,画儿心中不忿。 “算了,既是送了便送了,你家姑娘我还不差那一匹蜀锦。”颜菀卿却是并不计较,自个如今也算是京周城内最富裕的闺阁姑娘,便是指尖随意露出那么一点来,够寻常人家吃好几年的了。 若是今后颜暖玉不得她的喜欢,至多不送便是了,这原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哼,三姑娘也就遇上姑娘这般好的嫡姐,换了户人家,那三姑娘未必能有这般好的待遇。”画儿冷哼着说道,这大宅门里多的是心狠的人家。 “好了,别抱怨了,将那两个锦盒拿来我瞧瞧。”这锦盒中的东西颜菀卿却是还没有看过的。 画儿闻言也不再说颜暖玉的不是,依言将桌面上的锦盒捧到颜菀卿的面前来,“姑娘请过目。” 颜菀卿拿起一只锦盒打开来便瞧见里头放了两颗鹅蛋大小未经雕琢的红宝石,站在一旁的画儿看到锦盒内的红宝石顿时惊得合不拢嘴,“这……这也太豪了吧?这么大的红宝石,南月王可真有钱!” 她原以为大姑娘是她见过最有钱的了,没有想到这南月王一出手比姑娘还豪气,可真真是有钱人呐! 不过这南月王对姑娘可真舍得。 就连颜菀卿也没有想到南月王会送来这般贵重的物件,这天锦加红宝石只怕是用金钱衡量不过来了,“姑娘你快看看另外一个里头装的是什么?”画儿已经忍不住对着另个一锦盒越发地好奇了。 颜菀卿听到画儿的催促便将手中的锦盒合上搁置了下来,随后拿起第二个锦盒打开来瞧,只见里头放着一只五光十色的玉镯子,镯子通体生辉,令人移不开目光,就连颜菀卿也情不自禁地将玉镯子戴在了皓腕上。 “姑娘,这镯子可真好看,戴在姑娘的手上就更好看了。”画儿这话倒也不是溜须拍马,而是颜菀卿带上这五彩的镯子确实好看瞩目的很。 颜菀卿晃了晃手上的镯子,“确实好看,只是这南月王送来的东西太过贵重了些。”莫非这白逸对南月王来说意义非常?所以这才这般拼命地感谢自己?颜菀卿百思不得其解。 “贵重是贵重了些,姑娘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若回一些礼好了。”画儿轻声建议说道。 颜菀卿这么一听不由对着画儿夸赞道:“你这个主意好,一会儿你替我我去库房挑……”颜菀卿话说了一般又改口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画儿闻言只抿唇笑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由地想,大姑娘是不是被南月王的大手笔感动到了?如今看来,这南月王对自家大姑娘确实是很好,而当初那四皇子虽口口生生说倾慕大姑娘,可却无任何实际对自家姑娘好的地方,但画儿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四皇子的嘴巴是真的甜。 “你先将这些东西放在里面的箱笼里吧,我自己去一趟库房。”颜菀卿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天锦和另外一个装着红宝石的锦盒,而她手上的镯子却是没有再褪下来。 画儿应声行礼,“是,姑娘。” 颜菀卿见画儿应下了,随即自己前往库房,而后在库房中挑了一幅名家的山水画,对于书画这类的东西,颜菀卿并无过多的喜爱,所以这幅价值十几万两的山水画对颜菀卿来说也并无感到心疼,正待颜菀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发现了放在木架上的一个深蓝色的锦盒,颜菀卿放下手中的山水画,继而拿起锦盒打来一看,只瞧里头是一枚通体血红的玉质叶子形状的发簪。 第三百一十九章:外室(二更) 这枚发簪颜菀卿瞧着眼熟,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这枚发簪是怎么来的?许是以前母亲送给自己的吧 !不过颜菀卿瞧着发簪比较中性,男女皆可戴,颜菀卿拿起发簪来端详,确实是个好东西。 颜菀卿便将这枚发簪带走,想着自己送着两样也算是回了礼,可又想了想即便自己送得再贵重,只怕他南月王爷不会看在眼中,他一个堂堂王爷不缺贵重的东西才是,这么一思索,颜菀卿顿时又将手中的东西放了回去,等着守门的婆子看着颜菀卿空手出来不由感到了奇怪,不过,守门婆子也没有敢多问。 等着画儿看到颜菀卿空手而归的时候十分地诧异道:“姑娘不是去库房了吗?怎么没有带东西回来?” “我想着人家堂堂王爷,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我即便是送得再珍贵只怕在人家眼中也不过是寻常的物件。”颜菀卿耸耸肩说道。 听颜菀卿这么一说画儿顿觉很是有道理,“姑娘说的也对,只是咱们不送库房里的东西,咱们又该送些什么好?” “我记得你绣工不是挺好的吗?你做扇屏风吧,届时便说是我做的,我让星羽将屏风送过去。”颜菀卿眨眼间已经是有了主意,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做的礼物更好呢?自然了,这不是颜菀卿自己不愿意做,而是对于针线她是真的不擅长。 画儿感到了一丝为难,“姑娘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若是那南月王知道了这不是姑娘你做的,会不会责怪?” “你不说,我不说,星羽也不会说,他怎么知道?”颜菀卿却是不以为然地俏皮眨眼说道。 画儿无奈便也只能答应了下来,“那姑娘想要多大的?” 颜菀卿闻言漂亮的食指摸了摸自己精致的下巴,略一思考道:“八面屏风没有问题吧?” 听闻颜菀卿的画儿闻言差点腿一抖一个站不稳,姑娘可真是敢说,姑娘根本就不知道绣一个八面屏风要花费多久的时间?“姑娘,奴婢手笨,绣一个八面屏风只怕是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最少了。”而且这还得在她专心致志的情况下才能完成。 时间是久了点,不过颜菀卿表示能等,还让画儿只管去库房寻一块好一些的料子绣。 见颜菀卿坚持,画儿便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往后的几天里,画儿天天埋头在绣筐中,而颜菀卿则是坐在一旁吃着零食看着冬雪帮着画儿做针线活。 这一天,阿晴则是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颜菀卿听闻阿晴的回禀之后,嘴角边终于露出了一抹痛快的笑意,“还等着做什么?兮夜陪我去二房一趟吧,阿晴留下好好休息。” 阿晴在外办事,颜菀卿不打算这次带着阿晴一起去二房,而是选择了带兮夜,画儿要做针线活,冬雪脚上未好全,便让冬雪陪着画儿做点手上的活计。 “兮夜,你一定要护好大姑娘的安全。”阿晴一袭黑色锦衣将她清秀的五官衬得越发的清冷,但话语中皆是对颜菀卿的关心。 这是兮夜第一次跟在颜菀卿身边当差,自是连连应下,更不敢让颜菀卿有丝毫的差错。 穿过侯府的垂花门,来到西府,西府的小门处却是早已侯着一个模样乖巧的小丫环,“见过卿姑娘,我们家姑娘已经等候卿姑娘多时了,卿姑娘请随我来。” “若云堂妹怎知我来?”颜菀卿跟在小丫环的后面,随即淡声问道。 小丫环面带笑容地回首应声道:“卿姑娘一会儿见到我们家姑娘亲自一问便知。” 见此,颜菀卿也就没有多问了,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颜菀卿总算是见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只见颜若云穿了一身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乌黑靓丽的发上斜插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鬓上簪了一只可爱的水晶做成的蜻蜓,娇小的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间无不可爱十足,五官立体精美,一双大眼睛如琥珀般透彻,小嘴如樱桃般诱人。 “我就知道卿堂姐肯定会来,卿堂姐要不要夸夸云儿?”颜若云笑得张扬且可爱。 颜菀卿轻笑着点了点颜若云的鼻尖道:“你倒是个机灵的。” 颜若云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随后拉起颜菀卿的手,“卿堂姐随我来。” 颜菀卿虽疑惑却是并没有拒绝,而兮夜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颜菀卿的身后护着颜菀卿的安全。 穿过抄手游廊便来到了瓶形垂花门前,此处不是正门,只是偏角门,在此处正好可以很好地将前厅内的景象尽收在眼底。 只见前厅内的颜皓正一脸疼惜地护着怀中的蓝衣女子,对着二夫人秦氏怒目圆睁,“你这个毒妇!你便这般容不下筱儿吗?” 站在的颜皓对面的二夫人身穿一袭湘妃色鸡心领绣梅花褙子白绸竹叶立领中衣,此时,二夫人清秀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贯老实的二老爷竟会背着她养外室,还将把贱人的肚子弄大了,若非她身边的丫环无意间在街上瞧见了,只怕等那孽种生下来了她这个二夫人还蒙在鼓里。 自己原是不相信的,奈何身边的丫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二夫人不信,这才带着人去了小丫环所说的院子,竟是果真看到一个美貌的妇人,她假借是颜皓已经将事情都与她说了,今儿个让她来便是接这外室回府的,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编的说辞,那妇人便信了。 等自己将人带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颜皓,只见那贱人娇滴滴地当着她的面喊了一声颜郎随后便欢喜地扑进了颜皓的怀中,颜皓那个负心汉不由心虚地看了自己一眼,却让二夫人感到了通体生寒,谁人家中不是三妻四妾?可偏生到了颜恒这儿便只有一妻一妾,这些年个走出去谁人不艳羡她?无不对她的御夫有术感到了钦佩。 这也是二夫人最为自豪的地方,即便是二老爷没有侯爷有出息,可二老爷身边却只有两个女人,连通房丫鬟都没有,这便是值得她炫耀了。 第三百二十章:二夫人动怒(一更) 可现在看着那贱人依偎在二老爷的怀中,这便犹如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这些年她就是个笑话,颜皓放着家中的女人不生兴趣,却要去外面偷食,这让二夫人如何不生气? 何况,这贱人还偷偷怀上了贱种,府中有雪姨娘生的一个贱丫头这已经是二夫人的底线了,再者二老爷原本府中只有一妻一妾,若是传出孩子只有她这个夫人生的,却无庶出的,难免会传出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来,她便也就忍了雪姨娘生下贱丫头,打不了等颜若云出嫁的时候备一份嫁妆打发了便是,对二夫人来说无足轻重。 可现在这外室还挺着一个大肚子,谁知道会不会是个男娃?若是生出了男娃来,岂不是和亓儿抢家产?这是二夫人不允许的,她是绝对不愿意白白给别人做嫁衣。 而这会儿看着自己的丈夫对着一个外室处处维护和紧张,对自己却是怒目相向,这让二夫人心中十分地心寒。 站在二夫人身边的舒嬷嬷见二夫人受了委屈,不禁开口替二夫人说话,“老爷说这话就不怕伤了夫人的心吗?” 舒嬷嬷刚说完这话,依偎在颜皓怀中的阮筱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顿时将颜皓抱到更紧了些,柔柔的语声带着一丝惊恐,“颜郎。” “你这个老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本老爷住口。”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害怕,颜皓顿时心尖疼痛不已,轻轻拍了拍阮筱的肩膀做安抚,随即抬头对着舒嬷嬷怒斥道。 二夫人能寻筱儿的麻烦,想来这个老东西功不可没,因此,颜皓这会儿是看到舒嬷嬷那张嘴脸就厌烦。 颜皓的不假辞色,令二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这个负心汉这是在呵斥舒嬷嬷给她难看,“老爷说这话好生没良心,我与你夫妻二十余载,老爷却因一个下贱胚子便对我这个发妻口出恶语,那下贱胚子当真有那么好吗?老爷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妻子?” “你瞧瞧你有正妻的样子吗?一口一个下贱胚子的嚷着,筱儿柔弱胆小,你这母老虎少吓唬筱儿。”颜皓毫不掩饰地维护着阮筱。 夫妻二十余载,二夫人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发妻在颜皓的心目中竟是一个母老虎,多么地讽刺和可笑? “她柔弱胆小?我是母老虎?颜皓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今儿我就让你看看母老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这个二夫人万是不能白白担了你这恶名。”二夫人颤抖着手怒指着颜恒怀中的软筱,说罢就望阮筱的身上扑去撕打。 阮筱自是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她还要凭着腹中这一胎坐上二夫人的位置,因而,自是不会让眼前的老女人伤她分毫。 只见阮筱看着二夫人扑过来时惊叫一声,急忙躲到了二老爷颜皓的背后去,阮筱这么一躲顿时将颜恒暴露了出来,二夫人这扑过来的手早已是来不及收回去了,那修长的指甲在二老爷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两道血痕,顿时那血珠子就冒出来了。 颜皓双手摊开护着身后受惊的阮筱,以自身为阻挡拦着二夫人,他没有想到二夫人的胆子这般大竟是连他这个老爷都挠,脸上火辣辣的疼,颜皓伸手一摸便摸到了脸上的血珠再定睛一看那指腹间的血,火冒三丈的颜皓看着一时怔住的二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直将二夫人打得脑袋嗡嗡作响。 “夫人,你怎么样了?老爷,你怎么能对夫人动手呢?一点儿的夫妻情分都不顾念。”舒嬷嬷心疼地扶住了二夫人的身,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二夫人,方才二夫人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二老爷的心可真狠将夫人的脸都打肿了。 阮筱在看到二夫人那脸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巴掌印,心中好一顿畅快,看来在颜郎的心目中这孰轻孰重还是立竿见影的,哼,怪只怪二夫人那个老女人妄想着折辱她,她自是没有理由任由这个黄脸婆欺负自己,果然,那人说的没错,自己在颜郎的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她也未必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外室,她也决不能让腹中的孩子跟着她成为了一个私生子。 二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见颜皓对自己毫无怜惜,当着那贱人的面作贱她,她还要顾念什么个夫妻情分? 二夫人看着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却对身后的女人细心呵护,这一幕真是太过刺眼,看得二夫人心头火直线上涨,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对着眼前的男女只有恨意,恨不能将那贱人的脸抓花了不可。 二夫人这次已经学聪明了不再用蛮力去,而是抄起了一旁桌几上的茶盏朝着颜皓和阮筱用力地掷了过去,二夫人却也嫌弃掷一个不过瘾,连连抄起了桌上的茶盏和点心碟子就一股脑地朝着颜皓和阮筱二人丢去。 二夫人丢来的第一个茶盏让颜皓堪堪躲避了过去,但二夫人接连又丢了好些瓷器过来,颜皓要护着身后已经有了身孕的阮筱,不能将阮筱暴露出来,只好以自身挡住了二夫人的攻势,如此一来颜皓的身上难免就会挂彩。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你给我住手,还不快住手,毒妇……” 看着二夫人丢过来的茶杯擦过颜皓的耳边,脚下也是一地的狼藉,阮筱看着如同疯了一般的二夫人,心中却是冷笑连连,砸吧,你越用力的砸越会将颜郎推到我身边来,发泄吧,可千万别停下来。 阮筱心中那般笑着,可脸上却是一片的惊恐,紧紧地攥紧了颜皓的衣角,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脸上也是布满了泪水,楚楚可怜道:“这都是筱儿的错,颜郎你别护着筱儿了,小心伤到你,这样会让夫人不高兴的,不要因为筱儿而让夫人动怒,千错万错都是筱儿的错,可千万别因此而伤了夫人和颜郎的夫妻感情,夫人,求你要怪就怪筱儿,不要怪颜郎。” 第三百二十一章:误伤颜皓(二更) 感受到筱儿那微微颤抖的小手,明明那小脸上皆是惊恐,如此情况下却依旧为自己而担心,即便是在那毒妇如此对待她的情况下,筱儿依旧只将错归在了自己的身上,对那毒妇更是毫无怨言,这样善良的筱儿如何让颜皓不爱呢? 看着颜皓和那贱人还在眉来眼去,二夫人气得心口疼,一旁的舒嬷嬷忍不住劝慰道:“夫人,冷静些,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舒嬷嬷吃过的盐毕竟是要比二夫人多,看着二夫人闹起来却反倒成全了那小妖精,瞧瞧,二老爷的眼睛就差黏在那小妖精的身上了。 但自以为恩爱二十余载的二夫人在得知了颜皓养外室开始,心中只感到这二十余载只是个笑话,亲眼看着自己曾经认为托付终身的男人对着别的一个贱人温柔呵护却对她这个发妻恶语相向,二夫人不甘心,心中更恨了几分抄起了书案上摆放的花瓶疾步冲过去,狠狠地朝着阮筱的身上砸去,她要弄死这个贱人,叫她迷糊老爷的心。 阮筱正好瞧见了目露凶光举着花瓶疾步而来的二夫人,阮筱的这个视线正好可以看见二夫人这是冲着自己来,若是这花瓶砸中了自己,不说自己极有可能会受重伤可有甚者腹中胎儿不保,思此,阮筱的心中划过了一缕狠辣,二夫人啊二夫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啊!颜郎小心呐,夫人你怎么能对颜郎下手!小心呐,颜……”阮筱故意惊恐地惊呼出声来,随后在看似护着颜皓的拉扯下,实则是将颜皓扯到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抵挡二夫人砸来的花瓶。 而此时背对着的二夫人的颜皓只能看到自己心爱的筱儿满脸惊恐的表情,而看不清背后二夫人的举动,在阮筱惊呼的时候,颜皓这才下意识的回头而早在阮筱的拉扯中颜皓已经正直地对上二夫人砸来的花瓶,就在回头的一瞬间,二夫人手中的花瓶砸中了颜皓的额头,只听到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的噼里啪啦刺耳声,待静下来的时候,只见颜皓的额角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那温热的鲜血顺着颜皓左边的眼帘缓缓流下来,就连睫毛上也沾染了血液,半边脸犹如鬼魅一般就这么盯着二夫人一瞬不瞬的。 “啊……血,好多的血,颜郎,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你不能有事,颜朗……呜呜……这都是我的错,夫人,你若是有气只管冲我来便是,要打要骂,筱儿绝无怨言,可夫人你怎么能对颜郎下这般重手?”阮筱含泪连连心疼道,颤抖着手用帕子捂住了颜皓额角的口子,很快一方杏色绣着鸳鸯的帕子就被血水浸透了。 二夫人根本就没有想要拿花瓶砸老爷,她想砸的人只是那贱人,可她没有想到砸的人会变成了老爷,看着颜皓流了那么多的血,二夫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血,尤其是颜皓此时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二夫人心顿时更加慌了,只见二夫人嗫喏着唇瓣想要辩解,可是喉咙却仿若被掐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颜皓这一刻对二夫人的感觉很是陌生,他没有想到二夫人竟会对他下重手,颜皓冷眼瞧着二夫人吐出两个字,“毒妇!” “老爷,你误会了夫人了,夫人不是有意的……哎呦……” 舒嬷嬷看得清楚自家夫人分明是冲着那狐狸精去的,却误砸到了老爷头上,舒嬷嬷见夫人也是吓懵了的模样不知为自己辩解,这才忍不住上前替夫人辩解两句,不料她这话还没有说完,颜皓已经是一脚踹在了舒嬷嬷的肚子上,直接就将舒嬷嬷踹地一个踉跄狠狠跌坐在地。 阮筱看着二夫人主仆吃瘪,心中正暗自爽,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担忧和自责,“颜郎,你别动怒,小心额头的伤。”随即又对着角落里战战兢兢的丫环开口柔声道:“你们还不快去拿药来给颜郎上药,难道看不见颜郎受伤了吗?” 小丫环闻言纠结地看了一眼二夫人又看了看二老爷,未等小丫环做出反应来,只见原本还在陷入自责的二夫人这会儿却是一副吃人的眼神迸向阮筱,“我看谁敢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府中的下人做事,这是要将自己当成这府中的主母吗?你也配?” 阮筱那宛若女主人般吩咐人的姿态彻底激动了二夫人,这个贱人这是多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二房的主子,还是想对她这个二夫人取而代之吗? 目光触及倒在地上呻吟不已的舒嬷嬷,二夫人攥紧了裙裾,老爷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可真是一点留情的意思都没有,可真心狠心,瞧瞧舒嬷嬷半天都起不来身。 小丫环见二夫人动怒了,这脚下的步伐也不敢迈出去,毕竟老爷这会儿也没有开口,她若是贸然前去,只怕是要让二夫人误会自己胳膊肘往外拐了,事后是绝无自己好果子吃的,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实在是没有必要。 “夫人,筱儿只是担心颜郎的伤并无意与夫人你争夺什么?夫人实在不必多心,若是夫人担心,待颜郎伤包扎好了,筱儿……筱儿离开颜府便是。”阮筱泪水盈盈地委屈道。 颜皓看着二夫人咄咄逼人的模样,便是再好的脾气也没有了,“筱儿最关心的是我的伤,你呢?秦氏,到了此刻你还在关心自己的地位,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看什么?还不快去拿药,难道你要看着本老爷失血过多而亡吗?好由着你们的夫人掌握府中内外,这就是你们打的主意吗?好大的胆子。”颜皓疾言厉色道。 听到颜皓的话,小丫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首请罪,“奴婢不敢,老爷恕罪,奴婢这就去拿药过来。” “来人,将这挑拨离间的老货拖出去。”颜皓扬高了语声道。 秦氏与自己生育了一子一女,清姐儿就不必提了,但他不得不顾念着亓哥儿,马上亓哥儿就要下场科考了,他不能在这个关头动秦氏以免影响了亓哥儿的心情。 ------题外话------ 首先要和小可爱们道个歉,原计划在4月12号爆更3万的,但现在出现了变化,真的很不好意思,12号更不了3万了,上海的疫情很严重,虾米最近在小区做志愿者,不过两万的存稿还是有的,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吧,希望大家也做好防护。 第三百二十二章:看二夫人倒霉(爆更12号0点之后) 为了一个秦氏实在是不值得,亓哥儿那般出息,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盼着亓哥儿这一次能高中前甲,为他光宗耀祖,若非如此,在秦氏拿花瓶砸中自己的第一时间他就休了她了,也不会现在仅仅只是处理了秦氏身边那搬弄口舌是非的老刁奴。 这时候的颜皓已经不愿意在心中再承认秦氏为夫人了,而是毫无感情的称呼其为秦氏,能做他夫人的人实在该如筱儿这般温柔懂事识大体,而非秦氏这般心思恶毒善嫉如母虎。 外头的小厮们听到里面老爷的叫唤,也不敢再装听不见只得弓着腰硬着头皮进了门,虽然内宅之中夫人的话最大,可整个府里不管内外还是得先听老爷的,若是老爷一个不高兴,说不定这夫人的位置就要改朝换代了,且不说远的,若是不听老爷的话,只怕夫人还没遭殃,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惹得老爷不痛快了只怕是要先遭了秧,当前也是管不得了夫人的秋后算账,他们皆是身不由己。 眼瞧着进来的小厮动手去拖舒嬷嬷,二夫人这下也是不淡定了,大声呵斥道:“我看谁敢舒嬷嬷?你们若是不怕死就尽管动好了。” 小厮们为难地看向二老爷,这会儿二老爷正坐在高背椅上任由阮筱替自己包扎额头的伤口,原来是小丫环已经将药端了上来,阮筱虽怀了身孕,可在二老爷的事情上皆是习惯了亲力亲为,很明显,二老爷也很享受阮筱的温柔,只是面对二夫人的强势,二老爷眯了眯眼,冷声道:“这个府中当家人是本老爷,该听谁的?本老爷想你们不是蠢货吧?” 颜皓此话一出,小厮们顿不敢再犹豫了,拽起了舒嬷嬷的胳膊就往外拖,舒嬷嬷会些拳脚功夫可在没有二夫人的允许下也是不敢贸然地施展,毕竟这个一直都是二夫人的底牌,不到最后的时刻,二夫人是不愿意暴露出舒嬷嬷会拳脚功夫的事情来。 舒嬷嬷一边挣扎着一边朝二夫人求救,“夫人救救老奴,夫人,救救老奴。” “放肆,你们连本夫人的话也不听了吗?都给本夫人松手,开松手,谁也不许动舒嬷嬷。”二夫人狠狠地扫了一眼垂眉顺眼正在给颜皓上药的阮筱,知道这个贱人这会儿心中指不定怎么得意着呢?也只有老爷眼瞎会看重这朵白莲花,但休想瞒过她的法眼。 眼瞧着小厮们不听自己的,二夫人一着急也顾不得自己夫人的身份,急忙去拽住了其中一个小厮的肩膀不让他们将舒嬷嬷拖下去,她知道老爷这个‘拖下去’不是发卖就是打死,她不能失去得力的舒嬷嬷。 小厮们不敢伤了二夫人只能死死地将舒嬷嬷往外拖拽,但二夫人也是拼了命的阻扰,二夫人身边的丫环们也是加入了战斗,毕竟她们都知晓,若是不帮二夫人,事后定然是会被秋后算账的,再有若是二夫人真的倒台了那么她们这些二夫人的亲信只怕也是讨不好,因而,不过出于主仆情还是出于私心,她们都得帮二夫人,因而,一时间整个大厅乱成了一团。 而这一幕都落在外头几人的眼中,只见颜若云巧笑嫣然地转头望向颜菀卿,“大姐姐有没有兴趣一同进去?” 看着软糯可爱的颜若云谁能想到里头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她的谋划之下呢?而她只是暗中派了阿晴收买了那阮氏好让阮氏更为尽心地替颜若云办事。 只怕颜若云根本就不知道那阮氏原是不肯的,只因她让阿晴花了重利也将那阮氏的那爱赌博的父亲扣押了起来,这才有了阮氏的孤注一掷,否则,依照二夫人的气势,那阮氏怕是早已半路打了退堂鼓。 “云堂妹相邀,菀卿怎么能拒绝云堂妹的盛情呢?”颜菀卿掩唇轻笑道。 颜若云知道自己这个卿堂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也只有嫡母会去想着得罪卿堂姐,真是愚不可及,不过也正好,如此才能让她与卿堂姐顺利合作,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 颜若云恨极了自己的嫡母,她这嫡母看起来最是和善,外人都道秦氏和蔼待府中妾室庶女最是宽和。 可又有谁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只是假善良,私下却是想尽了法子苛待她们母女,自己个那姨娘老实巴交的,可秦氏这个嫡母依旧不放心,仍旧是让身边的心腹舒嬷嬷给母亲灌下了红花,让母亲伤了身子,就连她这个庶女,影响不到她什么的庶女也不肯放过,她永远记得那个黑夜,秦氏带着人推开了他们居住的院门,然后,将两碗下了重量的红花先后灌进了姨娘与她的口中,不仅害得姨娘丧失了生育的能力,更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若是不能生育,即便是出嫁了也永远会低人一等,更不会得到婆家的看重,甚至是会被休弃,她还未憧憬美好的未来,便彻底断送了未来,而这一切只原以嫡母的那句:未免你这孩子记恨在心今后报复我这个母亲,想了想还是得防患于未然,你也是不能怪母亲心狠,毕竟母亲可是留着你一条命在了。 是啊!她是留了自己的命,可却断送了她的未来,让她清晰地看到了未来的结局,她颜若云今后不管嫁给谁?或是给谁做妾室?这辈子也注定翻不起风浪,很快就会消失在夫家的后院中,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便是再好的婆家也看不上她,果真是好算计。 她想告诉父亲,可自己那父亲即便是来了自己姨娘的院子,对姨娘也不过是情色之上,对她们母女根本就无丝毫的真心可言,只记得姨娘哭诉过夫人的行径,自己那父亲的言语着实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父亲道:“你本就是妾室,如今也已有一闺女在身,这已是夫人极为宽和之事,你这般背后嚼舌根当真是极为不敬夫人之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外室阮筱(一更) 父亲的话令她们母女如置身冰窟之中,随即她便打断了姨娘想将自己也被灌下红花之事说出来,如此冷心的父亲,当真不敢指望,这也让颜若云对秦氏这个嫡母更加地怨恨了。 “那咱们进去吧!卿堂姐。”颜若云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随即扬起一抹甜美可爱的笑容对着颜菀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颜菀卿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点头与颜若云一前一后迈进了前厅院子的青石板。 “女儿给父亲和母亲请安。”颜若云甜美的语声犹若黄莺一般动听反倒显得在一众吵闹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紧随其后的便是颜菀卿疑惑且清冷的语声,“二叔、二婶,这是在作何?” 颜菀卿如今贵为郡主自然是不用给二老爷和二夫人行礼,若是较真起来,反倒是应该颜皓和二夫人向颜菀卿行礼才对。 颜菀卿和颜若云的到来打破了正在拉扯的几人,二房的下人们见到颜菀卿和二姑娘都来了,连忙退到了一旁去,随即齐齐行礼,而舒嬷嬷方才被两帮人拖拽着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扯破了好几处露出了白色的里衣,就连头上的发髻也被扯散了去,此时披头散发的很是狼狈。 二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连的拉扯牵连得二夫人头上的发丝也乱了发簪也歪了,就连裙摆上也不知被谁踩了两脚黑色的脚印,这会儿阴沉着脸憋着怒气,不过,二夫人没有忘记颜菀卿的身份,人家不仅有个皇帝舅舅、太后外祖母,还有个郡主的身份,二夫人也不敢在颜菀卿的面前明着摆谱,但也没有多少的好脸色,只沉声道:“卿侄女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不用照镜子二夫人都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定是极为狼狈的,自己这番模样落在了颜菀卿的眼中让二夫人很是懊恼也很是难看,在目光触及雪姨娘所出的那小庶女身上时,二夫人的脸顿时又阴沉了几分,这个该死的庶女定然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待自己处理好老爷的事情后,看她怎么收拾这牲畜!现在竟敢来看她的笑话。 二夫人微微瞥过颜若云的眼中充满了毒辣之色,颜若云自是察觉到了嫡母眼中冰冷如毒蛇的目光,可颜若云也只做不知,反倒是一脸紧张地走到颜皓的跟前,担心地说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是谁吃了雄心豹子敢伤父亲?若是让云儿知道是谁伤了父亲,云儿定为父亲剥其筋抽起血,让‘她’不得好死,替父亲出气。” 颜若云自是知道是谁伤了颜皓,方才她与颜菀卿就躲在外头将一切看得清楚,可她就是要故意这般当着嫡母的说出来,她是个孝顺的好女儿,为父亲报仇自是理所应当也是情理之中。 颜若云的话成功地让二夫人怒喝出声,“颜若云,你说你要让谁不得好死!” 她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这个小贱人竟敢对自己言语诅咒,真是活腻歪了,二夫人越想越后悔,当初她就不该为了个破名声任由雪姨娘将这贱种生了下来,即便是生下来也不该令其活着长大。 面对二夫人的暴怒,颜若云一脸疑惑地看向二夫人道:“自然是让伤害了父亲的人不得好死,不仅如此,还应该将害得父亲受伤的人大卸八块才是,只是母亲为何这般震怒?” 这时颜皓却是开了口,冷笑一声道:“你母亲为何会震怒?只因为父这头上的伤都是拜你母亲所赐。” “啊!对不起,母亲,原来云儿不知道是……”颜若云故意话说到一般而顿住,随即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道:“只是母亲下手也太重了些。” 颜若云的话立即引来了二夫人的怒目而视,但颜若云的话也让颜皓心中对二夫人这个发妻更加的不喜,连庶女都知道心疼他这个父亲,偏生秦氏这个毒妇没有半点悔改,他真是恨不能休了她,当年他怎么就眼瞎了娶这么一个毒妇回来。 “卿侄女既是来了便坐下吧,自家人不必客气。”颜皓将长辈的姿态摆了出来,心中也是不乐意朝颜菀卿行君臣之礼,若是长辈的话那反倒是应该颜菀卿对自己行晚辈礼,也因颜菀卿的到来颜皓是不悦的,自家的狼狈也是不乐意外人看到的,至于颜若云虽是庶女,但也是二房的人,她还能将二房的事情传出去不成?这于颜若云来是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料想她也没有那么蠢。 颜皓自是不会明白今天的事情是颜若云亲自策划的,即便是有人告知颜皓颜皓也不会相信的,毕竟,在颜皓的眼中颜若云这个庶女软萌可爱倒是,但却是绝无那个胆子算计。 颜菀卿看着颜皓的姿态自是明白颜皓在想什么?她也不戳穿,毕竟今天的她不是主角,不能抢了二夫人的光环,随即便朝着颜皓微微颔首,挑了把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阮筱却是开口了,“筱儿给卿姑娘请安,总听颜郎说羡慕侯爷有个懂事的好闺女,今儿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卿姑娘倾城绝俗,便说是京周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阮筱的话令颜菀卿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想到这个阮氏胆子还挺大的,竟敢当着二夫人的面出言挑衅,阮氏此举无异于是想博取自己的好感,好尽快融入二房当众,更是将二夫人视若无睹,若阮氏真是将自己当做妾室又怎么敢在主母面前随意地开口? 但阮氏的行为在颜皓的眼中却是并无觉得任何的不妥,似乎,阮氏便就应该这般说话,也许颜皓是真没将阮氏当做妾室看待吧? 不过,不论如何,颜菀卿并不想给阮氏难看,她要的便是养大阮氏的胆子,甚至可以适当地支持一把阮氏,或是抬举一下阮氏也无可厚非,毕竟,她们的目的都一样,那便是将秦氏拉下二夫人的位置。 第二百二十四章:抬举阮筱(二更) 而颜菀卿也不愿意再多给秦氏苟活的时间了,在得知真相的时候颜菀卿没有立即要了秦氏的命便已经是便宜她了,而今这只是开始,她一定会让秦氏尝尽痛苦再死去,否则,她又如何对得起冬清? “这位是?”颜菀卿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二夫人在听到颜菀卿的话时顿时将目光投向了颜皓,她倒是要看看老爷准备怎么介绍那贱人?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他颜皓有没有脸介绍! 很显然不仅仅是二夫人在注视着颜皓,就连阮筱此刻也是情不自禁地紧张了起来,就连手上的帕子也捏紧了几分,心中也是不禁跟着默念道:颜郎啊颜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颜皓在听到颜菀卿的话时怔了一下,此时两个女人的目光灼热地聚集在他的脸上,颜皓顿感如芒在背,筱儿的身份是低了些,可筱儿是真心实意对他,而他也甚是喜欢筱儿,这些年来到底是委屈了筱儿,让筱儿住在外头实则是为了筱儿不受秦氏的毒害,筱儿那般善良根本就不是秦氏的对手。 秦氏平日里看起来是和善,但她对待雪姨娘的手段即便是他这个枕边人也感到心颤,只是雪姨娘本就是个解闷的玩意儿,他也不如何的在乎,所以对秦氏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年来秦氏将二房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替他生育了两个孩子,将亓哥儿也教导的十分优秀,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秦氏千不该万不该去动筱儿,筱儿柔弱善良、胆子又小,且,住在外头根本就碍不到秦氏什么事情,偏偏秦氏却容不下筱儿,将人给揪回府来,妄想处置筱儿,当然,最为岂有此理的就是秦氏吃了虎胆竟敢对自己这个老爷动手,将他打得头破血流,就这两点便触及了颜皓的逆鳞。 秦氏不是害怕筱儿触及她的地位吗?今天他便要叫秦氏好好地看一看这个府里到底谁才是天?秦氏胆敢拿花瓶砸他,他便要叫她好生后悔。 “这位是阮姨娘,阮姨娘给卿侄女见个礼吧。”颜皓笑容越发的和气道,说罢还不忘朝着秦氏瞥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秦氏不是想处置筱儿?不是害怕筱儿动摇她的地位吗?不是不想筱儿进府吗?而今,他便要将这些个秦氏害怕的事情都做一遍,他是这个府中的老爷,是她的夫、是她的天,她便合该仰望着他这个天,而不是处处违背他的心意,若是自己这个老爷不给她面子,她还算什么夫人? “老爷!”二夫人怒不可遏地打断颜皓的话。 很显然是二夫人没有想到颜皓竟然真敢这么干,还敢将那见不得人的外室迎进府来。 相较于二夫人的愤怒,阮筱简直开心地快飞起来,不过,阮筱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将心头的兴奋压了下来,神色温柔地朝着颜菀卿行了一礼,“见过卿姑娘。” 颜皓是颜菀卿正经的二叔,可以唤颜菀卿一声卿侄女,但阮氏只是妾室,自然是没有资格唤颜菀卿一声卿侄女,阮筱虽有遗憾,但不急,一步一步来才是稳妥,她这人做事一向求稳。 颜菀卿自是不会给阮筱难看,只见颜菀卿起身来随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亲自戴在了阮筱的头上,继而浅笑吟吟道:“阮姨娘刚进府,菀卿实则应该送些礼聊表心意的,只是这二叔也没提前通知,菀卿这才没及时备礼,我这支簪子倒也还算难得,阮姨娘可别介意。” 阮氏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可这些年来颜皓也是没少送昂贵的首饰给阮筱,其实,在颜菀卿和颜若云进来的第一时间,阮筱就注意到了这两个美貌的姑娘,尤其是这颜菀卿,身上件件都不是凡品。 如今颜菀卿更是大方第将自己戴过的首饰送给了自己,阮筱不仅不嫌弃反倒异常的珍惜,这可是郡主戴过的东西啊!说出去都是光荣,也更说明了这个颜菀卿是接纳自己的,这才会将自己戴的簪子赠送给自己,“不介意,不介意,卿姑娘你人可真好。”阮筱笑容满面地高兴道。 阮筱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就这簪子若是那去典当的话怎么也能当个二百两银子,这侯府的姑娘出手就是大方,看来今后她得好好和这位侯府大姑娘交好。 对于二夫人的话,颜皓直接就忽视了,连看也不看二夫人的脸色,见筱儿和颜菀卿这个侄女竟意外地相处融洽这也让颜皓松了一口气,在颜皓看来筱儿能和大房的颜菀卿交好实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毕竟筱儿初到府中还是需要人支持的,自己这个老爷有时候也是要去忙公务的,无法时时陪在筱儿的身边。 “来人呐。”颜皓对着一旁的下人道。 小厮应声而出,“老爷请吩咐。” 颜皓对着小厮摆手而是指了指颜若云身边的丫环道:“你过来。” 颜若云身边的丫环盼香闻言看了眼自家姑娘,见自家姑娘点头这才迈着碎步上前来,“老爷。” “去你们姑娘院子唤两个婆子来,将府中的鸣香院打扫出来,今儿个好让阮姨娘入住。”颜皓对着盼香吩咐道。 他可以使唤动这些个小厮和丫环,可秦氏在府中多年,府中的这些个丫环婆子只怕多说都已是秦氏的亲信,他信不过,怕秦氏暗中让人对筱儿的住处动手脚,如今府中只怕也唯有云姐儿和雪姨娘院中的丫环婆子还算可信两分。 颜皓的举动可谓是将阮筱放在了心尖上在乎,这才会处处为了阮筱而打算,若是颜皓不在意阮筱也就不会心思细腻到这处了。 颜皓的举动阮筱自是感动的也更为得意,看吧,夫人又怎么样?在自己面前,夫人还不是得靠边站,颜郎可是处处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阮筱娇滴滴地朝着颜皓唤了声,“多谢老爷为筱儿着想。” 第三百二十五章:阮筱的段位比二夫人高(三更) 颜皓就喜欢阮筱这含羞带怯的模样,瞧着阮筱粉面含春的模样,颜皓心头都热了几分,哪里像秦氏不管何时就是端着一张脸,连个含羞都不会,就连床榻之事也是死气沉沉的,枯燥乏味。 “奴婢遵命。” 那鸣香院是后院中除了二夫人院子外最好的院落了,看来老爷是真真将这位阮姨娘当宝看待了,即便盼香心中替自家姑娘不平,可盼香知道在姑娘点头的时候便是同意了自己听从老爷命令做事。 二夫人见盼香要转身下去,立即开口阻拦,“站住,不准去。” 二夫人心中愤怒无比,恨不能生啃了颜皓和那小贱人,就连对颜菀卿也是生起了莫大的怨恨,明明自己才是二房的夫人,颜菀卿竟敢当她的面送簪子给那小贱人,可见是不将她这个二婶放在眼中。 现在老爷还要将后院最好的鸣香院给这个小贱人住,这让二夫人如何不恨?那鸣香院是她给亓哥儿留着的,等亓哥儿成婚了总不能继续住在前院,定然是要住在后院单独宽敞的院落。 “老爷不是不是糊涂了!那鸣香院是给亓哥儿成婚留的,那贱人何德何能住鸣香院?老爷一意孤行要将这见不得光的外室接回府中,妾身阻止不了,但鸣香院绝对不能给这贱人住,她若敢住,妾身便一把火烧了鸣香院。”二夫人浑身戾气地看着颜皓一字一句道。 二夫人的话听在颜皓的耳中顿觉刺耳的很,颜皓眯了眯眼,眸中寒意森森,“秦氏,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当着自己女儿和心爱的女人面前,颜皓若是被二夫人威胁成功了,那他还有何威严?何况这大侄女还坐在那儿,颜皓男子主义顿时也是上来,绝不会被二夫人威胁也绝不会妥协。 阮筱微微敛下的眼帘下闪过一抹冷笑,她笑二夫人和颜郎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却连颜郎的性子都不了解,真是可笑,二夫人错便错在了用错办法,即便是再不悦若是将此事放在私下说,颜皓怎么也是会顾念两分夫妻之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颜皓难看只会将颜皓越推越远。 不过,二夫人蠢,她可不会犯二夫人的错,等阮筱再抬头的时候眼中皆是泪水,“颜郎,恳请听筱儿一言,只要能和颜郎长相厮守,住在哪里无所谓,即便是住马棚、牛棚对筱来说也是幸福的,还请颜郎莫要再因此和夫人起争执,若是如此,筱儿会感到万般自责的。” 颜菀卿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都快要忍不住替阮氏拍案叫绝了,这阮氏的段位可比二夫人高多了,比起二夫人的疾言厉色,很显然这阮氏才是真正掌握了如何抓住颜皓的心!二夫人根本就不是阮氏的对手,看来将阮氏弄来还真是对了。 在颜皓的印象中阮筱是个善良胆小温柔的人,筱儿自做了他的外室后,他便也只见过阮氏哭过那么一次,那还是三个月前筱儿得知自己有身孕的时候喜极而泣,那泪水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呢?才到府中不到一天,筱儿却快将这辈子的眼泪掉光了,颜皓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这都怪秦氏那个毒妇咄咄逼人,同时也让颜皓更坚定了要和秦氏干到底的决心。 只是未等颜皓说话,二夫人再也见不得阮筱这个贱人惺惺作态的恶心模样,“小贱人,到现在你还敢做戏,我和老爷闹成这样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又装什么烂好人?该死的贱人,我现在就打花你的脸,我看老爷还宠不宠你?”说罢,二夫人便疾步上前对着阮筱便是啪啪几巴掌,若非颜皓反应过来的快,又急忙上前将二夫人给拽住了,只怕阮筱的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便要不能看了。 看着阮筱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颊,颜皓心中大痛,原他是不欲对秦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手,即便是方才秦氏拿花瓶砸他,他也没有想过对秦氏动手,只因秦氏是他的正妻,他哪怕是不喜她,也愿意给她保留一份尊严。 但此时此刻的颜皓却是再也忍不了,看着阮筱捂着脸哭得无助委屈的模样,颜皓的心简直是在滴血,这也彻底激起了颜皓的保护欲望,“毒妇,你敢对筱儿动手,我岂能由你!” 说罢这话的颜皓抬手就对着二夫人那清秀的脸挥了下去,男子的力气向来是比女子大,颜皓不过才打两巴掌却已顶上了二夫人打阮筱的几巴掌,二夫人的嘴角甚至被打出了血,面颊上是肿胀的疼痛,耳朵是嗡嗡的直响,脑袋是空白的,愣愣地看着眼前同床共枕的男人,二夫人没有想到颜皓为了那贱人与自己这个发妻动手! 这一幕发生地太快了,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二夫人如同疯了一般揪住了颜皓的衣领对着颜皓的脸就是一顿乱恼,二夫人的手碰到了颜皓额角刚包好的伤口,又是用了力气的,竟是将颜皓的脸和额角都抓出了血来,吃了痛的颜皓自是失了分寸只想尽快将这个疯女人推开,胡乱中也是一脚踢在了二夫人的腹部,直接就将二夫人踹到了刚要爬过来劝架的舒嬷嬷身上。 而阮氏则是似乎刚回过神来的模样,心疼不已地替颜皓重新包扎了额角的伤口,只有颜菀卿和颜若云看到阮氏嘴角边勾起的一抹得意。 这个时候无论是颜菀卿还是颜若云都不宜再坐着不动了,颜若云迈着小碎步上前关心自己的父亲,“父亲,你且忍着点,女儿这便让人请大夫回来。” 疼得龇牙咧嘴的颜皓急忙拦住了颜若云,“慢着,不许唤大夫,还嫌不够丢脸吗?” 被呵斥了颜若云也不生气,只是一脸愧疚地说道:“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考虑不周全。” 阮筱见颜若云被呵斥,随即缓缓将眼眶中的眼泪擦干,柔声道:“颜郎,二姑娘也是关心你,颜郎可不要将怒气迁怒到二姑娘的头上哦,在筱儿心中我的颜郎最是行事分明。” 第三百二十六章:铤而走险(四更) 阮筱用半撒娇半崇拜的语声和神情看着颜皓替颜若云说话,即便是此时的阮筱的脸肿了也没之前好看,可阮筱的话对颜皓却是十分的受用,他最为喜欢的便是阮筱处处将他放在第一位的那种被重视感。 “夫人,你怎么样了?伤着哪里没有?我可怜的夫人。”舒嬷嬷将二夫人扶起让其靠在自己的怀中,无比忧心地上下打量二夫人,深怕二夫人出了半点的差错。 二夫人被踹得半天回不过神智来,只觉得小腹疼得紧,想来是淤青了,瞧着眼前的颜皓让二夫人心寒不已,心中的恨意涌上心头,为了一个外室便对自己大动干戈,“颜皓,你可真是好的很呐,真有能耐,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好早日给你的小贱人腾位置。” 舒嬷嬷急忙扯了扯二夫人的袖子,劝解道:“夫人,你胡说什么!老奴不许你胡说。” 她不能让二夫人自暴自弃,这是若是传出去二老爷也别想在混迹官场了,前途基本结束了,便是看在这一点上二老爷也不敢真的对夫人如何,可若是任由夫人继续刺激老爷,那后果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了? 何况,现在和二老爷直接对上并无任何的益处,等改日将秦家的人请过来,即便是二老爷心中不悦也是不敢当着秦家众人的面对着二夫人动手,也可将侯爷请过来,侯爷是二老爷的兄长,侯爷定会比二老爷更加爱惜羽毛,由不得二老爷乱来。 自家夫人怎生就脾气这般急呢?舒嬷嬷心中愁的要死。 可二夫人今儿个受了大大的刺激怎么能不乱了理智?这二十几年二夫人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等气? 看着二夫人暴跳如雷的模样,颜皓反倒失了与之生气的兴趣,如果一个男人连和你生气都不乐意和你生气,那么他一定是极为不在乎你,现在的颜皓便是连生气的力气都不想花费在二夫人的身上。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二夫人得了失心疯,你们还不快将夫人送回房间去。”颜皓直接大手一挥冲着小厮们说道。 小厮们闻言随之一怔,老爷……老爷就连夫人都要处置?不过见颜皓打眼一瞪,“怎么?你们都是死人吗?本老爷说的话不管用吗?看来本老爷很有必要换一批听话的下人了。” 颜皓此话一出,除了舒嬷嬷外,所有人包括二夫人的亲信丫环顿时都上前去搀扶二夫人,“夫人,咱们走吧,老爷在气头上,别让奴婢们难走。” 有了第一个丫环的开口,后面的丫环们开口也就更容易,“是啊,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避避吧,等老爷气消了,再收拾那阮姨娘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 “二夫人还是自己走吧,别让奴婢们动手免得到时候场面太过难堪了。” “就是啊,夫人……” …… 众人围着二夫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将二夫人吵得头疼欲裂,看着一张张张张合合的嘴,这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她往日里得用的丫环,看着二夫人一脸难受的模样,舒嬷嬷挽起袖子揪住一个叫嚷着最凶的丫环,逮头就是两巴掌下去,恶狠狠道:“不知感恩的狗东西,这个时候也敢落井下石,这是眼看着夫人失宠了吗?我告诉你们,只要有老奴再夫人的身边就由不得你们欺负夫人。” 看着毫不示弱的舒嬷嬷,颜菀卿对着兮夜使了一个眼色,她是已经从兮夜的口中得知了兮夜也是会些拳脚功夫,这也就难怪兮夜不愿意做些细活了,自家阿晴便喜欢在外头行走。 而,二夫人被吵得终于再也受不住突然两眼一翻昏倒了在舒嬷嬷的怀中,二夫人的昏迷令人有些措不及防,尤其是舒嬷嬷顿时就慌乱了起来,抱着二夫人心疼不已地喊道:“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老爷,老爷,求求你快给夫人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老爷……。” 舒嬷嬷见二夫人怎么也喊不醒,便心生一计转而朝着颜皓求救,希望能让老爷看在夫人昏迷的份上起一点怜惜之心。 颜皓看着躺在舒嬷嬷怀中脸上挂着红肿巴掌印紧闭双眼的秦氏,不由回想起了两人刚成婚那会儿,倒也是过了段温馨的日子,那会儿的秦氏也算是温柔善解人意,对自己也是知冷知热,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秦氏变得不择手段,对待雪姨娘那些个手段便是令他这个夫君也心惊胆战,而他慢慢地不乐意与秦氏多接触,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公事公办,再也没了浓情蜜意的感觉。 直到他遇到的阮筱才知情为何物?思念为何物? 只是秦氏这个女人即便再不好,那也是亓哥儿的亲娘,他便是不顾夫妻情,却也得顾父子间的感情。 正待颜皓准备应允的时候的,阮筱却是一边朝着舒嬷嬷走去一边说道:“都是我的错让会让夫人动怒,筱儿会些简单的医理先让我替夫人瞧瞧吧。” 舒嬷嬷见状怎么敢让阮筱靠近二夫人呢?她自己本身也是有些本事的,又做过不少阴私之事,担心阮筱靠近了二夫人之后对二夫人行不利之事,有些医者仅凭一根银针就能将人送走,譬如她自己,所以舒嬷嬷不敢冒这个险。 阮筱的话让颜皓微微疑惑,他和阮筱在一起竟是不知阮筱会些医理,不过,颜皓也没有想太多,毕竟他的筱儿如此善良大方,瞧瞧,秦氏刚刚刁难过她,可是筱儿却是没有与秦氏一般见识,该伸手的时候便伸手,这才是真正的纯良。 “不必阮姨娘假好心,我们夫人受不起。”舒嬷嬷冷着脸拒绝了。 舒嬷嬷以为自己冷脸拒绝会让阮氏知难而退,谁只那阮氏却并无退下的样子,反倒上前来欲要触碰夫人的手,舒嬷嬷一紧张便伸手去阻挡,谁知,舒嬷嬷刚伸出手来还未碰到阮氏,阮筱突然朝后倒去,口中惊叫着:“舒嬷嬷你怎么能推我?颜郎救我。” ------题外话------ 剩余章节白天更新 第三百二十七章:舒嬷嬷暴露(五更) 颜皓惊得急忙上前去接阮筱,可距离确实太远了,一时间赶不及,颜皓只能目眦欲裂地眼睁睁看着阮筱即将摔倒在地,不仅担心阮筱受伤也担心阮筱腹中的孩子,就在颜皓不忍看接下来那残忍的画面时,就在阮晓即将重重摔在地面上时,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并将阮筱及时地救了起来,帮她稳住了身形。 阮筱其实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这一步棋实在是很险可若是成功了收获却也很大,待阮筱稳住身子后这才见到原来是颜菀卿身边的丫环救了自己,但此时的阮筱却是顾不上和其道谢,阮筱这么大的险都冒了这接下来的戏自是要唱的逼真才能不辜负自己的冒险。 只见阮筱惊恐不已地扑进了颜皓的怀中将颜皓那颗破碎的心填满了,颜皓不可思议地看着完好无损的阮筱自是喜不自胜地将人好好打量一番,“筱儿,你真的没事吗?快让我看看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里?疼不疼?” 颜皓对阮筱一连串的关心看在众人的眼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二夫人失宠了,彻底失宠了,二夫人昏迷不醒,不见老爷有半点子的关心,那阮姨娘不过差点摔一跤而已,却惊得二老爷紧张不已,二老爷对阮姨娘的呵护那简直是放在心尖上疼呢?这么一对比待遇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阮筱愣愣地摇头,脸上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没……没事。” 只是阮筱越说没事,颜皓越觉得是阮筱怕自己担心才会安慰自己,这让颜皓对阮筱越发的心疼,以他方才的视角看去,筱儿好心上前想替秦氏查看,舒嬷嬷那老刁奴却恩将仇报推自己的筱儿,这老刁奴真真是该死,若是筱儿方才受到一丝损伤即便是将舒嬷嬷大卸八块也不能解气,而,他之前就应该坚持地让下人将那老刁奴拖下去处置了免得生事。 颜皓将阮筱搂在怀中安抚,对着小厮们道:“将那老货拖下去杖毙!”即便这舒嬷嬷是秦氏的陪嫁嬷嬷,可他身为一家之主自是有权利处置一个老刁奴。 舒嬷嬷还没有从方才的意外中缓过来,她明明都还没碰到那阮氏,阮氏怎么摔倒的她压根就不清楚,只是现在很显然老爷这是要将这一盆屎盆子扣在她的脑袋上了,二夫人还昏着,舒嬷嬷指望不上二夫人,只能极力辩解道:“老爷,老奴没有推阮姨娘,阮姨娘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老爷还望明鉴呐。” 舒嬷嬷不是蠢货,她不敢在二老爷面前说是阮姨娘自己故意摔倒的,那么说只会引起二老爷的不满,老爷这颗心已经是偏的了,舒嬷嬷不愿意在二夫人未清醒的情况下去单独挑衅老爷的威严。 但很明显颜皓不准备让这老货继续留着祸害阮筱,这老货有了一次谋害筱儿的心,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没有办法时刻防备着人谋害筱儿,那么便将根源彻底独绝,他既是决定了将筱儿接回颜府来,那么就不会让筱儿受危险、受委屈。 “拖下去。”回应舒嬷嬷的只有颜皓冰冷的话语。 小厮们见老爷是动真格的也是不敢再有任何的犹豫,撸起胳膊就要将舒嬷嬷拖出去打死。 看着小厮们虎视眈眈的模样,舒嬷嬷也是不敢再有迟疑了,人在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也是顾不得那么许多,在小厮们动手的时候舒嬷嬷自是不会老实地等待着人家将自己拖下去再将自己给打死,舒嬷嬷暂时还不想死。 就在一个小厮刚将手搭上舒嬷嬷的肩膀上时,竟是被舒嬷嬷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并狠狠的将小厮的胳膊卸下了,只听小厮惨叫一声,脸色煞白哀嚎不已,其他小厮们见自己人受伤,顿时一窝蜂齐齐上前欲要将舒嬷嬷制服,然而,舒嬷嬷的一招一式都是那么有模有样,竟也是打得众人近不得她的身。 直到现在颜皓才意识到舒嬷嬷藏得可真深,二十多年来他竟是都不知道舒嬷嬷会功夫,颜皓的眼中皆是震惊,“你竟是会武功!” 舒嬷嬷心中冷笑,但脸上却是忠厚实足道:“老爷现在知道也不晚,老奴无意如此,还望老爷开恩,便是任何责罚老奴也绝无怨言,只盼老爷饶了老奴一命替夫人做牛做马伺候。” “呵呵,你觉得本老爷很傻吗?”对于舒嬷嬷的话颜皓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对颜皓来说内心只有惊恐,这府内隐藏了一个功夫不弱人,一隐藏便是二十多年,你说吓不吓人?若不是今天舒嬷嬷暴露了出来,让他们发现,只怕依照今日他对待秦氏主仆的态度,这老刁奴记恨在心说不定半夜潜入他的房中或是筱儿的房中将他们抹了脖子,他们到死都还不知晓是谁干的呢! 舒嬷嬷他是坚决不会饶过的,“今日你们谁将这老货拿下,赏银五十两。” 颜皓相信重赏赐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在颜皓话音刚落下后屋内六七个刚刚被舒嬷嬷放倒过的小厮又重新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势必要将舒嬷嬷拿下,之前他们奉命是没有办法,而现在他们是为了那五十两而战,有了那五十两下半辈子的着落基本是有了,现在的舒嬷嬷在他们眼中只是那五十两的存在,小厮们斗志昂扬,小厮们的变化,舒嬷嬷自然是察觉到了。 颜皓却是将阮筱搂到了安全的地带,免得一会儿误伤到自己和筱儿,对于颜若云颜皓压根就没有多关注。 而,很显然颜若云早已不对颜皓抱有希望了,即便看到颜皓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连提醒一句让自己躲开一些的话都没有,颜若云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乖巧了,随后不动身声色地走到昏迷倒在地上的嫡母身边蹲下声来,伸手在二夫人的人中狠狠一掐,这一掐几乎是用尽了颜若云的所有力气, 第三百二十八章:对舒嬷嬷下手了(六更) 颜若云是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将嫡母给掐死当场,幸好这个时候颜菀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才让颜若云回过神智来,“别急,怎么着也得让她亲眼看着舒嬷嬷‘走’,你说是不是呢?云堂妹。” 颜菀卿那宛若清泉般的语声唤醒了颜若云的心智,随即对着颜菀卿颔首一笑,“还是卿堂姐说的极是。” 就在颜若云和颜菀卿的说话间,二夫人轻轻颤了颤睫毛正是幽幽转醒的迹象。 颜菀卿见状立即朝着兮夜点了点头,暗中示意兮夜可以行动了。 舒嬷嬷的拳脚功夫确实是有两下次,还是将扑上来的小厮们打得七零八落,颜皓护着阮筱在角落里看得着急,“真是一群废物,连个刁奴都拿不下。” “颜郎息怒,这舒嬷嬷实在是太厉害了,筱儿害怕,颜郎你说她会不会含恨在心?”阮筱紧紧地握住了颜皓的手不安地说道。 颜皓又如何不担心那老刁奴怀恨在心,今儿个若是不将其拿下了杖毙,只怕他会寝食难安。 “二老爷,若是不介意的话便让奴婢将那婆子拿下。”兮夜走到二老爷颜皓的面前朝其行了一礼说道。 听到兮夜的话颜皓这才打量起了颜菀卿身边的这个丫环,瞧着也就个子高了一些,但依旧难掩单薄的身影,他实在不相信六七个小厮都摆不定的老货,眼前这个瘦扁的小丫环能将那老刁奴拿下,不过,这丫环不之天高地厚,他又有什么好阻拦?毕竟挨了打的也是她,若是能解决了那刁奴对颜皓来说也没损失,“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 有了颜皓的允诺,兮夜眸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即朝着舒嬷嬷走了过去,一开始舒嬷嬷还并没有将兮夜放在眼中,直到两人过了招,舒嬷嬷这才心中警铃大作,眼前这个不起的丫环只怕是功夫在她之上,舒嬷嬷心头慌乱了,拳脚上也露出了破绽。 而兮夜则是毫不留情地朝着舒嬷嬷拳拳到肉,不到十招便将舒嬷嬷打得吐血,兮夜的余光瞥见了正缓缓睁开双眼的二夫人,顿时最角勾起了一抹冷意,只见兮夜一跃而起,随即一个横扫腿落在了舒嬷嬷的肩膀上,直接将舒嬷嬷重重地踢飞出去,好巧不巧落在二夫人的边上,扬起了一地灰尘。 舒嬷嬷在落地的瞬间就呕出了一大口心头血,二夫人刚醒来便瞧见了自己最倚重的舒嬷嬷倒在自己边上口吐鲜血,且那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溢出口,惊得二夫人急忙爬起身,拿着自己的帕子替舒嬷嬷擦拭嘴角的鲜血,“舒嬷嬷,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舒嬷嬷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可是舒嬷嬷口中的血根本就止不住,将二夫人的整条帕子都浸湿了也没令舒嬷嬷止了血,舒嬷嬷此刻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呐,请大夫,快请大夫啊……”二夫人无助地大叫着让人请大夫给舒嬷嬷看,可是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好似舒嬷嬷的伤是有多应该似的,气得二夫人眼中的泪水都不知不觉落了下来,即便是方才和颜皓起争执或是挨了打,二夫人都不曾哭过,但是看着舒嬷嬷一脸痛苦的神情和那满嘴的血,二夫人才是真的慌了、真的无助了。 没有一个丫环和小厮敢听二夫人的话,他们知道老爷并不希望舒嬷嬷活着,若是他们忤逆老爷的话去给二夫人请大夫回来,只怕下一个和舒嬷嬷一般下场的人便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二夫人的话注定不会有任何人去听从的,这个时候二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主母在这个家已经失去了话语权,“舒嬷嬷,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我一定会将大夫请回来的,你也一定回没事的,你等我,舒嬷嬷,一定要等我。”二夫人说完这些话已经泪流满面。 舒嬷嬷从自己还是姑娘时便陪伴着自己,再到陪着自己嫁到侯府中来,一直到现在,舒嬷嬷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说来也是可笑,这辈子与自己朝夕相处最多的人便是舒嬷嬷了,二夫人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舒嬷嬷死在自己的眼前。 二夫人交代完便要起身去给舒嬷嬷请大夫回来,可在二夫人起身的时候才发自己的袖摆被舒嬷嬷紧紧地拽在怀中,二夫人只得重新蹲了下去,忍住哽咽的语声,“嬷嬷,我只是去请大夫,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然,只见舒嬷嬷艰难地摇了摇头,她其实很想告诉夫人不要去请大夫了,她自己个的身子她知道,那颜菀卿身边的丫环下手毒辣,直到现在舒嬷嬷才明白为何那丫环的招式那般奇怪,原来是招招打在自己的穴位上,最后要给了自己肩膀上的穴位一击,令她浑身血液逆流,直至吐血身亡,而最为诛心的人,凡是被兮夜打完一套穴位的人都将无比痛苦的死去,此刻,舒嬷嬷便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五脏内腑那火烧感的疼痛,且这种痛被无比地放大,折磨地舒嬷嬷恨不能立即咬舌自尽。 可是舒嬷嬷不放心二夫人,她想提醒二夫人要小心颜菀卿,舒嬷嬷猜测颜菀卿只怕是已经知道了那丫环冬清的死与她们有关,这才会让身边的丫环用这般狠辣的手段要她的命,此时,便是舒嬷嬷也不得不佩服颜菀卿能将杀人做得这般光明正大着实是心思够深沉。 这让舒嬷嬷无比地替二夫人担心,她知道在颜菀卿除掉自己之后下一个目标定然是二夫人,如此,她怎么放心地死去呢?她还有好多的秘密想告诉二夫人,她实在不甘心死得这般匆忙。 可即便是舒嬷嬷再如何的不甘心,此时也已回力物体,舒嬷嬷抽搐着身子,口中呕出来的血更多了,她抽搐着身子将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颜菀卿清丽脱俗的脸上,她想借此提醒二夫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送二夫人回院(七更) 然,不等舒嬷嬷提醒,颜菀卿忽而抬眸与舒嬷嬷对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地交锋着,随即颜菀卿轻启粉唇,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来,舒嬷嬷激动地瞪大了眼,头一歪顿时气绝身亡。 二夫人甚至来不及去请大夫,舒嬷嬷便死了,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谁也没有想到舒嬷嬷会死这般快,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在了兮夜的脸上,他们只听闻过侯府大姑娘颜菀卿身边有个会拳脚功夫的丫环叫阿晴,但眼前的丫环并不是阿晴,没有想到这丫环的手段比阿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舒嬷嬷也算是拳脚功夫了得的,最起码在与他们这些个小厮对殴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没想到几下被卿姑娘身边的丫环给打死了,不管是出于畏惧还是什么?众人看向兮夜的目光顿时多了一抹怪异,显然是将兮夜当成了危险人物。 对此,兮夜毫不在乎,这些对她而言不过是小手段,那舒嬷嬷才是真正的不经打,她这功夫已经算是王爷身边最弱鸡的存在了,可依旧能碾压舒嬷嬷,还没让她好好活动筋骨就死了,真是晦气。 众人自是不知兮夜心中所想,不然一定会大呼一声过分,真真是过分,都将人给打死了,还要吐槽人家晦气,你说气不气人? 尤其是舒嬷嬷没听到,若是舒嬷嬷能听到兮夜的心声,一定会被气活过来。 二夫人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息的舒嬷嬷哀痛不已,整个人都如失了魂一般呆愣地抱着舒嬷嬷的尸身坐在那儿。 颜皓怕吓坏阮筱,急忙让颜若云道:“你且将阮姨娘带去你院子坐坐,这里晦气,不适合你们呆着。” 原本颜皓是担心舒嬷嬷的死太过晦气,免得吓到阮筱,但在目光触及颜若云那张乖顺的脸上时便添了两个‘你们’两字。 对此,颜若云早已不在乎自己这父亲的想法,只是她不欲拆穿,一来于她无益,二来这是她早已知道的事情何必多说呢? “是,父亲放心,云儿会照顾好阮姨娘,等鸣香院收拾好了,云儿亲自送阮姨娘过去,云儿还盼着阮姨娘给云儿添个弟弟呢。”颜若云天真无邪地扬高语声说道。 听着颜若云的话,一旁静默不语的阮筱心中暗道:这个二姑娘可真会演戏,也不知是谁主动寻了她合作来着!若非早已知晓二姑娘的真面目,只怕连阮筱都会被颜若云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毕竟现在和二姑娘是一头的,若是二姑娘得不了好,于她也没有好处,倒不如多卖二姑娘一个面子。 思此,阮筱轻声细语道:“颜郎放心,筱儿和二姑娘很是投缘,颜郎先陪一陪夫人吧,想来夫人这会儿心中不好受,筱儿先和二姑娘离开,免得二夫人看到筱儿不开心。” 阮筱如此善解人意,这让颜皓更加地觉得阮筱识大体,自然对于阮筱夸赞过的颜若云对了一丝关注。 看着阮筱在颜若云的带领下先行离去,颜皓这才有空让下人将舒嬷嬷的尸体拖走,小厮们正要将舒嬷嬷的尸体抬走时二夫人却将尸身抱得紧,根本就拉不开,小厮们只能无力地看向二老爷,等着二老爷示下。 颜皓没有兴趣和一个宛若疯状的二夫人讲话,只对着一旁的丫环道:“夫人需要静养,你们将夫人扶回院子好好照顾。” 原是二夫人身边亲信的丫环们见连二夫人心腹舒嬷嬷都死了,她们和舒嬷嬷比起来就更不算什么了,自是不敢违抗二老爷的话,几人上前小心地搀扶着二夫人,劝慰道:“夫人,奴婢们先扶着夫人回去吧。” “是啊,夫人,人死不能复生,夫人保重身子才是。”另一个小丫环劝着说道。 小丫环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二夫人说道:“夫人,要不咱们回去吧?回去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夫人缓缓转过头扫过一圈众人随即冷笑一声,木着语声道:“滚。” 这样冷静中浑身透着煞气的二夫人反倒比那个吵吵嚷嚷的二夫人还要来的可怕,小丫环们垂着头不敢上前去,小厮们碍于身份也不敢上前,他们是男子,二夫人即便现在在不得宠可也是主母,是府中大少爷的生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大少爷可是比侯府那边的庆安少爷还要有出息,将来的成就只怕是连二老爷也比不上,就冲这一点,他们这些下人们便不敢如对舒嬷嬷那般对待二夫人。 舒嬷嬷死了,二夫人的头脑反倒无比地冷静了下来,甚至将心头强烈的恨意压了下来,她不能倒下,她还有亓哥儿,还有秦家,今天的事情她绝不会这般算的。 “二叔,不若让菀卿陪二婶回去吧。”颜菀卿走前来,对着颜皓柔声道。 颜皓看了一眼颜菀卿倒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道:“行,那就辛苦卿侄女了,卿侄女若是有空可以多来和若云一起玩耍,这孩子还是比较乖巧的,不似……” 颜皓原是想说颜晴清,但想起颜晴清给自家丢的脸面,颜皓顿时也不想提了,这话才戛然而止,不过颜菀卿即便是听出来了也只做不知,据她所致颜晴清自从给忠诚侯世子做妾后就不曾回过颜府来,就连回门也是不曾有过的。 想来自己这个二叔对颜晴清是极为不满的,颜菀卿思此不由轻轻勾了勾嘴角,看来也是时侯为二婶透露一些颜晴清的消息与她知晓。 “二叔客气了。”颜菀卿微微颔首应声道。 颜皓也不乐意多瞧秦氏,正好现在颜菀卿将事情揽过去,颜皓自是拔腿就走,他还得亲自去鸣香院亲自瞧一瞧那儿布置什么样?万一下人们马虎,岂不是让筱儿住不习惯。 二夫人就那么沉默不语冷冷地盯着颜皓无情离去的背影,眼底都是深深的恨意。 “二婶让菀卿扶着你吧。”颜菀卿走到二夫人的身边温声细语说道,随后也不等二夫人反应便自顾自地搀扶住二夫人的手腕。 第三百三十章:目的不纯(八更) 二夫人倒也没有为难颜菀卿,只是面对颜菀卿的话语依旧静不做声,只木着一张脸。 见后头的丫环想跟上前来,兮夜回头道:“你们都忙去吧,二夫人自有我们姑娘陪着。” “是。”小丫环们应声道。 按理说他们都是西府的丫环没有理由听侯府卿姑娘身边丫环的话,可碍于方才兮夜露的一手将小丫环们都给镇住了,屈服在兮夜的淫威之下,小丫环们乖乖地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颜菀卿温润地手掌轻轻地握住了二夫人略显冰凉的手,亦走亦顿地说道:“二婶的手怎生这般冰凉?” 只见二夫人转头冷冷地瞥了颜菀卿一眼便拂开颜菀卿的手背,“不劳郡主关心。” 二夫人没有忘记自己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颜菀卿身边的丫环将舒嬷嬷踹飞过来的,这舒嬷嬷的死既是颜皓的错也更是颜菀卿的错,如今这会儿来耗子哭猫假慈悲,充当假好人,以为她会信吗?真是可笑。 “二婶这是在生菀卿的气吗?二婶莫生气,我这儿有晴清堂姐的消息,二婶想不想听?便当是菀卿和二婶赔罪的可好?”颜菀卿一脸紧张地追上前柔声道。 听到颜菀卿提到颜晴清三个字,二夫人立即停下了脚步,自从清姐儿那孩子任性地嫁到忠诚侯府去,虽说是太后娘娘钦封的贵妾,可颜晴清这个贵妾的由来始终不太光彩,她这颗心一直都提着,原想着等清姐儿回门的时候问问她在忠诚侯府的情况。 忠诚侯夫人那刻板的性子二夫人早已听闻过,二夫人很是担心自己的清姐儿会遭忠诚侯夫人苛待,但又想着颜晴清在府中时那不服输的性子,二夫人随即觉得清姐儿一定会在忠诚侯府站稳脚跟的,也一定会被忠诚侯府的人所接受,而这些也是二夫人自己对自己的安慰。 可谁能料到,在颜晴清回门的日子颜晴清却没有回来,甚至没有回来过瞧一眼颜老太君,这让二夫人一度以为清姐儿这丫头是攀上高枝所以不想搭理他们了。 二夫人思此心中对颜晴清十分的失望,可过了几天二夫人还是忍不住地挂念颜晴清担心自己那耿直却没什么头脑的闺女受人欺负,便派了下人去忠诚侯府打听情况,结果却得知颜晴清不愿意见侯府的人,甚至让身边的贴身丫环亲自出来将她派去的人给打发了回来。 这让二夫人十分的伤心直呼颜晴清是个白眼狼,果然是攀上忠诚侯世子就不搭理自己的亲娘,至此,二夫人也就不再派人上门去看颜晴清了,但心头也始终是惦记着颜晴清的,毕竟,那白眼狼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 “呵呵~你若是想说只管说便是,若是不想说本夫人也勉强不了你,不是吗?”二夫人冷冷一笑说道。 颜菀卿半点不因二夫人的态度生气,轻笑一声道:“二婶放心,菀卿绝不会瞒着你,只是还望二婶能做一些心理准备才好。” 二夫人听着颜菀卿意有所指的话语不由地心头一突,莫非是清姐儿出什么事情了吗?思此,二夫人的眼中多了一分急切,但二夫人不愿落了下风,因而克制着不去开口,等颜菀卿自己开口来。 二夫人的那点儿小心思,颜菀卿自是看在眼里,随后对着二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婶,咱们边走边说罢。” 这一回儿二夫人没有反对,而是与颜菀卿并肩而走,目的是二夫人居住的芷容院。 “想来二夫人自清堂姐嫁入忠诚侯府开始就不曾见过晴清堂姐吧?我听小丫环们说,晴清堂姐可是连回门来也没有,如此我倒是能理解二婶的心情。”见二夫人不耐烦,颜菀卿顿了顿继续道:“二婶别急,我这就将所知的情况告知二婶。” 随后也不用二夫人催促,颜菀卿语声清脆道:“菀卿听说清堂姐在忠诚侯府过得不太好,似乎是忠诚侯夫人不太喜清堂姐,在清堂姐进门第二天便将清堂姐禁足了,不过吃食上却是没有对清堂姐苛待,这点二婶尽可能放心……” 结果,未等颜菀卿说完,二夫人便出言打断了颜菀卿的话,“什么?亲家母凭什么禁足晴清?晴清做错了什么事情?她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吗?” 这一刻,二夫人心中皆是对忠诚侯夫人的不满,自己的闺女自己可以欺负可以打骂,但别人不行,何况,晴清才进忠诚侯府怎么能将她禁足!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是在欺负晴清娘家无人吗?二夫人恨不能现在就集结一群人上门去给颜晴清讨公道。 “这个菀卿就不知道了,只是又听云安郡主过门后,清堂姐对云安郡主出言不逊又被忠诚侯夫人罚跪祠堂,听人说清堂姐足足跪了两天两夜,说来那忠诚侯夫人也是真的狠心,两天两夜竟是不肯给清堂姐分毫的吃食,就连那水也是不曾给晴清堂姐喝过一滴,最后还是被人抬回院子的,啧啧,真是可怜见的。”颜菀卿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然,这时的二夫人却是回神来了,她凭什么要听颜菀卿在这里胡说八道?颜菀卿又怎么会知晓晴清在忠诚侯府的处境?她颜菀卿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明白了这些的二夫人顿时冷笑一声,忽而拽住了颜菀卿的手腕,“卿侄女,你说这些给我听又有什么目的?晴清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俩关系可不太友好,你又会这么好心吗?” 颜菀卿轻笑一声,随即道:“还是二婶聪明,什么都满不过二婶你,确实,说与二婶听我是有目的,不过,这不也是二婶一直想知道的消息吗?” “胡说八道,我又凭什么信你说的就是真的呢?你少拿晴清忽悠我。” 二夫人疾言厉色驳斥道。 颜菀卿瞧着二夫人色厉内茬的模样,不由嗤笑出声来,“兮夜。” 第三百三十一章:二夫人猝(九更) 兮夜应声从怀中取出一支赤金簪子和一块玉佩放在二夫人的面前,随后说道:“二夫人请看,想来这两件首饰对二夫人来说不陌生吧。” 二夫人在看到兮夜手中的首饰时便大惊失色,猛地抓起兮夜手中的簪子和玉佩仔细端详,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二夫人细看之后才灰头丧气,这果真是当初晴清从府中带去忠诚侯府的首饰,且这两件都是晴清喜爱之物。 “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偷来的!”二夫人愤愤地抬头盯着颜菀卿说道。 这次,不用颜菀卿回答,兮夜直接便替颜菀卿说了,“二夫人未免太过小人之心度我们姑娘君子之腹了,这东西自然是忠诚侯府的下人典当的,奴婢不过是路过,瞧着首饰眼熟便买了下来。” 二夫人相信,若不是晴清遇上了困难定不会将这两件东西典当。 111 二夫人倒也没有为难颜菀卿,只是面对颜菀卿的话语依旧静不做声,只木着一张脸。 见后头的丫环想跟上前来,兮夜回头道:“你们都忙去吧,二夫人自有我们姑娘陪着。” “是。”小丫环们应声道。 按理说他们都是西府的丫环没有理由听侯府卿姑娘身边丫环的话,可碍于方才兮夜露的一手将小丫环们都给镇住了,屈服在兮夜的淫威之下,小丫环们乖乖地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颜菀卿温润地手掌轻轻地握住了二夫人略显冰凉的手,亦走亦顿地说道:“二婶的手怎生这般冰凉?” 只见二夫人转头冷冷地瞥了颜菀卿一眼便拂开颜菀卿的手背,“不劳郡主关心。” 二夫人没有忘记自己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颜菀卿身边的丫环将舒嬷嬷踹飞过来的,这舒嬷嬷的死既是颜皓的错也更是颜菀卿的错,如今这会儿来耗子哭猫假慈悲,充当假好人,以为她会信吗?真是可笑。 “二婶这是在生菀卿的气吗?二婶莫生气,我这儿有晴清堂姐的消息,二婶想不想听?便当是菀卿和二婶赔罪的可好?”颜菀卿一脸紧张地追上前柔声道。 听到颜菀卿提到颜晴清三个字,二夫人立即停下了脚步,自从清姐儿那孩子任性地嫁到忠诚侯府去,虽说是太后娘娘钦封的贵妾,可颜晴清这个贵妾的由来始终不太光彩,她这颗心一直都提着,原想着等清姐儿回门的时候问问她在忠诚侯府的情况。 忠诚侯夫人那刻板的性子二夫人早已听闻过,二夫人很是担心自己的清姐儿会遭忠诚侯夫人苛待,但又想着颜晴清在府中时那不服输的性子,二夫人随即觉得清姐儿一定会在忠诚侯府站稳脚跟的,也一定会被忠诚侯府的人所接受,而这些也是二夫人自己对自己的安慰。 可谁能料到,在颜晴清回门的日子颜晴清却没有回来,甚至没有回来过瞧一眼颜老太君,这让二夫人一度以为清姐儿这丫头是攀上高枝所以不想搭理他们了。 二夫人思此心中对颜晴清十分的失望,可过了几天二夫人还是忍不住地挂念颜晴清担心自己那耿直却没什么头脑的闺女受人欺负,便派了下人去忠诚侯府打听情况,结果却得知颜晴清不愿意见侯府的人,甚至让身边的贴身丫环亲自出来将她派去的人给打发了回来。 这让二夫人十分的伤心直呼颜晴清是个白眼狼,果然是攀上忠诚侯世子就不搭理自己的亲娘,至此,二夫人也就不再派人上门去看颜晴清了,但心头也始终是惦记着颜晴清的,毕竟,那白眼狼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 “呵呵~你若是想说只管说便是,若是不想说本夫人也勉强不了你,不是吗?”二夫人冷冷一笑说道。 颜菀卿半点不因二夫人的态度生气,轻笑一声道:“二婶放心,菀卿绝不会瞒着你,只是还望二婶能做一些心理准备才好。” 二夫人听着颜菀卿意有所指的话语不由地心头一突,莫非是清姐儿出什么事情了吗?思此,二夫人的眼中多了一分急切,但二夫人不愿落了下风,因而克制着不去开口,等颜菀卿自己开口来。 二夫人的那点儿小心思,颜菀卿自是看在眼里,随后对着二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婶,咱们边走边说罢。” 这一回儿二夫人没有反对,而是与颜菀卿并肩而走,目的是二夫人居住的芷容院。 “想来二夫人自清堂姐嫁入忠诚侯府开始就不曾见过晴清堂姐吧?我听小丫环们说,晴清堂姐可是连回门来也没有,如此我倒是能理解二婶的心情。”见二夫人不耐烦,颜菀卿顿了顿继续道:“二婶别急,我这就将所知的情况告知二婶。” 随后也不用二夫人催促,颜菀卿语声清脆道:“菀卿听说清堂姐在忠诚侯府过得不太好,似乎是忠诚侯夫人不太喜清堂姐,在清堂姐进门第二天便将清堂姐禁足了,不过吃食上却是没有对清堂姐苛待,这点二婶尽可能放心……” 结果,未等颜菀卿说完,二夫人便出言打断了颜菀卿的话,“什么?亲家母凭什么禁足晴清?晴清做错了什么事情?她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吗?” 这一刻,二夫人心中皆是对忠诚侯夫人的不满,自己的闺女自己可以欺负可以打骂,但别人不行,何况,晴清才进忠诚侯府怎么能将她禁足!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是在欺负晴清娘家无人吗?二夫人恨不能现在就集结一群人上门去给颜晴清讨公道。 “这个菀卿就不知道了,只是又听云安郡主过门后,清堂姐对云安郡主出言不逊又被忠诚侯夫人罚跪祠堂,听人说清堂姐足足跪了两天两夜,说来那忠诚侯夫人也是真的狠心,两天两夜竟是不肯给清堂姐分毫的吃食,就连那水也是不曾给晴清堂姐喝过一滴,最后还是被人抬回院子的,啧啧,真是可怜见的。”颜菀卿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第三百三十二章:代价 二夫人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之所以会看上忠诚侯世子赵楚渝竟都是颜菀卿在暗中搞得鬼,还有芳儿这个叛徒,竟敢吃里扒外联合颜菀卿这个心机贱人害自己的晴清,害得晴清在忠诚侯府蹉跎岁月。 那许怀朔是个断袖,晴清这辈子算是毁了,这让二夫人如何能忍下去?“贱胚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晴清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般狠毒?你这个贱胚子害了晴清一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这般歹毒的心肠也不怕肠穿肚烂而亡吗?贱胚子,敢害我的晴清,我饶不了你!” 二夫人铁青着脸扬起手就朝着颜菀卿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抽打过去,她定是要打花眼前这张恶毒面目可憎的脸蛋,但二夫人的手却是被一旁早有防备的兮夜给钳制住了手腕,令二夫人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撼动半分,更无法将自己的手从兮夜的虎钳中挣脱出来,二夫人咬牙切齿地看向兮夜,“贱婢,松开你的狗爪!” “贱人喊谁贱婢?”兮夜这人看起来温和实则是一个冷性子,也没有那套不对女人动手的君子道理,他们这些人跟在王爷身边向来是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规矩,因而,在二夫人敢对大姑娘和自己出言不逊的时候,兮夜就想将二夫人那张恶毒的嘴巴给她拿针缝上。 这会儿,二夫人还敢嚣张,兮夜也不惯着她,当即就回怼,怼得毫无压力,她在这侯府中主子只有大姑娘一个,其他人她根本就无需多顾虑。 颜菀卿听到兮夜的话差点儿就笑出声来了,这个兮夜还真是让她惊喜,这往后若是遇上讨厌的人只需将兮夜带上,这兮夜就能将人给怼得七窍生烟。 “你……贱婢,你竟敢还嘴!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合该被卖到勾栏院中好好被调教。”二夫人没有想到区区一个丫环也敢对自己不敬,更大胆的是这个婢子竟也敢辱骂自己,这让二夫人觉得自己不过被老爷落了面子,府中众人便都觉得她失势了,就连这个贱胚子身边的丫环也敢轻待自己。 这让二夫人心头怒火难受对颜皓的恨,对那小贱人阮氏的恨,还有对颜菀卿的恨,芳儿、许怀朔、忠诚侯夫人,这些个人她统统都恨,很不等让她们立即去死。 就在二夫人的咒骂刚骂完兮夜反手对着二夫人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又狠又准地落在二夫人的脸上,仅仅一巴掌竟是将二夫人的牙打落一颗,混合着血水吐在地上格外的醒目,兮夜的力气之大可想而知。 二夫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兮夜这个贱婢竟然敢打她!从来没有一个丫环敢对自己动手过,即便是婆母院中得用的丫环、婆子也是没有这个熊胆的,兮夜的胆子再次刷新了二夫人的认知,不可思议地厉声道:“你竟敢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贱婢。” 兮夜一听贱婢二字,抬起手对着二夫人就是又一巴掌,兮夜也不换一边脸打,也不为了两边匀称,竟是转挑二夫人的左脸下手,直接将将二夫人的左脸打得高高肿起,“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是再喊一声贱婢或是再侮辱我们大姑娘一字,我便再抽你一巴掌,抽到你说不出话为止。”兮夜笑眯眯地同二夫人说道。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二夫人自是明白眼前的人心狠手辣绝无谎话的可能,毕竟她得力的舒嬷嬷便是命丧她手,但二夫人依旧不甘心,冷声道:“杀人凶手,你们杀了舒嬷嬷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颜菀卿听到二夫人的话忽而上前来揪住了二夫人胸前的衣领子,磨着牙槽道:“代价?秦氏你也好意思说代价?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了你和舒嬷嬷付出代价的时候?舒嬷嬷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你呢?秦氏你又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什……么……什么代价?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放开我,今日之事我都可以不予计较,我也只当没有发生过,毕竟我是当长辈的,包容晚辈也是应当的,你们快些离去吧。”二夫人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她大概是知道了颜菀卿为何今天这般针对她?此时,二夫人突然很后悔将下人们给打发了下去。 她不知道颜菀卿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舒嬷嬷的仇和晴清的仇都可以晚些时候再报,但是她得先哄住她们,不能让她们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她还没有看亓哥儿高中状元,也还没有看到亓哥儿成婚生子,还有晴清,晴清身在虎穴,实则危机重重,怎么都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忍心不管呢?她要救出晴清,要给晴清撑腰,好让忠诚侯府的人不敢肆意地欺辱晴清。 111 兮夜一听贱婢二字,抬起手对着二夫人就是又一巴掌,兮夜也不换一边脸打,也不为了两边匀称,竟是转挑二夫人的左脸下手,直接将将二夫人的左脸打得高高肿起,“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是再喊一声贱婢或是再侮辱我们大姑娘一字,我便再抽你一巴掌,抽到你说不出话为止。”兮夜笑眯眯地同二夫人说道。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二夫人自是明白眼前的人心狠手辣绝无谎话的可能,毕竟她得力的舒嬷嬷便是命丧她手,但二夫人依旧不甘心,冷声道:“杀人凶手,你们杀了舒嬷嬷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颜菀卿听到二夫人的话忽而上前来揪住了二夫人胸前的衣领子,磨着牙槽道:“代价?秦氏你也好意思说代价?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了你和舒嬷嬷付出代价的时候?舒嬷嬷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你呢?秦氏你又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什……么……什么代价?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放开我,今日之事我都可以不予计较,我也只当没有发生过,毕竟我是当长辈的,包容晚辈也是应当的,你们快些离去吧。”二夫人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她大概是知道了颜菀卿为何今天这般针对她?此时,二夫人突然很后悔将下人们给打发了下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以颜亓做威胁 二夫人没有想到颜菀卿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要了自己的命,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这般轻而易举地便说出口,她怎么……怎么有的胆子? 二夫人怒瞪着颜菀卿道:“你敢,你即便是长乐公主的女儿,哪怕是被钦封为濮阳郡主可也不能如此蔑视朝廷律令于不顾,府中的下人们可是亲眼看着你进了我这院子,你若敢动我,所有人便会知道是你杀的我,届时,看你如何交代?只怕是这悠悠众口便是皇上也护不住你这外甥你,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二夫人顿了顿故作镇定说道:“何况,此事中还存在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自相残杀惹了旁人的笑话,这于你一个姑娘家的名声着实无益,莫要惹得大嫂的在天之灵还要担心你,至于这其中的误会,二婶都可以慢慢地解释给你听,你说是不是?卿侄女。” 二夫人能清楚地感受到颜菀卿身上那强烈的杀意,二夫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兮夜动手前顺利地呼救出声,所以只能无奈地选择暂时的低头,以此来麻醉颜菀卿的戒备,且过了今日,她一定会重新寻机会将颜菀卿这个贱胚子送下地狱,竟敢将自己的晴清害得如此悲惨,她怎能饶过? 颜菀卿又岂能被二夫人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了,只见颜菀卿的嘴角边扯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是吗?这些个就不劳烦二婶担心了,侄女我会让兮夜处理妥当的,二婶便放心地去向冬清请罪吧,想来二婶亲自去请罪,冬清那丫头是个大度定是不会再责怪二婶。” 颜菀卿说罢朝着兮夜使了一个眼神,不想再多生事端,至于,秦氏今天是必定要是要处理的。 “奴婢明白,姑娘你先回去吧。”兮夜不愿大姑娘在这儿,若是真出事的话便由她一人抗下,大姑娘最多也就是落下一个管教下人不力的名声,无过多的损伤。 颜菀卿却是摇了摇头,“不必,我要亲自看着秦氏走。” 见颜菀卿坚持,兮夜便也就不再多劝阻,余光瞥见二夫人听到她们主仆的对话想张口呼救,兮夜却是抢先一步闪身过去点住了二夫人的哑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塞进二夫人的口中。 “二夫人放心,此药入口即化,二夫人不必咀嚼。”兮夜很是自豪地介绍道,这药丸可是从自家王爷那里拿的,自是不会错。 二夫人只感到口中一股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也确实如兮夜所说那般入口即化,顺着喉咙进入腹中,二夫人的眼中皆是惊恐,她不知道兮夜这个贱婢给她吃了什么药?可此时的她说不出话来只有不甘地怒视着颜菀卿主仆,然,还没有过片刻,二夫人的腹中便感到了灼烧感。 “放心,只是一点灼烧感,这前奏你还是撑得住的,再过会儿你便能感到越发强烈的灼烧感和疼痛感,就犹如整个人置身在烈火当中,啧啧,然后你那腹中的肠子之类的将会慢慢被蚀化,随之化成一滩污水留在腹中,自然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死了。”兮夜兴致勃勃地与二夫人讲述着药力发作时候的模样。 二夫人微微颤抖的睫毛无不表示着她此时内心的惊恐,她即便是有巧舌如簧的本事可这会儿说不出话来,便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颜菀卿却对兮夜用的药很是满意,看着二夫人露出了惊恐的眼神,颜菀卿表示这是她看见过最为赏心悦目的画面了,不过,她确实不能让二夫人的死跟自己挂上嫌疑,也更不会将兮夜退出去当替罪羊,她知道二夫人的软肋在哪里!自是有办法令其乖乖就范。 颜菀卿慢条斯理地伸手帮着二夫人将其头上微微散乱的发钗扶正了些,顺带着替二夫人将头上凌乱的发丝归拢好在身后,眉眼间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虽说颜晴清是不争气了些,可二婶,说来你也算是好福气,亓堂哥念书用功又极有天赋,想来年后的科举是十拿九稳了,前十想来是跑不了了。”、 听到颜菀卿突然提起颜亓,二夫人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感觉,这个小贱胚子,二夫人算是看明白了,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某个人。 果然,只听颜菀卿继续自顾自道:“你说若是亓堂哥在科考当日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不就耽误了亓堂哥的科考吗?这若是小痛小病的倒也还好,大不了多等个三年重考也就是了,可若是缺胳膊短腿的只怕是连迈进考场的资格都没有了吧?唉,菀卿真是好生替亓堂哥担心。” 虽说亲眼让秦氏看到二叔维护别的女人,抛弃她,可这些到底不能真正伤到二夫人,也唯有秦氏的一双儿女才是秦氏的软肋,她相信依照秦氏维护颜晴清的护犊子性情,那么必定会更为在乎颜亓。 见二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眼中的怨毒之色恨不能用眼刀将颜菀卿千刀万剐了去,可颜菀卿却丝毫不害怕,甚至连脸上的笑意也不曾褪去,只道:“我知道二婶有很多话想说,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二婶若是敢喊出声,我想亓堂哥的手可就保不住了,这读书人的手最是宝贵,这点想来二婶最是清楚不过了。” 说完这话,颜菀卿这才让兮夜将二夫人的哑穴解开,她相信以二夫人的聪明,不会做蠢事。 “你究竟想干什么?亓哥儿是无辜的,他对无论是对二房的妹妹们,还是对你们大房的堂妹们都不曾有过坏心思,甚至处处将你们视为亲妹子,颜菀卿你若是敢动亓哥儿,我便是做鬼也不能放过你去。”二夫人嘴上得了自由立即朝着颜菀卿义愤填膺道。 颜亓是个优秀的孩子,他将所用的时间都用在了念书,便是为了科考一举成名,若是不能考上科举或是身体有了残缺那必定会给颜亓带来重大的打击,该死的颜菀卿竟是想对亓哥儿动手,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第三百三十四章:如你所愿 即便是颜菀卿再厌恶秦氏,可秦氏有一点说得没有错,颜亓这个堂哥确实算得上一个君子,无论是亲妹妹还是庶妹或是堂妹颜亓都一视同仁,若是过年过节他必定是会给每人送上一份礼,虽谈不上贵重,但也是极有特色的,可颜菀卿不能因为颜亓一人放过秦氏,颜亓是待她还算可以,但也并不是最好,她没有对颜亓动手也已经是念在了颜亓曾经的善待。 可若让她看在颜亓的面子上放过秦氏,颜菀卿却是万万做不到的,秦氏既然当日敢对冬清动手那么便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自然,她也不傻,自是不会让颜亓知晓这事和她有关,若是颜亓怪罪的话那便去寻二叔吧! 是二叔将外室接回来的气死了秦氏,也是二叔宠妾灭妻才会令秦氏心生绝望,瞧瞧,她多贴心啊,连理由都替秦氏想好了。 “有道是谁的儿子谁心疼,亓堂哥是不错,但谁让他有你这样的亲娘呢?若是要怪便也只能怪你自己害了亓堂哥,与我又有何关系?”颜菀卿微微抬起下巴眸中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你,你可真是狠,真不愧是长乐公主生下的毒崽子,这心机和手腕便是我家十个晴清也不是你的对手,只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会落入你的手中,若早知如此……”二夫人说到此处时脸上痛苦的神色中夹杂着一丝不甘。 “不准对我们大姑娘不敬!”兮夜听到二夫人的言语顿时不悦地蹙紧了眉头,手也不自觉得地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仿若二夫人若是不听话的话下一刻便要收拾她。 兮夜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不过二夫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个今日是非死不可,颜菀卿这个小贱人、小毒物定是不会再容许她多活一天,那她也不能做糊涂鬼,也不能白白地就死,怎么样她也要为两个孩子争取一点利益,否则,她怎么含笑九泉? 不得不说此时的二夫人想得有点多,还想含笑九泉,只怕颜菀卿不让她哭死在黄泉路上已经是极为宽容了。 二夫人抿了抿唇瓣,道:“你到底想如何?难道就非要二婶的命不可吗?我可是你的亲二婶,那冬清即便是再能干得力可到底也是个下人,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实在不行,我给冬清那老子娘准备一份厚礼,足够他们那家穷酸子富足下半辈子吃喝不愁,想来你若是和那家子人说一说我的诚意,他们也是必定同意的。” 这样算是二夫人想到最为迁就的补偿方式了,对于自己的这个补偿,二夫人也是自信满满,毕竟以往府中打死个下人,那便是打死也就打死了事,谁还能有半句怨言?而今没的丫环是侯府那头的,自己个现在愿意拿出一笔银钱来,想来那家穷酸子也是会暗自乐呵的接受,又有谁能拒绝一笔不菲的银钱呢? 但二夫人的话显然令颜菀卿更加的不悦,颜菀卿显然是气急转头抬手便掐住了二夫人的颈脖,恶狠狠地盯着二夫人道:“你以为你有几个银钱很了不起吗?冬清的命是你花钱能卖得来的吗?呵,怕是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秦家的生意最近可是遭到了竞争对手严重的打击,再过两天下去,你们秦家只怕是剩不了几个银子,届时,可能连你的丧宴秦家那头都没人得空来得了。” 阿晴这么些天出去可不仅仅只是去调查颜皓的外室,还顺带调查了一番秦家的声音,发现秦家人的生意倒也算是做得有声有色只是和颜菀卿手中长乐公主留下的产业来比那就显得不够看了,颜菀卿不过是轻轻地递了句话下去便也就让手下的那些掌柜们纷纷朝着与秦家对头的那些商家掌柜透了那么一些风声,顺带着在生意上略照顾几分,那秦家的对头们也皆是通透的人,顿时心中便有了数知道这是秦家得罪了大人物,这可是好机会啊! 这样好的机会,他们若是不抓住机会那么才是傻子,于是,秦家对头的掌柜们暗中商量了一个计划出来,随后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对秦家的生意给予压力和打击。 听到颜菀卿的话二夫人立马意识到了秦家那头定是出了岔子,而且这个岔子还极有可能是还是出在颜菀卿的身上,在目光触及颜菀卿眼中那冷若寒潭的眸光时,二夫人心中便越发地肯定是颜菀卿搞得鬼,“二夫人歇斯里地抓紧了颜菀卿的手腕,“你对秦家做了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 二夫人可以不在乎娘家的嫂子甚至是侄子,可年迈的秦父秦母却是在秦家,若是秦家不好了,岂不是要让年迈的父母跟着吃苦受罪吗?这是二夫人所见不得的操劳半辈子的秦父亲秦母临老了还要操心这些儿女的事情,或是因他们而受牵连。 看着二夫人慌乱惊恐的模样,颜菀卿这心才稍稍痛快了些许,冬清,你看到了吗?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未曾忘记过,也不曾轻易放过她们,很快我就将秦氏送来与你磕头谢罪,你若是在天有灵,便看一看姑娘我替你报仇了,至于周嬷嬷和董小树那头,姑娘我都会照顾好。 “干什么?自是收下些利息,你害死我的冬清,我便让你也尝一尝什么叫做痛苦和心痛?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我要你自缢去向冬清赔罪,如此我便大人大量饶了秦家,放过亓堂哥,若是你不愿,那么我便让你亲眼看一看秦家是怎么因为你走向灭亡的,我能保证从此京周城再无你们秦家,而亓堂哥下辈子也当个残废度过吧!你可以试一试我敢不敢?我赌得起,你呢?”颜菀卿要二夫人自己自缢,毕竟这是二夫人自己想不开,与自己何关? 二夫人闻言眼中皆是痛苦之色,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父母,这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若是自己不从,这个小毒物只怕是绝不会让过秦家和亓哥儿,她还能有选择吗? “是,我赌不起,只要我死对吧,你便放过他们是不是?”二夫人红着眼眶看着颜菀卿磨着牙说道。 颜菀卿眼中充满了厉色,道:“是,我要你写下自己的罪状,我还要你写下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想不开这才自缢,若是你的遗书有半点不对,留下让人怀疑的字样,你放心,我很快便让亓堂哥和你团结,我说到做到。” “好,如你所愿。”二夫人眼中滑落一滴眼泪闭了闭眼说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封侧妃 颜菀卿瞧着二夫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却无半分的同情,这是二夫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那么便劳烦二婶送我们离开吧!不过,若是明日日出前二婶还安然无恙的话,那样的话侄女我的心情就不会太好,在我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就容易做一些过激的事情,二婶你说我到时候是从秦家那头先开始好呢?还是从亓堂哥那头开始好呢?唉,真真是为难。”颜菀卿故作苦恼地掩面道。 二夫人知道颜菀卿说得做更做得到,现在的颜菀卿在二夫人眼中就宛若一个恶魔无异,最为关键的是这个恶魔的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可用,不缺钱不缺人,她一个小小二夫人又怎么能是对手?“不会让你有机会心情不好的,我这院子庙小,还是请卿侄女早些回去吧!” 见此,颜菀卿自是明白二夫人话中的意思,“也好,只是劳烦辛苦二婶送一送咱们,想来二婶自是高兴的,对吧?”“怎会!”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应声道,她知道颜菀卿这是不愿意让别人将自己的死归咎她的身上,这才会让自己去亲自送她,这般心思,怎么就不是她腹中爬出来的呢?二夫人无不遗憾地想着。 不过,此时的二夫人确实也不愿意让别人怀疑自己即将的死亡和颜菀卿有关,若是自己的死和颜菀卿扯上的话,按照亓哥的性子必然是忍不下去,她的亓哥儿还未考上科举,她不能毁了亓哥儿的前程,只要亓哥儿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才有可能让颜菀卿放过亓哥儿一马,毕竟,亓哥儿一直以来待颜菀卿也是还算不差的。 很快,二房夫人院子外的丫环们便瞧了二夫人乐呵呵地亲自送着颜菀卿主仆出来,虽然二夫人的身上很是狼狈,可那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也不知道这侯府卿姑娘和二夫人说了些什么?二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等着颜菀卿回了侯府后,二夫人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曾变过,还心情颇好地让小丫环替自己梳洗打扮随后拿了一些首饰朝鸣香院送去,不成想二夫人进去没一会儿,竟是掩面而泣跑出来回自己的院子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任凭小丫环怎么劝慰也是不肯开门。 这样的场景不用想也定是二夫人受了阮姨娘的欺负这才哭着跑回来,二夫人院中的丫环无不面露担忧,担心二夫人怕是真的失宠了,这样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将跟着艰难起来,甚至二夫人连晚饭也不肯出来吃,小丫环担心便去寻了二老爷颜皓,不过,二老爷最终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随她去吧。 此乃后话,暂且不谈。 “给大姑娘请安。” 紫竹院守门的婆子见颜菀卿带着兮夜回来了,连忙笑呵呵地请安道。 颜菀卿看到婆子的行礼只微微点头随即摆手示意她们起身来,而后带着兮夜跨进紫竹院的院门,等回了紫苑阁,兮夜这才不太放心地开口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去西府盯着?免得那秦氏闹出动静来牵连大姑娘。” 兮夜想着若是那秦氏不识好歹,她便今夜趁着夜色解决了她,免得给大姑娘招惹祸端。 “回头我让星羽去盯着,你就不要去了,免得让人瞧见了。”颜菀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被茶水,结果发现茶壶中倒出来的水是凉的,颜菀卿瞬间没有了喝茶水的兴致,略带嫌弃地将茶杯推院,兮夜见转连忙拎起茶壶出去递给了小丫环,并吩咐小丫环重新泡一盏新茶过来。 等小丫环重新将茶水泡好交给了兮夜,兮夜这才将小丫环打发了下去,随后进屋来亲自给颜菀卿斟了杯热茶,“姑娘,且吹一吹再喝。” 颜菀卿没有急着喝而是将双手轻轻地握在茶杯上,用陶瓷茶杯上的热度温暖自己微凉的手掌,“你多注意一些西府的动静,若是我那亓堂哥回来了,你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姑娘的意思是要对颜亓少爷……?”兮夜说着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颜菀卿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亓堂哥如何?之前在西府那般说也只是威胁秦氏罢了,秦氏是个母亲,必然会在乎自己的儿子,秦氏必定比我更在乎亓堂哥,至于秦家,若是秦氏不听话,我也是定将拿秦家第一个开刀。” 听到颜菀卿这般说,兮夜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姑娘做出那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原来只是为了唬住秦氏,得知这一切的兮夜也不知该说颜菀卿善良呢?还是有原则呢? “是,奴婢会多留意门房那边的。”兮夜应声恭敬说道。 这会儿,画儿气喘吁吁地进门来,“姑娘,姑娘,宫里来人了。” 颜菀卿和兮夜转头看向站在门槛外的画儿,不由嗔笑道:“宫里头来人了自有父亲应付着,你慌张个什么劲?” “听前厅的来福说是宫中的旨意是给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奴婢这才急着回来寻姑娘。”画儿一边说着一边顺着自己起伏的心口。 颜菀卿没有想到这宫中还有给自己的旨意,随即抿了口茶水道:“我这就过去,二妹妹可是过来了?” 这一次,陪着颜菀卿去前厅的是画儿,听到颜菀卿的话画儿说道:“想来也是快了,奴婢不是太清楚。” 