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青梅竹马)》 1贺一容 贺一容是在十四岁这年被接回贺家的。 贺毅阳回头只看见小姑娘的头顶,长长的头发软趴趴的耷拉着,左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白嫩嫩的耳朵,很像饺子。 耳垂圆润饱满,面相里的大福之相。 倒没想到小姑娘也遗传了父亲的耳垂。 饶是已经二十六,见过太多女性的贺毅阳,第一次有这种不知道如何对待的时候,怕太亲近吓到她,又怕太客气让她多心。 他轻咳一声,犹豫着该喊贺一容,还是容容,亦或是妹妹? 微弯下腰,拉近和小姑娘的距离,小心翼翼。 “我们现在回家。” 小姑娘闻言抬头,大大的眼睛让贺毅阳想起以前母亲养的那只猫,蝴蝶翼一样的眼睫垂下,贺毅阳听见一声“嗯”,也像小猫呢喃。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听见她说话。 出口处等着的两个人一见贺毅阳忙迎了上来。 “司令已往家里赶了,二哥叁哥也都在家等着。” “嗯,正叔带着人把小丫头的几箱行李送回去。” 感觉到她的视线,贺毅阳才想起来,自己脱口而出了小丫头。 可不是小丫头吗,瘦瘦小小安安静静的,才超过自己腰线。 下午五六点的北京是喧闹的时候,堵车堵了很久。 贺毅阳坐在后座右侧,看贺一容倚在靠背上,闭眼歪着头。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滑过一个减速带,那圆圆的脑袋猛地一点。 贺一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盯了贺毅阳一会才反应过来。 拧开一瓶水递过去“没见你吃什么东西,喝点水。” 贺一容接过,道了谢,抿了几口又将瓶盖旋上放一边。 “父亲和老二老叁都在家等着你。” 贺一容眨巴着眼睛点头。 “你的房间早就备下的,这些年来一直照常打扫,往后不合意的地方慢慢改,有需要添的说一声有人去办,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就说……” 贺毅阳看着小丫头突然抿嘴笑了一下,也微窘。 大院里不是没姑娘,江家的杨家的也常见,只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怎么养着才好。 贺区长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母亲于十六年前早逝,当年他十岁,二弟六岁,叁弟才学会走路。 十叁岁那年,听说自己多了个妹妹,是父亲在南边任军区参谋长的时候,遇到的绕指柔。 也是在父亲抽屉里的照片里看过,完全不同于北方的女子,温柔似水,生了孩子的人却还眉眼里透出娇俏。 正值父亲升职,只想等着职位定了后风声过去再迎进家门。 母亲已去叁年,贺毅阳完全理解。 谁知,那位生育后一个半月,京城政局大变,父亲被紧急调回。 那阵子天都是灰的,大院里除了各家孩子都不见人,警卫数量比平日多加了两倍,进出都被牢牢护着。 据说是产妇抑郁,又因政局紊乱,父亲也忙的朝不见阳,两人联系骤减,产妇半年内瘦到皮包骨头,抑郁也加重,引起一系列并发症,终于在这边才稍稍安定下来之前就去了。 那边是南边有头有脸的徐家,老爷子忍不下独女仙逝的气,硬是不准父亲将亲生女儿接回。 除了父亲仅有的几次赴宁探女之外,更多的时候,贺家男人们都是通过照片看到这姑娘一点点的长大。 徐家老爷子去了,父亲只抽了一天去吊唁,没时间长待,把他留在那帮着操忙丧事,顺便接回这朵开于江南水中的花。 车子终于在天昏昏之前回到大院。 在偏后的联排栋左边停下。 车刚停稳,就有人在哨兵动作之前将车门打开。 “哥!” 贺毅溯头凑进车内又被大哥打开,还是不死心地将头往前探。 “先让我下车!”贺毅阳终于忍不住,斥了弟弟一句。 贺毅溯这才嬉笑着让开。 贺一容穿着白裙出来的时候,贺毅溯就在边上盯着她。 小姑娘也不怯,面无表情的回视他。 倒是觉得有趣。 贺一容抬头,看见立在门口慈爱地看着她的父亲贺增建,和父亲身后抱臂倚在门框上看不清表情的少年。 众人进门,贺增建在沙发上坐下。 “小容,我事情多没过去你别生气。” 