颜菀卿微微点头,等来到前厅的时候,众人也都是来齐了,就连还在小月子内的秋姨娘也被搀扶了过来,跪在最后头,而颜恒则是带着颜梨跪在了前头,看到颜菀卿过来,颜恒朝着颜菀卿招了招手,“卿姐儿,快过来。”并示意颜菀卿赶紧跪下来,随后冲着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太监讨好一笑道:“赵公公,人都到齐了,有劳您宣旨吧。” 赵全乃是华德太后身边的心腹大太监,这会儿,亲自来宣旨也是代表了太后娘娘对此事的看重,在赵全轻咳一声后,开始徐徐念着道:“奉太后娘娘懿旨,德宇侯府二姑娘颜梨,聪慧灵秀,温婉有礼,今四皇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为成佳人之美,将颜梨许配四皇子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第三百三十六章:进宫小住 原来在得知宫中来人的时候,颜恒和颜梨心中都下意识地认为这定是四皇子赵楚渝回宫后请旨来封颜梨为四皇子正妃的旨意,父女俩心中皆是兴奋却又要暗自克制着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得意,毕竟,这旨意还没正式宣布,便是要得意也等着赵全宣好旨之后再得意。 事实的结果,未等父女两得意现在却是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颜恒和颜梨皆是诧异地相视一眼,显然是对于这个结果很是出乎意料。 颜梨明艳的小脸微微绷紧,蜷缩在袖子中的手不由缓缓攥紧,她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变卦?会将明明定好的四皇子正妃的位置变成了侧妃,懿旨已下便再无更变的可能,这个道理颜梨知道,颜恒同样也知道。 即便是稳重的颜恒此时也不由忘记了谢恩而出声来问道:“赵公公,这……这是不是弄错了?” 赵全缓缓地将明黄色的懿旨卷起来,随后睨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颜恒,语声淡淡道:“侯爷还没谢恩呢?即便是有什么疑问也该等谢恩之后再说?你说是不是呢?侯爷。” “是,是,赵公公说的极是,臣等谢太后娘娘隆恩。”颜恒带头叩首谢恩。 有了颜恒的带头,侯府众人跟着在后头谢恩,哪怕是此时心中不甘愿的颜梨也不得不谢恩,让她抗旨她还是不敢的。 等着谢过恩典后众人这才陆续起身来,而,赵全也将手中的懿旨交到了颜恒的手上,未等颜恒打开来,颜梨上前来抢先拿过颜恒手上的懿旨打开来,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起来,这一定是赵全公公读错旨意了,她若是不亲眼看一看定然心中不甘,她不相信四皇子殿下会将答应的事情反悔来。 颜恒倒也没有时间介意,只因,此时的他心和颜梨一样焦急,多么希望是赵全念错了旨意或是念错了字,可不管他们什么看?也不能改变圣旨内的内容。 “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对吗?”赵全瞧着德宇侯父女一脸失望的模样,一时间倒也不太清楚他们这是为了什么?按理说一个庶女能高攀上四皇子殿下也算是她命中的大造化。 只听颜恒小心翼翼道:“赵公公这真是太后娘娘亲口下的旨意?”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太后娘娘的懿旨吗?”赵全脸上神色顿时便露出了不悦,这德宇侯是吃了豹子胆吗?竟然敢质疑太后娘娘的懿旨,这是不想活了吗? 颜恒见赵全公公不悦,连连解释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公公误会了,微臣是……是听四殿下提过那么一嘴,说是我家梨姐儿适合四皇子正妃的位置,因而我想是不是公公领会错了太后娘娘的话语?但这绝无冒犯公公的意思,也更无对太后娘娘懿旨不满,还望公公见谅,莫要与维臣一般见识。” 赵全也总算是听明白了颜恒的意思,只是赵后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个德宇侯的胃口还真是大,一小小庶女能够上皇子侧妃的位子已是烧了几辈子的香才有来的福气,却不懂得知足竟妄想正妃的位置,也不晓得照照镜子配不配?就连这德宇侯的脑子也是脑子有些不清楚了,放着好好的嫡女濮阳郡主不偏疼却要去偏疼一个庶女,这真不是他人能想通的。 听到颜恒的问话,颜梨一脸希翼地看向赵全,多么想从赵全的嘴里得到一句对父亲话语的肯定,然,注定让父女俩失望的是赵全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侯爷这是在质疑咱家老糊涂了吗?连太后娘娘的懿旨咱家都会办错差事?哼,太后娘娘的话咱家绝不敢会错意,也绝不敢办错事情,何况,此事还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共同商量才定下的事情,侯爷莫要再生质疑之心,否则,那便是违逆懿旨,那可是重罪。” 赵全虽无任何的疾言厉色但说出来的话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颜恒的心口上,压得颜恒背脊冷汗津津,就连额角也冒出了细细的汗,扶着尚未好全的老腰,连忙上前拱手朝着赵全抱拳告罪道:“本侯绝无此意,本侯对公公最是敬重,公公一句话点醒本侯,本侯心中感激不已,也绝不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懿旨,梨姐儿能得太后娘娘亲自赐婚是梨姐儿的荣幸。” “梨姐儿,还不快和赵公公道谢。”颜恒转头朝着颜梨示意道。 颜梨也是明白事情已成定局了,即便是自己心中再多的不悦和疑惑,此时此刻也只能装作高高兴兴地道谢,“劳烦赵公公来一趟,梨儿很是感激。” 听到颜梨道谢的话,赵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捏着兰花指摆手道:“二姑娘客气了,这是咱家应该做的。” 这颜梨是个庶女,他自是看不上,不过,如今这颜梨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侧妃到底也是能上皇家玉蝶,将来未必没有大造化,赵全是个明白人,不会无故去得罪任何一个有可能翻身上位的人,“侯爷,不知哪位是濮阳郡主?” 赵全即便是大致猜到了哪个是濮阳郡主,但他也不愿意按着自己的猜测主动上前去说话,若是认错了岂不是尴尬? 听到赵全问起了颜菀卿,颜恒立马朝着站在一旁的颜菀卿介绍道:“公公,这位就是本侯的嫡长女颜菀卿,卿姐儿快见过赵公公。” 看着颜恒谄媚的模样,颜菀卿心中无语的很,即便是赵全在太后的面前在得脸也没有必要这般摆低姿态,可偏偏颜恒这个朝廷官员在一个太监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摆得极低竟是还有些巴结的意思,这让颜菀卿看了心中对颜恒又更加鄙夷了两分,只见颜菀卿大大方方上前一步来,端着郡主的仪态,朝着赵全微微颔首,“不知公公有何事寻濮阳?” “咱家给郡主请安了,太后娘娘念叨着郡主,此次便是请郡主随咱家一道进宫,小住几日。”看到颜菀卿出众的气质和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赵全在心中高看了两分,果然,不愧是长乐公主的孩子,身上那华贵的气质便是比起宫中的公主们也不遑多让。 第三百三十七章:谄媚的颜恒 颜菀卿可以端着高贵的仪态,但也绝不会盲目到去轻视赵全,赵全虽是太监却也是华德太后身边的心腹太监,在华德太后面前便是旁人十话也顶不上赵全的一句话,这样的人心眼一般最是小,颜菀卿没有准备去得罪这样的人。 而赵全也是知晓这可是太后的亲孙女,即便长乐公主不在了,可太后对这个亲孙女到底还是念叨的,因而,赵全也并不准备去得罪颜菀卿,相比起赵全对颜梨的态度,现在的赵全对颜菀卿可谓是恭敬十足,完全将颜菀卿当做华德太后的宝贝一般去对待。 颜菀卿没有想到太后这么快就要接自己进宫去,进宫这事她无法拒绝,但她却是不能在宫中小住,这样的话接下来的很多事情自己就没有办法去做了,身为颜梨的嫡姐怎么能不好好地备一份厚礼送给她呢?如此,自己这个姐姐岂不是太不称职了吗? 因而,颜菀卿决定进宫一趟向太后婉拒小住的事情,何况宫中规矩多,自己哪里愿意守着那么多繁杂的规矩,自是没有自己的府中待着来得自由自在。 “是,劳烦太后外祖母挂怀,菀卿一会儿先回去换身衣裳再随公公一起进宫。”自己进宫一趟自然是要回自己的院子交代几句下人要注意的事情,也得再换一身略正式些的衣裙才是。 赵全闻言点了点头,道:“不急,不急,咱家等大姑娘,大姑娘只管忙便是。” 颜菀卿闻言微微颔首,随后朝着画儿使了一个眼神示意画儿留下来,自己先行回紫竹院换衣裳。 收到颜菀卿眼神的画儿自是明白大姑娘的意思,随后不动声色地应下来。 等颜菀卿在走,颜恒将其他人打发了下去,只留下了颜梨,就连画儿也只能在门外等着,不过画儿有了颜菀卿的嘱咐,自是留了一个心眼,将身子贴近了窗户,还是能隐约听到里头的说话声,只听里头传来颜恒略显讨好的语声,“赵公公,这是本侯的一点心意,望公公不嫌弃能收下来。” 画儿闻言却是不禁在心中偷偷地吐槽,没想到侯爷还有这样谄媚的一面,真没想到哦。 而,在里头的颜恒并不知道外头还有人偷听,而是将袖子内的两张一千两面额的银钱推到了赵公公的桌几前。 颜恒自以为自己很大方,然而在赵全的眼中那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就引不起赵全的注意力,赵全一本正经地将银票推回了颜恒的面前,“不必了,咱家能在侯府喝杯茶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哪里还好意思受侯爷的银子,这使不得,侯爷还是拿回去吧。” 想想宫中那些个妃嫔讨好自己托人送来的好东西,颜恒的这两千两却是着实显得小气了一些。 颜恒见状只得讪讪地将银票收了回来,就连颜梨站在一旁都忍不住感到了尴尬,自家这父亲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呢?那赵全是何等人?那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多的是想送银子寻门路到赵全跟前的人,偏生父亲怎么就拿了这点银子出手,真是气煞她也。 颜梨只好亲自拎起了茶壶替赵全添了些茶水,赵全见状却是连连惶恐道:“这使不得,使不得,咱家当不起二姑娘这般待遇。”赵全话虽如此说,可那屁股却是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半分也不曾挪动过,便是连起身的动作也不曾有。 颜梨倒竟也不介意,只柔声笑着道:“当得,公公带来如此好的喜讯因当受梨儿敬杯茶水。”颜梨说罢也端起自己的茶盏朝赵全敬了敬随后轻轻抿了一口。 “哎呦,那咱家真是多谢二姑娘抬爱咯,二姑娘请。”赵全故作惊讶地说道,随后也端着茶盏朝着颜梨示意抿了一口茶水。 待赵全搁下茶盏后,颜梨这才笑着问道:“公公,不知这赐婚的旨意只有梨儿一个,还是?”若是只册封了自己做册封,那么自己未必不能再些日子提一提正妃的位置,若是还有其他人,那么想来这其中是出了变故,不过,若是有人敢抢她正妃的位置,她必定叫她不得好过。 颜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面上却一派的乖巧柔顺。 其实,不必颜梨多问,赵全的心中也是将颜梨的小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赵全笑眯眯地说道:“这一共就两份赐婚的旨意,这一份给了二姑娘你,另外一份正妃的旨意给了沈郡公家的沈柔云,此乃皇上身边的福顺公公亲自去宣读的,想来这会儿沈郡公府上下也是已经知晓了天恩。” 竟是沈柔云!沈柔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将她的正妃之位给抢走了,这可真是不共戴天的深仇,颜梨心中恨极了抢走她位置的沈柔云,暗自发誓等沈柔云进了四皇子府定是要她好看。 她知道侧妃乃是要比正妃先进皇子府,好等正妃进皇子府的时候侧妃可以端茶敬正妃,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那么她便要好好地利用这规矩在沈柔云进四皇子府前好好地将四皇子府的下人收买一番,免得那沈柔云进了皇子府太过舒心跟她作对。 “是吗?这可真是恭喜沈家姐姐了。”颜梨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 赵全即便是看明白了,也不会去戳破颜梨的心思,这样的女子他早已见过数不胜数了,“二姑娘也且去准备一番吧,随咱家进宫谢恩才是。” “公公说的极是,那梨儿也先换身衣裳一会儿好同大姐姐一道去向太后娘娘叩恩。”颜梨整理好情绪笑着说道。 赵全点了点头,待颜梨离去后,赵全也起了身准备到侯府外的轿子内等着,只听身后的颜恒踌躇道:“赵公公,那微臣呢?可是要同往谢太后娘娘恩典?” “噢!侯爷就不必了,侯爷身上伤势未好,还是留在府中好好休养吧,咱家就不多叨唠了。”赵全说罢也不等颜恒应声,直接带着小太监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父女不合 看着赵全的身影远去,颜恒暗自懊恼这样大的喜事合该将他也请进宫去才是,虽说梨姐儿只是侧妃,可到底也是皇家的儿媳,按理来说他现在也算是皇室的亲家,若是按照民间的习俗来说这太后和皇上是应该将他请进宫一起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况且,自己也是皇上正经的皇姐夫,太后正经的皇女婿,可惜自己个从来都不被重视过,也不曾被太后娘娘和皇上承认过。 等着颜菀卿换好衣裳过来的时候兮夜也跟着一起来了,阿晴又去忙活去了,画儿这丫头在府中还行,若是进了宫中怕是会胆怯,兮夜是南月王身边出来的人,胆识和礼仪自是过了关的便是拳脚功夫,颜菀卿那也是见识过的。颜菀卿今儿个穿了一件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上簪着一支羊脂玉的百合簪子,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晕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清丽可人,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灵动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神韵。 “见过父亲。”颜菀卿不紧不慢地朝着颜恒行了一礼。 颜恒闻声转头过来,只见不知何时颜菀卿已经是过来了,“怎么也不多带件披风?外头冷的很,可要注意身子,宫中不比家里头,规矩多,贵人也多,卿姐儿当事事留心谨慎才是。” 颜恒突如其来的关心不由地让颜菀卿感到了诧异,不过,颜菀卿很快就垂下了眼帘将眼中的一抹诧异遮掩在眼底,只柔声道:“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咳咳……你是太后娘娘的亲外孙女,太后娘娘对你自是会多加拂照,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颜恒轻咳两声安抚道。 颜菀卿自是明白太后对自己只要不是什么大利益,想来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是会站在自己这头的,她也并无过多的担忧,自然宫中多的是娇贵的贵人,她避着点也便是了,她只想应付了早些出宫回来做自己的事情,“父亲所言极是,女儿自是小心谨慎,万不敢行差言错,劳父亲挂心是女儿的不是。” 见话是说得差不多了,颜恒这才缓缓开口道:“一会儿,你二妹妹也随你一同进宫,但你二妹妹在宫中根基浅,也不得太后娘娘的青睐,她与你不同,从身份上她便低人一头,如今也乃就是要低人一头,还是得劳你这做姐姐的多多照顾,你们俩即便是平时有再多的不快,但出门在外你们两姐妹便只有一个身份颜家女,若是其中任何一个不好了,都是会牵连家中姐妹的,卿姐儿你是长女,自是懂得道理比为父多,想来不用父亲再细说了吧?进了宫可要对你二妹妹多照顾两分,她只是个侧妃想来旁人对她也不会太过在意,那四殿下的正妃可是出自沈郡公府,那是瑾妃的娘家,光是想想便知你二妹妹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父亲这话说错了吧?二妹妹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了自己侧妃的身份,这也算是来之不易,父亲何必杞人忧天呢?即便那四皇子妃是出自沈家,可二妹妹有四皇子殿下的宠爱又有何惧呢?父亲你说是不是?父亲让女儿多加照顾二妹妹,可女儿也是头次进宫,宫中人生地不熟怎敢乱出头?二妹妹既是侧妃那便该提前有侧妃的自觉,若是二妹妹低调、忍耐一些又有谁去寻她麻烦呢?”她就说嘛,自家这父亲怎么会心血来潮地关心她的,原来是放心不下颜梨这才来叮嘱她的。 想想也是可笑,明明在母亲临‘去’的那晚,这父亲可是做出了对自己的宠爱,发誓要弥补自己,而今便是这般弥补的吗?可见男人的嘴能相信,那猪也是能上树去。 而,颜恒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颜菀卿眼中夹杂着的失望,只听他自顾自埋怨道:“你这孩子怎生眼皮子这般浅?那梨姐儿即便是平日再不好那也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你这做姐姐的怎生这般不懂事?友爱姐妹难道很难吗?何况,只有你二妹妹好了,将来才你拂照你,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为父难道还能害你吗?” 颜菀卿忽而抬眸,冷浸浸的眸子中带着一丝自嘲,笑了笑道:“父亲是不会害女儿,可父亲也更为在乎二妹妹,我贵为堂堂濮阳郡主,还是有食邑的郡主我又何须还要让二妹妹拂照?难道,我这郡主不比她那侧妃之位来得自由自在?父亲身上的伤势未好,就不必操劳这些个有的没的,还请父亲好好将养,女儿便先进宫去拜见皇外祖母,女儿告退。” 颜菀卿说完这话也不顾颜恒那青白交加的脸色,直径带着兮夜先行出了侯府登上了宫中准备好的轿子,不过片刻的时间,颜梨穿了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外披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眉间点缀着一颗粉色的珍珠,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嘴唇不点自红,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蝴蝶仙子一般,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颜梨微微蹙起眉头说道:“父亲怎么了?怎生脸色这般难看?父亲告诉梨儿,梨儿替父亲出息,定叫惹父亲不高兴的人后悔不已。” “呵呵,终究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做父亲的话也不听,梨姐儿进宫可要好好表现,争取在太后娘娘面留个好印象博得太后娘娘的青睐,将来也好有太后娘娘替你撑腰。”颜恒心中对颜菀卿这个大女儿不满到了极点,又细细地提点了颜梨一番。 颜梨不用多问也能想到这大概又是自己那大姐姐得罪了父亲,现在府中能惹得父亲动怒的人也就颜菀卿一人了,颜梨心中冷笑不已,早晚她颜菀卿会有后悔的那一天,自家这父亲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喜爱金子 “父亲息怒,等梨儿有了出息定不让父亲再受这些个闲气,到时候谁若是再敢给父亲气受,梨儿定然是不依的,届时,定是要让殿下给父亲好好地出出气才行。”颜梨义愤填膺道。 颜梨的话令颜恒很是欣慰只觉这个女儿果然是最贴慰的,知道维护自己这个父亲,心疼自己这个父亲,即便卿姐儿是自己最爱的公主所出,可这孩子到底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不仅处处不听他这个做父亲的话还忤逆的很,就连让她友爱姊妹,她也是有着一套一套的话等着他,简直就是一个逆女。 “好了,梨儿是最为孝顺的孩子,为父都晓得,你且记得此次进宫切勿风头太盛,但也不能默默无闻地让太后娘娘忘记了你的存在,这里头的分寸你需得好好把握,想来那沈郡公家的那女子也是会进宫谢恩,你碰着面了可得好好恭敬着,不管如何,这人前人后她都将是四皇子的正妃,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不能让四殿下因为你而生了烦恼,便是该生烦恼也合该是因那沈家女,为父这般说你可清楚?”颜恒语重心长地说道。 颜梨心中憋屈却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现在这身份上低人一等,自是要委曲求全也不能一味地张扬,她要的便是蛰伏,好届时一击即中敌人的命脉。 “父亲所言在理,梨儿不是冲动之人,这点还请父亲相信我,只是这往后还需父亲多多支持才是,不然,梨儿只怕是在四皇子府中站不住脚跟了,那沈郡公家的沈柔云想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颜梨委屈巴巴地苦着脸说道。 颜恒见状也着实是觉得自家的梨姐儿很是不容易,于是从袖子内掏出了之前准备送给赵全的两张银票递给了颜梨,“这些你带着,一会儿进宫去若是遇上需要打点的地方你也别给为父省着,往后若是不够私下与为父说,免得让你其他姐妹觉得为父偏疼你。” 颜梨不似颜菀卿那般不缺银钱,她一个姨娘所出的姑娘,即便是有父亲颜恒的偏疼可银钱这个东西谁会嫌弃多?这会儿白得两千两的颜梨自是很高兴,连忙朝着颜恒福了福身道:“多谢父亲,梨儿自是守口如瓶不会令父亲难做。” 颜恒本抬起手想要揉揉颜梨那可爱柔软的发顶,但想起颜梨还要进宫去谢恩,颜恒这才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随后虚扶一把道:“好了,快些进宫去吧,别让赵公公久等。” “是,那梨儿便先进宫去了。”颜梨微微福身随后带着柳枝出了德宇侯府大门,见大姐姐和赵公公都是已经坐上轿子了,留下最后头那顶不太起眼的轿子却是给她留的,颜梨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不甘之色越发浓烈,凭什么大姐姐的轿子要比她的还要大上一倍,就连轿子也更加地精致。 “二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先上轿子吧。”柳枝见二姑娘迟迟不上轿子这才低声提醒道。 缓过神来的颜梨微微弯下身子钻进轿子内,而柳枝和兮夜则是跟在各自主子的轿子边,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轿子便被抬到了宫门前,有赵公公在,轿子也就在宫门前略一停顿随后便被小太监们抬进去了皇城内,颜菀卿坐着轿子昏昏欲睡,随后撩开了一片轿子窗帘子的一小角,只见宫中的朱墙绿瓦在夕阳的照耀下褶褶生辉流光溢彩,然便是这样一座皇城也不知历经了多少朝代的更替?更不知这座皇城之中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和岁月? 颜菀卿忽而顿觉无趣放下了帘子,安静地静默坐在轿子内,后头颜梨乘坐的轿内也是瞧瞧地撩起了一角帘子偷偷地瞧着。 想起之前来宫中则是作为五公主的陪读而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却是一路走进宫来,连顶轿子也不曾有,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欢喜,想着自己能有一天被迎进宫里来,任何人也不能再轻视她,以最高的礼仪来迎接她。 只是如今她是被迎进宫来了,却不是以最高的礼仪,而是她之所努力也只换得了一个侧妃之位,若说不遗憾那定是假的,不过她也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将来她定会以最高的姿态进宫来,让所有人都诚服在她的脚下。 如此想着,颜梨也松开了撩起的帘子也是不愿意再看,只为了等将来换了那高贵的身份再好好欣赏这样好看的景象,她还是更为喜欢看到人们脸上那种艳羡而尊敬的眼神。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轿子停在了寿康宫前,赵全最先下了轿子,随后恭敬地走到颜菀卿的轿子前,语声恭敬道:“郡主,寿康宫到了。” 橙色绣着金线的轿帘缎子被一只葱白的玉手撩开来,只见颜菀卿在兮夜的搀扶下下了轿子,颜菀卿精致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浅笑,“多谢公公。”随后在颜菀卿的示意下兮夜从袖子内取出了一个红色的荷包呈给了赵全。 “咱家不敢当,为郡主鞍前马后自是应该的。”赵全不敢收起只连连道应该的。 颜菀卿却是亲自拿起荷包将荷包放在了赵全的手中,“这是本郡主的一番心意,望赵公公莫要推辞,公公若是推辞了,本郡主往后可是不敢再劳烦公公你了。”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赵全掂量着荷包中的重量可是一点儿也不轻,似乎是金裸子,这样的东西可比银票来得稀罕,他们这些在宫中当差的人对于金子和银票自然是更为喜欢金灿灿的金子,这濮阳郡主送个荷包都送到他的心坎上了,赵全当即决定往后可得对颜菀卿对照顾两分。 颜菀卿自是从赵全的脸上窥见了一丝对方的满意,颜菀卿上辈子便和宫中的人接触过,自是知道这宫中的太监内侍最是喜爱金子,自个送的可比颜恒送的有价值的多,赵全也没理由会拒绝。 等轮到赵全请颜梨下轿子的时候,那柳枝同样也是塞了一个荷包给赵全,可赵全笑眯眯的脸上在触及轻飘飘的荷包时,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三分。 第三百四十章:被忽视的颜梨 赵全心中对这轻飘飘的荷包根本就不稀罕,不过看在颜梨即将成为四皇子侧妃的份上,赵全终是收下了手中的荷包,若万一这颜侧妃将来翻了身,此时倒也算是结下了一番好缘分,赵全是个聪明人,不会去将人得罪死,不过这心头偏向颜菀卿也是更多了两分,果然是自古嫡庶之分还是有道理的。 随后在赵全的带领下,颜菀卿和颜梨来到了寿康宫的正殿,里头已经是坐了一些人,其中以居坐在高位上的华德太后为尊,只见太后娘娘精神奕奕地端坐在上首,身上穿了一袭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凤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成的,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粉色珍珠,珠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将太后的优雅和华贵衬托了出来。 坐在华德太后下首左边的乃是瑾妃,瑾妃的秀眉上画的是远山黛,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双颊上扑着粉色的脂粉,唇上抹着一层红艳的胭脂,将她白皙的肌肤衬托地越发的肌肤胜雪,身上则是穿了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长及曳地,腰间挂着一块红色玉佩,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流云髻,发丝间隙间斜插着一支白玉孔雀簪,发髻上簪了两朵小巧红色的绒花梅花,看起来很是喜气,却又不俗气。 而坐在瑾妃对面的则是萧贵嫔,萧贵嫔容貌清新脱俗,细长的柳叶眉下则是一双极有灵气的瞳眸,只是那双灵气的眸子中此时带上了一丝嘲弄,一袭淡粉色的宫装,内穿了一件薄如禅翼的白色绣着花边的胸衣,一头青丝挽成流月髻,头上戴着的是梅蝶彩珠嬉戏步摇,赤金锻造的流苏垂在耳际便摇曳生辉,眼皮上用的是鲜花磨制成的花粉轻轻点缀着眼皮上,使得一双灵气的眼睛更加地明亮动人。 颜菀卿只悄悄瞄了一眼,便将殿内中的人大致看了清楚,只是颜菀卿原以为这皇帝舅舅的新宠萧贵嫔应该是个长相极为妖艳的女子,只是不曾想到萧贵嫔竟是如此地仙姿迭貌,更为绝的是萧贵嫔的五官总是令颜菀卿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怪异在哪里? 很快颜菀卿的视线便被坐在了瑾妃身旁样貌端庄的少女吸引住了,只见那少女穿了一袭张扬的正红色织锦袄子,下着金丝绣花襦裙,瓜子小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头墨发挽成飞仙髻,墨发上戴着珍珠红叶发簪和红珍珠金叶子头花,看起来十分的大气和高贵,肩若削成,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盈盈动人,那女子察觉到颜菀卿打量的目光竟是不羞也不恼,大大方方地朝着颜菀卿微微颔首浅笑。 “大姐姐,你认识那人?”不知何时,颜梨也是凑到了颜菀卿的身边低声问道。 颜菀卿只瞥了眼颜梨,随即嘴角边勾起了一抹玩味,“那人啊!今后可就是二妹妹你的姐姐了,二妹妹一会儿得了空不妨与其好好认识一番,毕竟,这以后可是要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得好好相处才是,你说呢?” “哼,大姐姐这是在取笑梨儿吗?”颜梨也从颜菀卿的嘲笑的话语中听出来了那坐在瑾妃身边的年轻女子便是沈柔云,那个半路抢走自己正妃之位的人。 这机缘巧合之下,颜梨与沈柔云今天之前也是从未见过面,而今这番倒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在颜梨打量沈柔云的时候,沈柔云端着茶杯喝水间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颜梨。 只见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颜梨穿了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窈窕婀娜的身子便是女人家看了也是会忍不住嫉妒羡慕,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赤金珠钗,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明媚的面容分成两边;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仿若无声的诱惑。 果真是人间绝色,也难怪渝表哥会被其迷惑地忘记她这青梅竹马的表妹,若不是这次瑾妃姑姑始终惦记着她这个亲侄女,只怕她这正妃的位置的就落在她的头上了,瞧瞧,这犀利的小眼神,想来是心中极为不服,这让沈柔云不由地开始期待与颜梨的第一次交锋。 只见赵全扭着小碎步来到了太后娘娘的身边低声耳语,随后便见到太后娘娘脸上极为难得的开怀道:“快,快将哀家的宝贝外孙女请进来,不许怠慢。” “是,太后。”赵全笑眯眯地应下,他就知道太后娘娘那么疼长乐公主,对于长乐公主留下的濮阳郡主也定是极为疼爱的,如今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是不错的,瞧瞧这态度就是不一样。 赵全很快地将颜菀卿请了进去,而颜梨则是尴尬地跟在了颜菀卿的身后,颜梨感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这般被人无视地仿若一个宫婢一般没有存在感,这让颜梨感到了屈辱却又不得不忍耐下去。 “颜菀卿拜见太后娘娘/颜梨叩拜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泰安康。”颜菀卿和颜梨齐声朝着太后跪下叩首道。 太后娘娘看到亭亭玉立的颜菀卿装扮不俗,那孩子的眉眼间更是有六七分俏似长乐当年的模样,太后娘娘一下被勾起了在长乐年少时与长乐还有皇帝三人间相伴相守的那段岁月,顿时看着颜菀卿的眼神更加地柔和了,“好孩子快快起身来,过来,坐在哀家身边来。” 颜菀卿听闻太后的话,垂首间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面色通红的颜梨,心中冷笑一声,随后乖顺地应声道:“是。”说罢优雅地起身来,而后不卑不亢地走到了高座的太后边上,在太后娘娘的盛情邀请之下,坐在了太后娘的身边。 第三百四十一章:下马威 华德太后看着一脸乖顺的颜菀卿,心中很是满意,随即令站在一旁的织若嬷嬷道:“吩咐下去,端盏牛乳上来,再准备一份梅花糕上来。” “是,老奴这便让人准备去。”织若嬷嬷瞧着太后娘娘高兴,连忙笑着应声道。 见织若吩咐宫婢下去准备,太后这才拉起颜菀卿的手道:“这冬日里喝上一盏热牛乳配着梅花糕最是美味不过了,这梅花也是新鲜采摘的,甜中带着梅花的清香味,相信你会喜欢的。” 瞧着太后对颜菀卿亲密的模样,瑾妃适时地开口道:“太后对郡主可真好,臣妾真真是羡慕极了,若是臣妾的五公主有半分郡主这般乖巧懂事,臣妾就真真心满意足了。” “五公主天真活泼,自是有她的优点,你这做母妃的也别要求的太过严苛。”华德太后笑着对瑾妃说道。 五公主刁蛮虽刁蛮却从不敢在皇上和太后的跟前放肆,因而,在太后的眼中五公主也只是活泼了些许,这天家的公主便该娇养着,便是刁蛮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颜菀卿只故作腼腆地微微垂首,余光却是落在站在下首满脸尴尬的颜梨身上,见此,颜菀卿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颜梨,这样的滋味才刚刚开始,前世有我这个傻姐姐护着你,没有人敢轻瞧了你半分,而今倒是想看看你那心爱的男人会不会来护着你?这样的场面也只是个开始,你便好好享受吧。 就在颜菀卿心思千转百回间,有伶俐的宫婢已经是端着从小厨房紧急赶制好的牛乳和梅花糕过来了,由着织若嬷嬷亲自端放在颜菀卿的桌几旁,“郡主请用。” 颜菀卿无措地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一脸慈祥看着自己的太后,小声道:“太后娘娘。” “叫什么太后娘娘,之前不是喊哀家皇外祖母吗?哀家觉得很亲切,卿丫头继续喊哀家皇外祖母吧!”华德太后笑吟吟地说道。 要晓得当年先帝也是留下来几位公主的,这几位公主虽不是华德太后所生,可如今也是居住在京周城内,但这些个公主的子女却是极少有被明德帝或是华德太后钦封,即便是当年那位最小的宁安公主被华德太后抱到膝下抚养也不曾例外,如今那宁安公主的女儿永乐郡主也是没有资格喊华德太后一声皇外祖母。 而今华德太后却是愿意被颜菀卿唤皇外祖母,可见华德太后对这个亲外孙女是真的宠溺,寿康宫内众人心中唏嘘不已,看来这颜菀卿是成了太后的心尖肝了。 即便在今天之前颜菀卿默默无闻,可在今儿个之后颜菀卿成为太后娘娘的心尖肝的消息想来便会不翼而飞地传到贵人们的圈子里。 “是,皇外祖母,只是皇外祖母都没食用,卿儿也不敢独自享受,皇外祖母便陪着卿儿一起吃一点儿,好不好?”颜菀卿抬首明亮清澈的眼眸便这样依赖地望着华德太后。 颜菀卿怎么会去随意食用宫中的食物,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拒绝不了,那么便邀请太后一起食用,想来便是有再大胆的人也不敢轻易对一国太后动手吧?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他人的君子之腹,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华德太后则是没有想到颜菀卿还有这么一层心思在里头,她只以为是这孩子不好意思因而这才想着让自己陪着她一起吃,于是乎,华德太后让织若倒了杯牛乳给自己,端起牛乳杯子的华德太后抿了一口牛乳随即接过织若递上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这东西是个好的,能让姑娘家的皮肤更加好,往后,你要多喝一些,回头哀家让人将草原上进贡的奶牛送到侯府上去,你让府上下人每天挤上一桶烧好,若是喝不完可以泡泡牛奶浴,皮肤都还能更加地光滑。” 这些年来华德太后一直便是这么保养的,当然,这牛乳可稀罕着,也不是谁想喝就能喝到的,更别提泡牛奶浴了,也就太后能将牛奶浴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颜菀卿也曾听过牛奶浴,自然,这也只有宫中极为得宠的妃子或是向太后这样身份的人才有资格用,但颜菀卿始终觉得太过奢华了,这东西毕竟是入口用来喝的,拿去泡澡岂不是浪费? “是,多谢皇外祖母。”对于太后要送奶牛这件事情,颜菀卿并不拒绝,哪里姑娘不爱美呢?何况这东西确实可以使皮肤更光滑白皙,颜菀卿也是没有理由拒绝让自己变更美的理由。 萧贵嫔冷眼瞧着太后宠溺颜菀卿的模样,心中只觉泛堵,萧语菲已经将事情告诉自己这个姑姑了,包括颜菀卿从萧盛手中敲诈的那笔银钱,如今,这颜菀卿有太后撑腰,她一个嫔妃即便是得宠也不敢当着太后的面前放肆,毕竟,这后宫的事物实际掌握在太后手中,就连皇后的凤印都握在太后的手中。 萧贵嫔收拾不了颜菀卿,顿时将目光落在了颜梨的身上,谁让她也姓颜呢?羞辱了颜梨难道颜菀卿的脸上能多好看吗?何况,萧贵嫔对瑾妃也没有多大的好感,这颜梨是四皇子的侧妃,也不是什么多尊贵的身份,她一个宠妃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皇子侧妃吗?“呦,这还有一个呢?这是谁呢?怎么孤零零地站着呢?” 这萧贵嫔不开口活脱脱就是一个出尘绝俗的仙子,这一开口则完全破坏了她身上的那抹仙气,可也正因为萧贵嫔的话众人将视线齐齐落在了颜梨的脸上,令颜梨那张明艳的脸更加地红艳了,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感激萧贵嫔的出声提醒。 难道瑾妃之前就看不到颜梨吗?并不是的,恰恰相反,在颜梨进来的时候瑾妃和沈柔云就注意到了颜梨,可瑾妃心中正因为颜梨勾引了赵楚渝而生气,又怎么会给颜梨好脸色?无视颜梨也正是瑾妃给的下马威。 至于沈柔云则是作壁上观,瑾妃姑姑看不顺眼颜梨,也正是沈柔云想看到的,自是不会故作和善地提醒。 第三百四十二章:正、侧妃之礼(明天恢复两更) 而太后难道就真的看不见颜梨吗?非也,华德太后已经是听过瑾妃的诉说,不管赵楚渝得不得华德太后的看重或是宠溺,身为太后自是不喜自家的皇孙娶一介庶女为正妃,区区一介庶女若是成为了正妃岂不是让皇室的门槛成为了笑话。 且,她一介庶女却能让四皇孙答应娶她为正妃,可见这庶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此有心机手腕的庶女定然不是个省心的,如此,太后娘娘又怎么会喜欢颜梨呢? 这会儿萧贵嫔说话讥讽颜梨,自是没有人主动去替颜梨解围,就连瑾妃这个未来的婆母也是直接端起茶盏喝水只做充耳不闻。 颜梨不曾想到这满殿内的人竟是无一人替自己说话,即便是一旁的宫婢这会儿也是忍不住地替颜梨尴尬,只见颜梨含泪欲泣的美眸投向颜菀卿,一脸无辜地怯怯道:“大姐姐……” 颜梨知道自己势微如今能做的便也是借助颜菀卿这个大姐姐的颜面来保住自己,若是自己丢了脸面想来大姐姐的脸上也不会有多好看。 而,颜梨的心思颜菀卿如何不会不知晓?只是颜菀卿是万不会替颜梨解围了,不过,这踢藤球的事情颜菀卿还是做得来的,只听颜菀卿微微讶然地看向颜梨道:“二妹妹怎生还站着?瑾妃娘娘这不是在吗?皇外祖母这儿有卿儿陪伴,二妹妹只管陪好瑾妃娘娘便是,不必想着姐姐我。” 听到颜菀卿的话,颜梨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要脸,自作多情,谁想着她了,若非此时此刻需要扯她颜菀卿用一用,自己又怎么会提起她来呢! “大姐姐,梨儿……”颜梨正想开口解释却是被颜菀卿打断了话语,只听颜菀卿银铃般的笑声低低浅笑道:“想来是二妹妹不好意思,瑾妃娘娘望你多多照顾我家这羞涩的二妹妹。” 瑾妃原是不想搭理颜梨,奈何颜菀卿当众点了自己的名,自己即便是不看在颜菀卿的脸上也要看在太后的颜面上,只见瑾妃的脸上淡淡地说道:“颜二姑娘‘冰雪聪明’怎会需要本宫照顾呢?郡主说笑了。” 瑾妃特意咬重了‘冰雪聪明’四个字意思便是在暗讽颜梨自作聪明,颜梨虽觉得瑾妃夸赞自己夸得怪异但也未曾多想,毕竟自己这个才女也是名副其实的,自是称得上冰雪聪明。 “娘娘谬赞了,梨儿当之有愧。”颜梨谦虚地说道,却不知她这副样子落在瑾妃和沈柔云的眼中着实可笑。 只听瑾妃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便再无其他话语。 颜梨有心想多攀谈几句奈何人家瑾妃不给面子,见此情形坐在一旁的萧贵嫔以锦帕掩唇轻笑道:“呦,这瑾妃姐姐怎生这般冷淡?难道因为沈家姑娘是瑾妃姐姐你的亲侄女这才对未来的颜侧妃不不满吗?若是如此,瑾妃姐姐未免也太亲疏有别了些,这正妃、侧妃不都是四皇子的女人吗?哎呀,是我多嘴了,瑾妃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吧?” “萧妹妹既是觉得多嘴大可以不说。”瑾妃不咸不淡地噎了句萧贵嫔,随后看向颜梨神色淡然道:“既是来了,便一旁安分坐着吧。” 瑾妃这话可谓说得极有暗示意义,颜梨那刚要扬起的笑脸听到瑾妃后面半句话瞬时就僵住了,那要笑不笑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古怪。 不过,颜菀卿的心情却是很好,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看着颜梨心中明明憋屈的要死又不得不忍做出笑脸来。 “是,瑾妃娘娘。”颜梨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大方得体的笑容,然,袖子内的手指蜷缩着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就连指甲陷进嫩肉内也毫不自知。 颜梨快速地扫了一眼殿内多余的空座,发现萧贵嫔边上还有两个空座,而瑾妃的身侧是沈柔云,沈柔云的边上还余下一个空座,颜梨做为未过门的四皇子侧妃自然是应该和瑾妃等人坐在一起,但很明显瑾妃并没有相邀请的意思。 这让颜梨很是踌躇地迟迟不敢迈出步子,就在颜梨纠结的时候一道温和的语声唤住了她,“颜二妹妹这边坐。” 颜梨寻声望去见开口的人竟是沈柔云,只见沈柔云一脸温柔的笑意,正冲着自己优雅招手,颜梨不相信沈柔云对自己心中毫无介意,就比如自己对沈柔云都是恨不得食其筋骨饮其血肉,又有哪里所谓的温柔呢? “多谢沈家姐姐。”颜梨也不是个傻的,心中所想自是不会表现在脸上,只对着沈柔云毕恭毕敬地颔首致谢,随后迈着莲步走到了沈柔云相邻的空位上坐下来。 萧贵嫔看着与瑾妃坐在一块的沈柔云和颜梨,不由地略有所思起来,视线在沈柔云和颜梨的身上来回轻瞟,嘴角边挂着一抹不屑的弧度,这四皇子的后院看来是要热闹起来了…… 适时,华德太后这朝着织若嬷嬷抬手示意,织若嬷嬷一见到华德太后的手势便明白了过来,只弓着腰下去,不多时重新端了一个黑漆描金的方盘金咯爱,这托盘上放着两件贵重的物件,一件是羊脂雕刻的玉如意,另外一件则是一枚鸳鸯玉佩。 “这是哀家的一份心意,这支玉如意乃是当年先帝赏赐哀家的物件,十分珍贵,哀家便赏给沈姑娘,愿她能管理好四皇孙府后院,为四皇孙延绵子嗣。”华德太后指了指织若手上托盘上的羊脂玉易如意道。 沈柔云闻言飞快地瞄了一眼瑾妃,见瑾妃点头,沈柔云这才急忙起身来朝着华德太后叩恩,“柔云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玉如意一向也只有正妃才能拥有的东西,而今太后亲自赏赐了也算是名正言顺实至名归,至于那鸳鸯玉佩又能有多珍贵?那玉佩还不是想打造多少也是轻松的事情,哪里能有玉如意珍贵? “好孩子,起来吧。”太后瞧着端庄大方的沈柔云也是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四十三章:口舌是非 颜梨亲眼看着沈柔云郑重地接过那玉如意那是象征着皇子妃身份的物件,颜梨心中若真是无动于衷那定然是假的,可即使是再眼热颜梨依然强装淡然,甚至在沈柔云起身的时候颜梨还上前搀扶了一把,“沈姐姐担心裙摆。” 对于颜梨的示好,沈柔云先是讶然随后又变成了自然,顺势搭着颜梨的手起身来,俨然将颜梨无形中当成了下人看待,只可惜颜梨这会儿还在装姐妹情深的戏码,殊不知早已成了笑料,就连坐在一旁的萧贵嫔也是被颜梨那自降身份的操作逗趣了。 瑾妃看到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的皇儿便是被这样蠢笨的女子糊弄住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颜梨的装模作样? 只有颜菀卿知道这便是颜梨的眼界,总是喜欢在别人的面前演绎着姊妹深情的戏码,以为人人都会如她所想那般对她的行为夸赞吗?殊不知皇室中人最是看重身份也最是看不起自降身份的事情。 何况,这殿内的皆是女子,对于颜梨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自是了然于心,换了有男子在那么情况或许会不一样,毕竟男人总是喜欢同情弱小和颜梨这有美貌、有才华的白莲花。 说曹操曹操便到,只见赵楚渝一袭紫衣锦袍迈着春风得意的步伐进殿内来,“皇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青春永驻!福泰安康!”说着便朝着华德太后长做一辑。 俗话说隔辈亲,华德太后看到赵楚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些,连连摆手示意赵楚渝起身来,“老四过来了,落坐吧,不必多礼。” 织若嬷嬷见状立即安排宫人在太后娘娘的下首添置了一把椅子,随后又亲自奉上了茶水。 赵楚渝却并没有立即落在而是向自己的母妃瑾妃行了礼又朝着筱贵嫔微微颔首,这才落座,可谓是将彬彬有礼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就连颜菀卿也没被落下,在赵楚渝落座后很是客气地朝着颜菀卿唤了一声,“卿表妹有礼。” “四殿下客气了。”颜菀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颔首应声道。 沈柔云和颜梨在看到赵楚渝身影的那一刻两个女人的视线皆是落在了赵楚渝的身上,只盼着那神采英拔的男人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不想赵楚渝却是在落座后的第一句话竟是对颜菀卿开口。 这让颜梨和沈柔云心中虽不是滋味但这也是一个好的现象,最起码四皇子也没有看沈柔云/颜梨一眼,这么一想颜梨和沈柔云顿时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要妹妹我说,这四皇子就是好福气,瞧瞧这娇妻美妾都齐了,想来不久之后瑾妃姐姐就能抱上皇孙了,唉!真是羡慕瑾妃姐姐,这年长些岁数连皇孙马上都要抱上了,这可真是妹妹羡慕不来的福气,毕竟,妹妹我年纪小进宫得晚也没有瑾妃姐姐这般好的福气。”萧贵嫔笑嘻嘻地甩着帕子轻笑道。 然,萧贵嫔话里话外却是暗讽瑾妃年纪大,而在场的人也都不是笨的,又如何会听不懂萧贵嫔话语中暗指的话? 颜菀卿只静静地坐在华德太后身边听着,便见太后也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瞧着是习惯了模样,颜菀卿想想便了然,这宫中别的不多可妃嫔却是多的是,这女人一多,唇枪舌剑自然也是在所难免。 太后没有开口的意思,颜菀卿自是不会去开口自讨没趣,何况看着萧贵嫔针对瑾妃,颜菀卿也是乐得看戏。 坐在瑾妃身旁的沈柔云见状正想替自家姑姑开口回怼时被瑾妃按住了手背,只见瑾妃冲着自己轻轻地摇了头,随后目光落在了萧贵嫔的身上,缓缓开口道:“萧妹妹自是要羡慕的,萧妹妹进宫也有一年有余了吧!这肚子还没动静,可不得羡慕本宫吗?本宫理解,萧妹妹也别太焦急了,孩子总是会有的,即便是没有,皇上有这么多的孩子,总归他们是要敬你一声萧娘娘。” 对于萧贵嫔的讥讽瑾妃是半点儿也不生气,萧贵嫔也就仗着年轻的资本得皇上宠爱,而今宫中新人也就萧贵嫔一个,待日后皇上召了新人进宫后,萧贵嫔还能如现在这般得宠吗?宫中也从不缺美貌的女子,何况,萧贵嫔进宫一年有余却连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没有子嗣的妃嫔又能有多大的气候?即便是有了子嗣又如何?能不能平安生下还是两说,即便是生下了能不能养大也是个问题,便是养大了,只怕是皇位早已定下了,所以瑾妃根本就不惧萧贵嫔,自己的皇儿已经成年马上就要成婚,不用一年想来连孩子也是会有的。 瑾妃的话就犹若一把尖刀刺进萧贵嫔的心窝中,这一年来,她的肚子迟迟不见有动静也成了萧贵嫔的一桩心病,还有,什么叫是即便是没有?瑾妃这是在诅咒她吗?诅咒她怀不上孩子吗? 她瑾妃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老女人而已,皇上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去一次她瑾妃的紫菱宫一次,就算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又如何?万一四皇子哪天谋反给她牵连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哼,萧贵嫔恶狠狠地想着,瞧着那四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颜梨见萧贵嫔先是怼了瑾妃后又是瑾妃怼回去了萧贵嫔,这样的戏码颜梨是看得津津有味但半点替瑾妃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谁让前头瑾妃要给她难堪?而今,也是瑾妃自己活该。 不过颜梨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只含情脉脉地注视了赵楚渝,许是颜梨的目光太过炙热,赵楚渝察觉到颜梨的目光时不由朝着颜梨使了一个眼色,可是将颜梨心中兴奋了老半天,可见四皇子殿下心中是有自己的,如此进了四皇子府后也就不怕她沈柔云这个正妃了,她要牢牢将四殿下握在手心中,不给沈柔云丝毫的机会。 “你……瑾妃你真是好生恶毒的心思,你竟然诅咒我!太后娘娘,您瞧瞧瑾妃,她竟然诅咒臣妾,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呐。”萧贵嫔望着太后直抹泪委屈不已。 ------题外话------ 二更晚点,建议明天看 第三百四十四章:偏心 太后知晓得萧贵嫔的性子,萧贵嫔往日里便是仗着皇帝的宠爱生事是非嚼舌根,太后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谁让皇帝正稀罕着萧贵嫔呢?这点面子太后自是会给皇帝的,等日后皇帝不稀罕了,以萧贵嫔如今的人缘,将来若无子嗣也就消散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压根就不需要华德太后动手。 “好了,都少说两句,你们都是皇帝的妃嫔自家姐妹若是天天生这些口舌是非岂不是要搅得皇帝不得安宁?皇帝在前朝处理朝政操心着,难道这回到后宫里头来还要为你们的事情烦心?一个两个的怎就不知体谅体谅皇帝呢?有这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多备两道补品去看望皇子,关心关心皇帝的身子。”华德太后重重地搁下茶盏说道。 瑾妃见太后语声严厉连忙起身来跪下请罪,“臣妾知错,恳请太后责罚。” 见瑾妃跪下来,沈柔云和颜梨也紧随其后跟着跪在了瑾妃的身后朝着太后叩首,便是赵楚渝也跟着起身躬身做辑道:“还请皇祖母息怒,皇祖母若是生气只管责罚孙儿好了,只要皇祖母愿意保重自己的凤体不动怒,孙儿绝无怨言。” 赵楚渝只字不提对瑾妃的求情,开口也只有对太后的关心,这让华德太后听了心中也犹如饮下了一股甘泉一般,人嘛,总是希望自己是被在乎的,即便是尊贵的太后也不能免俗了去。 萧贵嫔在看到瑾妃请罪的时候这才也不紧不慢地跟着起身来跪在了一旁,只是在萧贵嫔看来这太后就是各打五十板的意思,根本就不会真的对自己治罪,自己可是十分得皇上宠爱的,若是责罚了自己,想来太后也不太好给皇上交代。 因而这萧贵嫔请罪的态度也就多了一丝敷衍,懒洋洋地请罪道:“太后恕罪。” 这原本太后还真没有打算和萧贵嫔一般见识,但在看到赵楚渝的态度和瑾妃的态度之后,太后瞬间对于萧贵嫔的敷衍十分的反感,顿时对萧贵嫔也没了好脸色,直接就摆手让萧贵嫔离开,摆明了不愿意见到萧贵嫔,“萧贵嫔你下去吧,你在这儿哀家能被你气得折寿。” 太后到底是皇上的生母,萧贵嫔见太后话说得这般重那她哪里担待起,连忙辩解,“臣妾不敢,臣妾是无辜的,若不是瑾妃姐姐诅咒臣妾,臣妾又怎么会如此不识大体呢?” 萧贵嫔觉得自己很委屈,瞧瞧人家那母子两外加两个儿媳同仇敌忾,再瞧瞧自己孤军奋战的,偏生太后还要偏袒瑾妃,真是没天理。 “退下,哀家现在不想看见你。”华德太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冷若寒霜的脸模样竟也是生生吓得萧贵嫔不敢继续往下说。 萧贵嫔只得叩首拎起裙摆带着自己的宫婢离去,只是萧贵嫔吃了亏也是没有想过要回自己的宫中去独自哭泣,她自是要上皇上面前去说一说今儿的事情,自己这亏也不能白吃,她就不信皇上会不心疼她。 第三百四十五章:人与人的待遇差别 看着萧贵嫔离去的背影,华德太后这才让瑾妃等人起身来,“今儿是个好日子,莫要因旁的人坏了心情。” “太后说的极是。”瑾妃附和着说道。 太后对于瑾妃倒也还算满意,这个瑾妃别的不说但有一个优点从来不会顶撞她这个太后,对她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这样的态度还是比较容易赢得太后的好感。 “织若,将那鸳鸯玉佩给颜二姑娘吧,这鸳鸯玉佩也是哀家年轻时候佩戴过的玉佩,玉质很是不错便赏你了。”太后示意织若将玉佩给颜梨。 颜梨见状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抬起双手接过织若嬷嬷递来的玉佩,“多谢太后娘娘,梨儿很喜欢。” 太后听闻颜梨的话语也只微微浅笑着颔首,随后抬首怜爱地摸了摸颜菀卿脸颊,“放心,皇外祖母不会忘了卿丫头的。” 太后指上那金属的护甲抚过颜菀卿白皙的脸颊令颜菀卿感觉十分的不适,深怕那锋利的护甲将自己的脸蛋刮伤,她并不喜欢太后这突如其来的的亲昵动作,或许看在旁人眼中会很是眼热,毕竟得到太后的恩宠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但颜菀卿与华德太后本就不亲,也不曾见过几面,何况自家母亲叮嘱过自己不可全部信任太后和皇上,那么说了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卿儿并不缺什么?有皇外祖母挂心已经很满足了。”颜菀卿微微垂下头腼腆地说道。 见这孩子知情识趣,太后心中不由更喜爱了两分,到底是和自己有着血脉相同的孩子看起来就是要比宫中的那些个公主强的多,就连永乐那孩子也是比不上的。 “你皇外祖母是这般小气的人吗?你难得进宫来一趟,难道还不兴皇外祖母给你些好东西吗?”华德太后嗔了颜菀卿一句,随后对着织若说道:“快些将哀家准备好的物件拿出来给哀家的卿丫头瞧瞧。” 见太后催促着,织若连连笑着应声,不多时等织若端着一个大锦盒过来的时候,笑着对颜菀卿说道:“这些个都是太后娘娘昨夜亲自挑选的,郡主你瞧瞧太后娘娘多疼你啊!” 颜菀卿闻言惊讶地抬首望向太后,一脸的感动道:“皇外祖母,你对卿儿真好。” “哈哈~哀家肯定对卿丫头好了,你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合心意改日哀家再挑选些好的送你。”华德太后拍了拍颜菀卿的手背说道。 随后在织若嬷嬷替颜菀卿将锦盒打开来,只见里头是一套极为漂亮的粉色宝石头面,这红宝石珍贵好看,可这粉色的宝石却更为难得,可见这一套头面华德太后是用了心思,里头还有一双象牙打造的簪子十分的古朴好看。 “可还喜欢?”华德太后面容慈爱地看着颜菀卿问道。 东西确实是难道的东西,颜菀卿是很喜欢,她更看得出来就这一盒子的东西可要比颜梨那手中的鸳鸯玉佩来得珍贵多,可见颜梨这个侧妃来得多不得人心,这其中滋味也就只有颜梨自己清楚了,颜菀卿抿唇浅笑点头,“多谢皇外祖母,卿儿很是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见颜菀卿对自己挑选的礼物很喜欢,华德太后这会儿心中也是得到了满足。 而颜梨看到颜菀卿手中那珠光宝气的头面时心中嫉妒的顿时要发狂,自己一个皇子侧妃就得了这么一枚破玉佩,她颜菀卿却得了那么一盒子的发饰头面,凭什么? 赵楚渝笑着打趣道:“皇祖母这般疼爱卿表妹,孙儿看着都要吃味了呢。” “哈哈~你这泼猴,皇祖母平时疼你的还少吗?竟是连你卿表妹的醋都要吃,瑾妃啊!你瞧瞧这孩子都是要成亲的人还这般孩子气。”华德太后笑容满面地对瑾妃说道。 见太后高兴,瑾妃也是跟着附和笑道:“这孩子自小就爱开玩笑,卿丫头别和他计较哈,渝儿性子随和,平日里和五公主也是这般相处打趣,渝儿对你并无冒昧之意。”瑾妃自是不会忘记给自己的儿子解释,瑾妃并没有感觉到厌烦,自己这般解释也更为让颜菀卿觉得自己这个瑾妃也是最随和不过。 “瑾妃娘娘说的卿儿都明白。”是的,我更明白赵楚渝到底是个披着什么样羊皮的狼!任凭你瑾妃说的再多,我颜菀卿也是一个字都不信。 “好了,哀家的卿丫头最是明理不过的人了,四皇孙也是最随和不过的人了,他们定是能好好相处的,不必操心,今儿个哀家召集你们过来,一是为了四皇孙的婚事而来,这成亲的吉日便由钦天监来看,届时,再让礼部帮着操办也就是了,还有四皇孙的皇子府皇帝已经让工部抓紧操办了,不日就可以搬进去。”华德太后说起了正经事。 四皇子赵楚渝一听华德太后所言心中虽喜但却并没有显露在脸上,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自己竟是皇子中最早拥有皇子府的一位皇子吗?想想老三那张易暴怒的脸,赵楚渝顿觉心中舒畅。 就连沈柔云和颜梨在听到太后提起皇子府的时候也忍不住眼前一亮,毕竟那以后将是她们居住的地方,不由得不关心。 赵楚渝连忙起身来致谢行礼,“多谢皇祖母,孙儿让皇祖母和父皇劳心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哀家乏了,卿丫头留下陪哀家就好了,织若已经将偏殿收拾好了,回头卿丫头就住在哀家宫中吧!缺点什么只管哀家说便是。”华德太后先是对着瑾妃等人说道,随后则是对着颜菀卿所说。 颜菀卿本就不愿意住在宫中,这会儿太后先提起来颜菀卿自是要趁机拒绝,“多谢皇外祖母好意,只是卿儿自小在宫外自由自在的住习惯了,这宫中的规矩卿儿不懂也不习惯,届时,若是冒犯了贵人可就不好了,知道皇外祖母疼我,往后卿儿多进宫来看皇外祖母可好?” 第三百四十六章:小住两日 “这傻孩子,这宫中最大的便是皇帝了,皇帝是你嫡亲的舅舅,哀家是你嫡亲的外祖母,谁人敢为难你?你自幼在宫外长大,哀家不会拿宫中那些个规矩约束你,你安心住下便是。”华德太后失笑着摇头说道。 华德太后的话不仅令颜菀卿意外更让瑾妃等人意外,显然大家伙都没有想到华德太后竟然能纵容颜菀卿到这个地步,连宫中的规矩都可以不守着。 颜梨更是嫉妒到不行,就因为大姐姐是嫡出,是长乐公主腹中生出来的,这就可以享受到太后的宠爱,而她只是没大姐姐会投胎,即便是再努力也达不到大姐姐受宠的地位,苍天何其不公! 赵楚渝闻言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卿表妹,你看皇祖母都这般诚心留你,你便住下吧,正好也陪陪皇祖母尽孝心,之前皇祖母可是时常念叨着你呢!咱们这些小辈应该多多向皇祖母尽孝才是,若是能让皇祖母开心这不是咱们这些小辈们的心愿吗?” 赵楚渝忽而觉得若是在宫中的话可能于自己之前的计划更为有利,所以在皇祖母开口的时候,赵楚渝便帮着太后一起挽留颜菀卿。 这赵楚渝的开口瞬间引来了颜梨的注视,之前她可是晓得四皇子殿下对自家大姐姐起了心思,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四殿下都是有过娶大姐姐的心思,而今四殿下帮着太后挽留大姐姐,莫非是殿下心中还有大姐姐? 余光落在了沈柔云手上的玉如意,颜梨压低了语声道:“沈姐姐,之前殿下可是对我家大姐姐很是倾慕,若是我家大姐姐留在宫中对四殿下起了心思,沈姐姐你说太后娘娘会不会舍得我家大姐姐做区区一个侧妃?届时,只怕是沈家姐姐你要忍痛割爱这玉如意了。” “颜二姑娘多虑了吧!何况,那是你家姐,若是殿下真有这心思难道今天还轮得到你我吗?”沈柔云表示自己很是相信赵楚渝,自然即便是心中怀疑也不会去与颜梨多说,从第一眼看到颜梨,她就知道颜梨这个女人定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事实也是如此,还妄想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不过,同时沈柔云也从这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濮阳郡主和颜梨的关系并不和睦,而颜梨这个人却是更为阴险,沈柔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之为伍,更何况两人的立场就注定不会成为朋友。 见沈柔云不上勾,颜梨撇撇嘴算是掩饰了自己讨的无趣。 “太后娘娘和渝儿说的都有道理,郡主便留下来小住几日好了,只当陪陪太后老人家,想来这也是长乐公主愿意看到的,你说是不是呢?”瑾妃笑着开口说道。 颜菀卿见状自知自己是暂时走不掉了,不过,自己这次带了兮夜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自己必须要敲定具体几天,而不是无休止地住下来。 “那卿儿便留下小住两日陪伴皇外祖母,恳求皇外祖母恩准。” 两日?两日也太短了一些,在华德太后的预算中颜菀卿至少该在公主小住半月最少。 第三百四十七章:瑾妃的偏袒 但华德太后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太过强硬,如此反而容易让原本就与自己不算太亲近的颜菀卿推地更远了,待先将人留下来,自己再对其好一些也好让其知道自己这个皇外祖母对她的好,以及让她感受到留在宫中的好处,这样一来,想必她就不会再急着出宫去。 “卿丫头的担忧皇外祖母都知道,你且先住两日看看,届时,若是觉得这宫中好那便多留几日,若是住着不习惯,到时候皇外祖母让织若送你回侯府。”华德太后含笑说道。 太后已经都这么说了,颜菀卿也不能再不识好歹,看来自己这今天是不能回去了,颜菀卿心中不知为何会涌起了一丝不安,尤其是方才无意间看到赵楚渝那怪异的目光时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 “是,只是卿儿还有个请求,恳请皇外祖母答应。”颜菀卿怯怯地抬头对着华德太后说道。 见颜菀卿有请求,华德太后很是好奇,不知道颜菀卿所求为何?“哦?卿丫头所求何事?只要不是什么难事,哀家自是会成全哀家的卿丫头。” “卿儿和二妹妹自幼姐妹情深,如今卿儿能留在宫中陪伴皇外祖母,卿儿也想二妹妹能留下来陪卿儿,皇外祖母,卿儿的请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颜菀卿美眸一转看向下方的颜梨。 颜梨没有想到颜菀卿会提到自己,更没有想到颜菀卿竟然要留自己在宫中,至于陪伴她?颜梨可是不信的,两人早已撕破脸过,又怎么会有什么姐妹情深! 对于颜菀卿被太后挽留小住,颜梨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她知道自己卑微的身份又怎么敢奢望被太后挽留!所以也就只能在心中暗自不快,现在颜菀卿开了口,想来依照太后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不管颜菀卿出于什么目的将她一起留下来,颜梨都不会拒绝,自己若是能留在宫中岂不是又可以和四皇子朝夕相对了? 华德太后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样的小事,这根本就不是事,太后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原是这样啊!这又有何不可呢?只要卿丫头开心,哀家给你留的那偏殿边上还有间空屋子,便让颜二姑娘住着就是了。” “是,多谢皇外祖母,卿儿就知道皇外祖母最是疼爱卿儿了。”颜菀卿眸光亮闪闪地握住了太后的手撒娇着说道。 对于颜菀卿的撒娇华德太后的心猛地一下就被触动到了,心底深处那最柔软的地方一下就被撞击到了,似乎是想起来很多年前长乐也是这么对着自己撒娇,即便当时的她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子,可她的长乐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即便是先皇不愿长乐与自己多亲近,可长乐总是会偷偷地照拂着自己这个母妃。 而今回忆起来当初的那段时光原以为是最艰难的时候,不想竟是记忆中最为幸福的时候,一时间太后心中五味杂陈,眼底却是忍不住地湿润了,她的长乐永远也回不到她的身边撒欢了,这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心中也并不是毫无感触不伤心的。 只是这内心深处的感受太后不愿意露在旁人面前,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但每当夜幕降临夜深孤寂的时候也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她这才想着将想着将颜菀卿接进宫来,这是其中之一的理由。 “梨儿多谢太后娘娘隆恩。” 直到颜梨的语声响起才唤醒了太后那飘远的思绪,“谢哀家就不必了,你可要记得卿丫头的好才是。” 太后根本就不在意颜梨的感谢,她之所以这般做也全是为了卿丫头,而这颜梨便是要感谢也该感谢卿丫头才是。 听着太后娘娘淡漠的话语,颜梨微微一怔,随即朝着颜菀卿福了福身道:“梨儿感谢大姐姐,还请大姐姐受梨儿一拜。” 颜梨想着既然要感谢颜菀卿,她何不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大方一些?如此也能在太后面前博一个好的印象。 “那孙儿便先告退了,待过明日再来给皇祖母请安。”赵楚渝起身来做辑说道。 太后见状慈爱地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人都可以先退下了。 瑾妃带着沈柔云也起身告退了,临走前瞥了颜梨,在路过颜梨身边的时候瑾妃用着只有彼此能听到的语声道:“在宫中住着,莫要惹了太后的不快,凡事低调着些,别给渝儿招惹事端。” “是。”即便瑾妃的话语不好听,但颜梨还是忍着屈辱应下来。 见此,瑾妃这才带着沈柔云离开,等出了寿康宫,瑾妃这才对沈柔云说道:“今儿个你也别回去了,你且去和玉洁一块住,莫要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柔云都听瑾妃姑姑的。”沈柔云听懂了瑾妃话中的所指含义,到底是自家亲姑姑,这事上还是偏着自己的。 见赵楚渝的身影停在不远处,瑾妃便朝着沈柔云继续道:“本宫宫里的小厨房做了些好吃的点心,一会儿你给渝儿送过去吧。” “是,姑姑放心,柔云回去就送点心过去给渝表哥,想来渝表哥这会儿腹中也是空了。”沈柔云温婉着语声道。 瑾妃见自家侄女不算愚笨便也就点了点头,二人相携着离开了寿康宫。 而此时的太后宫中就只余下太后和颜菀卿以及颜梨,太后对于颜梨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话,不过,想到颜菀卿进宫来也说了一会儿话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便让织若嬷嬷将颜菀卿先带去偏殿休息。 颜菀卿暂时居住的偏殿名字叫梧桐殿,里头燃着淡淡的檀香味,室内的装修也是精美奢华,家具和摆件上一尘不染,一看就知这是时常打扫,而偏殿最大的主卧竟是要比颜菀卿居住的紫苑阁还要大上一倍有余,最让颜菀卿满意的要数暖阁内的拔步床,床上十分的宽大能躺下三人宽,便是在上头滚上两圈也不怕掉下床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太后宠爱 “郡主,你瞧瞧看还缺点什么不?需要什么只管告诉老奴便是,老奴马上让人准备上。”织若嬷嬷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笑容道。 颜菀卿环顾四周瞧着都是布置的极为周全,颜菀卿不是个挑剔的人,这屋中该有的东西都有颜菀卿自是不会刁难太后身边得力的嬷嬷,只客气地说道:“劳烦嬷嬷费心了,这就极好了,我这儿挺好的,嬷嬷早些回皇外祖母身边当差吧,想来皇外祖母还等着嬷嬷呢!” “郡主满意老奴便放心了,那老奴便先带着颜二姑娘去住处。”织若嬷嬷说道。 颜菀卿闻言点头道:“麻烦嬷嬷了。” 织若嬷嬷笑着颔首随后对着跟在颜菀卿身后的颜梨说道:“颜二姑娘这边请,随老奴来。” 颜梨只瞥了颜菀卿一眼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梨儿先行告退了,大姐姐留步。” “二妹妹慢走,得了空来寻姐姐玩。”颜菀卿看着颜梨应声道,眉宇间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了几分。 颜梨闻言深深地瞧了一眼颜菀卿这才跟着织若嬷嬷离开,只是等着织若将颜梨带到她居住的屋子时,颜梨却是微微蹙起了秀眉,“这是哪里?是给我准备的屋子吗?” “正是,这本就是偏殿的厢房,主卧那头给了郡主,虽说这偏房比起主卧来小了些但也算是精致小巧,颜二姑娘一人住着足矣了,若是缺点什么?只管告诉偏殿这边伺候的宫女们。”织若嬷嬷笑着解释道。 房间是整洁干净也比自己在侯府居住的屋子精美华丽,可这与大姐姐方才的屋子比起来也差得太多了,姐姐那房间中的家具皆是用了昂贵的紫檀木雕刻的,而到了她这儿则是换成了普通的木头就连摆件上也落了大姐姐那边不是档次的,这未免差别也太大了些吧?“嬷嬷,大姐姐那边布置那般精美,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连这床也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若是没有看过颜菀卿居住的地方,颜梨或许看到现在的房间还不会有太多的心酸,甚至会觉得比她在侯府居住的要好太多了,可是在见过颜菀卿房间的华丽以及那宽大的拔步床,颜梨才会更加的心中不平衡。 凭什么她的房间小颜菀卿的房间那么多就算了,现在就连床也小了这么多,屋子的墙壁也只是普通的白墙,而颜菀卿那头就连墙也是刷的粉色的漆,整个房间粉嫩又温馨。 “颜二姑娘所言极是,只是这偏殿内也就主卧大了些,其他的房间都是要比主卧小上一些的,这硬件条件所限,即便是老奴想给颜二姑娘你换张大一点的床,这也没有空间放得下,你说是不是?不过,这儿除了小了主卧一点儿外,其他的东西也算是一应俱全,毕竟,郡主终究是郡主,何况,太后宠着郡主,郡主住在主卧也是理所应当的,颜二姑娘你这儿的屋子也是要比旁人好上些许吧?想来颜二姑娘在侯府的房间也没有这儿好吧?”织若嬷嬷笑容不变地说道。 即便是织若的嘴上不说太过火的话,可这心底到底还是因为颜梨问出来的话语不由地轻看了颜梨几分。 这颜梨不过一介庶女攀上了四皇子也敢迷失自己,还敢妄想与濮阳郡主攀比,濮阳郡主何等身份?那是太后的嫡亲外孙女,住着好一些的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她一个庶女即便是当上了皇子侧妃又如何?说不好听点不还是个妾吗?太后娘娘不过是看在濮阳郡主的面上这才将其留在宫中小住,只为了濮阳郡主开心而已。 织若嬷嬷的话将颜梨说得哑口无言,颜梨也认识到了即便是自己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给自己换个和颜菀卿一样的房间,既是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嬷嬷说的极是,大姐姐是郡主是该住好一些,太后心疼大姐姐,梨儿理解。”颜梨酸酸地说道。 对于颜梨的这些个酸盐酸语织若嬷嬷也没有多在意,小姑娘这般没有眼力劲以后有的是她的苦头吃,她自是没有必要去当这个恶人。 “二姑娘好生休息,老奴先回去当差了,有需要只管告诉下面的人便是。”说罢织若嬷嬷微微福身便转身带着宫婢们离去。 直到织若嬷嬷的脚步声走远了,柳枝这才上前来,“二姑娘,奴婢服侍你歇息一会儿吧?” 颜梨瞧了一眼床榻原本就烦躁的心顿时更加地急躁了两分,“不急着忙活,你且让人准备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既是在宫中住下了,那么也不能白浪费着,她自是要打扮一番去寻四殿下,问清楚这其中究竟出现了何种变故?让沈柔云抢了她的皇子妃的位子,即便木已成舟可难道不该对她一些补偿吗? 而那头织若刚回到太后的寝宫便从小宫女的口中得知太后正等着她,织若来不及喝口水歇息连忙迈着小碎步朝着太后卧室走去,只见太后正背对着跪在寝室内设置供奉的观音座下,手中不紧不慢地捻动着佛珠,聚精会神地看着供桌上的一本佛经轻轻念着经文,织若见状也不敢贸然开口,只侯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半响,华德太后才念完经文准备起身来,织若嬷嬷见状立即上前来搀扶着太后起身来,待太后走到紫檀软塌上坐下后立即便有小宫女端着泡好的热茶上前来,织若嬷嬷接过小宫女手中的明黄色茶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软塌上的茶几上,“太后,茶水的温度正好,这会儿喝刚好。” 太后闻言颔首随即捏着茶盖子刮了刮茶汤上的茶叶,闻着淡淡的茶香味十分的清新怡人。 “卿丫头那边都安置好了吗?” 织若嬷嬷闻声点头道:“回禀太后,都安顿好了,郡主很是满意梧桐殿的住所,太后可以放心。” 太后闻言点了点继续说道:“如此也不枉费哀家费了一番心思,让御膳房多做一些卿丫头爱吃的吃食来,另外吩咐下去别拿宫中的规矩要求卿丫头。” 第三百四十九章:太后打算 “太后放心,您说的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万不会有不长眼的给郡主为难。”织若嬷嬷站在一旁笑着说道。 太后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略有所思道:“织若,你说那东西会在卿丫头手中吗?” 织若闻言心中一唬却是不敢应声,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还惦记着那东西,织若不敢深想,她不知道太后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濮阳郡主进宫来? 见织若良久不吭声,太后微微转头瞥了织若一眼,织若察觉到太后的不快,连忙应声道:“老奴不知,公主殿下心思缜密,老奴愚笨着实猜测不到。” 织若口中的公主指的便是长乐公主,太后自是听得明白,只是太后不由地暗道一声:老狐狸,这个织若是半句不好的话也不愿在自己面前说。 可也正因为如此,太后才会愿意在织若的面前说些心尖话,只因织若听到不该听的话总是左耳听右耳出,这完全省去了太后怕泄露出去的苦恼,也缓解了太后憋闷在心中的郁闷之情。“行了,你这老货,哀家还不知道你吗?即便是心中想着些什么也从不当着哀家的面说,就怕哀家迁怒你吧!长乐的性子哀家难道还不知道吗?她将卿丫头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初肯为了卿丫头忍了这么多年,直到卿丫头及笄才肯向哀家低头,接受哀家对卿丫头的封赏,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由预谋的,她定然是早早就计划着这一天,抛弃了哀家,抛弃了皇帝,也将卿丫头抛下了。” 织若听出了太后话语中的悲伤和不平,“太后保重身子,公主殿下定然是苦极了这才会做傻事,怪只怪公主殿下身边的下人没有照顾好公主殿下。” “哼,这自是要怪的,连哀家的长乐都伺候不好,要她们有什么用?首先就是那卫柔难辞其咎,哀家已经派人灭其九族,还有其余近身伺候长乐的那几个,哀家也已经秘密让人处置了,正好趁着卿丫头进宫来的机会,哀家怕卿丫头心太软了,如此也免得卿丫头知晓了起疑心。”太后说着话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尖上的护甲。 但这些话听在织若的耳中却犹如魔音一般,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派人去灭卫柔的九族,这……这未免也太狠了一些,祸不及全族呐!此事皇上可是知晓?织若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不敢显露出自己的恐惧。 “今夜哀家会召卿丫头过来用膳,你且寻个机会将汤水洒在卿丫头的肩上或是胸口。”太后继续吩咐着说道。 织若猛地抬首望向太后,不知道太后这是想做什么?明明前面太后还叮嘱她要照顾好郡主,这会儿怎么会想让她洒汤水在郡主身上?这岂不是冒犯郡主吗? “老奴不敢,这若是烫伤郡主可怎么好?”织若连忙摇头道。 这若是万一一个不小心或是把握不好,若是真将濮阳郡主烫伤了或是在身上、脸上留了疤痕,这不是毁了濮阳郡主吗? 便是给织若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但很显然太后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又不是让你端滚烫的汤去烫卿丫头,你当哀家不心疼卿丫头吗?哀家是那狠心肠的人吗?” 太后十分不满织若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她又不是让她去谋害卿丫头,只是让卿丫头借此换身衣裳而已,这个织若弄得她多像个心肠歹毒的外祖母似的,若非看在织若伺候了自己四十多年的份上自己是绝不容许织若这般放肆质疑自己。 织若闻言急忙跪了下来,连连请罪道:“老奴不敢,老奴绝无那个意思,太后最是慈悲心肠的人,太后让老奴做什么?老奴任凭太后吩咐,定是将太后交代的事情办好,想来如此做太后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是啊!哀家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卿丫头是长乐的孩子,长乐是哀家的孩子,长乐走了,哀家这做皇外祖母的自是心疼那孩子,而今这般做只是想着将皇家的东西拿回来,物归原主而已,那东西放在卿丫头的身上也不是个长久之法,说不定还会害了她,哀家这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卿丫头好。”华德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织若大概也算是知道了太后这是想要什么了?想来当年先帝留下的龙青卫令牌还令太后念念不忘吧?只是这其中皇上又知晓多少?今晚的宴席皇上是否知晓? “太后何不直接与郡主说?若是那东西在郡主手中想来只要太后开口,郡主定是没有理由拒绝,毕竟郡主还年轻想来并不清楚其中的关键。”织若嬷嬷微微抬头说道。 织若的话太后也曾考虑过但想到龙青卫的诱惑力,她不相信卿丫头能抵抗地住,她甚至更相信长乐早已经将龙青卫令牌的事情告诉过卿丫头,想当初长乐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交出那令牌,定然也是嘱咐过卿丫头不要将令牌轻易交出去。 自己个若是贸然开口到时候卿丫头不乐意交出来如此倒破坏了她们祖孙俩的感情,且还会打草惊蛇,让那孩子对她这皇外祖母起了防范之心,这可就与初衷相背了。 太后并不愿意如此,她还打算照拂一下这孩子,自是不会自己去做坏人。 “不可,若是卿丫头误会了哀家或是她心中对哀家起了戒备之心,岂不是更难拿回那物件吗?虽说那东西是皇家的,可那是长乐给她的,她若是不愿交出来将其藏起来,哀家上哪里寻去?”龙青卫一事,太后早已认定了长乐将其交给卿丫头,这才是太后将颜菀卿接进宫来真正的目的,自然也有让颜菀卿进宫陪伴自己的意思,毕竟,她这个皇外祖母对于唯一嫡亲的外孙女还是很稀罕的。 织若张了张嘴,想起太后执拗的性子,织若终究是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改口道:“老奴谨遵太后质疑。” 太后见状这才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去将赵全唤进来,然后你先去准备晚上的宴席,卿丫头进宫来,这接风宴还是要有的。” 第三百五十章:太后真正目的(二更) “是。”织若垂首应声道,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将侯在外头的赵全唤了进去。 等赵全进来的时候只见太后早已屏退了宫人,只余下他们二人,赵全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太后,见太后神色并无异样这才叩首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起身来说话。”在赵全的面前太后显得随意了几分,就连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丝慵懒。 赵全闻言猜测想来太后今儿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便也就恭敬地起身来,但依旧半弓着身子,“多谢太后。” 太后微微抬手将手肘撑在茶几上,白皙的玉掌轻轻托着头,“小全子,哀家那小外孙女你已经看到过了吧?” 赵全知晓太后话语中指的人便是颜菀卿,随即颔首道:“回禀太后,奴才见到了。” “哀家的小外孙女如何?可是个心有成竹之人?”太后自是怕颜菀卿在自己的面前戴着面具哄骗自己、装小白兔,她淫浸宫中四十多年熬到太后的位置,心中的疑心自是不会比旁人少,哪怕那人是与自己有血缘之亲的外孙女也不例外。 赵全知道太后这是想听真心话,也有一份对自己的信任在里头这才会对自己有此一问,赵全怎会辜负太后的信任?当即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回禀给了太后,“这些便是奴才在侯府所见的,瞧着那德宇侯是个糊涂的,只是这郡主,奴才接触的不多,一时间也不敢妄下决定,还请太后明鉴。” 那颜恒可不就是个糊涂的吗?好好的嫡女不亲香,却对一个庶女处处捧着,就连赵全都不屑看了。 “呵呵~那颜恒糊涂难道是这一两日的吗?若非四皇子求情,哀家早就让他随了皇帝处置!”太后冷笑着说道。 赵全闻言反而糊涂了,这长乐公主的死虽不是颜恒下得手,可到底是脱不了关系,为何太后还会替颜恒求情?毕竟按照皇上的性子,只怕颜恒坟头上的草都快长出来了,“既是如此,太后何必为了那等糊涂人求情?奴才瞧着那德宇侯也并不是很在乎郡主的模样,对那颜二姑娘倒是宠溺得很,这不晓得的人还以为颜二姑娘才是嫡女。” “哀家自有哀家的打算,这颜恒若是真让皇帝处置了,那今后皇帝想起长乐的时候又该寻谁出气?寻哀家吗?只有留着颜恒在,皇帝想出气的时候自是有人顶上来,而哀家与皇帝依旧是母慈子孝的母子。”不然,单凭四皇子的求情,太后难道真会出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太后也是有了一份自己的打算在里头。 赵全听了太后的话不得不越发地对太后心存敬佩,也唯有太后能寻思考虑得这般周全,若是换了他怕是万万不能够的。 “太后圣明,奴才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太后被赵全夸张的神情逗笑,朝赵全丢了个白眼,“就数你会恭维哀家,哼。” 赵全看得出来太后并不是真的生气因此心中倒也不害怕,只跟着笑着应道:“这还是太后娘娘对奴才宽容,不与奴才一般计较。” “少贫嘴,哀家想让你去办件事,谨慎一些。”太后终于说出了寻赵全来真正的目的。 赵全闻言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清秀模样的脸上正色道:“太后只管吩咐,奴才义不容辞。” 赵全的回答在太后的意料之中,只见华德太后示意赵全俯身过来,随后在赵全的耳边低语道:“你亲自走一趟德宇侯府,到卿丫头的卧室走一趟,谨慎些,哀家要的东西务必要寻到。” “太后要寻何物?”赵全不知道到底是何物能令太后如此费心? 太后继续低着语声道:“那是一枚赤红色的麒麟玉佩,事关重大,你必须将每一个角落都寻一遍,哀家必须要拿到它,你也必须要寻到它。” 从前长乐在,太后不愿意将事情闹得太过难看,也不急于一时,可现在长乐没了,外孙女再亲也隔了一层,但太后一样不想将事情闹到面上来,一来是不愿意伤及那点子亲情,二来则是怕颜菀卿不肯交出来,那龙青卫可是匹敌一个营的兵力,且个个身手不凡,太后如何不垂涎? “是,奴才必定不负太后所望。”赵全抱拳应声道。 太后见状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早些去准备吧,今晚哀家这边也会行动,保不准这孩子戴在身上也说不定。” 赵全闻言顿时明白了太后这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对于那玉佩是势在必得,“是,奴才遵命。” 等赵全下去后,太后这些理了理裙摆起身来,重新跪在了观音座像前,“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许哀家的阿妩莫受苦,让哀家的阿妩投生到一户富足的平常人家去,不要再投生皇族了……”太后念念有词地跪着诵经许久。 梧桐殿主卧内颜菀卿正在与兮夜说话着便瞧见宫婢们抬着许多桶水进了颜梨暂时居住的偏房中,“这外头是在做什么?” “姑娘,你且稍等,奴婢出去外头瞧瞧。”兮夜闻言应声道。 随后在颜菀卿的点头下,兮夜出去看了看,从宫婢的口中得知是颜梨在要水沐浴,且是要了加了花瓣的洗澡水。 兮夜随即打发了宫婢后回去向颜菀卿回禀,在颜菀卿得知后立即就知道了颜梨下一步想做什么?颜菀卿用脚指头都可以猜到,颜梨这是打算去看四皇子赵楚渝了吧?也是,同在一个宫中颜梨怎么能忍得了不去看呢?何况,如今有沈柔云在,想来颜梨心中的压力更大了。 毕竟瑾妃可是沈柔云嫡亲的姑姑,没有理由不偏袒自己的侄女,而颜梨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太后的照拂呢? 颜菀卿嗤笑道:“颜梨那头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满足她,你且拿些银子打点一下宫人,别让宫人们为难了未来的颜侧妃。” “姑娘如此岂不是便宜了二姑娘吗?要奴婢说就该让人收拾收拾她,方才奴婢听外头的宫女们议论,似乎都不太满意二姑娘的颇使颐指的态度。” 第三百五十一章:怪异香味(一更) 颜梨那性子颜菀卿自是再了解不过,能引得宫婢们不满再正常不过了,不过颜菀卿并不打算在这上面为难颜梨,相反她还要多多照拂颜梨,让颜梨在这宫中过得顺心一些,想来如此才方便颜梨行事,有沈柔云在颜梨必然是要狗急跳墙,她这个做姐姐的若是不相助一二倒是辜负了这份‘姐妹’之情。 “怎么会呢!我自是有打算,进宫前让你带的东西可都带来了吗?”颜菀卿不太放心地再次询问道。 兮夜闻言迅速地瞄了一眼外头,见外头并无人在随即走到门边将房门掩上,这才重新走到颜菀卿的身边随后从头上拔下一枚银质圆形的珠花发簪,只见兮夜将发簪的尾部打开来,露出了里头白色的药丸,形状也就只有绿豆大小,“这是姑娘要的,奴婢藏得好,进宫来的时候并未被察觉。” 颜菀卿闻言接过兮夜手中的簪子细细端详,一共有三颗小药丸,对于这暗藏玄机的簪子颜菀卿是十分的喜爱,能将些药物藏在簪子里神不知鬼不觉,自是再好不过的东西,“回头帮我也弄支这样能装东西的簪子,不会太难吧?” 兮夜没有想到颜菀卿会对这内设机关的簪子起了兴致,想要这样的簪子自是不难,王爷手下的初一对此很是精通,她手中的这支簪子还是初一给打造的,姑娘若是想要这样的簪子,想来王爷不会拒绝,思此,兮夜也就应了下来,“奴婢手中这簪子是王爷身边的初一打造的,姑娘若是想要,到时候奴婢去趟王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兮夜的话倒也算在颜菀卿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太过的意外,毕竟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且还设计得如此小巧别样。 “算了,到时候我亲自和王爷提一声,正好那时候可以将准备的回礼送回去。”颜菀卿没有忘记自己让画儿绣屏风的事情,想来南月王爷不是个小气之人,实在不行到时候花点银钱便是。 兮夜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要颜菀卿高兴便好,想来她家王爷也是如此吧?自家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好过,即便当初存了些利用的心思,可自家王爷那也不是对谁都会照拂的,哪怕是利用那便利用了,谈何加以照拂? 然,在对待颜菀卿的事上,自家王爷的态度明显是不一样,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自是能感到到自家王爷对颜菀卿有一份纵容的态度在,“这自是可以的。” “这东西你寻个机会让我那二妹妹服下,届时,去将赵楚渝请过来。”颜菀卿想起先前赵楚渝那诡异的眼神就不由地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安,按照她前世对赵楚渝的了解必定不会有好事,若是如此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思此,颜菀卿的美眸中划过一抹冰凉的光芒,整个人身上冒着寒意。 “是,姑娘放心,奴婢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兮夜的话语刚落,外头传来小宫女的语声,“回禀郡主,太后那头来人了,说是晚上为郡主办了接风宴,送了衣裳过来。” 颜菀卿闻言立马示意兮夜将发簪收好,兮夜见状手脚麻利地将发簪装回去重新戴在了头上,这才去将房门打开来,只见一身穿粉衣长相甜美的宫女端着一长方形酸木枝方盘侯在廊檐下,那方形托盘上放着一套精美的重工刺绣淡青色宫装华丽无比,“参见郡主,这是太后娘娘让人送来的衣裳,还请郡主晚上赴宴的时候换上。”小宫女恭敬地垂首行礼道。 颜菀卿略瞧了瞧托盘上宫装的衣领上那精细的刺绣绣着朵朵梨花,还有那袖摆上也是用银丝线勾勒出来的花枝栩栩如生,瞧着是好看,想来穿上也是会令人眼前一亮,这料子一看就有质感,颜菀卿收回目光只对着兮夜说道:“兮夜收下吧。” 兮夜听到颜菀卿的话接过了粉衣宫女手中的托盘,只听颜菀卿继续问道:“我那二妹妹有这衣裳吗?” 粉衣宫女闻言摇了摇头道:“奴婢未曾看见,只见送来了这一套给郡主。” “行了,你先下去吧。”颜菀卿对着粉衣宫女摆手说道。 粉衣宫女应声退下,“是。” 颜菀卿看着小宫女走远了,这才对兮夜道:“你跟上前瞧瞧,看看她跟什么人接触没?” 兮夜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上的盛放着宫装的托盘交给了颜菀卿,脚步轻快地跟上前去查看。 颜菀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自己屋中的圆桌上,看着淡青色的华丽宫装,颜菀卿伸手轻轻拂过上头的刺绣,不多时,等兮夜回来的时候果然给颜菀卿带了来了一个在意料之中的消息,“奴婢方才瞧见那宫女在前头廊檐下的拐角处与一蓝衣小太监会面,只是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奴婢离得远没有听清楚。” 对于这一点,兮夜还是很懊恼,若不是那个位置无法藏身,她必定是要将那两人的对话偷听告知姑娘。 “无妨,至少咱们现在知道那小宫女并不单纯。”颜菀卿眸光领若冰霜地望着门外的方向说道。 颜菀卿虽然不知道那小宫女是谁派来的,但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现在又有了防范之心自是不会傻乎乎地掉进陷进去。 兮夜闻言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桌几上的宫装上,“那这衣裳怎么办?” “这衣裳,你且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颜菀卿指了指桌上的宫装说道。 兮夜拿起衣裳仔细地端详,甚至是嗅了嗅,可却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奴婢并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来,奴婢没用。” “先前我也看了确实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可是兮夜,难道你不觉得这衣裳上有种淡淡的熏香味吗?”颜菀卿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一般的新衣裳是不会熏上香味,只有将新衣裳交代主人的面前之后回有主人的贴身丫环将衣裳熏好主人喜爱的香味,而现在分明这衣裳上早已经有了不知名的香味。 第三百五十二章:柳枝的恭维(二更) 虽然味道极淡,可这就很值得让人怀疑了。 听到颜菀卿的话,兮夜立即再次将衣袖拿到了鼻尖前闻了闻,果然如同颜菀卿所说的一般,衣物上有香味,只是她先前没有注意竟是忽视了过去,“姑娘说的极对,这衣物上确实有淡淡的香味,只是这味道奴婢没有闻出来是什么香味?”兮夜惭愧地说道。 颜菀卿看着兮夜手上的衣物略有所思,随后莞尔一笑道:“你将这衣裳叠放好,一会儿给我那二妹妹送过去,想来二妹妹一定会喜欢这样漂亮的衣裳。” 既然不知道背后之人想干什么?那么这样的衣裳颜菀卿是必定不会穿着冒险,她留下颜梨便是留着将这样的衣裳送给颜梨。 兮夜闻琴知雅意,顿时明白了颜菀卿如此做的深意,“是,二姑娘一定会很感激姑娘的。” 颜菀卿但笑不语,看着兮夜将衣裳收拾整齐,而后将托盘端了出去,亲自给颜梨送过去。 等兮夜来到偏房门前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侯在外头的柳枝,柳枝瞧着兮夜手上端着的华丽宫装顿时眼睛都移不开了,“这是什么?” “这是太后娘娘送来的衣裳,让二姑娘今晚穿上赴宴。”兮夜神色淡淡地说道。 柳枝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也没任何地怀疑,连忙上前接过兮夜手中的托盘,将那好看的宫装端在自己的手中这才心安了下来,柳枝心想着自家二姑娘看到了定然是会很高兴,瞧着是真真好看,等自家二姑娘进皇子府后说不定日日都能穿上这样好看的衣裳,若是二姑娘高兴之余说不定也能赏自己一身好看的料子。 “多谢,这东西我替我们家二姑娘先收下了,一会儿我家二姑娘沐浴好,我便将衣裳端进去伺候我们二姑娘穿上,你早些回去伺候你们家大姑娘吧!瞧着大姑娘的脾气可不是太好的样子,你若是受了委屈,届时,不妨求求我们二姑娘,我们二姑娘再过不久就是四皇子侧妃了,倒是可以替你做主。”柳枝微微扬高了下巴说道。 兮夜冷眼瞧着柳枝这不知死活的话语,面如寒霜道:“不必了,我们姑娘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倒是瞧着你们家二姑娘不是个善茬,你若是受了委屈,届时,可别到我们大姑娘面前来污了我们大姑娘的眼睛。” “你……哼,不识好人心,有的是你哭鼻子的时候!”柳枝原是想挑拨离间兮夜和颜菀卿的主仆感情,不想竟被这兮夜怼了回来,本想再奚落两句,可看着兮夜那越来越不善的眼神,柳枝不自觉地将话咽了回去。 兮夜也懒得和柳枝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嘴皮子功夫,反正任务也已经完成了自是没有多留的必要。 看到兮夜走远了,柳枝这才朝着兮夜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根葱!呸!” 一旁的小宫女看到柳枝那粗鲁的模样皆是轻轻地蹙了一下眉,没想到跟在颜二姑娘身边的丫环竟是个如此粗鲁的丫环,这样的人也能进宫来?这颜二姑娘也亏得带得出来。 “柳枝,进来伺候。” 柳枝听到房中传出颜梨的声音,连忙应声进屋伺候,只见颜梨白皙的玉脚踩在柔软的地衣上,身上围着一条白色的棉布浴巾,圆润的香肩上还灿烂着晶莹透明的水珠,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身后,容色艳丽无双,明眸皓齿,眼若秋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我更衣。” 缓过神来的柳枝闻言见状急忙颔首上前来,一边替颜梨绞干头发一边说笑着道:“二姑娘,你瞧瞧那是什么?” 颜梨闻言这才注意到柳枝方才端进来的衣裳,颜梨伸手拿起淡青色绣着梨花的衣裳,赞不绝口道:“这是哪里来的?做工和料子都好,这可比蜀锦还要好太多了,这摸上去的质感又光滑又柔软。” “这是太后娘娘送来的,让二姑娘穿上了晚上赴宴的,看来太后娘娘对二姑娘还是很在意的。”柳枝说着恭维的话讨好颜梨的开心。 颜梨以为太后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可是没想到太后竟然还会让人给她送来这么漂亮的宫装过来,这让颜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在心中升起了一抹欣喜,看来太后还是看重她的,估计先前是因为瑾妃和沈柔云在这才对自己无视,所以现在极有可能是太后在补偿自己。 这么一想,颜梨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一些,“伺候我换上吧,别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是,二姑娘穿上定然是和天仙一样好看,奴婢觉得若是四皇子瞧上一眼,只怕是要深陷其中了,今后这眼里心头都只有二姑娘你呢。”柳枝手脚不停地忙活着,这嘴上的好话也是不要钱地往外冒。 这颜梨自是喜欢听些喜气的话,甚至在容貌上她也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更压沈柔云一筹。 不一会儿,柳枝便将那淡青色的宫装为颜梨穿好,虽说裙摆略长了一些,但是只要注意一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柳枝又手脚麻利地替颜梨挽了一个飞仙髻,化上精致的妆容,挑选来一支杏花珠钗簪在了墨发间,淡青色的宫装将颜梨白皙的肌肤衬托地越发肤光胜雪,眸色盈盈,朱唇皓齿,艳丽无双。 “如何?”颜梨抬手轻轻拂过耳边的碎发柔声问道。 柳枝毫不犹豫地夸赞道:“太美了,二姑娘真是难道的一介倾国佳人,这通身的贵气,便是四皇子正妃也当之无愧。。” 谁料柳枝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颜梨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旁人听到了误会,还以为我对沈家姐姐有所不满。” “是,都是奴婢失言,恳求二姑娘恕罪。”见颜梨突然冷了脸,柳枝暗自懊恼,但也立即就请罪。 颜梨端坐下来,瞥了眼柳枝胆怯的模样,心中轻视了几分,“只此一次,若是再胡言乱语,别怪到时候本姑娘身边容不下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颜梨和沈柔云的交锋(一更) 听到颜梨的警告柳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多言语了。 颜梨见柳枝闭了嘴,这才对着房中的铜镜照了照自己身上的宫装,一颦一笑之间那通身的贵气也增了两分,容色若桃李,身姿纤细,犹如一朵傲气的牡丹花,“还不端盏茶过来!” “是,是,奴婢这就去。”柳枝闻言立即点头去倒了杯茶水过来,之后将倒好水的茶杯端到了颜梨面前。 看着恭敬呈上茶水的柳枝,颜梨这才满意地接过茶杯抿了两口茶水,“你出去寻宫人准备两份点心过来,一会儿,我想带着点心去看看殿下。” “奴婢这就去准备,殿下看到二姑娘定然开心。”柳枝见颜梨缓和了脸色随即附和着说道。 说罢柳枝便开门出去寻了一个宫婢将颜梨的要求说了出来,小宫女先头得了颜菀卿那便的打点,当即也不为难柳枝,连连笑着应下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带着两份精致的点心送到了柳枝的手中,还特意用八宝食盒装上,方便携带。 柳枝掏出了二两银子塞到了小宫女的手中,“多谢这位姐姐,这是咱们姑娘的一点心意,望姐姐莫要嫌弃。” “不敢不敢,这是奴婢们应当的,你还是快些将食盒拎进去给颜二姑娘吧。”小宫女笑着应声客气道。 对于小宫女的态度,柳枝很是满意随即心满意足地拎着食盒进了屋,而小宫女在柳枝转身的那一刹便就冷下了脸,随后不屑地转身,待出了偏房的院子后外头一个年级稍大的蓝衣宫女瞧见了刚刚出院子的小宫女,不由笑着上前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冷着一张脸?小心一会儿主子们瞧见了不高兴。” 只见小宫女撇撇嘴,指了指偏房那头的方向,“小家子气的很,你瞧瞧,跑趟腿才给了二两银子,好歹也是准侧妃,就这么点气度,比起郡主来那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怪不得也就只能当个侧妃。” 听到小宫女吐槽的话语,那蓝衣宫女连忙捂住了小宫女的嘴巴,压低了语声道:“你不要命了,可小心着点若是让人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个风波,这深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祸从口出,即便是心中再瞧不起或是不满也要小心点。” 被捂住嘴巴的小宫女见蓝衣宫女一脸凝重的模样,随即点了点头,示意蓝衣宫女可以将手放下来了,而蓝衣宫女见小宫女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没有再继续捂住对方。 “碧桃姐姐,谢谢你一直照拂着我,你的好意我都知道。”小宫女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谁让咱们是老乡呢!你这妮子进宫不久,更要注意着点,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更是艰难,那边再不得势,可那也是正经的主子,莫要轻视了去,何况,郡主吩咐下来,那头要什么给就是了,这点银子虽比不得郡主的打赏,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你多存着点银钱,等以后到了年纪出宫也有银子傍身。”唤为碧桃的蓝衣宫女提点着小宫女说道。 在宫中能遇到一个同乡的人实则也是个运气和缘分,小宫女好运气的遇到了碧桃这个老乡,而碧桃也是看在老乡的份上以及小宫女心思单纯的份上这才照顾了两分。 “碧桃姐姐的话,玲儿都记住了,碧桃姐姐咱们一人一半吧,虽然少了点,但是碧桃姐姐也可以添一些脂粉钱。”那名为玲儿的小宫女说着话便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塞到碧桃的怀中。 碧桃虽会看在玲儿同乡的份上照顾一二,但对于送上来的银子,碧桃也不会拒绝,自己罩着玲儿便是收她一点银子也是应该的,哪怕是她们这些底层的人,这活在宫中也是需要处处打点,“那便谢谢玲儿了。” 玲儿笑眯眯地点头,“碧桃姐姐莫要和玲儿客气,对了,碧桃姐姐不是在郡主那儿当差吗?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她与碧桃姐姐分别被分配到濮阳郡主和颜二姑娘身边当差,这能到濮阳郡主身边当差可是一件好事情,多少人想求也求不来的,这还是织若嬷嬷最终亲自挑选了碧桃到梧桐殿的主院伺候着,而她则是沾了碧桃姐姐的光被分配去了偏殿伺候颜梨。 不过玲儿却是发现这同为侯府女,这郡主出手可比颜二姑娘出手阔绰多了,郡主打赏的时候就连她们偏房伺候的宫女也没有落下过,且每人都收到了五两的银子,这可不是颜二姑娘能比上。 这也就难怪玲儿会看不上颜梨的那点打赏了,其实也怪不得颜梨,而是柳枝暗中克扣了一点,准备替自己攒点私房钱。 这才导致打赏给宫人的银两少了,引得玲儿的不满。 “郡主小歇了一会儿,我这才过来瞧瞧你,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的?”碧桃笑着说道。 现在看玲儿这边也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碧桃便让玲儿候着好好当差,免得一会儿颜二姑娘那头唤人伺候的时候寻不到人。 玲儿一向听从碧桃的话,碧桃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玲儿还未跨进偏房院子便听到了颜梨出门来的脚步声,不管之前心里怎么想的,此时的玲儿脸上皆是恭敬,“给颜二姑娘请安。” 颜梨正准备去四皇子的月宸宫,见到对自己请安的宫女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起来吧,带本姑娘去月宸宫。” 玲儿闻言心中讶异,虽说这颜二姑娘是四皇子的准侧妃但也不用这般急吼吼地拎着点心做幌子去见四皇子吧? “是,二姑娘这边请。”玲儿虽是宫婢可说到底是个下人,对颜梨也只得恭恭敬敬地在前头带路,而柳枝则是拎着食盒跟在颜梨身后。 等着颜梨来到月宸宫门口时却是遇上了沈柔云带着丫环冬儿,而冬儿的手中也正提着一精致的食盒,不用问,颜梨也晓得沈柔云这是和自己一样的目的,都是为了借着送点心的名头来见四皇子。 第三百五十四章:羞辱(二更) 只见沈柔云笔直地站在那儿,衣玦随着寒风轻轻飘动,容色端庄秀丽,双目犹若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那高贵的正室气质,让人不由被其所震慑而不敢轻易冒犯,只见沈柔云轻启朱唇道:“颜二姑娘来得真巧,我也是来寻渝表哥的,不过表哥现在并不在宫中,想来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倒是枉费了颜二姑娘的精心打扮,只怕渝表哥暂时看不到颜二姑娘的艳丽俏雅之色。” 相对于沈柔云的谈吐自如,沈柔云身后的冬儿则是一脸敌视地盯着颜梨身后的柳枝看,那颜梨是个狐狸精勾引得四殿下,她虽是姑娘身边的下人可却是要与自己姑娘身边站在一头,那颜梨不是个好东西,能跟在颜梨身边伺候的心腹丫环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枝对于冬儿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很是莫名,不过她身为二姑娘的丫环,这以后自是要跟着二姑娘进皇子府的,这自家二姑娘也不可能和沈家姑娘和谐相处,那么她与那沈柔云的丫环自然也是不可能和谐相处,此时的气势也不能输给对方。 这么一想,柳枝和冬儿很是默契地斗起了乌鸡眼,而颜梨与沈柔云之间也是火花四射,“原来是渝哥哥出去了,那梨儿先进去等渝哥哥回来便是,沈姐姐若是有什么话想带给渝哥哥的?梨儿可以帮沈姐姐转达。” 没有了瑾妃和太后等人在,颜梨也不惯着沈柔云,当即反客为主地淡笑说道,而对于颜梨的反应沈柔云只是微微诧异,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颜梨的心思以及先前颜梨在太后面前那故作和善的模样。 沈柔云也不是个怕事的,她一个正妃没道理在她一个侧妃面前输了气势,“倒是不好叫颜二姑娘劳累,渝表哥待我这个表妹最是亲和,柔云便是何时过来都来得及与渝表哥闲话家常,倒是颜二姑娘得抓紧些,毕竟等濮阳郡主离宫后颜二姑娘也得跟着出宫去,想来是没有柔云方便,我家那瑾妃姑姑对柔云是喜爱有加,便是在宫中住上十天半月的也是不打紧,因而也就不劳烦颜二姑娘操心。” 沈柔云特意咬重了‘操心’二字,在沈柔云看来颜梨这些小伎俩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管用,她沈柔云在之前的十几年便在接受着沈家的培养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四皇子正妃,她也早就清楚自己未来的夫君不是一般人,便是后院妾室成群也在情理之中,只要这些个妾室安分守己,不越过自己去,那么自己这个正妃自是容得下她们一口饭吃。 就譬如此时的颜梨,若是颜梨识相,她沈柔云也不是容不下她,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费尽心机将颜梨赶走或是除掉,早晚也会有第二个张梨、第三个赵梨……四皇子注定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夫君,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何不白点接受这个事实呢? 听到沈柔云那隐隐自得的优越感,颜梨心中冷笑不已,她沈柔云不就是以为自己是殿下的表妹、是瑾妃的侄女就比自己这个侯府之女有优势吗?可她也不想想得到殿下的心那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瑾妃护着,可殿下若是心中不喜欢,难道瑾妃还能管到殿下的房中之事吗? “梨儿替沈家姐姐着想操些心自是应该的,虽说梨儿不能常暂居宫中,但殿下心中有梨儿,梨儿也是心满意足的,你说是不是呢?沈姐姐。”颜梨眉开眼笑地说道。 见颜梨不要脸地公然在自己面前暗示殿下心中有她颜梨,这话让沈柔云听了便忍不住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还真是大言不惭,“看来颜二姑娘很清楚自己在渝表哥心中的地位咯!” 颜梨瞧着沈柔云的轻蔑的神色和那不屑的话语,颜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那是自然,殿下与梨儿可是有过山盟海誓的,哦!对不起,沈姐姐,梨儿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炫耀,只是忍不住想起了殿下那深情动人誓言,对了,沈姐姐,殿下可和你说过没?比如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或是情比金坚?” 沈柔云即便是被培养的心理再强大,可在听到自己喜欢的男子从来不曾与自己说过什么誓言和情话,但却对别的女人情话绵绵,沈柔云的心就如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刺痛感由心而生,“是吗?那真是恭喜颜二姑娘了,殿下对柔云乃保持着敬重和尊重,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柔云未敢行差踏错,渝表哥也恪守着礼仪,现有太后和皇上的赐婚,倒是能和渝表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想来之前也是渝表哥顾及柔云的名声才未对柔云做出孟浪之事,毕竟,这正妻和妾室还是有所区别的,越是珍视才越会被敬重,这样的道理柔云明白,不知颜二姑娘你明白吗?” 这一回,沈柔云可谓是将颜梨赤裸裸地羞辱了一遍,话中暗指颜梨不检点,半分面子也不给颜梨留。 111 颜梨瞧着沈柔云的轻蔑的神色和那不屑的话语,颜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那是自然,殿下与梨儿可是有过山盟海誓的,哦!对不起,沈姐姐,梨儿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炫耀,只是忍不住想起了殿下那深情动人誓言,对了,沈姐姐,殿下可和你说过没?比如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或是情比金坚?” 沈柔云即便是被培养的心理再强大,可在听到自己喜欢的男子从来不曾与自己说过什么誓言和情话,但却对别的女人情话绵绵,沈柔云的心就如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刺痛感由心而生,“是吗?那真是恭喜颜二姑娘了,殿下对柔云乃保持着敬重和尊重,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柔云未敢行差踏错,渝表哥也恪守着礼仪,现有太后和皇上的赐婚,倒是能和渝表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想来之前也是渝表哥顾及柔云的名声才未对柔云做出孟浪之事,毕竟,这正妻和妾室还是有所区别的,越是珍视才越会被敬重,这样的道理柔云明白,不知颜二姑娘你明白吗?” 第三百五十五章:自寻台阶(一更) “我可是殿下的准侧妃,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后果到底是不是你们能担待地起的?”颜梨上前一步压低了语声威胁道。 她怎么能在沈柔云的面前被落面子呢?今儿说什么她也要进去,否则,方才对沈柔云说的话岂不是成为了笑话吗? 两个小太监只是得了四皇子的吩咐不让人进去,但四皇子并没有交代过要不要让颜梨进去?小太监们不敢擅做主,既不敢放颜梨进去也不敢得罪颜梨,害怕若是他们自作聪明将颜二姑娘放进去,回头殿下又会责罚她们,或许颜二姑娘不会被殿下责罚,但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却是不一定有那个好运能让殿下偏宠,一个不小心小命搭上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 小太监们默默对视一眼,齐齐请罪道:“还请颜二姑娘莫要为难小奴才们,奴才皆是奉命行事,望颜二姑娘见谅。” 小太监们的话不大不小,正好沈柔云主仆也是听到了,那冬儿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沈柔云说道:“姑娘你瞧瞧,这世上事真是世事无常,打脸未免也打得太快了些,哈哈……” 沈柔云自是晓得这是冬儿在替自己出气,倒也不阻止,只掩唇轻笑,羞得颜梨面色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由地感到了一阵难堪,在心底却是将这两个小太监记恨在了心头上,为了不在沈柔云面前多丢脸面,颜梨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既然是殿下的命令,自是应该听殿下的,那么便麻烦你们将点心一会儿转交给殿下。” 颜梨说着话接过柳枝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小太监,即便是人不让进去可这点心总该给她留下来送进去吧?等殿下看到点心至少也知道自己来过,说不定殿下自己会来寻自己。 “是,奴才会亲自交到殿下手上的。”其中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恭敬地接过颜梨手中的食盒应声道。 冬儿见状当即小声地朝沈柔云询问道:“姑娘,咱们要不要也将点心留下来?没道理好事都让她们占尽才是。” 沈柔云冷眼瞧着颜梨自讨没趣模样和那自给台阶的模样,心中对颜梨更加轻视了几分,她一个正妃怎么会用和颜梨一样不入流的伎俩?“你不觉得颜梨那行事方法很是熟悉吗?咱们府中那些个妾室不都是用这一套讨取父亲的欢心吗?我们又何必学妾室那套取悦殿下的方式,我是正妃,该当有正妃的大气和格局。” 自家父亲后院的那些个妾室的做法沈柔云自小是耳读目染,更因此沈家大夫人才会更为严厉教导沈柔云,她以后是做正妻的,要学的便是如何当家镇住小妾们,而不是去学着和小妾们争风吃醋的事情来自降身份,也更容易失了夫君的心,谁人不知,正妻是当家主母,便是夫君都要敬着发妻,而妾室不过是用来发泄情欲和寻开心的玩意儿,孰轻孰重,沈柔云自是看得明白。 见沈柔云没有与颜梨争着的意思,冬儿那想与柳枝掐尖的心也就歇了下来,若不是自家姑娘不屑颜梨那一套,今儿她倒是要看看这守门的太监到底要收谁的点心? 瞧着颜梨穿得花枝招展的,沈柔云也只是多瞥了一眼便带着冬儿离开,颜梨见沈柔云走了,犹自觉自己将沈柔云气走了,顿时不禁心情大好了几分,见小太监收下了食盒,颜梨亲自取出了一个粉色并无记号的荷包放到了小太监的手中,“这是我的一些心意,望两位公公等殿下回来后切记告诉殿下我来过了。” 小太监掂了掂手中荷包的重量,随即脸上真正露出了一抹笑意来,“二姑娘放心,奴才们定会为二姑娘多多美言。” 见小太监们识相,颜梨这才带着柳枝回去,而玲儿则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回去后便将事情告诉了碧桃,而碧桃则是将玲儿带回来的消息回禀给了颜菀卿。 至于,此时的赵楚渝则是悄悄地在宫外与许阁老会了一面,会面的具体内容也只有两位当事人才知晓。 等颜菀卿知道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而过,颜梨和沈柔云不和早已是在颜菀卿的意料之中,这会儿颜菀卿刚刚小歇起来,很是慵懒地倚靠在软塌上,吩咐兮夜让人将洗漱用具端进来,在兮夜的指挥下,小宫女们有条不紊地将盥盆还有毛巾以及细盐和毛刷带了进来,而南月国早已有人发明出了简单的牙刷,随后被引进了大周供达官贵人们使用,自然了,一般的老百姓是买不起牙刷的,老百姓们则是使用常见的柳条。 颜菀卿在小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好之后,坐到了圆桌前,看着早已经摆好在圆桌上的点心,颜菀卿不由微微一怔看向兮夜,“这是木瓜炖雪蛤、红豆羹、绿豆糕、梅花糕、东阿阿胶糕、这些都是你让人准备的吗?” “回禀郡主,这是太后让御膳房准备的,姑娘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奴婢,奴婢立马就去安排。”碧桃走上前半步来解释着说道。 颜菀卿闻言与兮夜相视一眼,只是心中觉得太后未免太过热情了一些,还是说太后真的是看在长乐公主的面上所以在补偿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颜菀卿看着面前的点心也是不由的食欲大增,虽说不似前世那般喜爱甜食,可是每一道点心还是可以吃几口尝尝味道的,且,一向宫中的食物都十分的精致和美味,颜菀卿也是想着要尝一尝,这口腹之欲还是有些难以克制。 正在颜菀卿准备动勺子的时候却是被兮夜制止住了,“姑娘,让奴婢先替你尝一口吧。” 兮夜如此做也是为了颜菀卿的安全着想,谁知道这点心中有没有被放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显然颜菀卿也意识到了兮夜的用意,她并没有阻止而是微微颔首点头,看着兮夜用过之后,过了片刻再食用,至于,一旁的碧桃则是早已见怪不怪了,在宫中虽说极少会被投入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一旦发现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因而很少会有人去做,但很少不代表没有,因而,这替主子试用饮食的规矩也是一直有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阴差阳错打乱计划(二更) 颜菀卿也只是略用了一些便让人将东西都撤了下去,虽说那木瓜炖雪蛤是极好的东西,可是颜菀卿也不愿意轻易透露自己对何种食物的喜好,所以也只是每样吃了那么几口便放下了汤勺。 待碧桃将东西收拾下去后,颜菀卿接过兮夜端上前来的漱口茶水,随后用帕子擦拭着唇角,道:“不知为何我这心跳得厉害,晚上的接风宴你警醒着点,我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姑娘放心,奴婢必定寸步不离姑娘身边,姑娘这会儿不舒服,不若奴婢去泡壶安神茶给姑娘缓缓神吧?”兮夜特意放柔了语声说道。 颜菀卿见兮夜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心也稍微安了两分,随即拿起一旁的钳子给屋中的炭盆添了两块银丝碳,道:“安神茶就不必了,泡盏薄荷茶过来醒醒神吧,那些个点心过于甜了些。” “是,奴婢这就去,姑娘稍等片刻。”兮夜行礼应声退了下去。 等天完全黑了,半轮月亮斜挂在寒夜的天幕上,清冷的月光洒照在琉璃瓦上将那琉璃瓦照映地越发冰冷了几分,令人看了不由心生寒意。 颜菀卿披着月白色的狐裘大氅,搭着兮夜的手踩着在咯吱咯吱的雪地里,一行人缓慢地朝着太后的宫殿走去,今儿个太后在寿康宫的百福殿内设宴。 走在颜菀卿的身则是颜梨,颜梨身穿着先前的宫装,外罩一件玫红色的斗篷,头戴玫红色的篷帽,只露出一张精致艳丽的小脸,颜梨瞥了一眼装扮素净的颜菀卿不由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瞧瞧大姐姐那穷酸样,看来自己今晚注定是要艳压大姐姐,这么一想,颜梨随后将下巴扬高了一些,任由柳枝搀扶着自己朝着百福殿走去。 等着颜菀卿一行人来到百福殿的时候,高座之上的主人(太后)也还未到,倒是见到了沈柔云和瑾妃早早到来了,瑾妃和沈柔云今晚也是盛装出席,瑾妃虽未打扮太过荣重但她也是穿上了暖色调的橘色宫装,坐在瑾妃身旁的沈柔云却是经过精心打扮,她那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淡青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月白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雪白的领口上则是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却又不失端庄。 这一袭宫装是沈柔云特意选了和颜梨一样颜色的宫装,但颜梨将那淡青色的宫装穿出了妩媚感,可沈柔云却穿出了正室的风范,这同颜色的衣裳撞在一起自是谁丑谁尴尬,倒也不是说颜梨丑,只是颜梨穿出了一个妖媚感,始终是令人一看便知是妾室,而沈柔云则是穿出了端庄靓丽的正室风范,这高低立见。 在颜菀卿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便被百福殿的小宫女引到一旁落座,颜菀卿的位置自然是被安排了最靠近太后的位置坐下来,但颜梨却是被安排在了沈柔云的下首就座,这个安排就很有意思了,尤其是在颜梨看到沈柔云穿着和自己一样眼色的宫装时,那脸色可不算太过好看。 未等颜菀卿喝上宫婢端上来的茶水时,便听到外头传来小太监的一声高呼,“太后娘娘驾到、敬妃娘娘到、三皇子到。” 听闻到太后到来的众人急忙起身来走到案桌外纷纷行礼,候着太后的仪驾,只见太后一身家常便服在织若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而搀扶太后左手的则是三皇子赵楚钰,敬妃则是跟在太后的身后。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异口同声朝着太后福身道。 太后面带笑容地走到高位上坐下,随后俯视下首的众人朗声笑着说道:“免礼,都起身来吧,今晚是家宴,大伙儿不必多礼。” “多谢太后/皇祖母,一切都听太后/皇祖母的。”众人笑着附和道。 111 沈柔云和瑾妃早早到来了,瑾妃和沈柔云今晚也是盛装出席,瑾妃虽未打扮太过荣重但她也是穿上了暖色调的橘色宫装,坐在瑾妃身旁的沈柔云却是经过精心打扮,她那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淡青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月白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雪白的领口上则是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却又不失端庄。 这一袭宫装是沈柔云特意选了和颜梨一样颜色的宫装,但颜梨将那淡青色的宫装穿出了妩媚感,可沈柔云却穿出了正室的风范,这同颜色的衣裳撞在一起自是谁丑谁尴尬,倒也不是说颜梨丑,只是颜梨穿出了一个妖媚感,始终是令人一看便知是妾室,而沈柔云则是穿出了端庄靓丽的正室风范,这高低立见。 在颜菀卿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便被百福殿的小宫女引到一旁落座,颜菀卿的位置自然是被安排了最靠近太后的位置坐下来,但颜梨却是被安排在了沈柔云的下首就座,这个安排就很有意思了,尤其是在颜梨看到沈柔云穿着和自己一样眼色的宫装时,那脸色可不算太过好看。 未等颜菀卿喝上宫婢端上来的茶水时,便听到外头传来小太监的一声高呼,“太后娘娘驾到、敬妃娘娘到、三皇子到。” 听闻到太后到来的众人急忙起身来走到案桌外纷纷行礼,候着太后的仪驾,只见太后一身家常便服在织若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而搀扶太后左手的则是三皇子赵楚钰,敬妃则是跟在太后的身后。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异口同声朝着太后福身道。 太后面带笑容地走到高位上坐下,随后俯视下首的众人朗声笑着说道:“免礼,都起身来吧,今晚是家宴,大伙儿不必多礼。” 第三百五十七章:敬妃开口 赵楚渝甚至不清楚这套宫装是怎么落到颜梨的手中?这明明是他让宫人假借皇祖母之意给颜菀卿那个女人送去的,毕竟,凭着皇祖母对颜菀卿的偏爱程度,颜菀卿没有道理会怀疑。 此时看到这宫装穿在颜梨的身上,赵楚渝心中又气又恼,如此他还怎么实施下一步的动作?赵楚渝忍住了揪起颜梨质问的冲动,正因为心中有气不能发泄,赵楚渝随即对着沈柔云说笑,还亲自摘了一颗鲜艳欲滴的紫葡萄送到了沈柔云手中,看得颜梨差点将手中的帕子揉碎了去。 颜梨甚至不知道四皇子为何无视了自己转而突然对沈柔云这般宠溺?往事历历在目,皆是四皇子对自己好的回忆,颜梨目光冷嗖嗖地盯着沈柔云,那眼刀若是能杀人的话沈柔云早已被刮得支离破碎了。 只听此时赵楚钰开口道:“本殿可比不得四皇弟,四皇弟为着终身大事可是没少费心,而今正妻美妾都有了,便是对皇祖母疏忽了几分也是可以理解,皇兄自会更加用心对待皇祖母,替四皇弟的那份孝心一起尽了,四皇弟放心便是,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赵楚钰一身淡蓝色华服腰上佩戴着如意玉佩,只见他伸手抚过腰间的玉佩,粗犷的脸上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目光扫过颜梨和沈柔云的脸上轻笑一声,自然他可不是真心地在夸赞赵楚渝,这话语中无一不是对赵楚渝的讽刺,更是光明正大地当着赵楚渝的面给他上眼药。 坐在三皇子身边的则是敬妃,敬妃乃武将府中出身,自幼也是跟着军中的父亲和兄长练了一些拳脚功夫,不似瑾妃的柔弱书香形象,敬妃即便是身着华丽的宫装可依旧难掩她身上透出的干练,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面若朝霞,唇若樱桃,秀眉端鼻,肤若美玉,恍若天上的女神将一般耀眼夺目。 颜菀卿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帝舅舅的后宫中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丑的,不论是先前那恍若仙子的萧贵嫔,还是自带书香气息的瑾妃,又或是精明干练若女神将的敬妃,这一个个都不是凡品,弄得颜菀卿不由地对那位深居简出的王皇后感到了好奇,不知那王皇后又是何等仙姿模样? 只是等颜菀卿目光扫过三皇子的时候不由地轻轻蹙起了眉头,敬妃那般漂流英气美貌的女子,怎么生出来的三皇子长的这么粗糙?瞧瞧那一茬子胡子,还有那狂野的眉毛,皇帝舅舅长的也是仪表堂堂,怎么三皇子一点儿也没遗传到? 就在颜菀卿纠结的时候,三皇子敏锐地察觉到了颜菀卿那暗自打量的目光随即转过来将视线落在了颜菀卿的脸上,玩味地朝着颜菀卿微微挑眉一笑,令颜菀卿触不及防撞进赵楚钰那深邃的瞳眸中。 缓过神来的颜菀卿倒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而是对着赵楚钰颔首一笑,大大方方的笑容是那样明媚无暇,反倒是令赵楚钰为之一怔,这个表妹倒是有点意思,她竟是不似一般女子看到他时露出惶恐或是娇羞的神色,这让赵楚钰不由地心生了一丝好感,便是看着颜菀卿的目光倒也柔和了两分。 而那头赵楚渝听到自己的三皇兄又在皇祖母面前给自己上眼药,赵楚渝脸上一派温和,可心中却是对赵楚钰更为厌恶了两分,他还好端端地坐在这儿,三皇兄竟然熟视无睹地在他面前对皇祖母挑拨离间,三皇兄这是将他这个四皇子当做死人吗?还是真觉得自己这个皇弟不敢对他如何吗? “哈哈~三皇兄真是爱开玩笑,皇祖母,您听皇孙儿说,这以前只有我们几个皇孙逗皇祖母开心,但只等皇孙儿成婚后,这以后可就不止皇孙儿一个人对皇祖母尽孝心了,这以后柔云表妹可以常伴皇祖母身边,陪皇祖母说话解闷,还有梨儿,梨儿可是做了一手好点心,届时,让梨儿做点心孝敬皇祖母。”赵楚渝哈哈朗声笑着说道。 太后原本听着赵楚钰的话,这心头对四皇子是有些不满的,但是这会儿听着赵楚渝的一席话不禁被逗得眉开眼笑,“瑾妃啊!你瞧瞧四皇子这小嘴可真真是会哄人。” “太后,四皇子说的也是实话,等之后这柔云和颜二姑娘进府后,过不久太后就能抱上曾皇孙了,到时候太后就是这世上最为年轻的曾皇祖母了,这样的福气是谁也羡慕不来的。”瑾妃笑着抬首望向太后逗趣着说道。 未等太后开怀,听到这话的沈柔云和颜梨皆是脸颊通红,羞得齐齐垂下了头,虽说她们也盼着四皇子府后早日怀上,可她们这会儿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听着这些话到底还是忍不住地羞涩起来。 “哈哈,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沈姑娘、颜姑娘啊!你们两到时候谁先诞下哀家的曾皇孙?哀家必定有重赏。”太后被瑾妃说的这会儿也是对曾皇孙充满了期待,这才许下了重诺,为的便是让沈柔云和颜梨争取早日怀上孩子。 沈柔云和颜梨听到太后的话这心皆是不由为之一震,暗暗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要在对方之前怀上曾皇孙,两人的眼中皆是浓浓的胜负欲,也在这一刻将彼此列为防范对象。 敬妃看着瑾妃逗趣太后的把戏,明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戏谑,轻咳一声,用不大不小的语声轻笑着说道:“太后,既是要赏赐倒不如赏赐地重一些,也好让孩子们更有动力地去努力,更能让太后早日抱上曾皇孙,因此,臣妾倒是有个提议,太后可愿听一听?” 对于敬妃的提议,太后倒是十分地有兴趣,随即便含笑问道:“哦?哀家倒是很想知道敬妃有什么好的提议?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听一听。” 见到敬妃开口,瑾妃下意识地心下一紧,就连手也拽紧了椅子上的扶手,她知道就敬妃一开口准没有好事,谁说武将家的女子大大咧咧没心机? 第三百五十八章:孩子的世子 这些年在宫中的生活,瑾妃可是和敬妃交锋了无数次,但却没有一次能在敬妃手中讨得了便宜,这敬妃的心眼可要比马蜂窝还要多。 但即便是瑾妃不想敬妃开口,可有了太后的话,瑾妃也只能眼睁睁地听着敬妃用清脆的语声开口道:“太后,想来没有什么比小郡王的位置更吸引人吧?将来无论是沈姑娘还是颜姑娘中的哪一位先诞下小皇孙,都值得太后您钦封那孩子为世子,想来这样的荣耀没有人能抵抗的了吧?” 此话一出立即就引来了瑾妃和四皇子赵楚渝的反对,而沈柔云则是脸色变了变无法再维持一如先前的淡然,只有颜梨激动地袖子中的手都在微微轻颤。 在场中唯有颜梨最为激动,因为只有她知道敬妃的这一番话得利的人将是她颜梨;因为她知道从她颜梨被赐封为侧妃的时候开始,她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将与世子的位置无缘,可现在敬妃给了她这样一个‘公平’竞争世子位子的机会,这让颜梨如何能不激动?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赶在沈柔云的前面剩下男娃,那么这世子之位不就是她颜梨的孩子嘛?所谓母凭子贵,想来她颜梨也不能例外吧? “这不可啊!恳请皇祖母三思。”赵楚渝不顾颜梨那激动的目光,起身来朝着太后做辑说道。 瑾妃也立即开口阻止道:“太后,并非臣妾对颜姑娘有什么偏见,而是如此行事的话只怕是委屈了柔云,柔云本就是四皇子正妃,这不论何时诞下孩儿,那孩子都是妥妥的世子之尊,如今这般岂不是嫡庶不分乱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吗?” 太后闻言并没有急着开口,只听敬妃笑着说道:“瑾妃妹妹莫要动不动就搬出老祖宗的规矩来,何况,瑾妃妹妹怎么就敢肯定沈姑娘怀不上孩子?或是不能在颜姑娘之前怀上孩子?莫非沈姑娘的身子有什么不适?若是如此的话,瑾妃妹妹倒不妨抓紧让太医给沈姑娘瞧一瞧及早治疗,何况,本宫这般也只是个提议而已,毕竟,本宫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并不能料到二位姑娘谁先怀上子嗣?如此提议的重点意义也只是让孩子们对子嗣这方面抓紧一些。” 沈柔云听到敬妃那锋锐的话语中对自己的攻击,不由地起身来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太后见谅,原本这样的场合是不该柔云开口的,但敬妃娘娘的话说出来了,若是柔云不解释两句,只怕是要害得大家伙儿替柔云担心,如此反倒令柔云心有不安,愧对大家的关心。”沈柔云顿了顿继续说道:“柔云自幼身体强健,便是连生病也是极少的,因而便不劳烦敬妃娘娘挂心了,柔云也感激敬妃娘娘的关心,待改日柔云备上一份厚礼感谢敬妃娘娘的关心。” 沈柔云即便是再不高兴也不曾对敬妃恶语相向或是甩半分脸色,反倒是用另外一种绵柔的方式回击了敬妃方才的攻击。 瑾妃看到沈柔云的表现很是满意,沈柔云果然是担待地起四皇子妃的位置,瑾妃看着沈柔云的目光满是慈爱和满意。 “沈姐姐莫要多虑,梨儿并无和沈姐姐争夺什么的意思,无论梨儿是不是在沈姐姐前头诞下孩儿,梨儿未来的孩子也都要喊沈姐姐一声母亲,若是到时候梨儿的孩子诞在沈姐姐前头,届时,沈姐姐只管将孩子抱去膝下养着,如此,也就无所谓什么世子不世子的问题了。”颜梨故作识大体地解释道。 这些年在宫中的生活,瑾妃可是和敬妃交锋了无数次,但却没有一次能在敬妃手中讨得了便宜,这敬妃的心眼可要比马蜂窝还要多。 但即便是瑾妃不想敬妃开口,可有了太后的话,瑾妃也只能眼睁睁地听着敬妃用清脆的语声开口道:“太后,想来没有什么比小郡王的位置更吸引人吧?将来无论是沈姑娘还是颜姑娘中的哪一位先诞下小皇孙,都值得太后您钦封那孩子为世子,想来这样的荣耀没有人能抵抗的了吧?” 此话一出立即就引来了瑾妃和四皇子赵楚渝的反对,而沈柔云则是脸色变了变无法再维持一如先前的淡然,只有颜梨激动地袖子中的手都在微微轻颤。 在场中唯有颜梨最为激动,因为只有她知道敬妃的这一番话得利的人将是她颜梨;因为她知道从她颜梨被赐封为侧妃的时候开始,她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将与世子的位置无缘,可现在敬妃给了她这样一个‘公平’竞争世子位子的机会,这让颜梨如何能不激动?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赶在沈柔云的前面剩下男娃,那么这世子之位不就是她颜梨的孩子嘛?所谓母凭子贵,想来她颜梨也不能例外吧? “这不可啊!恳请皇祖母三思。”赵楚渝不顾颜梨那激动的目光,起身来朝着太后做辑说道。 瑾妃也立即开口阻止道:“太后,并非臣妾对颜姑娘有什么偏见,而是如此行事的话只怕是委屈了柔云,柔云本就是四皇子正妃,这不论何时诞下孩儿,那孩子都是妥妥的世子之尊,如今这般岂不是嫡庶不分乱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吗?” 太后闻言并没有急着开口,只听敬妃笑着说道:“瑾妃妹妹莫要动不动就搬出老祖宗的规矩来,何况,瑾妃妹妹怎么就敢肯定沈姑娘怀不上孩子?或是不能在颜姑娘之前怀上孩子?莫非沈姑娘的身子有什么不适?若是如此的话,瑾妃妹妹倒不妨抓紧让太医给沈姑娘瞧一瞧及早治疗,何况,本宫这般也只是个提议而已,毕竟,本宫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并不能料到二位姑娘谁先怀上子嗣?如此提议的重点意义也只是让孩子们对子嗣这方面抓紧一些。” 沈柔云听到敬妃那锋锐的话语中对自己的攻击,不由地起身来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太后见谅,原本这样的场合是不该柔云开口的,但敬妃娘娘的话说出来了,若是柔云不解释两句,只怕是要害得大家伙儿替柔云担心,如此反倒令柔云心有不安,愧对大家的关心。”沈柔云顿了顿继续说道:“柔云自幼身体强健,便是连生病也是极少的,因而便不劳烦敬妃娘娘挂心了,柔云也感激敬妃娘娘的关心,待改日柔云备上一份厚礼感谢敬妃娘娘的关心。” 沈柔云即便是再不高兴也不曾对敬妃恶语相向或是甩半分脸色,反倒是用另外一种绵柔的方式回击了敬妃方才的攻击。 瑾妃看到沈柔云的表现很是满意,沈柔云果然是担待地起四皇子妃的位置,瑾妃看着沈柔云的目光满是慈爱和满意。 “沈姐姐莫要多虑,梨儿并无和沈姐姐争夺什么的意思,无论梨儿是不是在沈姐姐前头诞下孩儿,梨儿未来的孩子也都要喊沈姐姐一声母亲,若是到时候梨儿的孩子诞在沈姐姐前头,届时,沈姐姐只管将孩子抱去膝下养着,如此,也就无所谓什么世子不世子的问题了。”颜梨故作识大体地解释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海鲜宴(一更) “太后说的极是,这今晚是为了郡主接风洗尘的,万不能因旁的事情误了本意,来人,将本宫准备的礼物送到郡主那。”瑾妃巴不得太后将话题扯开,只要别再让敬妃有机会挑拨离间便是最好的。 站在瑾妃身后的宫女兰香闻言立即将先前准备好的方形锦盒端上前,并呈给了颜菀卿,“这是我们娘娘的一片心意,还请濮阳郡主收下。” 颜菀卿看着眼前紫色的锦盒,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赵楚渝最是喜爱紫色,这盒子里的东西想来还是赵楚渝准备的可能性大一些,颜菀卿并不急着收,而是故作无措地望向了高座之上的太后。 太后见颜菀卿这是没有了主意,不由笑着颔首道:“既是瑾妃送的,你就收下吧。” “是,皇外祖母。”有了太后的话,颜菀卿也不矫情对着兮夜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兮夜接过拿宫女兰香手中的锦盒。 兮夜走上前接过了兰香手中的锦盒随后打开来给颜菀卿看,只见里头放着的是一对珠花赤金步摇,虽不说极为难道可做工也是极为精细,那珠花上的花瓣纹路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用了心思。 “多谢瑾妃娘娘。”颜菀卿起身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朝着瑾妃的方向行了一个福礼以表感谢。 见颜菀卿神色淡淡并无特别兴奋,瑾妃心头微微不悦,这步摇可是沈家精挑细选送来,又是渝儿亲自挑的可这颜菀卿淡然般模样是在嫌弃她送的东西吗?但当着太后的面即便是瑾妃心中再不悦也隐忍了下来,还要故作大方地开心道:“郡主喜欢便好,待改日本宫得了好东西再让人给郡主送去。” “瑾妃娘娘的心意,菀卿心领了,娘娘若是得了好东西不妨给二妹妹或是沈姑娘留着,菀卿有太后疼爱,不敢占据太多瑾妃娘娘的青睐。”颜菀卿委婉地推辞又将颜梨和沈柔云拎了出来。 颜梨听到颜菀卿的话后还在寻思颜菀卿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替她说话?果然,在听到颜菀卿说的那半句后面话后,颜梨十分肯定这是颜菀卿在炫耀,在她们面前炫耀她有太后的宠爱连瑾妃的宠爱都不屑一顾,将瑾妃的青睐施舍给她们,这是将她们当做要饭的吗? 颜梨的脸色虽不好看,但她也知道这样的场合没有她说话的份,即便是心里瞧不上颜菀卿的施舍,可颜梨知道瑾妃不是她能任性拒绝的对象,只能故作一脸期待地望着瑾妃。 沈柔云则是对颜菀卿的话很是不喜,她不过一个郡主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自己的姑姑好歹也是四妃之一的瑾妃,如此不给瑾妃姑姑面子,真真是放肆。 瑾妃见颜菀卿一而再再而三地落自己的面子,瑾妃顿时也没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兴趣,想她堂堂瑾妃难道还要哭着求着颜菀卿一个郡主接受自己的示好吗? “倒是本宫多此一举了,也是,郡主有太后娘娘的恩宠在,宫中的好东西自然还是要数太后娘娘宫中,本宫那点子东西自是比不上太后宫中的,也是本宫不识趣。”瑾妃自嘲地笑笑道。 同时瑾妃也在暗戳戳地给颜菀卿扣上一个只图太后手中好东西,看不上她瑾妃的名声来。 赵楚渝对此充耳不闻,只淡定地喝着杯中的茶水并按住了沈柔云的柔胰,不让沈柔云强自出头。 “瑾妃啊!卿丫头还是个小姑娘,你比她大上一轮都不止,卿丫头快人快语,你可别和她计较,且,卿丫头说的也没错,沈姑娘和颜姑娘马上就要进皇子府了,你倒不如攒点好东西将来赏赐她们,卿丫头自有哀家这个老婆子宠着。”太后可不是一般人,对于瑾妃的这些个小把戏如何会看不懂?只待看太后愿不愿意维护罢了?而太后对颜菀卿自然是会维护的,如此也就不奇怪了。 颜菀卿知道在太后的寿康宫中,只要自己不太过分,这太后必定是会维护自己的,因而这才有底气对瑾妃说了这番话。 瑾妃飞快瞄了一眼,见太后神色不愉瑾妃这才连忙请罪道:“太后息怒,只是臣妾失言了。” 既然瑾妃识相,太后也就没有再继续计较瑾妃的失言,是她将卿丫头接进宫中来的,怎么可能让卿丫头在她的地盘上受委屈呢? 敬妃见瑾妃被太后斥责不由地掩着帕子低低嗤笑,瑾妃瞧见敬妃的这一幕那是后牙槽都在打颤,让敬妃给看了笑话这让瑾妃怎么服气呢? “好了,此事翻篇,织若传菜吧,让她们将菜肴都端上来。”太后对着织若抬手说道。 织若听到太后的吩咐立即应声退到殿门口让宫女去传菜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训练有素样貌清秀的宫女穿着统一的服饰端着银质盘子的佳肴鱼贯而入,不多时便在各位主子的桌上放好了六道香喷喷的菜肴。 颜菀卿瞧着眼前的佳肴不由食欲大增,有白灼斑节虾、蒜泥小青龙、蒜泥扇贝、小米炖海参、清蒸大闸蟹、清蒸多宝鱼,这简直就是海鲜宴啊!能在这么寒冷的冬天吃上新鲜的海鲜实属很不容易,“兮夜,帮我将螃蟹剪开来。” 这螃蟹还是南月国引进来的海货,在大周也就只供公众贵人们食用,实在是将海货从不远千里运回京周城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 今儿个也是因为颜菀卿太后才会让御膳房做些海鲜上来,就连瑾妃和敬妃也是不曾一下吃这么多海鲜,而颜菀卿自然也是没有吃过这么多海鲜。 “是,姑娘。”兮夜闻言微微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应承了下来,她明白姑娘让她伺候是因为吃螃蟹要先拿专门的工具将蟹脚剪下来,再拿小勺子将里头的红膏挖出来食用。 当然,若是让自家姑娘自己动手掰开螃蟹的话只怕是会失了礼仪,吃相不太雅观好看。 一旁的宫婢见兮夜有意剪螃蟹,当即十分有眼色地呈上了银质剪刀供兮夜使用,兮夜接过了剪子蹲跪在颜菀卿的桌案旁小心翼翼地剪开了螃蟹的腿,又将壳子打开来,随后将剪好的螃蟹放在了颜菀卿的瓷盘中,“姑娘,请用。” 第三百六十章:大小不一的螃蟹(二更) 颜菀卿看着瓷盘中全身红通通,香气扑鼻,瞧着那香气诱人的蟹黄,颜菀卿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拿起银勺挖了一勺子的蟹膏放进口中,味蕾顿时得到了满足,蟹的肥与香当属蟹膏,且一点儿也不油腻,颜菀卿胃口大开,不过片刻便吃完一只,随后直勾勾地盯着兮夜看。 兮夜:…… 兮夜只得认命地再次对第二只螃蟹开始嚯嚯起来,很快再次将剪好的螃蟹放在了颜菀卿盘子里头,看着颜菀卿心满意足的吃起来,兮夜不由偷偷抿唇浅笑。 高座之上的太后见颜菀卿喜欢吃,当即让织若将她桌几上的螃蟹又挑了两只肥大的送到颜菀卿的盘中,“郡主,这是太后让老奴给郡主送来的。”织若嘴角带笑说道。 颜菀卿见状连忙拿起兮夜递上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随后受宠若惊地望向太后,不等颜菀卿说话太后先含笑道:“见你喜欢吃,哀家年纪大了吃不了太寒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倒也滋补,适量的吃还是可以的,但这些吃完了你也不许再吃,那小青龙味道也不错,一会儿,卿丫头尝一尝。” “是,多谢皇外祖母。”颜菀卿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然,目光朝着下首扫视了一眼,只见颜梨盘中的螃蟹要比自己盘上的小上一个号,就连沈柔云的盘子里头的螃蟹也没有多大,倒是瑾妃和四皇子盘中的盘旋和自己的一般大,敬妃母子自然也是一样,看来这待遇上还是有一些差别。 而,很显然颜梨也注意到了螃蟹的个头问题,颜梨死死地盯着自己桌子上的螃蟹就是不肯去碰,甚至没有一丁点的胃口食用,颜梨没有想到还没成婚、还没进四皇子府,现在就连饮食上也有了明显的差别,颜梨心中不是滋味,环顾四周,就数她盘中的螃蟹最小,便是那小青龙也是比人家小了一倍至多,这让颜梨感到了无比的难堪。 偏偏此时沈柔云优雅地食用着盘中的小青龙,故作诧异地望着颜梨道:“颜姑娘怎么不吃?呀!御膳房是不是搞错了?怎么颜姑娘桌上的海鲜这么小?” 若是没人提起,颜梨即便是难堪也可装作不知晓,但现在沈柔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戳破来,即便是颜梨面皮再厚这会儿耳根子也不由火辣起来,心头更是将沈柔云给恨得咬牙切齿。 太后闻言瞧见了下首瑾妃那头的动静便没有开口,而是专心地在织若地服侍下,食用着粉丝蒜蓉扇贝,这些孩子们的小心思太后再清楚不过,只是觉得这会儿并没有必要去参与,故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敬妃自然也是听到了,只是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瑾妃,随后垂首自顾自地吃着盘中宫女夹来的虾,瞧瞧吧,这一个个还没过门就不是省心的,以后有的是瑾妃头疼的时候,如此一想,敬妃看向颜菀卿的目光不由多了一抹慈爱,她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三皇子妃人选。 颜菀卿得太后宠爱,若是自家三皇儿能娶得此女,何愁不得太后偏爱? 三皇子忽而感受到了来自家母妃打量的目光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一般来说他有这样感觉的时候都是母妃在打他的主意。 因为沈柔云的话语瑾妃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心头对沈柔云的话语不太赞同,这些都是她暗中吩咐的,为的便是先前颜梨的不知所谓蛊惑自己的皇儿,即便是颜梨已经被赐婚了,可依然无法让瑾妃喜欢,这才让下头的人对待颜梨直接就按皇子侧妃的份力和规矩对待,这么做自是故意羞辱颜梨,让她有苦说不出,也没脸说出,偏生沈柔云光明正大地对颜梨奚落了出来,反倒是让敬妃母子看笑话,这才让瑾妃心中不爽。 “柔云替本宫将这只螃蟹剪好。”瑾妃对沈柔云心中不满,见既然吃的不能让沈柔云安静下来,那么便来帮她剪螃蟹好了。 看着眼中含泪孤孤单单坐在末尾的颜梨,赵楚渝终是心中不忍。 “你过来。”赵楚渝对着身后的宫女招手。 宫女听到四皇子的话语立即上前来,“殿下请吩咐。” “你将这盘螃蟹端到颜二姑娘桌上。”赵楚渝语声温和地吩咐小宫女。 小宫女闻言心中暗自感叹:这四皇子殿下可真是个好人,见颜二姑娘受委屈还主动将自己的螃蟹让给了颜二姑娘,可真是温柔体贴,身为皇子脾气还这般好,真真是难得。 “是,奴婢遵命。”小宫女心怀爱慕地应声,随后捧起了四皇子桌上的螃蟹朝着颜梨走过去。 111 颜菀卿看着瓷盘中全身红通通,香气扑鼻,瞧着那香气诱人的蟹黄,颜菀卿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拿起银勺挖了一勺子的蟹膏放进口中,味蕾顿时得到了满足,蟹的肥与香当属蟹膏,且一点儿也不油腻,颜菀卿胃口大开,不过片刻便吃完一只,随后直勾勾地盯着兮夜看。 兮夜:…… 兮夜只得认命地再次对第二只螃蟹开始嚯嚯起来,很快再次将剪好的螃蟹放在了颜菀卿盘子里头,看着颜菀卿心满意足的吃起来,兮夜不由偷偷抿唇浅笑。 高座之上的太后见颜菀卿喜欢吃,当即让织若将她桌几上的螃蟹又挑了两只肥大的送到颜菀卿的盘中,“郡主,这是太后让老奴给郡主送来的。”织若嘴角带笑说道。 颜菀卿见状连忙拿起兮夜递上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随后受宠若惊地望向太后,不等颜菀卿说话太后先含笑道:“见你喜欢吃,哀家年纪大了吃不了太寒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倒也滋补,适量的吃还是可以的,但这些吃完了你也不许再吃,那小青龙味道也不错,一会儿,卿丫头尝一尝。” “是,多谢皇外祖母。”颜菀卿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然,目光朝着下首扫视了一眼,只见颜梨盘中的螃蟹要比自己盘上的小上一个号,就连沈柔云的盘子里头的螃蟹也没有多大,倒是瑾妃和四皇子盘中的盘旋和自己的一般大,敬妃母子自然也是一样,看来这待遇上还是有一些差别。 第三百六十一章:烫伤(一更) 就在织若手中端着的鸡汤洒在颜菀卿的肩膀上时兮夜惊得立即一个箭步上前护住颜菀卿,却还是慢了一个半拍,兮夜紧张不已地看向颜菀卿,“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看着姑娘眉头紧蹙的模样,兮夜心头越发地担忧,她想看看姑娘被烫到的地方,可思及不便之处也只能干着急,兮夜面色难堪地对着身后的宫女呵责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小宫女这会儿也懵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兮夜不过是一介婢女怎么能对她大声命令的事情,只下意识地去按照兮夜的话做。 兮夜来不及等颜菀卿回答,只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织若心中恼火不已,也不管她是不是太后身边得力的嬷嬷,直接怪责道:“你是怎么回事?端点鸡汤也能洒在我们姑娘身上,若是我们姑娘有个好歹,你这条老命即便是死上一百回也赔不起。” 自从云妃母凭子贵当上太后后,身为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织若就没有再受过除了太后和皇帝意外人的气,更别提有旁人敢对她斥责,即便是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看在她身后的太后面子。 而今这般让一个丫环给呵斥了这让织若的脸色不由地青白交加来回切换,但她却是确确实实地将濮阳郡主给烫着了,众目睽睽之下由不得她狡辩,“是,是,都是老奴笨手笨脚,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太后您赐老奴死罪吧!老奴对不起郡主呐!” 织若知道太后最多也就责罚一下自己给众人一个交代,却是万万不会有性命之忧,毕竟她也是奉命行事,太后没道理让她丧了命,这么一想织若的心顿时淡定了很多。 颜菀卿也是不曾想到会被织若烫到,直到肩膀上感受到了火烧火燎的刺痛感时颜菀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烫到了,肩膀上火辣刺痛的感觉无一不在挑战着颜菀卿痛觉的神经,贝齿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喊出声来,这会儿兮夜呵斥织若嬷嬷颜菀卿也不拦着,这自己都疼成这样了,兮夜不过是小呵斥织若一顿罢了,也不知道自己这肩膀上烫是不是起泡了?这隔着衣服她都疼得不敢轻易触碰。 “快,快传太医过来,卿丫头如何了?”高座之上的太后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顾不得仪态提起裙摆就朝着颜菀卿的座位上直奔过去。 细看之下只见颜菀卿的额角早已冒出了细汗就连原本粉润的唇瓣此时都有些发白,太后见此对着织若就是一顿的呵斥,“你这糊涂的老东西,这是年纪大了还是不经用了?让你端个汤都端不好,哀家要你还有什么用处?还不自己掌嘴!” 织若闻言立即叩首,“是,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说着就开始抬起手重重地落着自己的脸上呼巴掌,那对自己是一点儿也不手软,不过四巴掌下去那两侧两颊都已经高高地肿胀了起来,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可见是下了狠劲。 “快,先扶着卿丫头下去换身清爽的衣裳。”太后对着兮夜和边上的宫女说道。 敬妃闻言开口说道:“太后,还是等太医过来了瞧过之后,再让郡主换衣裳吧!这万一若是处理不当只怕是会在郡主身上留下疤痕。” 可不是嘛,若是这烫伤了身上起泡黏在衣裳上一个处理不当可是要留疤痕的,敬妃也就瞧着颜菀卿这姑娘还算合眼缘又有意让颜菀卿做自己的儿媳,这才开口提醒。 经过敬妃这么一提醒太后也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对,对,瞧哀家这关心则乱差点儿就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事情,敬妃啊!你提醒的很及时。”随后微微俯下身安抚着颜菀卿道:“好孩子,哀家知道你疼也知道你难受,但是咱们再忍忍哈,太医很快就来了,到时候用些清凉的药膏也就不会这么疼了。” 颜菀卿这会儿疼的已经是不想说话了,对于太后的安抚也就只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 “太后,不若让梨儿陪在大姐姐身边吧!梨儿与大姐姐自幼要好,有梨儿在大姐姐身边,想来大姐姐心情也能缓和一点也就没有那么疼了。”不知何时,颜梨已经是走到太后的身边福了福身柔声说道。 就连赵楚渝这会儿也是关心地上前搀扶着太后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颜菀卿,随后缓缓说道:“是啊!皇祖母就让梨儿帮着照看卿表妹吧!她们姐妹间也方便一点儿。” 敬妃见四皇子也挤上前去当即不甘示弱地也起身上前来,言笑晏晏道:“还是臣妾来吧!这颜二姑娘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只怕是懂得常识也没有臣妾多,濮阳郡主是长乐的孩子,臣妾便是多挂些心也是应当的。” 方才也是多亏了有敬妃的提醒才让颜菀卿避免了留疤,此时敬妃这般说辞便是颜梨也不好反驳,毕竟这经验摆在那头颜梨是越不过去的。 但太后原本是打算让宫女带着颜菀卿去更衣的,人也都安排好了,这会儿颜梨和敬妃两人争着要陪着颜菀卿,如此一来岂不是打散了太后的打算吗?可这些个话太后也不好明言出来。 “不必了,哀家亲自陪着卿丫头,否则,哀家的心怎么安得下来?”比敬妃更有身份的人这大殿之内也唯有太后自己个了,也唯有太后自己亲自出马才能堵住她们这个人的口不给她生事。 听到太后开口了,敬妃知道自己这算是没戏了,不仅敬妃知道这个道理便是颜梨也是看明白了,随即立马附和道:“大姐姐有太后陪着,梨儿自是再放心不过了,太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梨儿帮忙的,只管开口便是,梨儿随时听侯太后吩咐。” 此时此刻,颜梨那乖巧的话语倒是让太后听了犹若在三伏天中饮下一盏酸梅汁一般可口,随即太后对颜梨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一些,这庶女倒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还是有眼色,知道该讨好谁? 第三百六十二章:苦了兮夜(二更) “嗯,你的心意哀家记在心里了。”太后瞥了一眼颜梨说道。 也许这样的一句话对太后来说无足轻重,可对颜梨来说却是如淋甘雨一般,她太需要得到太后的另眼相待了,沈柔云不就是有个做瑾妃的姑姑吗?她颜梨若是有了太后的支持难道还会虚她沈柔云吗? 便是这会儿赵楚渝听到太后对颜梨的话语也是重新对颜梨有了一些期待,他的女人不能只知争风吃醋,而是应该能帮上他的大业,但愿梨儿能博得太后的喜爱,如此一来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都是有这好处。 察觉到四皇子对自己鼓励的目光,颜梨心中也是猜到了一二,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心有大志更晓得四皇子殿下喜欢的是能帮上他的女子,先前是她让沈柔云乱了心智才会失了分寸,但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和沈柔云争风吃醋倒不如自己花些时间和心思拉拢一些能助力到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有了资本才能不将沈柔云不放在眼中,甚至有一天除掉对方。 颜梨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欣喜,十分谦虚有礼地朝太后再次福身,“多谢太后。” 瑾妃和沈柔云对视了一眼再次意识到了颜梨这个麻烦的女人真是让她们半分松懈也不能有,但她们都知道此刻不是她们能轻举妄动的机会。 就在说话间外头的胡太医被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半扶半托着过来了,在得知了颜菀卿被烫伤后,胡太医立即让宫女和颜菀卿身边的兮夜一起将颜菀卿搀扶到偏房中检查伤势,在外头这么多人在总是有许多的不方便。 “你们两快按照太医说的做。”太后见状当即对着兮夜和另外一个宫女催促道。 而那位宫女也是太后的亲信更是得了太后的安排,很清楚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可却苦了兮夜,兮夜是万万不敢陪着颜菀卿去的,她至多留在房间外守着,她了解太医是男子必然是要在外头隔着帘子指挥着她们给自家姑娘宽衣上药,但,她若是去了只怕日后她家王爷非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不可。 就在太后的催促间兮夜急中生智立即想出了应对之法,兮夜和宫女一左一右地小心地搀扶着颜菀卿朝着殿外走去,而就在下台阶的时候兮夜竟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太后等人跟在后头正巧看到兮夜扭到脚的那一幕,太后不由地对兮夜不悦道:“你这丫环毛手毛脚的,连你家姑娘都扶不好,也不必你伺候了,你就留在外头吧。”说着太后亲自上前扶着颜菀卿。 颜菀卿虽然不知道兮夜怎么会突然扭到脚,但她这人对自己的丫环一向护短,不愿意兮夜被太后责罚,便忍着肩上的刺痛感轻声开口道:“皇外祖母,不要怪兮夜,兮夜一向对外孙女最是忠心。” 太后是有心责罚兮夜,不过颜菀卿都开口求情了太后也无奈不得不看在颜菀卿的面上免了兮夜的责罚,“好,卿丫头开口,哀家怎么会不同意呢?好了,快被替那丫环担心了,咱们先进去,一会儿。听太医看看怎么处理才好?” 颜菀卿见太后不责罚兮夜也就不再多言语,只颔首随后用眼神示意兮夜先留在房外好了,想着一会儿让太医留瓶药酒下来给兮夜治疗一下扭伤的脚。 而兮夜见自己不用跟着进去了则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谢天谢地,这条老命总算是保住了。 而进了房中的颜菀卿被搀扶到床榻上,帷幔则从屏风外落下来,遮挡住了外头的视线。 111 “嗯,你的心意哀家记在心里了。”太后瞥了一眼颜梨说道。 也许这样的一句话对太后来说无足轻重,可对颜梨来说却是如淋甘雨一般,她太需要得到太后的另眼相待了,沈柔云不就是有个做瑾妃的姑姑吗?她颜梨若是有了太后的支持难道还会虚她沈柔云吗? 便是这会儿赵楚渝听到太后对颜梨的话语也是重新对颜梨有了一些期待,他的女人不能只知争风吃醋,而是应该能帮上他的大业,但愿梨儿能博得太后的喜爱,如此一来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都是有这好处。 察觉到四皇子对自己鼓励的目光,颜梨心中也是猜到了一二,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心有大志更晓得四皇子殿下喜欢的是能帮上他的女子,先前是她让沈柔云乱了心智才会失了分寸,但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和沈柔云争风吃醋倒不如自己花些时间和心思拉拢一些能助力到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有了资本才能不将沈柔云不放在眼中,甚至有一天除掉对方。 颜梨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欣喜,十分谦虚有礼地朝太后再次福身,“多谢太后。” 瑾妃和沈柔云对视了一眼再次意识到了颜梨这个麻烦的女人真是让她们半分松懈也不能有,但她们都知道此刻不是她们能轻举妄动的机会。 就在说话间外头的胡太医被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半扶半托着过来了,在得知了颜菀卿被烫伤后,胡太医立即让宫女和颜菀卿身边的兮夜一起将颜菀卿搀扶到偏房中检查伤势,在外头这么多人在总是有许多的不方便。 “你们两快按照太医说的做。”太后见状当即对着兮夜和另外一个宫女催促道。 而那位宫女也是太后的亲信更是得了太后的安排,很清楚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可却苦了兮夜,兮夜是万万不敢陪着颜菀卿去的,她至多留在房间外守着,她了解太医是男子必然是要在外头隔着帘子指挥着她们给自家姑娘宽衣上药,但,她若是去了只怕日后她家王爷非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不可。 就在太后的催促间兮夜急中生智立即想出了应对之法,兮夜和宫女一左一右地小心地搀扶着颜菀卿朝着殿外走去,而就在下台阶的时候兮夜竟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太后等人跟在后 第三百六十三章:待回去了解释(一更) 太后闻言心下顿觉诧异,皇帝会来倒是在太后的意料之中,只是不曾想到南月王竟也有雅兴与皇帝一块儿来,不过诧异归诧异,太后很快就点了点头与众人道:“随哀家一起去殿内迎接皇帝。” 众人应道:“是。” 只是这会儿颜菀卿刚刚上好膏药,太后这会儿心中倒是有了一丝关怀,对着颜菀卿慈爱道:“卿丫头这会儿觉得怎么样?若是难受不若就留在这儿休息,晚些时候再过来也无妨,皇帝那头有哀家呢!” 颜菀卿上了药原是不打紧,但想起兮夜之前扭了脚便也就顺势留了下来,“这……这可以吗?皇上舅舅会不会怪罪?” 看着颜菀卿忐忑的模样,太后不禁摇头失笑道:“放心吧!你皇帝舅舅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你就安心地留下再休息一会儿。”哪怕是看在长乐的面子上,皇帝也不会对颜菀卿发火。 “是,那卿儿便听皇祖母的,不过,还是要劳烦皇祖母向皇上舅舅解释一番,一会儿卿儿过来的时候再亲自向皇帝舅舅请罪。”颜菀卿感激地说道。 见这孩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偏爱而目中无人,太后看颜菀卿更加顺眼了几分,只含笑着点头,随后还嘱咐旁边的太监和宫女们好好伺候颜菀卿,这才带着一众人离开去百福殿内迎接皇帝。 待太后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处,颜菀卿见一旁的胡太医正准备走,当即上前索要了一瓶药酒,胡太医倒也没有为难笑呵呵地留下了药酒后离开,而后颜菀卿让原本留守一旁的两个小宫女将兮夜搀扶到屋中,并让其给兮夜抹上药酒,兮夜并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于是也就推辞了说是要自己来,小宫女们无奈地看向颜菀卿,颜菀卿见兮夜坚持随即便让宫女们下去了。 待着屋中没有了外人,颜菀卿精致的脸这才彻底地冷了下来,方才那替自己宽衣上药的小宫女那一举一动都落在颜菀卿的眼中,借着替她宽衣的空档,那分明是在翻找着什么? 这是太后的寿康宫,而能指使得动小宫女的人除了太后自己本人还能有谁?能让太后费心不惜让织若烫伤自己也要借此搜她身,这还能是为了什么?早已不言而喻。 “你真当扭到了?”颜菀卿看着兮夜语声淡淡道,语气中虽感觉不到颜菀卿的生气,可这话听在兮夜的耳中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颜菀卿虽不算绝顶聪明可她早已看出来兮夜是故意扭伤脚的,要知晓兮夜是会武功的,这宫中或许别人不知道,可自己这个主子却是知道的,对此,颜菀卿心中不怪则是假的,若非兮夜扭伤了脚,那小宫女如何能得机会近她身?若非她对此早已有了防范,只怕是母亲留下的龙青卫今儿早已让人得手了去。 兮夜知道这是自家姑娘对自己扭伤脚起了疑心,可她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这会儿,兮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只是她知道若是不说真话只怕是姑娘真要动怒了,但即便是说真话也不能在宫中说,只怕隔墙有耳,兮夜朝着颜菀卿重重地磕头,言语恳切,“还请姑娘信奴婢,奴婢是有苦衷,待回了侯府,奴婢定会给姑娘一个解释。” 见兮夜承认了颜菀卿也就不再逼迫她现在就说原因,这宫中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好,我等你的解释,现在起来随我去大殿里头。” “是,姑娘。”兮夜知道大姑娘说一不二的性格,现在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考虑在宫中不方便这才应下的。 兮夜对外是扭了脚的,因而搀扶着颜菀卿的时候依旧是保持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 等颜菀卿主仆到百福殿外的时候便瞧见了殿门外候着侍卫、太监、宫女的人数都比原先多了一倍的,福顺的干儿子小明子侯在殿外,眼尖地瞧见了一袭淡橘色云锦宫装,姿容姣好,清丽脱俗,神情亦佳的少女缓步款款而来。 小明子一眼就认出来那来人正是新封的濮阳郡主,太后的亲外孙女、皇上的亲侄女,小明子胖嘟嘟的脸上洋溢着乐呵的笑容,“奴才给郡主请安。” “你是?”瞧着眼前长相圆润因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小太监颜菀卿不明所以,自己个可没有介绍过自己,但对方很明显是认出了自己来,且瞧着这胖太监的身上服饰与一般小太监的服饰也不一样,想来身份也不会太低。 听到颜菀卿的问话,小明子胖嘟嘟的脸上更加乐呵了,只见牙齿不见眼,那一口大白牙差点将颜菀卿晃瞎眼,“回禀郡主,奴才是小明子,奴才的干爹是福顺公公,奴才常听干爹夸赞郡主。” “原来是小明子公公,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便是濮阳郡主呢?想来公公也是第一次见到我?”颜菀卿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大脸蛋圆乎乎的小太监竟是忍不住多了一丝耐心。 小明子听闻颜菀卿的话语随即笑着说道:“奴才听干爹说太后娘娘接了郡主进宫来,这宫中还没有几个人是奴才不认识的,奴才瞧着郡主身上通身的贵气和不凡的气质便大胆猜着了。” 颜菀卿听着小明子那褒奖的话语不由抿唇轻笑,“就数你会说好,快进去替我禀报一声吧。” 小明子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呦,都怪奴才嘴碎耽误了,奴才这就进去禀报,郡主稍等片刻。” 颜菀卿眉目含笑着点头,等着小明子进去后颜菀卿便安静地侯在一旁,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再次看到小明子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出来了,“郡主,快随奴才进去吧,皇上和太后都等着郡主呢!” “好,烦请小明子公公带路。”颜菀卿浅笑着说道。 等着颜菀卿进来的时候便瞧见高座之上的并排着两个座位,太后落座在右侧,明德帝安置在左侧,这个大周向来以左为尊,只见身穿明黄色绣着双面龙袍刺绣的明德帝四平八稳地坐在上首,一双龙目神采奕奕地俯视着下首的众人,不怒自威。 第三百六十四章:拒绝赏赐(二更) 只是细看之下便能发觉明德帝的鬓角间多了几缕银发,却是没有人敢去探究皇上的这个银发是因何而生? “颜菀卿给皇上舅舅和皇外祖母请安,菀卿来迟了,请皇上舅舅责罚。”颜菀卿松开了搭在兮夜手腕上的柔胰,随后举止大方地朝着高座上的皇上和太后行了一个礼。 明德帝早已从太后的口中得知了颜菀卿被织若‘不小心’烫到的事情了,而织若也被皇上让侍卫拖下去仗打二十板子的责罚,这还是看在太后的面上。 明德帝要替颜菀卿做主即便是太后也不得不给这个面子,太后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只要留下织若一命便是了,至于其他的她这会儿也是顾不得了,大不了稍后让太医给织若好好地诊治开些好的药用着便是。 “免礼,朕听太后说濮阳方才被烫伤了?”明德帝语声听不出喜怒,只是将目光落在颜菀卿的身上,看着那张和皇姐相似的容颜,明德帝心中五味杂陈但颜菀卿的身上多了一丝清冷的气息少了一丝皇姐的霸气。 颜菀卿闻言便知皇上这是知道了,颜菀卿也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只缓缓点头道:“是。” “太医看过了,现在可还好?”皇上继续问道。 颜菀卿心想若是真的疼的起不来,她定然是不会逞强来的,她这会儿人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皇上这是想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吗? “回禀皇上舅舅,菀卿已经无碍了。”颜菀卿再次施了一礼回答道。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后说话了,“皇帝啊!不若让卿丫头先坐下来吧,哪里有站着回话的,哀家可心疼了。” 经过太后的提醒明德帝这会儿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给颜菀卿赐座,“落座吧!”面对颜菀卿时明德帝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身为帝王的他又及其不愿意让人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比如对谁比较在乎,因而,这会儿明德帝对颜菀卿的态度谈不上多热情。 “是,多谢皇上舅舅,多谢太后皇外祖母。”颜菀卿颔首致谢,随后在兮夜的搀扶下坐在了敬妃的边上。 明德帝注意到了颜菀卿身边的丫环兮夜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由剑眉微微拧起,“你这个丫环是怎么回事?为何走路一瘸一拐?濮阳可是没有得心的丫环使用?不若朕赐几个宫女给你使用?” “回禀皇上舅舅,我这丫环只是暂时扭伤了脚并无什么大碍的,过段时间也就恢复好了,皇上舅舅的心意菀卿心领了,只是宫女的话就不用了。”颜菀卿委婉地拒绝,她不想身边有不被自己信任的人在,谁又能保证这皇上派来的宫女就没有耳目在里头吗?又是否一定对自己忠心?颜菀卿不敢轻易相信。 111 只是细看之下便能发觉明德帝的鬓角间多了几缕银发,却是没有人敢去探究皇上的这个银发是因何而生? “颜菀卿给皇上舅舅和皇外祖母请安,菀卿来迟了,请皇上舅舅责罚。”颜菀卿松开了搭在兮夜手腕上的柔胰,随后举止大方地朝着高座上的皇上和太后行了一个礼。 明德帝早已从太后的口中得知了颜菀卿被织若‘不小心’烫到的事情了,而织若也被皇上让侍卫拖下去仗打二十板子的责罚,这还是看在太后的面上。 明德帝要替颜菀卿做主即便是太后也不得不给这个面子,太后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只要留下织若一命便是了,至于其他的她这会儿也是顾不得了,大不了稍后让太医给织若好好地诊治开些好的药用着便是。 “免礼,朕听太后说濮阳方才被烫伤了?”明德帝语声听不出喜怒,只是将目光落在颜菀卿的身上,看着那张和皇姐相似的容颜,明德帝心中五味杂陈但颜菀卿的身上多了一丝清冷的气息少了一丝皇姐的霸气。 颜菀卿闻言便知皇上这是知道了,颜菀卿也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只缓缓点头道:“是。” “太医看过了,现在可还好?”皇上继续问道。 颜菀卿心想若是真的疼的起不来,她定然是不会逞强来的,她这会儿人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皇上这是想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吗? “回禀皇上舅舅,菀卿已经无碍了。”颜菀卿再次施了一礼回答道。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后说话了,“皇帝啊!不若让卿丫头先坐下来吧,哪里有站着回话的,哀家可心疼了。” 经过太后的提醒明德帝这会儿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给颜菀卿赐座,“落座吧!”面对颜菀卿时明德帝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身为帝王的他又及其不愿意让人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比如对谁比较在乎,因而,这会儿明德帝对颜菀卿的态度谈不上多热情。 “是,多谢皇上舅舅,多谢太后皇外祖母。”颜菀卿颔首致谢,随后在兮夜的搀扶下坐在了敬妃的边上。 明德帝注意到了颜菀卿身边的丫环兮夜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由剑眉微微拧起,“你这个丫环是怎么回事?为何走路一瘸一拐?濮阳可是没有得心的丫环使用?不若朕赐几个宫女给你使用?” “回禀皇上舅舅,我这丫环只是暂时扭伤了脚并无什么大碍的,过段时间也就恢复好了,皇上舅舅的心意菀卿心领了,只是宫女的话就不用了。”颜菀卿委婉地拒绝,她不想身边有不被自己信任的人,谁又能保证这皇上派来的宫女就没有耳目在里头吗?又是否一定对自己忠心? 明德帝注意到了颜菀卿身边的丫环兮夜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由剑眉微微拧起,“你这个丫环是怎么回事?为何走路一瘸一拐?濮阳可是没有得心的丫环使用?不若朕赐几个宫女给你使用?” “回禀皇上舅舅,我这丫环只是暂时扭伤了脚并无什么大碍的,过段时间也就恢复好了,皇上舅舅的心意菀卿心领了,只是宫女的话就不用了。”颜菀卿委婉地拒绝,她不想身边有不被自己信任的人,谁又能保证这皇上派来的宫女就没有耳目在里头吗?又是否一定对自己忠心? 第三百六十五章:皇后到场(一更) 有了太后的话大家伙儿总算是动起了筷子,三皇子正夹着一筷子羊肉往口中塞,这还没来得及嚼用便听到了一道自己日常厌恶的语声响起,“父皇,儿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万寿无疆,江山永固!” “哈哈~,好,好,老四有心了。”明德帝看了一眼沐如春风一脸恭敬的四皇子朗声大笑道。 敬妃端着酒盏瞥了一眼春风得意的赵楚渝,哼,瑾妃的孩子真是和瑾妃一样造作,不弄出动静来成为焦点是浑身不舒坦,自己的皇儿也就是吃亏在老实憨厚这点,没有赵楚渝那厮会哄人。 三皇子看着老四和父皇父慈子孝的画面甚是不屑,天天就会在父皇面前装孝子,搞得谁不会一样!“儿臣也要敬父皇一杯,祝父皇身体康健,长命万岁万万岁。” 三皇子傲娇的表示不就是说甜言蜜语吗?他也会。 看着三皇子憨厚的模样,明德帝的心情更愉快了些,他知道三皇子和四皇子彼此不睦已久,对此,明德帝是保持着默许的态度,他不怕皇子间有些争斗和不服,只要无伤大雅的前提,这一切他是给予支持的,但也不会真正地偏向哪一方。 若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同一阵线,真的兄友弟恭那反倒令明德帝感到威胁,只有皇子们不睦才能让帝王安心。 此时见三皇子吃醋,明德帝不由失笑着摇头道:“多大的人了,还和你四皇弟吃醋,老三你的酒量朕是知道的,既是要敬朕,你可得喝上两杯,朕饮一杯,老三你可敢应?” 敬妃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酒量好,可听着皇上这不公平的话语,敬妃心中还是未免升起了一抹不平,凭什么四皇子敬皇上只用一杯?而她的皇儿却得喝两杯,皇上这心也太偏了些,难道就因为她的皇儿老实酒量好就得吃亏吗? 敬妃心中不平,当即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放开了饮下腹。 “儿臣遵旨。”三皇子倒是并没有认为这有什么?自己的酒量能得到父皇的承认,说实话三皇子还有点自豪。 看着三皇子连饮两杯,明德帝这才端起酒盏将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对于大殿内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暗自较劲,颜菀卿只做充耳不闻埋头奋斗着桌案上摆着的酒菜,颜菀卿喝的是果酒,因此,适当的饮用上一些也是不会真的醉,但饮了果酒的颜菀卿脸上如雪莹润的肌肤染上了一抹红晕,就连灵动的杏眼中也染上了一丝迷离,以往冰凉的眸光,此时也多了一抹柔和。 看着隐隐有了醉态的颜菀卿,淳于荨澈心中猛然漏了一拍,明明他也只饮了一盏酒水,为何此时脑海中一片混沌?眼中脑中只余下坐在自己对面大块大垛的少女,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诗:忽觉佳酿醉春花,一颦一笑添红霞,形容的可不就是眼前的女子吗? 甚至淳于荨澈有一种想将这样的颜菀卿藏起来,不想旁人看到她憨娇的模样,而他却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而他就连好看的唇上似乎也有了滚烫的温度,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在那崖底的唇齿触碰。 思此,淳于荨澈不敢再盯着颜菀卿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二十年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怪异感觉。 就在淳于荨澈不敢深想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小太监的清唱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闻言不由齐齐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包括明德帝和太后在内也十分地意外,显然是没有想到皇后会来。 自后宫大权落入太后的手中,王皇后便称病轻易不出凤来宫,后官中大事王皇后即便是过问了也要事事‘请教’太后,处理一些小事又是吃力不讨好落得她们背后一顿埋怨,宫中就单单一个萧贵嫔就够不省心的了,何况是三宫六院。 王皇后干脆也就借着生病的理由撒手不管,虽是失去了权力,可倒也有一个好处对于那些个碍眼的人眼不见心不烦。 明德帝和太后虽意外但也不会拒之不见,明德帝甚至亲自让福顺去将皇后迎进来。 福顺自然是以明德帝的旨意为尊,立即迈着小碎步出了殿门去迎接王皇后,而瑾妃和敬妃等人则是已经在宫女的服侍下净手擦拭手帕,准备一会儿起身来给王皇后请安行礼的事情。 而颜菀卿也在宫女端来盥盆的时候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净手,不由心中感叹这在宫中吃个饭真是麻烦,一会儿打断一下,一会儿打断一下,哪里还能有什么胃口? “臣妾给皇上、太后请安。”王皇后样貌端庄三十五岁左右,上身穿一件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着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虽未穿凤袍可那通身的贵气却不是一件普通衣裳能掩藏得住的,只是王皇后的脸上却是不见丝毫笑意,神色淡淡地请安着。 这是王皇后唯一能向皇上和太后宣泄自己不满的方式,而太后手握凤印对于王皇后的这点子小任性还是在可包容之内,也就默许了王皇后的小性子,人嘛!总不能逼得太紧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点道理太后还是明白的。 而皇上自然也是有这自己的秘密,因而对于王皇后不是太恭敬的态度也并不是特别在乎;皇上和太后的态度,王皇后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甚至她今儿过来要办的事情也是胜券在握,这些年皇上和太后欠她也是够多了,为了王歆,她也算是或出面子了,想来皇上也不会有过多的反对。 “免礼,哀家瞧着皇后的气色好多了,可是身子好些了吗?哀家送过去的人参可有按时泡茶喝?”太后笑呵呵关心问道。 听到太后的关怀,王皇后并无多大的欣喜,“多谢太后,臣妾好了一些,只是老毛病了怕是没有那么快好,臣妾也习惯了。” 见王皇后话语中充满了消极,太后也就不再继续开口,倒是明德帝示意王皇后入座,“皇后既是来了便入座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请旨赐婚(二更) 而此时早已有手脚麻利的宫人将王皇后的座位安排好了,就居座在明德帝的下首。 就在王皇后起身的同时,以敬妃、瑾妃二人为首带领着殿内众人朝着王皇后行礼,“臣妾/儿臣/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管王皇后有没有手握实权?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前,众人依旧将礼仪给足王皇后面子。 皇后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行礼的众人后发现了人群中相貌与长乐公主有七分相似的颜菀卿,王皇后的目光在颜菀卿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随后摆手道:“都起来吧!” 有了王皇后的话众人这才陆续起身来,瑾妃更是殷勤地上前欲要搀扶王皇后,“皇后,臣妾扶您过去坐吧!” 敬妃见此不屑地横了一眼瑾妃提起自己的裙摆就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瑾妃总是如此,一看到王皇后比闻到那东西还兴奋,真是狗改不了吃shi。 若是往常王皇后也就随了瑾妃去,只是今儿她过来是有要事,而不是来真的来吃宴席的。 “不必了,你回吧!”王皇后淡声拒绝。 瑾妃闻言一怔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恭敬地颔首退下。 没有了瑾妃的打扰,王皇后转头向南月王淳于荨澈,见南月王一袭绯衣华服着身,一头墨发上束戴红玉冠,五官精致若天神,紫眸深邃若繁星璀璨,身姿清瘦挺拔,窄腰宽肩,绯色的华服更将他衬得越发地神秘却不失高贵,对方察觉到自己打量的目光迎面而来的视线显了几分锐利,竟是令王皇后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打量分毫,这种怪异的感觉让王皇后心下升起了几许不适,但回头看着王歆那殷切的目光,王皇后终是忍下了不适。 王歆跟在王皇后的身后,王歆除了最初给皇上和太后请安外几乎是全程静默不语,因而也很难让人注意到她,只见她一身月白色华服着身,犹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遗世独立,一头乌黑的秀发仅仅用了一根白色丝带扎成蝴蝶结系在脑后,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只是肌肤间透着一种异样的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气质如兰,竟是有种病西施的美。 “臣妾有一事想求皇上成全。”皇后坚毅地看向明德帝红唇轻启。 对于,王皇后的请求皇上不禁来了兴致,以他对皇后的了解向来是不会轻易开口,若是开口必定是有要事,这一次,明德帝很想知道皇后开口是为了什么事情?不惜当着这么多人在。 明德帝未开口,坐在一旁的太后却是笑着开口了:“王皇后难得开一回口,哀家倒是很好奇能让皇后开口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王皇后见皇上没有反对,当即也就将事情娓娓道来了,“这些年臣妾不争气,未能为皇上开枝散叶,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臣妾愧对皇上,歆儿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个感恩的,时常陪伴在臣妾身边,哄臣妾开怀,如今,歆儿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臣妾想替歆儿向皇上求个赐婚的圣旨。” “原来是为了王二姑娘的婚事,朕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皇后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儿郎?”王皇后说个起头,明德帝便知王皇后的意思,虽说帝后二人并无深厚的感情,可对彼此的性感还是了解的。 听到皇上问起王皇后看中的是哪家的公子?众人的耳朵都忍不住竖了起来,暗自想着能让皇后开口的公子到底是谁?想来若是一般人,王皇后不用这般大费周章地向皇上来求圣旨吧? 王皇后虽未掌握凤印可到底是大周名正言顺的皇后,王皇后的父亲王老太傅那可是当今皇上的恩师,若是一般人家,想来王家只需要请个媒人过去便可敲定下来这婚事,根本不需要王皇后亲自开口,也正因此也才让众人更为第好奇。 便是颜菀卿也忍不住地聚精会神地听着大人物们说话,时不时地偷偷看向王歆,她与王歆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自己及笄礼上,这王歆还与自己一桌过,只是不知皇后这求婚的意思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王家的意思?又或是王歆自己的意思,颜菀卿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上辈子的记忆,似乎……好像……上辈子王歆喜欢的人是……是……是南月王淳于荨澈! 思此,颜菀卿猛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淳于荨澈,她记得上辈子王歆都快守成老姑娘,也未能嫁给南月王,只是没有想到这辈子皇后会亲自替王歆求圣旨,只是,这一次,王歆喜欢的人还会是南月王吗? 颜菀卿竟是不禁在心中同情起王歆,好好一个姑娘硬是为了南月王守成一把年纪耽误了大好的芳华,但愿这一次王歆看上的人不是南月王那个冰块墩子。 只见王皇后眸光流转间将视线定格在了南月王淳于荨澈的身上,“南月王年轻有为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若臣妾记得不错的话南月王而今也有二十了吧?像南月王这般优秀的男儿怕是不多了,故而,臣妾想请皇上将歆儿赐给南月王为妃。” 王歆手紧紧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可是心中又是紧张又是雀跃,忍不住暗暗飞快瞄了一眼南月王的俊美无双容貌,一颗心跳地更快了,她好不容易求得王家人的同意将自己指给南月王,更是以命相逼皇后姑姑成全自己,只为了嫁给如意郎君。 原来是王皇后让王家老太君给王歆相看,不料王歆以死威胁除了南月王谁也不嫁,起初王家人还不相信王歆真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可直到王歆将手腕割破了,差点就失血过多而亡,若不是守夜的丫环警醒,只怕是此时王歆的尸身都已经起尸斑了,这才让王家人意识到了王歆可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第三百六十七章:南月王给的台阶(三更) 王家到了这一代无男丁,王大老爷夫妇只有生了一个嫡女王歆便再无其他子嗣,嫡出一脉只有王歆一个,在王歆之前王大老爷倒是有个妾室生下一个庶女,却是不三岁便夭折了,而现在王大老爷膝下便只有一个王歆,这也就说明了王歆虽是女子可在王家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别提王皇后将王歆当做亲女相待。 王皇后在王歆割腕被救回来后第一时间知晓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傻孩子真的因此出了意外,她这辈子又该怎么度过这孤独的余生?王皇后当机立断,即便是拼着她皇后的面子不要了,她也要让王歆如愿以偿,尤其是看到王歆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如纸的面容,王皇后真真是心疼了。 而王歆又再次向她表了决心,王皇后不再犹豫了,以后的日子如何?即便是今后南月王要回南月国,她管不了,可,有她在一日她便护着歆儿一日,今后,即便是皇上对南月王翻脸但她依旧有法子护住歆儿,她既是拿歆儿当亲闺女那么便该为她打算,替她遮风挡雨,有什么风浪她来扛便是,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她不求自己还能有多风光?可她的歆儿必须要幸福。 明德帝显然是没有想到皇后给王家姑娘看的人竟然是南月王,要晓得南月王是异国王,说难听点南月王是南月国送来大周的质子,若是两国有一天开战或是交恶的时候,首当其冲受灾的便是南月王。 这一点,明德帝不相信皇后会不清楚,一时之间,明德帝有些看不懂皇后的套路,“此事,南月王怎么看?” 明德帝并没有正面回答王皇后的话语,而是转头看向自顾自饮酒的南月王问。 “啊?哦?皇上,可是有事?”只见淳于荨澈眼神迷离地用手微微支撑着脑袋,很明显是喝多了。 明德帝见状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谁能相信上一刻还精神奕奕的人,在下一刻就喝得醉眼迷离?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其实不用多问也知南月王这是不愿意了,否则也就不会假装喝醉了,若是王皇后识相,此时也算是南月王给王皇后的一个台阶下,偏生王皇后一意孤行,根本没有领会到南月王的意思,而是再次开口道:“本宫有意替侄女王歆向南月王提亲,本宫这侄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姿容也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姿,配南月王你也不算让王爷你吃亏吧!” 在王皇后眼里王歆自是样样好,自己能同意歆儿嫁给南月王为妃,这已经是南月王上辈子烧了高香积德来的荣耀,可这南月王竟还敢给她装糊涂,莫非还要拿捏要好处不成吗? 王皇后开口太快,便是明德帝想阻拦也来不及,明德帝对王皇后的莽撞行为不禁心生不喜。 “皇后啊!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稍后再议吧!”太后适时地打圆场。 不料,王皇后根本不领太后的情,而是下定决心要在今晚促成此事。 第三百六十八章:淳于荨澈拒婚(一更) 这个口既然开了那便要成,若是拖下去只怕是要生事端。 皇后的偏执落在明德帝的眼中顿觉刺眼,王皇后虽无实权可在外始终是大周的一国之母,她莫非不知这番模样落在外人南月王的眼中有逼婚的嫌疑吗? 南月王虽是质子,可却不是一般的质子,那是大周的摇钱树,目前为止,明德帝还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他这个皇帝需要银子才能大展拳脚,大周很多地方都需要他这个皇帝拨开建设,比如江南的那笔赈灾款被夏傅贪墨了,若非他有南月王替他赚银子,他又怎么能及时地重新拨了一笔银子过去?若是没有银子拨去江南赈灾帮着百姓们重建家园,只怕是要引起难民暴乱。 一个国家若想要安定繁荣,这国库的银子必须要充盈才能使得出劲,明德帝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皇帝,他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超过先皇甚至是超过历代皇帝的政绩,明德帝自继承皇位到现在也算是勤政爱民。 王皇后却并没有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而是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南月王看,道:“怎么?莫非南月王看不上本宫这侄女吗?本宫的侄女也是千娇玉贵娇宠着长大,又哪里配不得南月王你呢?” 在王皇后看来这南月王不过一介异国质子,即便是皇上给他三分脸面可他南月王爷也该在大周夹着尾巴低调做人,自己这个皇后能亲自开口并让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他,这是南月王的福气,南月王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并好生对待歆儿才是。 要晓得他南月王除非是娶了公主才有可能成为大周的一份子,否则,在皇上的心目中他南月王始终都是一个外人,但现在处于弱势的人明显是南月王,而皇上根本就不曾打算过要将膝下的公主嫁给南月王为妃。 而她这个皇后现在愿意给他南月王一根藤让他爬上来,接纳他成为大周的一份子,只要娶了歆儿后背后就有了王家和她这个皇后的支持,也能让他减少被皇上猜测和防范难道不好吗? 但是王皇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想法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南月王五岁时与贺年一起来到大周,尽管有先前君离留下的情报和手下以及背后南月国的支持,可后来的这一切都是淳于荨澈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筹划和探殚精竭虑才有现在的成就,并且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取得明德帝的信任,这才逐渐在大周站稳了脚跟,并且,现在二十岁的淳于荨澈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五岁的稚童,怎么会被王皇后所威胁呢?而淳于荨澈也是最为讨厌被人威胁,何况,王皇后竟然敢对他的婚事伸手,淳于荨澈怎么会容忍呢? 王皇后这模样落在淳于荨澈眼中便是给脸不要脸,他本不欲给王皇后难堪,毕竟他在大周的使命还未完成,可不代表他淳于荨澈就是个怕事的。 “皇后!” 王皇后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明德帝的饱含威严的语声响起。 “皇后姑姑,你且南月王解释,不要错怪了他。”站在王皇后身后的王歆不愿皇后姑姑将话说得太过强硬了,这样会给南月王一种逼迫他娶自己的感觉,王歆不想南月王有这样的感觉,也不想南月王因此和皇后姑姑结上梁子,一个是她所爱之人,一个是最宠爱她的人,她怕到时候夹在二人中间为难。 王皇后却不是一个怕事的,只以为是王歆吓到了,习惯性地拍了拍王歆的手背安抚她,虽然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可王皇后在等南月王淳于荨澈的一个回答。 明德帝碍于王皇后的颜面,轻咳一声,这才看向南月王问道:“皇后既是有心拉个姻缘线,不知南月王意下如何?朕这恩师的孙女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他可以将王皇后的凤印给予太后掌管,可却不能不在外人面前保全王皇后的颜面,若是皇后丢了脸面,于他这个帝王也是无利,他这个皇上的颜面也不太好看的,何况,当年王太傅教导过自己功课,于他这个皇帝也是有恩,后来太傅更是将亲闺女嫁给了自己,即便这些年王皇后过的不太如意,可身为太傅的王老太爷却是从不过问,只关在家中教养起了鹦鹉,这让明德帝心生了一丝愧疚。 自然,更多的则是明德帝对皇后也有一丝愧疚之心,没有人比他和太后更明白王皇后是为何会不孕多年的,虽说明德帝也曾动过给南月王赐婚的心思,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好的人选,这心思也就搁浅下来了。 而今,皇后和王家有意将王歆嫁给南月王,明德帝出于愧疚的心理倒是并无多反感,只要南月王愿意,他这个做皇帝也是乐得做上一回媒人,如此,也算是成全了皇后和王家,自然给南月王塞耳目的事情,明德帝觉得做的还远远不够,那个荣美人简直就是个没用的,这么久了竟还未能让南月王宠幸于她,明德帝都快忍不住怀疑是南月王压根就不是个男人?还是南月王丧失了那方面的兴趣?不然怎么会对宛若尤物的荣美人不动心思呢? 听到明德帝的话,王歆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欣喜的神情,王歆知道皇上这是不反对自己和南月王的婚事,如此一来,没有了皇上的阻力岂不是说明了她和南月王的婚事又更近一步了,接下来便只要南月王同意这婚事就成了。 这么一想,王歆怯生生地看向南月王的目光多了一抹期待的炙热,自己出身和样貌都不算差,与南月王站在一起也是相配,想来南月王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自己才是。 “多谢大周皇上、皇后厚爱,王姑娘是很好,只是却非本王歆中所爱之人,本王怕是不能应下这桩婚事,还望大周皇上和皇后见谅。”淳于荨澈搁下酒盏一扫之前的迷茫神态,起身来朝着明德帝行了一礼,随口中句句恭敬可却是咬重了‘大周’二字,意在说明自己并不是大周的臣民,自己的婚事则是该有自己做主,而并非大周的皇上和皇后。 ------题外话------ 今天是母亲节哦,小可爱们别忘了祝福哦 第三百六十九章:偕老共卿卿(二更) 淳于荨澈的话已经是回拒地极为礼貌了,也算是看在明德帝的面子上给皇后和王歆留了脸面,若非看在明德帝的面子,淳于荨澈有一万种羞辱王皇后和王歆的法子,竟然敢肖想他的婚事,真是找死,思此,淳于荨澈微微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紫眸中的冷光。 王歆自听到淳于荨澈拒绝的话语时整个人备受打击摇摇欲坠,她一脸受伤地望着那个自己倾慕多年的男人,不知不觉早已模糊了双眼。 所有人都以为淳于荨澈会接受这桩婚事,却是谁也没有想到淳于荨澈竟然有胆子拒绝,三皇子、四皇子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坐在边上观望,沈柔云则是与瑾妃坐在一起看着,这事情不关她们的事情,她们也就只有看戏的份。 倒是颜梨一脸羡慕地看着王歆,这王歆真是好命有王皇后替她主做,沈柔云有个做瑾妃的姑姑,王歆有个做皇后的姑姑,偏生就她最差,什么都没有,有的也只有靠自己,真是同人不同命,呵呵~最好是南月王狠狠地拒绝王歆才好,颜梨恶狠狠地想着。 竟是不想让颜梨心中所想变成了真的,颜梨差点一个激动就要开口大赞,最终还是被理智提醒忍住了开口的冲动。 而颜菀卿则是对淳于荨澈的拒绝并没有过多的意外,毕竟在颜菀卿的记忆中前世的淳于荨澈就不曾娶过王歆,只是看着王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南月王拒绝了,想来姑娘家的脸皮薄心中该是很不好受,颜菀卿出于同为女子的心理忍不住有些同情王歆。 “你说什么!本宫没听错吧?南月王,本宫劝你三思而后行,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收不回去了!错过了本宫这么好的侄女,本宫只怕南月王你再难遇到好女子。”王皇后板着脸警告着淳于荨澈道。 淳于荨澈的拒绝令王皇后十分愤怒,自己看在歆儿的面子上给南月王一个机会,可南月王却不珍惜,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拒绝了,他这是将他们王家的面子、她这个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放?还有歆儿的一颗真心就这么被南月王践踏,王皇后这一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即便是用强的,她也要让南月王乖乖娶歆儿,否则,今夜之后此事传了出去,歆儿还有什么颜面?王家又有什么颜面? 明德帝与太后见王皇后这话越说得越不像样子,心中对王皇后有气的同时对南月王爷也有了一丝不满,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南月王便顺势接纳王歆又是什么大事吗?这个南月王真是没有眼色,何必拒绝地这般干脆招惹皇后?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么简单的道理南月王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德帝呵斥住了王皇后,“皇后!不得对南月王无礼,南月王是南月国的来客,对待客人,要有主人家的宽宏。” 明德帝这话虽是对王皇后的斥责,可这细细琢磨之下便能听出明德帝暗中也给淳于荨澈警告见好就收,客人便该有客人的自觉。 对于明德帝的话王皇后还是要敬畏一二,随即也就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等着南月王的回应。 南月王不蠢笨自然是听出了明德帝的指桑骂槐,心中第一次对明德帝升起了一抹鄙夷,身为帝王却还要用指桑骂槐的方式来谴责他,真是可笑。 明德帝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淳于荨澈,只听淳于荨澈无视众人聚在自己身上目光,淡定自如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水,修长的手指端起了琉璃盏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水,唇角邪魅一笑,“本王心中早有所属,即便是王姑娘千好万好,本王也不会为其所动,更不会动摇半分,且,本王心中所欢喜之人,在本王的心中犹如天上皎洁的明月也未必不比王姑娘好,还请皇后娘娘另择佳偶吧!本王就不耽误王姑娘了。” 说罢这一番话的淳于荨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此时正一脸同情看着王歆的颜菀卿。 若非王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自己,淳于荨澈也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若是此生非要让他选一个王妃陪着自己终老的话,那么他想他会选她,那个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 是的,他喜欢那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他喜欢那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姑娘,他喜欢那个对长乐公主很孝顺的姑娘,他喜欢的人正是颜菀卿,若问喜欢有多深?他还不能给出答案。 可是他知道除了她靠近自己的时候,自己并不反感,甚至,当初在崖底救她时迫于无奈亲她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雀跃、暗喜的,往后的日子那一幕时不时地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清丽精致的容颜和她的一颦一笑。 这段日子可是将他脑海中搅得一通乱,唯有今晚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颜菀卿,才会如中毒了一般思念一个人,原本他今天是不必进宫来的,可是在他听到初三来回禀颜菀卿被接进宫来的时候,他担忧的迫不及待地想进宫来,更是找寻了借口陪着大周皇帝一起来到寿康宫用宴席,为此,他花费了一千万两银子,只为了见她一面。 偏生这一千万本来花得还挺肉疼的,可就在看到颜菀卿进来的那一刻似乎都值了,心中空荡荡的那一块得到了填满,就连杯中的酒水都格外香甜。 大周皇后竟然敢大言不惭地吹捧自己的侄女,这让淳于荨澈很是不服气,明明他的颜菀卿才是最好的姑娘,那王歆又算得了什么?便是给他家的颜菀卿提鞋都不配,不对,颜菀卿这个名字喊起来太生疏了,嗯?唤什么才好听呢?有了,“偕老共卿卿。”这个好,这个卿卿甚得他心。 若是王歆和王皇后知道了淳于荨澈的心中所想只怕是会气得吐血,太羞辱人了。 而此时的王歆也离吐血差不多了,对于淳于荨澈的狠心拒绝,王歆此刻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第三百七十章:南月王,你这是看不起谁?(一更) 身体上的伤是肉眼可以看得见,可是心灵上的伤又怎么能是旁人看得见的?手腕上的伤口都比不上王歆心房处的痛,她捧着满腔的深情换来的却是南月王无情的拒绝,旁人那有意无意的目光更是让王歆芒刺在背,忽而,喉咙涌起股腥甜,整个人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王歆嘴角溢出一抹猩红,随即整个人软绵绵地瘫软在地。 王歆的突发状况惊得王皇后不禁急促喊道:“快来人呐!请太医,快请太医过来。”王皇后身边的宫女立即应声而去,也顾不上礼仪小跑着冲出百福殿朝着太医院而去。 谁也没有想到王歆会突然吐血瘫倒,就连太后也忍不住一阵嘘唏,“快,端杯温水先喂给王姑娘吧!”太后这话自然是对身边的宫女吩咐的。 “是,太后。”小宫女应声下去端谁。 而明德帝则是眉头紧皱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可却是将王皇后给急得不轻,见王歆又咳出了一些鲜血来,王皇后顿时更不淡定了,王皇后抱着王歆语声颤抖着道:“歆儿,你不要吓姑姑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放心,太医很快就来了。” “皇后娘娘,你放心,王姑娘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的。”瑾妃一脸关心地开口安慰道。 这会儿,先前奉太后命令去端温水的小宫女端着杯温水疾步回来,竟是比太医先到了,“皇后娘娘,这是温水,先喂王姑娘喝点吧。” 王皇后看也不看小宫女一眼,只一把拿过小宫女手中的杯子小心地喂到王歆的嘴中,语声温柔道,“歆儿你先漱漱口。”又扭头对着小宫女催促道:“去,拿个干净的杯子过来。” 小宫女闻言正愁着去哪里拿杯子时,瑾妃开口了,“皇后娘娘,臣妾这有干净的杯子,先拿去用吧。” 有了瑾妃的话,小宫女也是个机灵的立即就朝着瑾妃的方向走去借用了瑾妃桌案上的杯子,随后快步拿到皇后娘娘身边,王歆虽然心口痛吐了血,可她的神智是清晰的,借着皇后姑姑递来的温水漱了口,这才将嘴中的血腥味去了些,又饮用了两口干净的温水入腹。 王皇后见王歆稍微好一些了,这才有了时间将怒气指向南月王淳于荨澈,“南月王,你这是看不起谁?还是欺王家无人吗?本宫好心好意向王爷提亲,结两姓之好,王爷却故意羞辱本宫的侄女,居心何在?难道王爷看到歆儿吐血竟是半分愧疚之心也无吗?” 原本王皇后就因为南月王拒婚而不满,现在又因南月王让王歆吐了血顿时心中更是暴怒,她本就不愿意让她娇宠着的王歆嫁给南月王,若非因为王歆执意非南月王不嫁,王皇后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这桩亲事的。 而今南月王不识好歹,王皇后当即决定不再给南月王面子,他南月王既然不给她这个皇后和王家面子敢拒婚,她凭什么还要给南月王面子? 不过,王皇后此时是已经偏执,自是不会想人家淳于荨澈又不是普通的质子,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婚事任人拿捏? “皇后姑姑,你不要怪王爷,不关王爷的事情,都是歆儿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是歆儿自己考虑不周全令王爷为难了。”王歆不愿意王皇后因为自己而迁怒南月王,忍着心口的闷痛轻轻扯了扯王皇后的衣袖开口道。 王歆将一切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来,只希望可以平息皇后姑姑的怒气。 王皇后闻言转头本是想让王歆别管的,可是看着王歆眼中含泪的模样,王皇后到嘴责怪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般维护他又是图了什么?你瞧瞧人家领你的情吗?”说罢这话的王皇后还故意横了淳于荨澈一眼。 她若是南月王早已羞愧地找个缝隙钻进去了,哪里还有脸坐那儿喝酒! 淳于荨澈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王皇后和王歆,紫色的眸瞳中并无波澜,仿若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而在淳于荨澈的心中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愧疚,这只是大周皇后和那个什么王家姑娘的一厢情愿而已,与他何关? “皇后娘娘可听清楚了?这事情可与本王无关,连王姑娘都亲口承认了,皇后娘娘可不能冤枉本王哦!本王对皇后娘娘可是敬重有加,可不曾如皇后娘娘所说那般什么看不起,本王来大周这么多年还不曾看不起谁过!这点想来皇上最是知晓本王的为人,本王可是将皇上视为最为真挚的朋友和长辈。”淳于荨澈不动声色地怼了王皇后一波,还不忘向明德帝刷一波存在感。 这些年来,明德帝可是没少在他这里要银子,这个时候怎么说也该站出来管管皇后吧!若是明德帝连这点儿都拎不清楚,那么就别怪他到时候不给他这个大周皇帝面子了。 果然,在淳于荨澈话音一落,明德帝也不好再不出声了,“哈哈~南月王视朕为朋友,朕又何尝不是呢?朕可是将南月王视为知己好友,南月王是什么样的人?朕自是最清楚,你,南月王,永远是大周最为友好的朋友,只要有朕在,南月王你在大周便可横着走。” 明德帝的这一番话何尝不是在安抚淳于荨澈,着实是皇后做事不靠谱,净说些得罪人的话到最后来还得靠他这个皇帝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而明德帝的这些话听在四皇子赵楚渝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果然,南月王很得父皇的信任和宠信,现在父皇就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了,而是反过来来安抚南月王,看来他确实该好好地想想法子拉拢这位南月王为自己所用了。 “皇上……”皇后瞪大了眼望着高座之上的皇上欲要开口,她是真的替王歆感到了委屈和不平。 不等王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让明德帝抬手制止了,“皇后,王姑娘既然身子不适,不如先扶回凤来宫休息吧,一会儿,朕会让太医过去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是妻是妾又何妨?(二更) 明德帝不欲让王皇后再继续待在百福殿,随即便想着先将皇后先打发回凤来宫。 王皇后如何听不出皇上这是在赶她的意思?但王皇后不甘心,自己来这一趟,豁出去了皇后的面子、王家的面子不就是为了歆儿的婚事吗?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吗? “皇上,有一事,本宫不明,待本宫请教完南月王后自会带着歆儿回凤来宫。”王皇后看向明德帝的眼神充满了执着。 王皇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德帝总不能让宫女或是太监将皇后给架出去吧?这不是摆明了在打皇后的颜面吗?且是在皇后并无犯大错的情况下,明德帝肯定是不能这么干,即便是心中不高兴但还是要维持着皇帝的威严,“皇后有话便问吧。” “若本宫记得不错的话,方才南月王说过心中已有所属,本宫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家贤淑的闺秀能让南月王心动?本宫不信她能将本宫的歆儿比下去。”王皇后话中藏刀讥讽道。 王皇后此时不仅对南月王心存恨意,更是对那个抢了南月王心的女子充满了愤怒,若是南月王敢说出那女子的姓名,她定是让她名女子身败名裂,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敢让男子对她心存爱慕,难道不是这个女子勾引的吗? 听了王皇后的话,南月王好看的紫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王皇后道:“看来皇后是真的很好奇了,不过,本王与那女子也只有几面之缘,她甚至不知本王心慕于她,说来也是可笑,这大概是本王的单相思了。” 淳于荨澈早已看穿了王皇后的恶毒心思,他又怎么会让颜菀卿受他牵连呢?今晚他当众承认了自己的单相思,自己是男子即便是让人打趣几句也是无妨,却也好过让颜菀卿受人非议,之后即便是有人知晓自己欢喜的人是颜菀卿,却也是没人敢牵扯到颜菀卿的闺誉上去。 淳于荨澈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花费心思,且处处为了她的名誉着想。 “哈哈~没想到南月王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喜欢人家姑娘却是连心意都不敢告诉人家,本宫还真是高看了南月王啊!歆儿,就这样的男子咱们不要也罢了,回头姑姑给你寻个更好的。”王皇后哈哈大笑着说道,眼中颇有畅快之意。 虽然南月王没有说出那名女子,可王皇后也正好借此嘲笑了一波南月王,谁让南月王不知好歹,而且这样也好,借着贬低南月王,为自己寻回了势,正好让王皇后找回了一波面子,只要接下来歆儿顺着她的话接,那么今晚这一趟她们姑侄女也就并不算太丢脸。 可惜,王皇后想得很好,王歆却是未能如王皇后的意去接这个话,王歆不是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和心意,可是她好不容易以命相博为自己获得了这个机会,若是今晚她就这么顺着皇后姑姑的话往下说,王歆知道用不了多久王家和皇后姑姑便会替她寻一门亲事,将她嫁过去,如此一来,她与南月王便再无可能。 这么一想,王歆的心口顿时感觉更疼了,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裙裾,等王歆再次抬眸的时候看向南月王,眼中充满了爱意,却仍然是不死心,“王爷,果真有欢喜的人吗?” “是!”看着王歆那奇怪的眼神,淳于荨澈尽管十分不喜却还是简洁地应声。 尽管心中早已相信了,可在亲耳听到南月王的亲口承认后,王歆还是感到了扎心,“王爷的话,歆儿明白了,可是自两年前歆儿在福灵寺得王爷相救,歆儿的一颗心便落在王爷的身上,便是收也难再收回,王爷既是有欢喜之人,歆儿也不敢再奢想王妃的位置,歆儿愿意做小的,即便是侧妃,歆儿也是愿意的,只要那人是王爷,歆儿便无怨无悔。” 说到最后王歆早已忍不住落泪,她这辈子早已认定了南月王,是妻是妾又有何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相信王爷早晚会看到她的真心,她一定可以感动王爷,让王爷知道她才是最爱他的,也是最值得他爱的女子。 王皇后则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她千宠百宠宠出来的王歆所言,王皇后很后悔,后悔方才她没有听皇上的话将王歆带回凤来宫,若是她方才将王歆带回去,也就不会让王歆自贬身份说出这样作贱自己的话来,她王家的娇女怎么能做妾?王皇后断断是不能忍! 11 可惜,王皇后想得很好,王歆却是未能如王皇后的意去接这个话,王歆不是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和心意,可是她好不容易以命相博为自己获得了这个机会,若是今晚她就这么顺着皇后姑姑的话往下说,王歆知道用不了多久王家和皇后姑姑便会替她寻一门亲事,将她嫁过去,如此一来,她与南月王便再无可能。 这么一想,王歆的心口顿时感觉更疼了,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裙裾,等王歆再次抬眸的时候看向南月王,眼中充满了爱意,却仍然是不死心,“王爷,果真有欢喜的人吗?” “是!”看着王歆那奇怪的眼神,淳于荨澈尽管十分不喜却还是简洁地应声。 尽管心中早已相信了,可在亲耳听到南月王的亲口承认后,王歆还是感到了扎心,“王爷的话,歆儿明白了,可是自两年前歆儿在福灵寺得王爷相救,歆儿的一颗心便落在王爷的身上,便是收也难再收回,王爷既是有欢喜之人,歆儿也不敢再奢想王妃的位置,歆儿愿意做小的,即便是侧妃,歆儿也是愿意的,只要那人是王爷,歆儿便无怨无悔。” 说到最后王歆早已忍不住落泪,她这辈子早已认定了南月王,是妻是妾又有何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相信王爷早晚会看到她的真心,她一定可以感动王爷,让王爷知道她才是最爱他的,也是最值得他爱的女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献舞(一更) 王皇后苦苦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对着跟随自己过来的宫女命令道:“去,将歆儿带回凤来宫。” 