贺副司令只在女儿面前才如此低声细语。 “我晓得的,爸爸。” 贺毅溯手肘抵抵老叁,这声音软绵绵的。 “大哥你见过了,这是二哥贺毅溯。” 贺毅溯稍息立正,“一容妹妹。” 贺一容看得出来这位哥哥对她很感兴趣,像家里来了个小宠物那样兴奋。甜甜地打招呼“二哥。” “贺毅林,你叁哥。” 贺毅林耐着性子低头:“一容…”艰涩的吐出两个字“妹妹。” “叁哥。”小姑娘乖巧的不行。 用完饭后贺毅溯张罗着带贺一容去她房间,话没停过“你房间在叁楼,和老叁一边,我和大哥在另一边,离的也不远,有事喊楼下陈姨或者找我也行,”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轻易别找我,找大哥吧,找父亲也行,但他不怎么在家,老叁不理人你就别指望了…” 贺增建在楼下和贺毅阳谈事,听到这话吼了一句:“你敢不问容容的事老子打断你的腿!” 贺毅溯忙回“不敢不敢。”朝身后老叁撇撇嘴。 贺毅溯做给父亲看,强添几分虚假热情,献宝似的打开房门,“看喜不喜欢!” 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等着贺一容进去。 窗帘是粉色的,床前铺了纯白地毯,梳妆台也不小,瓶瓶罐罐摆满了,典型的女孩房,挑不出毛病,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贺毅林靠在走廊栏杆上,贺毅溯还在门口,两人都不走。 贺一容想了一下,往房门走了两步:“谢谢,我很喜欢。”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楼下的贺司令听见。 话音一落,贺毅林便转身回房。 贺毅溯冲她笑笑:“好好休息。”替她关上了房门。 待贺毅溯的脚步声消失于走廊上,听见北边的关门声。 贺增建抬头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大儿子道:“让你们对她好是难为你们了,只是不仅对她,对她妈妈我也是歉疚万分的。盼着接来了能好好养大,让她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 贺毅阳点头。 “小容见了我也没几句话,但是个乖巧懂事的。我不怎么着家,老大你多看着点家里。再怎么样,也是妹妹。” 低叹了一口气,贺增建拿起茶杯,又想起什么似的强调:“徐老爷子虽然去了,徐家老二还在南边红火着呢,可别让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跑回去找舅舅!” 前面是温情脉脉,后边这段可就是威胁了。 贺毅阳笑笑,应了下来。 2娇娇囡子 第二天一早,贺司令着实等了一会才见姑娘下来。 挂着满脸的笑迎上来:“小容睡的还好吗?” 早在餐桌上等着的贺毅溯白了一眼,这慈父当的。 “挺好的,爸爸。” 沙发上盘腿打游戏的贺毅林顿了一下,两点钟下来倒水喝的时候,她房间灯还是亮着灯。 贺增建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顶:“爸爸忙,不陪你吃饭了,哥哥们和你一道用早饭。” 贺一容在徐家向来是睡到自然醒,今天刻意早起了却没想到还是迟了。 羞涩爬上脸颊,“嗯,爸爸慢走。” 贺增建笑,他是真开心,他早就发现了小姑娘叫爸爸很好听。女儿说话习惯性的拖尾音,叫爸爸的时候第二个音节又挑起,可爱极了。 以前总是听电话里她叫爸爸爸爸,再烦的事一听娇娇俏俏的声音就烟消云散了。 贺司令一步叁回头,开开心心的走了。 “小容过来吃饭。” 贺毅阳在餐桌上看报,父亲一出门,便得他担当起长兄的角色。 贺毅林劈里啪啦操控着摇柄,一局结束扔了游戏机在沙发上,大步过来也不落座,端起碗站着喝了两口粥就放下。 “我睡去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贺毅阳叫住:“我等会要出门,毅溯上课去,你去睡了扔小容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哪就一个人了,陈妈正叔都在。 话没出口就意识到,不一样。 脚踢开凳子,还是落座了。 饭后,贺毅阳贺毅溯依次出门。 贺毅溯出门的时候还扬着笑脸和贺一容道别。 年龄相近的兄妹俩在沙发上坐下,一个坐北边一个坐南边。 贺毅林捡起游戏机又继续埋头玩游戏。 贺一容也就随手抽了本杂志翻着。 贺毅林打完一局,放下switch动动脖子,突然定住。 小姑娘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侧脸对着他,贺毅林仔细看了一下,额头鼻尖下巴完美的叁点一线,弧度圆滑。 他也闭眼靠在沙发上,几秒后又睁开眼睛,看着小姑娘裸露的小腿和胳膊,雪白雪白。扫视一圈没发现空调遥控器的踪影,也懒得喊人。 又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贺毅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弟弟和新来的小妹妹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南一北睡觉,笑的不行。 晚间贺司令又赶回来吃饭,贺毅阳也只得把搁置的工作放一边,天黑前就回家来。 席上贺一容连打了两个喷嚏,贺增建皱眉:“家里空调开高一点,小姑娘家家的和你们能一样吗!” 陈嫂边去调高空调温度边说:“小子们自小就怕热,每年都是没入夏就开冷气的。” 贺一容听这话顿了下,解释道:“是我贪凉穿的少了。” 第二日贺一容下楼时,只有贺毅溯在楼下。 “一容妹妹早。” 贺一容鼻尖红红的,“二哥早。” 贺毅溯只见她进厨房绕了一圈,“二哥,我再上去睡会儿。” 只当是小孩贪睡,也没多想,随她去了。 贺毅阳回家没见贺一容,问了陈嫂一句才知道这孩子一天没下来。 叁兄弟面面相觑。 陈嫂犹豫了一下:“早上让我送杯冰水上去,说要多放冰。” 贺毅阳冷眼瞧了陈嫂一眼,踏步上楼。 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小容,我进去了。” 一股热气直冲而来,卧室空调温度打得很高。 贺毅阳走近一看,小姑娘缩在被子里,额头上盖着块毛巾,边上床头柜上一片狼藉,都是水渍和卫生纸,还有胶囊壳。 贺毅阳微弯腰,探了下她的额头,滚烫滚烫。 稍稍扯开被子试了下,肩背处又是凉的。 贺毅溯也走了进来,知道事情不妙,“我打电话叫李医生来。” 还没走远,被贺毅阳叫住:“老李军医出生,用药猛,我去聂家请白老先生。” 不多时,贺毅阳便引着白老先生来了,七八十的人鹤发童颜,走路轻快,见人便笑。 “贺家老叁又高了!” “贺老二你最近纵欲过度了啊!” 贺毅阳瞪了贺毅溯一眼,贺老二缩缩脖子抢先带路。 贺毅林见白老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探头去看,不免惊奇:“聂祯你来干什么?” 那少年瘦高个,清清冷冷,道:“看看谋杀现场。” 贺毅林跳过去搂着他脖子就要打。 “体弱怪谁!” 白老声音传来:“知道人体弱还开冷空调!你家都是糙爷们可人小姑娘金贵!” 贺毅林被堵得没话说。 聂祯问:“真这么金贵?” 贺毅林白眼翻上天:“就求瞒得住我家那位慈父。” 白老先生不多时便开了药,捋着胡子笑:“好姑娘,又乖又俏。” 贺一容生病的事到底没有瞒住贺司令,白老先生说是从南到北气候乍变又内心不安,被空调一吹冻出病才牵了出来,早发出来早好,贺司令也就没怪罪别人,虽然忙着不着家,也一天两叁个电话的问。 而贺毅林这个正在放暑假最闲的,成了那个被命令悉心照顾妹妹的人。 贺一容发烧反复,精神好了会下楼,贺毅林便和她一人占一边沙发,一个看书一个打游戏。更多时候烧的晕乎乎睡在床上。 陈妈会按时送药,床头的水也没断过,贺一容醒了便能喝,贺毅林觉得自己的责任只是:看着她睡觉看着她看书。 但叁四日下来还不见好,贺毅林强按着的耐心便没了。 刚好贺司令晚饭时候说了一句:“毅林尽点心看着,这么烧下去不是个事。” 贺毅林火大,又不敢摔碗摔凳子,犟嘴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医生!” 白老先生又被请来看了一次,仔仔细细摸了脉:“她以前有过什么病根吗?” 贺毅阳忙去电问徐家,徐二爷的夫人接的电话:“小容病了?” 贺毅阳不敢瞒,一五一十地说烧了几日不见好。 谁料想徐二爷在边上,气得哼哼,大喊大叫说要把人接回去。 