小宫女不敢有半分的犹豫,她们已经感受到皇后身上的怒气自是不敢有半分的拖延,立即朝着王歆的方向走去。 王歆眼见自己姑姑派人的宫女就要走近了顿时心焦急得不行,“王爷,你说句话吧!。”只要南月王开口,那么即便是皇后姑姑也一定是会勉为其难同意的,而皇上也定会看在南月王的意愿上同意。 就在王歆满眼希翼地看着南月王的时候却见南月王将她抱着云锦缎面靴子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冷漠的话语响在自己的耳边,“还请王姑娘自尊,本王不记得何时救过王姑娘,即便是救过,也请王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本王救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个个如王姑娘这般纠缠着,那本王的王府岂不是成了收留所?所以王姑娘还是听皇后娘娘的话回去吧!” 淳于荨澈的话给了王歆重重一击,只见她苍白的脸颊上挂着缓缓滑下的泪珠,语声早已充满了哽咽,“王爷果真无情吗?” 看着王歆那般深情款款的模样,一旁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却是忍不住心中暗道:这个南月王爷太不怜香惜玉了吧?瞧瞧,美人都这般恳求了,怎么就不能松个口呢?不过是往后院多放个女人而已,何况,这王歆的姿容也是上等,且,还能讨好了王皇后,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南月王这般不给王皇后和王家面子未免也太不顾后果了些,若是换了他们万万是不会这般做得罪人的事情。 淳于荨澈转过头不再多看王歆那幽怨的目光,任由王歆被王皇后派过来的两个小宫女搀扶走,这会儿的王歆见南月王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当即心如死灰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被搀扶到王皇后的身边。 “皇上、母后,歆儿身子不适脑子也迷糊了,本宫先带着歆儿回凤来宫,臣妾先行告退。”王皇后朝着明德帝和太后行了一礼说道。 明德帝和太后本就不欲让王皇后多留免得这口中没有好话,得罪了南月王还得他们收拾烂摊子,这会儿皇后终于肯走了,明德帝和太后哪里还会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明德帝便摆手同意了王皇后的话。 得到了明德帝的肯许,王皇后牵起王歆的手朝着殿外走去,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南月王一眼,眸光十分地凌厉。 王皇后的眼神让淳于荨澈身后的初三很是不悦地拧了拧眉头,反倒是淳于荨澈这个当事人很是淡然地抿了一口酒盏中的酒。 待王皇后和王歆离开了,一时之间大殿之内有些安静到尴尬,不过瑾妃这时也是发挥了作用,只见瑾妃笑意吟吟地对着明德帝和太后说道:“启禀皇上,太后,臣妾听说宫中新来了一位舞姬,凡是看过那为舞姬跳过舞的人无一不是赞不绝口,不若传那舞姬进来舞一段?” 瑾妃的话顿时引起了太后的兴趣,在太后转头看到明德帝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时当即心中更加坚定了要让舞姬上来献舞的决定了,太后笑意盎然地说笑道:“果真有这样的舞姬吗?那哀家可要大开眼界才行。” 见太后起了兴趣,瑾妃抿唇一笑,随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四皇儿,这才对着身旁的宫女书香吩咐道:“去,传夏舞姬进来献舞。” 颜菀卿听到瑾妃的话心中也是泛起了疑惑,这舞姬不会是瑾妃的人吧?不然瑾妃何至于这般大力吹捧? 不多时,骤闻欢快的丝竹管乐声缓缓奏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伴着脚步声渐行渐近,八名身穿粉色舞衣婀娜多姿的曼妙舞姬笑盈盈走来,她们共同抬着一面大鼓,那鼓上描画着的是水墨画,随着宫灯的照映下,越发的迷离神秘。 粉衣舞姬们将大鼓放在殿中央而后盈盈立在大鼓的周围,正当众人还在暗自猜测着这八名舞姬中哪一个才是瑾妃所说的那名舞姿超群的人时,突然,殿内的宫灯猛地暗了下来,可是将福顺给惊着了,一脸防范地护在明德帝的面前,正想着呼唤外头的侍卫进来护驾之时,殿内的宫灯又突然亮起,刺眼的宫灯照得福顺不得不微微眯起了眼。 就在此时众人才发现那八名舞姬中间大鼓最为耀眼的鼓上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舞衣脸上蒙着轻纱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犹如狐狸般的眼中闪烁着魅惑的笑意,眼角画着魅惑的朱砂图案,眼帘上用的是淡淡的粉色光粉,眼波流转间尽是媚色,不禁让人更好奇那少女的面纱之下是何等的绝色? 只见那蒙着轻纱的少女赤着的玉足在鼓面上有节奏的一抬一顿敲出了咚咚的鼓声来,伴随着鼓声的还有八名少女缓缓排开的阵容,丝竹管乐紧随着舞姬们的舞姿变幻而变化。 只见那白衣蒙面舞姬摆动着犹如灵蛇般的腰身和玉臂,赤足上跳跃而响起的悦耳银铃声,这样异域奔放诱惑的舞蹈是殿内众人所没有见过的,就在众人沉浸在白衣舞姬营造的氛围中时却见她猛然一停将腰间的腰带扯下扔在一旁,露出她那白细的腰肢,肚脐上装饰上一枚耀眼的红色宝石,而扯下腰带去了外裙留下的则是一条带着珠帘白色轻纱的裙摆,随着管乐的轻奏声白衣舞姬再次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和手臂,她那修长白皙的玉腿也在珠帘和轻纱之间若隐若现,无不引人遐想。 白衣舞姬的目光紧锁上高座之上那个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男人,眼波流转间皆是媚色和诱惑,即便是明德帝看到白衣舞姬抛向自己的媚眼时也忍不住呼吸为之一顿,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在各种舞姿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舞罢,那白衣舞姬在身旁粉衣舞姬的搀扶下下了鼓面,九人盈盈上前行礼,“参见皇上、太后,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第三百七十三章:又见面(二更) 太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明德帝,见皇上没有最初对舞姬们的反感,不由轻笑道:“皇上,你看,她们几人跳得如何?” 明德帝又哪里不知道太后的意思?不过他也好奇那白衣舞姬下的面容究竟是何模样? “你,将面纱取下来。”明德帝抬手指向白衣舞姬命令道。 他身为帝王既然好奇,那么便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对于舞姬的命令也是十分的霸道。 见皇上对自己起了兴趣,白衣舞姬面纱下的唇角牵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但转瞬即逝,黄莺般的语声缓缓响起,“是,皇上。” 就在众人齐齐将目光聚集在白衣舞姬的面纱上时,淳于荨澈却至始至终也不曾抬起头来看,竟是不知不觉将一壶酒饮完了,初三十分有颜色地命宫人再端一壶上来。 为主子分忧可是他初三的本分,难得今晚王爷承认了心中有人,这奖励一下自己喝点酒也是应当的。 只见白衣舞姬抬起纤纤玉手轻轻掀开了自己的白色面纱,露出那张美妙绝伦的容颜,因刚刚跳过舞脸颊上染着一抹红晕犹若明珠生晕,顾盼神飞之间,小巧的唇瓣上那艳红的唇脂显得格外的诱人,令人不禁想品尝一番,一头青丝垂在肩上却又露出了几分乖巧,美目盼兮,回眸一笑,这笑容竟是落在了明德帝的心坎上。 而就在颜梨看清那名白衣舞姬的模样时竟是惊得手中的酒盏脱手而落,杯中的酒水更是全撒在了裙摆上,酒盏更是滚落在地上,一路滚到了白衣舞姬的脚下,可这一幕落在颜梨的心中只有惊颤,只因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颜梨的失态顿时引得瑾妃的不满,而沈柔云则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颜梨为何突然会这般失态?只有赵楚渝心中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这名舞姬正是夏杼改名的夏牡丹,四皇子将她通过瑾妃送进宫中来献给自己的父皇,那萧贵嫔进宫也有一年有余了,父皇的新鲜劲想来也是早就过了,是时候在父皇的身边安排一两个得用的自己人。 “怎么回事?”明德帝目光不悦地盯着夏牡丹玉足边上的酒盏道。 瑾妃即便是心中再不喜颜梨,可此时也是要替颜梨解围,谁让颜梨已经是定好的四皇子侧妃呢?“皇上,颜姑娘方才不小心滑手了,还望皇上恕罪。”瑾妃起身福了福身说道。 明德帝闻言但还是目光不喜地瞥了一眼颜梨,这让颜梨不由心中更乱了两分,正当颜梨心神不宁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捧着酒盏映入颜梨的视野,等颜梨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夏杼,不是,夏牡丹。 只听夏牡丹绵言细语道:“梨儿表妹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她的身份瑾妃已经为她想好了说辞,此时夏牡丹早已不惧怕颜梨去告发她,当初自己是怎么狼狈离开德宇侯府的,她夏牡丹永不敢忘记,也更不敢忘记自己的亲祖母是谁害死的! 11 太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明德帝,见皇上没有最初对舞姬们的反感,不由轻笑道:“皇上,你看,她们几人跳得如何?” 明德帝又哪里不知道太后的意思?不过他也好奇那白衣舞姬下的面容究竟是何模样? “你,将面纱取下来。”明德帝抬手指向白衣舞姬命令道。 他身为帝王既然好奇,那么便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对于舞姬的命令也是十分的霸道。 见皇上对自己起了兴趣,白衣舞姬面纱下的唇角牵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但转瞬即逝,黄莺般的语声缓缓响起,“是,皇上。” 就在众人齐齐将目光聚集在白衣舞姬的面纱上时,淳于荨澈却至始至终也不曾抬起头来看,竟是不知不觉将一壶酒饮完了,初三十分有颜色地命宫人再端一壶上来。 为主子分忧可是他初三的本分,难得今晚王爷承认了心中有人,这奖励一下自己喝点酒也是应当的。 只见白衣舞姬抬起纤纤玉手轻轻掀开了自己的白色面纱,露出那张美妙绝伦的容颜,因刚刚跳过舞脸颊上染着一抹红晕犹若明珠生晕,顾盼神飞之间,小巧的唇瓣上那艳红的唇脂显得格外的诱人,令人不禁想品尝一番,一头青丝垂在肩上却又露出了几分乖巧,美目盼兮,回眸一笑,这笑容竟是落在了明德帝的心坎上。 而就在颜梨看清那名白衣舞姬的模样时竟是惊得手中的酒盏脱手而落,杯中的酒水更是全撒在了裙摆上,酒盏更是滚落在地上,一路滚到了白衣舞姬的脚下,可这一幕落在颜梨的心中只有惊颤,只因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颜梨的失态顿时引得瑾妃的不满,而沈柔云则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颜梨为何突然会这般失态?只有赵楚渝心中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这名舞姬正是夏杼改名的夏牡丹,四皇子将她通过瑾妃送进宫中来献给自己的父皇,那萧贵嫔进宫也有一年有余了,父皇的新鲜劲想来也是早就过了,是时候在父皇的身边安排一两个得用的自己人。 “怎么回事?”明德帝目光不悦地盯着夏牡丹玉足边上的酒盏道。 瑾妃即便是心中再不喜颜梨,可此时也是要替颜梨解围,谁让颜梨已经是定好的四皇子侧妃呢?“皇上,颜姑娘方才不小心滑手了,还望皇上恕罪。”瑾妃起身福了福身说道。 明德帝闻言但还是目光不喜地瞥了一眼颜梨,这让颜梨不由心中更乱了两分,正当颜梨心神不宁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捧着酒盏映入颜梨的视野,等颜梨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夏杼,不是,夏牡丹。 只听夏牡丹绵言细语道:“梨儿表妹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她的身份瑾妃已经为她想好了说辞,此时夏牡丹早已不惧怕颜梨去告发她,当初自己是怎么狼狈离开德宇侯府的,她夏牡丹永不敢忘记,也更不敢忘记自己的亲祖母是谁害死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敬妃的倚仗(今天请一天假) 敬妃的话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殿内众人半天缓不过神来,就连颜菀卿这个当事人也是惊得一个外焦里嫩,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敬妃正一脸真诚地朝太后和皇上认真道:“臣妾瞧着濮阳郡主便觉得有缘,濮阳郡主大方得体又是长乐公主的孩子,这教养、学识、门第都足以堪当得起三皇子妃的人选,臣妾不愿意三皇子错过这么好的姑娘这才厚着脸皮开口,还望太后和皇上能促成这段良缘。” 太后也是被敬妃的话惊着了,即便是现在颜菀卿及笄了可太后还没有打算将颜菀卿嫁人,因而这事情也是从来没有想过,倒是不曾想敬妃会先提起来,太后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见皇上也是紧锁着眉头,显然是和自己一样没有料到敬妃会提这事情。 确实,明德帝压根就没有动过将颜菀卿许给谁的心思,一来是皇姐刚刚离世,颜菀卿身为皇姐唯一的孩子自是该给皇姐守孝,二来这颜菀卿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 想起皇姐离世不过百日,敬妃便打起了颜菀卿的主意身为长乐公主死忠粉的明德帝哪里能乐意得了?“皇姐刚刚去,敬妃,你说这话合适吗?濮阳可是还在孝期中。”明德帝语声中露出了一抹不悦。 “母妃,儿臣……”三皇子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他就说嘛,之前母妃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果然还是没好处,真是坑儿子的主。 虽然他是不反感颜菀卿,可是这都没有问过人家的意思或是试探一番口风就贸然擅自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开口请旨婚事总是不太好的,他可不想弄个怨妇回来,他堂堂三皇子也总不至于去做强迫人的事情来,且,父皇说的也是那颜菀卿还在孝期,母妃这般开口着实是不太合适。 但三皇子的话刚说一般却是被敬妃用眼神制止了,当着四皇子和瑾妃的面三皇子不愿意顶撞敬妃,让自己的母妃在敌人面前难看,可这不代表他会认同敬妃的做法。 “臣妾深知濮阳郡主还在热孝中,臣妾并没有想立即让两个孩子完婚的意思,只是想着咱们自家人先定下来,不然向郡主这般好的姑娘只怕是晚了没有臣妾的份。”敬妃见皇上动了气可没有半分害怕,她本就是将门之女,这胆子自然也是要比一般人要大,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敬妃知道皇上还离不开苏家,自己的大哥可是替皇上守护着边陲且手握大军军权,二哥也是一郡之守,便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真的对敬妃如何? 敬妃虽然有所依仗但她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因而这话说的也是极有分寸,只说颜菀卿的好,自己个是害怕颜菀卿这个郡主被人抢走这才迫不及待开口,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成想敬妃这话皇上和太后还没有如何应,南月王淳于荨澈却是在这个时候破天荒地开口来,按理说这个场面应该是不关南月王的事情,可他却偏偏还是开口了,“敬妃这话说的,本王倒是极为认同。” 第三百七十五章:南月王,你可不能撬墙角(一更) 敬妃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附和自己的话,这人还是南月王,不过,敬妃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南月王这是打算卖一个面子给三皇子,自己也是曾听三皇子说已经是和南月王喝过酒了,虽然南月王没有正式地站在他们这一派,可是这未尝没有南月王想向他们卖好的可能性。 此时的敬妃绝对想不到人家南月王根本就不是在卖好而是在窥觊她预选的儿媳妇,等后来敬妃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呼南月王挖她墙角。 只见南月王放下手中的酒盏继而优雅地起身来,朝着明德帝做了一辑后,继续说道:“皇上,本王也算是自小在大周长大,自幼便是孤身一人,如今本王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姑娘,今儿也顾不得唐突不唐突了,怎么也是要表一表心意,否则,只怕是要如敬妃娘娘所说那般可能这心仪的姑娘早已被人窥觊踩烂了门槛,届时,恐怕本王是后悔都来不及。” 淳于荨澈说完这话时深深地看了颜菀卿一眼,那紫色的眸光中是说不出的深邃和令人心惊的炙热。 颜菀卿原本正暗恼敬妃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不料又瞧见了南月王那琢磨不透的眼神时不禁感到了心烦气躁,这人不会是要给她添麻烦吧? 不得不说的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十分准确的,就在颜菀卿怀着忐忑不好的预感下,殿内众人无一不是对淳于荨澈所心仪的女子感到了好奇,到底谁何家女子这般有魅力?让堂堂南月王牵肠挂肚还当众表明心意,就连明德帝也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心中也生起了一抹忌惮,他身为大周的帝王即便是再信任南月王也不可能全然信任。 明德帝自是派了暗卫和探子时刻地监视着南月王的一举一动,只有将一切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明德帝才能感到安心,但他却是从来没有收到暗卫或是密探的来信说南月王有心仪之人一事,这说明了什么?这不是说明了他南月王有防范还将他喜欢的女子隐藏的极好,这绝不是明德帝乐意见到的。 可是明面上明德帝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很感兴趣心情很好的模样,“难得有让王爷心动的女子,不知那名女子是谁?朕也好奇的很。”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从不曾听闻过王爷心有所属,倒是叫咱们都好生好奇,王爷瞒得可真严实竟是一点儿风声也不漏,本殿佩服,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令王爷心动?。”赵楚渝俊雅的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颜菀卿听着赵楚渝的话不由暗道赵楚渝这人果真阴险,一边吹捧着南月王一边却在皇上的面前给南月王上眼药,这挑拨离间的本事果然很赵楚渝。 当然,赵楚渝可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这南月王目前可还不是自己的人,自己自是没有必要护着他,能上眼药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若是南月王有眼色投靠自己与自己站一个队,那他赵楚渝自然是要护着自家人,若是父皇因此对南月王心生不满倒也好,最好是能将南月王逼到他这里来,到时候他再抛出橄榄枝,料想他南月王必定要感恩戴德。 这会儿的三皇子也竖起了耳朵听着,原本之前他是让自己的母妃给搅得头疼但听到南月王难得当众承认有欢喜的女子,这也同样引起了三皇子的好奇心,听了四皇子的话,三皇子嘴角边扬起一抹不屑,这个老四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就会在父皇的面前上眼药,以前是给自己上眼药,现在当众给南月王上眼药,真将人都当傻子了,看不到他那点小心思吗? “四皇弟这话说的,本殿却是不敢苟同,那人家南月王有个欢喜的姑娘难道不该放在心底吗?难道还都得如四皇弟这般嚷嚷得全京周城都知道吗?这人家南月王是低调,是对人家姑娘家的尊重,为了人家姑娘的名声着想,当谁都和四皇弟这般高调吗?”三皇子赵楚钰毫不客气地朗声怼道。 凡是能怼四皇子的地方,三皇子必然不会嘴下留情,自然三皇子这番话不仅令赵楚渝心中不悦更是令颜梨损了颜面,这殿内谁人不知晓四皇子原本是请旨要娶自己的,可现在自己却成了侧妃,这早已让颜梨失了脸面,如今又让三皇子拿出来暗讽,颜梨即便是脸面再厚,这会儿也是忍不住脸颊发烫,这可不是羞的是恼怒的。 这个三皇子果然如四殿下所说的那般讨人厌的很,这种人哪里比得上温文尔雅的四殿下呢?三殿下也就会投胎了一点,不然就他这不讨喜的性格换了放在普通人家人,那哪里还有他三皇子的地位可言? 颜梨这般想着那看向三皇子的目光也不善了些,结果被敏锐的三皇子察觉到那大眼一瞪惊得颜梨急忙捶下了头不敢再看向三皇子的方向。 对于赵楚渝的那点小心思,淳于荨澈这会儿没有空搭理,只对着明德帝说道:“其实那人皇上也认识,本王欢喜的女子正是皇上您的亲外甥女。” 皇上的外甥女?亲外甥女?那皇上的亲外甥女岂不就是濮阳郡主颜菀卿了吗?后知后觉的敬妃这才反应过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控诉着南月王道:“王爷,你这不讲道义啊!那濮阳郡主是本宫先看上的人,王爷你怎么能撬本宫的墙角呢?这可不行,王爷若是想成家了到时候本宫安排个赏花宴,让京周城各家的闺秀都来参加,届时,王爷你看上哪家的闺女?本宫亲自替王爷你牵线搭桥。” 这自己个好不容易看上个满意的儿媳妇,敬妃哪里肯让给南月王挖了去,这她可得守好了,这好好的大白菜可不能让人撬走,别到时候连菜带土都给挖走了,就自家这不开窍的三皇子,哪里抢得过南月王!敬妃将门出身性格豪爽,自是看不上如颜梨那般扭捏心思多的人,倒是将颜菀卿看入了眼。 第三百七十六章:婉拒(二更) 虽说这濮阳郡主未必就是个单纯的人,可至少这言行举止有着大家风范,敬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与长乐公主相处过,那会儿皇上还是太子,那会儿太子与长乐公主这对姐弟的关系极好,她身为太子侧妃自然是有机会和长乐公主交谈过,那个性格明媚的如阳光般的女子让敬妃至今难忘,身为长乐公主的女儿,想来濮阳郡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且不说敬妃的惊讶,便是明德帝的龙目中也满是吃惊,赵楚渝更是惊得捏紧了袖子中的拳头,他没有想到南月王会看中了颜菀卿,为什么偏偏是颜菀卿?这颜菀卿是他局中重要的一颗棋子,若是南月王看上了任何一个女子赵楚渝都不会有半点的意见,可是颜菀卿不行,他不能让颜菀卿嫁给南月王,绝对不行。 相对于四皇子内心的心思三皇子则是完完全全的吃惊震惊,没有想到南月王会和母妃一般看中的人都是颜菀卿,难道颜菀卿当真有这么好吗?三皇子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坐在席位上的颜菀卿,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竟是忍俊不禁的有些可爱。 这会儿,颜菀卿心中想骂人的心思都有了,这个南月王怕是想要闺女想疯了竟然说欢喜她!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南月王对她是男女的喜欢?反倒是不禁让她觉南月王那纯属就是满满的父爱无处发泄,每次看她的感觉就像那老父亲关心闺女一般深沉父爱的眼神和举止,所以说在南月王说喜欢她,颜菀卿是真的不相信。 侄女沈柔云则是单纯地站在四皇子的位置上看待这件事情,考虑这南月王娶了颜菀卿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倒是比三皇子娶颜菀卿对他们来说有利,这颜菀卿便是不嫁给南月王爷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四皇子,就单单凭借着太后、皇上对颜菀卿的宠爱就不能让三皇子成这门婚事。 沈柔云根本就不知道四皇子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相对于沈柔云的理智,颜梨则是嫉妒地看向颜菀卿的眼神都能吃人了,原本她以为颜菀卿拒绝了四皇子的提亲便不会再有比嫁给四皇子更好的亲事了,不成想,敬妃要让三皇子娶颜菀卿,现在就连南月王也亲自当众表明心意要娶颜菀卿,这让颜梨怎么心平气和?为什么一个个地都想娶颜菀卿?她颜菀卿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破郡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两个的都舔着她,真是搞笑。 “母后,此事,你怎么看?”明德帝缓过神来,转头问向了华德太后。 明德帝相信太后不会轻易同意这桩婚事,这才明知故问,只是因为明德帝不想亲口拒绝于南月王,毕竟他要用上南月王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愿意和南月王弄得太难看,但又不能明着拒绝,只好让太后来做这个坏人了。 太后闻言顿时心领神会,歉意地对着南月王说道:“王爷的心意,哀家和皇帝都知道了,只是如皇帝前面所说那般,长乐刚去,卿丫头还在热孝中,婚事不急。” 第三百七十七章:三年后若是未改变心意的话(一更) 太后婉言拒绝了南月王,随后看向敬妃道:“三皇子的婚事却是耽误不得,回头除夕的宴席上,哀家和皇上会替三皇子留心一二,届时,敬妃自己也多瞧瞧,看上哪家的闺女到时候只管和哀家与皇帝说。” 敬妃想要的儿媳乃是颜菀卿,这太后不仅婉拒了竟还打算在除夕夜宴席上挑选三皇子妃,这岂不是太过儿戏了吗?正当敬妃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明德帝出声打断了,“朕觉得母后的话很是妥当,敬妃啊!到时候除夕宴上你多多留意,有了满意的人选告诉朕,朕为老三赐婚。” 明德帝和太后的态度让敬妃也猜到了他们这是不让濮阳郡主颜菀卿做三皇子妃,敬妃心中不平却又无可奈何,谁让手握大权的人是皇上和太后呢?皇上即便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不会为难自己,可却是不会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让三皇子娶濮阳郡主,敬妃即便是不甘或是遗憾,但这个时候也只能作罢,“是,臣妾遵旨。” 三皇子知道自己不用再被母妃逼着娶颜菀卿,这会儿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或许他应该松一口气,可是想起父皇和皇祖母准备在除夕夜宴替自己选三皇子妃的事情,三皇子还是忍不住心中叹了一口气,难道身处皇家就连自己的婚事也无法由着自己吗? 打发了敬妃的皇上脸上扬起了一抹和蔼的笑容对着淳于荨澈说道:“王爷,你看这事确实是有事出有因,濮阳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早已说过要替皇姐守孝三年,朕即便是皇帝可也要尊重濮阳郡主的决定,但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王妃了,朕可不愿意等南月皇帝看到朕的时候责怪朕耽误了王爷这大好的年华也不给王爷娶个王妃,何况大周美女何其多?便是这京周城也是盛出美人,不若,朕专门替王爷办个选妃比赛,届时由王爷亲自掌眼,燕肥环瘦任由王爷你挑选。” 只要南月王选的南月王妃人选不是颜菀卿,明德帝心想他都会答应,只要南月王够聪明便应该会领会到他的意思,想来选一个公主做王妃怎么都要比选一个郡主要划算得多!他膝下成年的公主有五公主和七公主皆是样貌上等,这一次,看来他得嫁一个公主给南月王了,虽说明德帝有些不舍的,可这事细细一想还是有利的。 南月王他虽然用着得心应手,可始终也是不能完全信任,这也放了不少的暗卫和探子在南月王身边可也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就连南月王什么时候看上颜菀卿?他这个皇帝竟然都不知道,但若是南月王娶的南月王妃是大周的公主呢?他南月王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枕边人的事情?届时,不仅是南月王的一举一动掌握在他这个皇帝的眼中就连男月王手底下那些店铺的具体盈利状况他这个皇帝也是一清二楚,这么一想,明德帝越想越发的觉得此事可行。 敬妃想要颜菀卿做儿媳,这事明德帝没法同意,为了安抚敬妃母子,明德帝决定若是要在五公主和七公主之间选一个的话,为了补偿敬妃母子,也免得敬妃心存怨念,明德帝一定是会选敬妃所出的七公主做南月王妃。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补偿了敬妃母子一二,且,抛开南月王的异国身份来说,这南月王相貌俊美才华也是丝毫不输给自己的几位皇子,和活泼开朗的六公主倒也般配,这么一看呢!明德帝倒是对南月王做大周的驸马这一事心中越想越满意。 “皇上和太后所言本王自是明白,颜大姑娘乃至情至孝之人,本王怎会不理解呢?但不论颜大姑娘是守半年孝还是一年孝又或是三年,本王都等她,她守她的孝,本王守着她。”淳于荨澈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双凤眼中的紫色眸瞳竟是褶褶生辉地耀眼令人看了之后不由自主的信服。 这样认真信誓旦旦的南月王即便是颜菀卿此时此刻也不由地深思他方才话中的意思,只是这一切有点儿太突然了,颜菀卿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地思考南月王说这番话的意思。、 思来想去了半天,颜菀卿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便是南月王极有可能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站出来替自己解围,毕竟方才敬妃可是一个劲地替三皇子说亲,现在有了南月王这个话想来日后若是有人想要求娶自己也要好好地思量思量得罪不得罪得起南月王? 这么一想呢!颜菀卿瞬间心情就好了起来,看来之前南月王说过要照拂自己的话果然不是白说的,如此一来颜菀卿看向南月王的目光中便带了一丝感激倒是将淳于荨澈给整懵了,卿卿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莫非卿卿早已暗恋自己多时?就等着自己表明心意?淳于荨澈这么一想自以为真相了顿时心中甜滋滋的,看来卿卿心中有他,他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让卿卿失望。 明德帝想不到南月王会如此执着,还敢夸下海口要等着颜菀卿,多久都等!这小子他不按着套路来啊!就连明德帝都让南月王给弄语塞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当众表明心意的人。 说实话,将颜菀卿许配给南月王明德帝是不同意的,不仅明德帝不会同意就连太后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不过好在颜菀卿自己主动说要替皇姐守孝三年,这也正好暂时解了此时的难题,在还没有寻到皇姐留下的龙青卫,太后和自己都不会让颜菀卿嫁给任何人,包括三皇子在内。 至于三年之后,若是南月王还坚持要娶颜菀卿的话,自己到时候倒是可以考虑一二这桩婚事的可行性,明德帝自信地认为三年内自己肯定早已将龙青卫的令牌拿到手,甚至不用三年的时间,这么一想,明德帝对于南月王的话也就点了头应声道:“王爷既是肯如此为了濮阳着想,朕也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之人,等濮阳的孝期满了,王爷若是还未改变心意,而濮阳自己也同意的话,朕自然愿意替你们二人赐婚,成就一桩美事。” 第三百七十八章:被南月王惦记上的三皇子(二更) 太后原本见皇上同意这亲事是不满意的,但后来一听皇上口中的孝期满为期限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这卿丫头守孝的这段时间便有太多的可操作性,等孝期满后倒也未必不能将卿丫头指婚给南月王,卿丫头的血脉中好歹留着大周皇室的血与这南月王成婚为了大周和南月国永世修好也未尝不可行。 因此,太后这会儿也是笑着应了下来,“皇帝所言不错,这事,哀家也同意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等卿丫头孝期满了之后,卿丫头自己也同意才行,哀家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可是不能不顾她的意愿,想来王爷不会反对吧?” 华德太后这一番话可谓是将她慈爱的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太后和皇上的这番话落在敬妃的耳中却是感觉有些刺耳,凭啥就同意了南月王和颜菀卿的婚事,自家三皇子到底差在哪里了?怎么就将他们三皇子给驳了去? 不服气的敬妃顿时就开口再次替自家三皇子争取,“皇上,太后,这既然南月王都可以等濮阳郡主,三皇子和臣妾也能等,届时,再让濮阳郡主从中选一个,若是到时候濮阳郡主没有选上三皇子,那三皇子和臣妾也无话可说,可是不能将一开始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就将我们逐出局外了。”死心?那哪里是那么快死心的事情? “母妃!”三皇子简直没有脸看了,自家母妃这话说的让他这个三皇子一点脸面都没有,难道他三皇子就不要脸面的吗?自己堂堂三皇子也并非是没有追求者,这怎么到了母妃的眼中自己这个三皇子却一文不值了?还非得和南月王争女人?这不是招惹南月王的不快吗? 三皇子刚想到这竟是在下一刻便收到了南月王那护食一般的不善眼神,三皇子也是忍不住地暗自打了一个哆嗦。 111 太后原本见皇上同意这亲事是不满意的,但后来一听皇上口中的孝期满为期限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这卿丫头守孝的这段时间便有太多的可操作性,等孝期满后倒也未必不能将卿丫头指婚给南月王,卿丫头的血脉中好歹留着大周皇室的血与这南月王成婚为了大周和南月国永世修好也未尝不可行。 因此,太后这会儿也是笑着应了下来,“皇帝所言不错,这事,哀家也同意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等卿丫头孝期满了之后,卿丫头自己也同意才行,哀家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可是不能不顾她的意愿,想来王爷不会反对吧?” 华德太后这一番话可谓是将她慈爱的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太后和皇上的这番话落在敬妃的耳中却是感觉有些刺耳,凭啥就同意了南月王和颜菀卿的婚事,自家三皇子到底差在哪里了?怎么就将他们三皇子给驳了去? 不服气的敬妃顿时就开口再次替自家三皇子争取,“皇上,太后,这既然南月王都可以等濮阳郡主 第三百七十九章:无辜背锅的三皇子(一更) 敬妃见皇上这是故意寻三皇子撒火心中顿时也是窝火的紧,皇上有着三宫六院,这亲生的儿子自然也不止只有三皇子一个,他有四皇子、九皇子还有那么多年轻的妃嫔随时可以替他生育皇子、公主,可她敬妃亲生的却只有三皇子一个,皇上可以不疼三皇子,她却做不到不心疼挨了骂了三皇子,哪怕三皇子皮糙肉厚了些!生得也粗糙了一些,但母不嫌弃儿丑,尽管心中再嫌弃,敬妃娘娘还是对三皇子一片的拳拳爱子之心 若是此时跪在地上的三皇子知道敬妃心中所想一定会无语望天的,想他堂堂三皇子到底哪里丑了?竟让自己的母妃嫌弃到这个地步了,虽说和老四那娘们唧唧的模样比起来确实是糙了些,可男子汉大丈夫阳刚美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像他这穿衣有型,脱衣有料,浑身都是肌肉,一拳可以打到老四内伤,难道不让人羡慕吗?就是可惜了些,没有啥机会在老四身上揍两拳,主要是老四太怂了就会耍嘴皮子功夫,不然,三皇子早就跃跃欲试想试一番了,奈何四皇子不给机会。 “皇上有气只管冲着臣妾发便是,三皇子这么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两句话,用得着皇上你发这么大的火吗?”敬妃原本就对皇上和太后在颜菀卿这事情上的差别对待心存不平,而今皇上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三皇子撒气,这让敬妃如何不生气?大不了她就让皇上禁足几天便是了又有什么不敢质问的? 面对敬妃的质问明德帝却并没有生气,若说别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皇姐的影子在,可这宫中唯独两个女人的身上或是举止上丝毫没有皇姐的影子,一个是王皇后,皇后的人选当时明德帝没有办法自己挑选,王皇后是先帝替明德帝定下的正妻,至于敬妃则是因为苏家手握军权,明德帝必须要从苏家挑一个女儿选进自己的后宫,哪怕敬妃是个丑的,明德帝依然会选进宫来,只有苏家的女儿进宫来,明德帝才能安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敬妃身上那股子利索干脆的劲头也让明德帝感到了与众不同的特别,别的妃嫔对他无一不是敬畏中带着讨好,唯有敬妃不服气的时候就会据理力争,虽然有时候很讨厌她这样的脾气,可之后回想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这让明德帝对敬妃倒也有了两分感情。 这会儿敬妃的小脾气又上头了,虽说两人都不再年轻了,可却是让明德帝想起了曾经那段和敬妃的美好日子,因而对敬妃的质问倒也不生气,甚至连看着跪在地上的三皇子都觉得憨厚可爱。 “胡说八道,朕什么时候发火了!老三你跪着干什么?动不动就跪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你母妃误会朕吗?”明德帝瞥了一眼三皇子顿时便将锅甩到了三皇子的头上去。 三皇子听闻明德帝的话十分委屈地将苦往心里咽:这不是父皇自己突然动怒的吗?那他这不得赶紧请罪嘛?现在请罪也有错了,好吧,他是不要面子的,父皇说啥都是对的。 “是,是儿臣误会了父皇。”三皇子苦着脸认错,想起父皇不让跪着随即也就跟着起身来,只是余光瞥见了四皇子赵楚渝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时顿时让三皇子十分地不悦,该死的,又让老四看了笑话。 而这边的赵楚渝虽然对三皇子挨了父皇的责怪暗喜不已,可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丝烦恼,这南月王什么眼神?怎么能看上颜菀卿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莫非南月王也知道了长乐公主手中龙青卫的令牌极有可能留给了颜菀卿一事?所以这才动了要娶颜菀卿的心思? 这么一想,赵楚渝的心中顿时有了危机感,也越发地觉得南月王果真是深藏不露,竟还惦记上了龙青卫一事,也是,若是南月王偷摸摸地拿到了龙青卫岂不是如虎添翼?届时,那不都得由着南月王来谈条件了吗? 不,不,他算漏了,而是南月王若有与大周为敌的心思话,那拿到了龙青卫岂不是能将大周置于危险之地?这一点他不能不防备着!只是这件事他应不应该告诉父皇呢?可这些只是他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即便是说了父皇他可会相信?只怕是以现在南月王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要高过自己,自己哪怕是说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父皇定然也不会相信,反倒有可能令父皇怀疑上了自己,毕竟知道龙青卫令牌的人已经不多了。 南月王并不理会旁人会作何猜想,至少现在他这么做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有了自己今晚的一番话即便是再有人对颜菀卿有想法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可就差一点儿在颜菀卿名字上打上了自己的名号了,按照最长的时间算即便是等个三年倒也不算太长,三年之后自己个也就二十三岁,卿卿正好十八岁,按照南月国那边的习俗都是要比大周成婚的要晚,十八岁成婚倒也刚好。 “三皇孙快起身来坐下吧!瞧给你母妃心疼的。”太后站了出来做和事老,她看得出来皇帝没有要和敬妃计较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么便让自己来做个老好人呗! 三皇子听话地坐回了席位,“多谢皇祖母。” 敬妃也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皇上既然已经给了台阶那她也就顺势下来了,这小闹怡情大闹只怕是讨不了好,“臣妾也有不是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敬妃就是这点皓,嚣张的时候是够嚣张但也能在适当的时候低头认错,敬妃乖顺认错的态度倒是取悦了明德帝,“起来吧!你那小脾气,朕难道还不知道吗?” 瑾妃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看着皇上与敬妃的互动,手指上的护甲早已陷进了掌心的嫩肉中却仍是不出一个声,明明是自己的性子更为温柔体贴可皇上却是更为喜爱敬妃,还好自己的皇儿争气压着三皇子一头,否则,他们母子还不知要受多少的气? 第三百八十章:谁人敢议论本郡主?(二更) 这好好的一场接风宴先是让王皇后和王歆给搅合了,后又是敬妃和南月王先后提出了要娶颜菀卿的事情,愣是将太后和明德帝的兴致给搅合没了,这会儿自然也没有了兴趣再接着吃下去,“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明德帝开口说道,随后又转头对着太后道:“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母后也早些歇息。”说罢明德帝便在太后的点头之下起身带着福顺离开了百福殿。 “是,臣妾/儿臣/臣女恭送皇上。”以敬妃和瑾妃的为首的众人齐齐起身行礼说道。 等皇上走后,敬妃和瑾妃也相继与太后行了礼分别带着三皇子和四皇子离开,至于沈柔云则是跟着瑾妃一起,而颜梨则是留了下来,她与颜菀卿一块出来的,现在又是同住在梧桐殿自然是要跟着颜菀卿一起回去,自然也是为了给太后留下她好妹妹的印象。 “卿丫头也回去吧!哀家乏了便不留你了。”太后想起了织若的事情整个人情绪也不太佳随即便摆手将颜菀卿打发下去,结果余光瞥见了南月王还稳如泰山地坐在席位上,太后顿觉太阳穴直突突,暗自埋怨皇帝竟然不将南月王一起带走,这将南月王留下算怎么回事?让她这个太后来赶人吗? 颜菀卿低眉顺眼地应声行礼道:“是,皇祖母。” “咳咳,南月王啊!你看这……哀家让卿丫头送送你?”太后头疼地开口道。 太后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会让南月王识趣地主动提出告辞来,不料南月王竟是厚着脸皮顺势应了下来,“那便多谢太后娘娘美意了,劳烦郡主了。”淳于荨澈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 颜菀卿心想这南月王爷太会顺杆子爬了,想来太后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说那话,也不知太后人听了南月王的话这心中会不会膈应? 不管太后心里头怎么想的?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是一国太后呢?“卿丫头,那便麻烦你走一趟可好?”太后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说道。 “是,菀卿听皇外祖母的。”颜菀卿乖巧地应声说道。 随后在太后的注视下颜菀卿与南月王一道出了百福殿,而颜梨则是毫无存在感地跟在了颜菀卿的身后。 见人都走了,太后便也立即起身回自己的寝殿,想着赵权这个时候也是该回来了,这么一想,太后裙摆下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些许。 而刚刚出了百福殿的颜菀卿瞧见身后的颜梨随即停下了脚步,朝着颜梨说道:“二妹妹不若先回去吧!我先送王爷出寿康宫,二妹妹就不必去了。” “这……这会不会有损大姐姐的闺誉?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只怕是不好听。”颜梨担忧地看着颜菀卿说道,像极了一个关心大姐姐的好妹妹。 但颜菀卿怎么会相信颜梨会有这么好的心来关心自己呢?嗤笑着语声道:“这就不劳二妹妹担心了,本郡主是奉了太后的懿旨送南月王又有何人敢议论?” 第三百八十一章:卿卿,你拒绝本王? 见颜菀卿搬出了太后来做挡箭牌,颜梨闻言顿时语塞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颜菀卿,想起颜菀卿要守孝三年,也就是说这三年之内颜菀卿不能嫁人,这三年的时候足以让一个男人变心,即便是现在信誓旦旦的南月王,颜梨也不相信南月王真会等颜菀卿三年,而三年之后的颜菀卿早已是老姑娘了! 思此,颜梨得意地勾起了一抹嘴角,用仅仅彼此可以听到的语声道:“你少得意,你以为你现在很风光是吗?等三年后成了老姑娘,我看大姐姐还如何风光?别真以为南月王会对大姐姐死心塌地,这世上有姿色的女子多的是。” “颜二姑娘似乎很关心本王和郡主的事情吗?等本王用十里红妆娉娶郡主的时候一定给颜二姑娘下喜帖请你喝这杯喜酒,只是本王担心届时颜二姑娘想出门还得向四皇子妃请示一番吧?不过,颜二姑娘放心,只要颜二姑娘你出得来,本王到时候定会安排下人给颜二姑娘单独开一席面,这点还要请颜二姑娘见谅,本王和郡主大婚的时候请来的人肯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正房嫡系,也只得委屈颜二姑娘一二,想来颜二姑娘不会介意吧!”淳于荨澈优雅地踱着步子走近颜梨,深沉锐利的眸光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颜梨说道。 颜梨有胆子和颜菀卿作对,即便是颜菀卿而今被封为郡主但她颜梨照样不虚她颜菀卿这个破郡主,可是她却不敢不对南月王心存敬畏,哪怕是羞辱颜菀卿她也是特意压低了语声,用着确定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话,哪里能想到她都说这么小声了,那南月王竟然还能听到,也不知南月王是不是长了一对顺风耳? 面对着对方强大的气场时颜梨甚至不敢抬头看南月王一眼,自然也是连顶嘴的勇气也没有,南月王话中暗藏的嘲讽颜梨自是听出来了,南月王暗指自己是个妾室上不得台面,不配与他们同席这才会用单独的席面将她区分出来,真是可恨,堂堂南月王竟然为了颜菀卿这个贱人来欺负自己,一点儿谦谦君子的模样都没有。 见颜梨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抬头,淳于荨澈也就懒得再对颜梨浪费口舌,若非颜梨敢对卿卿口舌不敬,他也不屑开口去与颜梨做口舌之争,因为,他若是真正厌恶一个人只会直接出手将其杀掉,虽然现在的颜梨也挺让人讨厌的,不过,淳于荨澈猜想卿卿应该更喜欢自己收拾吧?想来是不会太乐意自己替她出手。 “咱们走吧!”淳于荨澈拉起了颜菀卿手便越过颜梨朝远处的宫门走去。 淳于荨澈的突然举动令颜菀卿怔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是呆呆地任由淳于荨澈牵着自己的柔胰,等到颜菀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出了太后的寿康宫路过了一处观鱼塘边,此处倒是宽阔,景色优美,除了远处有几名正在打理鱼塘的小太监外便再无外人。 而颜菀卿也在此时反应了过来,只觉得被淳于荨澈握住的手犹若被烈火灼到了一般随即猛地拂开了淳于荨澈的手掌,后退两步,颜菀卿抬起头审视着淳于荨澈俊俏绝伦的容颜质问道:“王爷是何用意?” 颜菀卿说罢这话便让兮夜守在不远处替自己和南月王把风,免得有人靠近了偷听都不知晓,这也不怪颜菀卿会多心,毕竟这身处宫中人多口杂,还是要注意一点比较好。 手心突然一空,只余下那残留的余温让淳于荨澈莫名地心生不舍,“本王的心意难道表现还不明显吗?卿卿果真不明白本王的心意吗?”淳于荨澈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甚至他鼻尖能嗅到属于卿卿身上的馨香,这对于丧失味觉的淳于荨澈来说是一件多么新颖的事情,且也让他留恋。 看着淳于荨澈那深邃的紫眸不见一丝作假的样子却是令颜菀卿心头莫名地一慌,这,这怎么可能呢?南月王他怎么可能是认真的?他又喜欢自己什么?自己又有什么值得让他喜欢的?颜菀卿摇了摇头,却是不相信南月王真会喜欢自己,“王爷慎言,这般亲密的称呼只怕是不合适,这儿没有外人,王爷为何不说实话呢?我知道王爷几次三番看在母亲的份上对菀卿照顾有加,菀卿心中也很感激,我知王爷是想替菀卿解围,只是王爷不该拿婚姻大事替颜菀卿解围,不论今儿个敬妃说什么?皇上舅舅和皇外祖母都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原本心情还很愉悦的淳于荨澈听到颜菀卿不让自己唤她为卿卿时不由地微微拧眉,待淳于荨澈听到颜菀卿后半句话时即便是再愚钝这会儿也听明白颜菀卿话中的意思,她的意思这是不想自己用婚事替她解围?可自己并不是单单是替她解围,而是自己真的想娶颜菀卿做他的南月王妃,这个位置没有人比卿卿更为合适了,而他自己也属意她了,若非自己不是真的欢喜她,即便颜菀卿是大周皇帝赐婚给他他淳于荨澈也不会答应。 “你不必怀疑也不必觉得本王是看在长乐公主的面子上如此行事,你只需好好想一想本王是什么样的人?旁人又岂能勉强得了本王?本王即便是要替人解围,难道真有那么伟大搭上自己的婚事吗?”淳于荨澈收敛了嘴角边的笑意,一字一句认真而郑重说道。 听着淳于荨澈的话颜菀卿忽而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却是不敢轻易地接话,只有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昭显了颜菀卿心中并不如面上平静,“王爷这是何必呢!菀卿有孝在身实在不愿意耽搁了王爷,王爷的好意,菀卿心领了,多谢王爷抬爱,只是恳请王爷恕罪,菀卿无福,怕是要辜负王爷的好意了,王爷不必因为菀卿耽搁了自己,大周女子千千万万,王爷会遇到更好的。” 一股脑将话说罢,颜菀卿朝着淳于荨澈福了福身,无视了淳于荨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便打算带着兮夜先行离开,然,就在颜菀卿转身的瞬间却是被淳于荨澈拽住了手腕,“卿卿,你拒绝本王?” 第三百八十二章:当真对本王没有一丝心动吗? 明明淳于荨澈的语声很温和可颜菀卿却是愣听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颜菀卿目光落在淳于荨澈握住自己皓腕上,“王爷还请自重,菀卿该回去了。”颜菀卿抬眸迎上淳于荨澈紫色的眸光缓缓说道。 淳于荨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此生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子竟被她当面拒绝了,说不懊恼是假的,淳于荨澈想不通为何颜菀卿会拒绝自己?想他淳于荨澈惊才风逸正是翩翩少年郎又是那般专情不移地对颜菀卿表明心意最后才发现自己是单相思,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有动过心思,这让淳于荨澈有点囧。 他并不是出于动怒拉住卿卿的手腕,而是害怕这么让卿卿离开会让卿卿今后离自己更远,还有一点,他不相信卿卿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儿的好感?即便不是欢喜,那好感总该有点吧? 淳于荨澈右手拉起颜菀卿的柔胰将其放在自己的心脏跳动的位置,富有磁性性感的语声再次问道:“卿卿,你真的没有感觉吗?就没有对本王有一丝心动吗?” 没感觉吗?什么感觉?他心跳砰砰的很有劲,那心脏跳动的力道能清晰地通过她的手心感知就连颜菀卿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淳于荨澈的心跳规律频率一起同时地加快了速度,他的手是那么地好看且温热竟是不知不觉地温暖了颜菀卿的心,让她那颗早已冰冷的心软化了些许的冰霜。 曾经她的心也是会跳动也是会心跳加速的,可是她那颗炙热的心早已让赵楚渝浇灭了,甚至不敢再轻易为谁去跳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颜菀卿只怕再重蹈覆辙,即便是眼前样貌出众身份高贵的南月王,颜菀卿也不敢去如前世一般义无反顾地去喜欢他,颜菀卿不愿意再将精力投入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没有!”颜菀卿木着脸收敛了内心的波澜吐出了两个字道。 淳于荨澈紫色的眸瞳中有着诧异和不可置信,卿卿竟是对自己连一点儿的感觉也没有。 就在淳于荨澈失神的瞬间,颜菀卿将的手抽了回来并且越过淳于荨澈转身离去,直到颜菀卿走远了,初三这才走上前来,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淳于荨澈,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这文得来不通,还是让属下用武的来,属下今晚趁着夜色的掩护将颜大姑娘掳进王府来,到时候王爷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初三替自家王爷不平,自家王爷英俊潇洒、智慧无双、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又多金、身份又尊贵,这样稀缺的好男人颜大姑娘竟然不要,这不是眼睛被shi糊住了吗?何况,自家王爷上一刻还在百福殿内替颜大姑娘解了围,还有平时自家王爷让人送到侯府内的好东西,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最为重要的一点自家王爷可是将仅有的温柔和真心用在了颜大姑娘身上,这些难道还不值得颜大姑娘感激和感动吗? 若是换做了自己是颜大姑娘,自己个可是早就哭着喊着要嫁给王爷,非王爷不嫁呢!颜大姑娘的心是真大,也不瞧瞧那王太傅的孙女可是吐血也要求着嫁给自家王爷,即便是为妾室那王歆也是半点眉头也不会皱地应下来,只要自家王爷应一句话,那王歆都会欢天喜地地伏在自家王爷脚下乖顺听话。 淳于荨澈正郁闷着偏偏初三又没有眼力劲地凑上来出馊主意,淳于荨澈很想将初三扔到鱼塘中让他洗洗脑子变机灵一点也顺带让自己可以安静一下,碍于这是大周的皇宫,淳于荨这才安奈住了差点儿就抬起来的手,“初三你这是皮痒了吗?” 初三竖起的耳朵在听到自家王爷警告后顿时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寒颤,尤觉臀部在隐隐作痛,显然上次初一那个家伙是一点儿情面也没留,对自己可谓是下了死劲道的,一脸后怕的初三立即抱拳道:“属下不敢,王爷不若还是罚属下给小灰打扫窝可好?” 虽说小灰的窝是臭了一点,可小灰吃的都是毒物,臭点便臭点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别再让初一那没有人性的家伙动手了,他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若是王爷能允了那便是自家王爷的大恩了。 淳于荨澈自然是知道初三最怕挨板子尤其是初一亲自打的板子,若是换了其他人可能还会给初三放点水,可是初一不会,初一一定会将每一板子打在初三的骨子里头,好叫他长记性。 “哼!”淳于荨澈冷哼一声不去看初三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随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初三见状急忙跟上前来,却是不知他家主子在他初三提出掳颜菀卿的时候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这边颜菀卿刚回到梧桐院便听到了碧桃来禀报,“参见郡主,郡主,四皇子殿下来了,此时正在偏房的花厅,郡主可是要过去?” 玲儿那头早在四皇子来的时候便悄悄寻了机会将消息递过来,现在濮阳郡主回来了,碧桃自是忙不迭是地将消息报给颜菀卿听。 颜菀卿与兮夜默默对视了一眼,看来事情果然如她们所料的那般赵楚渝终究还是忍不住过来了,“好,本郡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颜菀卿给了兮夜一个眼神,随后对着碧桃说罢。 “是,郡主。”碧桃垂首行礼正欲退到外面去时却是被兮夜拉住了,随后便感到手心被塞进一个物,碧桃定睛一看便看到一个粉色的荷包,里头沉甸甸的有些重量想来是金花生裸子,碧桃忍着心头的欣喜故作推辞,却是被兮夜强行按住了手,“你替郡主办事,郡主是不会忘记你的好,你也不必推辞,往后还有需要你的地方,这些是你应得的,郡主向来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些个便请碧桃姑娘和小姐妹一起添些脂粉、珠花。” 碧桃见兮夜执意如此又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颜菀卿,见颜菀卿眉目带笑颔首,碧桃这才不再推辞,深深朝着颜菀卿叩首道:“多谢郡主。” “起来吧,不必这般多礼。”颜菀卿端起茶盏浅笑着说道,随后示意兮夜将碧桃送出去,也是为了防止碧桃站在门外,而碧桃也很识趣,见颜菀卿主仆二人是有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了。 兮夜见碧桃走远了这才掩上房门,只听颜菀卿淡声说道:“你去准备吧!一切按原先的计划行事。” 兮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姑娘且自己注意安全,奴婢会尽快赶回来。” 颜菀卿看到兮夜关心的眼神随即点了点头,“去吧,不用担心我。” 赵楚渝、颜梨,今晚我便送你们一份大礼,你们可要好生笑纳才是,颜菀卿微微垂下的眼帘中皆是狠意,看着淡黄色的茶汤,颜菀卿的眸光中皆是恨意缠绕,然,还未等颜菀卿喝下茶水便忽而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即便是轻到可以忽视掉可是颜菀卿还是听到了,颜菀卿暗自警惕随后猛地端起手中的茶杯出其不意地朝着身后之人泼去,连带着茶杯一块朝来人扔了过去。 而颜菀卿也整个人疾步朝后退去,却是在这个时候看清了来人竟是南月王淳于荨澈,只见淳于荨澈换下了平日常穿的绯色锦衣改换了一袭黑色锦缎衣袍魅惑的俊颜多了一丝冷俊和生人勿近的疏远感,见到是南月王的颜菀卿心下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为妙的变化颜菀卿却也还不自知,只听颜菀卿疑惑道:“王爷,你不是出宫去了吗?” 第三百八十三章:解释 “不放心你,所以回来了。”淳于荨澈毫不在意地轻轻抬手拂开肩膀上的茶叶和茶水珠子,也不知他那身上的衣裳是什么料子做的?那茶水泼在他的肩膀上竟是没有半点浸湿,反倒是凝成水珠被淳于荨澈轻而易举地弹落在地,绽放出了一朵朵水花。 这一次,他是偷偷潜入皇宫中,这自然也是不方便在除了颜菀卿以外的人面前漏面,这才将声音压低了也是免得给颜菀卿招惹麻烦,这若是让人发现自己在颜菀卿的房中那才是于颜菀卿的名声无益。 颜菀卿闻言有点无语,对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还能让狼叼走不成吗?瞧着淳于荨澈这番打扮便知是偷偷溜进宫来的,他也真是大胆,这里可不是南月国,这是在大周,也不怕一个不慎让他这么多年在大周、在皇上面前塑造的形象毁于一旦,若是引起皇上的怀疑,只怕是南月王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我很好,王爷实在不必替菀卿担心,此处不是王爷的久留之地,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为好。”颜菀卿委婉地提醒着淳于荨澈说道。 然而决定夜潜皇宫的淳于荨澈又哪里是怕事的人?自然,他也不是大大咧咧地四处乱闯让人发现,他这身手只要小心一点避开皇宫内的暗卫便不会让那些普通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发现,这对淳于荨澈来说并不难。 “你想让四皇子和颜二姑娘生米煮成熟饭?”淳于荨澈也不和颜菀卿解释,只是开口指出了最为尖锐的问题。 颜菀卿忽而诧异地抬眸望向淳于荨澈,脸上的神色由最初的诧异变成冷厉,“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慎言呐!” 是的,颜菀卿和兮夜的计划便是让在赵楚渝来寻颜梨的时候动手脚,之前颜菀卿已经在颜梨穿的那套宫装上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温,虽然味道很淡,但颜菀卿敢肯定那套宫装定然是被做了手脚,而赵楚渝在看到颜梨穿着那套宫装也是一定会来的,之前她还不太确定是不是赵楚渝在宫装上做了手脚,但现在赵楚渝过来了,颜菀卿便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切与赵楚渝有关,即便是不知道赵楚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颜菀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没有好事。 既然赵楚渝想要算计自己,自己个若是不回礼岂非来而不往非礼也? 方才她便是让兮夜去撒点药粉在送给颜梨房中的梅花上,而今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让宫人剪几支回来插瓶送到颜梨的房中想来也是没有谁能怀疑。 但出乎颜菀卿预料的是南月王怎么会知道她的打算?在这一刻她是怀疑兮夜的,毕竟南月王是兮夜的旧主子,难保兮夜不会将自己的盘算告知南月王,颜菀卿心中对兮夜的不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对南月王爷也起了怨怪之心,南月王这样做不就是在她的身边放一个耳目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这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看着颜菀卿动了怒,淳于荨澈不由地心口一紧,淳于荨澈掩下心头的异样,“既然卿卿说没有那便没有,不过,本王已经让初三去将四皇子身边的那个侍卫引开了,想来会方便兮夜行事。”淳于荨澈顿了顿继续道:“卿卿别误会,兮夜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本王,本王说过兮夜只归你使唤,她便不再是本王的奴婢,本王自然不会背着卿卿你去使唤兮夜,更不会对兮夜问关于卿卿你的事情,即便是本王再好奇,本王也会派别人查探或是亲自问卿卿,本王没有必要逮着兮夜一人使唤。” 淳于荨澈这也算是变相地在对颜菀卿解释,而颜菀卿在听了淳于荨澈的话后心中的怒气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虽然对此依旧保有怀疑,不过颜菀卿想了想随即便认同了淳于荨澈的话,确实,淳于荨澈堂堂一个南月王想来手下也不会缺了使唤的人,又何必对兮夜一人使唤,做着明知会令她震怒的事情呢?虽说南月王没有必要怕她动怒,可南月王想来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情。 “那么王爷是如何得知的?”既然不是从兮夜那里得知那么南月王是从何处探知? 见颜菀卿问起,淳于荨澈倒也不隐瞒随即道:“本王得知卿卿被太后接进宫来,便不太放心,所以安排人在暗中保护着卿卿。” 颜菀卿闻言顿时无语了,这般明目张胆在自己身边放人也能被南月王这般坦然说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斥责他吗?即便他说这般做是为了自己好,可颜菀卿也并没有感激的意思,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王爷为何要帮我?似乎四皇子与王爷并无过节。”颜菀卿直视淳于荨澈问道。 淳于荨澈虽然无法探知他的卿卿为何对四皇子这般反感?甚至是仇视,可既然卿卿厌恶四皇子,那么便定然有四皇子对不住卿卿的地方,如此便也就是四皇子对不住自己的地方,这给自己和卿卿报仇哪里还需要理由? 不过想来这样的话说出来卿卿是不会相信的,于是,淳于荨澈便将长乐公主搬了出来,“于公于私本王都会护着卿卿你,本王心悦卿卿是真,本王也曾答应过公主殿下要护卿卿你周全,这话可不是说说便算了,也不是场面话,因而,不论卿卿是否相信,本王都会护着卿卿周全,卿卿讨厌谁?本王便帮着卿卿收拾谁!” 第三百八十四章:坏了好事 听着淳于荨澈蛮横不讲理的模样,颜菀卿心中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流,他倒是将对自己的偏爱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也不怕被人取笑,颜菀卿灵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见她笑盈盈地浅笑道:“王爷当真想帮我?” “自然是真的,卿卿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淳于荨看着颜菀卿灵动的杏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便知卿卿定然是有了主意,还有一点让淳于荨澈愉悦的是他的卿卿似乎是默认了自己对她的称呼,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此时的颜菀卿心头正盘算着赵楚渝和颜梨的事情对于南月王的称呼一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自己个接下来还要麻烦到南月王,他若是喜欢便这般唤好了,名字而已,若是能利用名字办好事情的话颜菀卿觉得还是十分低划算,因此,也就不太纠结了。 颜菀卿美目一转素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轻声说道:“王爷想来飞檐走壁的功夫不弱吧?若是可以菀卿想让王爷带着我走一趟,想来二妹妹那儿定然很热闹。” 颜菀卿这会儿也不掩饰,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若是能亲眼看着那两个狗男女心生间隙颜菀卿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听了颜菀卿的话淳于荨澈心中顿时有了数,想来卿卿口中的飞檐走壁便是指的轻功才是,淳于荨澈心中不由暗喜,论讨女孩子欢心他不擅长,但论起轻功来自己可是不会让卿卿失望的,淳于荨澈就差拍着胸脯道:“既然卿卿想看,那本王便义不容辞。” 不过,很快一会儿,淳于荨澈就会为他此刻的话而感到后悔,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见颜菀卿点头淳于荨澈也就不再犹豫,带着颜菀卿从后面的窗户出去,随即不待颜菀卿反应过来一把搂住了颜菀卿纤细的腰肢一跃而起,不过几息之间便稳稳地落在了偏房的屋顶上,淳于荨澈一手牢牢地搂住颜菀卿的细腰,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片琉璃瓦,与颜菀卿一起蹲在屋顶上偷偷地看着屋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四皇子赵楚渝穿了一袭紫色的锦衣手握一柄象牙制作的扇骨折扇慵懒地倚靠在美人榻上,而房中却是除了颜梨外再无他人,此时的颜梨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茶水来到赵楚渝的面前,娇滴滴地轻声道:“殿下请用茶。” 颜梨没有想到这般晚了四皇子还冒着寒冷过来,能看到喜欢的人,颜梨自然是很高兴,这不立即就殷勤的伺候着。 赵楚渝看着颜梨端上前来的茶盏却是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用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梨儿,坐本殿身边来。” 颜梨看着赵楚渝那温润尔雅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旖旎,红着小脸迈着莲步半坐在美人榻上,随后捏着茶盖刮了刮茶汤上的茶叶,随后亲手捧到赵楚渝的面前,微微垂眸,一脸娇羞地轻唤道:“这是梨儿亲自泡的,殿下尝尝看,还有那梅花是宫人刚刚送来的,御花园刚开的梅花,味道正浓。” 颜梨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自己即将成为四皇子侧妃还是有点威慑力的,这不,还没等她吩咐,便有宫女去折了梅花插瓶送到她这儿来讨好自己,这种感觉竟是让颜梨很是享受。 赵楚渝左手支起身子右手将折扇收了回去,随后搁置在一旁的茶几上,接过颜梨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身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不曾见梨儿你穿过。” 颜梨听到四皇子的话只以为是自己这般穿惊艳到了四殿下,这才引得殿下好奇,颜梨面颊上的红晕越发深了几分艳若桃李,“殿下也觉得梨儿穿得好看吗?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梨儿看着好看便穿上了,殿下可喜欢?” 说罢,颜梨便一脸期待地望着赵楚渝,不料赵楚渝却是忽而扯起了一抹冷笑随后便直接将手上的茶水整个泼在了颜梨的身上,那淡黄色的茶水瞬间便将颜梨身上的衣裳浸湿,“确实是好看,只是梨儿啊!梨儿!你坏了本殿的计划,你说本殿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颜梨简直一脸的懵圈,根本不知道为何好好的?殿下突然动这么大的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破坏了殿下什么计划?云里雾里的殿下便动了怒,颜梨心里头也很委屈,只是此刻她顾不上自己已经脏了的华服,“殿下这话从何说起?梨儿不明白,梨儿若是哪里错了?殿下只管说,梨儿定然会改。”颜梨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将话语清楚地表达出来。 看着颜梨强忍泪水红了眼眶的模样,赵楚渝却并没有平息自己的怒火,他和司徒先生精心策划的局就这么让颜梨给破坏了,他如何还能做到心平气和?他没有生生将颜梨斩杀在剑侠就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原来,司徒良给赵楚渝出了一个计策让颜菀卿穿上那套宫装,届时,赵楚渝再让宫人偷偷将香料混合在殿内的熏香中,那身宫装是赵楚渝特意让人浸泡过只要颜菀卿穿上后,那衣裳遇到这香料中的气味到时候便会自动化成透明,她颜菀卿即便是再伶牙俐齿也无法摆脱这众人所见的事实,而颜菀卿便是再聪慧冷静面对这样的状况也一定会惊慌失措,那个时候他再站出来主动请父皇赐婚,想来父皇也一定会同意将这样的丑事捂住。 而颜菀卿也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便是选择接旨,第二若是不同意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流言蜚语,而她这辈子也就彻底毁了,放眼整个大周又有谁敢娶一个被众人看光的女子为妻?即便是为妾也令人嫌弃。 唯独他赵楚渝给了她一个安身立所的后院,颜菀卿真该感恩戴德才是。 想来颜菀卿也没有那么愚笨敢选择那第二条路自寻死路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中了药 然,他不过是出去见了许阁老一趟,当他回来参加宫宴时只瞧这身华服并没有穿在该穿之人的身上,而是穿在了颜梨的身上,这不是将他计划好的事情给乱了吗?心头恼火却也只能暂时安奈下来让下头的人将后面的行动取消,若是再继续行动就毫无意义了,那时候颜梨失了名声,自己也要受连累。 只是这口气不出心里终究是怒火难息,看着颜梨此时狼狈的模样中透着几分楚楚可怜,赵楚渝的心头终是舒坦了几分,这女人还是不能太惯着,否则,只会坏了他的事情。 “你可知这身衣裳是本殿为颜菀卿精心准备的?你倒好穿出去显摆,还来问本殿好不好看?若是今儿这身衣裳穿在颜菀卿身上,本殿就能将你那高傲的大姐姐收入府中,届时,你还不是想收拾便收拾?可如今这一切倒是让你硬生生破坏了,害得本殿功亏一篑,你说你该不该罚!”赵楚渝冷着一张俊脸,伸手捏住了颜梨精致的下巴恶狠狠地责问道。 颜梨根本就没有见过四皇子发火时的模样,一改往日的文雅随和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直将颜梨看得心惊胆战就连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也被吓得滚落下来,“殿下……对……对不起,梨儿真的不知道,梨儿若是知道定不会坏殿下的计划,梨儿这颗心是向着殿下的,梨儿怎么会故意破坏殿下的事情呢?若是能让大姐姐身败名裂,梨儿是要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高兴的,这点殿下你是知道的。” 颜梨早已将自己受到颜菀卿的苛待告诉过四皇子,因而,这会儿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能让四殿下相信她便好,若是她能知道自己这身上的衣裳是给大姐姐精心准备的,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穿上,她只以为是太后娘娘送来的,那宫女是送错了对象?还是受人指使?都有待查问,但颜梨相信是受人指使的更多一些,毕竟这是四皇子殿下精心策划的又怎么会送错对象呢? 突然,颜梨灵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殿下,这一定是大姐姐搞得鬼,肯定是大姐姐,殿下你想想这梧桐院内便只有梨儿和大姐姐二人住着的,这衣裳能送到梨儿这儿来,既然不是殿下授意那么肯定是大姐姐捣的鬼,对,一定是大姐姐,除了大姐姐外,难道这梧桐院还有人能指使得动宫女吗?” 其实,颜梨除了怀疑颜菀卿外还怀疑瑾妃娘娘,瑾妃有这么针对自己的理由,毕竟沈柔云是瑾妃的嫡亲侄女且瑾妃一向不喜自己,那么瑾妃便有足够的理由针对自己,可是颜梨不敢将这个怀疑说出来,要知道瑾妃是四殿下的生母,四殿下怎么可能会去怀疑自己的母妃?反倒是让四殿下更加地心生不快,颜梨又怎么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呢?而四殿下对颜菀卿早已心生不满,不管此事是不是颜菀卿做的?她都要添一把火,拱起殿下的怒火绝不能让殿下与颜菀卿有修好的可能性。 听了颜梨的解释,赵楚渝并没有立即便原谅颜梨,他知道颜梨是没有这个胆子敢去破坏自己的计划,只是这件事既然扯上颜梨了,且赵楚渝对此事也是抱有重大的期望在里头,自然是现在对颜梨没有好脾气。 不过,对于颜梨说这件事和颜菀卿有关系,赵楚渝也是对此事生出了怀疑,颜梨所言也不无道理,他明明是吩咐宫女将这套衣裳以太后娘娘的名义送过去给颜菀卿,当然,赵楚渝也并非是借着太后的名义送衣裳,而是太后确实有吩咐过,只不过衣裳被他让人掉包了,至于后续的事情他也安排好了善后的人,若是皇祖母和父皇要彻查追究的话,他也是安排好了人到时候领罪,一切都安排好了结果岔子出在了颜梨的身上,以至于后续的一连串也只能搁且下来。 看着颜梨梨花带雨抽泣的模样,赵楚渝终究还是将颜梨扶了起,“这可不怪本殿责怪梨儿,着实是因梨儿你坏了本殿的多时筹谋,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穿上这么一身衣裳吗?” “梨儿着实不知,若是知晓定会如此,梨儿这就将它换下来。”颜梨见四皇子态度有所松缓随即准备将身上这套惹事的衣裳换下来。 赵楚渝闻言抬眸望向颜梨雪白的胸口前被茶水浸湿一大片的位置情不自禁地眸色加深,心头不知何时多了一股燥热感,握着颜梨的手却感到了一股冰凉感忍不住双手握住了颜梨的手臂,但也不知为何今晚感觉喉咙也有些渴,这会儿赵楚渝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喝颜梨的茶水,不过,很快赵楚渝便让颜梨再替自己倒杯茶水。 颜梨见四皇子不再动怒也瞬间便欢心了起来随后走到一旁的替赵楚渝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捧着走上前去,“殿下请用茶。” 赵楚渝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稍稍解了一下口中的干燥,可是当赵楚渝再次抬头看到颜梨那笑颜如花的容颜时那股子燥热感瞬间又涌上心头令赵楚渝感到十分的烦躁,就连小腹也窜起了一股的无名火,尤其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颜梨胸前那快已经浸湿的布料上,赵楚渝甚至不敢再看下去,只闷声道:“既然衣裳湿了便早些换下来吧!”直到赵楚渝说完他这才感到惊讶自己的嗓音已经是微微沙哑了起来。 然,颜梨没有多想只乖顺地走到屏风后宽衣解带准备换身衣裳,只以为是四殿下看到这套坏了事的衣裳心烦这才迫不及待地让她换下来。 见颜梨去换衣裳,赵楚渝便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咕噜饮完,听着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令赵楚渝的目光总是为之所吸引继而不由自主地喉咙发紧,赵楚渝起身缓步走向屏风后,只闻颜梨一声低呼,“殿下……唔……” 第三百八十六章:本王身材很好(明天多更一点) 颜梨犹如一个头受惊的小鹿心头慌得很又隐隐带着一丝期待,欲拒还迎的模样更惹人怜爱了,赵楚渝看着颜梨粉色的抹胸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只觉浑身更加地燥热了,宽大的手掌将眼前如娇蕊一般的女子拥进怀里,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赵楚渝便即便是定力再好这会儿也是迷了心窍顺遂着自己的本心将怀中的女子拦腰抱起急促地朝着床榻走去,随手撒下了床帐,遮住了一室的旖旎,只留下那暧昧令人遐想的此起彼伏喘息声和娇喘声…… 正在屋顶上的淳于荨澈却是尴尬地红了耳朵,不过由于夜色的遮掩倒也很好地掩饰了下来,反倒是颜菀卿蹲在屋顶上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一只修长的手遮住了颜菀卿的视线,这让正看得起劲的颜菀卿很是不满,不由地拧起了眉头不悦地瞥向南月王淳于荨澈,无声地控诉着,随手便想拂开淳于荨澈的大手。 见南月王轻蹙眉头还不拿开手,颜菀卿只得压低了语声道:“你快拿开。”真是碍人得紧,没见她正看到紧要关头了吗?至于害羞那是不存在的,在她的眼中则是亲眼一步步看着颜梨和赵楚渝走向毁灭的开始。 虽然颜菀卿不在乎,但淳于荨澈却是在意的紧,自家卿卿都没看过自己的身材怎么能看四皇子那只癞蛤蟆?再说难道赵楚渝那只癞蛤蟆的身材比自己还好吗?论身高赵楚渝都没有自己高,论武力赵楚渝更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有有什么好值得人看的?当然,淳于荨澈这会儿还没有发现自己这是吃醋了,只是单纯地不愿意让下面那对正在颠鸾倒凤的人污了卿卿的眼睛。 淳于荨澈也不和颜菀卿多言语直接将瓦片轻轻盖了回去,趁着颜菀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其一把搂在了怀中朝着不远处的梧桐大树杆上飞跃而去,最后稳稳地落在梧桐树的枝杆上,也幸好这百年梧桐树长得够装,枝干够大这才能很好地将人遮住,否则,就这光秃秃大梧桐树定然是要让人发现人藏在上头,“卿卿别急,本王已经吩咐人将大周皇上引过来了,卿卿一会儿只管看戏便是,若有问起便道不知即可。” 颜菀卿原是想怒斥淳于荨澈为何不让自己看完,到最后看到淳于荨澈躲闪的目光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你该不会是不想我看赵楚渝和颜梨的苟且吧?”颜菀卿微微挑眉一笑道。 “哼,那有什么好看的?卿卿若是想看,头本王脱给卿卿看便是,本王这身材胜过赵楚渝千倍百倍,卿卿只管看本王的好了。”淳于荨红着耳根撇过脸说道。 颜菀卿闻言顿觉头顶飞过一群不明生物,很是无语,南月王也太自恋了吧?这话给他说的怎么像她变成了贪图男色之人? 想起了正事来,颜菀卿也不予淳于荨澈争辩,只道:“王爷果真有办法将皇上引过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担忧他的安危 “本王自有法子,卿卿只管瞧好便是。”只见淳于荨澈转过头来看着颜菀卿一脸自信地说道,眸光皆是流光潋滟之色,在微弱的月光照映下将他那双异常的紫眸显得越发的高贵包含神秘就像一双紫色的星辰宝石令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颜菀卿望着与自己近在咫尺俊美绝伦的淳于荨澈忽而心跳慢了半拍,似乎也只容得下眼前这个样貌异常出众的南月王,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对方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思绪也忍不住回到了之前眼前之人握着她的手放在心房处感受着那跳动着热血的心脏,颜菀卿不知怎么眼前闪过那次梦里的画面,他被白逸追杀却因看到她的尸身动了恻隐之心替她挖坑埋葬结果这么一耽搁被白逸追了上来,最终与自己同葬一坑的画面,那鲜红的鲜血染红了老枯树下的泥土…… 那个梦境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到让颜菀卿忍不住怀疑之前的梦境那便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知何时望着眼前的淳于荨澈颜菀卿早已泪流满面,谁又能想到眼前光鲜高贵的男子最后的结果竟是憋屈地和她同葬一处,颜菀卿情不自禁地伸手抚过淳于荨澈的心房位置,这儿的心跳是那么地强烈,可当时梦中的那支利箭便是从这里贯穿过去,颜菀卿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府抚过。 前世她死在颜梨的桃木锥子下,她看着颜梨将桃木锥硬生生地插进自己的心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回想起来她都不禁为之一哆嗦,何况是被利箭贯穿整个身体,那又该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之痛?颜菀卿眼中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滚落狠狠地砸在了淳于荨澈的手背上,惊得淳于荨澈急忙握住了颜菀卿的手,手背上的泪珠早已变冷可颜菀卿的泪却狠狠地落在了淳于荨澈的心上,担心不已地低声询问,“卿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哭,是不是哪里难受?还是受委屈了?难道是本王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怎么能这么粗心?竟是连卿卿什么时候哭了?他都不知道,更不知卿卿因何落泪?难道是他惹得卿卿不开心了?这么一想,淳于荨澈心中越发地忐忑了起来,却不知颜菀卿只是想起了梦中淳于荨澈的死状极为悲惨,堂堂尊贵的异国王最终却葬身在异国他乡的乱葬岗坑中,还是与她埋在了一起,也不知最后是化为尘土为那枯树做了肥料?还是被野兽叼了去做腹中食? 只要一想到眼前活生生的人最后会落到被利箭贯穿心房而葬身在乱葬岗坑内画面,颜菀卿眼中的泪水就止不住地落下,看着淳于荨澈一脸紧张地关心自己,颜菀卿情难自禁地心动了一拍,心疼眼前这个看着自己眼中充满担忧之色的男子,颜菀卿心口顿觉阵阵发疼,贝齿紧紧地咬紧了唇瓣,不愿让自己发出哽咽之声来。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落泪,自己却连原因一点儿也不知,淳于荨澈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方向又紧张和担忧地不行,见她连掉眼泪都一脸的倔强不肯发出声响,而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之色,淳于荨澈心疼不已终是忍不住将颜菀卿揽入怀中,看着怀中轻颤的女子,淳于荨澈满眼都是心痛之色,却乃是克制着轻声安慰道:“卿卿莫哭,有什么事情只管告诉本王?本王会护着卿卿,卿卿莫怕,若是卿卿厌恶那赵楚渝,本王替卿卿除去他好不好?只要是卿卿不喜欢的人,本王会替卿卿统统除去,为卿卿扫清障碍,只要卿卿能露出笑颜本王便觉得值得,本王会一直陪在卿卿身边,护着卿卿周全。” 颜菀卿眸中含泪连连摇头,她只想着南月王好好地活着,做他那个依旧高傲的南月王便好,不愿意南月王再落得和那梦中悲惨下场,颜菀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汹涌的泪水,拿起淳于荨澈的袖子就往自己的脸上擦拭,别扭地说道:“别说的那么煽情,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哼!”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还未拉到淳于荨澈的衣角便已经是被淳于荨澈毫不留情地击飞出去,更别提敢如颜菀卿这般毫无顾忌地扯着淳于荨澈的袖摆擦眼泪,看到自己光滑的袖摆在颜菀卿手中变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可疑的湿润痕迹,淳于荨澈却是没有丝毫介意,还温柔地从怀中取出一方绯色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替颜菀卿擦好脸上残留的泪痕随后轻轻地拍着颜菀卿的背脊安抚着怀中的人,“好,本王不用卿卿感谢,卿卿只要理所当然便好,本王可是卿卿你的人,为卿卿做事那是应当的。”淳于荨澈扬起一抹笑意说道。 颜菀卿承认自己娇情了,可这一刻她想稍稍地任性一下,颜菀卿压下心中对梦中的压抑情绪,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不管那梦中的场景是否在前世发生过,她都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南月王的命运,决不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自己的敌人是谁?颜菀卿心中有数,可是南月王在梦中是被白逸射杀致死,那么如果这是真的,只要自己将白逸了结了或是让南月王将白逸提前弄死,那是不是南月王就不会再被人射杀? 此事,颜菀卿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过目前她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白逸的事情可以暂且搁置,但眼前赵楚渝和颜梨的事情必须要抓紧了处理好。 颜菀卿思此还未对淳于荨澈开口,余光便瞧见了梧桐殿外有侍卫举着宫灯前来,随后的便是明德帝和身边伺候的福顺,众人步履匆匆,颜菀卿急忙对淳于荨澈道:“快,带我回去,一会儿皇帝舅舅必然是要见我的。” 淳于荨澈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随即揽着颜菀卿趁着侍卫未达前先溜回了颜菀卿居住的房间。 第三百八十八章:搜查 淳于荨澈刚刚将颜菀卿送回来便听到外头院子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颜菀卿自然也是听到外头的动静,这个时候让淳于荨澈离开显然是来不及,明德帝的身边一直是有厉害的练家子在,说不定淳于荨澈一有动静便会被察觉,这反倒是连累了南月王,这不是颜菀卿想看到的结果。 也就在电光火石间,颜菀卿便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伸手便将淳于荨澈推到床榻内,就在淳于荨澈震惊的目光下,颜菀卿迅速拉过锦被将淳于荨澈盖在锦被内,随后快速地将自己的外裳解下来,只余下一身白色的亵衣,颜菀卿随手将身上脱下来的外裳搭在了漆色光亮的木施上(衣架),蹬开绣鞋一咕噜钻进锦被中,顺手将发丝弄乱了些许,这才安心地躺下,余光瞥见淳于荨澈诧异和惊喜的目光时,颜菀卿一把拉过锦被将淳于荨澈那张丰神俊逸的脸盖住捂在被窝内,低声道:“别动!” 被蒙在锦被中的淳于荨澈僵硬着身子果然不敢乱动,他鼻尖充斥着卿卿身上那淡淡的女子馨香味,十分地好闻,甚至只要他轻轻的一个动作便能触到卿卿的指尖,虽说淳于荨澈心中跃跃欲试也在极力地克制着但最终还是老实地躺在颜菀卿的身旁,不过他能清晰地听到卿卿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想来卿卿的心中也是有感觉的吧? 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在卿卿的身边想来卿卿心中也是紧张不已,说不定这会儿正害羞呢?这么一想淳于荨澈心中美滋滋的,要是能搂着卿卿这样每天同床共枕就好了,便是做梦也是会笑醒,淳于荨澈并没有一点害怕被明德帝发现的紧张感反倒整个人心中甜蜜蜜的。 相比较与淳于荨澈的乐呵心态,颜菀卿却是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湿漉漉的细汗来,很快,外头传来宫女碧桃的语声,“郡主,皇上来了,郡主可是睡着了?” 站在外头的明德帝脸色并不好看,只一言不发地盯着碧桃的背影,直将碧桃看得心里直发毛,皇上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碧桃敲了两下房门也迟迟不见屋中传来动静,随即小心翼翼地朝着明德帝回禀道:“皇上,濮阳郡主似乎已经睡了。” “你且进去看看濮阳是不是睡熟了?若是睡熟了便将她唤起来。”明德帝冷着语声说道。 就在方才,他在回兴庆宫的路出竟然遇到了刺客,若非他身边暗卫高手众多说不定就让行刺成功了,作为一个帝王最为忌讳的便是被刺杀,若是不能将那刺客抓拿出来,接下的日子只怕是他这个皇帝要寝食难安,谁知道那刺客一次不成不会再来一次?谁又能知道那刺客下次再来又是什么时候?整天提心吊胆的便是明德帝即让暗卫二十四小时护着他,可也难免会有被刺客钻空子的时候,这让明德帝的心情如何能好起来? 他们是亲眼看着刺客进了梧桐殿,若非里头住的人是颜菀卿这个皇上的亲外甥女,只怕明德帝就不会这般客气,早就让侍卫闯进去搜查了,当然,这梧桐殿内除了颜菀卿居住的地方外,其他地方是一律要搜查的,他早已派了侍卫去搜查,决不能让那刺客逃了去。 得了明德帝吩咐的碧桃立即应声,随后轻轻推开了房门,“郡主,奴婢冒昧进来,郡主醒醒,皇上来了。” 碧桃见屏风旁的木施上挂着颜菀卿先前穿着的衣裳随即便猜到了这濮阳郡主估计是累了正睡得憨香,不过,皇上有吩咐,碧桃也不敢不从,只能轻声地将濮阳郡主唤醒,见濮阳郡主那精致熟睡的容颜,碧桃不由心生一种罪恶感,瞧瞧,人家睡得这么香,还要去打搅。 不过倒也没令碧桃太过纠结,只见颜菀卿睡眼惺忪地睁开迷茫的杏眸,一脸疑惑道:“何事?本郡主正睡着,怎么进来打搅本郡主的美觉呢?” “郡主恕罪,皇上来了,奴婢这才放肆冒犯郡主。”碧桃说罢便跪下来请罪道。 颜菀卿闻言抬手轻轻揉了揉惺忪的眸子,随后对着碧桃说道:“伺候本郡主更衣吧!” 碧桃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利索地起身来替颜菀卿更衣,见床上的锦被凌乱着碧桃有心想上前收拾一下,却听颜菀卿道:“随本郡主出去迎皇帝舅舅。” “奴婢遵命。”碧桃垂首应声道,心想着应该是郡主不喜旁人伺候,毕竟这种亲近的事情一般都由贴身丫环来做。 第三百八十九章:明德帝的狐疑 颜菀卿带着碧桃出去,余光却是一直留意床上的动静,深怕淳于荨澈一个不安分动了半分那可就尴尬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颜菀卿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菀卿来迟,还请皇上舅舅见谅。”颜菀卿提起裙摆不紧不慢地朝着明德帝行礼道。 明德帝的目光越过颜菀卿朝着房内看了一眼,见里头并无异样这才暂时收回目光,摆手道:“起来吧!” 明德帝知道自己来得匆忙,所以即便是颜菀卿来迟了明德帝也并无心生怪罪的意思。 颜菀卿闻言起身来,“多谢皇上舅舅。”顿了顿好奇道:“这么晚了皇上舅舅怎么还没有休息?来菀卿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时候自然不需要明德帝去替颜菀卿解惑,一旁的福顺很是有眼力劲地接过话茬将明德帝遇刺的事情告诉了颜菀卿,在颜菀卿得知明德帝是追寻刺客才来到梧桐殿的时候心中顿时对淳于荨澈前头的话有了一个大概的明白。 压下心头对淳于荨澈胆大的震惊更是替淳于荨澈捏了一把汗,这若是让皇上知道那刺客是淳于荨澈派去的话只怕是淳于荨澈就要沦为阶下囚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冲动?若是有半点闪失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皇上舅舅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刺客真是放肆,竟然连皇上舅舅都敢行刺,抓到一定要好好惩治才行。”颜菀卿关心地上前一步打量着明德帝关心说道。 看着皇姐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想来那孩子是在关心自己,思此,明德帝心中微暖,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两分,“朕无碍,只是这刺客闯进梧桐殿,为了濮阳你的安全还是让侍卫们巡视一圈吧!” 明明是明德帝心中忌惮着刺客却偏偏美其名曰为了颜菀卿,颜菀卿也是看破不说破,“是皇上舅舅,只是这梧桐殿也大的很,还是每个房间都搜一搜吧!免得那贼人藏了过去。” 颜菀卿说的这一点明德帝自然是知道,他岂止是不会放过一个房间,他会让侍卫们将梧桐殿里外一寸一寸地翻找着,直到将那刺客寻出来,千刀万剐,方才能警告那些个暗中蠢蠢欲动见不得光的老鼠们。 “你们还去看看,但是别将濮阳房中的物件损坏!谁若是乱了濮阳房中的东西,朕定不轻饶。”明德帝义正言辞道。 “谨遵皇上口谕。”侍卫们齐声应道。 随后在颜菀卿紧张的注视下侍卫们分别朝着各处而去,而就在眼瞧着两个高高瘦瘦的侍卫正准备踏进颜菀卿居住的主卧时,偏房那头传出了惊叫声,顿时将在场的人给惊得一个激灵,就连明德帝也是惊得转过头看去,只听到偏房中传来女子的惊叫声和男子的怒气声。 这声音却是让明德帝怎么听怎么耳熟?隐约像是四皇子赵楚渝的声音,明德帝心中升起了狐疑,照道理这个时候四皇子已经在他自己的月宸宫中,怎么会出现在梧桐殿? 第三百九十章:重新考虑储君的人选 莫非此事和老四脱不了关系?心中有了怀疑的明德帝当机立断地对着身旁的侍卫命令道:“过去看看!” 若是刺客的事情当真和老四有关系,明德帝的鹰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决不会轻易饶过老四! “是,皇上。”侍卫长一直护在明德帝身旁,听到皇上的吩咐立即亲自带人过去。 明德帝看着侍卫长先行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上前,只要是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皇上的心情不佳,就连服侍明德帝多年的福顺都夹紧了小尾巴小心谨慎地迈着小碎步跟在明德帝身旁伺候着。 颜菀卿见原本朝着她屋中去的侍卫也重新退了出来,这才在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宫女碧桃还站在边上,颜菀卿便很自然伸出柔胰道:“陪本郡主过去瞧瞧,二妹妹那头似乎是出了事。” 见濮阳郡主伸出手,碧桃立即便领悟了连忙上前搀扶着濮阳郡主,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扶着郡主,郡主且当心脚下。” 颜菀卿端着郡主的架子很是自然地搭在了碧桃的手腕上,跟在皇上的后头。 屋中气氛正好的两人却是被闯进来不长眼的侍卫坏了气氛,颜梨更是惊得一咕噜将锦被抱在怀中惊呼,这会儿,颜梨是又惊又羞整个人处于惊慌之中,从而惊醒了沉醉其中的赵楚渝,赵楚渝的神智也在颜梨的惊恐声中逐渐恢复,随手扯过一件衣裳遮挡住重要的位置对着冒失闯进来一脸呆愣的侍卫便是一声呵斥,“滚出去!” 被呵斥的两个侍卫终于缓过神来,吓得急忙退出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不想这刚退出来便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明德帝,侍卫连忙退到一旁给明德帝让开路,明德帝只是一个眼神过去福顺便立即心中有了数,对着那刚刚出来的两个侍卫压低了语声道:“里头出了什么事情?还不快从实禀报!” 两个侍卫也是暗喊倒霉才会撞破四皇子的好事,这不是让他们难做吗?出了这样的丑事,只怕是今晚知晓的人都难逃一死,而他们两个最先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意识到自己不妙的两个侍卫皆是面如白纸,整个人如丢了魂一般,最终还是一个长相刚毅一些的侍卫低声应道:“四……四……四皇子殿下在里头。”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听到侍卫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道不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吗? 明德帝一听到四皇子在里头的时候脸顿时就黑了,冷着语声,“福顺,你去将那丢脸现眼的东西提出来!朕就不进去看那乌烟瘴气的画面,朕犯恶心!” 即便是现在还没有查到刺客的事情与赵楚渝有关联,可赵楚渝的做法令明德帝十分地厌恶,哪怕是他已经下旨将颜梨指婚给四皇子做侧妃,可见过猴急的也没见过四皇子这般猴急的,身为皇子若是管不住下身的东西,那么这人注定已经废了,明德帝更不会考虑将太子之位立给沉迷女色的皇子,而大周的江山也决不能传到一个贪图女色的皇帝手中。 从这点来看,赵楚渝的做法令明德帝非常的不满,他是喜欢看老三和老四不和,也喜欢他们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争斗,可不代表他就放弃了这两个皇子,有时候皇子们太过和睦反倒令当权者感到威胁,但,从目前来看他膝下适合太子之位的皇子也就三皇子和四皇子,至于九皇子则是年龄太小了一些,叶嫔出身卑贱,明德帝也从来没有考虑要将九皇子归入太子之位的人选之内。 如今赵楚渝的做法在明德帝看来便是在自毁前程,明德帝对赵楚渝自然是寄予厚望的,但现在明德帝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儿子是否还合适储君的人选? 福顺闻言心中大呼:救命,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进去,若是今后让四皇子成为了下一代皇帝那自己这个太监曾今见过四皇子最为出糗的一幕,四皇子还会宽宏大量地饶了自己吗? 可是福顺明白自己现在若是敢抗命的话眼前的明德帝便会立即要了自己的狗命,该怎么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奴才,遵旨。” 福顺迈着碎步硬着头皮进去,见床榻上的二人好歹是穿好了衣裳,虽说凌乱了一些,但还好不是那么入目不堪,福顺阴柔的嗓音响起,“咱家给四皇子殿下请安,皇上有旨,还请四皇子速速出来见驾。” 第三百九十一章:牺牲颜梨 面对侍卫的时候赵楚渝有底气发泄怒火,但福顺是父皇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赵楚渝即便是心中有火也不会去傻到对福顺发怒,忍着心头的怒气半响扯出一抹和颜悦色的笑意,“劳烦福公公稍等片刻,本殿和梨儿整理一番仪态再向父皇请罪。” 福顺哪里敢应个不字,这只不过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四皇子殿下一个方便罢了,且,福顺也并不想与四皇子为敌,当即也就应下了,“殿下请便,老奴在外间恭候殿下。” “多谢福公公。”赵楚渝颔首表示感谢。 福顺客气地连道不敢,随后恭敬地退出里间将空间留给四皇子和颜梨,即便是四皇子了错事,可人家到底是皇上生的龙子谁又晓得哪天就翻身了呢?他一个阉人何必去和四皇子过不去呢? 而里头没有了外人在,赵楚渝终于不再戴着斯文的面具,恶狠狠地盯着颜梨一字一句道:“穿上衣裳跟本殿出去向父皇请罪!” 颜梨闻言惊恐地摇了摇头,看着床上那猩红的印记颜梨还有何颜面?哪怕是她已经是准皇子侧妃也没有能未婚便失身的先例过,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不仅颜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更是令皇家蒙羞,颜梨不敢想象皇上一会儿将会如何地降罪? 看着四殿下狠厉的模样,颜梨第一次慌了神,她很清晰地从四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杀意,殿下竟然对她动了杀心,这让颜梨的心仿若被人狠狠地攥住竟是连呼吸都是疼的,颜梨不敢多言默默地捡起一旁的衣裳穿戴起来,至于头发却是没有时间再去梳理。 很快,颜梨与赵楚渝跟在福顺的身后来到外头,只见明德帝稳如泰山地坐在圈椅上,颜菀卿搭着宫女碧桃的手站在明德帝的身旁一脸担忧地望着正在向皇上请罪的颜梨。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向父皇请罪。”赵楚渝撩开袍角笔直地跪在明德帝的跟前,认错态度绝对端正。 见四皇子都跪下了,颜梨紧随其后跪在四皇子赵楚渝的身旁,垂首叩首道:“臣女颜梨向皇上请罪。” 然,明德帝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颜梨,只一脸阴沉地凝视着跪在下头的四皇子,直将四皇子看心头直发毛,可赵楚渝却是不敢开腔,若是细看便能放心赵楚渝的额角已经冒出了细汗,心口也是蹦蹦乱跳,明德帝的龙威可不是糊弄人的,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颜梨和赵楚渝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赵楚渝更多的则是担心自己的父皇将自己剔除了储君之位的候选。 就在赵楚渝胡思乱想的时候明德帝抬起穿着绣有金龙的靴子对着赵楚渝便是一脚过去,竟是一脚将赵楚渝踹得吐血出来,可见明德帝心头有多怒,“丢人现眼的东西!朕早知你如此不争气朕当初就该一碗红花将你打下来,便是生下来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被明德帝踹得一个踉跄往后倒下的赵楚渝顾不得嘴角溢出来的鲜血,拂开了欲要搀扶自己的颜梨,急忙重新跪好,朝着明德帝重重地磕头,“是儿臣不争气,让父皇失望了,是儿臣的不是,儿臣知错,但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否则,儿臣便是一头撞死在这儿也死不瞑目。” 赵楚渝说罢这话又是砰砰地磕头,将白皙的额头都磕出淤青来也没有半分的松懈,跪在一旁的颜梨看着卑微的四皇子和他嘴角的血迹心头不禁为心爱的男子起了怜悯之心,原是想要去搀扶,不料四皇子却不领情反倒将自己拂开了去,颜梨心中苦涩知道四殿下这是在祈求皇上的原谅,只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若非殿下方才闯进来自己这才随了殿下,谁也没有料到皇上会来,若是早知道她定是不会随着殿下乱来的。 明德帝看着四皇子跪地求饶的模样只是冷冷一哼并不为所动,“好,朕给你机会解释,若是说不明白,那你就一头撞死在这吧!” 赵楚渝听闻明德帝那不带感情冰凉的话语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父皇果真是对他们这些个皇子无多少的父子之情!这也让赵楚渝心中更多了忌惮,父皇对他们无父子之情,那他这个做皇子的便更加的如履薄冰,他决不能因此事而毁了前程,既是如此万不得已也只能牺牲颜梨了。 在这一刻,赵楚渝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做个某一个决定,“父皇,此事儿臣确实是无辜的,是颜梨对儿臣下了药,儿臣这才做了荒唐事,求父皇明鉴。” 第三百九十二章:互相推脱 赵楚渝此话一出犹若一颗惊雷在众人耳中炸开来,只有颜菀卿的脸上并无太多的惊讶,可赵楚渝的话听在颜梨的耳中除了满脸的震惊外眼中更多的是无法置信和受伤,泪泉一下就不受控制地噙满了泪水地望向这个自己倾心相付的男人,眼泪刷一下便落了下来,“殿下……” 颜梨话还没说完便被转过身来的赵楚渝一巴掌掌括在地,“贱人,你闭嘴!若非你嫉妒柔云表妹得了正妃之位这才给本殿下药,想赶在柔云表妹之前怀上子嗣,压上柔云表妹一头,你这贱人真是胆大妄为敢算计本殿下。” 赵楚渝疾言厉色地怒视着颜梨,在明德帝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颜梨便是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转身来可怜兮兮地朝着明德帝道:“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是遭了这贱人的道了。” 即便是前头四殿下怒气冲冲来质问自己时,颜梨也相信殿下哪怕是再气也不会对自己动手,不想打脸来的这般快,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令颜梨疼痛难忍地捂住了挨打的脸颊。 就在颜梨还沉浸在被心爱的男子所掌括的心痛中时,不料会亲耳听到四皇子更为无情和推脱责任的话,颜梨恨不能捅破自己的耳朵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无情无义的话竟是出自四皇子口中说出来,眼中再多的眼泪也抵不上心里的痛。 颜梨的眸中皆是痛楚,殿下这是要弃车保帅呐!原来殿下为了保全自己竟是可以牺牲自己,眼中的泪水更是如断了风筝一般,“皇上圣明,颜梨绝无如此逆天之胆,四殿下和颜梨只是情到深处难自控这才会逾越。” 已经看出了四皇子这是想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的颜梨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成为四皇子的弃子,就按照四皇子口中的话一旦皇上相信了之后颜梨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而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自救,只盼着皇上能够不全信四皇子的话,她必须要替自己辩解。 “贱人!你在胡说什么!”赵楚渝没有想到在自己已经警告颜梨的情况下,颜梨竟敢不听自己的,为今之计唯有颜梨抗下所有,之后自己再慢慢图谋将颜梨救出来,想来父皇对一个弱女子也不会太过迁怒,最多不过是申斥一顿或是免去她的侧妃之位,即便是将她暂时送去常伴青灯古佛,可这些不过是暂时的,等将来他大业有成,难道他不能将她接出来吗? 为何颜梨的眼界就不能放高一点儿?要来计较一时的得失?难道自己惹了父皇的厌弃对颜梨来说有又什么好处呢?毕竟颜梨已经成为自己的女人了,这将来的荣华富贵难道靠得还不是自己吗?这个蠢女人真是愁死他了! 颜梨闻言只是自嘲一笑,“我是不是胡说?皇上一查便知。”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动过手脚何惧被查,然,突然间颜梨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了一抹惊惧,她大意了,大意了,那件换下来的衣裳是四皇子送来给大姐姐的却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上头是被药水浸泡过的,这一点,前头四皇子已经承认过了,现在只要皇上下令让人去查也一定是会发现那件衣裳的异常,如此一来反倒是替四皇子坐实了自己给四皇子下药的罪名了。 这么一想,颜梨顿时不再淡定了,只得继续补充道:“臣女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拿自己的名声来谋算四殿下,臣女已经是准侧妃了,身处宫中人生地不熟的,臣女断断是不敢有这么大胆的,若是臣女再为此谋算岂不是太过冒险了?何况,沈家姐姐人善心美又是嫡女出身,臣女只是一介庶女能得皇上恩赐当侧妃之位已是天大的恩宠,臣女岂是那等不懂感激和知足之人呢?望皇上明鉴呐!” 只盼着现在皇上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听自己辩一辩,若是真搜到了那衣裳查出来点什么来?想来皇上是不会听自己一个低贱之人的辩解,思此,颜梨满眼祈求地望着四皇子赵楚渝,奢望着心中的良人能怜惜自己,不再将锅甩给自己。 然而,注定赵楚渝是要让颜梨失望的,现在的赵楚渝想要的只是脱罪将责任丢在颜梨的身上,“父皇,这贱人说的不可信,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派人进去查查这贱人之前穿的衣裳,那上头必然是有问题,否则,儿臣即便是再饥渴也是断断不会做出有侮皇家的丑事来的。” 颜梨能想到的事情,赵楚渝早已比颜梨先一步想到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认罪 颜梨一听赵楚渝这话心直接坠落谷底,泣不成声地望着赵楚渝问道:“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梨儿?难道殿下之前对梨儿所说的话都是未曾用过心的吗?还是一切的甜言蜜语只是用来哄骗梨儿的?” 颜梨企图唤醒赵楚渝往日对自己的深情,却低估了男人在前途和美人之间终究是会选择前途,有了前途何愁会没有美人相伴呢?何况,颜梨也并非是倾国倾城值得赵楚渝放弃一切去选择她。 而颜梨也注定了在此时被赵楚渝抛弃,“本殿对你是真心实意,可梨儿你实在不该算计本殿,用这种龌龊的方式,你……你实在是令本殿太失望了。”赵楚渝眼中皆是失望和怒气。 这个时候明德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一个皇子若是传出了品行不端那么丢脸的则是他这个皇上和整个大周皇室,可这件事若是处在了颜梨的身上,是因为颜梨的嫉妒心做出了谋算皇子的事情来,那么这件事便可以重新审视,四皇子也顶多是传出一个识人不清防范不慎的名声来,他这个皇帝和大周皇室的脸面则都不会被蒙上污点也不会令天下百姓耻笑。 所以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明德帝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福顺,你亲自带两个人进去查看一番,记得传上太医过来,朕倒是要看看他们二人到底谁的话才是真的?若是老四说了谎,朕今晚就人将他的脑袋拧下来,若是颜梨诬陷了老四,朕也是定惩不待!” 福顺刚听到明德帝的话时还有些拿捏不准,不过再细细一揣摩便知皇上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处置了四皇子?更别提是将四皇子的头拧下来,抛开君臣的身份来说,四皇子可是皇上亲生的儿子,这虎毒还不食子,即便是皇上再动怒也绝不可能要了四皇子的命,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四皇子不谋反。 瞧着皇上的眼神虽怒但此时却无杀意,福顺瞬间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当即应声道:“奴才遵旨。” 福顺应声行礼之后便对着一旁的小太监示意去请太医过来,而他自己则是亲自带了先前的侍卫进屋去寻四皇子所说的那件衣裳,那衣裳虽说被赵楚渝撕坏了一些,可并不影响这衣裳的原貌也不影响福顺等人寻找,等福顺捧着衣裳出来的时候,太医也被小太监请了过来。 太医顾不上喘口粗气便被明德帝命令去检查福顺捧出来的衣裳,此时此刻即便是太医还没有公布检查的结果,但颜梨已经面如死灰了她知道四皇子不可能忽悠她的,四皇子殿下已经说过了那衣裳是浸了药水那么必然是有这么一回事。 颜梨也曾考虑过将四皇子其实是准备将这衣裳给颜菀卿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在目光触及大姐姐那双清冷的眸子时颜梨还是将这个想法打消了,说了又会如何?不说皇上相不相信便是四皇子也绝不会放过自己,到时自己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而她也不乐意看到颜菀卿有防备之心,既然自己得了不好,她又怎么会乐意看到颜菀卿得了好呢? 颜梨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楚渝,随后在太医说出结果之前,大声地说道:“皇上,此事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猪油蒙了心才会做下此等糊涂事,求皇上念在臣女对四殿下一片真心的份上饶臣女一回。” 第三百九十四章:废除侧妃之位 说罢这话的颜梨朝着明德帝重重地叩了首,一头磕地的声响十分地清晰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更是重重地砸在了赵楚渝的心里,颜梨的眼神和话语已经说明了她已经准备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颜梨的识相和顾全大局让赵楚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愿意将用在敌人身上的手段用在颜梨的身上,到底是自己真心喜欢过的女人,赵楚渝自觉还是比较怜香惜玉的。 被请来的太医这衣裳刚检查一般便听到德宇侯府的二姑娘认罪了,太医心里这下纠结了,这人家都认罪了,那么他这个还要不要继续检查下去?只是皇上没有开口,太医也就只装不知继续自顾自地检查这衣物上沾染的东西,随后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随时等候着皇上的召唤。 即便是明德帝心存狐疑可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至于真相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这事的问题是出在四皇子赵楚渝身上便可。 “太医,这看出什么了吗?”明德帝余光落在太医的身上风轻云淡地问道。 太医见自己被点到名字,立即微微弓着身子上前一步来,双手做辑恭敬应声道:“回禀皇上,据微臣行医多年的惊艳看,这件衣裳的胸襟和衣领出都同时被浸泡了药物,只是具体是浸泡了何种药物,老臣一时之间还未检查出来,恳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些时间让微臣检查……。” 明德帝摆手打断了太医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只道:“你且退下。” 明德帝这话自然是对太医说的,太医哪里有敢不从的胆子,当即退到一旁重新侯着,“遵旨。” 这个时候明德帝凉薄的目光落在颜梨的头上,语声中包含着威严,“大胆颜梨,区区庶女不感念皇恩竟敢算计当朝皇子,你可知罪?” “臣女知罪,臣女已知错,求皇上恕罪,臣女再也不敢了。”颜梨砰砰地又是磕了两个头,只为求得皇上的宽恕免除一些责罚。 赵楚渝这个时候根本不敢替颜梨说话,毕竟自己是被颜梨算计才会做错事情,这个时候赵楚渝知道自己最该做的便是愤怒,一种被人算计之后的愤怒。 因而,赵楚渝一脸愤怒难看地对着明德帝说道:“父皇,这样心思肮脏的女子,儿臣消受不起,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颜菀卿在听到赵楚渝那懊恼的话语声时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看来赵楚渝对颜梨的喜爱也不过如此,或许在赵楚渝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自己的前程重要,就是不知道颜梨心中的会不会痛?这就是她用尽一切甚至与她这个大姐姐作对也要嫁的男人? 正如颜菀卿所想,颜梨心中是心如刀割一般地痛,有什么能比被心爱之人推出去顶罪更来地让颜梨感到撕心裂肺呢?但此时此刻当着皇上的面颜梨只能将嘴里的苦涩咽下去,所有想辩解和解释的话也随着嘴里的苦涩都统统咽下,不再做多余的辩解,只是颜梨还是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将这一切都承担了,那么四殿下真的会念自己的好吗? 颜梨有些不确定了,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按照四殿下的意思去做,也是为了争取四殿下心中对她的情意,但只要一想想自己会被皇上责罚颜梨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阵胆寒。 “福顺,传旨下去,德宇侯之女颜梨心术不正难堪四皇子侧妃之位,即日起废除颜梨侧妃之位,其算计当今皇子实乃胆大妄为,朕特下旨意将其送去清月庵静心思过,永远不许踏入皇宫半步。”明德帝凌厉的目光看向颜梨朗声说道。 当然,明德帝只需动动嘴自有一旁的福顺替明德帝去将旨意拟好,只等着稍后明德帝回太和殿的时候用上玉玺,这份旨意也就生效了,不过谁也不会去纠结明德帝具体什么时候盖上玉玺?毕竟明德帝的话便是旨意。 而,颜梨则是在听清明德帝的话后直接就吓得跌坐在地,她完全没有料到皇上不仅仅是废除了她的侧妃之位还要将她送进清月庵去,这是颜梨始料未及的事情,她原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失去侧妃之位后事责罚抄写经书,可是她没有想到皇上不仅收回了侧妃之位更是要将她送到清月庵,这进了清月庵哪里还有出来的可能性?除非等将来皇上两脚一蹬,四皇子登基才有望将她接回来,可当今皇上正是壮年便是再活二十年也是没有大问题。 第三百九十五章:避子汤 而她自己二十年后又是何等光景?谁又能确定呢?只怕是二十年后沈柔云已经子女成裙,而她却是青春不再活脱脱成为一个老尼姑,这样的她四殿下真的还会多看一眼吗?还会深情不变呢?何况,殿下对她只怕并无几分真情吧? 不若殿下怎会面对她的囧境无动于衷呢?颜梨越是细想心头越是悲伤,只觉心田一片冰凉,也许终究是她错付了,可她又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男子辜负自己的一番深情,且颜梨早已将四殿下视作自己的男人,而今皇上将自己的皇子侧妃之位废除,这不是让自己拱手将四殿下让给沈柔云吗? 再者四皇子妃之位原本就是自己的,是沈柔云借着瑾妃侄女的身份之便抢了原该属于她的皇子妃之位,沈柔云这个贱人怎么配? “皇上,无论你怎么责罚臣女,臣女都认了,可是臣女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说不定臣女的腹中已经有殿下的孩子了,皇上,求求你让臣女留在殿下的身边吧,哪怕不是以侧妃的身份,臣女也是愿意的。”颜梨泪水涟涟地朝着明德帝哭诉道。 是的,哪怕是用卑微的祈求颜梨都不愿认命,如此一去可就不知何时能回来?只要待在四皇子殿下的身边,即便是一介没有名分上玉碟的妾室可只要能让四殿下时刻看到自己就怕殿下会将自己遗忘,让旁人钻了空子。 虽说今晚的事情闹得地将自己的侧妃之位给闹没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也如自己先头所说那般说不定她这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着里头,那可是殿下的孩子,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先沈柔云一步诞下四殿下的孩子嘛? 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意义不一般,不仅殿下到时候会看重便是皇上和太后也会对这个孩子看重,毕竟在四殿下这一辈中的皇子里可是还没有皇子拥有自己的孩子,若是自己能为殿下诞下这个皇长孙那么自己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母以子贵吗? 颜梨的自以为走了一招很聪明的棋,不料明德帝在听到颜梨的话后鹰眼中寒意森森,只听他冷笑一声对着福顺吩咐道:“让人准备一碗避子汤过来伺候颜二姑娘服下,皇家的子嗣怎能让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诞下呢?” 明德帝的话犹如冰锥一般狠狠地扎进颜梨的心里,吓得颜梨面无人色,狠狠摇头,“不,皇上,你不能这么做,我求求你,孩子是无辜的,殿下,殿下,求求你和皇上说说情好吗?梨儿知错了,梨儿真的知道错了。” 颜梨见明德帝无动于衷膝行上前拉住赵楚渝的袍角哀求道。 但当着明德帝的面赵楚渝自然是不敢去替颜梨求情,甚至很狠狠地推开了颜梨,“你这贱人又在装什么?你休想再欺骗本殿。” 对于颜梨所说的‘孩子’在赵楚渝看来是子虚乌有,孩子都还没有用得着反应这么激烈吗?何况,若非颜梨自己提出孩子的事情,父皇又怎么会下狠手呢?这能怪谁呢? 第三百九十六章:颜梨死 所以赵楚渝是绝不会帮着颜梨求情的。 明德帝看了一眼赵楚渝对颜梨厌恶的模样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狐疑,原本明德帝对此还是有些怀疑四皇子赵楚渝的,但想着四皇子好歹是自己的儿子更关乎着皇室的颜面,于是,明德帝也就不愿意去追究,可现在看着四皇子的模样让明德帝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了老四?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不重要,皇室的颜面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不管颜梨是不是被冤枉,这个罪只能由颜梨顶着,且,皇室血脉明德帝绝不容许由一个犯过大错之人孕育出来,这也是在抹黑皇室。 看着还在跟前哭哭啼啼的颜梨,明德帝早已没有了好耐心,只对着福顺催促着,“将人拖下去,灌了避子汤再送去清月庵让浮尘师太好生管教,不许她踏出清月庵一步。” 福顺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道:“奴才遵旨。”福顺福身之后对着小太监便是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颜梨拖下去,别再让其在皇上的面前晃悠。 “是。”小太监们瞧见福顺的吩咐连忙小跑着上前来去拖拽着颜梨 111 “二妹妹作何这般看我?”颜菀卿淡漠着语气看向颜梨道。 颜梨听闻颜菀卿的话语倒也不慌,不紧不慢地朝颜菀卿走近,媚眼中皆是嘲讽之色,“自然是羡慕大姐姐你,大姐姐即便是没有了母亲,却仍然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大姐姐想来应该很得意才是,从前有四皇子殿下属意于你,而今就连三皇子殿下也对大姐姐你庇护有加,怎生不得意呢?” 颜梨不加掩饰地对颜菀卿恶语相向,她着实是受不得颜菀卿得到所有人看重与讨好。 “呵呵~,看来二妹妹是嫉妒了啊!这可怎么好呢?姐姐我长得就是这么讨人欢喜,不像二妹妹你小妾生的庶出身份,光是这一点啊,就很难让人喜欢起来,尤其是宫中的瑾妃娘娘吧?”见颜梨不再演绎什么姐妹情深,颜菀卿也乐得自在,随即便开始了反击。 颜梨早也知道她这个朽木般的大姐姐不知何时悄悄开了窍?两人一直未曾正面撕破脸过。 不想今天撕破脸皮后,颜梨才发现她这个大姐姐嘴皮子功夫半点不输给自己,且,大姐姐竟还知晓瑾妃娘娘不喜她的事情,这让颜梨有一瞬间慌了神。 “大姑娘怎可言语这般恶毒?梨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大姑娘即是得了两位殿下的欢心,又何必对着梨儿刻薄言语呢?”夏姨娘见颜梨落了下风,急忙站出来维护。 颜菀卿看着护犊子一般的夏姨娘,突然就很不高兴,既然她都没母亲维护了,那么颜梨凭什么还有夏姨娘的维护呢?而且,她这儿还有一桩夏姨娘不知道的事情。 只见颜菀卿黑白分明的杏眸,瞳仁中一片漆黑,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夏姨娘,忽而,颜菀卿粉润的唇角边勾起了一抹甜美的弧度,“恶毒?啧啧,只怕是等我说出那件事情来,夏姨娘你就不会再觉得我恶毒了。” 夏姨娘听到颜菀卿这意味不明的话语时,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姨娘的内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大姐姐,你这是想要挑拨离间吗?只是这手段未免太过低能了些吧?”颜梨情不自禁地扬高了语声打断了夏姨娘的继续询问,明锐的直觉上告诉她,大姐姐肯定是知晓了关于她的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在姨娘面前这般说话。 第三百九十七章:彻查 任由颜梨如何挣扎那滚烫的浓浓药汁终究是一滴不落地灌进了颜梨的口中,等小太监们松开颜梨的时候颜梨一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只有喉咙发出难听的声音来,只见她一脸痛苦地仇视着颜菀卿,心中有多少诅咒的话愣着是开不了声,只能呜咽不清地发出沙哑“咯咯……”的声响来,不仅难听吓人更是毫无办法发出一个清晰的音来。 这样的情况不用看太医便清楚这是颜梨的喉咙让方才滚烫的汤药烫坏了嗓子,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颜梨那娇滴滴的声音了,一时之间,赵楚渝也是略感遗憾,但心头也是有着刹那间念着颜梨的这份好。 赵楚渝不忍再看瘫倒在地的颜梨,随即微微垂下眼帘,暗自道:梨儿,今日你替本殿受的委屈,本殿必不会忘,父皇今晚来得蹊跷这其中必然有他不知晓的隐情,莫非父皇来此是三皇兄捣的鬼? 思来想去在赵楚渝心中只觉最值得怀疑的人便是三皇兄,其次便是颜菀卿这个女人,他可不会再以之前的眼光小瞧颜菀卿这妮子,思此,赵楚渝目光不善地扫了一眼颜菀卿,心中对颜菀卿的怀疑可不亚于对三皇子的怀疑。 “还不快拖下去,没得留着碍皇上的眼吗?”福顺不耐地挥手对着小太监们悄声吩咐道。 小太监们听到福顺的话连忙钳住颜梨的胳膊肘就要往梧桐院外拖去,不料变化也就在这刻发生了,只见颜梨面露痛苦地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黑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颜梨的身子彻底瘫软在地七窍皆是流出了黑血,最后头一歪竟是彻底没了气息。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连颜菀卿都没有反应过来,虽说今晚的事情和颜菀卿脱不了关系,可颜菀卿也不过是将计就计设计了颜梨和赵楚渝,但颜菀卿并没有想过现在便要了颜梨的命,她只是想让颜梨失去所有的一切之后再用当初颜梨对待自己的方式送走颜梨,而绝不是现在。 “来人呐,保护皇上,护驾,护驾呐。”福顺看到颜梨已经没有了气息吓得心头也是一激灵,随后反应过来便是护在明德帝的身边对着侍卫们招呼道。 那颜梨的模样一看便是身中剧毒才会七窍流血,这也就意味着有人当着皇上的面给颜梨下毒药,这还好毒死的人是颜梨,若是皇上的龙体有半分损伤那可就出大事了,他福顺也担当不起,于是福顺这才紧张兮兮地护在明德帝的跟前。 明德帝简直气得脸都黑了,明德帝不在乎颜梨的性命,可他在意有人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给颜梨下毒,这一次毒死的人是颜梨,那么下一次那下毒的人会不会对自己下毒?想想便能让明德帝感到不寒而栗,明德帝额角的青筋都被气得凸起来,恶狠狠地厉声道:“查,给朕狠狠地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朕的面下毒!” 第三百九十八章:线索断 明德帝的震怒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即便是赵楚渝也是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思考的能力,赵楚渝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颜梨去死,哪怕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去让颜梨先顶嘴可这也只是暂时的,待过了这段时间,他便寻机会替颜梨向父皇求情,再不行便替颜梨弄一个假身份出来也是未必不可取的。 看着脸色已经灰白、嘴唇呈现青紫的颜梨,赵楚渝袖子中的手终究是缓缓握紧,到底是谁?是谁对他的梨儿下此毒手?千万别让他知道是何人所为?若是被他查出来,他定是要来人讨不得好!赵楚渝忍住了过去查看颜梨的冲动,暗自发狠想着。 这会儿,太医便派上用场了见明德帝震怒势必要查出下毒之人,太医硬着头皮上前查看了颜梨一番,更是用手沾了一点颜梨嘴角的黑血放在鼻尖闻了闻,但依旧不敢太确定还是让小太监打了一碗清水过来将沾着黑色的手指放在瓷碗中稀释一番,只见那碗清水不多时便变成了带着浑浊的黑色,“回禀皇上,这颜家二姑娘是被下了鹤顶红。” 太医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是谨小慎微地退到了一旁去,恭候着明德帝的继续吩咐,只见明德帝阴沉着一张脸沉默良久,半响之后才对侯在一旁的太医说道:“那鹤顶红又是怎么来的?总不是人好端端的就自己服下鹤顶红吧!” “启禀皇上,若是微臣所料不差的话这鹤顶红应该是被下在了那避子汤中,也唯有下在避子汤中才会发作的如此迅速,那鹤顶红可是见血封喉,显然是和颜二姑娘的症状十分相似,只可惜这避子汤都已经让颜二姑娘服下了,只怕是需要在之前颜二姑娘服用过避子汤的汤碗中核查了。”太医摸了摸自己的八字撇胡子随后缓缓道来说道。 明德帝听见太医的话后随即对着侍卫长命令道:“去,将煎药的药罐子寻过来还有那瓷碗拿给太医检查。” “是,属下领命。”侍卫长低垂着头应声道。 药碗从灌过颜梨便放置在一旁所以很快便能寻到,但是那药罐子却是需要人去小厨房拿过来,所幸也不远侍卫卫长很快便亲自去拿过来,在太医一一的检查之下发现药罐之内也是残留着鹤顶红,也就是说这鹤顶红是被人先下到药罐之中然后再由宫人倒入瓷碗中端过来,这其中历经数个宫人查起来可疑的人选也就更为广泛,不过明德帝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查清楚下毒之人,侍卫长也是不敢有半点敷衍当即便命侍卫们将接触过避子汤的小太监和小宫女控制了起来,并将这些人一一审问了一番,自然这其中也是用了酷刑。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侍卫长便拿着这些人的供词过来,其中一个煎药的小宫女承认了是她下的鹤顶红,可当这个小宫女承认之后便咬舌自尽了,愣着让侍卫长没有半点办法,毕竟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明德帝看了一眼供词气愤地将供词砸到侍卫长的脸上,“废物!人死了,还怎么查下去?” 眼瞧着这桩案子变成无头案,毕竟下药的宫女已经死了,线索也就已经断了,那这下毒的幕后之人依旧藏在暗中逍遥法外,也随时有再下毒的可能,这让明德帝怎么安心? 第三百九十九章:卖人情给姜成 “属下该死!恳请皇上降罪。”侍卫长惊得连忙跪下请罪道。 颜菀卿适时地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舅舅,这幕后之人显然是早有准备,只怪那幕后之人太过狡猾,皇上舅舅不若让侍卫长戴罪立功查出那幕后之人将功折过。” 这侍卫长姜成掌管着大内侍卫乃是个关键的人物,当初也不知赵楚渝是如何收买了姜成?竟是让姜成死心塌地追随者赵楚渝,为赵楚渝后期与三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立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环,颜菀卿派人查过此时的姜成还未被赵楚渝收买,也就是说现在自己还是有机会将姜成拉到自己这边来,即便是不让姜成站在自己这边但也决不能让姜成成为赵楚渝的助力。 “既是濮阳开口求情,朕便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明德帝冷着声说道。 若非颜菀卿开口,明德帝甚至打算让人将这个侍卫长姜成拖下去打一顿都不一定能解他的怒气,自然还有一点的也是明德帝考虑到这个姜成是个他的死忠者,平日除了在宫中当值外从不与其他朝臣结交,更是对后宫妃嫔和皇子们的命令不管不问,凡是皆是听他这个皇帝的吩咐,这一点是明德帝最为满意的。 侍卫长姜成诧异地悄悄瞥了一眼站在明德帝边上的颜菀卿,心中不解:自己个可从来没有和这位德宇侯府大姑娘打过交代,姜家更是只做纯臣从不结交百官大臣,这濮阳郡主又是为何替自己说话? 这让姜成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揣测不出颜菀卿的目的,随即也就将此事压在了心底,毕竟能活着谁也不想死,现在皇上的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查出了下毒之人却因自己的不谨慎让小宫女死在自己的面前,皇上便是一怒之下要了自己的项上脑袋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最近皇上的脾气可不是太好,这点姜成还是知晓的。 只是这倒是欠下了濮阳郡主一个人情,唉,他虽是武夫却晓得知恩图报四个字,待日后若是得了机会看来他得还濮阳郡主一个人情才是。 颜菀卿没有想到皇上竟是这么快便同意了自己的谏言,这倒也是让颜菀卿少费了一番心思,不过颜菀卿明白这其中定然是有皇上看在自己母亲的面上缘故。 而站在一旁的赵楚渝原本见姜成让父皇怪责,赵楚渝当即心里一喜正想出面替姜成解围好卖姜成一个人情时竟是被颜菀卿抢先了,这好不容易来的机会就这么稍纵即逝被人截胡了,赵楚渝冷冷地看向颜菀卿,心头恼怒不已,这个贱人真是处处与他作对,该死! 赵楚渝的眼神太过阴冷和怨毒,颜菀卿即便是不想发现都很难,颜菀卿嘴角轻勾朝着赵楚渝甚是友好地点了点头,“殿下作何这般看我?似乎殿下不太高兴的样子,是菀卿做错什么了吗?” 颜菀卿的语声不大也不小正好让明德帝很好地听见了,明德帝闻言随即不满地朝赵楚渝瞪去。 第四百章:明德帝对赵楚渝的失望 “老四,你这是作何?有何不满只管冲着朕来便是,作何吓唬濮阳?”明德帝十分不满地对着四皇子赵楚渝冷声道。 身为男子怎么能有不满就只管撒在姑娘家身上?岂非太过小家子气了些?何况老四是堂堂大周的四皇子这格局和眼界可不能如此小,度量更不该如此地小气,身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便该运筹帷幄便是再不喜那人也该有容人之度,利用好每一个人让他们发挥出最好的用处。 就像他不喜颜恒一样,可他还是为了大局容忍了颜恒这么多年,哪怕是皇姐不在了,他依旧能容忍颜恒多苟延残喘些许时日,只是不待算总账的时候,等哪一天颜恒再无利用价值了,他保证会让颜恒体会到这个世上最为残酷的刑罚。 这么一想,明德帝的龙目中隐隐泛着兴奋且残忍的光芒,显然是明德帝对颜恒这个人是厌恶之极恨之入骨,但令人不得不佩服的是明德帝的隐忍非比寻常,对颜恒一忍便是十几年。 被明德帝嫌弃呵斥的赵楚渝碍于明德帝的龙威压根不敢顶撞半句,更是不敢再用阴冷的眼神去看颜菀卿,面对明德帝的怒火赵楚渝连连摇首道:“父皇误会了,儿臣不敢,儿臣对卿表妹只有爱护之意绝无不满之心。” 说罢赵楚渝又是看向颜菀卿满眼真挚地说道:“卿表妹,你放心渝表哥对你只有倾慕爱护之情绝无不满之心,遑论本殿会对卿表妹露出不满的眼神来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想来是卿表妹刚刚失去梨儿这个亲妹妹伤心之余误会了本殿,本殿对此也是深表遗憾,但本殿知道梨儿是梨儿,即便是梨儿做错了事情,可这事怨不上卿表妹,这点子粗浅的道理本殿还是明白的,渝表哥绝无迁怒卿表妹的意思。” 赵楚渝已经将他不要脸的功夫发挥地淋漓尽致,更是在颜梨身死之后第一时间对颜菀卿表达了爱慕之情,且是当着明德帝的面表达,此时的赵楚渝心中已经是另有想法了,颜梨已经死了,这个结局已经改变不了,那么赵楚渝也不介意当着父皇的面前表达表达自己对颜菀卿的青睐,说不定父皇到时候就将颜菀卿许配给自己。 就算父皇不愿意将颜菀卿许配给自己,可自己越是表达了对颜菀卿的倾慕,届时,旁人都知晓这颜菀卿是他四皇子看上的女人,又有谁敢不长眼去和自己抢女人呢?除非他是活腻味了。 若是淳于荨澈知晓赵楚渝心中所想定是会嗤之以鼻,他倒是要看看谁敢和他南月王抢媳妇? 听闻赵楚渝所言的颜菀卿面露恼怒之色,清冷着语声不满道:“四殿下慎言,菀卿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深知闺誉不能有瑕疵,殿下动不动便是倾慕之词怕是会引人遐想让人误会,虽说你我之前清清白白,可旁人不知晓啊!这世上之人又不是人人都如皇帝舅舅这般英明更多的是愚蠢云亦云之人,自古流言害死之人还少吗?难道博学多才、见多识广的四殿下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吗?” 颜菀卿的一番言论字字句句皆是在理,听得明德帝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显然是意识到赵楚渝方才所言极为不妥,这濮阳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老四的话传扬出去,这今后濮阳的婚事还有何人敢问言?除非自己给濮阳赐婚或是老四将濮阳娶了去,这如此一来老四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手段未免太过卑劣了些,总之明德帝是没看到四皇子对颜菀卿的爱慕举动,看到的和所思量的也只是四皇子对颜菀卿的低下手段。 “濮阳言之有理,老四你还不快向濮阳道歉?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朕定不轻饶你。” 赵楚渝知道颜菀卿这个女人是极为不给自己的面子,只是赵楚渝没有料到颜菀卿在父皇面前也敢如此伶牙俐齿,不仅半点不给自己面子还对着自己这个四皇子就是一顿怒怼,偏生父皇也不知是被颜菀卿灌了什么迷魂汤?对着颜菀卿这个鬼女人的话便是偏听偏信,好似自己这个儿子是路边捡来的,那颜菀卿才是他亲生的似的,父皇的偏心真是太过令人不平了。 “儿臣失言了,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父皇恕罪不与儿臣一般见识。”赵楚渝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一抹自责请罪道。 可赵楚渝的请罪非但没有令明德帝舒展眉头反而让明德帝的眉头越蹙越紧,这个老四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怎么之前他就没发现呢? 这一刻,明德帝对赵楚渝突然生出了一抹失望。 第四百零一章:脑子缺根筋? 心眼和针鼻比也大不了多少,濮阳可是他嫡亲的表妹,老四却是连嫡亲的表妹都容不下,这样的储君将来是否能容得下他这个父皇?便是有一天登基成为君王又是能容忍得下朝臣?所谓忠言逆耳依照老四的性子明德帝不得不怀疑若是让老四掌握权力,只怕是朝堂要一片乌烟瘴气。 自然,明德帝更为担心的便是四皇子当上了储君之后开始和自己这个皇帝唱反调,甚至有可能会产生想干翻他这个皇帝老子的想法,这么思量明德帝随即感到了一阵的危机感,便是瞧着眼前一脸真挚的赵楚渝在明德帝看来那他这也是弄虚作假想着糊弄他这个父皇。 “你那是真的意识到错了吗?明明冒犯到的人是濮阳,你却在和朕请罪,你这是个榆木脑袋还是脑袋里头缺根筋?”明德帝冷哼一声不悦道。 颜菀卿嘴角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对赵楚渝的小心思自是一清二楚,赵楚渝这厮怎么可能真的与自己道歉,他虽是外表儒雅和善可实际骨子里最是高傲自觉高人一等,又怎么会与她一个小女子道歉呢? 被明德帝看穿的赵楚渝这会儿是不敢再耍小心机了,先不管心头有多不甘心这会儿也得夹起尾巴老实认错,赵楚渝朝着颜菀卿所站的方向言语真诚道:“是,是儿臣思量不周,儿臣知道卿表妹最是宽宏大量的人自是不会与本殿一般见识,但本殿确实是言语不周,本殿在这儿当着父皇的面向卿表妹真心实意地道歉,望卿表妹大人大量不与本殿一般见识。” 所说赵楚渝这是被皇上逼着向自己低头认错,但颜菀卿也不期待赵楚渝这个卑劣的男人会真的实诚认错,不过看着赵楚渝那一脸虚伪认错的神情颜菀卿也是嫌弃得很,颜菀卿微微扬起漂亮的下巴,“殿下道歉的行动,本郡主已经看到了,此事便翻篇,毕竟殿下都说了本郡主是大人大量之人那本郡主若是再计较岂不就是小家子气了吗?” 明德帝看着颜菀卿扬起精致的脸庞时那傲娇的小模样简直和当年的皇姐如出一辙地娇贵样时不由地让明德帝有些微微晃神,皇姐的孩子便该如皇姐一般娇贵才是,便是娇蛮傲娇了些,他这个皇帝舅舅也是愿意宠着濮阳,甚至将濮阳当做皇姐去宠溺也不是未尝不可。 在颜菀卿的身上明德帝总是时不时地看到皇姐年轻时候的模样,只是这个孩子到底是被颜恒养废了一些,这胆子更是没有当年皇姐的一半,当年皇姐那是何等的英姿飒爽整个京周城就没有谁敢惹皇姐的,即便是当年那些个皇兄、皇弟也无一人去招惹皇姐。 明德帝口中的那些个皇兄,皇弟乃是先帝所出的皇子,当年与明德帝争夺过皇位的皇子们早已被明德帝或弄死或禁足皇陵,余下的那几个皇子也被明德帝远远地打发去了封地,京周城也就只留下了淳王爷一个手足在,只因当初淳王是支持明德帝里为数不多的一个皇子,这明德帝上位自是不会亏待了淳王爷。 第四百零二章:将四皇子的茶庄送给颜菀卿 “朕听着濮阳所言不错,老四你这单单只是言语上的歉意不免显得太过没有心意了一些?朕记得老四手底下有一处不错的茶庄,这样吧!便由朕做主将那处茶庄送给濮阳吧!老四你没意见吧?”明德帝收回飘远的思绪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朗声说道。 听到明德帝的话颜菀卿的杏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她知道赵楚渝在京周的产业中有酒楼、青楼、赌坊、田庄、宅院数处却是从来不曾听闻过赵楚渝的手中竟还有一处茶庄在京周城,这让颜菀卿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泛起了疑问。 她之所以知道赵楚渝那些不为人知的产业是因为有重生的这个机缘中才会知晓一些先机可皇上舅舅又是如何知晓赵楚渝手中茶庄的事情?这可是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思此,颜菀卿不免觉得越发的好玩,看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这个皇上舅舅对赵楚渝可是没少调查和防备,甚至皇上舅舅对这些个成年的皇子都心中升起了一抹防备才会在暗中派人盯着这些个皇子们。 颜菀卿可不会拒绝皇上的美意,单单瞧赵楚渝那忽而褪尽的血色苍白脸颊,颜菀卿觉得舒畅的仅,当机立断上前一步盈盈福身一拜,“皇上舅舅的美意,菀卿自是不忍辜负,菀卿多谢皇上舅舅隆恩,皇上舅舅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便是颜梨当着赵楚渝的面没了生息,赵楚渝都不曾有半点的害怕又或是先头被父皇当场撞破他和颜梨的事情,赵楚渝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可直到此时此刻赵楚渝才真真正正地感到了一抹从头到脚的凉意,不是他肉疼一处茶庄而已,而是这个茶庄在赵楚渝自己看来十分地隐秘,哪怕是他本人自己也不曾时常到茶庄里去,只因怕惹人注意,倒是没有想到而今父皇对自己的茶庄却是了如指掌。 若是个普通或是地理位置稍好一些的茶庄便是立即给了颜菀卿,哪怕是便宜那个臭女人他赵楚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或是会舍不得那更是不会有,这一切,只因这茶庄里头藏着赵楚渝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赵楚渝千藏万藏想要隐藏起来的秘密而今就这么被明德帝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在赵楚渝看来这便是父皇对自己的警告或是暗示,表明他这个父皇已经知道了他背地里背着他这个皇帝做的那些个小动作都已经在他这个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这么一想,赵楚渝怎么能不害怕吗?那脸上的血色也只是瞬间便褪尽了,灰头丧气地耸下肩膀,“只要父皇和卿表妹告诉,儿臣自是无任何意见。” 说到这里的时候颜菀卿便见赵楚渝十分伤心若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明德帝表明自己的意见。 只是赵楚渝十分纠结的便是父皇到底是只单纯知道茶庄这回事?还是父皇连茶庄里的东西也已经一清二楚了? 在茶庄里头赵楚渝亲手团了一百包炸药放在茶庄里头,只为了有朝一日用上。 第四百零三章:让四皇子将颜梨送回侯府 而这自然是为了给三皇子赵楚钰准备的,万一父皇最后将储君之位传给了赵楚钰那么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只能忍痛下手了,赵楚渝还是不太希望能用上这些炸药,毕竟若是真的用上的时候,那么即便是之后他成为最后的赢家,这名声上只怕是要令人诟病,想来每一位帝王都不愿意被人说自己的皇位得来不正吧? 但现在父皇却是替他做主将茶庄赠送给颜菀卿,而且很显然他没有拒绝的机会,赵楚渝怀着忐忑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明德帝的神色,只见自己的父皇正笑容淡淡地凝视着自己,龙目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惊得赵楚渝不敢再细看连忙低下头道:“儿臣自是没有意见,只要能哄得卿表妹展颜一笑,本殿便是再多买两个茶庄送给卿表妹那也是欣喜之极。” 看着赵楚渝故作大方的模样,颜菀卿便不禁想笑,看着赵楚渝方才那一瞬间纠结肉疼的模样,颜菀卿便知此事必然不简单,看来他这个皇上舅舅也是很不简单,只是这一局到底是皇上舅舅赢了,而至于她只要是能让赵楚渝肉疼不舒服的事情她都是乐意至极,对于皇上舅舅的赏赐颜菀卿更是大大方方地欣喜接受。 “殿下能这么想,那菀卿就放心了。”颜菀卿嘴角带着点点的笑意说道,顿了顿,颜菀卿余光扫了一眼正在盖上白布准备抬走颜梨尸身的小太监们,立即出声道:“慢着,二妹妹虽不幸身亡但终究是颜家的姑娘也是我的亲妹妹,皇上舅舅,菀卿想求皇上舅舅让菀卿将二妹妹带回侯府去,不管梨儿妹妹生前如何?但人死如灯灭,总得入土为安才是。” 颜菀卿会提出这么一个请求来在明德帝看来并没有太过意外,并且在明德帝看来颜菀卿能提出这么一个请求来才让明德帝感到了久违的一丝人情味,人若是太过铁石心肠无情的话反倒会让明德帝感到心惊和胆寒,因而颜菀卿的表现在明德帝看来也算是可圈可点不错的了。 “太医可还有什么需要验明的?”明德帝对着候在一旁的太医问道。 这个下毒的幕后之人明德帝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是势必要查出此人来,因而这才有此一问。 太医已经知道了颜梨所中何毒?这再留着颜梨的尸体在宫中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何况这尸体放久了也是会有味道,太医还是希望这濮阳郡主尽量将颜梨的尸身带走,“回禀皇上并无。” “既然太医没有事情,那濮阳你就将人拎回去吧,只不过今晚的事情就不要再对旁人提起了即使是德宇侯爷不行,濮阳你可明白?”明德帝语声严肃道。 明德帝并不希望皇宫中有人下毒的事情传言出去,这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皇帝太过让人轻看?所以这才有贼人胆敢在宫中下毒!濮阳年纪小他不得不再叮嘱一下。 “菀卿明白,皇上舅舅放心,不该说的话菀卿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便是父亲也不透露,只是菀卿嘴笨,这二妹妹在宫中没了,菀卿想麻烦四殿下一起将二妹妹送回侯府去,届时,再由四殿下与父亲说这件事,即便是二妹妹再如何做错事?可殿下也是二妹妹的未婚夫婿,想来殿下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吧?”颜菀卿特意咬重了‘无情无义四个字’。 第四百零四章:与赵楚渝撕破脸 她倒是想看看赵楚渝要如何颜恒交代颜梨的死?在颜恒的心中颜梨这个女儿的重量可不轻,想来父女之情还是有那么些重的,就是不知父亲有没有胆子质问赵楚渝这位四皇子? 上辈子父亲可以轻易地放弃了自己,一度对于自己嫁入四皇子府后被软禁起来那也是不闻不问,可笑她曾将希望寄托在父亲的身上,只盼着有一天父亲能够想起那点父女之情将她从军营内接出来,哪怕是将她远远地送到乡下去也不是未尝不可,可事实却是之至她身死魂散也不曾等待颜恒的到来。 颜菀卿想大概她这位父亲正忙着做他的国丈梦呢!哪里还有空想起她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来,颜菀卿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小弧度随即便重新挂上了招牌的淡雅笑容,只淡笑着凝望着赵楚渝坐等他的回答,不过,在菀卿看来赵楚渝根本拒绝不了,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前,哪怕是做戏也会应下。 对于颜菀卿的提议明德帝只略一思量便大手一挥替赵楚渝应下,“既是如此便让老四陪着濮阳一起去趟侯府吧!老四,你知道该怎么与德宇侯说吧?” 明德帝言语中暗藏的威胁已经不言而喻,身为皇子的赵楚渝自是听出了皇上的话外之意,“回禀父皇,儿臣明白。” 在明德帝看来赵楚渝也不像是个蠢的,想来是不敢不将他的放心里,“嗯,夜色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儿个老四陪濮阳回去吧。”明德帝瞧了一眼夜色知晓这个时候已经是不早了,且宫门也已经落锁了,没有什么大事值得半夜去开宫门,明德帝不愿意外界乱想。 “是,菀卿听皇上舅舅的。”颜菀卿乖顺地福身行了一礼应声道。 明德帝见此随即也就没有再多言语很快便摆驾回兴庆宫,只余下颜菀卿和赵楚渝两人还未离开,赵楚渝见四下再无外人,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侯在一旁,赵楚渝朝着颜菀卿走近,宫人们很是识趣地退避三米。 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赵楚渝背在身后的手将拳头捏地咯咯响,他真的很想一拳砸烂这张令他生恶的脸,但赵楚渝明白现在不是他和颜菀卿算账的时候,很快赵楚渝便扬起一缕儒雅的笑意,语声富有磁性道:“卿表妹不仅人越来越漂亮就连这口齿也是令本殿望尘莫及,只是卿表妹这心还是真狠,就连一脉相连的妹妹都下得了毒手,本殿真是应该赞卿表妹一句蛇蝎心肠都不如卿表妹的心肠!” 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赵楚渝颜菀卿却是丝毫不慌乱,她清楚地知道目前赵楚渝根本没有胆子对自己不利,赵楚渝能做的也只是逞口舌之快,顺带着试探颜梨的死是不是自己做的?不过,赵楚渝这一次还真是猜错了,颜梨的死与自己并无任何关系,甚至颜梨的对颜菀卿来说也很是惊讶,但颜菀卿却是能猜出对颜梨动手之人最有嫌疑的人,不外乎瑾妃或是沈柔云,在颜梨看来瑾妃的可疑性更大一些。 第四百零五章:永不后悔 面对赵楚渝的试探,颜菀卿并没有半点慌乱,只淡声笑着道:“殿下的赞美菀卿可不敢当,菀卿一介女流之辈又怎么能在宫中行这样危险之事?倒是依菀卿看来殿下比菀卿更有嫌疑在宫中行此事,毕竟方才殿下可是将事情都推到了二妹妹的身上,若是二妹妹就此闭了口对殿下来说更为安全不是吗?殿下在宫中熟悉便是行事也方便,哪里像菀卿初来乍到便是出了这梧桐殿也是两眼一抹黑,怎么可能如殿下所说一般呢?殿下你说菀卿说得对不对呢?” 看着颜菀卿浅笑嫣然地模样与自己谈笑风声好似这说得是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赵楚渝闻言的同时也是忍不住在心中细细思量,颜菀卿这个女人虽然讨厌可说得也是不无道理,确实颜菀卿是刚进宫来便是认识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何况是收买宫女给颜梨下毒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呢?哪怕是颜菀卿贵为郡主也不定使唤得动宫中的宫女,至于颜菀卿怀疑是自己给颜梨下毒这事自然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他今晚是临时来颜梨这儿更无打算与颜梨发生点什么?这一切都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即便是他将颜梨推出来揽下所有罪责可赵楚渝始终没有想过要颜梨的性命,颜梨是他喜欢的姑娘他自是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所以颜菀卿所说的只是对他的一种诬陷,只是既然不是颜菀卿害得梨儿那么剩下的人便也就只有三皇兄一人,在这宫中与自己过不去的便是一直是三皇兄,甚至极有可能今晚的这一切便是三皇兄故意设下的圈套,想借着此事毁了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 赵楚渝这么一思量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随即也就不在这儿跟颜菀卿牵扯不休,只冷声道:“颜菀卿你看不上本殿下,但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祈求本殿下!” “四殿下放心,我颜菀卿永远不会后悔,所以殿下也看不到这一天。”颜菀卿微微扬起白皙的下巴自信且果决地应声道。 颜菀卿能看到赵楚渝那眼中的狠辣之色却是半点不觉恐慌或是害怕,今生她和赵楚渝注定不能共存,这样的局面不过是比她设想得来早了一些罢了! 见颜菀卿嘴硬赵楚渝也只是冷笑一声随后一甩袖摆离开了梧桐院,待赵楚渝离开后宫人面面面相觑对于颜梨的尸体还没有处置这个问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碧桃出来柔声地向颜菀卿询问道:“郡主,这颜二姑娘的……”尸身应该怎么办? 后面的话碧桃犹豫着没有敢询问出声来,不过,颜菀卿只听了碧桃的开头便已经知道了碧桃的意思,扫了一眼不远处盖着白布的颜梨,颜菀卿只伸手指了指道:“先抬回偏房吧!” 碧桃闻言连忙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们挥手,示意他们听颜菀卿的话办事。 “是,郡主。”小太监们齐齐应声道,随后小太监们便将人抬进偏房中。 颜菀卿看到这颜梨那白布内无力垂下来的手,心中不免一阵唏嘘,没有想到颜梨就这样没了。 待颜菀卿回自己的房间内时便发现了兮夜已经侯在屋中多时,倒是不见南月王的身影,兮夜将宫人打发下去随后将南月王已经离开皇宫的事情告诉了颜菀卿。 对此,颜菀卿并没过多言语,只是淡淡地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第四百零六章:懒得搭理 次日清晨,颜菀卿被太后身边的小宫女请了过去,说是太后传颜菀卿过去用膳。 等颜菀卿带着兮夜来到太后所在的宫殿内,发现殿外候着明德帝的妃嫔们正等着的给华德太后请安,包括昨日见过的瑾妃、敬妃、萧贵嫔三人,以她们三人为首的妃嫔有十几人,能来给太后请安的妃嫔也都是位份稍高一些,像那些个才人、美人之类的则是还不够资格来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颜菀卿可以不给其他人请安,但见过敬妃和瑾妃还是要请安见礼的,颜菀卿也并没有狂妄到目中无人,颜菀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盈盈福身行礼道:“菀卿给敬妃娘娘和瑾妃娘娘请安,二位娘娘金安。” 敬妃从昨日见到颜菀卿后便有意让颜菀卿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因而对颜菀卿的印象是很好的,这会儿见到颜菀卿时不禁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两分,“快起来,濮阳郡主来得这般早也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吗?” 未等颜菀卿应声,站一旁的萧贵嫔咯咯一笑以锦帕掩唇轻笑道:“敬妃姐姐这话问得多余了些吧?这濮阳郡主没了长乐公主的庇护可不得紧巴着太后娘娘的大腿邀宠吗?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啊!咱们可都要和濮阳郡主学着些才是,你们说是不是呀?” 萧贵嫔说着话笑吟吟地朝着身后的几名妃嫔眨了眨颜,萧贵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平时与萧贵嫔交好的人,这其中自然是因为萧贵嫔得皇上的宠爱这才受人巴结交好的原因居多。 这旁人并没有亲眼见到太后和皇上对颜菀卿的宠爱,因而,这会儿有几位嫔妃见萧贵嫔故意嘲讽颜菀卿便心中猜测着想来是萧贵嫔不喜颜菀卿,这才有此刁难。 她们几人平时便是以萧贵嫔为主,只要是萧贵嫔不看好的人,她们自是与萧贵嫔一心对付着,只要萧贵嫔高兴了说不定在皇上面前替她们美言几句,这皇上也就自然能多看她们两眼若是幸运一些的话便能得到皇上的召见。 虽说她们频频点头但到底没有萧贵嫔的底气敢在太后的寿康宫前放肆,谁知太后会不会事后寻她们麻烦呢? 瑾妃搭着宫女书画的手闲适地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萧贵嫔寻颜菀卿的麻烦,而,颜菀卿则是在昨日之后第二次正式地打量着这位皇上的宠妃萧贵嫔,只见她容貌倾城绝色身穿一袭艳红色的华丽宫装,领口微微敞开,领子上的是用金丝线绣着的展翅的蝴蝶,裙裾上绣着云纹图案,一双犀利的丹凤眼中含着丝丝凉意正玩味地凝视着颜菀卿,凌云鬓中簪着一支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拇指大的珍珠,珍珠下束束流苏轻轻垂在耳边,让萧贵嫔美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瑰丽和柔情。 颜菀卿心中轻轻叹息只可惜这张绝色的脸长在萧贵嫔这样一个性子刻薄的脸上真是浪费了,颜菀卿深知萧贵嫔不喜自己这才寻自己的麻烦,不过,萧贵嫔在太后的殿门外寻她麻烦真是寻错地方了,也不瞧瞧这四周候着的都是谁的人?想来不用多久,这儿的动静便能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头,这样萧贵嫔压根就没有脑子,颜菀卿可不陪着她胡闹。 第四百零七章:有事敬妃是真上 颜菀卿的无视落在萧贵嫔的眼中却是以为颜菀卿这是怕了她,心头害怕窘迫地不敢吭声,这么一想萧贵嫔越发地得意了三分就连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一抹趾高气扬,目光落在自己红艳艳的蔻丹上,轻飘飘地开口道:“郡主见了瑾妃姐姐和敬妃姐姐就知道行礼,怎么见了本宫却是装聋作哑不知行礼?莫非郡主便是这般不知礼数的吗?” 有些人呢!你越是不与她计较她反倒越上劲头了,颜菀卿轻蔑地瞥了一眼萧贵嫔,轻踱莲步走到萧贵嫔的跟前来,“本郡主乃从一品,有着自己封地的食邑,据菀卿了解萧贵嫔你不过一个区区六品的嫔位又是哪里来的尤其让本郡主去给你行礼?难道是仗着皇上舅舅的宠爱肆意妄为吗?若是如此,菀卿少不得要到皇上舅舅面前辩一辩这到底是何种道理?” 颜菀卿身上虽无盛气凌人的模样可那冷贵清傲的模样也是能冻得萧贵嫔心头一紧,这死丫头仗着长乐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竟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不过是扯虎皮做大旗而已,一个死人难道还能争抢得了她这个活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吗? “从一品又如何?便是正一品又怎么样?本宫是皇上的嫔妃,皇上是郡主的嫡亲舅舅那本宫便也就是郡主你的长辈,这自古晚辈便要有晚辈的模样,难道颜侯没有教过郡主吗?这么点浅薄的见识还要本宫教你吗?不若本宫派两个嬷嬷教一教郡主何为敬重长辈?”萧贵嫔扫视了一眼众人自是不愿意在颜菀卿的面前落了气势没了面子。 这萧贵嫔话里话外都在暗指颜菀卿不懂敬重长辈没有教养,在场的人又有几个是个傻的?如何会听不出萧贵嫔的话,瑾妃虽无太大的反应可心中对萧贵嫔却是不免轻视了两分,就这么一个粗俗的女子也不知皇上看上她哪一点了?竟是将这样的蠢笨的女子宠成了明珠。 “萧贵嫔你算根葱?也敢自称濮阳郡主的长辈你也不怕大话说多了闪到了门牙,别怪本宫一会儿抽你,到时候没了你那两颗门牙可别羞得不敢出你那玉新宫的宫门了。”敬妃看着萧贵嫔刁难颜菀卿,这火爆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她敬妃的儿媳妇也是谁想欺负便能欺负的吗?区区一个萧贵嫔她还不放在眼里,不服来干便是。 敬妃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戾气大有一言不合冲上前大手抽萧贵嫔的耳光,萧贵嫔看到敬妃那撸袖子的粗鲁动作时裙摆下的绣鞋那也是不由自主地朝后缩了缩,要说这宫中最为野蛮不讲理的人便也只有敬妃一个了,武将门第出身的敬妃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遇事那是真上手,绝不含糊,萧贵嫔曾经亲眼见过敬妃亲自动手掌括一个十品的采女,不过是两巴掌下去那采女的脸已经是肿成猪头不能看了,萧贵嫔可是十分爱惜自己这张倾城绝色的脸,皇上最为喜欢的便是她这张脸,萧贵嫔自是不会拿自己最为骄傲的脸作为赌注去刺激敬妃。 第四百零八章:照打不误 “敬妃姐姐还是真是将门虎女,半点不辱没将门风范!”萧贵嫔虽顾忌着敬妃发起疯来,可到底不愿意就这般息事宁人反倒让人误以为自己怕了敬妃那个母老虎。 敬妃看着还在嘴硬的萧贵嫔就要疾步过去打算今儿个便好好教训教训萧贵嫔,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也只会赞赏她,绝不会怪罪于她,就萧贵嫔这个嫩头青不知好歹地想着去得罪颜菀卿,以为长乐公主没了颜菀卿就没有倚靠了吗?真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这在皇上的心头上始终都有这长乐公主的一块位置,谁也别妄想取代。 濮阳身为长乐公主的亲闺女,皇上如何不另眼相待,且只要濮阳郡主不做什么惹怒太后的事情来,便是太后也会倾力罩着濮阳郡主,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萧贵嫔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想着对颜菀卿挑衅给下马威? “你竟敢嘲笑本宫?苏家不管是祖上还是现在的大哥都在军中替皇上效力,守着大周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你们萧南伯府又为皇上、为大周做了什么?就凭你也跟诋毁本宫,看来还是本宫太过仁慈,今儿本宫就好好地教导教导萧贵嫔何为将门虎女不好欺!”敬妃说着三步并两便要上前直接对萧贵嫔好一顿教训。 萧贵嫔没有想到敬妃在太后的宫中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还敢对自己动手,想起之前被敬妃教训过的那个采女的惨状,萧贵嫔就忍不住暗自吞咽一口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色厉内茬道:“敬妃,你这是要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你还要耍横地不成吗?这可是寿康宫,由不得你放肆!” 就萧贵嫔那不住往后挪动的脚步任谁都能看出萧贵嫔不过是强弩之末,心中对敬妃的惧意早已布满全身毛孔令萧贵嫔只觉不寒而栗。 瑾妃见敬妃动了真格的这才松开了书画的手,轻移莲步上前拉住了敬妃的手,笑语嫣然道:“敬妃啊!你这脾气确实是该要好好地改一改,怎么还如之前一样?这一点就爆的脾气可要不得,这萧妹妹年纪轻言语上是有些不当,可咱们这当姐姐的不得包容一些吗?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 有了瑾妃的拉架,萧贵嫔这气势上瞬间就又上来了,指着敬妃冷笑道:“瑾妃姐姐,你别拦着她,敬妃你要真有本事你就别怂,本宫等着你来打,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向太后交代?如何向皇上交代?” “哎哟,萧姐姐,你快别说了,你没看敬妃那眼神都快杀人了吗?咱们还是忍一忍吧!可别上头了一会儿吃了亏。”与瑾妃交好的关美人收到了瑾妃的眼神示意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萧贵嫔假装劝解道。 敬妃可不相信瑾妃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想出来当个老好人罢了,顺带着替自己树立一些敌人,于是,面对瑾妃那张温婉的脸敬妃也是半点的不客气,冰冷的声音犹寒霜一般,“放手,收起你的那点心思,本宫看着都嫌恶心,真把本宫惹火了,本宫连你瑾妃一起照打不误。” 第四百零九章:萧贵嫔挨耳光 敬妃这是半点儿也不给瑾妃面子甚至扬言若是瑾妃不识相便连她一起揍,看着霸气侧漏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敬妃颜菀卿反而心中升起了些许好感,或许敬妃对自己的心思也不单纯可与宫中的这些个女人比起来,敬妃反倒显得可爱率真了几分。 当然,颜菀卿也并非真的觉得能在宫中生存二十几年并且顺利生下三皇子将三皇子养大成人的敬妃就会真的单纯、率真!能在宫中生存这么多年且位居妃位的女人能有几个是简单的? 敬妃的话就好似一道鞭子狠狠地甩在瑾妃的脸颊上,哪怕是一贯以温婉识大体为人设的瑾妃这会儿也忍不住气得脸上一僵,差点脸上的笑容就龟裂开来,若非瑾妃忍功了得这会儿就已经气得和敬妃撕吧起来了,瑾妃冷冷地松开手,拂袖道:“敬妃你这可就是不识好人心了!本宫好心劝架,你却是对本宫口出恶语犹如市井泼妇,可还有半点身为妃子的自觉吗?也不怕辱没了皇上的颜面。” “呵呵~瑾妃你也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好吧!你那点心思本宫便是用脚趾也能猜到,假惺惺地为我们劝架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你好坐收渔翁之利,你瑾妃难道还是什么好东西不成?”敬妃扬起一抹冷笑好不留情地猜穿瑾妃的心思。 被敬妃戳破心思的瑾妃心中暗恼不已,大呼敬妃不道德这哪里有人将别人心中所想大大咧咧地囔囔出来,即便是别的人心思不纯了一些,可也不待这么直咧咧出来啊!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是忍不住感到了一阵脸僵尴尬,在宫中这么久了还没有如今天这般难看过,这个敬妃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儿个脾气就和炸药一般一点就爆见谁都怼! 莫非敬妃当真看上了颜菀卿?有意替颜菀卿撑腰不成?瑾妃心中胡乱猜测着,但面对敬妃的威胁瑾妃那也是面不改色地应回去,“既然敬妃姐姐不愿意领本宫的好意,本宫又何必充当这个坏人呢?待敬妃姐姐惹了皇上和太后的不快可别怪妹妹我没有给你求情。” 见瑾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敬妃也只是冷哼一声,笑着不屑道:“不捞瑾妃你操心,瑾妃若是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四皇子的事情吧!免得四皇子年纪轻轻地就不懂得控制自己纵身情欲之中丢尽皇家的脸面,本宫想要是四皇子再闹出事情来,到时候皇上只怕会比本宫揍萧贵嫔时还要来得不高兴,你说是不是呢?瑾妃妹妹。” 听到敬妃提起四皇子的事情来,瑾妃的脸色终于是变了,脸上的笑意不在只余下一脸的阴郁,扶着书画的手再不断地收紧,搀扶着瑾妃的书画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可书画依旧不敢吭一声深怕惹了瑾妃的不快。 昨夜四皇子在梧桐殿发生的事情瑾妃虽然早早便收到消息了,可到底没有亲临现场知晓得也并不具体,为此她还特意让书画走了一趟四皇子的住所问清缘由,这才得知四皇子和颜梨偷尝了禁果还让皇上给撞见了,甚至后面颜梨中毒身亡的事情,瑾妃都一清二楚,敬妃能知道这些其实也不算在瑾妃的意料之外,只是四皇子是瑾妃的逆鳞,四皇子棋差一招毁得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她这个母妃,害得她在敬妃面前被嘲笑。 见瑾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静默不语,敬妃冷冷地瞥了一眼便略过瑾妃望向萧贵嫔,一脸坏笑地朝着萧贵嫔走近,就在萧贵嫔心悸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敬妃手起落下后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只是一个警告!” 第四百一十:群殴好不好? 敬妃的动作极快在萧贵嫔还没反应过来冷不丁面颊上便挨了一记耳光,敬妃本就会些拳脚功夫所以这力道上也是比一般常人要大上一些,那萧贵嫔的左侧白皙粉嫩的脸颊很快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五指印,可见敬妃是用了十分的力道挥打的。 在萧贵嫔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左脸是火辣辣地疼,甚至在伸手轻轻触碰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疼痛难忍地呻吟出声来,尽管当初她可以幸灾乐祸地看着那采人被敬妃掌括可如今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是让萧贵嫔感到颜面尽失,不免恼羞成怒放下捂着脸颊的手就要挥手和敬妃撕打起来,“敬妃你这个老女人,你竟敢动我的脸,你知不知道皇上最为喜欢的便是我这张脸,我跟你拼了!” 看着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萧贵嫔敬妃轻蔑一笑,压根没有将萧贵嫔放在眼中,就萧贵嫔那点儿的花拳绣腿在自己的手底下不用估计也过不到两招就得挨打趴下,看着气势冲冲发疯一般冲过来想对自己算账的萧贵嫔敬妃心中也是跃跃欲试,甚至手痒痒的很,若是萧贵嫔不冲过来与自己算账她便也只能打萧贵嫔一巴掌,可现在只要萧贵嫔冲过来,敬妃是绝不会让过这个打萧贵嫔的机会,这样难得的机会可不多,尤其是天天看着萧贵嫔在皇上的身边狐媚皇上的时候敬妃是早就想打萧贵嫔一顿了,只是奈何没有机会,而今正好借着维护濮阳郡主的名义打萧贵嫔一顿解心头之气。 所以嘛!谁说敬妃便是真的冲动呢?看似冲动粗暴的敬妃实则也是心中自有思量。 瑾妃看着莽撞无脑的萧贵嫔冲过去想与敬妃一决高下,瑾妃心中暗自摇头她还真是高看萧贵嫔了,没瞎了她之前的筹划心思,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竟不借着敬妃先打人一事大做文章反倒想着与敬妃较量武力,真是蠢货,没有要可救了! 这会儿瑾妃已经被萧贵嫔蠢得也懒得去管了,甚至连表面的敷衍都不想去做了,萧贵嫔这个女人活该被敬妃揍,狗咬狗最好! 这么一想,瑾妃直接便做起了隔岸观火的人,只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萧贵嫔叫嚣,颜菀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倒是有些愣住,不由想着难道太后便不管了吗?任由敬妃和萧贵嫔在寿康宫撕打吗?那么这会儿她是该在这儿看着?还是上前去象征性地劝个架?可是对于萧贵嫔她也是烦得很,她也挺想看萧贵嫔这个女人挨揍,若非自己想着低调一点,颜菀卿甚至想上前去与敬妃一起打萧贵嫔,群殴一顿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 就在颜菀卿纠结的时候,萧贵嫔已经冲到敬妃的脸上,手也高高地扬起对准了敬妃那张英气的脸庞狠狠地挥手下去,甚至特意将手上染着蔻丹的长指甲微微扬起竟是想着将敬妃的脸蛋抓花,萧贵嫔的眼中闪烁着恶意且兴奋的光芒,她便是要抓花这个老女人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太后到 萧贵嫔眼中的恶意太过明显就连敬妃也是察觉到了萧贵嫔的意图,这让原本只是想教训萧贵嫔的敬妃心中升起了一抹狠意,心下也是没有打算再对萧贵嫔客气,萧贵嫔这个贱人竟然想毁她的容,虽说她的容貌谈不上倾城绝色可那也是清秀英气,若是让萧贵嫔毁了她的容,别说她自己心中过不去那道坎便是皇上也会厌弃她,后宫从来不是个缺美人的地方,即便是她贵为妃位,可依旧不能说现在便可以安枕无忧,不说皇后心思深沉便是瑾妃也是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敬妃是绝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三皇子在夺嫡之中落了下风,而想毁自己容的萧贵嫔在敬妃看来现在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个女人的心思太过恶毒了,她若是不让她自寻苦头她便白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 敬妃好歹是有些底子在,就在萧贵嫔冲到脸上还有一寸的距离时快速地用右手钳住了萧贵嫔扬起的手,左手紧随其后制住萧贵嫔的另外一只手,敬妃就连脚也没停着一个扫横腿直接将萧贵嫔绊倒在地,而就在萧贵嫔即将被绊倒在地之时敬妃快速地松开了萧贵嫔的手,十分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好似碰了萧贵嫔便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 说时快那时慢,萧贵嫔还来不及咒骂敬妃一声便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那漂亮的下巴是狠狠地磕在了青石板上瞬间便淤青了一大块,嘴唇也磕破了流了血,萧贵嫔只觉得嘴上又痛又麻疼地萧贵嫔眼泪都掉下来了,实在忍不住刚想呻吟出声来时发现一咧开嘴便牵扯到了唇瓣上的伤口那疼的萧贵嫔是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本宫的嘴,本宫的嘴,快来人呐!传太医,快传太医……” 萧贵嫔看着唇瓣上流的鲜血吓得脸色一白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朝着伺候自己的宫女命令道。 要说萧贵嫔最为在意的是什么?那必定是她那张脸,唯有这张脸才能让皇上对她心动宠爱,这若是嘴上少了一块肉或是摔坏了岂不就是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吗?没了这张脸又怎么在宫中争宠呢?要是因此没了皇上的宠爱她这余下的日子在宫中可怎么度过?萧贵嫔不是没有看见过宫中失宠的女人,那凄惨的日子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想一想都能让萧贵嫔感到毛骨悚然。 伺候萧贵嫔的两个宫女见自到自家主子被敬妃撂倒在地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萧贵嫔痛呼出声来这才惊醒了小宫女的三魂七魄,只是瞧见萧贵嫔的嘴上都是刺眼的鲜血看得两个小宫女心惊胆战不已,这萧贵嫔可别是毁容了,一个小宫女连忙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随后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朝太医院小跑过去 只余下另外一个反应稍慢一步的小宫女只好悻悻地上前搀扶着萧贵嫔,心中暗叹倒霉,自己个怎么就反应慢了呢?这萧贵嫔的脾气不好,谁知一会儿会不会迁怒自己身上。 “太后驾到!”一道阴柔的语声突兀地出声来,惊得众人连忙行礼。 第四百一十二章:告状 颜菀卿跟着众人行礼余光窥探之间只见华德太后身穿绛紫色宫装,衣摆上绣着金色丝线牡丹,金线细细勾勒出精致的轮廓显得十分低高贵,保养得宜脸上并无太大的皱纹,美丽的脸庞丝毫看不出真实的年纪,葱指上戴着赤金护甲,十分的有范,一头乌发高高挽起用红宝石头面点缀雍容大气,圆润的耳坠上戴着同色宝石耳坠,太后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圈,脸上并无喜怒之色,那白玉般的手就这么随意地搭在了太监赵全的腕上随后缓缓朝着众人走近。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众人齐声道。 见到突然出现的太后众人并无太大的意外,只是除了当事人外的一些妃嫔害怕因为敬妃和萧贵嫔斗殴之事牵扯上自己,这在拜见太后的时候心头也是染上缕缕一丝忐忑和紧张。 看着毕恭毕敬对着自己请安的众人,太后面色淡淡,“大清早地吵吵囔囔成何体统?”太后美丽的眸色中含着一丝不悦对着众人朗声道。 敬妃身为斗殴者之一的当事人这会儿瞧见太后倒是坦然的很,反正这一顿的斥责肯定是免不了,但萧贵嫔也别妄想讨得了好,敬妃嘲弄地瞥了一眼哭唧唧的萧贵嫔,只听萧贵嫔委屈巴巴地用帕子捂着嘴哭诉道:“太后娘娘明鉴,嫔妾受了好大的委屈,敬妃娘娘肆意妄为,敬妃……她无故当众殴打嫔妾,嫔妾这嘴巴都让敬妃娘娘打烂了,嫔妾求太后娘娘替嫔妾做主,严惩敬妃!” 萧贵嫔眸中含泪颤颤巍巍地将捂着嘴上的帕子拿给太后看,只见上头一片嫣红就连那唇瓣上都还淌着血未止住,那下颚处还青紫了一大块就连头上的发钗也歪了发髻也乱了,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兮兮的。 太后居高临下瞥了一眼惨兮兮的萧贵嫔并未言语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衣着还算整齐的敬妃,“敬妃,事情可真如萧贵嫔所说那般吗?你当真打了她?” 对于这个狐媚皇上且不讨自己欢喜的萧贵嫔,相比起来,太后还是更为喜欢一些育有三皇子的敬妃,敬妃性格虽不如瑾妃讨喜,可敬妃好歹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生育了三皇子,而萧贵嫔进宫一年有余却只知狐媚皇上整日在宫中嚣张跋扈,要太后来说这敬妃还真打得好,不过,太后毕竟是太后,心中这么想却不会这般明显地夸赞敬妃。 “太后,这事可并非如萧贵嫔所说那般,萧贵嫔仗着皇上的宠爱对濮阳郡主口出不逊,臣妾见不过眼这才动手教训了萧贵嫔,但萧贵嫔那嘴巴上的伤可不是臣妾打的,那是她自己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磕破的,臣妾这个锅可不愿意背,此事,臣妾句句属实,太后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濮阳郡主是否如臣妾所说那般。”敬妃闻言微微抬头替自己辩解道,她也只承认甩了萧贵嫔巴掌但绝不会认萧贵嫔那嘴巴上的伤是自己故意将其绊倒所致。 第四百一十三章:撑腰 太后闻言脸上的神色一变,没想到萧贵嫔竟然敢为难颜菀卿,在自己的寿康宫里刁难颜菀卿这不是明白着和自己过不去吗?谁人不知颜菀卿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这萧贵嫔到底是没有眼力劲呢?还是公然的不将自己这个当朝太后放在眼里?在太后看来定是萧贵嫔恃宠而骄对这自己这个太后要罩着的人刁难那便是明目张胆地在挑衅自己这个太后的威严。 萧贵嫔果然是好胆子,挑衅了她这个太后还敢跑来寻她哭诉,真是将她这个太后当做傻子糊弄吗?还是说她这个太后的智商在萧贵嫔看来很感人?可以随意任她糊弄不成? 偷偷观察太后脸色的敬妃在看到太后板着脸时,敬妃便知道自己果然是猜中太后的心思,这下有的是萧贵嫔苦头吃,只要颜菀卿不傻便知道这波该站谁!何况,自己这次虽是借着萧贵嫔言语对颜菀卿不敬的由头收拾了萧贵嫔一波,但自己这么做对颜菀卿来说也该是很解气,这濮阳郡主怎么都该站自己一波才是! “卿丫头,你老实告诉哀家萧贵嫔是不是欺负你了?有哀家在,你只管实话告诉哀家,哀家定然是要替你做主的!”太后语声放缓了看着颜菀卿说道,并用眼神鼓励颜菀卿只管说实话,其他的都有她这个亲皇外祖母在替她撑腰。 看着身影纤细面容略显稚嫩的颜菀卿,太后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怜爱之心,这可怜的孩子没有了母亲的庇护是个小鬼都想欺辱她一下,萧贵嫔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自己这个太后是一定会替长乐庇护着这孩子的,萧贵嫔想要欺辱颜菀卿那还真是欺负错了人了! 看太后对颜菀卿的偏宠,萧贵嫔真是一口血堵在心口,明明受伤流血的人是自己,被欺负的人也是自己,自己这个惨状这么明显太后却是视而不见,萧贵嫔如何能不呕血?“太后,嫔妾……”萧贵嫔着急生怕颜菀卿这个死丫头对自己落井下石帮着敬妃污蔑自己,这不得不急着想要取信太后。 可萧贵嫔话刚说一半便被太后无情地抬手制止了,“哀家现在只想听卿丫头说,萧贵嫔你便先住口吧!别吓着哀家的卿丫头!” 太后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实实在在地偏袒颜菀卿,差点就将萧贵嫔活生生气晕,萧贵嫔满腹委屈可碍于太后的淫威硬是不敢继续开口说话了。 见萧贵嫔住了口,太后这才继续鼓励颜菀卿道:“好了,这回儿没有人打扰了,卿丫头别怕,有哀家在,哀家想听你说。”太后面容慈和地看着颜菀卿。 “呜呜……皇外祖母,卿儿害怕。”颜菀卿杏眸含泪灵秀雅致的小脸微微泛白,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显得楚楚可怜,这话语说罢便上前搂住了太后的手臂寻求保护,任谁看了都会认为颜菀卿这是受到了惊吓。 看着受了惊吓的颜菀卿太后那冷硬多年的心肠忽而就软了,怀中的少女微微颤抖的身躯是那么地明显太后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好孩子,别怕,有皇外祖母在呢!哀家定会护着你的。” “皇外祖母,萧贵嫔不喜欢卿儿,卿儿惹人厌恶,卿儿以后还是不来宫中了,卿儿不想让皇外祖母为难,皇外祖母若是想卿儿了便来侯府看卿儿。”颜菀卿抽泣着从太后的怀中怯怯地抬头说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禁足萧贵嫔 太后看着哭红眼的颜菀卿当即心中微疼,瞧瞧,这孩子都让萧贵嫔那祸害吓成什么样了?太后没好气地横了萧贵嫔一眼,“说什么傻话呢!哀家倒是不知道这后宫什么时候成了萧贵嫔你的天下?哀家的卿丫头进宫小住也要看你的脸色不成?萧贵嫔你这是有多大的脸?” 听到太后的厉斥声萧贵嫔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太后这话可是严重了惊得萧贵嫔急忙跪下请罪,“太后,嫔妾不敢,嫔妾绝无此胆,太后明鉴呐!嫔妾先前只是夸赞濮阳郡主嘴巴甜得太后欢心,嫔妾只是艳羡但绝无对濮阳郡主不满的意思,太后您要相信嫔妾。” 萧贵嫔这下也是顾不得颜面了,对着颜菀卿就是一顿夸赞心中有的便是希望太后相信不要降罪自己。 萧贵嫔的宫女脚程倒也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太医请了过来,原本姜太医看到是萧贵嫔的贴身宫女过来便急忙上前领了这个美差,皇上宠爱萧贵嫔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皇上大多数在后宫里都是歇在萧贵嫔的宫中,这萧贵嫔要是再怀上个龙子这位份上再进一进,这俨然就是宫中的大腿。 这秦太医令得皇上赏识只为皇上诊脉看诊日子那是过得美滋滋,在太医院里大家伙不都得听他的吗?而他们这些人则是只能为这些宫中的妃嫔们看病诊脉,姜太医平日里则是只能为一些官眷看诊就连接触妃嫔的机会都没有,这今儿个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能不欢喜? 只可惜等姜太医赶到寿康宫的时候看到倚靠在宫婢肩上唇瓣染血的萧贵嫔时姜太医先是心中大惊,心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让皇上宠爱的女人受伤?瞧瞧萧贵嫔手上的帕子都浸血红透了这不会要留疤吧? 姜太医心中踌躇之时定睛一看发现太后正一脸怒容地怒视萧贵嫔,姜太医不由心中猜测这不会是萧贵嫔得罪了太后娘娘吧?那他这一趟还真是倒霉,好事没赶上净遇上这尴尬事了。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姜太医怀着忐忑的心情对着太后做辑请安道。 太后这会儿正生着萧贵嫔的气,看到姜太医过来顿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任由姜太医保持着做辑请安的姿势也不叫起身来,只冷冷地哼声道:“哀家谅你也不敢,但让卿丫头受惊这事便是你萧贵嫔的不是,你也不是新人了,怎么还那般不懂事?进宫也一年有余了做事还是这般毛毛躁躁,即日起萧贵嫔你便好好在你的玉新宫里反省思过,将女德抄写百遍,哀家届时会亲自过目,若是发现你让人代笔那到时候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 一听太后此话,萧贵嫔惊得瞪大了双眼,这可是变相的禁足,那女德可是有厚厚的一本等她抄写完女德之后那最块都得一个月之后的事情,这一个月里头等于是她都见不到皇上呗,而宫中这个地方最不缺的便是有美貌的女人,一个月之后皇上还能不能记得她萧贵嫔又有谁能知道?“太后娘娘,嫔妾知错了,只是皇上睡眠不好,每每都需要嫔妾按摩入睡……” 萧贵嫔将皇上搬出来便是希望太后能看在皇上的面上免了自己的禁足。 第四百一十五章:告黑状 太后闻言冷冷一笑,太后又如何看不出萧贵嫔的那点小心思,可今儿个太后便是铁了心要给萧贵嫔颜色看也是摆明了要杀鸡敬候,免得一个个都以为卿丫头没有了长乐的庇护便是人人可欺负的存在。 “皇帝那便自有哀家向皇帝说明情况,萧贵嫔便老实地在玉新宫抄写女德吧!想来皇帝也不会有意见的。” 萧贵嫔没有想到太后竟如此不近人情,环顾四周也是再无一人替自己说话求情就连往日里巴结自己的几名美人这个时候也是纷纷做起了鹌鹑不敢冒头,萧贵嫔不仅自嘲笑笑,早就知道她们几个靠不住,自己怎么能对她们有所期待呢?墙头草的东西罢了。 认清现实的萧贵嫔反倒也不为自己辩解了,只木着脸谢恩道:“是,谨遵太后娘娘吩咐,嫔妾定会好好思过。”萧贵嫔虽是这般应承但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回事,看来自己还是要借助萧南伯府来为自己脱困,否则,只怕自己真要老老实实地禁足一个月,这可不是萧贵嫔想要的。 敬妃这个贱人不讲武德说动武就动武,这一切都怪颜菀卿这个小贱人,若非因为那个小贱人自己何苦挨了敬妃这个泼妇的打?自己又怎么会被太后责罚呢?说来说去这罪魁祸首就是颜菀卿这个小蹄子造的孽! 思此,萧贵嫔暗自咬牙并将颜菀卿给恨上了,若是颜菀卿这个小蹄子识相便该替自己在太后面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原便就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罢了,偏生颜菀卿要闹大让众人误解了自己,何况自己这说的也并没有错,这小蹄子仗着是长乐公主所出便处处巴结太后,简直就是个马屁精,怎生她做得就不让人说得了? “既是如此,你便退下吧!哀家的寿康宫喜静,你就别留着闹挺了!”太后冷冽地瞥了一眼静默无声的萧贵嫔随即下了逐客令,摆明了对萧贵嫔的不喜。 萧贵嫔借着宫女的手起身来随即对着太后福身告退,姜太医见状立即跟上萧贵嫔的步伐后头,这自己是给萧贵嫔看伤的,继续留下来只怕是要惹得太后不喜,因而,姜太医觉得自己还是早点走不在这儿碍眼比较好。 萧贵嫔这才转身离开便听到太后在后头对着敬妃一顿夸赞道:“敬妃啊!今儿这事你做的不错,替哀家护着卿丫头,这事哀家领你的情,卿丫头你也谢谢你敬妃娘娘吧!” 萧贵嫔刚刚抬起的脚不由一僵,好家伙感情这敬妃还因此事入了太后的眼,而自己则是被太后斥责灰溜溜地赶回去,萧贵嫔只觉喉咙一甜,心口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生生气晕在这儿,实在是太过偏心了。 不论萧贵嫔如何想,敬妃则是高高兴兴地应了太后的话,“太后客气了,郡主这孩子是个好的,臣妾着实是喜欢的紧,这护着也是情理之中,倒是瑾妃妹妹对郡主似乎是不怎么在乎,前头还帮着萧贵嫔来着。” 敬妃得了太后的夸赞也是不忘给自己的敌人瑾妃上眼药,且是光明正大地告黑状,一点也不避讳着瑾妃。 第四百一十六章:演技 这让瑾妃气得牙痒痒的同时却又拿敬妃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敬妃在太后跟前给自己上眼药,当然,敬妃也并不是无动于衷的任由敬妃胡说下去。 “太后莫要听敬妃姐姐胡说,臣妾怎么会不在意濮阳郡主呢?太后对濮阳郡主的在意那是有目共睹的,太后在意的人便是臣妾在意的人,臣妾怎么会偏帮着萧贵嫔呢?臣妾只是觉得萧贵嫔不懂事,咱们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一大早地吵吵闹闹岂不是在膈应太后您吗?便是萧贵嫔有什么不是?待见了太后您再尽数告知,届时,由太后您来处置这岂不是更为妥当美哉吗?”敬妃有条不紊地将事情解释给太后听,脸上也是不见半分慌乱,敬妃心头知道即便是太后因此对自己不喜也是不会如处置萧贵嫔那般处置自己。 萧贵嫔不过是一个无子嗣的嫔妃,这即便是再得皇上的宠爱那责罚了便责罚了,也无需顾忌太多,萧南伯府即便再得盛宠那也是臣下,还能违抗皇命不成吗?萧南伯府并无兵权,而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太后便是要处置自己那也要顾虑顾虑四皇子的颜面,因而,敬妃这才有这个底气不慌。 这么多年她和敬妃能在宫中敌对多年不倒也不全是没有原因和底气的,即便现在中宫不是自己,可敬妃实则并不担心,皇后多年无子嗣又能有什么气候?等将来自己的皇儿继承皇位后自己必定是母后皇太后,为了大局着想这么多年敬妃也是心甘情愿地对着皇后伏低做小。 不管敬妃到底怎么想?太后确实是不能如对待萧贵嫔那般对待敬妃,“哀家相信敬妃不会如此糊涂,哀家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想来敬妃也是会如哀家疼爱卿丫头那般疼爱卿丫头,你说是不是呢?敬妃?” 太后虽然有所顾虑不会斥责敬妃,可是含沙射影的话却是可以警告敬妃一番,想来敬妃也不敢不听。 “太后说的极是,臣妾对濮阳郡主自是关心疼爱的,臣妾当年和长乐公主也算是闺中好友,长乐公主的孩子便如同臣妾的孩子一般,臣妾怎么会不疼爱呢?若非四皇子妃的位置已经给了柔云,臣妾还真是想让濮阳郡主做臣妾的儿媳妇。”敬妃捏着锦缎帕子掩唇浅笑说道,眼中满满都是对颜菀卿的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颜菀卿闻言微微抬眸瞧了敬妃一眼,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能演戏呢?莫非赵楚渝的演技便是从这个女人手中学的?前世,自己可是没少巴结这个女人,结果呢?表面上敬妃对自己偏爱有加实则是处处偏袒沈柔云和颜梨两人,自己可是没少吃哑巴亏,也亏敬妃还有脸说疼爱自己! 且,母亲可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敬妃,只有清月庵的浮尘师太母亲提起过,若是敬妃真是母亲的闺中好友,母亲怎么会十多年来不曾提及一句呢? 这点认识颜菀卿还是有的,并不会被敬妃的演技给哄骗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回侯府 太后倒是不管这些是敬妃的真话还是谎话,只要敬妃识相便可以了,随即对着颜菀卿安抚道:“好孩子,萧贵嫔那蠢货哀家帮你责罚了,这下再没人敢不长眼得罪你了,你也受了惊吓,随哀家一起进去用早膳去,回头哀家让赵全送你回侯府。” 对于昨日颜梨的意外身亡,太后也是只字不提只当做没有这回事,但皇上的话却是早有人传达给了太后,所以对于今儿颜菀卿要离宫的事情太后也是默允了。 本想唤着颜菀卿过来用早膳亲香亲香表达一番祖孙之情,昨儿个夜里赵全是无功而返,就连太后费心想着从颜菀卿身上寻也没有半点痕迹,这太过蹊跷了,太后不相信长乐会不将龙青卫的令牌交给颜菀卿,毕竟长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太后心中早已认定了颜菀卿手中握有令牌,只是被这妮子藏得紧,自己这个皇外祖母与这妮子也没有见过几面,想来是不够得到这妮子的信任,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要取得这妮子的信任,多多护着这丫头才是。 不过,对于敬妃和瑾妃的各怀心思太后也不点破,卿丫头的婚事她和皇帝都不曾想过让卿丫头嫁入皇室。 若是卿丫头手中没有龙青卫的令牌那倒可以两说,可卿丫头手握龙青卫这支暗卫不仅让皇帝寝食难安便是太后自己心里也是怀有想法,又怎么可能让颜菀卿嫁给任何一位皇子,毕竟明德帝现在也不过是三十几岁而已正当壮年,明德帝怎么会让龙青卫这样有能耐的暗卫落入任何一位皇子手中从而产生对自己的皇位构成威胁呢? 明德帝的心思太后也是能猜到一二,因而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想求娶颜菀卿,太后和皇上也都不会同意,这是太后和皇上共同默契的事情。 “多谢皇外祖母疼爱,皇外祖母让卿儿扶着你吧。”颜菀卿清丽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对着太后讨好一笑道。 太后闻言自然是乐意至极,主动将手伸到了颜菀卿的面前,慈爱地笑着道:“好孩子,那就辛苦你搀扶着哀家。” 而原本搀扶着太后的太监赵全也很是识趣地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出来给颜菀卿。 “能在皇外祖母身边尽孝是卿儿的荣幸。”颜菀卿眼明手快地搀扶住太后的手随即笑着甜甜地应声道。 瑾妃和敬妃等人看着颜菀卿搀扶着太后朝着殿内走去方才不由地各有所思起来,敬妃冷冷地扫了一眼瑾妃,“瑾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口舌。” “敬妃姐姐可真不仗义,当着妹妹的面在太后面前给妹妹告黑状是不是太过了些?”瑾妃不甘示弱地含笑淡声道。 敬妃看着瑾妃那张温婉的脸冷冷一哼便提起裙摆跟上太后等人的步伐进殿内去,而看着敬妃远去背影的书画有心想安慰瑾妃两句话却是被瑾妃抬手制止了。 等着颜菀卿陪太后用完早膳,太后又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颜菀卿,总不过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布料和首饰,颜菀卿倒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不过碍于太后的颜面颜菀卿还是表现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这让太后也以为是自己送的东西颜菀卿很是喜欢,果然是小姑娘,喜欢的左不过是这些东西而已。 而等着颜菀卿坐上轿辇出宫的时候发现四皇子赵楚渝早已等候在宫门口多时。 第四百一十八章:心生歹意 赵楚渝的侍卫南雨上前拦住了颜菀卿的轿辇,“烦请郡主掀开帘子一叙,我家殿下有话说。” 跟在轿辇边上的兮夜见南雨双手抱胸一副傲慢的模样心中顿时不悦,不过是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也敢对自家姑娘态度不敬,若是换了自家王爷在这儿这小侍卫的脑袋早就不在肩上了,哪里还轮的到他在这儿跟前猖狂呢! 轿辇内的颜菀卿闻言自是听出了这是四皇子赵楚渝身边的第一心腹南雨,这南雨对赵楚渝可谓是忠心耿耿没少帮着赵楚渝做坏事。 “本郡主忙着送二妹妹的遗体回侯府就不与四殿下闲聊了,四殿下若是有事便等到侯府之后再与父亲细说吧!”即便是没有掀开轿帘颜菀卿也能想象到南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是什么样的?且,颜菀卿也没有什么话与赵楚渝可说的,因此并不打算和赵楚渝多费口舌。 南雨没有想到颜菀卿会拒绝,傲慢的脸上有过一瞬间的错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则是连忙转身去看四皇子赵楚渝的神色,等着四皇子的吩咐。 虽知颜菀卿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但赵楚渝也没有想到颜菀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如此地不给他面子,看了一眼轿辇后用担架抬着的颜梨遗体赵楚渝抿紧了唇瓣随后对着南雨摆了一个手势,示意南雨退下。 而南雨在收到赵楚渝的示意后立即便让开道路让颜菀卿的轿辇先过去。 抬着轿辇的小太监们见状则是继续朝着德宇侯府的道路走去,当轿辇路过赵楚渝身边的时候那轿帘随着一阵风的吹起而飘开片刻露出了轿辇中颜菀卿那张撩人心弦清丽无双的娇颜竟是不由地让赵楚渝看呆了片刻,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今儿个的颜菀卿似乎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粉唇微抿,白润的脸颊上染上一抹粉腮,眉心中还特意画上了一朵粉润娇艳的梅花将颜菀卿清丽的容颜更衬得绝艳,颇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等着赵楚渝回神来的时候颜菀卿坐着的轿辇已经被抬远了,“殿下,这个颜菀卿简直是目中无人,要不要属下寻个机会替殿下教训她一顿?”南雨凑近了赵楚渝低声询问道。 只要是殿下一声令下南雨便愿意替赵楚渝去做一些事情,尤其是那些看不起殿下的人,南雨便恨不能将其大卸八块! “荒唐!这是本殿嫡亲的表妹,即便是卿表妹现在对本殿不假辞色,可本殿是这等胸襟的人吗?总有一天卿表妹会看到本殿的好,你可别给本殿乱来,届时,坏了本殿的事情可别怪本殿对你不留情面!”赵楚渝脸上依旧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可这从笑意的牙缝中挤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含有杀气。 南雨自是不敢违背赵楚渝的意思,他只是替四皇子不平,“属下自是听殿下的,只是这颜菀卿太过不识好歹了些。” 对于南雨的忠心赵楚渝自然是知道的,但现在还不是收拾颜菀卿的时候,他还有用得到到这个女人的地方,尤其是在梨儿没了之后,赵楚渝发现自己也许可以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一些,且,方才那一眼足以让赵楚渝对颜菀卿的美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赵楚渝虽不是那等好色之人,可赵楚渝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美貌的女子也总是会有一些想法的。 “你既是想帮本殿出气,那便帮本殿办一件事吧!”赵楚渝收回了手中的折扇浅笑翩翩道,可眼中的精光却是让人不敢忽视。 第四百一十九章:颜恒的纳闷 南雨听闻四皇子赵楚渝的吩咐立即便点头应下,并主动凑近赵楚渝的身边认真听从赵楚渝的每一字吩咐,末了南雨这才抱拳应声:“殿下放心,属下必会让殿下达成所愿。” 对于南雨的能力赵楚渝并不会质疑,且,这一次他有司马先生事先做了周密的安排便不信还会出纰漏! 赵楚渝俊美儒雅的脸上此时尽显高深莫测那黑色的眸中蕴藏着锐利的锋芒,不由让人见之心颤。 侯府离皇宫并不算太远,不多时颜菀卿便坐着轿辇回到了德宇侯府前,兮夜让宫人稍等自己则是先上前去敲了府门,不多时严管家便出来了,得知了是颜菀卿从宫中回来急忙让小厮进去通知颜恒。 四皇子赵楚渝并未坐轿辇而来则是骑了一匹骏马在颜菀卿到达侯府不久后便也到了侯府,并下了马面带笑意地走到颜菀卿的轿辇前,缓声道:“卿表妹,本殿搀扶你下轿辇吧!” 轿辇内的颜菀卿隐约能看到帘子外赵楚渝那模糊的身影,对于赵楚渝的殷勤颜菀卿并未感到多激动或是多高兴,赵楚渝这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昨夜还对自己恶语相向今儿便能如沐春风地笑对自己,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后,赵楚渝这脸皮厚的颜菀卿也是暗自鄙夷不已。 “不劳烦四殿下了,兮夜过来搀扶本郡主回府。”颜菀卿轻启红唇谢绝了赵楚渝,又扬高了语声对着兮夜唤声道。 对于赵楚渝这个四皇子,兮夜也是打心里看不爽他,就这癞蛤蟆也想吃自家姑娘这天鹅肉,也不晓得是谁给他的勇气?能配上自家姑娘的人也唯有王爷这样丰神俊朗英明神武之人。 兮夜特意扬高了下巴,道:“烦请四殿下让一让,奴婢要扶着姑娘下轿。” 赵楚渝闻言只得侧身让过,心中不由诽腹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婢,不过一介小小婢女也敢对他这个当朝皇子看碟下菜,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不论赵楚渝心中如何想?但表面上行依旧保持着一惯儒雅的风度,就在此时颜恒在小厮的带领下匆匆赶来,见到四皇子也在颜恒当即扬起了准岳父的笑脸来,“微臣见过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大驾光临真是令侯府蓬荜生辉,这外头冷得很,殿下不若随微臣进府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看到态度如此热情的颜恒,赵楚渝的脸上这才真正有了笑容,只颔首道:“侯爷客气了。” “殿下请!”见四皇子没有反对的意思,颜恒当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四皇子先行,而赵楚渝也没有和颜恒客气,依照身份,自是应该让四皇子走在前头,以示尊敬。 见四皇子走在前头,颜恒这才注意到今日打扮格外美丽的颜菀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也就释然了,卿姐儿是得了太后的青睐进宫去,自是有太后怜惜她,有太后在便是让卿姐儿得些好东西打扮好一些也是应当的,也不知梨姐儿有没有入了太后的眼?若是梨姐儿也有太后照拂,那自是不愁梨姐儿今后在四皇子府内的生活了。 随着颜恒想起颜梨来,有心想问问颜梨时却是发现没有见到颜梨的身影,不仅纳闷道:“卿姐儿,你二妹妹呢?怎么不见她人?”莫非是太后留下梨姐儿作陪?颜恒不禁暗自猜测。 第四百二十章:遭受打击的颜恒 这般一想,颜恒的心思不由活络了起来,颜菀卿见自家父亲的模样便心中有了三分数,心知自己这父亲是又有了想法,只是这次父亲注定是要失望了。 “二妹妹……二妹妹她……她……二妹妹在后头,父亲还是自己去看吧!”颜菀卿欲言又止地蹙紧了秀眉说道。 颜恒看着颜菀卿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焦急了两分,催促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父亲,卿儿说不出来,还是父亲自己去后面看吧!”颜菀卿拿起袖中的帕子捂住脸呜咽道。 看着颜菀卿一副伤心有苦难言的模样,颜恒下意识地感到了不对劲,否则这大闺女也不至于如此,颜恒深深地看了一眼颜菀卿随后扭头朝着轿辇后走去。 当颜恒看着四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上盖着白布,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想问出的话却是一时哽在喉咙怎么也开不了口,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连抬起手去掀开白布的勇气都没有。 而走在前头的四皇子似是略有察觉地回过头来,见颜恒站在后头迟迟没有跟上前来便知是颜恒应该是看到了颜梨的尸身了,赵楚渝转身朝着颜恒走去,待走到颜恒的身边时赵楚渝这才看清颜恒的脸色已经是煞白的难看,“侯爷请随本殿进府来,一会儿本殿会与侯爷详细说。” 赵楚渝说罢轻轻地拍了拍颜恒的肩膀似在安抚,可此时的颜恒心中只有悲伤和困惑,他不明白梨姐儿不过是进了一趟宫怎么就……,不,这不可能,梨姐儿都已经是钦封的四皇子侧妃了,即便是在宫中不小心得罪了谁?也不该如此……这事情太过不对劲了,颜恒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颜恒缓缓抬头看着赵楚渝那张温和俊美的脸心中有万千疑问想问明白,可就是开不了口连想向前迈去的腿也如由千斤重抬不起来,脑海中浮现的皆是梨姐儿自小到大时对着自己撒娇孝顺的模样,颜恒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身形微微一晃差点就跌倒在地时被一双温暖的手扶助了。 颜恒转头看去见是大女儿颜菀卿不知几时过来了,看着颜菀卿那张格外俏似长乐公主的脸时,颜恒这才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迁怒之气忍了下来,但对颜菀卿也没有了以往的好脸色,拂开了颜菀卿的搀扶,挺直了脊背朝着府中走去,他要一个解释,他的梨姐儿难道真的没了吗? 被拂开手的颜菀卿看着颜恒失魂落魄朝着侯府走去的模样,心中倒也不介意,这样的画面自己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不用扶,她也乐得轻松,颜菀卿便对着兮夜使了一个颜色,搭着兮夜的手不紧不慢地跟在颜恒的后面。 颜恒迟迟不愿意去掀开白布便是想着心存庆幸,万一……万一这一切只是误会,只是梨姐儿和四皇子与他开的一个玩笑也是有可能的,颜恒心存幻想地安慰自己。 不过是几步路便能进府的路愣是让颜恒走出了好几个小时的感觉,好不容易进了府,赵楚渝接下来的话让颜恒整个人如遭重击一般。 第四百二十一章:府中各人反应 “侯爷,本殿有愧于梨儿,昨夜宫中进了刺客,梨儿不幸撞上了刺客,梨儿,她……她让刺客害了,不过,那刺客也已经被父皇拿下了立即处死了,梨儿也算是大仇得报,侯爷,节哀顺便!”赵楚渝一脸痛惜地对着颜恒缓声道。 尽管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了梨儿可能遭遇不测了,可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颜恒的心还是止不住地颤了颤,他的梨姐儿啊! 颜恒张了张嘴,只觉嘴中发苦,“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梨姐儿那般单纯活泼的孩子,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遇上这种事呢?” 颜恒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颜梨不过是接着旨意进宫谢恩一趟而已怎么就躺着出来?要说颜梨是遇上刺客遇害的,颜恒怎么想都觉得蹊跷,可若让颜恒说真正蹊跷在哪里?他自己又说不上来,只是直觉地告诉他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颜梨不过是一个四皇子侧妃而已,谁又能下这么大的功夫去刺杀一个皇子侧妃呢?颜梨又没有和谁有真正的深仇大恨,谁会花费那般大的功夫去要她的命呢? “侯爷,这是个意外,本殿也不成想会这样,本殿知道侯爷心痛难受,可本殿何尝不是如此?梨儿是本殿最爱的姑娘,失去梨儿本殿的心里也是如火烫了一般的难受。”赵楚渝深情不悔地望着颜恒言语哽咽地说道,更是难受地用手捂住了心口。 颜恒很想质问四皇子为何没有保护好梨姐儿?宫中那么多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吗?为何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可是颜恒没有忘记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子不是一般人,那是天子的儿子,甚至有可能是下一个储君,颜恒心里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暂且忍着。 这么一想心中越发哽塞的颜恒缓缓转身朝着小太监们抬着的担架走去,终于鼓起了涌起掀开白布的一角,当颜恒看到已经失去血色人气的熟悉脸时,颜恒再也忍不住地踉跄了一步,痛呼出声:“梨姐儿啊!你这是叫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呐!你让为父好生心痛。” 接到消息赶来的颜娉柔和秋姨娘看到侯爷一脸哀伤地对着担架上遮着白布的人影泣不成声时,秋姨娘和颜娉柔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见到了惊讶,谁也没有想到颜梨好端端的进宫去就没了!不过看侯爷的神情确实是不像作假,不管颜梨是因何没了?这都让秋姨娘母女感到心中畅快,夏姨娘作死已经被侯爷送去了庄子上自生自灭,而颜梨也暴毙了,这也算是对她之前腹中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了仇,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夏姨娘母女能有现在不过都是自作自受! 紧随秋姨娘母女其后的是南宫姨娘和颜暖玉,南宫姨娘母女的脸上同时也是难言惊讶之色,没有想到颜梨进宫一趟便出了这样的变故,但之前颜梨和夏姨娘在侯府中的人缘便不怎么样?颜梨更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夏姨娘整日霸占侯爷便是待人也是嚣张跋扈,南宫姨娘对夏姨娘和颜梨也皆是避如蛇蝎,而今夏姨娘被驱逐颜梨出了变故,南宫姨娘对此也只是心中嘘唏一声便再无其他感受, 至于颜暖玉则是心中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每当她面对二姐姐的时候都感到十分的压力山大,今后这府中没了二姐姐想来这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第四百二十二章:姨娘们的心灰意冷 秋姨娘见到南宫姨娘的时候便同南宫姨娘悄声道:“南宫姐姐不去劝慰一番侯爷吗?” “只怕是侯爷此刻并不会想听到婢妾的言语,倒是秋妹妹怎么不上前好生安慰侯爷一番?想来秋妹妹的话侯爷还是能听进去。”南姨娘抬眸望向秋姨娘语声温和道。 这从前府中有主母长乐公主在,但长乐公主性子冷也从不留侯爷在屋中过夜对待府内妾室们虽爱答不理可也不会主动去为难谁,这倒是比其他府中的主母要好上许多,南宫姨娘知道主母并非是个冷性子之人只是对侯爷不太在乎罢了!否则,怎会任由侯爷纳了这么些个姨娘? 而自己不过是个家生子丫环出身罢了,偶然得了侯爷这么一次宠幸有了玉姐儿后便也就沉没在了侯府的内宅中,侯爷对待自己也只是淡淡的,她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侯爷来自己房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可秋姨娘与自己不一样,秋姨娘是被侯爷看中后赎身带回侯府里来的,即便是之前侯爷对夏姨娘宠爱有加可一个月里头也有十天去秋姨娘的清枫院中,对于四姑娘颜娉柔也是疼爱有加,哪里像自家玉姐儿在侯爷眼中便和自己这个姨娘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南宫姨娘自嘲地想想,心中对自己母女的卑微也是心酸不已,但她不过一个妾室便是心中再多心酸和不满也无力改变,只盼着将来玉姐儿能有一个好归宿,只是想起玉姐儿的心事来,南宫姨娘便头疼不已,玉姐儿倾慕南月王这件事让南宫姨娘揪心不已,心中始终担忧玉姐儿太过执着放不下这对南月王的仰慕。 南月王这人南宫姨娘也是远远见到过的,那天人一般的男子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何况,玉姐儿只是个庶女,便是给南月王做妾那都是高攀了,依照南宫姨娘来看这南月王对玉姐儿更无男女方面的心思,玉姐儿不过是单相思罢了!若是让人知晓了,还不知会如何取笑?届时,玉姐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样的男子,玉姐儿该做的便是远远地避开才是,不该自己自寻苦恼。 但做为亲娘的南宫姨娘整日看着玉姐儿魂不守舍的模样,南宫姨娘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不敢逼得太紧,深怕适得其反,只盼着玉姐儿能自己想明白。 现在能让南宫姨娘挂心的人也就只有颜暖玉了,至于侯爷,南宫姨娘也早已不将心思放在侯爷的身上,哪里还会管侯爷伤不伤心?何况,侯爷这是为了他另外一个女儿伤心,又不是对玉姐儿上心,南宫姨娘也不乐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 秋姨娘听到南宫姨娘的话便知南宫姨娘压根就没有想去安慰侯爷的意思,心中顿时也就有了大概的知晓,随即用帕子掩着唇角道:“南宫姐姐都怕打扰侯爷对二姑娘的痛思亲女之情,妹妹我又怎么敢打扰呢?咱们呐!还是让侯爷先将情绪发泄出来,这伤心的情绪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是更伤身。” 第四百二十三章:没有空关心二房 秋姨娘虽句句都是对颜恒的关心,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淡漠再无从前那般关切的眼神在,秋姨娘痛失两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心中若是一点儿对颜恒的无所作为不怨怪那是不可能的,失去的第一个孩子由于颜恒的偏袒夏姨娘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而今再次失去的孩子依旧和夏姨娘有关系,可侯爷也只是将人驱逐到庄子上便就此放过了,秋姨娘不得不心寒,对颜恒的感情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炙热,人的心都是被一件件的事情伤凉的。 即便是侯爷再怎么偏袒夏姨娘也好,如今还不是报应在了颜梨的身上吗?夏姨娘害得她失去了两个孩子,老天有眼也让她夏姨娘的女儿不得好死。 是的,至今秋姨娘还误以为是夏姨娘害得她没了两个孩子,而今颜梨的死在秋姨娘看来是老天爷对夏姨娘的惩罚和报应,秋姨娘心中不知多痛快,若非顾忌着侯爷在场秋姨娘真想扬天长笑! 