徐二夫人离他远了才继续说:“小容早产,胎里带的气血不足,但身体也没出过什么毛病,这孩子懂事又省心。”顿了片刻她轻笑,斥了一句:“娇娇囡子!您看看是不是偷着倒药了,她最怕苦。” 细查了一番这才知晓。 贺一容房间阳台上的吊兰已经枯黄了,翻了翻土果然一股药味。 贺毅阳哭笑不得,原是想着女孩子娇气,中药养着好一些才去请的白老先生。 白老也气,揪着胡子开了西药:“这下去,保管一顿退烧了!看她吃胶囊还怕不怕苦!” 贺毅阳也不管会不会用药猛了,只想让这小丫头退了烧大家万事大吉。 事后和贺司令提起,他也又气又笑,只是不免训了贺毅林一顿不细心。 好在当晚贺一容就烧退了,又蔫了几日才彻底好了。 却谁也没说她倒药被发现的事。 贺毅溯起坏,特意让陈嫂做了苦瓜,茼蒿。 亲自夹了给贺一容碗里:“小容身体刚好,吃些清淡的,苦瓜和茼蒿都对身体好。” 眼看着小姑娘苦着脸又不好拒绝的样,却还端着体贴的姿态。 贺一容觉得自己表情够可怜了,却不知道贺毅溯干嘛捉弄她,只得眨巴着眼盯着贺毅林。 贺毅林惊讶,只不过看着她几天,自己在她心里就变成了可以求助的人。 冷着脸当没瞧见。 还是贺毅阳出来解围:“不爱吃就不吃,你二哥逗你玩。” 3聂祯 眼见着酷暑就要过去了,贺一容的入学手续也下来了。 红星一中,大半个北京城的军政子弟都窝在那,但更多的是户籍制度分配进去的学生。 贺毅林刚升高叁,贺一容插班进了初二。 开学这天贺司令的司机亲自送去学校。 贺毅林更是被耳提面命地叮嘱:照顾好贺一容。 贺毅林校服外套搭在手肘上,懒洋洋地带着贺一容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喏,那边红色的楼,都是你们初中部的。” 也不管贺一容听没听清楚,转身就走。 虽然在家的大多数时间,除了陈嫂就只能见到这位冷面叁哥,但两个月的暑假两个人说话没有超过十句。 贺一容最会察言观色,知道这位叁哥喜欢忙自己的事,在家里也不愿多说话,更别说搭理她了。 虽然很是忐忑,但还是自己往那个方向去了。 好在很顺利地找到了教室。 有老师站在门口,一见她来了笑脸相迎。 “是贺一容吧?” “您好老师,我是今天新转来的贺一容。” 正经地鞠了个躬,倒把老师吓了一跳。 这帮军区里出来的小孩,哪个不是嚣张倨傲的。 难得来了个懂礼的。 想起自己先前打听来的八卦,心里想着倒也难怪。 点点头把贺一容带进教室,喧闹声静了下来。 嘿,生面孔。 “这个学期我们班上迎来一位新同学。” 老师扫视一圈,看底下的学生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才慢悠悠的开口。 “以后大家都是好同学,要互相帮助。” “来,自我介绍下。” 贺一容又规规矩矩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贺一容,今年十四岁。” 不带北京腔调的口音倒是让同学们好奇起来。 “南方的!”“不是北京的~”“哈哈南方人说话这个样子啊!” 惹的贺一容红了脸,小时候舅妈老夸她声音软,是典型的南方囡囡,舅舅家的表哥们也总喜欢逗她说话,求着贺一容多说几句好听的话给他们听。 她从没觉得自己说话语调有问题,明明之前在外公家,大家都是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呀。 老师把她安排在中间靠窗位置。 同桌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见到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却没想刚落座,凳子就被后面的人踢了两下。 贺一容回头看是个胖乎乎的圆脸男生。 “贺家的?” 贺一容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男孩看她明显没懂自己的意思,往前趴在桌上,凑近了问: “我说是大院里的贺家吗?贺毅溯是你哥?” 贺一容这才懂他想问的,“是,他是我二哥。” 男孩大剌剌地坐回凳子,往后大声传话。 “江晨,是那个贺家私生女!” 教室里静了下来,被唤江晨的回话“长得还挺好看!” 两人隔空笑起来。 