这秋姨娘说的话也是让南宫姨娘听出了玹外之意,虽然不知道秋姨娘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可南宫姨娘知道秋姨娘这会儿是没有上前去安慰侯爷的打算,往日里南宫姨娘与秋姨娘也并没有多深的交情,所以南宫姨娘并没有打算再去追问。 秋姨娘和南宫姨娘都没有上前去宽慰颜恒的打算,这颜娉柔和颜暖玉也是第一次看到颜恒这么伤心一时间也皆是不敢贸然上前去的打算,至于,颜菀卿,自然是准备等着颜恒伤心完再看情况,这个时候颜菀卿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的,肯定是要给颜恒伤心落泪的机会。 这侯府众人没有一个有上前去的打算,只任由颜恒一个大老爷们定定地盯着颜梨的尸身猛虎落泪,看得一旁的赵楚渝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眼角。 自然,这个时候的颜恒还沉浸在痛失爱女之中还未发现府中人对他的变化,偏偏在这个时候二房的小厮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也没有注意到颜恒自个还在为了颜梨的事情伤心便是一见到颜恒便哭天抢地的哭诉道:“侯爷啊!不好了,不好了,我们二夫人没了,侯爷,二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小厮这突如其来的话不禁让颜恒闻言为之一怔,湿润的眼眶颜泪都忘记了掉落,只怔怔道:“大胆奴才,竟敢胡言乱语!” 若是颜恒没有记错的话,二夫人这些年虽说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大病,这身体比起颜老太君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何况,二房的侄儿颜亓科考在即二夫人就更没有理由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即便是二弟从外头带个女人回来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让二夫人以至于不想活的程度! 颜皓将养在外头的阮氏安置在西府的事情颜恒早已听说了,这件事只要颜皓处理妥当,颜恒也并没有想插手的意思,至于二房夫人知道了会不会吵闹?这并不是颜恒需要关心的事情,于是颜恒也就只听了这么一耳朵便没有过问了,现在这二房的小厮过来说二夫人没了,颜恒如何能相信? 不过,现在颜恒也没有空去关心二夫人的事情,二夫人即便是真的没了那也就没了呗!颜恒气恼的是这小厮打断了自己痛失爱女的心情,没看他的亲闺女没了吗?竟敢拿二房那点破事来烦他!简直不像话。 第四百二十四章:迁怒 “侯爷,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半字假话,小的是奉二老爷的命令过来的,小的不敢造谣生事。”小厮没有察觉颜恒的心中所想,只一个劲地磕头说道。 严管家见侯爷面露不悦之色当即上前来对着小厮道:“没眼力劲的奴才,没看侯爷正忙着吗?” 二夫人只是二房的夫人而已,亲疏立见,在侯爷心中哪里能和二姑娘相提并论?二姑娘现在没了,严管家看得出来侯爷这是实打实的伤心了,偏生这奴才还在这儿喋喋不休没有半点眼力劲也不怕一会儿侯爷迁怒引火烧身。 被严管家呵斥的小厮一脸懵懂的抬头看向严管家,心里不明白为何一向脾气好的严管家突然发这么大火,小厮自是不明白严管家只是对待二夫房的下人面慈而已,在对待侯府下人的时候还是很严厉,毕竟一个管理者若是脾气软绵绵的只是下头的人也会轻视他,而今,这侯爷正值伤心时候严管家即便是往日对二房下人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是不得不拿出严肃的态度来。 “严管家,奴才……”小厮见严管家板着脸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也才注意到侯爷似乎心情不畅,等到小厮顺着颜恒那满目伤感的视线望去时才发现担架上似乎还躺着个人那呢!原来侯府也有丧事,这会儿小厮才恍然大悟为何严管家会呵斥自己?自己个这趟来得竟是不是时候,小厮心中暗自喊苦,可二老爷的话他还是得继续转达。 不过,未等小厮继续说便被颜恒打断了,只听他冷冷道:“你且先回去吧!本侯暂时没有空过去。” 小厮闻言也不敢再多言只点了点头最后给侯爷磕了一个头这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颜恒经过小厮这么一打扰理智也回归了一些,吩咐着严管家将抬着担架的小太监们引到府中前院的偏房内,让严管家将颜梨的尸身暂且安置在偏房后事什么的也都置办起来,由于颜梨还未出嫁便没了,这丧事上也不宜大办,颜恒只吩咐严管家为颜梨置办一口上好的棺材。 奉命办事的严管家自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连忙便下去忙活了,这会儿的颜恒也才有空招待四皇子赵楚渝,拿起袖子擦拭了眼角随后一脸不好意思地对着赵楚渝道:“让殿下见笑了,还请殿下随微臣到前厅稍坐片刻喝盏热茶。” 赵楚渝自是不会拒绝颜恒的邀请,他也还有些话要与颜恒聊随即也就同意了下来,“情理之中,本殿能理解,侯爷请!”赵楚渝笑着对着颜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表示愿意与颜恒共同前往前厅喝茶。 颜恒闻言颔首应下,见到秋姨娘等人也过来了,便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是。”秋姨娘等人齐声应声道,随后福了福身转身回了后院。 而颜恒在瞧见颜菀卿还站在一旁时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卿姐儿今儿的打扮显得格外的刺眼,颜恒终是忍不住呵斥道:“没心没肺的东西,还不快回去将你这一身行头换了去,还有你脸上这个妆容也擦洗干净!” 第四百二十五章:心生不满 梨姐儿才刚刚遭遇不测,可是卿姐儿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哪里还有一点儿失去妹妹的样子?简直是不像话。 颜菀卿确实是在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衣着虽未多华丽可也是十分的靓丽就连妆容也多了一抹难言的喜色,颜菀卿本就长相不俗又遗传到长乐公主的七分美貌再加上特意的装扮比以前的淡雅清丽多了一抹仙子迭貌之色也就难怪赵楚渝会看失神了去。 颜梨的死虽在颜菀卿的意料之外,只是比预期的来得早了些,可同样难言颜菀卿心中的喜悦之色,她便是有意在颜梨灵前打扮得漂漂亮亮,即便是因此触怒所谓的父亲颜菀卿也并不会感到害怕。 “卿儿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吗?卿儿的妆容难道不好看吗?皇外祖母今儿早晨还夸卿儿这般装扮十分得体,难道在父亲眼里有什么不妥吗?还请父亲赐教。”颜菀卿故作懵懂地看着颜恒语声清脆问道。 听到颜菀卿的话颜恒眯了眯眼缓缓抬眸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儿,肤若凝脂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粉色气色看起来极好,温婉如玉,眉眼如画,眉心画着一朵耀眼的梅花状,樱桃般的粉润唇瓣微微抿着,精致的五官很好地继承了长乐公主的优点,最为瞩目的还要数那双灵动的杏眸十分的有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那双眸子吸引,细看之下才会发现漆黑的杏眸十分的幽深犹如一个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沦陷其中吞噬自己,待颜恒回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失神了好一会儿。 只见颜菀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端着仪态让人数落不出半点错处,一袭淡粉色的枫叶抹胸腰系百合花曳地长裙外着一件月白色宽袖大衣,白玉般的颈脖间带着银质长命锁,乌鸦的发间带着一支百合花金累丝镶宝石步摇,金色的步摇垂下的珍珠与那肌肤胜雪的脸庞互相辉映顿显光彩夺目、气质高雅,犹如沧海遗珠。 不过此时的颜恒可没有空欣赏颜菀卿的美,心中有的只是愤怒和不解,实在是想不明白卿姐儿为何能在梨儿没了之后还能有心思装扮,这样的人岂非太过冷血了些? 现在又搬出太后的名头来压自己,这让颜恒更加的对颜菀卿心生不满,随即冷哼一声道:“梨姐儿的丧事你就别去了,心不诚去了也只会让梨姐儿在天不安宁。”颜恒满眼都是对颜菀卿的不满,说罢便转身抬脚离去,颜恒自不是因为怕了颜菀卿这个区区郡主而是担心颜菀卿背后的太后和皇上对他不满这才忍了下来。 颜恒没有忘记皇上因为长乐的事情可是对他很是不满意呢!这会儿的颜恒便也只想着低调做人,对于颜菀卿这个不听话的闺女,颜恒只能暂时忍着。 颜恒丝毫没有想过他这话对颜菀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说已经是相当恶毒了,生为父亲却暗指女儿心不慈难道就不怕影响到颜菀卿的名声吗? “卿儿谨遵父亲吩咐。”颜菀卿淡然地颔首应声道。 第四百二十六章:如此父亲 不用去颜梨的丧事前做一些虚伪的姐妹情颜菀卿也乐的自在,这可是父亲自己个不让她去的,她可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怎么能不听父亲的命令呢? 听到颜菀卿答应的干脆,颜恒抬起的脚顿了顿,心里也是越发的驭定颜菀卿这个女儿对梨姐儿是没有半点的姐妹之情,可真是冷血之极,对梨姐儿都没有姐妹之情那么对自己这个父亲又能有多少的父女亲情呢? 颜恒心衬莫非这卿姐儿这般的薄情寡义是公主私下教导的?不过,很快颜恒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公主那般天仙般的人绝不会教导卿姐儿这些东西,这定是卿姐儿这个逆女天生反骨见自己对梨姐儿比对她好,记恨在心定是蓄谋已久,如今梨姐儿没了卿姐儿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不得不说颜恒此时已经魔怔了,眼里心里也只记得颜梨的好,对于颜菀卿则是直接阴谋论了。 对于颜恒的心中所想颜菀卿自是不会知晓,即便是知晓了颜恒对自己的想法颜菀卿也只会对颜恒更加的不屑,若是颜菀卿真想去奢望颜恒这个父亲对她的宠爱就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与颜恒作对,反倒应该想方设法去讨取颜恒这个父亲的欢心才是。 见颜恒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兮夜有些担忧地看着颜菀卿道:“侯爷似乎生气了。” 听闻兮夜的话颜菀卿只是淡淡地笑笑并没接兮夜的话,而是对着兮夜道:“先回紫竹院吧!” 她没有忘记兮夜之前说会给她一个解释,现在她便想要听一听兮夜的解释,若非兮夜的失职太后的人也不会有机会接近自己的身边来,幸好她事先将母亲给的令牌藏了起来没有随身携带,否则,也不知现在是不是已经落到了太后手中。 兮夜见自家姑娘不在意的样子随即也就没有再多言语只低眉顺眼地搀扶着颜菀卿朝紫竹院走去。 待颜菀卿回到紫竹院时,冬雪和画儿见到颜菀卿提前回来顿时喜上眉梢地迎上前来,“姑娘,你可回来了,奴婢方才还和画儿念叨着姑娘呢!”冬雪笑盈盈地说道。 画儿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方才冬雪姐姐还和奴婢说也不知道姑娘你在宫中住的习不习惯?吃得好不好?会不会认床呢?” 颜菀卿闻言不由失笑道:“是啊!没有你们在我是哪里都不习惯,所以你们还不快去多准备些好吃的过来呢!” 看着紫竹院的内熟悉的一草一木颜菀卿瞬间觉得心情都愉快了不少,只是心中对于母亲还是免不了挂念,也不知这会儿母亲和卫姑姑走到哪里了?母亲身上的毒也不知如何了?身子可还健康? 冬雪和画儿听到颜菀卿的话相视一笑,性子跳脱的画儿笑容可掬地挠了挠头道:“冬雪姐姐你陪着姑娘,奴婢去小厨房让厨娘多做点姑娘爱吃的点心来。” 颜菀卿对此并没有反对只轻轻点头目送画儿下去小厨房,而兮夜在看到冬雪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后退两步将站在颜菀卿身边的地方留出来给冬雪。 第四百二十七章:主仆温馨 冬雪见此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熟练地扶着颜菀卿的手,柔声含笑道:“姑娘,咱们进去吧!姑娘的紫苑阁奴婢这两天依旧打扫整齐,屋中的炭火也不曾断过,为的便是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屋子里都是暖和的,姑娘的身子弱,奴婢不敢大意。” 冬雪的细心体贴颜菀卿一直是知道的,难为冬雪为她打理的这么妥当,颜菀卿容色清丽的脸上多了一丝真诚的笑意,看向冬雪的眸光中也多了一抹温柔,“有冬雪替我操心这些自是极为妥当的。” 被颜菀卿夸奖的冬雪反倒不好意思的掩唇一笑道:“姑娘惯会取笑奴婢,奴婢做这些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且,这些也是奴婢应该做的,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在冬雪的眼中自己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实则也是分内之事,虽不能替姑娘分忧可她能做的便也只是在姑娘的衣食住行上多用点心,好让姑娘在吃住上舒心一点儿,以回报姑娘对自己的好。 “我这可不是取笑你,你的细心和妥帖姑娘我都记在心中,行了,咱们先回屋去。”颜菀卿搭着冬雪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紫苑阁内走去,而,兮夜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兮夜心中明白姑娘回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想听自己的解释,哪怕此时的兮夜心中再多犹豫也依旧是跟在了颜菀卿后头,只盼着一会儿姑娘能稍微少责罚一点儿自己便好。 进了紫苑阁,冬雪熟练地斟好热茶端到颜菀卿的面前放在桌面上,“这是枫露茶,姑娘喝喝看可还喜欢?” 颜菀卿坐在圆桌前端起了茶盏捏着茶盖子习惯性地刮了刮茶汤轻抿一口茶汤,“待到了春日里头百花盛开摘下可食用的鲜花晒干了做些花茶来喝,我记得董小树家里头种了一片果林到时候也可以摘一些果子晒干了泡茶喝。” 这董小树便是周嬷嬷的儿子也就是冬清的哥哥,颜菀卿不是缺那点果子的人,若是真想要庄子上也种了不少的果树大可以从庄子上拿或是让人从外头采买,这点小钱,颜菀卿不是买不起的人,颜菀卿只是想着照拂周嬷嬷一家一些,直接给银子的话只怕是周嬷嬷一家子都不会愿意接受。 冬雪这会儿倒还没有意识颜菀卿的意图,只是笑着点头道:“姑娘的想法确实可行,那奴婢到时候和画儿一起琢磨看看,若是可行到时候姑娘就可以换着喝。” 颜菀卿见状随即笑着点头道:“那我就等你们做好喝现成的哈。” “等出了冬,奴婢就和画儿准备,姑娘只管等好了。”冬雪显然也是很兴奋。 颜菀卿说话间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兮夜,随后对着冬雪说道:“我瞧着今儿个日头还行,你帮我将书房内一些长久不看的书拿到院子里头晒一晒,别人去我也不放心,还是冬雪你细心。” 被颜菀卿夸赞的冬雪嘴角也是止不住的笑意,连连点头道:“得姑娘信任,奴婢定是不敢出半分差错,奴婢这就去将姑娘的书晒的香喷喷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都怪南月王隐瞒 支开了冬雪,颜菀卿这才审视着兮夜,而兮夜也是很有眼力劲地走上前来,不等颜菀卿开口,兮夜已经在主动跪在了颜菀卿的跟前,“不知姑娘有没有看过话本?话本里常写小姐有女扮男装的故事,而今奴婢也有一事隐瞒着姑娘,奴婢实在也是有苦衷,其实……其实……奴婢只是俏似女子,不,是属下,属下其实是男儿身,属下隐瞒姑娘多日实在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认罚,姑娘要打要骂属下随姑娘处置绝无怨言。” 任凭颜菀卿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兮夜竟是男儿身,而她,不,整个紫竹院包括侯府众人竟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颜菀卿实在不知道该说兮夜扮演的好呢?还是因为被欺骗该生气才好? 感受到头顶来自姑娘的打量视线兮夜只觉得面皮发热,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但兮夜依旧没有敢抬头直视颜菀卿,只任由颜菀卿打量。 看着兮夜脸上那细腻的皮肤和耳朵上戴着的银质耳环还有那纤细的腰肢就……就连胸前也是微微隆起,这不都是姑娘家的特征吗?若非看兮夜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颜菀卿可能都忍不住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此言可当真?”颜菀卿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这长相眉目清秀颇有小家碧玉感的兮夜竟会是男子。 被颜菀卿这一脸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的兮夜还是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阵尴尬,只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回禀姑娘,千真万确。” 这是还得从多年前说起,王爷从暗卫中挑选了自己做亲卫当时他还处于兴奋之中,不成想王爷竟是看重了他‘娇俏’,原来是王爷需要一名贴身的侍女在凝辉院伺候,但其他人不知底细又信任不过,于是乎他便成为了王爷的‘贴身侍女’,为此他也是不知让王府内多少丫环羡慕嫉妒坏了,时常他便收到不少丫环的嫉妒白眼,对此他也是很无奈到了后头便也逐渐了习惯,对于旁人嫉妒的目光也能淡定的做到了视而不见。 自然跟在淳于荨澈身边亲近的人也都晓得兮夜是男子的事实,只是兮夜自己也没有想到王爷会将自己送到颜菀卿的身边来伺候,这连他都看出来王爷对颜菀卿不一般,他即便是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要和姑娘保持相应的距离,只是唯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竟会使手段让身边的老嬷嬷烫伤姑娘,幸好姑娘没有什么大碍,不然他便是万死也不足矣弥补。 听完兮夜的话颜菀卿也终于明白了兮夜为何会宁愿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也不愿意进屋贴身伺候,对此颜菀卿倒也不难理解,若是兮夜当初选择听从自己的命令没有故意歪脚等自己知道兮夜的真实身份后只怕是颜菀卿也不能容他于世间,虽说颜菀卿可以不生兮夜的气可是她却不能不生南月王的气。 若是南月王当时据实相告的话,此次进宫她完全可以将兮夜排除在外从而选择阿晴,便是因为南月王的隐瞒险些让太后得逞,若非她早有防备只怕是此时的令牌已经落入太后的手中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赶走兮夜 这厮还敢说欢喜自己,简直是胡说八道,哪里有这么坑人的?给她送了一个男扮女装的‘侍女’来这不是来坑自己的吗?对此颜菀卿是很不满的。 “你们王爷还真是‘用心’,看来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家王爷才是。”颜菀卿眉眼带笑地说道。 可这笑意落在兮夜的眼中怎么看怎么渗人,明明姑娘笑得那也是容色艳丽可不知怎么了?他瞧着就是感觉怪怪的,好像姑娘在磨着后牙槽说这话,似乎对自家王爷是怨怪上了。 “姑娘误会了,王爷只是想让属下更好的保护姑娘,倒是不曾想到细节上了,姑娘若是要怪只管责罚属下好了,但王爷对姑娘是真心的,属下从来不曾见过王爷对谁这般好过。”兮夜怕颜菀卿怪上了南月王这才急忙对着颜菀卿磕首解释。 听着兮夜为南月王的辩解颜菀卿只是牵了牵嘴角冷冷一笑,“你倒是对你家王爷了解的很!既是如此不如你还是回去南月王身边吧!” 对于兮夜的话颜菀卿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沾沾自喜,且不说颜菀卿相不相信,只单看兮夜对南月王的维护颜菀卿便心生不满,要知道自己现在才是他的主子可兮夜不单对自己有所隐瞒甚至心更偏向南月王,虽说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南月王与兮夜的主仆之情更为深,那么如此便不该再待在自己的身边。 颜菀卿是个小气的人,她希望身边的下人对自己是忠心唯一的,而没有什么新旧主之偏袒,很显然兮夜已经不适合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兮夜闻言震惊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颜菀卿,他想过姑娘会生气、会发怒、会责罚他,可就是没有想过姑娘会不要他,会将他退还给王爷,这若是让王爷知道还得了吗?王爷便是不杀他也会将他扒一层皮下来,想一想王爷的手段兮夜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姑娘,你狠狠地责罚属下吧!只要能让姑娘解气,无论姑娘怎么责罚属下都好,属下心甘情愿绝无怨言,只求姑娘能留下属下别将属下还给王爷。”兮夜说着便用力地叩首不过几下便将白皙的额头磕出了淤青来,可见是用了真力道。 面对兮夜的请求颜菀卿并没有半分动容,只垂下眸子端起茶盏轻声道:“你不用磕头,此事我心意已决你收拾收拾便回去吧!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你回去吧!我就不耽误兮夜你了。” 至于南月王会不会真的责罚兮夜这已经不是颜菀卿所关心的事情了,她的人心中和眼里都得忠心自己而不是衡量两主之间,现在身边的冬雪和阿晴就是只护着自己,其他人的命令更是不会听,而兮夜真实身份的隐瞒也是颜菀卿所介怀的一个原因。 这样的人还是送回去的为好,且,现在的颜菀卿很生淳于荨澈的气,他送来的人更是不会用,兮夜便让他回去王府吧! 第四百三十章:冬雪求情 兮夜跟在颜菀卿的身边这些时日对于颜菀卿的性格也是有一些了解自是明白姑娘不是和自己开玩笑更不是在吓唬自己,自知求情也无用的兮夜最终还是朝着颜菀卿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是,属下听姑娘的话,属下一会儿回南月王府向王爷请罪,是属下没用,惹了姑娘不开心,属下愿意回去领罚,这些日子能在姑娘身边伺候是属下的荣幸,这是属下最后一次向姑娘磕头了,属下告退。” 兮夜知道自己回去之后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可是姑娘不愿意将自己继续留在身边,兮夜该求情的时候已经求过了,但姑娘的性格他也明白,知道此事没有挽回的余地,回去后责罚是免不了的,若是王爷怪罪只怕自己不死也会生不如死,但兮夜心甘情愿回去领罚 颜菀卿只是淡淡地看着兮夜叩首后离开,端着点心进来的画儿见兮夜淤青着额头退出紫苑阁,画儿心下犯起了嘀咕,兮夜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犯了什么错吗? 带着疑惑的画儿端着刚出锅的点心进了紫苑阁见姑娘端坐在圆桌前抿着茶水,画儿忍住心中的一问继而扯起一抹笑意,“姑娘,这是厨娘刚刚做好的糯米团子配着枫露茶正好,姑娘要不要趁热用一点? 颜菀卿看着粉糯可爱的糯米团子不由地被勾起了食欲,“瞧着是不错,这会儿也有点饿了,先净手吧!” 见颜菀卿愿意食用,画儿连忙笑着应声道:“是,奴婢这就端盥盆来,姑娘稍等片刻。”画儿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一旁放着盥盆的地方走去,盥盆内早已有放好的花瓣水画儿只需将盥盆端过去再拿一条棉帕便可以了,所以画儿很快将装满花瓣水的盥盆端到了颜菀卿的面前。 “姑娘,请净手。” 颜菀卿放下手中的茶盏随后在画儿的服侍下净了手这才拿起一块糯米团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这个味道还不错,刚好不会太甜腻,一会儿让厨娘晚上烧点辣的菜上来,今儿的天气冷晚上我想吃点辣的暖暖身子。” 对于颜菀卿想吃辣的画儿自是不会反对,别说姑娘馋辣的便是她也是馋的紧,画儿笑眯眯的应声道:“是,姑娘放心,一会儿奴婢就和厨娘说去。” 就在画儿应声间冬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画儿也在冬雪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忍着心中的急切还是问道:“姑娘,奴婢方才瞧着兮夜收拾包袱出府去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兮夜惹姑娘不高兴了?若是兮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姑娘只管责罚便是,只是兮夜这般出去她能出哪里呢?奴婢方才瞧着她额头好像也在流血。” 从冬雪的言语里可以听出冬雪对兮夜浓浓的关心,颜菀卿诧异地放下手中的糯米团子,“冬雪,怎么听着你很关心兮夜?” 听到自家姑娘的话冬雪愣了一下,冬雪摇了摇头道:“奴婢只是有些担心,担心姑娘也担心兮夜,担心兮夜惹了姑娘让姑娘心情不好,担心兮夜则是她的伤,不过,若是兮夜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那奴婢也支持姑娘,若是小事的话奴婢想求姑娘给兮夜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第四百三十一章:回王府请罪 冬雪之所以这般说便是因为当初在姑娘坠崖后被南月王相救,而自己那个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脚南月王身边的初三十分的无礼便只有兮夜对自己露出了善意不仅将房间让给了自己还替自己上药,这事冬雪一直念着兮夜的好,因而这才愿意替兮夜向姑娘求个情,不过若是兮夜当真做了惹姑娘不可原谅的错事,她便也就只当没有求过这个情,在冬雪心中姑娘还是排在第一位。 哪怕是兮夜帮助过自己但若是兮夜真的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那她也是要站在姑娘这边的。 颜菀卿和冬雪主仆多年对于冬雪的性子也是了解的,冬雪不是那等圣母心之人,便是院中丫环偶尔求到冬雪的头上来,冬雪也是一个有原则性的人,时常公事公办甚少为了谁向自己求情,倒是冬清那丫环性子软绵常常因为她人而求自己,例如当初的柳枝。 而今冬雪愿意为了兮夜向自己求情这不免让颜菀卿对此生了好奇之心,“影响心情那倒不会,这事以后再说吧!兮夜的事情你不必多虑。” 只怕是冬雪现在也还不知道那兮夜原是男儿身吧?颜菀卿原本是好奇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来,若是冬雪自己想说自会说出来而不是自己去问她。 若是冬雪不愿相说自己这般去问反倒有逼迫人的嫌疑,冬雪的忠心颜菀卿上辈子已经见识过了,这点毋庸置疑。 见姑娘不愿多说,冬雪心中即便是再焦急也只能安奈下来,“是,奴婢听姑娘的。”冬雪顿了顿说道:“奴婢已经将书房内的第一排的书都晒好了,等明儿个若是天气好的话再将书房内剩余的书籍再晒一晒。” “行,这事你看着弄便是。”颜菀卿浑不在意地挥手说道。 冬雪的性格沉稳做事细致所以将晒书的活计交给冬雪颜菀卿是很放心的。 冬雪闻言随即点头应声道:“是。” 这边刚出了德宇侯府的兮夜一脸忐忑的朝着南月王府走去,当南月王府守门的护卫看到兮夜回来的时候都很是诧异,尤其是贺年在看到兮夜的时候很是吃惊,“兮夜啊!你怎么拎着包袱回来了?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贺年是淳于荨澈信任的人之一,这点兮夜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会儿还站门房这儿还有侍卫在一旁看着,详细的话兮夜也不好说出口,只闷声道:“贺叔,王爷这会儿在王府中不?” 自己这被赶出来的事情还是要向王爷禀明,也不知颜菀卿会不会因为此事而迁怒到王爷身上? 见兮夜不答反问,贺年心中也隐约有了数,随即对着兮夜点头道:“王爷这会儿在凝辉院,你自去寻王爷便是。” “多谢贺叔。”兮夜朝着贺年福身道谢道,兮夜还是着着女装所以在行为举止上还是如女儿家一般无异。 在贺年的注视下兮夜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凝辉院走去,很快兮夜便在抱月轩的书房见到了淳于荨澈。 此时,抱月轩内就淳于荨澈和初三二人在,还有一条小灰蛇。 没有外人在,兮夜也就卸下了伪装,只一脸惭愧的跪在淳于荨澈的面前,“王爷,属下有负王爷嘱托,属下的真实身份颜姑娘已经知道了,并且属下让颜姑娘赶回来了,恳请王爷责罚。” 第四百三十二章:挖眼珠子 正在书房吩咐初三事情的南月王闻言瞥了兮夜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与初三说道:“这事便交给你负责,一定要弄清楚许阁老和赵楚渝之间的关系。” 淳于荨澈眸光幽深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方红色玉石,心中不免泛起了冷笑,这赵楚渝还真是有能耐,也不知他是何时搭上了许阁老这条线? 只是这许阁老是为了一个从龙之功?若是如此那淳于荨澈不得不说这许阁老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但要是为了别的会是什么呢?许阁老已经坐到内阁的位置了便是再高也无可能了,图个美名那就更不应该了以许阁老现在的官职足矣流芳三代,想要打动许阁老绝非是打动他本身,所以这点淳于荨澈可以排除许阁老这么做绝非为了他自己。 而许阁老的老来子也绝非是大器之才,许阁老这点应该很明白他的儿子不是走官场的料,让淳于荨澈想不明白的是一直以公正无私自处的许阁老怎么会与赵楚渝这个四皇子掺和在一起,一把年纪的许阁老难道不知这其中的危险吗?一个不慎将晚节不保仕途也将毁于一旦,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许阁老不顾危险去和赵楚渝合作。 虽说人都有所图或是图财、图色、图权、图名等,淳于荨澈对于许阁老很是好奇,自猜测到颜菀卿对四皇子有敌意开始,淳于荨澈便让手下的人注意着赵楚渝的一举一动,虽说之前他也有安插探子在几位皇子的身边注意动向,但到底不会特别去关注哪一个?而现在赵楚渝很荣幸的成为了淳于荨澈重点关注的对象。 初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王爷放心,这事属下会尽快搞清楚的,属下这就去探查。” 淳于荨澈知道初三的能力只嘱咐道:“去吧!若是需要人只管和初一要,本王希望最多三天便能看到详细的资料。” “是,王爷。”初三抱拳应声道。 待初三离开抱月轩后,兮夜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想来王爷忙好正事便该来责罚自己了,这么一想兮夜的头皮就忍不住发麻,但还是再次朝着自家王爷磕头,“求王爷降罪责罚属下。” 南月王却是看也不看兮夜一眼,自顾自自起身走到书案后的圈椅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锋利的刻刀不紧不慢地在红色玉石上雕刻着,“卿卿已经知道你的男儿身了?” 兮夜的男儿身淳于荨澈是一直都知道的,甚至是他自己让兮夜男扮女装伺候在自己身侧的,他堂堂一个南月王总不能真的不近女色吧?而兮夜便是他对外宣称的通房丫鬟也是曾经掌管凝辉院的大丫环,他这身边清一色都是男子,所以真要送一个信任的丫环到卿卿身边还真是有点为难到淳于荨澈了,若是临时培养一两个丫环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家世背景这些都要调查的,有些人即便是调查通过了也并不能说就完全没有问题。 能在淳于荨澈身边呆着的都是经过初一数年的调查和调教这才有资格到淳于荨澈身边来的,而初一便是淳于荨澈专门派他负责人手方面的事情,初一的能耐不是初三、初二能比得了的,初一的武功很高脑子也很精明对淳于荨澈更是忠心耿耿。 “是,是属下亲口向颜姑娘招认的。”兮夜垂下头羞愧的说道。 淳于荨澈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知道能让兮夜主动开口说出真相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淳于荨澈担心是颜菀卿出了什么事?握着玉石的手不由紧了紧,“可是侯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淳于荨澈还不知太后派人借着给颜菀卿更衣的空闲暗自探查龙青卫令牌的事情,而兮夜自己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于是便将昨日在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都细细地禀告给了淳于荨澈,末了,兮夜道:“男女有别,属下不敢与颜姑娘太过亲近,这可能给了太后空隙,惹了颜姑娘的不悦,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听罢兮夜的话,淳于荨澈心尖的石头顿时落地只要不是卿卿出事便好,不过,有一点他确实没有考虑周全,兮夜到底是男子不能任何时候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卿卿身边保护,若是兮夜真跟着卿卿进去伺候换衣裳,淳于荨澈要是知道定然是要将兮夜的眼珠子挖出来,亏得兮夜有自知之明。 跪在下方的兮夜莫名的感到背后凉飕飕的,殊不知自家王爷方才动过挖他眼睛的念头。 第四百三十三章:兮夜求助贺年 还有华德太后那个老婆子竟敢对卿卿动不轨的心思,淳于荨澈这般思量着紫色的眸中划过一抹冷光,看来是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太顺心了这才有闲心打在卿卿的身上。 “这事你确实有错,你应该先告诉本王再有本王和卿卿解释,你这般一招想来卿卿此时更加生气吧!不仅生你的气更生本王的气,你说本王应该怎么责罚你才好?又或者怎么才能让卿卿不生本王的气?”淳于荨澈继续着手中的雕刻动作,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凉意森森。 兮夜闻言微微错愕,木然地抬首望着自家王爷不明所以,淳于荨澈倒也不指望兮夜能够领会,只继续淡淡地说道:“本王身边信任的人清一色的都是男子,这一时之间又不够时间去培养几个忠心的侍女给卿卿,可如你所说一般若是男子近身伺候卿卿,本王可能就不会太开心,但卿卿身边也不能没有人,否则,卿卿的安危本王也不能放心,现在卿卿还生着气,你说本王该如何是好?唉,若是有个如贺叔一般的人陪在卿卿的身边护着她,那该多好!” 淳于荨澈的话听在兮夜的耳中却是狠狠地震在了心中,如贺叔一般吗?王爷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条命本就是王爷给的,别说王爷只是让自己如贺叔一般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属下明白,属下先告退,晚些时候属下就回颜姑娘那边,想来颜姑娘不会再赶属下走也不会再生王爷的气。”兮夜语声缓慢的说道,好似一字一句都是那么认真。 淳于荨澈自觉自己并非好人,甚至是不择手段之人,他的好只对卿卿,即便是猜到了兮夜会做什么淳于荨澈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本王相信你。” 他不放心卿卿,卿卿要对付的人是赵楚渝这个四皇子,惹急了四皇子他是不怕,但他就怕四皇子狗急跳墙对付卿卿,因此卿卿身边忠心的人是越多越好,最好是武功医术俱佳的人兼备才好。 等兮夜退出抱月轩的时候不由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他本就是孤儿是王爷收留了他并让人将他送到了五毒老怪的身边教导了他武功和医理,他能多活这么多年已经是王爷的恩典了,时常看到颜姑娘对待身边亲近的丫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心,兮夜不得不说他羡慕了,这一次便让他最后一次为王爷做一次事情吧! 从今以后他便一心一意做颜姑娘身边的人吧!只盼能得到姑娘的一分真心相待便好,哪怕是姑娘待他有待冬雪的一小半便好,他能看得出来姑娘其实是一个心热的人,只是姑娘的信任也是极难得到的。 多年以后,兮夜时常会对着天空发呆暗叹一声,说不清楚是后悔还是什么?只能道造化弄人。 等兮夜寻上贺年时,贺年很是惊讶的看着浑身完好无损的兮夜,暗自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这兮夜不是犯错了吗?难道王爷今儿有喜事?所以没有责罚? 未等贺年开口,便听兮夜压低了语声道:“贺叔,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年到底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即便是心中再好奇也是能忍下来,只点了点头道:“可以。” 于是乎,贺年将兮夜带到自己的住处,贺年是单独住一个小跨院,王府院子诸多,可空着的却是很多,何况贺年在淳于荨澈的心中也并非是当奴仆看待,所以吃住上都优待了很多。 刚刚进了门,兮夜转身掩上房门不给贺年反应的机会便跪在了贺年的面前,“兮夜要麻烦贺叔一件事,望贺叔成全。” 看着一脸认真的兮夜,贺年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你这是做什么?” “求贺叔帮属下,让属下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兮夜说出这话的时候喉咙也微微有些发紧,但眼中多出了一抹决绝。 贺年闻言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凌厉,“你可知你是在说什么吗?莫非这些的男扮女装把你心理搞缺陷了吗?好好的大小伙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回去当差去,老夫没有功夫和你耗。” 贺年说着就要将跪在地上的兮夜拽起来赶出去,这个兮夜简直是疯了,好好的大小伙儿不当,非要学女子不成?贺年十分的不满。 可是没有想到兮夜却是铁了心跪着不动如山任凭贺年怎么拽也拽不起来,“贺叔,属下不是心理有问题,属下是为了更好护在颜姑娘身边,这事王爷也知道,求贺叔成全属下吧!也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第四百三十四章:回侯府求情 贺年原以是兮夜这小子长时间的男扮女装心理上有了变化这才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他却是不料还有这么一层理由在,“王爷果真赞同?”贺年再次询问道。 贺年打心里有些不太相信可隐约觉得兮夜的话并没有说谎,只是贺年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并不想让再让身边亲近的人再经历一次,贺年忍不住再次补充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兮夜只点了点头道:“王爷愿意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很是珍惜,且,此事属下心意已决恳求贺叔成全。” 见兮夜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贺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该劝的也已经劝了,又是王爷默许的事情,贺年便也就不再继续规劝,只让兮夜自己想想清楚,别到时候对王爷生了怨怼之心便好,“你若是考虑清楚了,老夫自也是不说什么了,只是担心日后你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可就是没有后悔药。” 这是贺年最后的劝告,但此时的兮夜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告,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动摇,身为王爷的手下便会将王爷的命令执行到底,而今天便是他为王爷办的最后一件事,他不容许自己退缩,“贺叔所言兮夜明白,贺叔的好意兮夜心领了,还是那句话求贺叔成全。” 贺年见兮夜态度坚决,最终只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跟我来。” 见贺年答应了下来兮夜这才起身跟在贺年的身后进了偏房,偏房中燃着明烛贺年让兮夜躺在了一张木床上,随后从一旁的柜子内端出了一个黑漆描金的方盘,这盘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两卷纱布和棉布且放有三把锋利的小刀,贺年拿着一个青花云龙纹执壶递给了兮夜,“喝两口吧!”。 这一次兮夜没有拒绝,接过贺年递来的酒便拎起来猛灌了两口随后便将酒壶还给了贺年,“贺叔来吧!” 贺年点了点头,先是将剩下的酒洒在刀刃上随后缓步走向躺在木床上的兮夜并递给了兮夜一卷棉布,兮夜倒也不矫情接过棉布便往嘴里咬住,这是防止一会儿兮夜咬伤舌头准备的。 良久之后,只见兮夜惨白着脸被贺年搀扶着出了偏房,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贺年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兮夜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道:“这瓶药你拿着,回去后早晚上一次药然后休养个几天也就可以行动自如,我让下人扶你回去先休息。” 兮夜默默的接过贺年送的药揣进怀里却是摇了摇头道:“贺叔您让人把属下送回德宇侯府吧!” 贺年闻言不禁劝道:“你这站都站不稳,何不先休养好了再回侯府去?” “不,属下便是躺着也要回侯府去躺着,贺叔便让人送属下去吧。”兮夜虚弱着语声说道。 他这么做自也是有私心的,想来姑娘看到自己这么惨也会动容两分?兮夜只盼着姑娘能够再给他一次守护在她身边做牛做马的机会,他别无他求。 “行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也就不再多言了。”贺年说道,随后招来了两个王府的下人来将兮夜送去侯府。 第四百三十五章:颜恒的马屁 德宇侯府府门外虽未挂上白绸和丧事用的白灯笼可也是一派肃穆,偏厅的灵堂已经搭起来了,由于颜梨未及笄便没了也只能算是夭折所以丧事上也并没有大办,此时的颜恒正坐在椅子上与四皇子寒暄,当然,颜恒不是真的无知自是不会相信颜梨的死会这么简单。 “殿下,梨姐儿当真是为刺客所害吗?” 赵楚渝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而看向颜恒,“侯爷,这事本殿记得方才进府后已经与侯爷说过了。” 但颜恒怎么会相信这说辞呢?“不满殿下说,梨姐儿这孩子自小聪慧怎么就那么背遇上刺客呢?” 赵楚渝闻言流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多出了一抹郑重,“这是父皇亲眼所见,难道侯爷连父皇的话也不相信吗?” 这话颜恒如何敢接?又如何敢承认?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质疑当今皇上的话,连连摇头道:“微臣不敢,微臣自是相信皇上,相信殿下的。” 听着四皇子的意思这事已经是经过皇上的盖棺定论了,也就是说再无推翻这件事的余地了,颜恒即便是心中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梨姐儿啊!梨姐儿啊!为父便是想替你做主讨回公道只怕也是不能了。 “侯爷的忠心,父皇和本殿自是知道的,侯爷该好好准备准备了,明儿个想来就会有圣旨下来,这差事来的不易,本殿希望侯爷可以好好当差,不要辜负了本殿对侯爷的信任。” 颜恒原本还沉浸在颜梨离世的悲伤之中,没有了最爱的妻子和最疼爱的女儿后,颜恒只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气,然,待听清四皇子的话后颜恒那灰暗的世界顿时被点亮了一道亮光。 四殿下的意思看来是盐运使的官职已经有了着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高升的一天,且又是实权的官职这让颜恒如何能不高兴? 颜恒欣喜若狂的同时又有种恍若做梦的感觉,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由开口问道:“这……微臣不是在做梦吧?” 曾经他以为娶了长乐公主后便能借着长乐公主的身份向上爬一爬,可是皇上和太后除了将长乐公主下嫁给他之外便再无旁的提携,这让他的美梦不禁有些破碎,但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待公主好一些便是软磨硬泡也能将公主磨得替自己开口要个好官职,不成想公主对他不假辞色不说更是拒他于千里之外连个院门也是不给他迈进去。 这让颜恒很是心塞就在颜恒心灰意冷之时,长乐公主的腹中传出了好消息那便是卿姐儿的来临,他那颗歇了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了,这次阿妩总该看着卿姐儿的份上帮帮自己吧?自己这夫君有个好官职这阿妩走出去也有面子不是吗?再说这于卿姐儿的将来也有好处不是吗? 结果呢!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阿妩那真是意志坚定,哪怕是卿姐儿的面子也不顾只依旧对自己冷言冷语甚至是不屑一顾,慢慢的他也就不敢在阿妩的面前再提及了,可光靠着他自己这十几年来皇上压根就没有给他升官的意思。 而今不曾想倒是有了机会得到这么一个肥缺这让颜恒很是欢喜,也让颜恒的心中更坚定了跟随四皇子的想法。 像从前那些个保持中立的想法颜恒已经是逐渐的抛之脑后,早已被眼前的甜头迷失了本心,什么危险也是已经看不到了。 颜恒的这一问倒是让赵楚渝心中对他轻视了两分,不过这样的人才是他好驾驭的不是吗?若是太过有自己的想法反倒会让赵楚渝心生忌惮的同时也不敢任用颜恒这个人。 “这青天白日的自然不是做梦,侯爷安心等便是,明儿自有好消息。”赵楚渝眉眼带笑地缓声说道。 听着四殿下的话颜恒的内心不由地更加激动了,但又怕在四皇子赵楚渝面前失态颜恒只能安奈住内心的欢喜,压抑着兴奋的语声表态道:“微臣多谢殿下,若是没有殿下的扶持定然是没有微臣这个福分,殿下的大恩微臣铭记于心,将来定以殿下马首是瞻。” 颜恒的态度让赵楚渝很是受用,只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侯爷是个明白人,想来是不会让本殿失望的。” “是,是,是,微臣能得殿下青睐那是微臣几辈修来的福气,微臣必定尽心竭力的当差。”颜恒点头应声道。 二人都是明白人有些话点到即可,而颜恒早已忘记了自己好歹也是侯爵实在不必对赵楚渝一个皇子点头哈腰,颜恒舔的模样着实是有些难看,若是颜菀卿在此处见到定是会鄙夷不已她这个父亲做舔狗的模样。 第四百三十六章:旧事重提 赵楚渝听着颜恒的话想着自己此番的目的,惋惜地开口道:“原本待过了年后本殿就纳梨儿进门,那时候本殿还要唤侯爷一声岳父才是,奈何天意弄人呐!” 听着四皇子的话颜恒那颗火热的心瞬间又漫上了悲愁的情绪,“是梨姐儿那孩子没有福分。” 若是颜梨还在到时候进了四皇子府后,四殿下客气客气也得唤他一声岳父,但现在出了意外看来这个岳父他是当不成了,梨姐儿也没有那个福分。 “这倒也未必,虽说梨儿与本殿是情深缘浅,可本殿还是希望有机会能唤侯爷一声岳父,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了?”赵楚渝撑开折扇故作风流地扇了两下说道。 赵楚渝的话让颜恒闻言不由为之一愣,脑子里却飞快地琢磨了起来,这四殿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四殿下是还有要继续和侯府再续姻亲的机会?这么一想,颜恒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在剩下的这几个女儿当中也唯有卿姐儿合适,玉姐儿和柔姐儿是庶出不说年龄还小上许多显然是不合适,而静姐儿还是孩童就更不必提了。 “殿下的意思是要纳娶卿姐儿吗?这卿姐儿的身份摆在那,只怕是不好办,殿下该知道卿姐儿并非梨姐儿,这孩子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说来惭愧,便是微臣这做父亲的也是轻易说她不得,家丑家丑啊!”颜恒连连叹息说道。 以颜菀卿今时今日的身份主动做侧妃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哪怕是以以前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做一个皇子的侧妃,若是卿姐儿对四皇子死心塌地说不定还能为了四皇子委屈委屈自己做个妾室,可关键是卿姐儿这丫头对四皇子压根就没有爱慕之意更别提说让她委屈自己了。 且,这卿姐儿表面看似柔顺实则压根没有梨姐儿孝顺他这个父亲,也不如梨姐儿听他这个父亲的话,虽说父母之命大如天,但在这个时代更讲究君臣尊卑,卿姐儿贵为濮阳郡主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这点颜恒还是很清楚的。 只见四皇子俊美如雕刻般完美的侧脸微微转过来直视着颜恒,语声徐徐道:“本殿确实有倾慕卿表妹的想法,只是卿表妹对本殿有些误会,但侯爷是知道本殿的痴情的,本殿对卿表妹一直未曾忘过,想来梨儿在天之灵也会希望卿表妹能替她陪伴在本殿的身边,但这事能不能成还是要端看侯爷您!” 赵楚渝这话着实够不要脸,偏生颜恒这厮还相信,一脸的感动点头道:“殿下对卿姐儿和梨姐儿的心自是真诚的,本侯自然是相信,只是殿下上次所说那事会不会不太妥?微臣怕这是传出去于殿下的名声不太好?” 四殿下上次所提议的那件事颜恒迟迟没有应下,虽说当时很是气愤也成想过顺着四皇子话去做,但颜恒到底顾虑较多害怕事发之后颜菀卿会上太后那去告状,且,他自己个身上的脑袋还只是暂时挂着,也不知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到时候两罪并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有一方面便是看在阿妩的面子上,到底是还顾念着那么一丝父女之情。 面对四皇子的再次提起,颜恒忧愁着眉头解释着,若是四皇子能明媒正娶卿姐儿那他到底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若是侧妃之位且又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颜恒自觉这筹码还不够让他去冒险。 赵楚渝听出了颜恒话外的拒绝之意,心中嗤笑不已,这个老狐狸看来好处不够是打动不了他,“侯爷的顾虑是好心也是为了本殿好,只是本殿心仪卿表妹只怕是要成执念了,虽说本殿正妃之位皇祖母和父皇已经给了沈家,但本殿希望等本殿将来功成名就之后本殿愿意给予卿表妹最荣耀最尊贵的位置,也唯有卿表妹方才配得上,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他已经抛出了最具诱惑的橄榄枝,他就不信颜恒这厮会不上钩? 听闻四皇子的话颜恒已经心领神会地领悟到四皇子所说的那个最为尊贵的位置是什么位置了?普天之下女子最为尊贵的位置非皇后之位莫属,当初四皇子要纳梨姐儿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方的允诺,而今为了卿姐儿竟是难得的大方,看来四皇子对卿姐儿果真是情根深种,也是卿姐儿最像阿妩,那长得也是一个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他四皇子是个男子自是没有不心动的道理。 第四百三十七章:立下字据 但这沈家可是四皇子嫡亲的外祖家,那瑾妃便是出自沈家,瑾妃哪里会有不帮助自家人的道理?别到时候他答应了将卿姐儿许给四皇子,然后等到了那天之后四皇子若是压不住瑾妃或是出尔反尔,他一个臣下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这口说无凭不是吗? “殿下一片深情,微臣自是感动不已,只是微臣届时也要做一做卿姐儿的思想工作不是吗?这空口白牙的任凭微臣说破了嘴只怕也是不能让人信服,若是能有个凭证字据信物什么的,臣也能更好的劝解卿姐儿,殿下以为如何?”颜恒的脸上摆满了温和的笑容看向四皇子。 这个颜恒真是大胆竟敢暗示让他立字据!赵楚渝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狠辣,然,等赵楚渝轻笑出声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和熙如春风的俊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理所当然的笑意,道:“侯爷所言有理,可否借笔墨纸砚一用?” 颜恒闻言顿时明白了四皇子这是同意了,“殿下稍等片刻,微臣亲自替殿下取来笔墨纸砚。” 此时的颜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及了赵楚渝的底线还在沾沾自喜惹了祸而不自知。 “侯爷自便便是。”赵楚渝点头含笑说道。 从来没有人敢逼着自己做事,颜恒很成功地引起了赵楚渝的怒火,但赵楚渝这个人便是越生气脸上的笑容便越和熙,自己所说的那些允诺不过是为时事所逼而言,至于,以后能不能兑现则还要看看实际情况和他的心情,毕竟位居高位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人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他难道还没有权利封哪个女子做皇后吗?难道连封谁做皇后都要被迫而为吗?这定会让他如鲠在喉,哪怕是此时此刻赵楚渝也早已对颜恒心生不满。 看来颜恒这人是不宜留着太久了,待功成之后还是将这厮远远地寻个由头打发走,至于寻什么由头?赵楚渝表示这个不是需要伤脑的,毕竟一个上位者对下属不喜有的是千千万理由将其发落了去,甚至只要他露出对颜恒的不喜,自有的是人想要讨好他从而替他将颜恒给办理了。 而现在赵楚渝之所以答应的这般痛快是因为颜恒和颜菀卿这对父女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他还需要这对父女替他做些事情,而以后对死人的承诺自然是不必遵守,若是到时候想做些表面功夫便追封个谥号也就是了,这对于赵楚渝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而那头喜滋滋的颜恒则是端着笔墨纸砚上前来,“殿下请,微臣已经将墨研好了。” 赵楚渝嘴角带笑地瞥了一眼颜恒,瞧着他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听赵楚渝温和着语声道:“倒是给侯爷麻烦了。”随后拿起毛笔在宣纸上落下一个个行云流水而干净整齐的隶书,末了之后搁下毛笔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小巧随身携带的印章在纸上盖上这才算是完成了。 “侯爷,可要收好了!”赵楚渝拿起自己写好的纸张转而递给了颜恒意味深长地说道。 接过纸张的颜恒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起来,见是自己想要的内容颜恒难掩心中的激动连连点头,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有了这个微臣相信事成之后卿姐儿也会同意的,只是微臣希望殿下到时候能够耐心好好地哄一哄卿姐儿,微臣这儿也会替殿下多说些话。” 赵楚渝闻言心中冷笑,只怕不是颜菀卿同意而是你颜恒对此同意罢了,果然,只要好处足够多还没有什么人是他赵楚渝收买不了的人,同时,赵楚渝心中越发的看不起颜恒,但面上却不显,只轻轻拍了拍颜恒的肩膀,“岳父大人这话就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今后本殿还指望着岳父大人多多扶持本殿。” 赵楚渝这一声岳父大人喊得猝不及防差点让颜恒骨头都酥了,颜恒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恨不能仰天长啸,哈哈~这被皇子喊岳父大人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何况,这不出意外的话四皇子就是下一任的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帝,能做皇帝的岳父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骄傲。 在这一刻颜恒得意极了,丝毫没有想到当今的明德帝正当壮年而那三皇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个时候高兴未免太早了些。 而在一旁的赵楚渝桃花眼中飞快地划过了一抹凌厉,眼底一片冷意,该死的颜恒,今日之耻他日必当加倍奉还。 第四百三十八章:盘算 “嗳,殿下说的是,今后这微臣便一心一意地为殿下奔走便是做牛做马,微臣也是愿意的,只盼着殿下别忘了好好待卿姐儿,这沈家是殿下的亲外祖家,微臣自是不敢与沈家相提并论,但,可不能有了沈家姑娘到时候就冷了卿姐儿啊!”颜恒这话说的极有内涵话里话外无不是暗示这赵楚渝别因为沈家是亲外祖家就到时候亲疏有别。 自然,颜恒说这话也并非全为了颜菀卿,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但他也想得明白若是赵楚渝对颜菀卿不好那么对他这个岳父也未必能有多好,很多事情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他颜恒便是将颜菀卿许给四皇子那他今后与颜菀卿这个女儿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颜恒自是希望颜菀卿得宠。 但颜菀卿这个女儿较为有自己的主意,颜恒自然也是担心颜菀卿今后会不听自己这个父亲的话,可在旁人面前颜菀卿还是需要他这个父亲的支持的,进了四皇子府的女人若是没有娘家的支持想来过得比下人还不如吧?玉姐儿这个孩子较为听话,等再过两三年他便将玉姐儿一块送进四皇子府,玉姐儿的容貌虽不如颜菀卿出众,可那也是清秀别致性子尤为柔顺温和想来四皇子没有理由会不喜欢,今后,若是颜菀卿不孝顺他这个父亲,他便改为扶持玉姐儿也未尝不可,再不济还有柔姐儿和静姐儿。 提起静姐儿颜恒便想起了送去庄子上的夏姨娘,梨姐儿不在了他也理应派人去将夏姨娘接回来看梨姐儿一面,这般思量着,颜恒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只待一会儿便吩咐下人去将夏姨娘接回来,过后再将夏姨娘送到庄子上或是幽禁后院也可,一切端看夏姨娘反省之后的态度。 “岳父大人多虑了,本殿打小便和长乐姑姑亲,与卿表妹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些又哪里是沈家可以相提并论的呢?这次赐婚的旨意内容并非本殿的意思,侯爷应该明白,本殿更亲侯府。”赵楚渝声情并茂地解释道。 现在他还有需要颜恒的地方自然是不希望颜恒与他心生隔阂。 虽然赵楚渝的话并不能让颜恒全部相信但至少他看到四皇子的诚意,且手上拿着的可是侯府的未来,这虽然看起来轻飘飘的纸张可在颜恒的眼中却是价值千金也不止。 颜恒想了想还是急忙表忠心,“微臣自是相信殿下的……”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外头的急匆匆前来的严管家打断了,严管家先是给四皇子行礼,随后才一脸抱歉地看向颜恒,“老奴参见四皇子殿下,侯爷,小的有些事需要侯爷请示侯爷。” 赵楚渝倒是没有将严管家的来意放在心上,只颔首示意颜恒先去处理,“既是如此,侯爷便先去忙,本殿在此喝点茶水。” “殿下宽宏,微臣谢殿下体谅。”颜恒感激涕零地对着赵楚渝做了一辑,而后在赵楚渝的摆手示意下微微弓着身子缓步退出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送回紫竹院 严管家则是跟在颜恒的身后退了出去,待行至无人的垂花门后严管家这才对着颜恒回禀道:“侯爷可还记得南月王之前送了一个丫环给大姑娘这事?” 这件事颜恒自然记得,那丫环会些医理当初是送来服侍阿妩的,后来才到颜菀卿身边,“出什么事情了吗?”颜恒知道若是没有出事情,严管家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拿这件事来说。 只见严管家点了点头道:“那丫环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被南月王府的人抬过来了,瞧着像是受伤了,老奴还听下人说那丫环被大姑娘赶出去了,现在又被南月王府的人抬着过来,老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所以便来请示侯爷。” 颜恒闻言顿感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侯怎么不知道?” 虽说颜恒已经决定站队四皇子了,但不代表颜恒会想去得罪南月王,若是其他质子颜恒可能不会在意,不过,这南月王可不同,颜恒可不希望得罪他,这时候颜恒不由暗怪颜菀卿这个任性的女儿,不过是个丫环而已难道偌大的侯府还养不起一个小小丫环吗?即便是做错了事情责罚了也就是只当多养一个闲人便是,何至于将会人赶回去,这不是在打南月王的脸吗? 听到颜恒的问话严管家回着说道:“就上午的事情,那会儿老奴在忙二姑娘的丧事所以也没有太注意,方才下头的人才回禀,这事是老奴失职,侯爷责罚老奴吧!” 颜恒闻言想起自己吩咐严管家负责颜梨的丧事,在其他的事情上有些疏忽也是可以理解一二,但理解是一回事影响心情又是另外一回事,颜恒不喜欢麻烦,很显然现在颜菀卿给他惹了麻烦,而严管家的失职便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件事从而禀告上来及时阻止,所以颜恒并没有给予严管家好脸色,“你是有失职的地方,稍后本侯自会责罚于你,现在你赶紧带人去将那丫环接进府中然后请大夫来给她瞧瞧看,态度要和善些,别让南月王府的人觉得咱们侯府的人不懂事。” “是,只是这人要安置在什么地方?是送到大姑娘的紫竹院吗?”严管家汗颜询问道。 颜恒没好气地瞪了严管家一眼,“自然是送到紫竹院去,你和卿姐儿说若是真不喜欢人家也要将人家妥善安置,只当多养一个闲人,你便告诉她这话是本侯说的。” 严管家弓着身点头道:“是,侯爷,老奴这就去。” “慢着,另外派两个人去庄子上将夏姨娘接回来,梨姐儿毕竟是她的女儿,梨姐儿的最后一面怎么也是要瞧一瞧的,还有庆安也让人通知回来吧!”颜恒思量再三还是对着严管家嘱咐道。 严管家自是不敢违背颜恒的意思,“老奴明白,老奴立马吩咐人去接夏姨娘回来,想来明日便能到侯府,还有大公子想来今晚便能赶回来。” 颜恒闻言不再多言,只摆手示意严管家去忙活。 严管家急忙转身朝着大门口去亲自陪同王府的侍卫将兮夜送到了紫竹院,并将颜恒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了冬雪让冬雪转告颜菀卿,此时的颜菀卿再午睡所以严管家并没有敢去打扰,随后便匆匆离去赶去让下人去接夏姨娘回来,还有通知颜庆安回来的事情。 当冬雪看着一脸惨白虚弱的兮夜时,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鼻尖也是酸酸的却是不敢哭泣出声来,只让人将兮夜先送回她先前住的屋子里,然后又让画儿去请大夫过来,而她自己很想问问兮夜到底这是怎么了?可话到了嘴边却是犹豫了,只道:“你且休息片刻,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谢谢你冬雪,劳烦你一会儿向姑娘通传一声,若是姑娘得了空可否见见属下?”兮夜支起身子来对着冬雪说道。 冬雪闻言点了点头道:“好,等姑娘午睡起来,我自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姑娘的,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个时候的冬雪还没有注意到兮夜言语中的变化,兮夜已经不再自称奴婢了而是用的属下自称。 见兮夜点头了点头,冬雪再次扶着兮夜躺下这才出了屋子又将房门合上,正巧碰到走上前来的阿晴,“我听说兮夜好像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晴也是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见上姑娘便听到下头的丫环说兮夜被抬着回来的事情,阿晴还不知道兮夜被颜菀卿赶走的事情,这会儿听到兮夜受伤了自是担心的,能在紫竹院当差的只要没有犯错那便是紫竹院的人,也就是自己人,阿晴自然是要过问的道理。 第四百四十章:再次误会南月王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待一会儿姑娘午睡醒了自再说吧!我先去小厨房端些粥食过来给兮夜吃,瞧着是不太好的样子,脸色极差。”冬雪担忧地皱着秀眉说道。 阿晴闻言颔首道:“既是如此我也晚会儿再去见姑娘,这会儿肚子饿得紧,我随你一道去小厨房蹭碗面条填饱肚子。” “那咱们快去吧!”听到阿晴说饿冬雪连忙应声道。 等到颜菀卿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末了,冬雪听到屋中窸窸窣窣的动静声便猜到是姑娘醒了正在自己个穿衣裳,冬雪用盥盆盛放着干净的水带上棉帕敲了敲房门,“进。”得到了颜菀卿的回应,冬雪这才推门而入。 只见颜菀卿修长的身姿内搭一件月白色的云雁细锦衣,外罩一件淡粉色栀子花云锦短袄,腰肢纤细,下着一条月白色的绣着朝霞云纹的百合裙,白嫩的柔胰轻轻撩开紫色的水晶珠帘,肤若凝脂,颈脖粉白如蝤蛴一般,眉目如画,一头乌黑的长发半挽在脑后仅用一根白玉簪子簪在脑后清新怡人,见到冬雪进来颜菀卿笑靥醉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这会儿外面冷不?” “回禀姑娘,外头这会儿太阳正暖,姑娘一会儿可以到院子里走一走。”冬雪一边将手上的盥盆放到固定的家子上一边对着颜菀卿说笑道。 “嗯,冬雪帮我泡壶热茶吧!这会儿有点渴了。”颜菀卿挽起袖子将白净的纤纤玉指放在盥盆中动作优雅地净手,樱桃般的红唇轻启吩咐着冬雪道。 冬雪闻言屈膝行礼,随后走至一旁的暖炉边拎起茶壶亲自替颜菀卿泡了一壶茶水,“是,姑娘。”又替颜菀卿斟了一杯茶水端到颜菀卿常坐的软塌上的桌几上,轻声提醒道:“稍微烫了一些,姑娘小心烫嘴。” 颜菀卿拿起备好的棉帕擦拭着玉手,随后走到软塌边坐下用手碰了一下茶盏的边缘随即便收了回来确实是烫了一些,颜菀卿便将茶盖子掀开好让茶水凉的快一些,看着淡黄色的茶汤升起袅袅的热气,冬雪踌躇了良久还是没想好怎么和姑娘说兮夜的事情,于是,便将阿晴回来的事情先回禀了姑娘,“姑娘,阿晴回来了,方才奴婢看姑娘正歇着见阿晴用了一碗面后略显疲惫便让阿晴先歇息一会儿,姑娘这会儿可要见见阿晴吗?” 颜菀卿听到阿晴回来了心里是想着先见阿晴的,但又去想起冬雪说过的阿晴有些疲惫,因此颜菀卿只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先让阿晴休息好了,你再领她过来见我。” “奴婢遵命。”冬雪闻言屈膝行礼道,顿了顿这才继续说,“姑娘,奴婢有一事想与姑娘回禀。” 颜菀卿见冬雪吞吞吐吐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只听颜菀卿浅笑嫣然道:“何事?你说,咱们主仆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冬雪听到颜菀卿的话悄悄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家大姑娘,只见大姑娘的杏眸似水,笑语嫣然,清丽无双的脸上虽不施粉黛却难掩绝色的容颜,美目流转间自有股高雅别致,冬雪不敢再多打量,脑海中飞快地组织着语言,轻声道:“是姑娘,是这样的,方才严管家送了兮夜来紫竹院,是南月王府亲自让人抬过来的,姑娘当时正歇着,奴婢没有敢打扰便擅自做主将兮夜安排在她原来的屋子内暂且休息,奴婢擅作主张了,恳请姑娘责罚。” “你方才说‘抬’又是怎么回事?”颜菀卿敏锐地抓住了冬雪话语中的重点,因而并没有急着去责罚冬雪而是耐心问道。 冬雪见姑娘还肯详细询问而没有急着将兮夜赶走便知姑娘的心还是很软的,“那兮夜也不知是受了什么伤?一脸惨白的被南月王府的人抬过来,那王府人说兮夜已经是姑娘的人了,若是姑娘不愿要她便任由姑娘随意处置,南月王府绝无二话,奴婢瞧着兮夜可怜又让画儿请了大夫过来,只是那大夫却是怎么也不肯说兮夜的伤,只说等姑娘得了空再详说,如今那大夫还在兮夜的房中。” 颜菀卿闻言并没有急着开口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秀眉,这南月王是在搞什么鬼?莫非他们主仆是在唱苦肉计吗?那也未免太过小瞧了她颜菀卿吧!“你且领我去看看兮夜。” 颜菀卿倒是要看看兮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让他回去的又是怎么有脸回来的? 不过,此时的颜菀卿还不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很快颜菀卿便会被兮夜所打动。 当冬雪领着颜菀卿来到兮夜的房间时,那许大夫已经等候多时了,而当颜菀卿看着整个人毫无血色的兮夜时便知他那不是装出来的虚弱,心中顿生疑惑。 随后在许大夫的要求下颜菀卿屏退了左右,单独与许大夫了解原因,而等颜菀卿从许大夫口中知晓兮夜受伤的原因后不由地感到了震撼,莫非这是南月王惩罚兮夜而下痛手?那这南月王爷当真太过狠辣了些。 第四百四十一章:终究是不忍 当然这些也都是颜菀卿的猜测并不能完全的肯定,不过颜菀卿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只听她开口对着许大夫说道:“许大夫可否麻烦你开个药方,还有这外敷的药也不能少,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将人医好,只是这件事还请许大夫你保密,这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颜菀卿虽然气兮夜的隐瞒,也怪南月王的不实诚,可兮夜在她身边当差的日子里并无什么大的过错,伺候她的时候也还算精心,想他堂堂男儿身而今却成了内侍这说来多少也接受不了,她这个局外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更别提兮夜他自己了,这个时候的颜菀卿多少是有些自责的。 许大夫并非多事之人,闻言怎么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见许大夫一本正经的点头道:“郡主放心便是,我虽是女子却并非长舌妇,医者父母心,我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字。” “如此真是太感谢许大夫了。”颜菀卿说着做势要给许大夫施一礼时便被眼疾手快的许大夫拦住了,“当不得当不得,郡主尊贵之躯,在下只是大夫实在当担不起,还望郡主体谅。” 见许大夫坚持,颜菀卿也就不再勉强,“既是如此,那我送许大夫你出去吧!” “怎么能劳烦郡主亲自送我呢?实在不必,这侯府我也是来过好几次的,并不会迷路,郡主还是先去瞧瞧那兮夜吧!只怕他心中忧思太多不利于康复。”先头诊脉的时候许大夫便看出了那兮夜满脸忧愁的模样,因而才有此一说。 颜菀卿听到许大夫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颜菀卿抬头浅笑,唤来画儿送许大夫出府,而颜菀卿则是再次来到兮夜的面前,这会儿冬雪正在兮夜的榻前喂食兮夜汤药,这是前头许大夫开好的药方,冬雪让画儿抓了药抓紧煎上,这不,刚刚煎好,冬雪见姑娘与许大夫说话便亲自端来了汤药正一勺一勺地喂到兮夜的嘴中,原本兮夜是拒绝的可拗不过冬雪的坚持便也只好放弃了抗争。 见自家姑娘进来了,冬雪连忙端着瓷碗让开了位置,“姑娘。” 颜菀卿瞧了一眼冬雪局促的模样,摆手道:“冬雪,你把汤碗放下先出去吧!” “是,姑娘。”冬雪听话地将手中的瓷碗搁在一旁的桌几边这才退了出去,又细心地将房门关上。 听着外头冬雪的脚步声走远了之后颜菀卿这才随意地拉了一张椅子在兮夜的床前泰然自若地端坐下来,睨着兮夜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身上的伤是南月王的责罚?这一次你再来侯府也是南月王的意思?” 颜菀卿一坐下来便是对着兮夜甩出了三个质问,只见她精致高雅的脸上一脸淡漠地睨着兮夜。 “属下还是要多谢姑娘愿意来见属下,来侯府是属下的意思,属下身为男子伺候姑娘的时候总会有不周到的地方,但现在好了,以后属下就可以更好的伺候姑娘,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了,王爷只是成全了属下而已,还请姑娘莫要误会王爷,属下不指望姑娘能立马就相信姑娘,日久见人心,只盼姑娘能给属下一个让属下证明从今开始属下的主子便只有姑娘你一人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主子。”兮夜说着便挣扎着起身跪在颜菀卿的脚下。 颜菀卿见此并没有动容,右手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抚过左手抱着的赤金雕梅花的手炉,“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类似的这种话你已经说过了一次了,兮夜你说姑娘我还能相信你吗?” 兮夜也明白自己唯一的隐瞒确实是让颜菀卿失望了,他没有怨怪过,这事怎么说也是他的不对,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说将姑娘当做唯一的主子,可他还是隐瞒了他的男儿身,而今如此也是应当的,但兮夜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知道姑娘一时半会不会再信任自己,“是,属下说过,是属下对姑娘隐瞒了性别,属下只求姑娘给属下一个效命的机会,属下不会再让姑娘失望了,属下知道这些话都是无力苍白的,但属下这条命是姑娘的了,属下愿意一死让姑娘信任。” 这话刚说完兮夜便抽出了腰间随身带的匕首狠狠地朝心脏口的位置捅去若非颜菀卿听到兮夜的话意识到兮夜会做出偏激的事情来一直防着兮夜,这才能在紧要关头一脚踢偏兮夜的匕首,这才没有刺中要害,只扎中了胳膊,对于轻视自己生命的兮夜,颜菀卿很是不悦,冷着脸道:“你要是想死别死在侯府内,若是不想死就好好把伤养好当差,我这身边可不养废物。” 第四百四十二章:坦白相告 说罢颜菀卿便不再多看一眼兮夜起身出了兮夜的屋子,遇到了候在廊下的冬雪,“姑娘……” 见冬雪欲言又止的模样,颜菀卿缓和了语气道:“你进去替兮夜包扎一下伤口吧!” 冬雪闻言有点懵圈,正想再问姑娘时发现姑娘已经走远了,冬雪收敛了心神这才进屋去,看到兮夜的雪白的中衣胳膊处染上了一片血色,冬雪疾步过去,“兮夜,你这是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兮夜起身来,又拿出自己的帕子帮着和包扎伤口。 看着一脸担心自己的冬雪,兮夜别开了脸但没有推开冬雪的搀扶,他知道姑娘是留下他了,其他的便要靠他自己忠心当差为姑娘做事才能慢慢赢得姑娘的信任,除了姑娘之外让他略感愧疚的人便是冬雪了,尤其是看到冬雪这样关心自己的时候,兮夜倚靠在床榻上后便让冬雪也坐下,“你且坐下来,我的伤不要紧的。” 冬雪刚刚包扎好兮夜的伤口顺手打了一个蝴蝶结,“伤口有些深这几天要注意一点儿,明天我再来帮你换药。” 冬雪的话兮夜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蝴蝶结有些别扭想要伸手拆下但碍于冬雪还在一旁,兮夜只好忍着不去看,他怕再看的话他会忍不住拆掉。 “冬雪,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兮夜看着面前的冬雪说道。 冬雪闻言隐约感到兮夜接来的话可能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听的时候便已经听到兮夜徐徐开口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而今也是到了坦白的时候,其实我并不是女子之身,你明白吗?” 再详细的兮夜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见冬雪一脸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左右打量,“你……你……你怎么可能不是女子?”这怎么可能呢?兮夜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看着兮夜清秀的五官和那白皙如剥了壳的脸蛋,还有那纤细的腰肢,说他不是女子冬雪如何相信? 见冬雪不相信,兮夜伸手牵起冬雪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结实的胸口处,“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吗?” 手中那结实的胸肌触感并非女子那般的柔软,刷地一下冬雪的脸就红了,红彤彤的脸蛋竟是比扑了脂粉还要红艳,一时间兮夜竟是看呆了去,愣愣地盯着冬雪看,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才松开冬雪的手。 不知为何冬雪这会儿只觉得脸颊发烫不敢直视兮夜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只微微垂下头来道:“那姑娘也知道了吗?” “嗯。”兮夜别开了头淡淡的应声道。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室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格外安静略显尴尬,自知道了兮夜是男子后冬雪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就连和兮夜说话也不复之前那般自在了。 冬雪柔和着语声开口道“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先去姑娘那当差了,若是缺什么只管告诉我,告诉画儿她们也行。” “好。”似乎是感觉到了冬雪的不自在,兮夜并没有开口多言语。 第四百四十三章:理应尽孝 待掩上了房门后冬雪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紫苑阁的方向抬脚走去,兮夜的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了,冬雪内心有种迫不及待想与姑娘诉说的冲动。 冬雪到了紫苑阁后见自家姑娘正坐在暖阁里与阿晴说话,冬雪便将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身给颜菀卿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去,默默地端放到了颜菀卿都是桌几上,而后退到门帘外候着。 里头的阿晴正在与颜菀卿回禀着二房的动静,二夫人自缢之后二老爷一时之间乱了方向惊慌失措只以为是他带回了阮氏这才刺激的二夫人想不开上吊自缢。 二夫人的娘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倒也不足畏惧,只是二老爷颜皓最为出息的儿子颜亓乃出自二夫人的膝下,二夫人死得这般突然,颜亓哪里有不过问的道理?且,他为了阮氏当众与二夫人闹了不快甚至动手责打了二夫人,这些事也是瞒不住的,过了年便是颜亓科考的日子,颜皓既担心此事影响了颜亓的心态又担心颜亓因此事和他这个父亲心生隔阂。 颜亓是二房乃至侯府中这一辈最有出息的孩子,颜皓对颜亓抱有极大的希望,至于二夫人颜皓也并不是说全无感情,但二夫人善嫉连一个阮氏都容不下来,其实并非单单一个阮氏二夫人容不下,而是颜皓身边除二夫人之外的女子她都容不下,这些年若非怕传出善嫉的名声来只怕是连雪姨娘二夫人也不会留下更不会留下颜若云这个庶女。 而今二夫人死了颜皓担忧颜亓与自己心生隔阂的同时竟还有一丝莫名的轻松感,只觉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瞬间去了,只是心中也是忍不住怨怪二夫人的不识大体便是要死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死,这不是要让他们父子两成仇吗? “那亓堂哥现在回来了吗?”颜菀卿闻言淡声地问道。 阿晴点了点头道:“亓少爷回来了,只是一回来便和二老爷大吵了一架并扬言要将阮姨娘赶出去,若是二老爷不将阮姨娘赶出去,亓少爷便要自己搬出去不再认二老爷。” 颜菀听罢知道这确实是亓堂哥能说的话,亓堂哥待人是温文尔雅可并不代表亓堂哥便没有脾气,这泥人还有三分的性子呢! “二婶过世的消息可曾递到忠诚侯府?我那清堂姐虽说已经嫁人但也是该为二婶尽孝才是。”颜菀卿微微敛下修长的睫毛轻声说道。 然,只见阿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二老爷并未派人送信到忠诚侯府上,亓少爷一时间也未顾及到此事。” 颜亓正忙着逼迫二老爷将阮氏送走并处置自然是想不起颜晴清这个妹妹,而二老爷则是自颜晴清上赶着去忠诚侯府做贵妾便觉得丢脸,心里头对这个女儿的感情也已经消磨淡了自是不会想起颜晴清来,若是可以二老爷甚至连二夫人娘家也不想通知,但这么大的事情蛮是瞒不住的,想想等秦家知道后又是一通闹腾,二老爷便觉得头疼。 颜菀卿闻言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那你便替亓堂哥递个话给我那清堂姐,这么大的事情总该回来尽孝才是,不过,此事你让旁人去便是,你不必亲自出面。” 末了,颜菀卿嘱咐阿晴不愿意让阿晴去出面。 第四百四十四章:让兮夜在外头当差 对此阿晴倒是没有细问,只姑娘吩咐了怎么做她便怎么做,其余的也不多问。 “奴婢明白,奴婢会亲眼看到消息递到颜贵妾的耳中。” 颜菀卿闻言蹙起了秀眉,摇头道:“你可不许乱来,忠诚侯府水深的很,我不希望你涉险境,花点银钱自有嘴碎的婆子、丫环为咱们办事。” 花银钱能解决的事情便花点银子好了,颜菀卿虽让阿晴办事当也不想她身处险境之内,那忠诚侯府前世里支持的人可是三皇子,结果忠诚侯一家子最后在四皇子赵楚渝胜利拿下储君之位后还能迅速成为赵楚渝的心腹,可见是不简单,尤其是许怀朔能在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前侍卫显然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人。 颜菀卿对许怀朔可从来就没有轻轻看过,明明是敌对阵营的人却能让赵楚渝对忠诚侯一家子放下成见转变为信任这也显然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 “多谢姑娘关心,奴婢一定会以自身安全为先的。”阿晴的心中划过一抹暖流应声道。 颜菀卿并没有多留阿晴而是让阿晴先去办事,“如此甚好,去吧!”而今她身边能用的人倒也不少,可唯有阿晴办的事能让她安心。 因而,颜菀卿也甚少启用暗卫,仅使唤这身边几人,自然,另外一方面则是还没有到启用暗卫的时候,颜菀卿可没有忘记皇上和太后正抓心挠肺地寻找这支暗卫呢!颜菀卿自是不会轻易动用,免得让旁人看出痕迹来。 阿晴心中明白颜菀卿对自己的关心,姑娘待她这般好她自是要更加忠心为姑娘办事,颜菀卿虽不知阿晴心中所想但对阿晴的在意却也不是假的。 冬雪看到阿晴出来,冬雪朝着阿晴轻轻颔首并没多问阿晴又要出去或是干什么?只缓步进了暖阁见姑娘手上正翻看着账本,冬雪见炭盆中的银丝碳快烧完了便拿着火钳子又添了几块银丝碳,看着银丝碳燃着红艳艳的火光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冬雪的脸蛋照得越发的红,一时间屋中只剩余颜菀卿时不时翻看账册的翻书声以及时不时敲打着清脆算盘的声音。 颜菀卿目光落在账本上可余光还是瞥见了冬雪暗自发呆的模样,“有话说?”颜菀卿头也不抬地问道。 忽而听闻姑娘的语声冬雪回神来见什么都瞒不过姑娘,便点了点头轻声道:“姑娘是不是已经知道兮夜是男子的事情?” “嗯。”颜菀卿淡淡地应声道。 冬雪有此一问颜菀卿并不显得意外,冬雪闻言悄悄抬头看了一下颜菀卿又快速地低下头,有心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兮夜伤好了之后便让严管家在外院给他安排个屋子居住吧!”颜菀卿抬头看向冬雪说道。 颜菀卿打算给兮夜恢复身份再这么穿这女装也不合适了,且也不适合再居住在紫竹院内。 冬雪瞬间明白了姑娘的打算,只是担忧地说道:“姑娘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咱们大家会儿都知道兮夜之前是女子的事情,这要突然换回了男装去难保有人嘴碎。” 底下的那些个婆子丫环有的是爱唠嗑嘴碎的,难保她们不会编排兮夜。 颜菀卿闻言一怔,这个她确实是没有考虑的那么周到,颜菀卿放下手中的账本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第敲击着几面,等颜菀卿停下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母亲留下的这些产业正缺人去巡视不若便让兮夜去,正好瞧一瞧这些个掌柜的是否对她可还忠心?也能借此看一看兮夜的能力,在账目这方面颜菀卿是会的,但她总不能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这些个生意和账目上吧! 颜菀卿并非无情之人,兮夜看向她时目光中的真诚和那份期盼她能感受到,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且,虽说不是她的本意可兮夜做出如此牺牲颜菀卿也无法不动容。 “你提醒的对,那等兮夜伤好之后便让他替我巡视一下那些个铺子、庄子,这些个掌柜的倒真是五虎藏龙。”不简单的很,若非当初卫姑姑提醒颜菀卿也不会多留心。 这些人递交上来的账本颜菀卿也是瞧出了一些猫腻,有些数目上根本就对不上,看来很是有必要地巡视查探一番,若是有人真敢做出损害主子利益的事情来她也决不轻饶,莫要欺辱她年少便可以随意糊弄。 让兮夜去外头办事也算是一个好主意,男子便不应该局限在后宅之中。 第四百四十五章:父子争吵 能在外头替姑娘办事也是一件美差,冬雪下意识地替兮夜开心,如此也算是还了当初兮夜对自己的照顾。 “兮夜能得姑娘重用也算是他的福气。”冬雪扬起一抹笑意说道。 颜菀卿瞥了冬雪一眼知道这丫环今儿是在为兮夜说好话,“你去柜子里挑一套素淡一点的衣裳帮我换上,咱们去二房一趟。” 二婶过世颜菀卿没有理由不到场,自然颜菀卿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她要试探一番亓堂哥,看看亓堂哥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潜意识里颜菀卿是不希望与颜亓为敌的,这个堂哥自小对她便还算不错,但这事一码归一码,若是二夫人没有为了颜晴清谋害冬清,她自然也不会弄死二夫人,这一切都是二夫人自己自寻死路怪不得她。 “姑娘要去二房吊唁吗?二房这会儿乱糟糟的,奴婢怕不懂事的奴仆冲撞了姑娘,不若姑娘明儿个再去?”冬雪即便是没去过二房也能从婆子们的嘴里听到一二,二房的主母没了,颜亓公子正和二老爷闹腾着,总而言之二房这会儿是乱的很,冬雪不愿意自家姑娘这会儿过去,就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姑娘。 若是明儿个再去只怕是不太好,亓堂哥事后若是知晓自己从宫里回来却没有过去看一眼就算是嘴上不上心里也不太得劲,且,她还要过去瞧一瞧二夫人是否真的都没有透露?还有颜若云这个堂妹也是个不简单的,虽说这次是与她合作了一番,可颜菀卿并不信任她。 “此事缓不得,照我的话去做吧。”颜菀卿并未对冬雪多言语。 见姑娘坚持,冬雪便也只好点了点头去准备。 冬雪给颜菀卿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裙,发髻间也只点缀了几颗小珍珠再无其他装饰,一头秀发垂在腰间清丽的脸上未施粉黛就连唇上也只点了一点淡粉色的唇脂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多了一分清冷的气息少了凡尘的俗气,一样还是那么好看地令人移不开眼。 随后颜菀卿带着冬雪前往西府将画儿留下看守院子,穿过角门颜菀卿便看到了二房的屋檐下已经挂上了白绸和白色灯笼,来往的下人也都换上了丧服这阵仗可比侯府颜梨那头的隆重多了,这么一看颜梨那边倒是显得冷清不少。 颜梨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么一个凄凉的下场吧?就她那父亲此时还不晓得在与赵楚渝密谋些什么呢?对于颜梨也不见得颜恒便能有多伤心,颜菀卿心中嘲讽不已。 西府的下人见到颜菀卿过来也很是惊讶,没有想到颜菀卿会过来,毕竟方才二老爷让人去请侯爷过来,侯爷可都是拒绝了,这会儿颜菀卿会亲自过来倒是让不少见到的人吃惊到了。 但西府的下人还是恭敬地将颜菀卿请到了摆设灵堂的前厅,刚刚迈上台阶还未进去便听到里头传来二老爷颜皓和颜亓的激烈争吵声。 “父亲这是铁了心要维护阮氏吗?母亲与父亲十多载的夫妻情分,难道还抵不上区区一个阮氏吗?若非阮氏,母亲又怎么会想不开?”身材欣长的颜亓身穿孝衣头戴白色孝帽,一脸愤然地与颜皓据理力争言辞犀利。 第四百四十六章:阮氏做态 明明他上次回府的时候母亲还健健康康笑意满面地问自己学问来着,哪曾想到等自己再次回府的时候母亲已经躺在冰凉的棺材中再也不能慈爱地看着他,这让颜亓如何不心痛? 纵使在父亲的眼中母亲有千般不好,可在颜亓的心里母亲永远是待他最好的那一个,那个天冷会帮他添衣,炎日会为他煮消暑甜汤的母亲永远的不在了,这让颜亓伤心的同时心中更加地怨怪颜皓这个父亲。 若非父亲的不着调母亲又怎么会想上吊自缢呢?阮氏这个搅家精颜亓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她的,而今不是他当家使唤不动家中奴仆,若是换他掌权他定是要将阮氏此人扒皮发卖了才解心头之恨。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要逼得父亲将阮氏赶出颜家,此事他不会轻易便这般算了,否则,这个家他便是不待着也罢了。 颜亓的话听在颜皓的耳中顿显格外的刺耳,他这是在指责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发妻冷酷无情吗?还是在指责自己宠妾灭妻吗?这个逆子大逆不道地指责起老子来了,“放肆,这个家何时轮到你来发话?为父供你念书,可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的夫子便是这般教导你孝顺长辈?”颜皓怒目圆瞪地愤愤不平道。 二夫人不懂事给他这个夫君招黑,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不是诚心让他们父子反目吗?因而对于二夫人的死颜皓是半点愧疚之心也无,若是二夫人高高兴兴接纳了阮氏,颜皓说不定会对二夫人刮目相看甚至心存两分感激,现在事情发展地让颜亓这个孩子怨恨他这个做父亲的,颜皓能对二夫人愧疚才怪,这定然是二夫人临死前的算计,竟还要摆他一道! 颜皓自认为自己还能给二夫人风光发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匆忙赶来的阮氏身着素白色衣裙头戴一朵小白花,身上再无其他装饰,巴掌大的瓜子脸竟是被衬托地越发的楚楚可人,只见阮氏喘息着忙道:“老爷息怒,这都是妾身的不是,亓哥儿刚刚失去生母这悲痛之情可以理解,即便是对妾身有些误会,言语上有些不妥,但妾身也是不会计较的,在妾身看来亓哥儿还是孩子,妾身又怎能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与之计较呢?” 只听阮氏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亓哥儿就算是对妾身再如何不满?也不该因此和老爷顶撞,老爷对亓哥儿你可是给予了厚望,亓哥儿你万不可辜负了老爷对你的厚望啊!切不能因此就记恨老爷,这可是大不孝会寒了老爷的心,听阮姨一句劝向老爷认个错,都是一家人便该和和睦睦的。” 阮氏看似句句苦口婆心地又是为颜亓说好话又是开导颜亓的,实则阮氏正在不着痕迹地向颜皓和颜亓这对父子挑拨离间。 偏生颜皓就受用阮氏的这一套,只觉得阮氏真是善解人意不仅自己委曲求全还识大体,这样的阮氏如何是二夫人能比得上的? 颜亓听到阮氏一口一个亓哥儿,便感到胃中翻江倒海地泛起阵阵恶心,她竟还冠冕堂皇地来教他大道理,真是好大的脸,自诩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她阮氏也配?便是给母亲提鞋她也不配! 第四百四十七章:阮氏挑拨 “还是筱儿你善解人意,若是秦氏(二夫人)有你一半的体谅老爷我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唉。”颜皓话语中毫不掩饰对阮氏的偏爱,而在提起二夫人时只余下浓浓的不满。 颜皓的态度这让颜亓对其很是不满,这个阮氏分明就是假惺惺的作态充当假好人,若非因为她他的母亲又怎么会上吊自缢?“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区区一个卑贱无耻的外室能来的地方吗?母亲的灵前岂容你放肆!滚出去,慢了,别怪本公子让人棍棒伺候!” 颜亓丝毫没有将阮氏放在眼中,更是将阮氏斥责的一文不值。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挨了颜亓的辱骂,颜皓哪里能容忍得下来?当即就对着颜亓破口大骂:“畜生!你是怎么对阮姨娘说话的?今天有我在这儿,我看谁敢对阮姨娘动手?” “呵呵,父亲这就心疼了吗?真是郎情妾意啊!好的很,好的很。”颜亓直接被气笑了。 当着母亲的灵堂前父亲这般公然太高阮氏贬低母亲,真是不怕将母亲生生地气活过来呐! 被自己的儿子阴阳怪气的嘲讽颜皓顿觉面子下不来,扬起手就要教训眼前这个逆子,“住口。” 却不成想被颜亓握住了,预料的那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别看颜亓身上没有几两肉可力气还是有的,牢牢地握住颜皓的手不肯松开,“怎么?父亲这是恼羞成怒要打我了吗?” 颜亓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颜皓要对他动手,若是因为别的事情颜皓这个做父亲的要对他动手,颜亓铁定是不会阻止的,定是乖乖挨揍还会诚心认错,可现在父亲要为了一个害死母亲且卑贱的女人要对他这个嫡长子动手,颜亓万万是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年读的书也不是白读的,自是明白如何尊敬长辈孝敬父母,但并不代表他会认死理。 明知母亲因谁而死的,他若是还无动于衷,不去为母亲讨回公道,那么他还是堂堂七尺男儿吗?这一巴掌更不会去挨。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高大一脸冰冷如霜的儿子,颜皓心头是犯怵的,他担心这个逆子当众跟他这个当老子的干一架,那到时候可就成笑话了。 “混账东西!还不快松手。”被颜亓牢牢握住的手颜皓想抽手用了大劲也没有将手抽出来,不由地气急败坏道。 然,未等颜亓应声只见阮氏一把挡在了颜皓的身前对着颜亓未语泪先流,“别,别对老爷动手,是,是妾身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大公子若是气恼只管冲着妾身来,要打要骂妾身毫无怨言。” 其实颜亓并没有想过对颜皓动手,他只是不甘心因此而挨了父亲的责打,他无错自是不愿意挨打,可如今阮氏的话就如一把尖刀刺进颜皓的心里,硬生生将颜亓此时此刻的举动扭曲成了是要打颜皓这个父亲的行为,而颜皓看着眼前人已经长的和自己一般高大的儿子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不放这不是应征了阮氏的话吗? 第四百四十八章:言语冲突 这小子当真已经有了逆反的心理这是准备打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吗?越看这一幕越像,颜皓气得是心肝疼,颜亓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二房唯一的男嗣,这个逆子自幼在学问上便是拔尖的那一个,他这个做父亲的自也是以此为豪,对颜亓给予了厚望,可如今这逆子不仅忤逆顶撞他,还要作势揍他这个做父亲的,颜皓如何不心痛?如何又能不愤怒呢?他这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呐! “怎么?竖子你当真要对你为父动手不成?今日你有种就将为父揍死在这儿,为父敬佩你是一条好汉,若是不敢就给我滚回你的明月斋去,这儿不需要你。”这给将颜皓气得怒目圆瞪粗话也是连爆出口。 虽知这是阮氏的伎俩为的便是挑拨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可颜亓还是忍不住被颜皓这个父亲的言语伤到,他是什么样的人?父亲难道还不了解吗?区区一个女人的话他也能因此而深信不疑吗? 他何时说过要打他了?若非父亲要动手他也只是出于阻拦而已,并非与他动手。 “既然父亲不肯将这个女人赶出颜府,对她偏听偏信,儿子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待母亲出殡之后儿子便长住书院,此后也不会再回来碍父亲的眼,但现在,这是母亲的灵前,儿子哪里也不去,父亲已经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儿子不想与父亲争辩,现在请父亲将这个女人带走,儿子不想见到她在母亲的灵气前蹦跶,想来母亲也不会乐意见到这个女人。”颜亓冷冷地松开颜皓的手一字一句盯着颜皓说道。 听着这个逆子暗指自己色令智昏颜皓十分的不满,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个父亲不听他的处置阮氏,他便要拿离家住书院这事来威胁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吗?难道他这个父亲在这个逆子的眼中便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不成?颜皓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颜亓!你这是在威胁为父吗?”可见颜皓是被气得不轻。 阮氏听到颜亓要搬去书院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这兔崽子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这样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便可以继承二房的产业,原以为她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将颜亓赶出去,而今他自己识相自是再好不过了。 “老爷息怒,大公子定然是在开玩笑,小孩子家的话不可信。”阮氏忍住心里的窃喜脸上却是一脸的担忧劝慰颜皓,这小兔崽最好再多说一些恩断义绝的话才好呢! 阮氏的话并没有起到劝慰的作用只见颜皓冷哼一声,“小孩子?过了年他就十六了还是小孩子嘛?筱儿你就是太心软,即便你为这个逆子说好话,你觉得这个逆子就会领你情吗?”见阮氏哑然,半响道:“在妾身的眼中大公子便还是孩子,何况老爷的孩子,我自当也是疼的。”颜皓欣慰地拍了拍阮氏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颜亓便转过头去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见阮氏煞费苦心的挑拨,颜亓冷冷一笑,“你这个女人少在心头得意,本公子不需要你在那惺惺作态替我说好话,当心午夜梦回的时候母亲来找你。” 第四百四十九章:衡量利益 阮氏这个女人若真是个好的,她少说两句挑拨离间的话也不至于让父亲对他这般大动干戈。 “父亲,女儿觉得大哥并非有意和父亲顶撞,母亲离世,父亲伤心,可大哥同样也伤心,父亲是大人自是比大哥稳重成熟尚能控制自己的悲伤,但大哥却是第一次尝到了亲人不在的滋味,难免言语有失,父亲,咱们是一家人,应当互相体谅才是。”默默跪在一旁添纸钱的颜若云缓缓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出言劝解,又对一旁倔强地站在那和父亲对视的颜亓道:“大哥也是,父亲始终是父亲,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待心平气和之后坐下来好好说,没得让人见笑,所谓是亲者痛仇者快,大哥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颜若云原是想坐山观虎斗并不想参与进来,令颜若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蠢大哥竟会说出要搬出去颜家的话语来,这不是彻底成全了阮氏吗? 这并不是颜若云想看到的,她是恨极了嫡母和嫡姐,颜晴清这个嫡姐自己把自己作去了做妾,简直是自寻死路,而嫡母也好不容易在她和堂妹颜菀卿的算计下自缢了,这日后西府中也就有了她和姨娘的出路,大哥因为嫡母的死誓必将这笔账算在阮氏的头上,而阮氏此人野心也不小自是不会容得下大哥来,只有这二人不停的争斗才无人顾及她们母女,她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父亲喜爱阮氏必定不会轻易再娶,而阮氏的身份低贱自是扶不上主母之位,这府中没有了主母的压制,日子自是要好过,且她阮氏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初来乍到难道还有底气和她们作对吗? 但若是大哥搬走出颜府,那么阮氏就会将心思转移到她们母女的身上,何况父亲那般喜欢阮氏定然是会偏宠阮氏,之后她们母女的日子只怕是又要难过了起来。 现在她若是不帮着大哥说话只怕这个蠢大哥定会负气离开颜家,因而,颜若云不得不出声来,也幸而父亲对她还算亲和想来也会听那么个一两句。 被颜若云这么一说,颜皓的理智瞬间回归了一些再看颜亓的时候也不再那般怒视,的确,颜亓还小也是刚刚失去了生母,一时间有些想不开也是能理解的,会对阮氏有所误解也是难免的,谁让阮氏是这个时候进府的,会被迁怒也是能够料到的,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该那般对他要求太过严苛。 且,他自己这辈子没有什么本事,做个七品小官也算是到头了但颜亓不一样,颜亓这个孩子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文章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明年的科考那是十拿九稳,自幼他便样样不如大哥,侯爵更是由大哥继承,他靠着大哥混了一个小官当当,颜皓自也想着过得比颜恒这个兄长好,他自己这辈子怕事没有希望了,可若是颜亓能高中状元那将来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至于颜庆安那小崽子,呵呵,吃喝玩乐倒是样样在行,哪里比得上颜亓一个指头。 有这样优秀的儿子他确实不应该与他闹得太僵硬,将来光宗耀祖还得靠颜亓,这么一想,颜皓看向颜亓的目光已经彻底没有了一丝敌意。 门外的颜菀卿目睹了这一幕,对于颜若云又了解了两分。 “侄女来晚了,还请二叔见谅。”颜菀卿看着差不多了这才提起裙摆进屋来。 第四百五十章:上香 屋中几人见到颜菀卿的到来顿时有些惊讶,颜皓之前让人去请颜恒这个兄长过来但被无情的拒绝了,对此颜皓是不高兴的有心想对颜菀卿摆脸色遂又想起颜菀卿这个大侄女可不同一般的侄女,这个侄女如今贵为郡主便是他那大哥见了也要顾忌态度,随意拿捏不得。 这么一想,颜皓顿时将打算撒在颜菀卿身上的气压了下来,脸上扬起了一抹和蔼道。“卿侄女过来,二叔真是倍感欣慰,快进来吧!” 见到颜菀卿的到来颜亓的脸上也缓和了两分,对着颜菀卿点了点头做了一礼道:“颜亓给郡主请安。” 颜亓主动给颜菀卿行礼却是让颜皓的脸色成功地黑了三分,颜菀卿便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如今虽被封为濮阳郡主可颜皓并不想次次见到颜菀卿都行礼,自己一把年纪却要给一个小辈行礼,怎么想着心里都不得劲,也幸而自己碰到颜菀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今只要自己端着长辈的架子想来颜菀卿也不敢强行要自己行礼吧? 毕竟自己可是她的亲二叔并不是一般人,想来卿姐儿也不会去介意这些小节;但这臭小子却在自己面前搞这一套,他这先给卿姐儿行礼了,这不是在提醒着大家伙给卿姐儿行礼吗?在场的人唯有颜菀卿的身份最高,全部都得给她行礼连自己也不能除外,碍于颜菀卿在场颜皓想呵斥颜亓的话也只能暂且咽下,“对,对,瞧二叔这记性都忙忘了,快,快,大家会儿一起给郡主请安。” 颜皓说着便朝着颜菀卿做了一辑,有了颜皓的话颜若云和阮氏也相继朝着颜菀卿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都起来吧!”颜菀卿却并没有阻拦二房等人的行礼,她乐意了她高兴了自然可恩典免了旁人的行礼,她若是没有表态都应该按照规矩来行礼才是,免得今后一个个都将这认为了理所当然。 有了颜菀卿的开口,众人这才相继起身来,颜菀卿在冬雪的搀扶下走上前来,对着颜亓温柔道:“亓堂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便好,喊郡主倒显得生分了。” 颜菀卿是大房那边第一个过来吊唁的人,颜亓闻言点了点头,满目伤感地对着颜菀卿道:“如此,那就听卿堂妹的,只是二房如今吵杂不适合卿堂妹多呆,多有不便,卿堂妹给母亲上了香便先回大房去吧!改日我亲自宴请卿堂妹吃饭赔罪。” 颜亓自觉如今二房事情没有处理来实在没有必要将颜菀卿牵扯进来,且,大舅舅一家还没有到,等过来了定是会和父亲好生扯皮的,生为文人,颜亓的骨子里还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隔房的堂妹,颜亓也不好意思,脸上挂不住。 颜菀卿知道颜亓此言是为了自己好,也是出于他自己的顾虑,如今来到二房了心中也是有些数,随即点了点头道:“亓堂哥客气了,我先给二婶上柱香吧!二婶走的突然,二叔和亓堂哥都要节哀顺变才是。”颜菀卿说着看向颜亓和颜皓。 “卿堂姐,请。”颜若云主动点好香呈给颜菀卿柔声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颜若云的犹豫 颜菀卿见状瞧了一眼颜若云轻轻颔首接过颜若云手上的香缓步走到供放着二夫人的灵牌前,看着漆黑的灵位上写着二夫人的名字,颜菀卿并未弯腰祭拜只是将香插在香炉中,心中默道:你杀害了冬清,而今也算是因果报应,此后两不相欠,好好投胎去吧! 人死如灯灭,颜菀卿并未打算因为二夫人做的错事而报复到颜亓的身上,至于颜亓会不会知道真相,颜菀卿并不虚,颜菀卿也不曾想过斩草除根,一来,是因为颜亓确实待她还算可以,前世今生都还未欺负过她,她恩怨分明自是不会无故寻颜亓的麻烦,二来,若是有一天颜亓知晓了真相她也问心无愧,若是颜亓要为母报仇那也只管冲她来便是,她等着就是。 而在旁人看来凭着颜菀卿的身份能给二夫人上一炷香已经算是足够念情意了,不会因为颜菀卿有没有给二夫人弯腰祭拜而抓着做学问不放。 颜菀卿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颜若云那略有所思的模顿时轻轻蹙了蹙秀眉,这还留着一个麻烦没有处理,她能发现二夫人是谋害冬清的黑手还得亏了颜若云的提醒,可她们也只是短暂的结盟,各取所需罢了,虽无明言可却是无声的默契,想来二夫人的死颜若云也是心知肚明的。 一旁的颜若云蓦然感受到一道锋利的目光悄然抬头望去的时候便直直地撞进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那漆黑冰凉的眸子就这么直视着颜若云却没来由地让颜若云心中升起了一抹不适,惊得颜若云急忙垂下了头。 嫡母没的突然,甚至连颜若云也都吓了一跳,嫡母没有任何交代便留书自缢在深夜里,次日,等下人发现的时候嫡母的身子早已经冰冷僵硬了,虽然嫡母留下了遗书是因为阮氏这个贱人而自缢,但颜若云心知肚明,即便大家都相信了嫡母是被阮氏气得想不开了,但颜若云知道嫡母绝非因为一个阮氏而自缢,想来是她那好堂姐颜菀卿动手了。 依照嫡母以前的性子即便是再恨一个人也会忍下,最后慢慢用软刀子将人磨死,绝不会想不开。 直觉告诉颜若云嫡母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想起嫡母最后一次见到的人是隔壁侯府的堂姐颜菀卿,颜若云便越发觉得这件事和颜菀卿脱不了关系,虽然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是,颜若云知道这定是颜菀卿为了她那个叫冬清的小丫环报仇而为。 二老爷派人请侯爷过来,侯爷都没有来,想来侯府其他人也不会有人来,至于颜菀卿这个堂姐,颜若云更是认定了颜菀卿会因为心虚不会来,毕竟嫡母的死和颜菀卿有关,但是令颜若云没有想到的是颜菀卿不仅来了,还那般坦然自若的模样令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是不是自己想差了,可直到这一刻,颜若云的视线与颜菀卿短暂的交锋中颜若云才彻底确定了下来,一般的姑娘家怎么会有那么幽深冰冷的眼神,就是她看了也忍不住背脊发毛,没有几个人能单单仅一个眼神便让她心生寒意,哪怕是之前的嫡母也无法让颜若云心生怯意。 现在颜若云在犹豫要不要将嫡母的死和颜菀卿有关的事情透露给大哥颜亓。 第四百五十二章:秦家来闹事 至于告诉父亲的想法,颜若云却是没有想过,能真心为嫡母报仇的人在颜若云看来非大哥颜亓,现在父亲的被阮氏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哪里还能想着为嫡母报仇!在颜若云看来父亲的心中说不定也巴望着嫡母早点死了好,毕竟现在看来父亲在提起嫡母时满满的都是厌弃,又怎么会去仔细探查嫡母的死而得罪大伯这个侯爷还有颜菀卿这个郡主呢? 现在大哥将嫡母死的账都归咎到了阮氏的头上,若是大哥知晓嫡母的死和卿堂姐有关想来就不会轻易离开西府去了,只是嫡母的死说到底也和她有关系,她又该怎么才能让大哥自己发现?还能顺带将自己摘出去呢? 就在颜若云苦思冥想的时候颜菀卿不知几时走到了颜若云的面前来,笑盈盈地牵起颜若云的手,道:“瞧着云堂妹消瘦了一些,云堂妹可要保重身子,知道你和二婶感情好,但也要注意身体,亓堂哥你说是不是?” 颜菀卿那微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颜若云竟是令其不自觉地颤了颤好似被毒蛇触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卿堂姐见笑了。” 听到这话的颜亓愣了一下,他虽是男子不常踏足后院,可不代表他就不了解后院的情况,父亲后院有名分的女人除了母亲这个当家主母外便是雪姨娘这个妾室了,二妹妹便是雪姨娘的孩子,颜亓是知晓自己母亲绝非待庶女宽宏的好性子,所以在颜菀卿说起二妹妹和母亲感情好的时候颜亓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想来二妹妹也不会有多伤心,毕竟母亲也曾暗地里苛待过雪姨娘母女,这些他也是知道一二的,对母亲的行为他是不赞成的,自然他若是看到下人苛待雪姨娘母女也是会喝令下人不让她们苛待雪姨娘母女,可这些也都是一时的,他也知道等他走后这些个下人依旧会听从母亲的话办事,而他一个男子自是不会常到后院去就连府中也是甚少在,一年里头得有十来个月待在书院那头。 虽说他的亲妹妹是颜晴清但其实不管对于亲妹或是庶妹再或者是堂妹其实都一样对待,他是男子对于自家的妹妹们便该多多爱护,这些个姑娘家在娘家的日子也不过是十余载罢了,日后嫁了人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便是想对她们好可能也没有机会了,颜亓念着这些所以待这些个妹妹们都是很好的。 “二妹妹是个孝顺的,母亲若是知道了也是会欣慰的。”颜亓即便是知道颜若云内心的想法但也没有拆穿颜若云只缓声道。 颜菀卿闻言并未反驳颜亓的话只轻轻颔首但看向颜若云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戏谑,一切尽在不言中那看透一切的目光令颜若云知觉得十分的狼狈,似乎她的想法还未实现便赤裸裸地暴露在颜菀卿的眼底下,这让颜若云很不自在。 就在颜菀卿准备回去的外头的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对着颜皓道:“启禀二老爷,秦府的人来了,瞧着来者不善呐。” 听到这话的阮氏下意识地朝二老爷颜皓的身后缩了缩,知道这秦府是二夫人的娘家,这秦家人定是来闹事的,首当其冲便是自己,阮氏自是要寻求二老爷的庇护。 “亲家来了?是大舅哥来了?还是岳父大人?”颜皓听到秦家人来的时候眼皮下意识的跳了一下,但还是挺直了脊背应声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秦老夫人要报仇? 听到二老爷的问话小厮赶紧回答道:“是亲家大老爷和亲家老太太来了。”只是秦家老夫人的脸上全是怒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小厮方才在门房处看到了急忙赶来报信,想来这会儿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小厮的话音刚落下便听到外头吵杂的脚步声传来,未等颜皓等人过多的反应便看到一名年过花甲面容微胖的老妇人在一名蓄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搀扶下疾步而来。 花甲老妇人身着棕色织锦褙子绣着富贵花下着一条宝蓝色的马面裙,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头上戴着棕色的抹额头上竟是再无装饰,这让颜皓瞬时惊讶了一番,秦家乃商贾自有一股暴发户的味道,要知道他这个丈母娘以往来颜府的时候可是恨不能将头上戴满了珠翠宝石,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朴素令颜皓不禁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颜皓的脸上就堆起了笑容,“岳母、大舅兄快里面请,招待不周还望岳母和舅兄见谅。” “来人,快给岳母和大舅兄上茶。”颜皓转头又对着一旁候着的小丫环吩咐道。 不管颜皓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但在明面上颜皓接待秦家人是文质彬彬谦虚有礼,不过秦老太太如今可不吃颜皓这一套,当初对这个女婿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不满,“不必了!老身没那个福气喝你们颜府的茶水,只可怜老身的女儿年纪轻轻就走了,苦命的儿啊!” 秦老夫人狠狠地瞪了颜皓一眼恨不能将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千刀万剐,继而将目光落在了灵位后黑漆漆的棺材上,秦老夫人浑浊的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扑在棺材上泣不成声。 “我的儿啊!母亲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是怎么忍心的呢?呜呜……我可怜的儿啊!定然是没少受欺负才会想不开,可你怎么就这么傻呢?那些个狐媚子狐狸精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浮云罢了!有什么委屈不能和母亲说的?届时,自有母亲和你大哥给你做主,你这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可知母亲的心有多痛?”秦老夫人哭得提泪横流怎么也止不住。 秦老夫人的话让颜皓听了之后尴尬不已,秦老夫人的话分明是在指责阮氏,而站在颜皓身后的阮氏自然也是听出了那死老太婆的弦外之音,哼!不过那又如何?她既然连二夫人那个母老虎都不怕还会怕这个死老太婆吗?她现在怀中二老爷的孩子,自有二老爷护着她。 秦大老爷看着自己老娘悲痛欲绝的模样害怕秦老夫人有个闪失连忙上前来劝解,“母亲,你要保重身体,妹妹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亓哥儿还小,还需要母亲照拂,母亲哪怕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亓哥儿着想。” 听到秦大老爷提起颜亓时秦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后捏着手中青色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头朝着众人看去,当看到那张和二夫人相似的脸时秦老夫人再也克制不住地朝着颜亓招手,“亓哥儿到外祖母这儿来,快告诉外祖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你的母亲老身的亲闺女,咱们祖孙俩可不能让她白死,怎么也是要为她报仇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道明来意 之前感到势单力薄的颜亓在看到秦老夫人的时候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也许现在能和自己一样关心母亲想为母亲复仇的人也就数外祖母了吧? 尽管此时的秦老夫人看起来有些癫狂但颜亓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乖顺地上前来搀扶着秦老夫人,“外祖母,孙儿在。” 秦老夫人苍老中带着黑色色斑枯槁的手一下握住颜亓的手腕,拽紧了颜亓的手腕又指着阮氏的方向厉声质问道:“告诉外祖母,是不是这个狐狸精害死你母亲的?” 颜亓闻言顺着秦老夫人指得方向望去,只见阮氏慌了一下随后一脸委屈地将目光投在颜皓的脸上,“老爷。” 其实阮氏不用多说什么,仅仅一个眼神便已经让颜皓心疼不已,与秦老夫人的强势比起来阮氏简直就是菟丝花一般的娇弱需要人的呵护根本就经不起秦老夫人的摧残,且此时的阮氏腹中怀着二老爷的孩子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虽说颜皓已经有了长子颜亓可颜皓并不介意膝下能多几个孩子,一直以来二夫人的强势让颜皓的膝下子嗣单薄,仅仅也就两个闺女一个儿子而已,这对颜皓来说哪里够? 何况,长子颜亓如此聪慧在读书上更是天赋极高若是能多生几个儿子说不定将来一门都是状元之才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这让颜皓对阮氏这一胎特别的重视,阮氏又是他心爱的女人自然是更加的爱护,这会儿听到秦老夫人气势汹汹的针对阮氏,颜皓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悦,但乃念在秦老夫人年事已高又是为了二夫人过来吊唁,这刚刚失去女儿心情急躁了一些他这个做女婿的便大人大量地谅解一二吧! 颜皓借着宽大的衣袖牵住阮氏的柔胰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随后用眼神向颜亓示意不要乱说话。 颜皓的小动作都落在了秦老夫人的眼中这就好比火上浇油令秦老夫人的怒火蹭蹭往上增,不见颜亓的应声秦老夫人只以为颜亓受到他父亲颜皓的威胁所以不敢开腔,秦老夫人缓和了语声道:“好孩子,别怕,有外祖母在,你只管说你知道的,其他自有外祖母替你主做替你母亲做主,这还有你舅舅在呢!不怕。” 其实颜亓并不是惧怕颜皓这个父亲才不开口,而是颜亓思考他到底该不该说?该不该借用外祖母来将阮氏逼走,可颜亓始终觉得如此做实在不太像男子汉作为,且他姓颜,这些家事自该由自家来解决,拖上外祖家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若是有他自己来只怕是暂时无法将阮氏逼走,父亲的态度他已经看到了,“外祖母的话孙儿明白,孙儿并非惧怕,只是这到底是颜家的事情,母亲是怎么死的?孙儿不敢忘,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死母亲的人,恳请外祖母见谅。” 见颜亓如闭了壳的蚌子就是不肯开口,秦老夫人也是急了,“糊涂!这都什么时候了?亓哥儿你还顾着那些个虚无的面子替你那好父亲遮掩,你母亲的死难道和这个小贱人脱得了干系吗?今儿个老身来就是来弄死这个小贱人的,谁若是拦着便是和老身做对和整个秦家作对!”秦老夫人气得那叫一个吐沫横飞。 第四百五十五章:薅头发 听到秦老婆子明目张胆地扬言要弄死自己的阮氏心中倒是没有害怕,只是秦老婆子如此张狂阮氏又岂能任她拿捏?做那待宰羔羊? “老爷,筱儿怕,老爷救救筱儿,老夫人只怕是对筱儿误会诸多。”阮氏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害怕手更是轻轻颤抖地挽住颜皓的手轻声道。 阮氏很好地将自己的害怕表现了出来,有秦老夫人的强势对比阮氏顿显楚楚可怜,何况,秦老夫人这话可是完全没有将颜皓放在眼里,身为当家主人颜皓见此又怎么会乐意见闻呢? 颜皓拍了拍阮氏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岳母大人只是一时有些误解罢了,你且先回鸣香院,老爷我晚点过去看你。” 这话已经表明了颜皓会护着阮氏并不会任由秦老夫人乱来,而之所以让阮氏先回去也是不想阮氏留在这儿被秦老夫人刁难,颜皓也并不想和自己这个岳母闹得太难看,这一会儿官场的朋友也会过来吊唁,颜皓不想丢这个脸,这才选择了避让。 “嗯!筱儿听老爷的。”阮氏能拿捏住颜皓的心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这会儿老爷不想让她留在这儿阮氏没有不听的道理,想要留在颜家便不能惹颜皓不高兴,阮氏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清楚。 阮氏和颜皓这一幕的落在秦老夫人的眼中却犹如肉中刺,她的女儿还躺在棺材中没有下葬,这对狗男女便当着她女儿的棺材前郎情妾意真是欺人太甚! “颜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双儿(二夫人秦双)的灵堂前你却与这贱人你侬我侬,你置双儿与何处?老身今儿便替颜老太君还有双儿教训教训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秦老夫人怒不可遏地厉声斥责道,说罢便松开紧握颜亓的手大步朝着颜皓走去扬起手便要教训颜皓。 这会儿的阮氏还未走见秦老夫人气势汹汹地冲着颜皓去,阮氏心中顿生一个主意没有任何犹豫的阮氏挡在颜皓的身前硬生生替颜皓挨了这一巴掌,原本颜皓是准备让秦老夫人打这一巴掌让她出气也正好让外头的人都知道知道他这个岳母有多霸道,届时,他也好有说辞顺带将自己营造成一个受秦家欺负的懦弱男子。 可就在颜皓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巴掌的时候却并没有预料到的巴掌落在自己脸上,等颜皓定睛一看的时候才发现是阮氏硬生生替他挨了这一巴掌,只见阮氏白皙的脸蛋迅速地红肿了起来,脸上的巴掌印看得特别的清晰这让颜皓看了心疼不已,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确实被秦老夫人冷笑这打断了。 “呵呵……真是有情有义啊!老身真是小瞧了你这贱人,难怪双儿会被气得想不开,果然是个手段高明的狐媚子,你不是想替颜皓挨打吗?博取颜皓的怜惜吗?那今儿个老身便成全了你这贱人。”秦老夫人气得冷笑连连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袖子,一出手便是快准狠一下子薅住了阮氏的头发,只将阮氏薅得惨叫连连。 第四百五十六章:报复秦家 阮氏虽早有准备可真正挨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惨叫,痛自然是真的痛,但这一切也是为了让二老爷和秦家彻底闹掰这也就足够了,如此将来老爷若是有意想扶持自己做正室才会没有阻力,否则,依着秦家的尿性是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扶正,如今正好一起解决了,自己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且她知晓二老爷是不会坐视不管看着自己受这死老婆子欺辱的。 事实也如阮氏所预想那般,反应过来的颜皓急忙护住阮氏,一边替阮氏遮挡秦老夫人的进攻一边冷着脸道:“岳母大人适可而止才是,莫要得寸进尺彻底伤了两家的交情。” “心疼了是吧?看老身收拾这小蹄子,咱们颜二老爷的心肝疼了吧?哼!两家的交情?亏二老爷还有脸说这话,老身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纵容这小蹄子欺辱双儿的时候秦颜两家的交情就已经不存在了,老身今儿就要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秦老夫人见阮氏被颜皓护得紧她够不到,顿时将目标人物换成了颜皓,直接扬起手就朝着颜皓的脸上招呼,专挑颜皓的俊脸抓挠。 不过片刻就将颜皓的侧脸抓花了,脸上还泛着血丝令人看了便觉惨不忍睹,谁也没有想到秦老夫人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强。 眼见秦老夫人越说越不像话,即便颜皓有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是不能忍了,只见颜皓将目光落在了秦大老爷的身上,“岳母大人年事已高难免有糊涂的时候难道大舅兄也跟着岳母大人一样糊涂吗?仅仅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测便要和颜家为敌与整个侯府为敌吗?” “子汵误会了,秦家怎么会与颜家为敌呢?母亲只是受不了秦双妹妹的离世,一时之间想不开,还望子汵不要和母亲一般见识才是。”子汵是颜皓的字,一般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如此称呼,而今秦大老爷如此称呼颜皓自是表明了不想和颜家乃至侯府交恶的想法,这只是秦老夫人自己个人对颜皓的不满而已和他们秦家其他人没有关系。 秦大老爷虽是二夫人的兄长可自从二夫人嫌弃娘家侄儿,不愿意将颜晴清许配给侄儿的时候秦大老爷夫妇便对秦双这个妹子十分的不满,只觉这个妹子不过是嫁给了一个七品官便开始嫌弃自家人了,他们虽是商贾在别人眼中是上不得台面,可二夫人也没少从娘家拿银子,而今却看不起娘家人来,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让秦大老爷夫妇一致二夫人生了隔阂,加上最近家里的生意频频出了问题处处受人打压,这让秦家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家这是得罪谁了?被人这么整,自家的生意被人打压之后便一落千丈,一些商户纷纷和他们划清界限,愁得秦老爷子大病了一场至今还没从床上爬起来,等到秦大老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交好的朋友那打探到了消息,原来这一切都是秦双惹下的祸事,仅仅是因为秦双得罪了人家,人家这才报复到秦家这里。 第四百五十七章:威胁妥协 而这却让秦家因此损失了大半的家业,怎么能让秦大老爷夫妇对此不心生不满呢?即便是知道秦双自缢死得蹊跷,秦大老爷夫妇也没有想过要替秦双做主的意思,若非秦老夫人闹着要来颜家吊唁,秦大老爷是不愿意来的,更别提会为了秦双而去得罪颜皓。 如今的秦家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的打击,急切地寻求靠山,哪怕是颜皓这个七品官对他们来说也是救命稻草,毕竟颜皓的背后是侯府乃至侯府嫡女背后的太后、皇上,这些个秦大老爷是思考的明明白白的,秦大老爷还想着倚仗颜皓,若是颜皓愿意帮着他们秦家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或是在侯府嫡女濮阳郡主面前说说好话,那么他们秦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将来东山再起也不是未必不行,因此,秦大老爷自然不会同秦老夫人一般鲁莽行事。 对于秦大老爷态度颜皓还是比较满意的,若是秦大老爷和秦老夫人一般拎不清胡闹,那么颜皓也是不介意彻底和秦家断了交情,虽说之前他们依靠二夫人在秦家弄了不少银子花销,可最近两年颜皓自己在官场不得意便也就自己私下做了一点生意,如今府中即便是不依靠秦家也是能够正常有余的开销,所以颜皓有这个底气。 “秦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里面躺着的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良心?”秦老夫人气得举起手就在秦大老爷的胳膊上狠狠捶打了几下,她是真的心寒,她的儿子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秦双死得不明不白,他这个做兄长的却不想着替妹妹做主反倒对着颜皓这个狗男人卑躬屈膝,这让秦老夫人如何能忍? 对于秦老夫人的喋喋不休秦大老爷很是厌烦,只觉自己的母亲是越发的老糊涂了,如今的秦家还需要颜皓的支持哪里能轻易就和颜皓闹掰,若是任由秦老夫人闹下去秦大老爷真怕得罪狠颜皓,于是也不再纵着秦老夫人,语声严肃道:“娘!你能不能别胡闹了?妹妹的离开谁都不好受,子汵的心中只怕是比咱们更难受,何况在妹妹的灵堂上还是别这么吵吵闹闹的比较好,咱们难道不能好好地送妹妹最后一程吗?非要闹得让妹妹死后都不安心吗?” 颜皓的心中是否难受?并不是秦大老爷关心的,他现在只想让母亲吊唁好了赶紧回去别再这儿继续闹,而他也是要寻颜皓帮点忙,想来他这般帮着颜皓颜皓没有理由会拒绝他。 “混账!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说老身在胡闹……”秦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大老爷,好似不认识不一般,气得只想抽他大耳光,就在秦老夫人想继续怒骂的时候只见秦大老爷压低了语声道:“娘,你这般冲动难道半点也不为了雨姐儿、帆哥儿着想吗?咱们秦家如今是什么状况?娘你不知道吗?父亲愁的病倒在床,若是娘你为了妹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只管继续闹便是,秦家若是不好了,大不了家破人亡便是,儿子无话可说。” 第四百五十八章:教唆颜亓 秦大老爷的话让秦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就连高举的拳头也缓缓地放了下来,整个人瞬间沮丧了下来,是啊!即便是她可以不顾忌自己可她却不得不顾及到秦家的后背=辈们,想起自家儿孙秦老夫人的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忍,她这一把老骨头已经是快入土了倒是不怕得罪人,可她的儿孙们还小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她怎么忍心因为她而祸及后辈儿孙呢? 见秦老夫人安静了下来,秦大老爷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母亲不管不顾地胡闹,幸而母亲心中还是有这些个后辈的,不然自己还真拦不住母亲的任性。 “看来还是大舅兄明理,岳母大人年纪大了,大舅兄要好好开导才是。”颜皓忍着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婆子还是有软肋的,那就好办了,见秦老夫人消停下来了,颜皓顿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秦大老爷的肩膀劝解道。 一旁的秦老夫人看着颜皓小人得志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看着阮氏的方向诅咒道:“哼,莫要太得意了,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找上门来。” “老爷,你还好吗?还疼不疼?”阮氏不顾自己被秦老夫人抓散的头发也顾不得红肿的脸颊只泪眼汪汪地看着颜皓关心道。 颜皓闻言低头一看,见阮氏黑白分明的眼中升起了一层薄雾,模样甚是动人又楚楚可怜,想起阮氏是替自己挨得打不禁心软地一塌糊涂,“无碍,筱儿的脸肿成这般定是很痛吧?快回去让下人拿些冰块敷一敷,老爷我晚些时候过去看你。” “多谢老爷关心,只要老爷无碍,筱儿怎么都是心甘情愿的。”阮氏柔着语声诉说道。 阮氏的柔弱和对颜皓的依赖让颜皓很是受用,比起强势霸道的二夫人来说颜皓自然是更喜欢阮氏的温柔小意。 颜皓轻轻捏了捏阮氏的柔胰,欣慰道:“好,好,好,筱儿的心意老爷我明白。” 看着二老爷和阮氏那情意绵绵的模样,秦大老爷也是颇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若非秦家此刻风雨飘摇他不得不忍着,换了以前他定是要为秦双讨一个公道的。 “你看看你的好父亲,亓哥儿,你要记住你的母亲是因何而死的?更要记住在你母亲的灵堂上你那好父亲和那贱人是如何秀恩爱的?”秦老夫人拿颜皓不得办法可她却是可以在颜亓这上眼药,她这个外孙可是学问好的很,若是将来高中状元自是会为他母亲讨公道,想来那时候才是真正地在颜皓的心尖上插一刀,思此秦老夫人浑浊的眼中划过一抹怨毒。 即便是没有秦老夫人这一番话颜亓的心中也是替自己的母亲不平,实在是颜皓这个父亲的做法太伤颜亓的心,“外祖母,孙儿都明白的。” 秦老夫人的话不大不小正好让屋中几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此颜皓十分的生气,这老太婆简直是用心险恶,颜皓顿时也没有了好脸色,板着脸道:“岳母大人如此挑拨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第四百五十九章:王家姑娘求见 “亓哥儿,为父希望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参与进来,我与你母亲是夫妻,为父也不曾辜负过她,是她自己个想不开,气量太小才会做傻事,而阮氏是为父的爱妾,为父疼爱她又有何错之有?你现在的心思便该用在念书上为来年的高考做准备,而不是参与到这些个琐事里头,为父的良苦用心你可明白?”颜皓语重心长地转而看向颜亓说道。 颜皓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这个老太婆挑唆得与自己离心,只盼着颜亓能够听进去不要去钻牛角尖。 颜皓的这一番话听在秦老夫人的耳中只觉得格外的刺耳,心中则是控制不住怒火蹭蹭地往上涨,若非秦大老爷极力拉着秦老夫人很有可能再上前去打一顿颜皓,想起自己儿子说的话秦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要脸。”终究是忍住了。 自己的父亲说出这般凉薄的话真的是刷新了颜亓的见识,颜亓十分尴尬地环顾了一圈屋中众人,只见颜若云这个庶妹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颜亓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随即见堂妹颜菀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绣花,这让颜亓不禁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并不需要同情的目光,那是颜亓最后的尊严他并不想看到旁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颜菀卿没有注视自己这让颜亓松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颜亓心中也下了一个决定,冷着语声道:“父亲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儿子佩服,看来父亲是不会为了母亲处置这个贱婢,儿子铭记于心,既然父亲选择了这个贱婢,儿子无话可说,只盼父亲今后不要后悔,待母亲下葬后儿子便正式搬离这个家,免得咱们父子二人相顾无言,再见隔阂于心。” 颜亓不顾颜皓吃惊的目光转而看向众人道:“正好大家伙儿都在便替颜亓见个证。”说罢便朝着众人做了一辑。 “逆子!逆子!谁允许你搬出!你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颜亓,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搬去!”颜皓急急出声呵斥,好似慢一步便会彻底失去这个儿子。 他虽宠爱阮氏,可他从没有想过要将嫡子颜亓排挤出这个家的,何况颜亓是他最为骄傲的孩子,他如何舍得? 相继于颜皓开口后,秦老夫人也迫不及待开口止住,“对,你不能搬走,颜亓你这个傻孩子,即便是有人要走但那人也一定不是你,你若是走了,岂不是如了那贱人的意?你傻不傻?” 秦老夫人是恨颜皓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但颜亓的血脉中还流淌着秦双的血,秦老夫人没有办法恨颜亓,更不希望颜亓搬离颜府,就怕这个傻孩子做出冲动的事情来,她一定要阻止不能让那贱人得意,思此,秦老夫人狠狠地挖了一眼阮氏,恨不得吸其骨血啃食其肉。 秦老夫人的眼神太过怨毒,阮氏即便是忽略也无法忽视,但阮氏并没有感到害怕,如她先前所想那般颜皓自会护着她,而现在颜亓这个小兔崽子年轻气盛要自己个搬出颜家去,她自是要想办法如其所愿,等她的孩子生下来那整个颜府还不都是她的吗? 这一回,别说是秦老夫人和颜皓不肯让颜亓走就是秦大老爷也是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大侄儿,你可莫要说这些个不成熟的话,你是这个家的嫡长子,谁走都不能是你走,你明不明白?” 秦大老爷真是要被颜亓气死了,二夫人的死已成定局了,秦家还要靠着颜皓这个七品官的庇护度过难过,若是颜亓再离开那么秦家和颜府这门姻亲就真的断了,没有颜亓这个纽带到时候颜皓会不会帮秦家还得两说! 所以说秦大老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颜亓离开颜家的。 “大哥,你就听大家伙儿的吧!云儿也不想大哥离开。”颜若云怯怯地开口,轻轻地拉了拉颜亓的袖子,企图挽留颜亓不要离开,这一回儿颜若云是真心挽留也是真的怕颜亓离开,若是颜亓不在到时候这个后院还不得都成了阮氏的天下,颜若云可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似乎是怕颜亓太过坚决,颜若云连忙朝着颜菀卿的看去,“卿堂姐,你快劝劝大哥吧!无论如何这儿都是大哥的家,大哥若是离开这个家岂不是无家可归了吗?” 被点到名的颜菀卿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开口就不合适了,“亓堂哥,菀卿愚建不论什么决定?还是等二婶过了头七之后再决定也不迟,这段时间还是先操办二婶的丧事也趁此机会好好地冷静想一想也不迟,亓堂哥觉得可好?” 其实颜菀卿私心里还是希望颜亓离开,搬离这个府中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颜亓可以专心地念书不被这些琐事所干扰,其实,她能想象到阮氏进了府中之后这个家里是不会太平,阮氏的上头没有了二夫人的压制定会想法设法地发展自己的人拿捏大权,她没有见过雪姨娘先不做评论,但显然颜若云也不是省油的灯,这阮氏和颜若云到时候准得掐起来,如此,她倒是真的不希望颜亓被影响局限在后院之中。 其次,颜菀卿也不想颜亓知道二夫人的死实则与她有关,她并不太想与颜亓反目成仇为敌。 颜菀卿的话不温不火反倒实实在在说到了颜亓的心坎上,也让颜亓听进心里去,现在他最想的事情便是安安静静地送完母亲最后一程,自己也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想一想以后的路。 “我听卿堂妹的,谢谢你卿堂妹,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颜亓恭恭敬敬地朝着颜菀卿道谢。 只见颜菀卿轻轻地摇了摇头,“都是自家人,亓堂哥,不必如此客气。” 他们的话颜亓都没有听进去,反倒是颜菀卿的话让颜亓听进去了,颜皓感激地朝颜菀卿看了一眼。 颜菀卿寻了个机会从二房离开,刚回到紫竹院便见到在门房处当差的小厮匆匆忙忙赶来,“给大姑娘请安,王太傅的孙女王歆姑娘求见大姑娘,大娘可是要见一见?” 第四百六十章:茶水管够 王歆?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王歆当日在太后宫中表白南月王被拒绝了,后来又被皇后带走,这会儿来见她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姑娘若是不想见,奴婢这便去打发了她去。”冬雪闻言对着颜菀卿说道。 只见颜菀卿美眸流转间轻笑着道:“见,为什么不见?你去将来请进来吧!咱们就在暖阁里见一见王姑娘。” 至于,这位王姑娘为什么要见自己?颜菀卿隐隐能猜出几分来,只是她并不觉自己需要躲着王歆,何况,这次她若不见王歆,下一次,王歆也会寻机会见她,从昨日在太后宫中便可以看出王歆是一个很固执的姑娘,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的见一见? “是,大姑娘,小的这就将王姑娘请进来。”小厮见状立即开心地应声道,方才那王姑娘托他传话可是给了他一个大荷包,他自也是希望自家姑娘能见一见那王姑娘,这样说不定一会儿那王姑娘还能再塞他一个荷包,这么一想,小厮的心中顿时喜滋滋的就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待小厮走后,冬雪搀扶着颜菀卿进了紫竹院,只听颜菀卿对着冬雪吩咐道:“你去泡壶茶水过来,再端两份点心到暖阁里来。” “是姑娘,那奴婢这就去准备。”冬雪闻言笑着点头道。 颜菀卿眉眼带笑颔首,见画儿迎上前来,只听画儿笑嘻嘻地关心道:“姑娘,雪天路滑,鞋袜可湿了?奴婢伺候姑娘换身衣裳吧?” “鞋袜倒是不曾湿,不过可以换身衣裳,换身家常的舒适一点。”颜菀卿说着边朝屋里走去。 画儿闻言连忙跟上,道:“是,姑娘,奴婢服侍你更衣,姑娘穿那件绣着天蓝色绣着百合花的襦裙可好?” “也可。”说话间颜菀卿已经进了紫苑阁。 等颜菀卿换好衣裙的时候,画儿还想给颜菀卿梳个发髻却是被颜菀卿打断了,“头发便不必梳了,帮我拿个汤婆子过来,手有些冷。”颜菀卿说着话看着窗外的大雪不禁搓了错葱玉般的手指。 “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去拿。”画儿闻言连忙自责道,说着便去拿妆台上的套着紫色锦布绣着玉兰花的汤婆子,“姑娘稍等,奴婢去装些热水进去。” 颜菀卿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听闻画儿的话便颔首道:“去吧。” 画儿撩开珠帘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朝屋里走来的冬雪,冬雪进屋的时候颜菀卿刚刚整理好衣摆便笑着道:“姑娘,茶水和点心都准备好了,另外王姑娘来了。” “好,那咱们便去见一见王姑娘。”颜菀卿闻言淡笑着说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很显然颜菀卿很清楚王歆此次过来的目的。 等冬雪搀扶着颜菀卿来到西暖阁里的时候便见到脸色略显憔悴的王歆,只见王歆穿了一件月白色短袄下着白色的百褶裙裙摆上绣着朵朵粉色的桃花随着步伐的移动裙摆上的桃花似乎都活了一般竞相绽放十分的好看,一头秀发挽成飞仙髻头上戴着粉色宝石做成的梅花形状珠花,秀丽的脸上虽憔悴但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令人看了也是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见王歆施施然起身对着颜菀卿语声温和道:“颜妹妹,着实是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递帖子便冒昧上门来,实在是多有叨扰了。” “王姐姐来者便是客,这又有什么冒昧地呢?咱们进去坐下聊。”颜菀卿笑语嫣然地说道,接着又对冬雪吩咐道:“快将茶水和点心端到里头的暖阁里那里暖和。” 冬雪闻言笑着点头,“是,姑娘。” 随后,颜菀卿带着王歆主仆进了暖阁里又让画儿添了一些银丝碳,只听王歆抿了口茶水随后笑着夸赞道:“还是颜妹妹这儿的茶水好喝,我那儿的茶水竟是比不上颜妹妹这儿的半分。” 至于王歆这话有几分是真的,颜菀卿并不在意只笑着轻轻摇头道:“之前我还觉得田姐姐嘴巴甜,没有想到王姐姐的嘴巴就和抹了蜜一样甜。” 王歆没有想到平时看着寡言少语的颜菀卿竟也这么会说话,可即便是被颜菀卿赞美王歆的心里头也并没有任何的波澜,秀丽如玉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娇羞,“颜妹妹说笑了,歆儿若是有颜妹妹一半漂亮便是做梦也会笑醒。” 说实话王歆的长相并不丑,相反王歆的容貌极为秀丽端庄自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而颜菀卿的相貌则是清丽淡雅,她们二人是不同的美,就像桃花和百合之间美得各有各的特点。 颜菀卿自然也不会相信王歆的说辞,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且昨日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死活要嫁给南月王的王歆会平白无故地找她来说这些个羡慕她的话,不过,王歆不说目的颜菀卿自然也不会傻到去问出来,若是论谁急?自然是王歆这位寻上门来的人。 于是乎,颜菀卿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水抿了抿,见王歆茶盏中的茶水喝了有一些便对着冬雪吩咐道:“冬雪,快给王姐姐续上茶水。” 冬雪闻言立即笑着点头拎着茶壶小心地给王歆的茶盏中续上茶水,随后恭敬地说道:“王姑娘请用茶。” “多谢颜妹妹。”王歆闻言对着颜菀卿笑着道谢。 颜菀卿也不多言语,只道:“王姐姐喝茶,我这紫竹院的茶水管够。”颜菀卿心中不由诽腹,既然你说我这儿的茶水好喝,那我自然是不能太小气了。 差不多喝了一盏茶水的王歆此时只能勉强笑着应声,“颜妹妹待姐姐我真好。”王歆自然不是单纯地来德宇侯府来喝茶,王家身为皇后的娘家要喝什么样的茶水没有?会缺好茶吗? 只是这个颜菀卿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性子这么沉稳?她都来这儿半天了颜菀卿怎么就不问她是来干什么的? 眼见着一旁的丫环又要给自己续上茶水,王歆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一会儿再喝吧!我和你家姑娘有些话说。” 第四百六十一章:心肠真硬 开玩笑再喝下去她非得如厕不可了,王歆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 冬雪见状便也只好放下手中的茶壶转而看向自家姑娘,颜菀卿并没有反对只对着冬雪颔首道:“冬雪你先将我今儿换下来的衣裳拿下去换洗。” “是,姑娘。”冬雪闻言点头下去。 见颜菀卿将下人打发了出去,王歆转而看向自己的贴身丫环萍儿道:“你先到外头去。” “是,姑娘。”萍儿恭敬地应声道。 待屋中只余下颜菀卿和王歆二人的时候,只见王歆忽而起身来猛地跪在了颜菀卿的脚下,“歆儿今儿要求颜妹妹一件事,恳求颜妹妹让歆儿一起服侍南月王左右,歆儿愿尊颜妹妹为大,今后听后颜妹妹差遣绝无二话,只盼颜妹妹能体谅歆儿的一片痴心。” 王歆突然的举动惊得颜菀卿差点就站起身来了,不过,很快颜菀卿就淡定下来了,伸手便想扶王歆起身,“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来。” 然,王歆没有达到目的又怎么会轻易地起身来?她这面子都豁出去了,若是再不达到目的岂不是白跪了?而她王歆又岂是会白白下跪的人?今时今日迫不得已低头求人将脸面豁了出去,这是王歆除了在自家长辈和皇后姑姑之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下跪,王歆心中难受得不行,只觉受到从未有过的侮辱,但为了和那个天神一般的南月王在一起,王歆甘受此侮辱。 “颜妹妹,若是你不愿意怜惜歆儿答应下来,歆儿便是将这双腿跪断了也是不会起来的,只望颜妹妹能成全我。”王歆美眸中起了一层薄雾显得越发的委屈。 颜菀卿猜到王歆是为了南月王的事情前来,但她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皇后侄女王歆会向她下跪,这明显是在逼迫她答应,但她和南月王的事情八字都没一撇,目前只不过是南月王对她表明心意,而她自己根本都还没有想过要去接受南月王,且不说这里头南月王对她的情意有几分是真?她心中都没有数又如何会考虑接受南月王! 王歆此举在颜菀卿看来显得过分做作和逼迫与她了,思此,颜菀卿清丽的脸上冷了冷,语声中带了一丝不满,“王姐姐慎言,一、我和南月王不过是萍水相逢并无太多关系,二、王姐姐所求之事事关南月王,菀卿自认为没有权利替南月王答应,王姐姐实在是求错人了,我劝王姐姐还是去寻正主南月王才是,实在不必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王歆这个要求本就是无理,所以颜菀卿拒绝的十分干脆。 颜菀卿的话听在王歆的耳中只觉这是颜菀卿的推辞,这个颜菀卿定是不想让自己今后分了南月王对她的宠爱才会如此,真真是心狠,自己都这般求她了她竟也不肯有半分的动容,这颜菀卿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颜菀卿争夺王爷的宠爱,她不过是想留在王爷身边,只要能在南月王府上有片瓦遮身便足矣!唉,她不争不抢难道还不够纯良吗?为何颜菀卿的心肠就那般硬呢? 第四百六十二章:拒绝王歆的无理请求 明明是自己先喜欢的王爷,可颜菀卿却后来者居上,而自己对于王爷倾慕颜菀卿也是并无嫉妒之心,唯一所求也不过是盼着王爷能留她在身边,至于是什么身份?王歆并不在意,自己对王爷是真心的,岂非一个身份能够衡量她对王爷的爱意?而如今不过是自己一个卑微的请求,她颜菀卿竟是冷漠地不肯答应,这让王歆的心中对颜菀卿也是越发的不满。 这样善嫉的女子如何堪为王爷的良配?王爷定是被这颜菀卿美丽的外表所蒙蔽,她真是替王爷不值,但如她颜菀卿得王爷偏爱即便是她知道颜菀卿善嫉也拿她无法,自己还是要抓紧时间让颜菀卿应下将她今后留在南月王府才是,自己这趟出来的可不容易,她不能浪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颜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在太后宫中王爷可是亲口承认了对颜妹妹的另眼相待,且愿等颜妹妹三年,王爷如此深情难道颜妹妹不感动呢?歆儿相信只要颜妹妹一句话王爷定然是会愿意听颜妹妹的,歆儿也会对颜妹妹感激不尽的。”王歆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颜菀卿说道。 颜菀卿听着王歆对自己的吹捧不由地挑了挑眉,她可不是三岁娃娃一被怂恿地就头热发昏,她也没有自大到凭着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左右南月王,她不高看自己也不曾低看南月王,以她和南月王的寥寥数面便可以看出南月王是一个极有主见且城府极深的人,颜菀卿下意识的不愿去招惹也不愿意为了王歆去招惹南月王。 “王姐姐真是太高看我了,想来在宫中南月王只是一时兴起借着我来拒绝王姐姐你的示好,南月王那般高傲的人又岂会对我颜菀卿另眼相待?王姐姐只怕是病急乱投医,而菀卿也注定是要王姐姐失望了,我劝姐姐还是将心思用在正主身上,想来王姐姐的时间也不多了吧?”王歆昨日那般表白被南月王当众拒绝,想来皇后娘娘定是极为生气,颜菀卿不由地猜测皇后和王家想来会尽快为王歆寻一门亲事来遮丑,毕竟若是昨日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是王歆的名声就要毁了,连带着王家的颜面也不会太好看。 王歆这一趟来侯府说不定便是偷偷过来的,如此想来王歆的时间并不宽裕,但这也与她无关,不能因为王歆时间紧迫就能来逼迫她。 见王歆愣神,颜菀卿淡声道:“王姐姐还是快起身来吧!你再这般跪着也无济于事。” 王歆没有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颜菀卿还在推辞未免也太过拿乔了一些,若非王爷痴心于这颜菀卿自己又何必这般低三下气?“颜妹妹果真不愿意帮歆儿吗?” “不是不愿意而是无能为力。”颜菀卿也不和王歆藏着掖着直白地说道。 且,她也是实在不知道王歆这脑袋瓜里想着什么?若是她和南月王真欢喜彼此,那她身为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容忍得下南月王身边有其他女人在呢?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借着她的手亲自送到南月王身边呢?除非她脑袋坏掉了否则绝不会同意这件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给你脸了? 即便是现在她对南月王没有其他想法也不会自大的以为南月王真就喜欢自己,然后去给他送女人,所以说王歆这个忙她是不可能会帮。 颜菀卿果真是铁石心肠啊!也许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想要独自占有南月王吧! 只见王歆缓缓地起身来,语声严肃道:“颜妹妹,你要知道将来即便是没有歆儿,王爷的后院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在,自古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现象,颜妹妹即便是现在拒绝了歆儿那将来能拒绝其他女子吗?王爷若是看上其他女子只怕是由不得颜妹妹拒绝吧?倒不如现在接纳了歆儿,今后颜妹妹的身边也有帮手,若是其他女子想欺负颜妹妹或是有其他的肖想,歆儿第一个就不答应,这怎么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颜妹妹当真要好好思量才是。” 听着王歆认真有条不紊地分析着颜菀卿差点儿就笑出声来了,心中不禁自嘲道:莫非她看起来很蠢?所以王歆才会这般哄骗她。 若是真如王歆所说那般只怕到时候第一个对她有异心的人便是她王歆了,千万别小瞧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上一世的颜梨不正是如此吗?即便是她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却乃然感化不了颜梨那颗黑心肠,这同父异母的姐妹之间尚且如此,何况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王歆呢? “王姐姐多虑了,我不曾想过嫁给南月王所以王姐姐说的这些并不是我的困扰,王姐姐若是来闲话家常的话菀卿很是欢迎,但若是为了进南月王府的话菀卿真的无能为力。” 颜菀卿的言外之意便是王歆若再继续提让她帮忙进南月王府的话,那么颜菀卿便不欢迎她来这侯府做客了也不想再与王歆多聊这方面的话题。 这让王歆不禁很是气恼,颜菀卿定然是在惺惺作态她怎么可能不想着嫁给南月王,昨日南月王那般深情表态只怕是颜菀卿做梦都能笑醒,却还要在她面前做戏深怕让她进了南月王府分宠了南月王对她的宠爱。 真是可恶,这个颜菀卿简直是自私自利,王爷那天神般的人怎么可能只属于她颜菀卿一个人的?她就不信王爷不会纳其他女子,据她所知皇上姑父可是早早就赏赐了一个美人给南月王,当时她还为此暗暗掉了好几天的眼泪。 “看来颜妹妹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帮我了?”王歆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颜菀卿看道。 看来这王歆是执迷不悟了,定是认为她是故意不肯帮忙的了,有时候人真是奇怪,说真话反而没有人肯相信,谎话却乐此不疲的相信,对此颜菀卿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即便是再解释王歆也不会相信。 “不管王姐姐相不相信,菀卿确实无能为力。”颜菀卿拿起桌几上的一块梅花糕淡声道,说罢轻轻咬了一口梅花糕软糯适中,厨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颜菀卿那淡漠的态度激起了王歆的怒气,“哼!颜妹妹只是不肯相帮罢了,何必寻那么多借口?王爷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即便现在王爷对你倾心可早晚王爷也会纳其他女人进后院,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没有例外,哪怕是你的母亲高贵如公主,可德宇侯不照样纳了好几房的妾室,高傲如长乐公主不一样对此忍气吞声吗?颜菀卿你又何必在我这儿装清高?说到底我也是为了你好。”到了最后王歆干脆连颜妹妹也是不喊了,对颜菀卿直呼其名,只觉得颜菀卿不受教,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这一通话王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心头顿时通畅了,她不是要挖苦颜菀卿,揭人短处真不是她擅长的,她受宫中礼仪嬷嬷教导过自是不会做如此下等的事情,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让颜菀卿别在沉浸在白日梦中早点接受事实的话而已,她这么做都是为了颜菀卿好,至于颜菀卿能想通几分便要靠她自己,只希望颜菀卿别再自欺欺人了。 而颜菀卿在听到王歆话后直径冷笑连连,到了现在王歆还在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干着损人利己的事情,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来王姐姐的家教真是非同一般才会说出如此没脸没皮的话来,真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只是我给你脸了吗?”颜菀卿不再给王歆脸面直接开怼。 温温柔柔跟她讲道理她却当颜菀卿好欺负,哼!若是王歆只说自己那么颜菀卿还不会如此动怒,可谁让王歆踩进颜菀卿的雷区,说谁不好偏偏要去说长乐公主,这不是上赶着找怼吗?颜菀卿又怎么可能再对王歆好脾气呢? 对于自家母亲的心思颜菀卿多少是知道一些,母亲对父亲根本就不在意,因而无所谓父亲纳了多少小妾,更不会去和小妾争风吃醋,母亲秉着的便是眼不见心烦将自己困在清泠院中,对于父亲这个人母亲一向是厌恶十足,而这些又如何是外人能知道的?王歆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做评论? 王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颜菀卿她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怎么能骂人?自己即便是有一点小私心可那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她颜菀卿好,“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鲁的话?我祖父可是当今皇上的太傅,你竟敢数落我们王家的家教,你大胆!” “呵呵~大胆?大胆的人是你,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叫我去向南月王为你说话,让我去给你拉皮条,你有脸开口,可我不屑做,而你便在这儿攀诬我母亲,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我这就叫粗鲁了?我还有更粗鲁的在后面,王歆你若是不想难堪就赶紧走吧!我这紫竹院不欢迎你。”颜菀卿重重地搁下茶盏眸光锐利地迸向王歆继而掷地有声道。 这样陌生的颜菀卿惊得王歆久久不曾开口,只一脸惊讶地盯着颜菀卿看,好似从未认识过颜菀卿一般,颜菀卿那冷若冰霜的眸光犹若寒冬腊月里的冰锥一般看得人不由汗毛直竖心生胆怯,等王歆缓过神来的时候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恨意,颜菀卿竟如此侮辱她。 ------题外话------ 七夕节快乐(#^.^#) 第四百六十四章:田思思到访 她对南月王的一片痴心落在颜菀卿的眼中却是不要脸,不过是怕自己得了王爷的宠爱而来为难自己罢了,哼,她倒是要看看她颜菀卿能逍遥到几时? 王歆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从颜菀卿这儿取得有利的帮助了,她再多留下去也不过是受到更多的侮辱,而她今天的侮辱已经受得够多了,王歆的眼中露出一抹讥讽:“好一个濮阳郡主,真真是威风,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不用郡主赶人,我有腿,自己会走,哼!” “不送!”颜菀卿对王歆现在是无感得很,巴不得王歆赶紧走人。 王歆又如何看不出来?只不过等王歆快走到门槛处冷冷地回头,“颜菀卿,今天我王歆受到的侮辱铭记在心,总有一天会加倍向你讨回来!”说罢一甩袖摆头也不回得离开了紫竹院。 颜菀卿看着王歆离开的方向知道自己和王歆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而这一切却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南月王,想到这里颜菀卿就感觉到一阵烦躁,她并不是惧怕王歆,王歆的威胁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而是她因为南月王简直是受了无妄之灾,便是躺着也中箭的那种恼火感。 就在颜菀卿心烦意乱之计门外传来小丫环的清脆的语声,“大姑娘,丞相府的田姑娘来了,大姑娘可要见否?” 颜菀卿闻言顿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扬了扬语声道:“快请过来,不,我亲自去接田姐姐。” 小丫环从大姑娘的语声中便能听出大姑娘的欣喜之意,连笑着道:“是,大姑娘,田姑娘看到大姑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话间颜菀卿已经整理好衣裳随同小丫环前往了,想起许久不见田思思颜菀卿的脚步又轻快了一些。 刚到垂花门便见到迎面走来的田思思和其兄长田亦然,颜菀卿加快脚步未语先笑道:“田姐姐,多日不见,菀卿对你真是想念的紧呢!” 今儿田思思穿了件月白色璎珞纹缎袄,下着一条水碧色挑线的百褶裙,腰间用杏色的腰带束住那纤细的腰肢做了一点点缀,只见她抿了抿嘴,故作生气道:“想得紧也不见你来寻我玩,可见想我是假的,真真气人,偏生我眼巴巴地等着你,只好我自己过来了瞧瞧你这没良心的。” 田思思嘴中说着怨怪颜菀卿的话可那神态去是像极了在和颜菀卿撒娇,颜菀卿知道田姐姐这是嗔怪她不去看她,颜菀卿连连讨饶道:“都怪我忙晕头了,田姐姐大人大量不要和菀卿见怪,改日,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到田姐姐的院子去坐一坐。” “颜姑娘别见怪,我这妹妹一直是心直口快,她没有恶意的。”身穿墨色锦袍外披毛皮大氅的田亦然面带歉意地对着颜菀卿解释道。 颜菀卿看得出来田亦然对田思思很是疼爱,失笑着摇头道:“田三公子所言我都知道,田姐姐一向是快人快语,是个耿直的直肠子,我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呢?” “三哥哥,你说什么呢!颜妹妹才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妹妹我的眼光。”田思思嘟着嘴斜了一眼田亦然娇嗔道。 而田亦然见颜菀卿不像说假这才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颔首,随后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家妹子,“你啊你,真是越大越调皮。” 被自家三哥哥数落田思思倒也不害怕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后走到颜菀卿的身边牵起颜菀卿白皙的柔胰,“颜妹妹咱们走,去你的院子里叙一叙,至于我三哥哥便让他自己在前厅坐坐好了。” 听到田思思这话的田亦然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可以看得出来思思在颜菀卿的面前展露自己的真性情且对她毫无防备,只希望颜菀卿别辜负了思思对她的友情,若是惹得思思伤心那么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肯定是要为思思撑腰的。 上门便是客,颜菀卿哪里会让田亦然一个人在前厅坐冷板凳呢?随即笑着对小丫环嘱咐道:“你带田三公子上后花园去逛一逛,我记得花园里的梅花已经开了,这会儿赏梅正合适。” 按理来说应该让丫环带田亦然上前厅喝茶届时再由颜庆安作陪或是颜恒见一见这田亦然一起喝个茶,但颜梨没了,只怕是颜庆安从书院赶回来也没什么心思去陪田亦然,再者便是田丞相和颜恒一向不合,田亦然作为田丞相的儿子颜恒估计也不乐意见,更别提喝茶了,而二房那头也有丧事,定然是没有空过来的。 让丫环带田亦然去花园赏梅这已经是不得已之中最好的办法了,至于让田亦然去紫竹院颜菀卿则是从来没有想过,再怎么说这田亦然也是外男哪怕是田思思的兄长也不行,传了出去于颜菀卿的名声有碍。 “如此思思便拜托给颜大姑娘了。”田亦然笑着做辑道。 深怕田亦然再婆婆妈妈的啰嗦,田思思急着赶人道:“哎呦,三哥哥你放心吧!我在颜妹妹这儿好的很,也自在的很,你快去赏梅吧。” 感受到自己受田思思的嫌弃,田亦然一脸苦笑着点头,“好好好,我这就走,真是拿你没办法。” 没有了田亦然在,田思思随即便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挽着颜菀卿的手,一边朝着紫竹院走一边说道:“颜妹妹,你还记得云安郡主吗?我跟你说我昨天去看她了,可是你知道吗?云安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整个人消瘦了好多。” 第四百六十五章:有心疾? 田思思谈起云安郡主时不自觉地眉宇间挂着一抹忧愁可见是真为云安郡主担心。 想起前世从赵楚渝说笑间得知许怀朔那不为人知的爱好时,颜菀卿不禁猜测云安郡主只怕到现在都还没和许怀朔同房吧?如此的话云安郡主又怎么能不心生愁绪而消瘦呢?但这话颜菀卿也不好同田思思说,只能安慰道:“许是云安郡主刚嫁到忠诚侯府还不习惯吧?” 颜菀卿这话田思思却是不同意,只见她摇了摇头道:“云安郡主那般沉稳性子的人又岂是换个地方便会不习惯?云安郡主可是消瘦了一大圈这里头肯定有原因,说不定是因为许世子的那个贵妾,昨日没有机会与云安好好地聊一聊便听到忠诚侯府的下人来报那贵妾又折腾起来,说是没有血燕便不用膳,真真是闹腾得很,你是没有看到当时云安的脸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我猜肯定是因为她的原因害得云安愁眉不展,颜妹妹你说是不是?” 就在田思思还在追问颜菀卿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语声戛然而止,“颜妹妹,对不起,我忘记了许世子的贵妾是你的堂姐,我……我不是故意想说你堂姐坏话的,只是她真的很闹挺。”田思思红着脸尴尬道。 看着田思思小心翼翼的模样,颜菀卿不由轻笑出来摇头失笑道:“田姐姐不必紧张,我与颜晴清一向不和的,何况颜晴清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贵妾,自然不是个安分的,倒是没有想到她在忠诚侯府过得还挺自在的。”这一点确实是出乎颜菀卿的意料,按她前世所知那忠诚侯夫人可是一个极为刻薄古板的人,颜晴清在忠诚侯府的后院若是不老实只怕是有的受得,不过,现在听田思思这般说倒是不曾想到颜晴清竟还过得挺如鱼得水的,这又是因为什么呢?不由让颜菀卿很是好奇。 而颜菀卿在田思思的面前也没有掩饰自己和颜晴清之间并不和睦,听到颜菀卿的话田思思这才松了一口气,田思思并不想因为一个妾室而和颜菀卿生分了去,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现在听到颜菀卿这么说田思思悬着的心顿时放在肚子里了,只见田思思笑嘻嘻地挽紧了颜菀卿的手,“那就好,我就怕颜妹妹与我生分了,颜妹妹要不咱们明日一起去看云安吧?她那个样子我是真的不放心,颜妹妹去了也开导开导她,说不定云安便好起来呢?” 在提起云安郡主的时候田思思顿时皱起了眉头,田思思是难道一个能和颜菀卿谈得来的闺中密友,颜菀卿自也是很珍惜这个朋友,看着田思思的愁绪颜菀卿便忍不住想替其抚平,当即便点了点头道:“那明儿个咱们便一起去一趟忠诚侯府看看云安姐姐。” “哎呀,颜妹妹你真是太好了。”田思思闻言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只觉她的颜妹妹果然是世上最为善良的人。 就在说话间二人便到了紫竹院,田思思还是第一次来到颜菀卿居住的院子,院中极为宽敞两边是游廊朱柱倚栏,院中还有一颗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的松树在这冬日里看十分的生机勃发,榕树下还扎了一个秋千,只一眼田思思便喜欢上了,拉着颜菀卿便朝着松树下走去,“颜妹妹咱们去荡秋千吧!” 看着田思思兴致勃勃的模样,颜菀卿也不忍心打断随即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跟着田思思朝着秋千走去。 这个秋千扎得比较大便是同时坐下两个人也不会太拥挤,田思思拉着颜菀卿坐在秋千上随后自己挤上上去与颜菀卿并排坐,然,这个时候田思思才发现她们二人都坐在秋千上没有人推秋千了,好吧,为了颜妹妹她下来推,看着颜妹妹荡秋千也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随即笑着道:“颜妹妹坐好,我来推你。”就在田思思准备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廊下走来的冬雪,急忙对着冬雪招手,“你,快过来帮我们推秋千,推得好有赏赐哦!”这下好了她可以和颜妹妹一起坐着秋千荡,田思思眉开眼笑地看着冬雪。 原本在田思思要下来替自己推秋千的时候颜菀卿正准备拉田思思的,秋千她哪天都可以坐,但田姐姐来了便是客,她自是要尽地主之谊哪里会让田思思去替她推呢?也是巧了,就在颜菀卿准备开口的时候冬雪回来了,便是田思思不说颜菀卿也会唤冬雪过来。 冬雪刚忙好大姑娘吩咐的事情回来,便见大姑娘这儿来客人了,听到田姑娘唤自己过去,冬雪笑着应声道:“是,田姑娘,还请田姑娘和我家姑娘坐好,奴婢要开始了哦。” “快推吧!”田思思急忙坐好对着颜菀卿相视一笑道。 冬雪眉眼带笑地看着与自家姑娘并排而坐在秋千上的田思思,“姑娘,田姑娘,奴婢推动了哦。”说着伸手推动着秋千,只见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快,转眼间便见自家姑娘和田姑娘在秋千推荡的起伏间衣袂飘飘,二人脸上皆洋溢着明媚的笑容,银铃般的欢笑语声回荡在紫竹院内。 即便是天空中时不时飘落一些雪花但也丝毫不影响颜菀卿和田思思的心情,在冬日的暖阳下颜菀卿宛若仙子一般,桃腮粉红,眼目流转间自有一股出尘绝俗的清雅之色,秋千还在缓缓推动着,缕缕微风,徐徐而来,敲落几片松树叶飘落在秋千上二人的头顶,但见田思思痴痴地凝望着颜菀卿不曾惊醒,脸也不自觉地红了红,她的颜妹妹可真好看。 许久不见身旁之人的语声,颜菀卿疑惑地转过头便见田思思如痴如醉地凝视着自己不放,颜菀卿不由失笑道:“田姐姐你这般看着我作何?我若是男子定是要以为你对我芳心暗许呢!” “胡说,我这叫欣赏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颜妹妹这般的美人胚子,若是不让人欣赏岂不是暴残天物了吗?我这可是听天旨意行事。”田思思急急地出声纠正道。 颜菀卿还是头一回听到田思思这般豪言壮志的言论,不禁哭笑不得地摆手让冬雪停下来,随后连连点头对着田思思道:“是,是,是,田姐姐说得极是,田姐姐若是喜欢便多看看妹妹我,妹妹我是决不躲闪的。”说着还俏皮地对田思思扬起了一抹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倾城笑容,直将田思思看呆了去。 等反应过来的田思思急忙将头撇到一旁去,伸手捂住心口处极力安耐住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要死了,要死了,颜妹妹这秀美绝伦的容色简直就是一个祸国妖姬! “田姐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察觉到田思思异常的颜菀卿,看她按住心口一脸不正常的通红,很显然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田姐姐不会是有心疾之症吧?这么一想,颜菀卿顿时将心提了起来,“田姐姐,你是心口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替你请太医或是将许大夫请过来?” 田思思摇头如捣蒜,“不用,不用,我没不舒服,我只是想起我三哥哥一个人在花园有点可怜,我还是先将我三哥哥送回去吧!明日咱们再一起去看云安,颜妹妹,别忘了哦!”说罢一咕噜溜下秋千朝着紫竹院外疾步而去那模样活像后面有恶狗在追似的,完全不给颜菀卿说话的机会。 第四百六十六章:董小树的媳妇怀上了 看得颜菀卿一脸懵,转头望向身后的冬雪道:“你说田姐姐真的没事吗?我怎么瞧着田姐姐好像是有心疾的模样又不想让我知道的样子,莫非是怕我太过担心吗?还是田姐姐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颜菀卿想不明白的事情,冬雪自也是不会知道,只见冬雪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只是看着不太正常。” “你快去送一送田姐姐和田三公子,别让人觉得咱们怠慢了。”颜菀卿对着冬雪吩咐道。 冬雪闻言急忙颔首道:“是,姑娘。” 出了紫竹院田思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问题没有问颜菀卿,方才她与哥哥过来的时候分明瞧见王歆一脸怒气冲冲地离开侯府,田思思倒也不是八卦只是担心颜妹妹受了欺负,那王歆是皇后的侄女一向清高自傲的很,她能气冲冲地离开侯府显然是与颜妹妹闹了不愉快,只是不知颜妹妹有没有受了王歆的欺负?若是王歆敢欺负颜妹妹,改日她定是要给她小鞋穿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走到花园了,只见自家哥哥正站在凉亭内看着结了冰的荷花池,那欣长挺直的背影顿显一种公子如玉的感觉,田思思不禁心中升起了一抹自豪感,看吧!他们田家的儿郎都是一表人才。 田亦然也是注意到了田思思,心中不由诧异这丫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们不该聊天聊地聊他个一个时辰最少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之前在家不是时常念叨着颜姑娘,怎么不多呆一会儿?” 按说侯府有丧事,他们是不该上门叨扰的,但看思思这个丫头说怎么也要来见颜菀卿,他们只好借着来送颜梨最后一程而冒昧上门来,不然颜梨一个庶女哪里有资格让丞相府的人来送她? 想起自己的囧事,自己竟然被颜妹妹的美色所迷倒,真是太囧了,这些田思思自是不可能告知田亦然,只道:“我与颜妹妹约好明日去看望云安,便想着早些回去准备,三哥哥咱们快些回去吧。” 田亦然是真的拿田思思没有办法,思思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感田亦然很是无奈,也只好同意了,“行吧!那咱们就回去吧!回去记得向母亲请罪先,咱们今儿可是偷偷出来的。” “是三哥哥,思思一定会求得母亲原谅的,不过母亲那么疼思思,一定舍不得生思思的气。”田思思在提起田夫人的时候则是一脸的幸福,完全不似旁人家的庶女提起嫡母时的那种畏惧或是怨恨,可见丞相夫人是极为宠溺田思思,而田思思也是将这位嫡母完全当做了生母那般敬爱这才敢这么说话。 就在田思思和田亦然即将回去的时候冬雪匆匆来迟,歉意道:“田姑娘、田三公子,奴婢来迟了,我家姑娘让奴婢送二位回去。” “无碍,无碍,你是颜妹妹的丫环,那就是自己人,别这么见外。”田思思十分爽朗地摆手说道。 冬雪闻言随即笑着颔首,“多谢田姑娘。” 次日,颜菀卿睡醒后便让冬雪给自己找一套衣裳准备今天出门穿,冬雪和画儿知道自家姑娘今天要出门所以这手脚也很是利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颜菀卿打扮妥帖,用了一点早膳便听到丞相府的马车等在侯府门外。 “冬雪快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上,一会儿送给云安郡主。”颜菀卿吩咐道,这出门做客自然不能空手去,她这昨晚让冬雪去库房挑了一套首饰和三块布料打算今儿个送给云安郡主,至于颜晴清她并没有任何想送给她的,不过若是遇到的话,她还是会很好心地将二婶过世的消息告知颜晴清。 “姑娘放心吧!奴婢已经东西包好了,外头冷,姑娘在外头再披一件大氅会暖和一些。”冬雪正打开衣柜拿了一件白色镶着狐皮毛领的大氅准备给颜菀卿披上。 “行,那就多披一件。”颜菀卿自是不反对,她也是怕冷的很。 一旁的画儿手抱着两个小巧玲珑的手炉笑嘻嘻地对着颜菀卿说道:“对,对,还有手炉奴婢也准备好了,一会儿姑娘带上吧!奴婢给田姑娘也准备了一个,姑娘一会儿可以送田姑娘一个手炉。” “还是画儿想得周到。”冬雪给颜菀卿系好大氅的带子笑容满面地对着画儿夸赞道。 看到身边丫环的进步,颜菀卿自是不会吝啬夸赞的,“画儿确实进步很多,心也细,这办事是越来越妥当了。” 画儿接连被冬雪和颜菀卿夸赞心中也是美滋滋地,当即道:“多谢姑娘和冬雪姐姐的夸赞,画儿会更加努力用心服侍好姑娘的。” “好了,咱们快些出去,别让田姐姐久等。”颜菀卿眉眼带笑着说道。 画儿和冬雪相视一笑齐声道:“是姑娘。”看来姑娘今儿是要将她们二人都带上,能出府去自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画儿和冬雪就连走路都轻快了两分。 颜菀卿知道这两个丫环也是在府中憋得久了,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刚走到院子里便瞧见迎上前来的周嬷嬷,只见周嬷嬷笑着问道:“姑娘这是要出去吗?” “正是,这紫竹院便要劳烦嬷嬷看顾着一点了。”颜菀卿温柔地说道。 而今董小树在大姑娘开的铺子当上了掌柜,自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且小树的媳妇已经怀上了身孕,这周嬷嬷的心情一下子便开朗了很多,也慢慢走出了冬清不在的阴影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两分,心中更是对大姑娘心存感激,立即笑着应声道:“姑娘放心去便是,老奴一定将院子看得牢牢的,就是一只苍蝇也不给它飞进来。” 见周嬷嬷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颜菀卿也不自觉地跟着露出了一抹笑容,点了点头道:“那便辛苦嬷嬷了。” “姑娘哪里得话,这是老奴的本分,姑娘快些出门吧,老奴便不耽搁姑娘了。”周嬷嬷笑着催促道。 颜菀卿闻言颔首随即带着画儿和冬雪出了院子,又对冬雪嘱咐道:“我听下人们说小树的媳妇怀上了,这两日你挑一些补品送过去,便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第四百六十七章:替田姐姐撑腰 “是,姑娘恩典想来周嬷嬷知道了定是会很高兴。”冬雪闻言笑着说道。 而今能重新在周嬷嬷的脸上看到笑容,想来姑娘的心中也会很欣慰,冬清的死姑娘即便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她伺候姑娘多年自是能看出姑娘的自责,现在董小树的媳妇怀疑了,周嬷嬷和董老伯想来也有了寄托这精神头也就有了。 画儿附和着说道:“姑娘心慈,周嬷嬷一家子都会感恩姑娘的。” 论起交情来,画儿与冬清并未一起当差过,这交情自然是比不上冬雪和冬清之间的友情了,不过,能让姑娘高兴的事情,画儿也愿意多说一些让姑娘高兴的话。 这说话间便已经来到侯府门房处,守门的小厮见到颜菀卿要出门连忙谄媚地笑着上前道:“大姑娘可是要出去?” “正是,劳烦开下府门吧!”颜菀卿闻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 小厮久久不见大姑娘拿出门牌来,随即便知道大姑娘此次出府只怕是没有告诉侯爷,他要不要请示了侯爷再放行?但随即又想到如今府中就数侯爷和大姑娘最大了,大姑娘又贵为郡主想出府去自是有权利的,他若是不识相让大姑娘去取侯爷的门牌的话岂不是得罪了大姑娘? 听通了关键处守门的小厮立马笑着点头,“大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开门去。” 见颜菀卿点头小厮连忙去打开府门放行,等大姑娘一行人出了府门后,另一个守门的小厮上前来,有些责怪道:“我说李壮啊!这大姑娘也没有个门牌就出去,一会儿侯爷怪罪起来,你吃罪得起吗?大姑娘是你放行的,若是侯爷真怪罪起来,可别指望着我会和你一起担责。” “好你个田狗子,刚刚你不出声不也怕得罪大姑娘嘛?这会儿推责任倒是快,哼。”李壮也不是傻人,自是明白这个田狗子是怕受牵连这才将一切推清。 这田狗子也不甘示弱地与李壮争执了起来,自然门房这边的动静颜菀卿是不知晓的,只见颜菀卿一行人刚下府前的台阶便见一旁一辆华丽的马车上撩起了帘子,露出了田思思那张温婉秀玉的面容笑得甜蜜蜜地朝着颜菀卿招手道:“颜妹妹,这里儿,快上来。” “好。”颜菀卿颜笑如花地颔首应声,随后在冬雪的搀扶下上了田思思的马车,而冬雪和画儿则并没有上马车而是和田思思的贴身丫环桃儿一起随行在马车旁。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在忠诚侯府门前停下来,只见桃儿上前敲了敲忠诚侯府门上的铺首,只听里头传来守门婆子高扬的语声“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不多时角门便被打开来,只见一个守门的胖婆子撩了撩眼皮,见又是丞相府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不耐烦,“敲什么敲!老婆子我耳朵又没有聋。” “你这婆子好生无礼,我家姑娘和濮阳郡主上门看望你们世子妃,你这婆子却一脸的不耐是何道理?你还不快快将大门打开来。”桃儿何曾见过这般无礼的婆子,当即便不满地怼咕起守门的胖婆子。 这胖婆子是忠诚侯夫人的人,她家小姑子便是忠诚侯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因而这胖婆子在忠诚侯府过得也是极为舒适,最近侯夫人正因为世子妃迟迟不与世子爷圆房而恼怒,而颜贵妾却是已经怀有身孕了,甚是让侯夫人满意,当初一顶粉色小轿从角门被抬进府的颜贵妾一进侯府便被所有人不喜,虽能想到她竟还有翻身的一天,而今侯夫人对世子妃也是微词颇多,更不喜世子妃的这些个朋友,昨儿个这个田姑娘便来过侯府,当时侯夫人知道后还很不高兴,她身为侯夫人的人自然是要与侯夫人统一针线,侯夫人不喜欢的人她自也是不喜。 “我只是想说你敲门能不能别那么大声,哪里来得无礼,你这丫环可别张开就会说攀诬。”对面桃儿的责问,胖婆子并无丝毫害怕只撇了撇嘴轻视道。 桃儿和胖婆子的争执声自是惊动了马车里的田思思和颜菀卿,田思思正欲下马车上前去理论却是被颜菀卿拦住了,“一个不懂事的下人而已,田姐姐若是去了岂不是给她脸面?依妹妹看这婆子还没那么大的脸面,田姐姐你说是不是?” 被气昏头的田思思听到颜菀卿这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扫坏心情,“是,是,是,幸好颜妹妹提醒的及时,哼,一个婆子哪里能惊动本姑娘去与她争执,只是颜妹妹,若是放任桃儿吃亏,我这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桃儿是我人,那婆子分明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田姐姐说得极是。”颜菀卿闻言点了点头道,随即对着冬雪道:“冬雪,你拿着令牌上前去替桃儿姑娘撑撑腰,别让她受了那婆子的欺负。” 这令牌乃是册封郡主之时得到的,是她郡主身份的证明之物,即便是忠诚侯世子见到了也要礼让三分,何况一个区区的婆子。 冬雪上前接过自家姑娘递来的郡主令牌,恭敬地应声道:“是,奴婢遵命。” 冬雪自是不负使命地上前去,拿出令牌对着胖婆子颐指气使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见到濮阳郡主还不快下跪迎接。” 只见赤金的令牌上写着郡主二字,虽然胖婆子不是识字也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濮阳郡主?但她却是知道天子脚下没有人敢冒充郡主,因而她还是跪下应声道:“老奴参见濮阳郡主。” 不过冬雪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胖婆子,继续说道:“你还没有向桃儿姑娘道歉,所谓来者是客,可你这婆子却怠慢客人,莫非这就是忠诚侯府的待客之道吗?还是说你们侯夫人便是这样嘱咐你们对待客人的?要不要我们家郡主到时候请教请教侯夫人?或是请教一下太后娘娘,毕竟我家姑娘年纪小,请教太后娘娘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第四百六十八章:说训 这,这她哪里敢惊动侯夫人,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主张,若是惊动了侯夫人少不得要挨一顿斥责。 “是,是,是老婆子糊涂了,桃儿姑娘真是抱歉,是老婆子不好,你别和老婆子我一般见识。”胖婆子倒也能屈能伸立即谄媚地笑着对桃儿道歉。 “行了,行了,快开门吧。”桃儿也不是那种刁蛮跋扈的人,既然这婆子已经道歉了,那她也就不揪着不放了,她只求自己不丢了自家姑娘的脸面,毕竟她身为姑娘身边的贴身丫环,这一言一行便也就代表了姑娘,若是任人欺辱自己不但自己受辱更是丢了姑娘的脸面,以后其他人便也可以轻视自家姑娘,这点粗浅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胖婆子得了桃儿的话这嘴角笑得差点就咧到耳朵根后了,“是,是,老婆子这就去开门。” 见此,冬雪和桃儿二人也都退了回去各自搀扶着自家姑娘进府去,而等到颜菀卿和田思思一行人走远之后,那胖婆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呸,什么东西!” 等颜菀卿等人进了忠诚侯府后在丫环的引领下先是去拜见了忠诚侯夫人,忠诚侯夫人居于荣宁堂,而颜菀卿一行人来过来,忠诚侯夫人也是早早收到消息,这会儿已经是穿戴妥当稳坐在荣宁堂内。 田思思昨日来过一趟因而对这也算是轻车熟路,“见过侯夫人,今日思思又来叨扰了。”在外人面前田思思还是很有规矩的,至少在礼仪这一块端得很有范即便是古板的忠诚侯府人在礼仪这一刻也跳不出田思思的错处来,而颜菀卿就更不可能让忠诚侯夫人挑刺了,人家外祖母可是当朝太后,谁敢去说太后的外孙女礼仪规矩学得不好呢? 看着亭亭玉立相貌出众的颜菀卿时,诚侯夫人顿时有些遗憾怎么自家儿子娶得人不是颜菀卿这个郡主呢?再怎么看都好过自家那个不下蛋的母鸡强,就连颜晴清这个妾室都怀孕了,偏生身为正室的云安肚子毫无动静,可不就是不争气不尽心吗? 忠诚侯夫人本就是极为古板的人,在她的认知里身为许家儿媳妇的云安在嫁进侯府后的责任第一个便是为夫家开枝散叶,即便是淳王妃知道了这事,他们忠诚侯府的也是站得住脚的,谁也不能挑出半分错处。 为此,忠诚侯夫人也是没少敲打云安郡主,奈何无论她怎么敲打,云安的肚子就是没有半点动静,这让忠诚侯夫人不禁觉得云安郡主对自己的话阳奉阴违,因而也就让忠诚侯夫人更加地生气,这才在府中故意抬举颜晴清这个贵妾,意思便是想让云安郡主知道只要是为忠诚侯府开枝散叶才能在侯府中如鱼得水,反之则将是日子艰难被人诟病。 若是云安郡主是个聪明人便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而忠诚侯夫人届时也将重新给云安郡主脸面,转而敲打颜晴清这个不安分的贵妾也是可以的。 “请坐吧!”忠诚侯夫人收回思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田思思坐下。 颜菀卿相继田思思之后对着忠诚侯夫人颔首说道:“德宇侯府颜菀卿见过侯夫人。” “嗯,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水吧!”忠诚侯夫人虽然早有听闻颜菀卿被封为濮阳郡主,但她依旧端着侯夫人的款,即便是心中有些遗憾颜菀卿不是自家的儿媳,可依旧对颜菀卿的态度淡淡的。 颜菀卿倒也不在意忠诚侯夫人的冷淡,只眉眼带笑说道:“多谢侯夫人。” “嗯,来人倒茶。”忠诚侯夫人自个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对着小丫环吩咐道。 立在一旁的小丫环立即应声道:“是,夫人。”随后泡了茶水给田思思和颜菀卿各倒了一杯茶水。 颜菀卿和田思思出于礼貌便端起茶杯来轻轻抿了一口,只一口便知道是这并不是什么好茶水,但也不算差,只是一般的普通茶水,可田思思是丞相府千娇百宠的娇女家中的茶水定也是上好的才能端到田思思的面前来,颜菀卿是府中嫡女之前又有长乐公主在自然是不缺上好的茶水,便是上贡的御茶也是常常喝到,且颜菀卿炒茶的手艺更是不错,这普通的茶水到了这两个人的口中哪里还有品茶的兴致?二人很是默契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水不愿意再多喝。 要说这忠诚侯夫人并不是没有上好的茶水,就忠诚侯夫人自己喝的便是上好的龙井,她只是并不乐意将这么好的茶水给两个黄毛丫头喝,给她们喝了也是浪费,何况忠诚侯夫人并不喜云安郡主与这些个还未出阁的小丫头来往,成了婚便该将从前那些个玩乐的心思收一收。 思此,忠诚侯夫人顿时意有所指道:“看来二位姑娘是喝不惯我们侯府的茶水了,说到底你们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自是喝不来这些个先苦后甘的茶水,姑娘家还是要多做一点儿绣活多,抛头露面总是不太好,你们说是不是呢?” 忠诚侯夫人这话颜菀卿与田思思又如何听不出来呢?这是不欢迎她们来呗。 “侯夫人平时也是这般要求侯府的姑娘们吗?”田思思看不得忠诚侯夫人装腔作势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忠诚侯夫人眉宇间露出一抹自豪“田姑娘这话问得有些多此一举了,牛嬷嬷你告诉她咱们侯府的姑娘们是怎么样的?” 站在忠诚侯夫人身后的牛嬷嬷闻言面露笑意,“是,夫人。”顿了顿继续道:“咱们侯府的姑娘们上午跟着教习嬷嬷学习礼仪规矩,下午咱姑娘们便要跟着绣娘学习女红,晚上更是要将女训和女戒各自抄写十遍,这便是我们侯府姑娘们的日常。” 牛嬷嬷的言语中自有一股自豪感在里头,而牛嬷嬷的这番话则是惊呆了田思思,“那她们整天岂不是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各种学习?那多无趣啊!”至于颜菀卿则是上辈子就已经会知道了,因而这会儿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想起自己前世得知忠诚侯夫人对姑娘们的教导也是震惊了她,那会儿赵楚渝还在她面前夸赞说是忠诚侯府的姑娘那才叫大家闺秀的典范,为此赵楚渝还十分含蓄地要求自己应该向忠诚侯府的姑娘们学习。 其实也不怪田思思会觉得无趣,那忠诚侯府的姑娘颜菀卿上一世是见过的,一个个被教导的就譬如翻版的忠诚侯夫人老气横秋的,思此颜菀卿也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只是田思思的这番话落在忠诚侯夫人的耳朵里顿时变了脸色,只见她板起了脸道:“无趣?女儿家要多有趣?三从四德莫非田姑娘不知道?不学无术,太过放纵了才会堕了父母兄长的颜面,我奉劝二位姑娘还是在家里头多学一学何为在三从四德?免得将来到了夫家被嫌弃。” 忠诚侯夫人这话已经是极为不给面子了,就差指着颜菀卿和田思思二人的面破口大骂了,田思思何曾被人这么说过?即便是嫡母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而今在忠诚侯府却被忠诚侯夫人训了一顿,田思思当时就不乐意了,当即便反驳道:“夫人这话还是留着对贵府的姑娘们说训吧!我和颜妹妹就不劳烦侯夫人操心了,对了,在家时父亲和母亲时常夸思思懂事明理又孝顺,颜妹妹就更不必说了,想来太后娘娘也时常夸赞颜妹妹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不敢赶人 忠诚侯夫人没有想到丞相府的这个小丫头竟还是个牙尖嘴利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她,真是太放肆了,气得忠诚侯夫人当场脸就黑了,然,不等她开口,只听一旁的颜菀卿对着她巧笑嫣然道:“田姐姐一向快人快语是个直心肠但却是没有恶意的,侯夫人是贤妇的典范,想来是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的,我和田姐姐今儿是来看云安郡主的便不在侯夫人这儿多叨唠了,先行告辞。” “田姐姐,咱们走。”颜菀卿也不等忠诚侯夫人应声起身便拉着田思思的手离开。 牛嬷嬷看到自家夫人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急忙上前安慰道:“夫人息怒,两个无知的小蹄子不值当夫人动怒。” “没教养的野丫头,撒泼撒到忠诚侯府里来了。”忠诚侯夫人面色铁青地磨牙道。 见夫人气得狠了牛嬷嬷连忙献计道:“夫人,你看要不要老奴将那俩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赶出去?” “赶出去?你说得倒是轻巧,田丞相那老东西生的野丫头本夫人还真没放在眼里,可难道本夫人能将太后的外孙女一起赶出去吗?你这老货尽出些馊主意。”忠诚侯夫人不满地横了牛嬷嬷一眼。 牛嬷嬷自知自己考虑不周惹得夫人不悦,当即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老奴愚钝,夫人可千万别因老奴愚钝不要了老奴。” 见牛嬷嬷打得是下了狠劲,忠诚侯夫人这才收回了不悦的目光,“这事也怪不得你,你见识有限又哪里能想到这些细节,云安整日里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也是不成体统,也是,难怪不将世子放在心上,回头你过去一趟点拨两句,少和那些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来往,多把心思放在世子身上,早日给我们侯府添个嫡孙,想来淳王妃也等着抱外孙,这事她这做儿媳和闺女的便该上心一些才是。” “夫人说得极是,只怕是夫人的一番苦心,世子妃未必能体谅,只怕说了也不听,颜贵妾倒是个有福气的,进门没有多久就为咱们世子怀了孩子,可见是个争气的。”牛嬷嬷瞥了瞥嘴说道。 自颜贵妾怀了身孕后人就开窍了很多,这些日子来也是没少给她送好东西,这会儿牛嬷嬷有机会自是愿意帮着说几句好话。 听到牛嬷嬷的话忠诚侯夫人虽未露出笑容但明显脸色缓和了很多,但嘴上仍旧是不甚满意道:“再争气生下来的也终究不是嫡子,差了点意思。” “哎呦,我的夫人,这庶子、嫡子的都是夫人你的大胖孙子,等到时候孩子出生了只怕夫人一抱上就舍不得咯。”牛婆子专挑忠诚侯夫人爱听的话逗趣说道。 要说这牛婆子还是有几分功夫在的,这不立即就将忠诚侯夫人哄得乐开了颜,“你这牛婆子,倒是会哄我开心,说吧!颜氏送了你多少好东西?这才让你这般帮着她说话。” 牛婆子没有想到上一刻还面色和蔼的夫人下一刻却已经是变了脸,牛婆子甚至不敢直视忠诚侯夫人那审视的目光,她知道夫人能说出这话定是已经知道了颜贵妾送她东西的事情,牛婆子不敢抱有侥幸的心理,急忙跪下来磕头:“夫人恕罪,老奴知错,老奴是痰迷了心窍这才收下颜贵妾送来的礼,老奴不敢欺瞒,颜贵妾一共送了三次东西给老奴,一次是老奴手上的这镯子,第二次送了老奴一支金钗,第三次颜贵妾送了一匹上好的绸缎,老奴句句属实再无隐瞒,求夫人恕罪。” 牛嬷嬷说罢就将手中的镯子撸下来双手捧着呈到忠诚侯夫人面前,见夫人没有开口,牛嬷嬷诚惶诚恐道:“那金钗和绸缎老奴回去就给夫人送来,都是老奴糊涂。” 这会儿牛嬷嬷再不敢起贪心,若是因此失了夫人的信任那反倒是因小失大,现在别说让她将收下的东西都吐出来,即便是让她挨顿板子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有留在夫人身边得夫人重用才有出路。 忠诚侯夫人之所以点破此事便不是真心想责罚牛嬷嬷,而是借此敲打牛嬷嬷,让牛嬷嬷知道这个府中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即便是身为心腹的她私底下的事情她这个做主子的也是一清二楚,千万别想着隐瞒她。 “既然是你坦诚,那么这些个东西便当做本夫人赏赐你的,不过,你可要记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忠诚侯夫人拿起镯子亲自替牛嬷嬷套在了手上,这敲打人的手段忠诚侯夫人可是用的得心应手。 “是,是,夫人的话老奴不敢忘,夫人恩典,老奴真是激动得难以言语。”牛嬷嬷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么私密的事情竟也难逃夫人的法眼,看来以后真的是不能瞒着夫人了。 牛嬷嬷的反应让忠诚侯夫人很是满意,这才点了点头,“起来吧!你是我身边用惯的老人,我也是实在舍不得责罚你,但也仅此一次,你可记住?” “是,老奴谨记在心,只是……那颜贵妾若是再送东西给老奴,老奴该作何处理?”牛嬷嬷斟酌了一下还是将此事请示了夫人。 忠诚侯夫人闻言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继而道:“既然颜氏东西多,你安心收下便是,只是收下后都要告知本夫人,你也只当是本夫人赏赐你的,牛嬷嬷你可懂?” 看来颜氏这个女人是想收买她身边的人了,有想法是好是,只是手段太嫩了一点还是上不得台面,颜氏这个女人的手上看来还是有些值钱的东西,以后对她的赏赐看来还是要斟酌一下。 “老奴懂,懂,老奴决不辜负夫人的信任。”牛嬷嬷表明心意道。 如今,颜晴清的腹中怀着许家的骨肉,哪怕是忠诚侯夫人不喜颜晴清但对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有一份慈爱之心,“如此甚好,一会儿,你去库房挑些补品送到秋水院去,另外吩咐厨房的管事婆子秋水院那头想吃点什么尽管满足,不许苛待。” 第四百七十章:敲打奴仆 “夫人慈爱之心老奴敬佩,老奴谨遵夫人吩咐。”牛嬷嬷知道自己那事算是翻篇了。 原本颜氏是居住在最偏僻的晦兰院,后来颜氏怀了身孕,忠诚侯夫人觉得那院子的名字不吉利便让人将颜晴清迁到秋水院居住,秋水院虽比不上世子许怀朔居住的主院,但也比一般的偏院要好上许多。 若非看在颜氏的腹中是世子的第一个孩子,忠诚侯夫人决不会如此抬举颜菀卿,“哼,我只是看在世子的面上,凡是以后送去秋水院的东西只许是孕妇所需的东西,其他值钱的物件一律不许送过去。” 既然颜氏有心贿赂牛嬷嬷,那么她手里头定是不缺好东西想来也是不缺侯府里头的赏赐了,再说颜氏只是怀个身孕即便是赏赐值钱之物又于腹中孩子有何益处?倒不如多给她些吃食和补品这才是腹中孩子正经需要的营养。 “是,老奴会安排妥当的,夫人放心。”牛嬷嬷压下心头的余悸恭顺地应声道,但牛嬷嬷心里头明白颜贵妾给自己送东西这事是让夫人记在心头上了,夫人对颜贵妾的不满现在这些是换了一种方式惩治,这么一想,牛嬷嬷只觉腿肚子直钻筋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将自己也记恨上了,现在她只能用心当差将功赎罪。 且不说荣宁堂这头的事情,颜菀卿和田思思从荣宁堂出来后便朝云安郡主居住的正院汀雨院前去。 “颜妹妹你刚刚看到没?那侯夫人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可气惨了,哈哈……”田思思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道。 谁让那个刻薄的侯夫人敢教训自己,颜妹妹果然是个妙人可将那老太婆气得就差七窍生烟了。 “你啊你,这还在忠诚侯府呢,好歹收敛一点儿。”颜菀卿轻轻地拉了拉田思思的袖摆示意她隔墙有耳。 田思思闻言随机降低了语声道:“别怕,出了事,姐姐我罩着你。” 田思思只以为是颜菀卿怕惹事,因而很有义气地要罩着颜菀卿。 颜菀卿听闻不由随之一怔很快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暖流,挽住田思思的手道:“我不是怕事,我只是怕此事传出去于田姐姐的名声有碍。”自己这辈子即便是不嫁人,颜菀卿也不会感觉到如何但田姐姐不一样,田姐姐将来是要嫁人的,且以丞相府的地位将来田姐姐所嫁之人的夫家地位必定也不会低,田姐姐的名声不容有瑕。 “哎呀,好了,好了,我尽量忍着但若是忍不住了,定也是不惯着她的。”田思思不是个怕事的性感,这其中自然是和田思思雄厚的家庭背景有关系,自小便是娇养着长大的,田丞相在朝中地位不低,谁不给其三分薄面,就这些个资本注定了田思思忍受不了被欺负。 颜菀卿抿唇笑笑摇了摇头,这说话间已经到了云安郡主居住的汀雨院,云安郡主早已从身边的下人口中得知了田思思和颜菀卿的到来,当时就吩咐贴身丫环杉树等在院门口迎接田思思和颜菀卿。 这会儿杉树看到和郡主交好的二位姑娘到来顿时眉开眼笑地行礼道:“见过濮阳郡主、见过田姑娘,我们家少夫人特意让奴婢出来迎接二位姑娘。” 颜菀卿看了一眼田思思,只见田思思笑着示意杉树起身,“免礼免礼,快带我和颜妹妹去见你家主子吧。” “是田姑娘,二位姑娘里头请,我家少夫人见到二位姑娘定会很高兴。”头梳双丫髻的杉树笑嘻嘻的说道,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十分讨喜。 在杉树的带领下颜菀卿和田思思很快就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暖阁里,撩开厚棉制成的门帘只觉里头格外的暖和,银丝碳在炭盆中烧得正旺盛,屋中的家具皆是红木打造油光蹭亮。 “田妹妹,颜妹妹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杉树你去将母妃送来的糕点拿出来给颜妹妹和田妹妹尝一尝,对了,再泡一壶解腻的茶水过来,要好的。” 杉树笑吟吟地应声道:“是,少夫人。”昨儿个田姑娘来了之后自家少夫人的心情就好了许多,现在田姑娘和颜姑娘又来探望少夫人,少夫人的心情一定会更好。 只见云安郡主穿着了一件正红色的织锦绣花褙子,下着一袭绣着芍药花的橙色百褶裙,头上戴着红宝石头面很是华丽富贵,只是颜菀卿依稀还记得初见云安郡主之时她那靓丽的容色之上洋溢着意气风发的朝气,而今再见之时那美丽的容颜依旧却多了几分黯然,可见云安郡主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这让颜菀卿心中不由升起了一抹同情。 这个时候颜菀卿在想若是当初她去提醒云安郡主那么事情又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只怕是云安郡主也不会相信,毕竟许怀朔在外的形象一直很好,就连淳王夫妇当时都极为看好这门婚事,且临近婚期也紧,就连颜晴清给许怀朔做妾,淳王府都没有放弃这门婚事,这里头的门道只怕是没有外人看得那么简单。 当初她让芳儿在颜晴清面前说许怀朔的好话自也是想着让颜晴清的介入从而破坏许怀朔和云安的婚事,然,结果到底未如人意,只是让颜菀卿好奇的是颜晴清怎么会怀有身孕?此事看来回头还得见一见芳儿。 就在思绪之间云安郡主已经拉着两人的手坐到里头的暖炕上,“瞧着你昨儿来了,那今儿是陪着颜妹妹来?” “哈哈……都有都有,主要呢还是想念云安姐姐你,所以就抓紧陪着颜妹妹来的机会再过来看看你,嗯,今儿瞧起来气色比昨日好多了。”田思思笑容满面地说笑道。 不过,田思思关心云安郡主的心是真的,昨儿个来的时候云安的脸上不见丝毫生气整个人就如行将就木的老妪一般。 云安郡主抿唇一笑道:“看来,今日我还是托了颜妹妹的光。” 颜菀卿闻言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来,“田姐姐这是拿我做幌子呢,分明是田姐姐惦记着云安姐姐呢!” 第四百七十一章:云安郡主遭欺 和闺阁时的姐妹谈笑风声让云安郡主不禁心情大好,只是想起丫环来报的消息云安郡主不由地心中升起了一抹惆怅,若是未出阁时田姐姐她们上门来只需直径来寻自己玩耍便是,而今却要先去她那刻薄的婆母,若婆母时个宽和的那倒也不算什么,可偏生她那婆母是和刻薄之人想来田妹妹和颜妹妹方才在荣宁堂也没少受委屈吧? “田妹妹和颜妹妹方才应该见过我那婆母了吧?你们没受委屈吧?”云安郡主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她实在是不愿意她们因自己而受了婆母的冷言冷语。 田思思和颜菀卿相视一眼,很是默契地并没有将荣宁堂内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田思思见云安郡主神色间带了一缕忧愁,忙出声安抚道:“哎呀,云安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就你那婆母还能欺负得了我吗?何况,颜妹妹的身后还有宫中撑腰,你那婆母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哪里敢为难我们。” 见云安郡主半信半疑,田思思急忙朝颜菀卿眨了眨眼睛示意颜菀卿开口,颜菀卿并不是蠢人,自然是接过话来说道:“田姐姐说得都是真的,云安姐姐放心便是。” 听到二人都是这么说,云安郡主这才释然,“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云安郡主话语刚落下便看到杉树带着小丫环一起端着茶水和糕点过来,黑漆描金的方盘上盛放着一碟绿豆糕和一碟芋泥糕,后头的小丫环则是端着一壶泡好的茶水。 “哇,云安姐姐,你这糕点好精致且和外头买来的样子也不一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了。”田思思看着杉树手上端着的糕点时就快流口水了,她最是喜爱这些个糕点甜食。 这些糕点都是淳王妃亲手做的让王府下人给云安郡主送过来,又哪里是外头能买得到的,只是糕点送来有四五样现在才端来两样,云安郡主顿时不明所以道:“我记得母妃还送了梅花糕、蝴蝶酥、藕粉桂花糕,怎么才拿来两样?” 听到云安郡主提起,杉树也是顾不得颜菀卿和田思思在场气呼呼地对着云安郡主告状,“少夫人,都是秋水院那头作妖,得知咱们院中有好糕点硬是派了人过来抢走了三盒,就这两盒还是奴婢等人硬护下来。” 自秋水院那头怀了身孕就神气得不得了,侯爷和侯夫人看在秋水院那位腹中那颗金疙瘩的份上也是对那位偏爱有加,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明明她们郡主才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可现在过得却还不如一个妾室,就连王妃送来的糕点都被那等不要脸的抢走,真是气死她了。 “什么?那妾室竟然这么猖狂?云安姐姐的东西她都抢?”田思思顿时就忍不住拍案而起。 云安郡主听到杉树的话也是随即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秋水院的颜氏竟这般骄纵,而杉树在听闻田思思的话后便忍不住替自家少夫人抱不平,“可不是嘛!那颜姨娘自怀了身孕就轻狂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平时去大厨房取饭菜的时候他们那院子的丫环就处处和我们汀雨院的丫环掐尖,好几次将大厨房给我们少夫人准备的饭菜给抢走,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受不受得起?真是不怕折了福气。” “杉树住口,你当这是淳王府吗?幸而今日在这儿的都是与我交好的闺中密友,若是旁人在这传出去岂不是觉得我这个做少夫人的气量小,容不下世子的妾室吗?”云安郡主神情严肃地对着杉树斥责道。 杉树红着眼眶咬紧了唇瓣,自家少夫人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自己这个做丫环的都心疼得不行,偏生少夫人还不与王妃说,少夫人心中的委屈又有谁知道? “奴婢知错了,只是少夫人的委屈却没人知道,奴婢心疼。”杉树垂下头语声哽咽道。 颜菀卿听到杉树的话便不由地想起了冬清,忍不住开口替其求情,“云安姐姐你就别怪这丫环了,这杉树也是忠心为主。” “是啊,田姐姐,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别说杉树心疼了,就连妹妹我也替姐姐你心疼,这颜氏这般猖狂难道侯爷和侯夫人就不管吗?还世子也没话说吗?”田思思实在想不到云安郡主在忠诚侯府会让一个妾室骑在头上。 话说到这个地步云安郡主自知是隐瞒不下去了,摆手示意小丫环们下去,等到屋中只余下杉树和颜菀卿以及田思思在,云安郡主这才苦笑一声道:“也不怕妹妹们笑话,我这个忠诚侯府的少夫人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而颜氏进门不过一个月有余便怀上了身孕,侯府上下自是珍视异常,我这少夫人倒是形同虚设一般。” 即便是没有亲眼所见云安郡主受欺负的画面可凭听着云安郡主那自嘲且泛着苦涩的语声,颜菀卿也能猜到云安郡主心中极苦。 田思思则是不可思议地盯着云安郡主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云安郡主嫁进忠诚侯府也近两个月了竟还是处子之身,这让田思思开始禁怀疑是不是云安郡主有什么毛病?之所以没有怀疑许怀朔是因为颜晴清怀孕了,那么也就说明许怀朔没有什么问题,这也就难怪田思思会疑惑是不是云安郡主有什么隐晦的疾病?只是这话田思思终究是不敢问出声来,哪怕是十分交好的闺中密友。 “云安姐姐,菀卿说句冒昧的话,即便是姐姐如今处境不佳可也该自珍自爱,勿要抑郁寡欢才是,这女儿家的身子最是娇贵,经不得整日愁闷不乐,便是没病也会憋出病来,且云安姐姐是皇上钦封的郡主,那云安姐姐便该拿出郡主的威严来才是,便是这侯府之人瞧见了也得掂量掂量。”颜菀卿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交浅言深了些,可看着云安郡主年纪轻轻的眼中却失去了光彩,没有一点儿的活力,似是饱经沧桑的老妪一般。 云安郡主闻言不由一愣,还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般话,颜菀卿的话不禁让云安郡主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四百七十二章:训斥刁奴 田思思听到颜菀卿这般言论也是惊了一跳,她没有想到颜妹妹竟有如此坚毅的心性,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颜妹妹所言言之有理,云安姐姐你当真该振作起来,切不可再颓废下去,云安姐姐现在憔悴的模样别说我和颜妹妹看着心疼,只怕是淳王妃看到了也会难受不已。” 云安郡主即便是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憔悴,这不仅仅有外人欺负所致更有云安郡主自己心中郁结难舒之因。 是啊!又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所有人都怪自己?明明是许怀朔这个男人的错,她为什么要为他受过?凭什么要因为他而受尽委屈?这么一想,云安郡主顿时豁朗开朗就连失去光彩的眼中也重新升起了一抹亮光。 “颜妹妹一席话真是云安的一味良药,云安真心感激颜妹妹。”云安郡主甚是动容地牵起颜菀卿的手感谢道。 云南郡主知道颜菀卿这一席话定是真心的,这点分辨能力她还是有的,经此一事也算是云安郡主对颜菀卿这个朋友有了真正的认可,而之前她至多也只是看在田思思的面子上以及颜菀卿给她的初次印象还算不错的份上。 见云安郡主似有顿悟,颜菀卿清丽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只轻轻摇了摇头道:“云安姐姐客气了,往后若是闷了只管递帖子给我和田姐姐便是,我们来陪云安姐姐解闷,对了,等过了冬咱们去郊外踏春去,在放上纸鸢那多快活。” “对对,等春天暖和一些了,咱们三个就去郊外踏青、放纸鸢,我母亲还在郊外给我置办了一套别院,正在修缮,等过了冬了也就差不多修缮好了,到时候咱们就去别院住上几日也是可以的,省得咱们城里郊外的来回跑麻烦得很。”田思思喜笑颜开地说道。 “那自是再好不过,咱们等过完年就去看看田妹妹的别院吧!”云安郡主听着颜菀卿和田思思的描绘顿时心生向往。 颜菀卿和田思思二人见云安郡主心情愉悦便也就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等到颜菀卿和田思思离开忠诚侯夫人后,牛嬷嬷奉着忠诚侯夫人的命令前往汀雨院,杉树看到牛嬷嬷一副趾高气扬地面孔顿时心生不悦,这老婆子坏得很,平日里就数她最烦人没少编排她家少夫人,但碍于牛嬷嬷是忠诚侯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杉树也不敢将不悦之色露在脸上,只福了福身道:“什么风把牛嬷嬷吹到我们这汀雨院来?” 杉树这轻慢的模样,牛嬷嬷只冷哼一声道:“老奴自然是受侯夫人吩咐过来见少夫人,少夫人在哪里?” “少夫人在暖阁中休息,牛嬷嬷稍等片刻,容奴婢禀了少夫人再请牛嬷嬷进去。”杉树抬手拦住牛嬷嬷的脚步说道。 在这个府中牛嬷嬷除了侯爷和侯夫人外便是世子见到她也要给她两分薄面,这会儿又怎么会将杉树的话放在眼中,何况一个不下蛋的少夫人,牛嬷嬷还真没放在心上,且,她这次过来汀雨院是来替侯夫人训斥少夫人的,又怎么会乖乖在外等候呢? “不必了,侯夫人的命令刻不容缓还是老奴亲自进去面见少夫人吧!”牛嬷嬷说罢便强势地拨开杉树的手闯进暖阁之中,只见暖阁里云安郡主斜躺着倚靠在美人榻上,一只玉手托着下巴轻蔑地斜了一眼无礼大胆的牛嬷嬷。 “牛嬷嬷好大的威风,我这汀雨院牛嬷嬷是想进便进犹如入无主之地,真真是好胆量。” 面对云安郡主的讥讽牛嬷嬷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抹惶恐的神色,“少夫人误会了,老奴不敢。”顿了顿继续道:“老奴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过来,自是不敢耽搁片刻还望少夫人见谅,想来少夫人也不会和老奴一般见识,为难老奴吧?” 杉树看着狐假虎威的牛嬷嬷气得脸都鼓起来了,狠狠地瞪着牛嬷嬷。 云安郡主自是知道这牛嬷嬷敢如此猖狂只因背靠着侯夫人,知皮笑肉不笑道:“牛嬷嬷是婆母身边能干的人,只怕我这边刚责罚了牛嬷嬷你目中无人,一会儿婆母便该亲自过来责问吧?” “这……老奴不知,但……想来夫人不会看着老奴受欺而不管不问。”牛嬷嬷脸上一派谦和之色但说出的话怎么都能听出一抹倨傲。 云安郡主本就是聪慧之人,如何听不出牛嬷嬷话里话外的威胁?只是她早已不再是昨日的云安,这些个人休想再欺负她,只见云安郡主眼波流转间,道:“呵~那牛嬷嬷这次又是奉了婆母什么命令过来的?” “回禀少夫人,夫人说了少夫人如今已经是世子的妻子,便该安静在家中相夫教子,做世子的贤内助,莫要再和那等不相干没家教的野丫头来往,这妇人便该有妇人的样子,别当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任性妄为,颜贵妾和少夫人差不多进得侯府,颜贵妾已经怀上世子的孩子,夫人希望少夫人能抓紧,来年能让侯爷和夫人早点抱上嫡孙,也算是少夫人替侯府立下的功劳。”牛嬷嬷板着脸传达了侯夫人的意思。 一旁的杉树早已听不下去了,横眉怒目地瞪着牛嬷嬷道:“牛嬷嬷,你大胆,你这是在训斥我家少夫人吗?” 即便是王妃都不曾对郡主说过这么重的话,这牛嬷嬷又算是哪根葱?敢这般对待自家郡主。 “哎呦,杉树姑娘,这可不是老奴说的,这是夫人的原话,老奴只是个传话的,杉树姑娘可别和老奴一般见识,少夫人莫要为难咱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老奴也不容易啊!”牛嬷嬷一拍大腿立马喊冤道。 牛嬷嬷是什么样的人?这近两月的相处下来杉树难道还不知道吗?这牛嬷嬷的小人嘴脸真是让人看了恶心。 “哼,即便是夫人也不该……”这么说我们少夫人,杉树的话刚说一般便被云安郡主打断了,“杉树,退下。” “牛嬷嬷好记性倒是将婆母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了。”云安郡主支起身子缓缓起身来淡声道。 牛嬷嬷正准备谦虚两句时,又听云安郡主道:“只是不知这些话是婆母自己的意思?还是公爹的意思?” 牛嬷嬷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应声道:“这夫人的意思自然便是侯爷的意思。” “哈哈……牛嬷嬷可要想好了再说,或是回去与婆母商量好了再来回话。”云安郡主突然冷笑一声道。 牛嬷嬷看着冷笑不已的云安郡主有些愣住,她不太明白这少夫人为何非要问是谁的意思?这难道侯夫人的话侯爷还能反驳不成? “这又有何区别?总之少夫人依话行事便可,何必追问这般多!” “自然是有区别,牛嬷嬷见识浅薄,那本郡主便好好地给牛嬷嬷上一课吧!本郡主是忠诚侯府少夫人的同时还是皇上钦封的云安郡主,更是父王和母妃的嫡女,若是本郡主当真做错事了自然认罚、认骂,可本郡主嫁入忠诚侯府至今毫无过错,而今却平白遭训就连见闺中密友也要遭责,这又是何道理?”云安郡主炮语连珠道,视线更是如锁住箭靶一般盯着牛嬷嬷,直将牛嬷嬷看得心慌不已。 “这……这少夫人你不为侯府开枝散叶难道还不是错吗?”牛嬷嬷立即拉扯出云安郡主的短处来说,想来云安郡主一听这事便该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南月王哄媳妇舍得花钱 然,事实却让牛嬷嬷失望了,只见云安郡主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道:“杉树,随本郡主回王府,咱们寻母妃和父王做主。” 牛嬷嬷没有想到云安郡主忽然脾性这么大,之前还咽了吧唧地一听到夫人的责问便面露愧色,而今却胆敢威胁她来,这定是那田思思和颜菀卿这两个野丫头鼓动的,不然云安郡主哪里来的如此大气性? “少夫人是不是太过任性了一些?老奴不过是奉夫人的命令与少夫人说两句话,少夫人便要耍脾气回娘家,这是在威胁我们夫人吗?老奴劝少夫人还是稍安勿躁为好,这事怎么都是少夫人你理亏,还是随老奴去向夫人认个错,想来夫人也不会太计较,这事便过去了。”牛嬷嬷扬起了脖颈抬高下巴道。 杉树见牛嬷嬷还耍起威风来,心中冷意更深,区区一个婆子也敢欺辱郡主,真当她家郡主是泥捏的不成吗?幸好今日颜家大姑娘劝开了自家郡主,让自家郡主重新振作起来,她可不能让郡主又被这侯府人拿捏住,“是,郡主。” 杉树搀扶着云安郡主绕过那牛嬷嬷向门槛外走去,只听身后的牛嬷嬷大声道:“郡主当真要走?可别后悔啊!” 牛嬷嬷自是不希望云安郡主走,她不过是来传个话虽然态度傲慢了一点,可若是云安郡主真的回淳王府那她自是免不了被夫人责问的风险,但牛嬷嬷也是老油条了她想着云安郡主年纪小,说不定自己这般说就被唬住了,到时候就不敢再提回淳王府告状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在侯府中随夫人拿捏。 “不劳牛嬷嬷操心,牛嬷嬷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去向婆母请罪吧?顺便解释本郡主是怎么被牛嬷嬷你气回王府的,希望本郡主下次还能见到牛嬷嬷你老人家。”云安郡主调皮地对着牛嬷嬷眨了眨眼,随后带着杉树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忠诚侯府。 之后几日颜梨的丧事也办好了,隔壁西府二房夫人的丧事也都办妥了,颜亓离开了颜府住到书院去了,离开前还见了颜菀卿一面,送了一些带不下的珍贵书籍给颜菀卿,颜菀卿则是关心地叮嘱了一番,让颜亓在外照顾好自己,若是缺什么了只管来信告诉她,颜菀卿的一番话让颜亓很是感动,颜亓也见过颜若云,只是颜若云一味地哭诉挽留颜亓,这让颜亓有些心烦,这会儿不禁觉得颜菀卿这个堂妹妥帖一些。 侯府没了颜梨和夏姨娘倒也相安无事,而颜恒也从派去接夏姨娘的下人口中得知夏姨娘逃跑了,压根就没去庄子上,就连押送夏姨娘的那两个婆子也跟着跑了,气得颜恒当时就砸了一套青瓷茶杯。 接下来的几日由于下着大雪,颜菀卿便窝在紫竹院内不出门,期间南月王曾派人送信来想见颜菀卿一面,这其中自有试探的成分在,颜菀卿看到信后当着初三的面就将信给撕了,气得初三当时差点就动手了,若不是想起淳于荨澈的叮嘱,只怕初三已经将颜菀卿扛回南月王府了。 而淳于荨澈得知后却哈哈大笑,半点不生气,甚至还让初三抬了一箱古董花瓶送来紫竹院说是让颜菀卿打砸,撕一封信哪里能出气?砸这古董花瓶才好出气,当场就将颜菀卿气得冷笑连连,依旧还是当着初三的面撕了信并砸了花瓶,不过,砸花瓶这种活颜菀卿是让冬雪砸得,一个都不剩,都砸光了,当时冬雪面上不说可心却是在滴血,败家啊!败家!这箱中的花瓶随便一个都价值好几万,自家姑娘说砸便砸了,这南月王还纵容自家姑娘打砸,真是两个败家子。 之后的几日里淳于荨澈依旧让初三每日抬一箱古董上紫竹院去随颜菀卿打砸,颜菀卿先是让冬雪、画儿、甚至是兮夜轮流砸花瓶,谁想这淳于荨澈让初三送来的花瓶一日比一日贵重,一只比一只精美,连砸几日之后,冬雪和画儿先忍不住向颜菀卿求情了,实在是太败家了,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 颜菀卿一听也是这么一回事,世上有钱之人多,可贫穷之人更多与其将这些个花瓶打砸了浪费倒不如拿着去变卖了换更多的银钱去做一些善事,帮助更多贫穷的人。 这以后初三再送花瓶过来,颜菀卿直接让冬雪安排人将古董花瓶拿出去拍卖了,将那些得来的银钱交给阿晴,阿晴现在手底下训练的人也都是可以用的,有这些个银钱不仅能做许多事情也能帮助穷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颜恒高升 颜菀卿更是直接让人在城外建了一间学堂,专门供那些贫穷百姓的孩子念书,这所请先生用的月例银子也是从阿晴那里支出的,甚至包括孩子们的笔墨纸砚。 淳于荨澈每日津津有味地听着初三带回来的信息,好看的嘴角竟是忍不住地翘高,他知道颜菀卿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他亲自去见她了,还需最后亲自让她出出气才行。 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日,小雪,微风。 这天颜菀卿刚刚用完膳便听到小丫环来报说是宫中来了旨意,侯爷让大伙儿去前厅接旨。 颜菀卿很是奇怪,这明明还有四天才到过年,这个时候宫中来旨意倒不禁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颜菀卿来到前厅看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颜恒示意颜菀卿赶紧跪下,等众人都跪下后,这才听到内侍扬高了阴柔的语声念出了圣旨上的内容。 待到内侍宣读完圣旨,颜菀卿才知这竟是颜恒升官的圣旨,只是她没有想到颜恒会被册封为盐运使,这可是实打实的肥缺,而前世颜恒坐上盐运使这个位置还是在她临死时那一天,是颜梨特意来告诉她的,她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处死她了,而她的死竟也是少不了颜恒这个父亲的默许,颜恒得到的利益便是升官,现在颜梨已经死了,可颜恒还是如前世一般得到了盐运使这个官职,这让颜菀卿不禁有些恍惚,这一切变了又似乎没有变。 身穿锦衣官袍的颜恒则是春风满面地笑着向内侍寒暄,最后又让严管家给内侍塞了一个分量不小的荷包,送走了宫中的内侍后秋姨娘带着颜娉柔笑着上前对着颜恒恭喜道:“恭喜侯爷仕途高升。”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儿颜恒心情愉悦的很听到秋姨娘的话,颜恒的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宠溺地摸了摸颜娉柔的发顶,哈哈一笑朗声道:“是啊!终于是高升了,今后本侯要更加用心地当差,放心,咱们的好日子已经来了,回头让严管家给你和柔姐儿都置办上两套新衣裳。” “多谢侯爷。”秋姨娘笑容满面地拉着颜娉柔对着颜恒行礼道谢道。 这侯爷高升,对秋姨娘母女来说怎么都是一件好事,她们后院的女子便是依附侯爷过活,侯爷高升了这将来柔姐儿的婚事可挑选的人家就更多了一些。 有秋姨娘这样想法的人还有南宫姨娘,南宫姨娘母女脸上同样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颜暖玉见秋姨娘和父亲说了这么一句好话便有两套新衣裳,颜暖玉迈着莲步上前对着颜恒恭敬地行礼道:“女儿也要恭喜父亲,父亲大喜,女儿祝父亲步步高升。” “哈哈……玉姐儿这话中听,回头让严管家给你们母女也置办上两套新衣裳,另外全府上前都赏赐一个月月例银子。”颜恒笑着朗声道。 “多谢父亲/侯爷。”众人齐声道。 “卿姐儿需要什么?只管与严管家知会,为父今日高兴,库房中的好东西任卿姐儿挑选。”颜恒看到静默立在一旁的颜菀卿没有开口,不由抬手拍了拍了颜菀卿的肩膀大方地说道。 颜菀卿闻言颔首柔声道:“多谢父亲,卿儿回去想一想,若是有需要届时再告知严管家。” “傻孩子,你是为父的嫡女,为父便是多偏疼你一些也是应该的。”颜恒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之色。 而其他人在听到颜恒对颜菀卿的偏心时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平衡,是啊!颜暖玉和颜娉柔只得了两套新衣裳,颜菀卿却是可以去库房任由挑选,那库房之中多的是好东西,侯爷对大姑娘还真是偏爱的很,只因大姑娘是嫡出的身份。 虽说颜娉柔心中也是有些嫉妒,不过她心中感激颜菀卿之前帮过自己姨娘,所以颜娉柔并没有和以前一样去说些酸言酸语,而是笑着和颜恒撒娇道:“父亲,柔儿也想要一支新步摇,做了新衣裳没有新步摇会不好搭配衣裳的。” 颜娉柔知道父亲现在的心情很是愉快,只要自己的要求不算过分,凭着自己撒个娇,父亲定是会应允的,与其去嫉妒大姐姐倒不如去向父亲争取多要一点好处。 “哈哈,好,好,是为父思虑不周了,为父届时让严管家给你和玉姐儿都打上两支新步摇,本侯的女儿怎么能没有步摇戴呢?”这一点小事,颜恒很是痛快地应承了下来。 秋姨娘则是笑着对颜恒道:“侯爷不必听柔姐儿的,小心将这孩子宠坏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宴请准备 “容娘不必多言,女孩家家爱美是应该的,本侯的女儿本侯自是要宠着的,对了,本侯打算明日宴请一些亲朋挚友,难得侯府有一桩喜事,也是该宴请一番。”颜恒对着众人说道。 秋姨娘闻言微微蹙着秀眉说道:“侯爷要宴请?明日会不会太匆忙了一些?” “不会,不会,只请一些亲近的,比如二老爷一家还有咱们侯府的一些姻亲或是本侯官场上的几位好友,如此一来也不算匆忙,本侯粗略算了一下这男女眷加起来也不过十来桌人罢了,还是能忙活过来的,最重要的是这西府和咱们侯府近日来两桩白事,也是该有一桩喜事冲一冲晦气。”颜恒这话说得倒也是听得过去,颇为有道理。 “此事,便由卿姐儿来操办,秋姨娘和南宫姨娘也跟着一起帮忙吧!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严管家,本侯会让严管家协助你们的。”颜恒将办宴席的事情交给了颜菀卿还有南宫姨娘以及秋姨娘。 见颜恒心意已决秋姨娘和南宫姨娘自然再无异议,只顺从恭敬道:“是,侯爷。” 颜菀卿虽觉颜恒此举太过迫不及待了一些却也不由猜自己这个父亲恐怕是等不及想向人炫耀了吧?也是,十几年来都是领着一些闲差好不容易高升了自是要庆祝一番,若非侯府和西府刚办完丧事,颜菀卿都忍不住怀疑颜恒想来个流水席好好大肆庆祝。 “是,父亲。”颜菀卿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顿了顿继续道:“卿儿还有一事还望父亲恩准。” 颜恒今儿个高兴这会儿听到颜菀卿还有话说,大手一摆示意颜菀卿只管说,只听颜菀卿用温和的语声道:“三妹妹和四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也可跟着学习一些庶务,卿儿想请父亲恩准让两位妹妹一起操办明日的宴席。” 颜菀卿这话一出秋姨娘和南宫姨娘皆是感激地看向颜菀卿,此事事关自己的女儿,秋姨娘紧随其后开口道:“大姑娘此言不无道理,侯爷,不若就让柔姐儿和玉姐儿明日跟在大姑娘身后多看着点多学一点。” “婢妾也想恳请侯爷恩准。”一向低调自处的南宫姨娘也是忍不住开口,只要是对玉姐儿有好处的事情南宫姨娘也是想争取的,何况玉姐儿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学习一些中馈之事。 颜恒闻言目光落在了颜暖玉和颜娉柔的身上,颜暖玉穿了一袭嫩黄色的襦裙外披一件粉色斗篷,白皙的瓜子脸,一张樱桃小嘴微微抿着,眉眼间有颜恒的六七分相似,头上梳着双丫髻左右两侧各别了一朵黄色的绢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乖巧,而颜娉柔今日则是穿了一袭桃红色的短袄下着粉色的如意百褶裙,一头秀发梳成双螺髻,双侧又桃红色的丝带系上垂下银色的流苏,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整个人看起来则是娇俏可人。 “准了,这都是小事,今后你们二人便跟着你们长姐身边学习处理府中庶务。”颜恒随即很是大方的表示了同意。 秋姨娘喜笑颜开地推了推颜娉柔道:“柔姐儿还不快谢过侯爷。” “玉姐儿,快谢谢侯爷。”南宫姨娘忙不迭是地催促着颜暖玉道。 颜暖玉到底是比颜娉柔年长一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颜恒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父亲给玉儿这个机会,玉儿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父亲,还有我,柔儿也会好好表现的。”颜娉柔看了一眼颜暖玉嘟着小嘴撒娇道。 颜恒朗声一笑,宽厚的手掌落在颜娉柔的头上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道:“好,好,好,你们都是为父的乖女儿。” “好了,你们先讨论安排明日宴席之事,为父要回书房亲自书写请帖稍后让严管家派发出去。”颜恒环顾众人说道。 众人应声道。“是。” 待颜恒离开后,秋姨娘和南宫姨娘相视一眼随后上前对着颜菀卿笑着说道:“大姑娘,婢妾二人见识浅薄以往也没接触过操办宴席的事,婢妾二人便当个跑腿的全听大姑娘指挥,大姑娘只管使唤我们便是。” “对啊,大姐姐,还有我们呢!柔儿愿意跟在大姐姐身边多学一些,大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柔儿。”颜娉柔上前来轻轻地拉了拉颜菀卿的袖子说道。 如今府中无嫡母,想要学习中馈之事也不容易,即便是日后父亲续娶填房她们这些个庶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学习庶务,而今有大姐姐在,大姐姐又愿意开口给她们这个机会,颜娉柔和颜暖玉自是再珍惜不过。 颜菀卿闻言掩唇轻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都是自家人咱们一起商量着来,若是我说得有不妥当的地方你们只管提出来,时间紧任务重,但我相信咱们齐心协力定是没有问题的。” “一切都听大姑娘的。”众人笑呵呵地应声道。 颜菀卿走到一旁的高背椅上坐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几面说道:“那好,南宫姨娘和三妹妹你们便负责桌椅碗筷茶水等物件的摆放,咱们先按十二桌来安排,虽说父亲说是差不多十桌,但万一不够的话咱们也还有备用的。” “是,大姑娘,婢妾和玉姐儿定会办妥的。”南宫姨娘应声道。 颜菀卿听闻南宫姨娘的话点了点头道:“嗯,秋姨娘和四妹妹便负责菜肴,你们尽快商量出一张菜单来,让采买的婆子抓紧去采买,银子去严管家那支便是,我的建议是冷菜四道,热菜八道外加两道汤和两道甜点,具体准备些什么菜肴则是要秋姨娘和四妹妹好好琢磨,但一定要快,明日宴请的话,最好咱们今晚就将菜单定下来,明日一早让下人去采买,这之后上菜的顺序也要你们安排以下。。” “多谢大姑娘提点,婢妾和柔姐儿必当不辜负大姑娘的期望。”秋姨娘英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真挚的感激之色。 第四百七十六章:姐妹 南宫姨娘问道:“大姑娘,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颜菀卿想了想道:“暂时没有,若是我想到的话到时候让冬雪通知诸位,你们都去忙活吧,我先让下人将前厅布置出来,时间紧迫,大家都抓紧一些。” “是。”众人应声后鱼贯而出。 待前厅只余下颜菀卿和冬雪二人时,冬雪这才悄声道:“姑娘,怎么让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起?” “不过是一个宴席罢了,顺手还能卖两位姨娘一个人情,便是三妹妹、四妹妹也会记着我的好,这又何乐而不为呢?”颜菀卿淡笑道。 最近这段日子三妹妹和四妹妹也都十分安分,颜菀卿倒也不觉得她们烦,便也就随手卖她们一个人情了,且对她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可能正是三妹妹和四妹妹急需的事情,既是如此她也不妨多给一分善意。 冬雪闻言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颜菀卿担忧道:“姑娘,那咱们明天的宴席就摆在这前厅吗?这儿的话可摆放不下十二桌,何况男女间的席位还要隔开,咱们侯府的前厅没有那般宽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若是春日或是秋日里的话颜菀卿倒是想将席面摆放在后花园中,那儿不仅宽敞景色还好,可这冬天日就很不方便了,不说会不会刮寒风的问题还要担心会不会下雪,总不能天上下着大雪,客人们坐在外头冻得瑟瑟发抖用着已经冰凉的饭菜吧? 便是将席面设置在花厅也是不够宽敞的,忽而,颜菀卿灵光一闪,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主意来,只见颜菀卿冲着冬雪招了招手,随后俯身在冬雪耳边一阵低语,只瞧冬雪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敬佩的笑意,“姑娘这个主意极好,奴婢这就去寻严管家帮忙。” “去吧!若是东西不够的话让严管家派人去二房那头借用,回头再还回去也就是了。”颜菀卿颔首说道。 冬雪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做了一个礼,屈膝应声道:“是姑娘,姑娘早些回紫竹院吧,奴婢一会儿忙好了回紫竹院寻姑娘。” 颜菀卿只笑着点头,摆手示意冬雪去忙活。 次日,天蒙蒙亮侯府的下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洒扫的婆子拿着扫帚将侯府内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大厨房的婆子们洗洗刷刷,采买的小厮将买好的新鲜鱼肉果蔬送大大厨房交给了小丫环们一一清洗,下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一派火热气象,偶尔管事婆子路过会轻呵一声,众人嘘声之后待那管事婆子走开了,又是一片欢乐景象。 下人们之所以牟足了劲干活自是为了待宴席结束之后的赏钱,昨晚大姑娘身边的冬雪亲自过来转告大姑娘的话,说是明儿的宴席大家办得好之后就会有丰厚的赏钱,自然,若是谁偷奸耍滑这宴席之后便是秋后算账,轻则扣一个月月例银子重则发卖赶出侯府,有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在紫竹院当差的丫环婆子只要差事办得好,大姑娘都不会吝啬赏赐的,只要辛苦今天一天便有丰富的赏钱拿,傻瓜才会去偷懒耍滑头。 待大厨房的活计准备得差不多了,秋姨娘母女和南宫姨娘母女都早早地用了早膳亲自到大厨房督促下人,茶水也是让小丫环早早地备好,只等宾客一到就迎进来然后沏上茶水奉上。 颜恒昨日拟定了请帖便让严管家安排下人送到各府上,今日的男宾这头自是由颜恒和颜庆安父子负责接待,而女宾这边颜恒则是交给了颜菀卿姐妹三人接待,至于秋姨娘和南宫姨娘则是没有资格出来接待的。 “你们两个今天和大姑娘一起接待宾客可要听大姑娘的话,切记不可擅作主张,这里吵杂得很,你们去紫竹院看看大姑娘起来了没有?不必待在大厨房这边了,这里有我和南宫姐姐足矣了。”秋姨娘环顾四周见下人们都各司其职并无偷懒懈怠,便对着颜娉柔和颜暖玉说道。 颜暖玉闻言看了一眼自家姨娘,便听南宫姨娘笑着点头道:“秋姨娘所言有理,你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去大姑娘那头,今儿的女宾也不会太少,你们跟在大姑娘身边帮忙也能多学一点,你们两人顺便将大姑娘的早膳带过去。” “是,姨娘。”颜暖玉点了点头应声道。 颜娉柔拍了拍小胸脯昂首保证道:“姨娘,你放心吧,柔儿绝对听大姐姐的话,不会给大姐姐添乱的。” 听着颜娉柔孩子气的话秋姨娘不禁失笑道:“好,好,柔姐儿果然是长大了。” 目送着孩子们离开秋姨娘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扬起一抹阳光的笑容,道:“好了,南宫姐姐,孩子们都走了,咱们可不能给孩子们拖后腿,这厨房这头咱们得多盯着点。” “秋妹妹说得极是,今天的宴席咱们得办得漂亮。”南宫姨娘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侯爷愿意给她们这个机会她们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只有将今天的宴席办得好这侯爷才会高兴,日后才会给孩子们参与这些个庶务的机会,日后也不至于让玉姐儿对这些个庶务一窍不通受下人蒙蔽,而这也是自己如此积极用心的原因,想来秋姨娘与自己的也相差无几。 这边颜暖玉和颜娉柔二人相携来到紫竹院,院内的画儿正给紫竹院的小丫环们分配任务,见到三姑娘和四姑娘过来,随即笑着迎上前行礼:“奴婢给三姑娘、四姑娘请安。” “起来吧,我大姐姐醒了没?”颜娉柔颇为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画儿起身来。 画儿笑着应声道:“回禀四姑娘,我家姑娘起了,想来这会儿应该洗漱好了。” “快些去回禀大姐姐,我和四妹妹带早膳过来看她了。”颜暖玉笑着指了指身旁丫环手中拎着的食盒说道。 画儿快速扫了一眼小丫环手中拎着的八宝食盒,连忙答应下来,“是三姑娘,奴婢这就去,三姑娘、四姑娘稍等片刻。” 第四百七十七章:觥筹交错 不过片刻,等画儿再次出来的时候便笑着将颜暖玉和颜娉柔迎进紫苑阁。 “大姐姐,我和三姐姐给你带早膳来了。”颜娉柔刚跨进紫苑阁的门槛便高扬着语声说笑道。 冬雪刚为颜菀卿穿戴妥当便见到颜娉柔和颜暖玉联袂而来,颜菀卿眉眼带笑撩开紫色的水晶珠帘,“三妹妹、四妹妹今儿起得好生早,二位妹妹可用过早膳了没?若是还没有便陪姐姐我一起用一些。” 为了今日的宴席,颜暖玉和颜娉柔姐妹天不亮就被自家姨娘给扒拉起来,早膳也只是匆忙用了两口并未吃饱,这会儿颜菀卿询问,颜暖玉本还想着推辞一番但颜娉柔却是已经先应承下来了,“多谢大姐姐,虽说先前随姨娘一起食用了一些但我这腹中却还是空荡荡的,少不得要在大姐姐这儿蹭一点美食,想来三姐姐差不多腹中也是唱起了空城计吧?”说着颜娉柔便掩嘴偷笑起来。 颜暖玉闻言也是不禁红了脸感到一阵窘迫,只觉四妹妹这小妮子不懂事,不悦道:“四妹妹作何扯上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三姐姐干什么这般激动?既然三姐姐觉得我说得有错,那我陪大姐姐吃,三姐姐你就站在一旁看着吧!反正你也不饿,哼。”颜娉柔也是被颜暖玉气得来了脾气,原本她还打算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和颜暖玉好好相处,毕竟在大姐姐的院子和三姐姐吵闹也是对大姐姐的不尊敬,但现在是三姐姐自己来寻骂的,那她还客气什么?真当她是好脾气好欺负的吗? 颜娉柔这个嘴是半点也不服输直将颜暖玉怼得变了脸色,“你……” 说话间冬雪和小丫环已经将食盒里的膳食摆放好在圆桌上。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可不兴真生气,这么多好吃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都坐下陪我用一些,一会儿咱们还要去前院迎女宾呢!”颜菀卿只好当起了和事老,一手拉了一个在圆桌边坐下并亲自给两人各自夹了一块虾饺。 颜娉柔夹起碗中的虾饺笑眯眯地对着颜菀卿说道:“多谢大姐姐,我最喜欢虾饺了。” “多谢大姐姐。”颜暖玉看也不看颜娉柔,只对着颜菀卿轻声道谢。 见颜暖玉吃了虾饺,颜娉柔轻笑一声道:“有些人不是不乐意吃吗?装什么装!” “四妹妹,寝不言食不语。”眼瞧着颜暖玉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颜菀卿连忙夹了一个包子放在颜娉柔的碗中说道。 有了颜菀卿的话,颜娉柔这才吐了吐舌头没有再寻颜暖玉的麻烦。 三人用了早膳后,颜菀卿带着颜暖玉和颜娉柔打算先去看后花园看看那边布置得如何了? “大姐姐,这怎么会想着在后花园办席面呢?这万一若是下了雪或是落了雨可怎么好?咱们要不要将地方换一下?”颜暖玉担忧地说道。 现在颜娉柔最大的乐趣便是和三姐姐唱反调,立即就出声否定道:“大姐姐既然将宴席布置在后花园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我相信大姐姐。” 对于和自己唱反调的颜娉柔颜暖玉直接选择了无视,只是担忧地看着自家大姐姐演完颜菀卿。 “二位妹妹随我一同前去看一看便知晓了。”颜菀卿笑得颇为神秘说道。 等几人走到后花园时,颜暖玉和颜娉柔的眼中皆是露出了一抹震撼之色,只见花园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十二张红花梨木的圆桌被整齐地排列成两排,六桌为一排,侯府的丫环们端着红漆描金的托盘在桌上陆续地上摆放着新鲜诱人的瓜果,花园的中间用六张花鸟屏风将男女宾客之间隔开,既美观又不会失礼。 颜娉柔目光被花园中遮盖上头的布棚子所吸引,“大姐姐,那顶头上是什么布?好漂亮啊!” 颜暖玉和颜菀卿闻言顺着颜娉柔所指的方向望去,只听颜菀卿浅笑嫣然道:“这是五彩布,经过太阳光的照射这布料上便会呈现出浅浅的五彩缤纷之色,既能遮挡雪花也能防雨,这布料加了防雨的织造一匹便要百金,这是里足足用了十余匹。” “这么贵?这会不会太浪费了?”颜娉柔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惊呼道。 这一次,便是颜暖玉也忍不住感觉太过奢侈,这若是中间下了雪或是下了雨岂非浪费了这么好的布料?这也委实太可惜了些。 却见颜菀卿笑着摆手道:“这布料是玲珑阁所出,自家的铺子倒也不用花费些什么,我只是想着借着这一次的宴席将五彩布的名头打出去,如此一来的话倒也不算铺张浪费。” 听了颜菀卿的话颜暖玉和颜娉柔这才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会儿颜娉柔却是挽住了颜菀卿的手道:“大姐姐,这些个用了的布料,应该是卖不出去了,大姐姐可不可以之后将这五彩布赏给柔儿?柔儿不多要,三匹就够了,不然,两匹也行,一匹也可以。”这么好看的五彩布便是比起蜀锦也不遑多让,若是能拿去做床帐子也是很好看的,便是做成帘子想来也不差。 “三妹妹既然想要等宴席结束了就拿回去吧!想要几匹就拿几匹。”颜菀卿很是大方的表示道。 一来如颜娉柔所说,用过了得布料确实是卖不出去,二来最近颜娉柔表现的还算好,她也不介意大方一点。 颜娉柔听到颜菀卿应了自己,顿时喜上眉梢地道谢:“多谢大姐姐。” “三妹妹若是喜欢,一会儿也带两匹回去。”颜菀卿瞧了一眼一脸艳羡的颜暖玉随即说道。 颜暖玉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心中微暖,“是,大姐姐。” 很快,宾客们就陆续来了,小丫环和小厮将人引到后花园落座,在花园中不仅可以坐着欣赏腊梅还可以边饮茶水,另有瓜果可食用竟是比旁人在室内举办的宴席更别有一风味。 男宾那头有颜恒和颜庆安招呼,而女宾这边则是由颜菀卿三姊妹招呼,二房那头也来人了,是颜皓和颜若云,只是令颜菀卿没想到的是颜恒竟还邀请了四皇子赵楚渝前来,但幸好男女有别颜菀卿姊妹倒不用到男宾那头招呼,因而四皇子赵楚渝的到来,颜菀卿并未与其说过话,只远远地瞥了一眼,赵楚渝还十分温和地冲着她轻笑点头,这让颜菀卿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第四百七十八章:送果酒 宴席进行得热闹而流俗,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一派其乐融融之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天的颜恒很是得意,一袭暗红色锦袍在身脸上挂着笑容正是志得意满。 “侯爷,本殿听说今日的宴席是侯府的姑娘们一手操办,本殿从未见过如此有创意的宴席,特别是颜大姑娘能将宴席的地方设置在花园中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侯府的姑娘们都是别出心裁的聪慧人,侯爷真是教导有方啊!”坐在主桌的赵楚渝手中扇着象牙制成的折扇风度翩翩道。 众人一听四皇子开口称赞自是跟着一起赞美起了颜恒这个德宇侯在外能替皇上分忧,在家更是将子女教导得贤惠出众,实乃不容易啊! “殿下谬赞了,几个孩子央求着让她们锻炼一番,微臣便由着她们胡闹一番倒是没有想到办得还有模有样的,也着实是出乎了微臣的意料。”颜恒捋了捋自己的小胡须脸上一片谦虚之色可说出的话还是颇为得意的。 可以听得出来颜恒对于此次颜菀卿等人操办的宴席还是十分满意的,不仅场地布置得别出心裁就连菜肴端过来也是十分得用心处理了才端上来,大厨房离着小花园还是挺远的,若是用食盒拎过来这菜到了嘴里也就剩下一些余温,味蕾上的美味定是要差别很多,可现在呢,小丫环们用木质托盘端着玲珑小巧的小炉子再将烧好的菜肴来带盘子放置小炉子上端过来,之后再端上桌这就和新鲜出锅的没有半点差别。 毕竟谁不想在大冷天吃上一口热乎的?何况是在室外办宴席呢?若是让宾客们吃上冷菜或是留着余温的菜,只怕是没有几个人会有胃口,而这一点也是颜菀卿昨夜细思过,由于临时才决定府中也没那么多小炉子,颜菀卿则是连夜让严管家去京周城内的酒楼借用回来的,这才凑齐了二十余个炉子。 不仅如此,颜菀卿还吩咐下人们在花园靠近宴席的角落烧上银丝碳并留有专门看顾银丝碳的婆子在那儿守着避免宾客不小心碰到受伤,所以这会儿大家吃着热菜喝着热茶倒也不会觉得冷。 “没想到侯府的姑娘们如此能干,我家那几个孙女若是有侯府姑娘们一半能干,我这老头子也就欣慰了。”说话的人则是颜恒的一位族亲,按辈分颜恒还得唤他一声叔公,而那为族亲则是靠着侯府的救济度日,所以说这话倒是有几分讨好的成分。 显然颜恒听了这话也很是高兴,只是笑得不敢太过得意,在场的人虽有大半官职比他低但也有几个与他不相上下的人在,何况还有四皇子殿下在那看着,他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侯爷不必过谦,大家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本殿今日带了宫中的果酒过来,这些个果酒香甜却不会醉人,倒是适合女儿家们饮用,侯爷将那些果酒送到女眷那头吧!”只听赵楚渝儒雅的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拍了拍手便见南雨带着四个小太监端着四坛果酒上前来。 颜恒闻言急忙起身来朝着赵楚渝做了一辑,道:“多谢四殿下。” 随后让侯府的丫环接过小太监们手上的果酒并亲自带着小丫环将果酒送到女眷这头来。 众女眷见到颜恒过来也是十分惊讶,“父亲怎么过来了?”颜娉柔悄声地问向坐在身侧的颜暖玉道。 只见颜暖玉也是颇为摸不着头脑地摇了摇头,颜娉柔见状正想再向颜菀卿悄声询问的时候便听到自己的父亲朗声笑道:“诸位女眷,四皇子殿下带了宫中的果酒过来并让本侯送过来分享给诸位女眷,这是四皇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萧南伯与颜恒原本就有几分交情在而今两人都为四皇子效力这感情自是更加深厚,因而今日萧南伯虽无暇前来但还是让自己的夫人带着女儿萧语菲前来道喜,萧南伯夫人是知道自家夫君为四皇子效力的事情,而今两家同为四皇子效力便是一个阵营的人,萧南伯夫人笑吟吟起身做辑道:“四皇子殿下真是细心还能想到我们这些个妇道人家,殿下的恩典我等真是感激不尽呐!还望侯爷代我等多谢四皇子殿下。” “是啊!侯爷,男眷那头我们不方便过去,劳烦侯爷替我们大家伙儿向四皇子殿下道谢。”另外一名妇人笑着开口说道。 颜恒挥手示意小丫环们将果酒倒给座位上的女眷又笑着应承道:“好,好,诸位的心意本侯会替诸位向殿下道谢的。”顿了顿继续道:“诸位都尝尝一尝这果酒,宫中的佳酿虽有些酒味但却不会醉人,大家只管放心地饮用便是。” 颜恒的话刚说完颜娉柔在小丫环刚倒好果酒后就禁不住诱惑率先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惬意地眯了眯眼十分享受,舔了舔嘴唇对着一旁的颜菀卿和颜暖玉道:“大姐姐,三姐姐你们也喝啊!这果酒可真好喝,果然,宫中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都是好东西,嘻嘻。” 颜暖玉听着颜娉柔的话也是禁不住跃跃欲试,飞快地扫了一眼同桌的人见不少人都已经端起了酒盏喝着果酒,颜暖玉这才跟着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桃子味道的果香味在口中绽放开,满口生香,回味悠长还有些甘甜。 “这果酒确实好喝。”颜暖玉喝了半盏果酒赞不绝口道。 忽而,一道阴阳怪气的娇滴滴女声讥讽道:“哼,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颜暖玉闻言抬头望去原是萧语菲一脸鄙夷地睨着自己意有所指道,这让身为庶女的颜暖玉是敢怒不敢言,颜娉柔却是没有顾忌那么多当即就不服气地嘀咕道:“说得好像你多有见识似得。” 这时,萧南伯夫人瞪了一眼萧语菲,轻声斥责道:“桌上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你若是再混账回去了看我不与你父亲说。” 第四百七十九章:颜恒的反常 萧语菲还是很怕自己的父亲,听到自己的母亲提起父亲萧语菲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语。 见萧语菲老实了下来,萧南伯夫人这才朝着颜菀卿几人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菲儿这孩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说话不经脑子,还望颜三姑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夫人多虑了,暖玉不会的。”颜暖玉摇了摇头轻声道。 听到颜暖玉的话,萧南伯夫人一甩手绢笑得十分温柔,“哎呦,真是个好孩子,你叫暖玉是吧?真好听,长得也水灵。” “咦?颜大姑娘怎么不喝果酒呢?这可是四皇子殿下特意送给咱们这些女眷品尝的,莫非颜大姑娘是怕喝醉吗?这你放心,前头德宇侯不是说过这酒是不会醉人的嘛!本夫人方才也喝了一盏确实无半分醉意,颜大姑娘就放心品尝吧!可不能辜负这般美味的果酒。”萧南伯夫人笑着催促道。 颜菀卿闻言看向萧南伯夫人,只见萧南伯夫人穿了一件青色绣着缠枝花的褙子头戴一对碧玉蝴蝶钗,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却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萧语菲的相貌多半便是随了萧南伯夫人,颜菀卿微微笑道:“菀卿不太喜爱果酒,萧南伯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多用一些,冬雪给萧南伯夫人倒酒。” 赵楚渝的东西颜菀卿不乐意碰,所以并未饮用对于萧南伯夫人的话语颜菀卿也并未放在心上。 “是,姑娘。”站在颜菀卿身后的冬雪闻言接过小丫环手中的酒坛便给萧南伯夫人添了果酒,“夫人请慢用。” 萧南伯夫人哪里是为了这点子果酒呢?只是现在话都说到这儿了萧南伯夫人也不得不再次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果酒,笑着道谢:“那就多谢颜大姑娘了,本夫人瞧着侯府的三位姑娘都甚是喜欢,都比我家菲儿乖巧太多了。” “萧南伯夫人谬赞了。”颜菀卿故作羞涩地微微垂头应声道。 就在颜菀卿垂头的空隙间萧南伯夫人对着身侧的贴身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那嬷嬷瞬间领会了自家夫人的意思,悄声地退了下去。 不多时,颜恒再次过来将颜菀卿姊妹三人叫到了一旁去,道:“你们姊妹三人随为父一起过去向四皇子殿下道个谢敬杯果酒,四皇子殿下听闻今日咱们侯府的宴席是你们姊妹三人操办的,四皇子殿下很是赞不绝口。” “真的吗?父亲,四殿下夸我们了?”颜娉柔年纪小性子也是最为跳脱活泼的一个,这会儿听到四皇子夸她们了颜娉柔也是止不住地雀跃。 颜恒板着脸佯装严肃道:“自然是真的,为父还能诓骗不成?” 相较于颜娉柔的雀跃颜暖玉则是要收敛很多,但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能被人肯定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玉儿听父亲的。” “那柔儿也听父亲的。”颜娉柔喜笑颜开地应声道。 余下的便只有颜菀卿为吭声,颜恒的目光顿时落在颜菀卿的身上,“卿姐儿,你呢?” 颜菀卿抬眸望着自己的父亲,淡声道:“这是父亲所希望的吗?若是如此卿儿听父亲的。” 看着颜菀卿那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眸颜恒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得不敢直视,但很快颜恒便恢复如常,严肃道:“四殿下对咱们侯府照顾有加,今日这宴席又格外给咱们侯府颜面,不过是个道谢,倒也不必担忧男女有别这个问题,有为父陪且同众目睽睽之下谁又敢说闲话?” “既然父亲已经考虑清楚了,卿儿和两位妹妹自是听父亲的。”颜菀卿微微垂首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听她淡淡地应声道。 颜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带着颜菀卿姊妹三人到隔壁的男宾那头去,“四殿下,这几个孩子是个感恩的人,多亏殿下拂照侯府以及对孩子们的夸赞,所以特意过来向四殿下道谢的。” 颜恒带着颜菀卿三人过来的时候男宾席这头众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筷子放下了酒盏默默地将目光落在了主桌这边来,只见赵楚渝优雅地起身来清新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侯爷客气了。”紧接着赵楚渝的目光落在德宇侯府的三位姑娘身上,“卿表妹、颜三娘、颜四姑娘,不知本殿带来的果酒可还喜欢?若是喜欢回头本殿让人多送些果酒过来。” 颜娉柔正想开口却发现身旁的颜暖玉正悄悄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暗示自己不要开口,这让颜娉柔很是不解,嘀咕道:“三姐姐,你拉着我做什么?” 第四百八十章:联合做局 颜娉柔的话虽小声但还是能让人听到那么一些尾音,颜暖玉尴尬地收回手但心中暗恼不已。 “不必了,太过劳烦四皇子殿下反倒让我们姊妹心生不安。”颜菀卿双手交叠缓缓行了一礼说道。 一旁的颜恒见颜菀卿一副不欲多言的傲慢模样不禁暗自着急,这个卿姐儿真是目中无人竟在众人面前不给四皇子面子,这都是阿妩卿姐儿对这个孩子太过溺爱了以至于这个卿姐儿就连在四皇子面前都这般傲慢不懂事。 “怎么会呢!是卿表妹太过客气了,好了好了,今日是大好的日子,本殿还未敬侯爷一杯呢!本殿在此敬侯爷和诸位一杯酒水。” 赵楚渝倒也不与颜菀卿计较,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随后端起酒盏环顾众人说道。 颜恒闻言立即附和府端起酒盏,“殿下客气了。”随后又对一旁候着的丫环吩咐道:“给大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倒杯茶水。” “是,侯爷。”小丫环立即领命去办,很快就端来了三杯茶水送到颜菀卿等人的手里。 颜菀卿见颜娉柔和颜暖玉已经端起了茶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想快点儿结束离开这儿,对于赵楚渝她是一刻也不想多见,随即也就端起了茶水跟随众人敬了赵楚渝一杯。 而此时的颜菀卿却是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和四皇子赵楚渝互换了一个眼神。 等到颜菀卿几人回到女眷席的时候萧南伯夫人又给颜菀卿几人敬了一杯果酒,颜菀卿可以拒绝一次但也不能次次都拒绝,如此即便是其他女眷不多说什么?却也会觉得自己太过目中无人了,颜菀卿想着到底是在侯府自己的家里,身边又有冬雪在且暗处有星羽在,随即也就饮下了果酒,可当热菜又上了两轮之后颜菀卿便有些不太舒服了,头有些晕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颜菀卿迷迷糊糊之间却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姑娘?”一直服侍在颜菀卿身侧的冬雪很快便发现了自家姑娘的不对劲,不禁担心道。 冬雪的话引起了颜娉柔和颜暖玉的注意,“大姐姐怎么了?”颜娉柔探过头来查看颜菀卿的脸色。 看着颜菀卿微酡的脸颊,颜暖玉轻声说道:“大姐姐这模样倒是有些像喝多了。” 她虽没见过大姐姐饮酒,但也没想到大姐姐的酒量竟这般差,不过两杯果酒怎么就醉了呢? 此时的颜菀卿头脑不仅晕沉就连身子也渐渐乏力,张了张嘴惊觉自己连话也说不利索,只艰难地吐出二字,“回……去……。”单单是这两个字便用尽了颜菀卿全身的力气。 “是,奴婢这就带姑娘你回去。”冬雪听到自家姑娘的话立即便点头应声道。 见冬雪把颜菀卿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人搀扶了起来,坐在颜菀卿对面的萧语菲立即鄙夷道:“真能装,不过喝了一点果酒就醉得走不动道,我看某些人是装错地方了,这里都是女眷没人会怜香惜玉的,要装还是得要去男宾那头装柔弱,多的是男子怜惜,说不定还能抱着送某回去。” 萧语菲这话说得着实是很难听了,气得冬雪狠狠地瞪了一眼萧语菲,而颜娉柔早已忍不住了,“萧语菲!你话说得这么难听是早上没漱口吗?一开口就熏二里地。” 第四百八十一章:记恨于心的萧语菲 萧语菲哪里能容忍颜娉柔一小小庶女在自己面前蹦跶诋毁自己吗?当即怒目圆瞪腾地一下起身来拍桌对着颜娉柔怒目而视,“放肆,你不过一介低贱庶女竟敢这般与我说话。” “放肆?到底是谁放肆?萧姑娘,你来我们侯府做客吃着侯府的菜肴喝着侯府的茶水可却对着我家大姐姐诋毁,这难道便是萧南伯府的家教吗?我和四妹妹虽是庶女可至少知道礼义廉耻。”颜暖玉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站在了颜菀卿的身边对着萧语菲冷冷地讥讽道。 她是低调也心眼小但并不代表她颜暖玉便怕事,若是萧语菲今儿诋毁的人是旁人她倒也不会如此费心费力,可谁叫萧语菲不长眼非要诋毁大姐姐呢?虽然她也不太喜欢颜娉柔但这一次她与四妹妹是一个阵营的,决不能堕了大姐姐的脸面,大姐姐也不是她萧语菲能侮辱的。 颜娉柔被萧语菲气得怒上心头,靠着心头的那股怒火怼了萧语菲,可当萧语菲拍桌时那露出的凶光还是吓到了颜娉柔,尽管颜娉柔吓得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时没想到与自己不对付的三姐姐会开口来,这让颜娉柔不由心安了两分,悄悄打量着颜暖玉板着脸的模样,嗯,这会儿三姐姐看起来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颜暖玉自是不知晓颜娉柔心中所想,她正小声地朝着冬雪道:“大姐姐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好,冬雪,你且送大姐姐回紫竹院吧!这儿有我和四妹妹出不了乱子。” “是,三姑娘。”冬雪闻言点了点头搀扶着颜菀卿离席。 萧南伯夫人被萧语菲气得脸色极为难看,心头止不住一次后悔早知道这混账东西如此没眼色她就不带她出来了,便是厌恶那颜菀卿也犯不上这般明面与之作对,不过是逞一时嘴快而已又伤不到对方分毫。 但气归气,萧南伯夫人还是得替萧语菲收拾烂摊子,扬起手对着萧语菲就是一巴掌,直接就将萧语菲打蒙了,萧南伯夫人故意扬声道:“混账东西,看来当真是任性惯了半点也不知收敛,今儿我便好好管教于你你。” 萧南伯夫人的做法立即便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心,即便是萧语菲这姑娘有点拎不清可萧南伯夫人却是个好母亲,该对孩子管教便管教,这萧语菲倒也还算有救。 “母亲,你打我?”反应过来的萧语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实在是不敢相信母亲会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这会儿萧语菲不禁感觉脸火辣辣的疼,更加脸面都丢光了,也不用等萧南伯夫人回答,萧语菲哇地声哭着跑开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颜暖玉和颜娉柔看着都懵了,直到萧南伯夫人一脸歉意地对着颜暖玉和颜娉柔道:“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语菲这孩子不懂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不会,不会,孩子嘛,还小,有萧南伯夫人管教定是差不了。”有巴结萧南伯夫人的人应声道。 许夫人更是开口笑着道:“萧南伯夫人这是爱之深责之切,等语菲这孩子想明白了就好了。” 这位许夫人便是许盼儿的嫡母也是京兆尹许志的发妻,许志和颜恒还有萧南伯也都是由交情在的,今儿许夫人这才特意来赴宴。 “我瞧着语菲姐姐很是伤心,萧南伯夫人还是快些去看看吧。”说话的人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郭妃萱。 郭妃萱一向与王歆交好,二人是闺中手帕交,自得知王家姐姐从德宇侯府回去后便病倒了,后来郭妃萱便上门探病,虽然王家姐姐什么都没说,可从王歆的丫环口中得知了颜菀卿欺负王歆的事情,郭妃萱当时气得就撕烂了一方帕子,她竟没见过这世上有这般不要脸的姑娘,抢人夫婿不说还敢羞辱王家姐姐! 这让郭妃萱如何不怨怪颜菀卿?而今见萧语菲言语讥讽颜菀卿,郭妃萱心中也是畅快不已,她知萧语菲还记恨颜菀卿,所以今儿她们便约好了不能让颜菀卿好过,怎么也要落落那颜菀卿的面子替王家姐姐出出气,谁知这好戏都还没开始,这颜菀卿竟不胜酒力,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萧南伯夫人感激地朝着郭妃萱点了点头,“我去看看那混账东西,免得她在侯府冲撞了旁人,到底不是自己家中还是要守着规矩点,这孩子是个耿直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侯府当自家一般心直口快。” 萧南伯夫人这话无不暗示侯府姑娘没容人之量,颜暖玉自是听出来了,颜娉柔气恼这个萧南伯夫人还真是会替萧语菲开脱,不禁为萧语菲开脱竟还倒打一耙,正欲开口辩解却是被颜暖玉死死拉住了,只听颜暖玉压低了语声道:“四妹妹冷静,你我若是此时去与萧南伯夫人争辩便是刻薄了,人家并未指名道姓也未曾侮辱,咱们现在开口定会被倒打一耙,届时,之前的理也会变得无理,父亲知晓了也会责罚咱们。”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颜娉柔不甘心。 颜暖玉微微敛下眼帘,轻声道:“不算又能如何?你我二人没有大姐姐的底气便该忍耐一点儿。” 这头萧南伯夫人在丫环的引领下在一处偏僻的凉亭处寻到了正哭得情难自禁的萧语菲,萧南伯夫人看到哭花了脸的萧语菲到底还是有些心软的,不由缓和了语声道:“没出息,哭成这样若是让人瞧了去还不得笑话!” 萧语菲自是看到了自家母亲来了,萧语菲以帕子掩面遮住面容,哭泣不停,却仍不忘抽泣着道:“谁要笑便笑去吧!反正我的脸已经丢光了。” “难道你也不怕让你如意的郎君瞧了去?到时候看你后悔不后悔。”萧南伯夫人挥手示意小丫环先下去,待凉亭中只有母女二人的时候萧南伯夫人这才坐在萧语菲身侧说道。 听到这话的萧语菲不由哭声一顿,显然萧语菲还是在意的,若是她这模样让男子瞧了去是要出糗的,今儿德宇侯府中可是来了不少贵公子。 见萧语菲不再哭了,萧南伯夫人这才缓缓拉着萧语菲掩面的帕子,苦口婆心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沉不住气呢?怎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置于没理的一方呢?” “可是女儿讨厌颜菀卿,那个颜菀卿上次害敲诈了哥哥那么多银子,害得我跪了整整三天的祠堂,女儿想起来现在膝盖还是疼的。”萧语菲嘟着嘴愤愤不平道。 萧南伯夫人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但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何愁没银子?她不悦的是女儿没城府,将一切都摆在脸上如何能成大事?怕萧语菲再折腾出事情来,萧南伯夫人不得不先透露一些事情来宽慰自己的女儿,“我知你恨颜菀卿,但是你别再多事了,母亲向你保证今日之后那颜菀卿便会沦为京周城茶余饭后的笑话,届时,便是不用你嘲讽也有的人是嘲讽她,只怕日后她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母亲此话当真?”萧语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地惊呼出声。 吓得萧南伯夫人一把捂住萧语菲的嘴,“你给我小声一点,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萧语菲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不敢再咋呼了,“今日之后那颜菀卿真会沦为笑料?母亲准备做点什么吗?”萧语菲这话说的时候就连语声中都止不住地兴奋轻颤。 第四百八十二章:不配为人父 “这事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要知道自有出手便是,你今天给我老实一点,莫要添乱,扰了贵人的事情,这次可就不是跪祠堂那般简单。”萧南伯夫人警告道。 萧语菲此时脑海中都是颜菀卿即将沦为笑料的事情,哪里还能听到自家母亲话中的警告,心不在焉地点头,“母亲放心吧,我肯定不乱来。” 安抚了萧语菲萧南伯夫人这才道:“随母亲回席面上去吧。” “我不去,母亲刚刚才打我,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太没面子了,我便在这边坐坐吧。”萧语菲撇过脸摇头说道。 萧语菲的话落在萧南伯夫人耳中只当是萧语菲面子薄不愿意过去,随即也就不再勉强她,道:“如此你便留在这儿吧,一会儿宴席结束了我过来接你。” “多谢母亲。”萧语菲乖巧地颔首应声道。 等到萧南伯夫人走了之后萧语菲立即朝着伺候自己的贴身丫环招手,“黄玉,你过来。” 听到自家姑娘的声音,立即恭敬地上前道:“姑娘,奴婢在。” “快,咱们快去看看颜菀卿在哪里?我已经是迫不及待想看她倒霉的样子了”萧语菲双眼冒着绿光兴奋道。 一想到颜菀卿要倒霉了,萧语菲是一刻也等不住了,她要亲眼看着颜菀卿如何沦为笑料? “可是姑娘,夫人让奴婢守着姑娘不要乱走动,若是夫人知道的话只怕是饶不了奴婢。”黄玉担忧地皱着眉头说道。 谁料萧语菲听到黄玉的话后恶狠狠地盯着黄玉道:“你知夫人饶不了你,可你知不知你若是不听本姑娘的话,本姑娘现在就饶不了你,想来你也不想大冷天地下水替本姑娘捞绣鞋吧?” 萧语菲说着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荷花池上,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看起来晶莹剔透可若是人走在上头定是要掉下冰面去的,捞上来及时运气好一点的病一场,若是捞不及时只怕是要沉睡在冰水中了。 黄玉毫不怀疑自家姑娘会将绣鞋扔出去然后让自己去捞,迫于萧语菲的淫威黄玉还是胆怯地点了点头,“奴婢都听姑娘的。”虽然事后被发现了姑娘还是会将事情推脱到自己的头上,自己也肯定是要被夫人责罚,可此时的黄玉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这才是我的好黄玉,走,咱们去瞧瞧那颜菀卿。”萧语菲说着便拉着黄玉朝着侯府后院走去,试图去找颜菀卿的踪迹。 而这边冬雪在搀扶颜菀卿离席回紫竹院的路上遇到了颜恒,“给侯爷请安。”虽然冬雪不知为何侯爷会在这儿,但冬雪还是朝着颜恒福了福身恭敬道。 “怎么卿姐儿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颜恒见颜菀卿倚靠在冬雪的肩上当即关切地上前问道。 冬雪不敢隐瞒只道:“姑娘许是有些醉了,奴婢想着扶姑娘回紫竹院休息。”顿了顿奇怪道:“侯爷怎么出来了?”男宾那边不需要应酬了吗? 只见颜恒的脸上露出了三分醉意道:“本侯出来醒醒酒便遇上你们了,只是卿姐儿是嫡女,女眷那头是离不开她的,柔姐儿和玉姐儿到底是庶女且年纪又小难当大任,现在咱们侯府本侯能指望的人便只有卿姐儿一人了。” “侯爷说的极是,只是姑娘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等姑娘休息好了再去女眷那头应酬。”冬雪现在最为关心的便是让颜菀卿好好休息喝点醒酒汤再睡一觉。 颜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冬雪,心中不禁诽腹:这丫环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忠心。 “这是自然,不过倒也不必这般麻烦,紫竹院离这儿到底是有些远,那后头便是竹叶轩了,你去大厨房要一碗醒酒汤过来便是,本侯扶着卿姐儿到竹叶轩休息。” 冬雪闻言不禁有些踌躇了,“这……奴婢不敢劳烦侯爷。” “怎么?难道你连本侯都不信任了吗?本侯是你家姑娘的亲生父亲,莫非还能害她不成?”颜恒忽而板起了脸色不悦地睨着冬雪说道。 颜恒端起了侯爷的架子通身的威严自是压得冬雪喘不过气来,“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姑娘。” “如此,你便去弄醒酒汤来吧!卿姐儿这有本侯照料错不了。”颜恒摆手示意冬雪退下。 当着颜恒的面冬雪无法不听从,且从另一方面想着侯爷总归是姑娘的亲生父亲,侯爷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加害于姑娘,“是,侯爷。”因而冬雪在颜恒的命令下去厨房弄醒酒汤,她加快了脚步想着早去早回,回来伺候姑娘。 待冬雪的背影消失在颜恒的视线中后,颜恒这才将颜菀卿搀扶起朝着另外一条隐秘的小路走去,而在小路的尽头则是一间常年空置的屋子,颜恒一手扶着颜菀卿,见颜菀卿紧闭双眼整个人倚靠在自己的肩上,意识也不清晰了,这样柔弱的颜菀卿让颜恒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想到了阿妩,不过,很快颜恒便恢复了理智,他这般做也是为了卿姐儿好,因此颜恒仍旧推开房门将颜菀卿安置在床榻上,拉过棉被帮颜菀卿盖好。 “为父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感激为父的。” 颜恒语重心长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又将房门关上,就在颜恒走到小路口的时候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四皇子赵楚渝。 只听赵楚渝语声温和地说道:“辛苦侯爷了。” “殿下言重了,人在小路尽头的屋中,殿下还是快些去吧,免得人多眼杂出事端。”颜恒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赵楚渝也不欲出意外因而也未多言语只带着南雨匆匆前往,而颜恒则是朝着花园的宴席处走去。 第四百八十三章:一场算计得逞了吗? “殿下当真相信颜恒吗?”对于颜恒这人的感观南雨以前觉得颜恒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卑鄙小人,而今再看顿觉颜恒不配为人。 这样的人南雨是不希望自家殿下与之合作的,更看不起颜恒的卖女求荣行径,即便那个颜菀卿南雨也很讨厌,但并不代表南雨会认同颜恒的做法。 赵楚渝自是最为了解南雨的人,南雨这人对他忠心但骨子里也有着江湖侠士的清高,自是看不上颜恒这样的卑鄙小人。 该安抚的时候赵楚渝是不会吝啬安抚的,“我知你看不上他,本殿又何曾不是?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知我艰难,而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待日后功成自是弃了这种小人近贤臣。” “是殿下,是属下浅薄了。”南雨愧疚地垂着头闷声道。 赵楚渝见南雨已经开导好了便也就不再提颜恒,只拍了拍南雨的肩膀道:“好了,你在外头看着点人,本殿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南雨是能猜到自家殿下接下来要做什么?即便是心中不敢苟同,但殿下之前常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殿下能成事,这些个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是,殿下。” 房门并没有上锁,赵楚渝只伸手轻轻一推便推屋门继而迈着沉稳的步伐踏进房中,此时,赵楚渝也是忍不住心中得意那颜菀卿不是自来高傲看不起自己吗?可还不是马上就要承欢在自己的胯下吗?哈哈……她颜菀卿昔日狗眼看人低,而今便要沦为笑料,只要自己这边和颜菀卿有了肌肤之亲成就好事,之后再由萧南伯夫人将人引过来,颜菀卿这勾引皇子的帽子这辈子也摘不下! 看着垂下帷帐的床榻上躺着的模糊身影,赵楚渝心中那叫一个激动,想起颜菀卿那姣好的容颜时赵楚渝只觉小腹窜起一股热浪就连心口也温热了几分,反手关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帷帐内的床榻走去,撩开青色的帷帐只见床榻上的女子背对着自己,一头青丝随意地散在枕上,高掩的锦被遮盖着看不清面容,但女子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即便是在锦被之下也能很好地看出,忽而,床上的女子动了一下伸出莲藕般白皙的玉臂,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引人遐想的呻吟声。 “呵呵~真没想到清冷高傲的卿表妹还有这般放荡的时候,乖,渝表哥这就来好好地疼爱疼爱你,保证让卿表妹欲仙欲死,届时只想缠着渝表哥我。”赵楚渝坏笑一声,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欲望,随后开始动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 就在赵楚渝即将掀开锦被的时候突然浑身乏力两眼一黑便昏倒在了床榻上的女子身上。 床上的女子仍旧浑身燥热,突然被重物压到女子更加不适地扭动着身躯,随后将身上的锦被拉了拉,拉开了锦被却忽而碰到了一冰凉之物当即女子便紧紧贴了上去……只余下床榻边的桌几上那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缭绕。 屋中发生的一切南雨自是不知晓,为了避免听到尴尬脸红的声音,南雨是特意走远一些守着,自家殿下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那颜菀卿即便是再烈的性子也不可能是自家殿下的对手。 何况那颜菀卿早已饮下下了药物的茶水,其实自家殿下带来的果酒只是正常的果酒并没有加任何东西在里头,他们深知以颜菀卿的谨慎和对他家殿下的不满定是不会轻易饮用殿下带来的果酒,而他们便是借此声东击西来将颜菀卿的注意力转移到果酒上,实则是给颜菀卿的那杯茶水中加了那么一点东西,南雨猜测着想来此时颜菀卿那个女人已经成了他家殿下的盘中餐。 就在南雨寻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妇人们的七嘴八舌,“我说萧南伯夫人你看得可真切?别是闹了误会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说话的妇人乃是颜氏一族的族夫人颜宁氏,族长颜晨正巧病了无法前来祝贺颜恒高升便让自己的妻子颜宁氏带着女儿颜梅前往。 颜宁氏暗恼这个萧南伯夫人的莽撞,这个萧南伯夫人出去寻她那不成器的闺女萧语菲,结果萧语菲没有寻回来反倒萧南伯夫人自己个回来,回来若是老实吃席倒也不要紧,偏生这萧南伯夫人一回来就嚷嚷着侯府大姑娘颜菀卿并没有喝醉而是去攀附四皇子去了,还言辞凿凿地说亲眼所见那颜菀卿不惜抛弃姑娘家的名节色诱四皇子。 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颜宁氏都不希望这么多人前去,若是并无此事倒也还好,可若是当真有此事到时候受到影响的人就不仅仅是侯府和侯府二房的姑娘们了,只怕就连颜氏一族未出嫁或是出嫁的姑娘们的名声都将受到影响。 作为颜氏一族的族长夫人这点粗浅的道理她还是知道,她实在想不通的是明明她和女儿颜梅极力阻拦和为颜菀卿解释了目的也就是不想这么多人前去,到时候便是想捂住丑闻也捂不住,可那德宇侯颜恒竟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非要让众人随萧南伯夫人一同去瞧,看着颜恒那义正言辞的目光,颜宁氏只得作罢,暗自祈祷颜菀卿可千万不要做出丑事来。 “放肆,本夫人自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本夫人这般做也是为了颜大姑娘好,姑娘家还是要矜持为主莫要为了荣华富贵便起了歪心思走捷径,咱们这些个大人便是孩子们的引路灯,这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颜大姑娘行差就错不成吗?”萧南伯夫人闻言停下脚步环顾着众女眷面色微冷,语声铿锵有力。 现在情况不明,即便是颜宁氏也不敢在此时钰萧南伯夫人争论,人家做父亲的都同意了她这个族长夫人又能说什么呢? 而在女眷们的后头则是颜恒和其几位好友还有几位看热闹的公子,“本侯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本侯的卿姐儿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但萧南伯夫人言之凿凿,本侯为了卿姐儿的名声着想只好请诸位一同前往,届时解开误会还望诸位替我家卿姐儿证明清白。”颜恒转身拱了拱手做辑对着身后的好友们说道。 第四百八十四章:自作自受的萧南伯夫人 颜恒和萧南伯夫人各执一词,一样的坚定,一样的言之确凿,这让众人都不知道该信谁的了,众人更多的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往,这事情若真的那可就是劲爆的消息啊!而他们则是吃瓜群众的头一批,这能不激动吗? 而这时的南雨也发现了不远处的来人,南雨连忙一个纵身藏在了假山后,这萧南伯夫人来得也太快了些吧?此时带着人进去会不会破坏殿下的好事?想来此刻殿下正在兴头上吧?他要不要出手稍微拦一下?但自己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也不太合适,所以南雨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就在众人逐渐走近屋子的时候便听到屋里头传来女子放浪的呻吟声,越靠近便听得越发清晰,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听了都悄然红了脸,人群中一道尖锐的语声惊呼道:“哎呦,看不出来原来这颜菀卿这般放荡不羁哦!” “就是啊!看着挺端庄的一位姑娘,谁能想到骨子里是这样的人!”人群中不知谁又附和了一句。 颜暖玉和颜娉柔姐妹虽然也难言尴尬但听到周围人对颜菀卿的负面议论,颜暖玉和颜娉柔却也是忍不住怒气,“你们不要乱说,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咱们也没乱说,现实不是摆在眼前吗?”一妇人捏着帕子掩唇讥笑道。 颜暖玉拉了住了即将往前冲上去理论的颜娉柔,冷着小脸道:“你们血口喷人,难道就不怕太后娘娘治罪吗?” 这些个人七八张嘴,一人一句话便足够用吐沫星子淹死人,颜娉柔这小妮子如何是这些妇人的对手? 大姐姐好歹也是长乐公主的女儿,身后自有太后娘娘替她做主,她就不信这些个人不顾忌太后的怒火,惹恼了太后岂会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果然,那些个妇人一听颜暖玉这话纷纷住了口,她们不是怕颜暖玉这个小丫头片子,而是忌惮自己的议论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咱们啊!也不要在这儿吵还是快些儿进去将人分开来,只要未铸成大错便一切都还来得及。”萧南伯夫人压下心头的激动板着脸说道。 颜娉柔揪着帕子气愤不已道:“好一副大公无私的萧南伯夫人,她这是巴不得毁了大姐姐呐!三姐姐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父亲不出面,你我二人人微言轻仅凭你我之力恐难改变。”颜暖玉微微敛下眼帘说道。 颜暖玉心中自是奇怪今日父亲的反常,可没有父亲发话阻拦的话这些个外人怎么会罢休?怕是看热闹都来不及。 颜娉柔气恼地跺脚说道:“真是气人,只怕是要让大姐姐吃亏了。” 照颜娉柔的话语来听显然也是相信了里头的人是颜菀卿。 这个人聚在外头的人早已迫不及待想看里头的画面了,有了萧南伯夫人的话众人也是纷纷附和着,随后便有了两位自告奋勇的妇人主动上前去推开房门,美其名曰则是不让颜菀卿做错事。 但这些人的举动在聪明人的眼中早已看破,就这些个伎俩谁还能不知晓个一二呢? 房门毫不费力地被人推开了去,萧南伯夫人第一个朝里走去,嘴里还念叨着, “颜大姑娘,颜大姑娘,你这孩子怎么这般鲁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可不能继续犯错了……” “啊……出去……滚出去……呜呜……” 就在萧南伯夫人进去没多久便传出一道女子大声失色的惊呼声,伴随着还有赵楚渝阴郁的低吼声,“怎么是你?滚出去!” 看着床榻上那白花花的身子和那张最为熟悉不过的面容时,萧南伯夫人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空白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床榻上的女子不是萧语菲又是谁呢?萧语菲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看颜菀卿的好戏,结果她和丫环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就被人打晕了,而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又觉得浑身燥热难捱,整个人如离了水的鱼儿一般快要窒息了,恍惚之间触碰到了一冰凉的冰块,她整个人紧紧地贴了上去凭着本能想要更多…… 只是等萧语菲看到自家母亲那张脸时她才彻底清醒过来,她不曾想到自己会光着身子躺在四皇子的身下承欢,想起先前那不可描述的画面顿时让萧语菲又羞又恼,只是让萧语菲更为羞愤的是四皇子在发现身下的人是自己时竟无半点怜惜地喊着让自己滚,浑身的酸痛都比不上四皇子的一句滚。 好歹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四皇子要了她的身子竟还翻脸无情。 “呜呜……殿下,你怎么这样对菲儿?菲儿已经是你的人了,殿下这是要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吗?”萧语菲即便是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已经是四皇子的人了,再嫁给别人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抱好四皇子这棵大树,凭着自己的家世背景这四皇子的侧妃之位是跑不了的,何况四皇子长的那也是丰神俊逸一表人才难得的夫婿人选,且四皇子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将来未必不能登上帝位,届时她也能水涨船高成为一人之下的贵妃。 此时的萧语菲还不知道她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萧语菲坏了赵楚渝的好事,赵楚渝又怎能容得下她呢?单看萧南伯夫人苍白的脸色便知道了。 “你们说萧南伯夫人怎么还不出来?里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们一起进去看看?”有人提议道。 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附和道:“对,对,进去瞧瞧。” 听到外头的动静,萧南伯夫人立即反应了过来,捡起一地上散落的衣物一股扔到床上,急促道:“四殿下,菲儿你们快些将衣裳穿好,我先出去拦住她们。” 说完这话的萧南伯夫人就连忙撩开帷帐退了出去,她一定要拦住她们,不能让人进来,否则,菲儿就毁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手撕萧南伯夫人 只要外头的人没有瞧见菲儿的脸,那么就有挽回得余地,自己也大可以将与四皇欢好的人往颜菀卿这个怨种身上安,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便是不能让人进去。 这般想着萧南伯夫人的脚步越发地快了几分正巧与迎面而来的两位夫人撞在一起。 “哎呦,疼死我了。”说话的人是京兆尹许志的夫人,此刻正捂着额头叫疼。 另外一位夫人见是萧南伯夫人出来了当即就扯了扯京兆尹夫人的袖子,“萧南伯夫人你怎么出来这般慢?都快急死我们了,那里头的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的京兆尹夫人顿时也住了口连忙竖起了耳朵来听八卦就连额头上也不疼了。 “一言难尽啊!这……姑娘家脸皮薄……咱们大家都先出去吧!”萧南伯夫人含糊其辞道。 然,萧南伯夫人说得越含糊越是引得众人好奇。 萧南伯夫人的话不大不小,颜梅也是听到了,如今家中为她说了一门亲事也不知这亲事会不会受影响,颜梅也是不由担心地皱起了眉头,“母亲,你说那颜菀卿当真做了不堪的事吗?” “嘘,这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颜宁氏闻言急忙捂住颜梅的嘴,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担心呢?若是侯府的姑娘出了事情到时候颜氏一族的姑娘们又怎么能不受影响呢?颜梅的婚事也十分可能存在变数。 众人嘀咕猜测道:“难道颜大姑娘真和四皇子……?” “大家不要猜测了,还是都散了吧!免得颜大姑娘无颜见人,这事情还是等四皇子自己处理吧!”萧南伯夫人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当即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容说道。 颜恒闻言还在奇怪,这怎么和之前说得不一样了呢?先前明明说好由萧南伯夫人将人引进去坐实四皇子和卿姐儿的事情,最后再由他这个父亲出马一副痛心疾首地成全二人的婚事。 现在却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这让颜恒有些懵头,一时间也是忘了该说什么? “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侯爷此事还是侯爷的家事,我等就不参与了。”见众人还在驻足观望没有离开的意思,萧南伯夫人对着颜恒的方向福了福身说道并使了一个眼色。 后知后觉的颜恒这才反应了过来,心中猜测着想来是事情出了变故,但现在颜恒没有时间去询问萧南伯夫人或是四皇子详细的情况。 颜恒轻咳一声,扬了扬声道:“夫人说得极是,大家还是先请去前头喝茶用些水果,家丑不可外扬,真是抱歉了诸位。” 颜恒这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已经是变相地承认了里头的人是颜菀卿。 事到如今,即便是里头的情况瞧不见但也足够大家伙儿想象了,与其冒着得罪四皇子的危险去瞧这个热闹倒不如先给颜恒个面子先行离开,甚至有些妇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与家里人说一说今天的事情。 让众人更想不到的瓜还在后头呢! 就在大家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竟是见鬼似地瞪大了眼,甚至有个别的人还揉了揉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侯府的大姑娘颜菀卿怎么好端端地站小路边呢?她不是在屋子里头和四皇子那个……吗? 只见颜菀卿眉目如画粉妆玉琢般的玉貌花容,她披着一件白狐大氅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不喜不悲犹如九天下凡的仙子迭貌玄女,而跟在颜菀卿身后的人则是冬雪。 “大姐姐,太好了,大姐姐没事,你们都看清楚我家大姐姐好端端地在这儿呢!”颜娉柔喜极而泣地奔跑过去挽着颜菀卿的手激动道。 谁也没想到原该在屋里头的人竟会好端端地站在外头,此时此刻,众人好奇的胃口又被勾了起来,既然侯府大姑娘好好地在这儿,那么方才屋中那女子充满诱惑人心的呻吟声又是谁的?总不可能是颜菀卿会遁地之术吧? 看到颜菀卿仪容整齐地站在那儿,颜恒心猛地提了起来,脑子里更是充满了问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卿姐儿怎么会在外面呢?这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那么卿姐儿她知不知道自己与四皇子达成的约定呢?想到这里颜恒也是慌了一下。 而比颜恒更为惶恐的则是萧南伯夫人,她是做梦都想不到颜菀卿会突然出现,她该怎么办?菲儿她怎么办?还能糊弄过去吗? 相比萧南伯夫人和颜恒,颜宁氏和颜梅则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出事的人不是颜菀卿。 “郡主,你去哪里了?大家伙儿都很担心你,差点儿误会就大了。”颜宁氏是个聪明的人立即上前开口问道。 面对关心自己的人颜菀卿先是看了颜娉柔一眼拍了拍颜娉柔的手背做无声的安抚,继而对着颜宁氏颔首道:“多谢族长夫人挂念,本郡主也有许多疑惑,本郡主只是回紫竹院休息片刻的时候这儿怎么就传出对本郡主不利言辞?”顿了顿之后忽而目光锐利地盯着萧南伯夫人冷声道:“尤其是屋内之人,本郡主很好奇到底是谁?顶着本郡主的名头去做一些下贱的事情,萧南伯夫人你可知晓?” “你!”明知这颜菀卿是在骂菲儿,萧南伯夫人却只能干瞪眼。 颜菀卿也不指望萧南伯夫人会说出萧语菲,只勾起了嘴角冷笑一声,对着冬雪道:“冬雪,你带几个婆子进去瞧瞧,这屋子里的到底是谁行了苟且之事却让本郡主背黑锅?” 冬雪这次和姑娘过来的时候特意从紫竹院带了四个腰圆膀厚的粗壮婆子过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冬雪气得牙根都在颤抖“是,姑娘,你们几个随我来。” 眼瞧着冬雪那丫头就要带着婆子进屋去,萧南伯夫人却还在垂死挣扎,拦在前头,“慢着,谁也不许进去,你们这是要冒犯四皇子殿下吗?” “你!”明知这颜菀卿是在骂菲儿,萧南伯夫人却只能干瞪眼。 颜菀卿也不指望萧南伯夫人会说出萧语菲,只勾起了嘴角冷笑一声,对着冬雪道:“冬雪,你带几个婆子进去瞧瞧,这屋子里的到底是谁行了苟且之事却让本郡主背黑锅?” 冬雪这次和姑娘过来的时候特意从紫竹院带了四个腰圆膀厚的粗壮婆子过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冬雪气得牙根都在颤抖“是,姑娘,你们几个随我来。” 眼瞧着冬雪那丫头就要带着婆子进屋去,萧南伯夫人却还在垂死挣扎,拦在前头,“慢着,谁也不许进去,你们这是要冒犯四皇子殿下吗?” “冒犯?如今有人顶着本郡主的名头在那屋内行下贱之事,本郡主这个受害人还不能看个究竟?莫非本郡主便合该由着任人欺辱?合该背黑锅?萧南伯夫人这般紧张难道此事与你有关?是你指使人污蔑本郡主的名声?或是说里头的人是萧南伯夫人的至亲之人?今儿随萧南伯夫人一同前来侯府的人是萧语菲吧!”忽而,颜菀卿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动作,轻拍额头道:“对了,萧语菲她人呢?她怎么不在这儿?难道,屋子里的人是萧语菲?所以萧南伯夫人才这般紧张!” 听着颜菀卿的话,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对啊!这颜菀卿说得有道理哦!这个萧南伯夫人起初嚷嚷着让她们来,现在又突然阻止着不让她们进去,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说不定是萧南伯夫人方才进去的时候发现与四皇子欢好之人正是她自己的女儿萧语菲,这才急急忙忙地出来拦着她们。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萧南伯夫人慌乱地连忙摆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我家菲儿虽然有些耿直却是最为守礼的孩子,她在胡说,大家不要相信她,颜菀卿一定是在记恨菲儿之前心直口快说她的事情这才将脏水往菲儿身上泼。” 第四百八十六章:打脸太响 虽然萧南伯夫人极力辩解,但她这个模样落在众人的眼中便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且方才萧南伯夫人的言行举止也过于奇怪了一些,想让人不怀疑都很难。 “笑话,我有什么好记恨她的?难道狗咬我一口,我还会咬回去不成吗?萧南伯夫人少扯这些个有的没的,也别说本郡主冤枉了萧语菲,让她们进去瞧一瞧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颜菀卿双手交叉抱臂莲步款款朝前迈着,眸光却是异常的冰凉令人看了不禁背脊发凉心生畏惧,而这样锋芒毕露的颜菀卿不由地让侯府内众人感到陌生和害怕,就连颜娉柔也怔住了,愣愣地看着气场全开的大姐姐。 萧南伯夫人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只能将目光祈求地投向颜恒,德宇侯也是时候该出力了,有着一层孝道压着即便是颜菀卿贵为郡主也不好拒绝。 颜恒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看向颜菀卿呵斥道:“卿姐儿,不得无礼,你瞧瞧你说得这还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还不快和萧南伯夫人道歉。” 颜恒的话就是颜宁氏等人听了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个颜恒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偏向自己的女儿反倒去为那萧南伯夫人说话,莫不是昏了头吧? 若说之前颜菀卿对颜恒这个父亲还留有那么一两分钟的奢望在,而今是半分也无就连瞧着颜恒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厌恶和寒意,颜菀卿冷哼一声,只对着婆子们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屋子里头的女人给本郡主拖出来。” “放肆,谁也不许进去。”颜恒见颜菀卿当众无视自己这个父亲顿时恼羞成怒,心头的那一点子愧疚之意立即荡然无存。 紫竹院的婆子们自是只听命于颜菀卿,冬雪就更不用说了,任凭颜恒如何动怒,冬雪等人也是稳如泰山地朝屋子走去,那萧南伯夫人还想阻拦,却是被冬雪笑眯眯地搀扶拽到一旁去,“萧南伯夫人小心了,这些个婆子没轻没重的,一会儿冲撞了萧南伯夫人就不好了,萧南伯夫人还是先随奴婢到一旁去等候,若是萧姑娘在里头,一会儿婆子们自会将萧姑娘请出来与萧南伯夫人你团聚的。” “你这个贱婢……”萧南伯夫人闻言心口一堵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眼瞧着颜菀卿不听自己的话,颜恒气得对着冬雪等人威胁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个刁奴竟敢不听本侯的话,难道你们就不怕本侯把你们发卖了吗?” 111 紫竹院的婆子们自是只听命于颜菀卿,冬雪就更不用说了,任凭颜恒如何动怒,冬雪等人也是稳如泰山地朝屋子走去,那萧南伯夫人还想阻拦,却是被冬雪笑眯眯地搀扶拽到一旁去,“萧南伯夫人小心了,这些个婆子没轻没重的,一会儿冲撞了萧南伯夫人就不好了,萧南伯夫人还是先随奴婢到一旁去等候,若是萧姑娘在里头,一会儿婆子们自会将萧姑娘请出来与萧南伯夫人你团聚的。” “你这个贱婢……”萧南伯夫人闻言心口一堵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眼瞧着颜菀卿不听自己的话,颜恒气得对着冬雪等人威胁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个刁奴竟敢不听本侯的话,难道你们 (稍后会补上内容) 第四百八十七章:请四皇子出来 “呦,竟然真的是萧南伯府的萧语菲,这萧南伯夫人也是够搞笑的,自己的女儿在里头行下贱之事,她反倒跑来和咱们大家嚷嚷是颜大姑娘做了败坏德行之事,这可真是会攀诬。”人群中也不知谁不大不小地嘀咕这说道。 这话落在萧南伯夫人的耳中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恰似被人当众掌括一般丢脸。 萧语菲原本在屋中哭泣不休只为图个四皇子怜惜,不想四皇子甩了她一巴掌喝令她赶紧穿上衣裳,否则就要了她的小命,她受惊之下好不容易将衣裳套上,谁料屋外又闯进来几个不知事的贼婆子以下犯上,真真是气煞她也,萧语菲挣扎不脱只能撂下狠话,“你们这些个刁奴竟敢冒犯我!我定是要将你们狠狠地打板子。” 婆子们现在连颜恒这个当家侯爷都不怕了,又岂会怕一个坏了名节的萧语菲? 只见冬雪走过来伸手替萧语菲扶了扶头上戴歪的步摇,笑意凉薄道:“萧南伯夫人,你看,奴婢将萧姑娘带出来,你这下可以放心了。” “贱婢!”萧南伯夫人岂能容冬雪区区一个婢子嘲讽,举起手就朝冬雪扇过去。 今天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冬雪也是一肚子的怒气更恨萧南伯夫人竟敢算计自家姑娘,她真不敢想象若是姑娘真被算计了那后果将会如何? 萧南伯夫人不仅算计了姑娘还想对自己动手,冬雪自是不会傻站在那儿,她要替自家姑娘好好地出出气,当即连忙跑到自家姑娘身后躲着,眼中露出害怕的神情,故作懵懂道:“姑娘,你看萧南伯夫人恼羞成怒了,她要打奴婢,奴婢好害怕,是不是奴婢坏了萧姑娘的好事?所以萧南伯夫人才要打奴婢?” 颜菀卿见状差点就被冬雪逗笑了,她知道冬雪是故意的,这丫头这是想替自己出气,用话羞辱萧南伯夫人母女。 “你是我的丫环,没有我的话,我倒要看看谁敢打你?谁若是敢对你动手,我便折断她双手,看她还如何打你?”颜菀卿将冬雪一把护在了身后目光森冷地直视萧南伯夫人说道。 颜菀卿这话便是赤裸裸地对着萧南伯夫人说的,甚至十分挑衅地挑了挑眉。 此时,颜宁氏扬高了语声对着颜梅说道:“梅儿,瞧见没?姑娘家还是要如濮阳郡主一般才好,自尊自爱,可莫要学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还未成婚便偷尝禁果,真是将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便寻根绳子先勒死她再勒死自己。” 颜宁氏的话颜菀卿也是听到了,不禁多了颜宁氏两眼,这个颜宁氏还真是个妙人,这话说得真是让人听了神清气爽。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有一就有二,不少人都发出了低笑声来,气得萧南伯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颜宁氏和颜菀卿,她知道事到如今被人笑话是免不了了,而菲儿的前程也是毁了,只盼着四皇子能负起责任来。 “颜宁氏,你添什么乱!妇道人家少说两句。”颜恒很是不悦地瞥了一眼颜宁氏说道。 颜菀卿这个逆女忤逆自己不说,现在就连颜宁氏一介妇道人家也来掺和,真是流年不利,颜恒心烦不已。 颜菀卿最是看不惯颜恒这一副说教的嘴脸,当即不软不硬地怼了这么一句,“族长夫人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父亲难道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了吗?” 见颜恒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之时,颜菀卿又继续慢悠悠道:“父亲还是先别生气了,劳烦父亲大人进去将四皇子殿下请出来吧!不然,女儿若是让人请的话,一会儿场面可能就不太好看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怒撕渣父 大家伙儿早已看出来颜菀卿对颜恒这个父亲心生不满,从今天颜恒的言行举止来看确实是糊涂的很,事关女儿家名声可颜恒这个做父亲的却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一个劲地配合那萧南侯夫人,这可不就是糊涂吗?这也就不怪颜菀卿会对颜恒这个父亲心生怨气。 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颜菀卿似乎还要和四皇子对上,即便是知道里头的人就是四皇子但也没有人敢直呼让四皇子出来,那毕竟是皇子也是将来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人选的之一,谁敢不给其面子?而今颜菀卿这个举动可谓是将四皇子的脸面扯下来又踩了踩,不可谓说胆子不大。 但转念一想,颜菀卿有这个底气,毕竟人家也是太后的亲外孙女,皇上和太后钦封的濮阳郡主,先前长乐公主可是皇上和太后的心头宝,爱屋及乌,颜菀卿这个长乐公主唯一的子嗣,皇上和太后又如何会不宠爱? 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颜菀卿并不在意皇上和太后对她的那些个偏爱,她之所以明目张胆地针对是四皇子,是因为今日的事情着实让颜菀卿恶心到了,她若是不发威,这一个、两个的还真当她是只病猫,谁都能联合起来踩上两脚! 颜恒今儿可谓是面子、里子都让颜菀卿给丢完了,气得面色铁青,将眼瞪得犹如铃铛一般大,袖中的拳头是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逆女!你忤逆为父也就算了,如今竟敢对四皇子不敬,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莫非,当真以为为父不能拿你如何吗?” “三姐姐,怎么办?父亲好像真的生气了,他会不会责罚大姐姐?”颜娉柔从未见过面色如此难堪的父亲,心没来由地被吓得砰砰直跳,不禁凑近颜暖玉小声嘀咕道。 颜暖玉并没有多言,因为她也被吓到了因而只对着颜娉柔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她身份卑微在府中也是被父亲忽视的份,此时她倒是有些钦佩大姐姐敢与父亲对上的勇气,换了是她她是万万不敢的。 “怎么?父亲是不敢了吗?父亲有胆子将女儿送到四皇子的床榻,却不敢将人请出来!我竟还没见过你这般窝囊的父亲,也难怪母亲会瞧不上你,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母亲,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颜菀卿忽而冷笑连连,一甩袖摆,抬起头来一双杏眸犹若寒冬腊月的冰霜迸射向颜恒,深眸之中恨意阴森,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颜恒早已被凌迟了,而说出的话语更是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就连萧南伯夫人也没想到他们的算计,颜菀卿竟是一清二楚,萧南伯夫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菲儿会出现在这儿定是颜菀卿报复自己的!这个贱人,“你这个小贱人,定是你算计了我的菲儿,你好毒的心思呐!便是黄蜂尾后针也毒不过你那恶毒的心!”萧南伯夫人一脸凶狠地指着颜菀卿指责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恶毒心思,我护你 众人闻言齐齐刷地将目光聚集在颜恒的脸上,颜菀卿的话对他们来说太过惊心动魄,那颜恒当真做出卖女求荣之事? 而萧南伯夫人的突然指责众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颜菀卿,今天的瓜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而大部分人也是相信了颜菀卿的话,这颜菀卿说得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前头颜恒一个做父亲的言行举止可是半点也不像是在替颜菀卿考虑的意思,反倒是处处帮着萧南伯夫人这个外人,似乎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大,若此事确有其事那么颜恒这个做父亲还真是不配为人父,太渣了。 面对一脸凶狠的萧南伯夫人颜菀卿半点也不胆怯,甚至颜菀卿直接忽视一脸阴沉目光能吃人的颜恒,继而风轻云淡地踱着步伐慢吞吞地走近萧南伯夫人母女跟前来,眸中寒意森然,花容月貌的脸上露出一抹轻蔑地笑意,“我恶毒?我只怕是再恶毒也恶毒不过萧南伯夫人你呀!论恶毒只怕是没有人能恶毒地过你萧南伯夫人,你称第二,没有人敢争第一,放心吧!你这恶毒首屈一指的位置没有人抢得了。”颜菀卿说着话还不忘抬起纤纤玉手比了一个大拇指“夸赞”。 “哦,对了,萧语菲能做出如此放荡不羁自毁名节的事情想来也是跟萧南伯夫人你学的吧?真是恭喜萧南伯夫人了,马上就能和天家成为亲家了,是不是很高兴?只是据本郡主所知,这皇上可是早已为四皇子指婚了,只是不知那沈家姑娘能不能容下萧语菲?四皇子妃的位置是没戏了,不过做妾还是能轮到萧语菲的吧?想来四皇子不会白白要了萧语菲的身子而不负责吧?若是如此,那萧语菲还真是可怜,就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了,啧啧……。”颜菀卿故作惋惜地摇头叹息,一副替萧语菲可怜的模样。 此时的萧语菲还惊魂未定,乍一听颜菀卿的言辞还真惊得下意识地急切道:“哪两条路?” 方才四皇子对她的态度,不得不让萧语菲忧心不已,若是四皇子真不要她,那可怎么办?她已经是四皇子的人了,再嫁他人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条路便是青灯古佛伴此身,另一条路便是三尺白绫了此一身,不知萧语菲你会选哪条路呢?”颜菀卿很是好心地解答了萧语菲的疑惑。 颜菀卿的话犹如恶魔的召唤一般,吓得萧语菲连连摇头,抱紧了自家母亲的大腿痛苦流涕,“母亲,我不要出家,我不要白绫,母亲救我,我已经是四皇子的人,我不要死,我不要出家,都是你的错,是你们要算计颜菀卿的,明明该被算计落得如此下场的人是颜菀卿,为何受伤的人却是我?我做错什么了?母亲,求求你让四皇子纳了我吧!便是做妾也行,母亲……” 萧语菲被颜菀卿这么一吓,那是什么话都一股脑地往外吐出来,气得萧南伯夫人差点气息不稳一口气背过去,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孽障?怕萧语菲再胡言乱语,萧南伯夫人抬手就给了萧语菲两巴掌,“你这个孽障在胡说什么呢?我是不打清醒你都不行。” 毫不留情的两巴掌直接将萧语菲白皙的脸颊打得红肿不已,此时此刻的萧南伯夫人顾不上心疼萧语菲,而是将恨意留在了颜菀卿的身上。 “贱人,你敢诋毁我们母女!小小年纪如此狠毒,算计了菲儿又将事情推到本夫人的头上来,看来长乐公主真是将你纵容地无法无天,面对父亲长辈半点也不知礼数,还敢口出恶语,当真是缺少教养,今儿我便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晓什么是尊敬父母长辈!”萧南伯夫人也是彻底被颜菀卿激怒了,一时间也是忘记了颜菀卿不仅是有食邑的郡主身份还有宫中皇上、太后的偏爱,高高抬起的手就要朝颜菀卿精致的脸上落去,还特意将锋利的指甲对准颜菀卿的脸蛋,这一巴掌上去定是能落下四道深深的疤痕。 萧南伯夫人甚至可以预想到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即将血肉横飞的场面,如此一下想,萧南伯夫人的眼中露出隐隐兴奋的光芒,怪只怪颜菀卿这个贱人不自量力竟自动送上门来让她抽打,她那婢子离这贱人有一定距离,此时她与颜菀卿的距离最近,她倒是要看看谁来得及救这个小贱人! 这贱人害得菲儿失身于四皇子还敢嘲笑菲儿只能给四皇子做妾,那么今天她毁了这贱人的脸,看这贱人还怎么嫁人?一个毁了容的贱人便是倒贴给人做妾只怕是也没有人要,届时,看这小贱人还如何嚣张? 第四百九十章:逼迫赵楚渝现身 说时迟那时快,萧南伯夫人如狼似虎地扑向颜菀卿,张牙舞爪的双手朝着颜菀卿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抓去,意图十分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萧南伯夫人这是要毁了颜菀卿的脸。 “姑娘小心!”冬雪见状急忙惊呼出声,拎起裙摆飞奔而来,企图替自家姑娘挡下萧南伯夫人的攻势,然,终究是来不及赶上,眼瞧着萧南伯夫人的爪子就要落在自家姑娘的脸上,冬雪吓得脸色都白了,这个毒妇最好不要伤了姑娘,否则,她便是拼着一死也要让萧南伯夫人付出代价。 颜娉柔人虽小,胆子也不大,但在看到有人伤自家大姐姐的时候,颜娉柔也是有心要护一护自家大姐姐的,“萧南伯夫人,不许伤我家姐姐。”颜娉柔高呼阻止道。 “萧南伯夫人,不可!”颜宁氏看萧南伯夫人竟敢动手,也是跟着阻止道。 而其他人或是没有反应过来,或是正乐地看好戏。 就在萧南伯夫人的手离颜菀卿的脸蛋还有一寸之时,众人的心也都跟着提起来了,似乎可以预见到下一刻颜菀卿那张仙子迭貌的脸上即将添上几道血痕的时候,变故来了,只见颜菀卿的脸上露出一抹冷意,右手飞快地拔下头上的百合花银镶玉累丝发钗,左手一把拽住萧南伯夫人的右手将其手腕折断,萧南伯夫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便见颜菀卿再次快速地钳住她的左手掌按在近在咫尺的廊柱上,颜菀卿扬起右手上的发钗狠狠地扎在萧南伯夫人的左掌上,将其手掌整个穿透钉在廊柱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多余废话, 就连发钗扎进血肉中飞溅起来的鲜血溅在颜菀卿的眼帘上,颜菀卿都不曾眨一下眼,只见她杏眸中一片狠辣之色,犹若一朵地狱前来索命的彼岸花,鲜艳美丽却更让人忌惮,令在场的人看了不由瞪目结舌,心生胆寒之下竟是鸦雀无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要废了……啊……好疼,疼死我了,颜菀卿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伤我……我和你没完……疼死我了……”萧南伯夫人颤抖着尖锐的语声痛呼道,那锥心一般的疼痛从手上蔓延开来,疼得萧南伯夫人瞬间大汗淋漓却不敢乱动,她的手还被钉在柱子上,稍微一动便疼得撕心裂肺一般就连腿肚子也直颤抖。 倒是冬雪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听着萧南伯夫人发出的杀猪声,冬雪略皱了皱眉头随即对着自家姑娘关心道:“姑娘,你没有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无碍,真当你家姑娘柔弱不能自理吗?”颜菀卿那颗冰冷的心在看到冬雪的时候这才升起了一股暖意,就连眸中的寒冰也软化了一些。 她虽是深闺女子,可前世的经历让颜菀卿明白了自保能力的重要性,因而重生回来后便特意让阿晴教了她一些拳脚功夫,那飞檐走壁的功夫她是没有,但对付萧南伯夫人此类毫无功夫的妇人还是能轻松压制的。 冬雪闻言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是啊!自家姑娘可是有一阵子跟着阿晴学一些拳脚功夫在身的,只是姑娘不曾在外人面前展露过,久而久之连她也忘了姑娘会些拳脚功夫在身的事情。 冬雪一脸后怕地说道:“姑娘无事便好,方才可是惊了奴婢一身冷汗。” “颜菀卿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伤我母亲!我要你好看。”晃过神来的萧语菲听到自己母亲的哀嚎声立即朝着颜菀卿扑去。 萧南伯夫人的亲身经历告知她颜菀卿这人就不是个善茬的,自己尚且不是她的对手还被这小贱人伤了双手,菲儿的孝心她已经知晓了,可菲儿哪里是那小贱人的对手?如此扑过去只怕是要吃亏,萧南伯夫人忍着双手的疼痛,急急喊道:“菲儿不要,你不是她的对手……” “姑娘小心!”冬雪瞧见疯狂的萧语菲要冲过来打自家姑娘,连忙挡在自家姑娘身前护着她。 颜菀卿余光早已瞥见萧语菲的举动,见冬雪一脸视死如归地挡在自己身前,颜菀卿心中感动,但也不想让冬雪因自己而受伤,所以在萧语菲冲到跟前的时候,颜菀卿抬起腿一脚将萧语菲踹地老远了,只见萧语菲的身子呈弧度飞远,然后“砰”地一声狗吃屎地趴在地上将地上的尘土都扬起来,众人见状纷纷避开,无一人上前搀扶。 萧语菲这类的跳梁小丑,颜菀卿并没有放在眼中,只扬起声对冬雪道:“既然四皇子殿下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冬雪,你去挑几个健硕的小厮进去将四皇子给咱们请出来,今日他四皇子不给本郡主一个合理的说法,本郡主就上宫里去告御状,告他四皇子赵楚渝和德宇侯颜恒联手欲毁本郡主清誉!届时,我倒要看看他们的侯爷之位和皇子身份还能不能保住?” 第四百九十一章:本王来晚了,让卿卿受委屈了 颜菀卿来之前便吩咐了画儿带七八个健壮的婆子堵在此屋的后门外,今儿赵楚渝便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从这个屋子内悄无声息地飞出去,料想此时他赵楚渝正在屋中抓心挠肺地想着应对之策,她故意扬高的语声赵楚渝也定是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他不是最为在乎储君之位吗?只要她扬言要告御状,料想他赵楚渝也不敢不出来,毕竟现在的赵楚渝还没有底气在明德帝面前张狂。 而事实也果真如颜菀卿所料,屋内的赵楚渝就隔着一面门板听着外头的动静,心头真是将萧南伯夫人和萧语菲恨死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虽然赵楚渝不知道为何床上怎么就突然换成了萧语菲?但瞧着外头的阵仗赵楚渝也知道是颜菀卿这个贱人耍的手段,思此,赵楚渝也是忍不住一顿的咬牙切齿。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出去,这个贱人是一定会闹到父皇和皇祖母的面前去,父皇正值壮年,而自己和颜恒联手的事情要是让父皇知晓了,还不知父皇会如何疑心自己?届时,父皇一个不高兴的话随便封自己一个藩王,然后将自己远远地打发到藩地去,那么自己就彻底与皇位无缘了,这不是赵楚渝愿意看到的结果。 只听“咯吱。”一声,原本关闭的房门自内开来,只见四皇子赵楚渝睡眼惺忪地环视众人,疑惑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这般多人在此又是作何?本殿不过是多饮用了一些酒水,头晕在此休息片刻一不小心便睡着了,这怎么外头这般吵闹?” 颜恒见到四皇子出来了心下顿安了几分,他还在担心四皇子接下来要怎么下台来,没有想到四皇子已经想好了对策,颜恒当即出言致歉道:“真是抱歉,都是微臣管教无方,逆女在此任性妄为倒是让殿下受惊了,还请殿下恕罪。” 看着颜恒对着赵楚渝惺惺作态地道歉,逆女吗?呵呵,没有渣父何来逆女?颜恒啊颜恒你可真是太出息了!颜菀卿眸光中寒意乍现,漂亮的嘴角边勾起一抹冷意,语声清清冷冷道:“四皇子这般说是在装蒜吗?我还以为堂堂四皇子怎么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没有想到却是个敢做不敢认的胆小鬼!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颜菀卿说着话还特意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给赵楚渝,这可给赵楚渝气得瞬间牙根就痒痒了,这个贱人竟敢当众嘲笑他是胆小鬼,谁说他不敢承认?他在心里承认不行吗?若非考虑到目前实力不允许,他还真想嚣张的承认,谁能耐他何? “放肆!本殿唤你一声卿表妹,可不代表你便能污蔑本殿,姑娘家还是应该软萌一些才好,而不是句句带刺,小心将来嫁不出去。”赵楚渝儒雅的脸上也是收敛温和的神态,冷着语声呵斥颜菀卿。 颜恒痛心疾首地缓步走到颜菀卿的跟前来指责,“你这个逆女忤逆为父也就算了,看在公主的面上即便是你对为父口出恶语,为父也不与你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连对四皇子也毫无恭敬可言,本侯怎么就生养出你这么忤逆不孝、不知礼数的东西来?” “本郡主又不嫁给你,四皇子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哦,对了,父亲不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瞧瞧你与四皇子那指责我整齐的嘴脸,不知的人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颜菀卿瞧着颜恒眼中那隐忍的怒火,再接再厉道:“父亲这般恼怒,莫非是突然醒悟自己卖女求荣的行径十分可耻?父亲作何这般看着我?怪吓人的,父亲难道是恼羞成怒了?” 颜恒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今天真是晦气的很,羊毛没薅到反惹一身腥,尤其是看着颜菀卿这张清丽绝俗的面容越发地觉得面目可憎,那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真是让人想找根针给她缝起来,越听越有种气血上涌的眩晕感。 “住口!不孝的东西,本侯真是惯坏了,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说,本侯今天就让你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逆女!”颜恒厉声怒喝突然一把拽住了颜菀卿的长发,抬起另一只手就朝着颜菀卿那张白皙的脸蛋打下去。 冬雪没想到侯爷竟会当众打姑娘,顿时心惊肉跳地看向姑娘,“姑娘!” “侯爷,不可……”颜宁氏见颜恒抬起蒲扇一般的大手也是惊了一跳,连忙开口阻止。 而一旁的颜娉柔早就吓傻了,愣愣地眼泪直流个不停,颜暖玉也是吓得脸色发白, 只有萧南伯夫人眼中难掩激动之色,就连手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打死她,打死这个小贱人……” “对,打死这个心狠手辣的贱胚子,狠狠地朝脸打,最好再踢她肚子……”萧语菲从地上爬起来兴奋地呐喊道。 颜菀卿除了最初的闷哼之外便没有再吭声,只冷冽地盯着颜恒那高高举起即将落下的大手,沉声道:“有种你就打死我!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找死!”颜恒如何能容忍颜菀卿敢这般威胁他? 冬雪想要跑过去护着大姑娘,却被颜恒一脚踹开了去,“唔。”冬雪闷哼一声被踹中腹部跌倒在地,冷汗直冒,可她顾不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只见侯爷的手掌已经重重地甩在姑娘右脸上,“啊,大姑娘!”冬雪惊呼,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看着大姑娘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右脸早已红肿不已,冬雪心疼得不行。 颜菀卿只觉得后脑袋的头皮都快被颜恒扯掉了,整个右耳都在嗡嗡作响,原本这一巴掌她是不准备挨的,但颜菀卿没有想到冬雪这个傻丫头会在这个关头冲过来还被颜恒这个畜生踹中,在颜菀卿分神之间冷不丁挨了颜恒这一巴掌,颜菀卿气得快要杀人,他竟敢踹冬雪还敢打自己,看来她真是脾气太好了,这才让颜恒肆无忌惮地动手。 颜菀卿缓缓抬起头,冰冷如寒冬腊月寒霜的眸光冷冽直视颜恒那阴沉的目光,而颜菀卿的右手已悄然摸到腰间的匕首正准备给这个揪着自己头发的畜生一刀之际时,一道绯色玄衣的欣长身影从天而落,只见他几个动作间干净利落地击退颜恒,并将差点摔倒在地的颜菀卿捞进怀里,他俊美宛若天神的脸上皆是歉意,那双幽深的紫色眸瞳满是心疼地凝视着怀中的人儿,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却又不失性感,“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卿卿受委屈了。” 颜菀卿没有想到淳于荨澈会现身,而看着近在咫尺丰神俊逸的男子,颜菀卿没有脸红,她只是愣愣地听着淳于荨澈说的话,明明只是一句不知真假的关心话语,可颜菀卿忽而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感,就连鼻间也开始泛酸,眼眶发热。 只见颜菀卿撇过头不去看淳于荨澈,闷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该回来。” 今儿她之所以能够及时从小屋内脱身确实要感谢淳于荨澈,她虽然察觉到赵楚渝和颜恒之间的怪异,也防着有人在果酒中动手脚,却还是不小心中了招,原来人家是在茶水中动了手脚,再加上颜菀卿低估了颜恒这个父亲的渣才会中了算计。 而淳于荨澈来侯府原本是想暗中看一看颜菀卿,顺便找个机会让颜菀卿对自己出出气,结果却遇上了颜恒的鬼祟举动,那萧语菲之所以会出现在小屋内也是淳于荨澈让初三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