贺一容的同桌似乎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盯着贺一容看。 贺一容冲她笑笑,转过头收拾书包。 手有点不受控制地在抖,私生女,她什么时候成了私生女。 是了,母亲还没正式嫁过来就去世了,自己又一直养在外公家。 可是在徐家,她也是受尽宠爱的。 怎么到了这,就成了贺家私生女了。 似乎大家对她私生女的身份很是好奇, 课间也能听见小声的议论和不加掩饰的打量。 贺一容只当没听到没看到,头埋在胳膊上假寐。 好容易捱过了发书本和班会,老师又让大家大扫除。 贺一容分配到的任务是擦玻璃。 她和她的同桌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两面擦拭。 却有个明显的污渍怎么用力也擦不掉。 同桌敲敲窗子,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示意贺一容跟着学。 于是两人隔着一块玻璃面对面哈气。 白雾瞬间蒙上玻璃又快速消散,露出两个姑娘的笑脸。 同桌很快跑进来,“我叫于瑗瑗,你叫我瑗瑗就好啦!” 贺一容笑着回话:“我叫贺一容,家里人叫我小容。” 于瑗瑗挽上她的胳膊,“小容你坐几路车回家啊,我们一会一起去公车站。”?贺一容面有尴尬;“呃,我等会有人接。” 于瑗瑗这才想起来,这位新同桌是军区里的姑娘。 贺一容看于瑗瑗好像不太高兴,忙说:“那我明天再和你一起去公车站。” 于瑗瑗哪不知道军区里出来的,人人都是家里派车来接,之前还见过几次有配枪的警卫员接送呢。 她亲昵地摇摇贺一容的胳膊:“我知道的啦,你们那也不通公交啊。” 贺一容和于瑗瑗在校门口道别。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着贺毅林的影子,正不知道如何自处。 一辆红旗车停在面前。 后车窗落下,和贺毅林如出一辙的生人勿近气息只是更阴暗些的少年瞥她一眼。 “你哥走了,让我捎你回去。” 贺一容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少年就想到“阴暗”两个字,再加上基本的陌生人防范意识,使得她退后了两步。 她眼尖的看到少年的眉毛皱起。 正在想拔腿狂奔的话能不能追上于瑗瑗,却见司机绕过车头,到她面前微微鞠躬。 “贺小姐,我家是贺家隔壁的聂家,我家少爷聂祯和您哥哥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贺一容看他肩上的肩章,确实是警卫没错。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后座的男生不耐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斥了一声“麻烦”,手指飞快地按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你妹妹怕我拐卖。” 修长的手伸出来,递给贺一容。 她接过,耳边是贺毅林的声音伴着噼里啪啦键盘敲打声。 “我没空和你一起回去,以后都坐聂祯的车!” 贺一容疑惑:“以后?” 那边顿了一下,杂音渐小。 “别让爸和大哥知道,在学校有事就找聂祯。” 贺一容握着手机的手渐紧,和陌生人在一起,她宁愿坐公车回家。 车门打开,聂祯从她耳边拿过手机,不知贺毅林又和他说了什么, 贺一容只听他怒气冲冲:“贺叁你找死吗?” 挂了电话后,他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几圈,低眼看贺一容,浑身的阴森气息更重。 没错,真的是阴森森,直把贺一容吓得缩了脖子。 “麻烦!” 这次是听得真切的麻烦。 “上车!” 4不是个好惹的主 贺一容缩在车门边,恨不得离聂祯十米远的样子引来他发自鼻孔的一声“嗤”。 好在那人没再理她,扯了校服盖在头上,雪白的手臂被黑t映的更白,透出青色的血管。 贺一容悄悄地看了一眼没再敢看,却把自己的手臂抬起,想着自己与他谁更白些。 车进了大院却七拐八拐,一直开到后面隐在林子后的两层小楼。 聂祯自左边下了车,走了两步见身后没动静,才不耐烦地又走回来,敲了两下车框。 贺一容有点怕他,收了书包打开车门。 他好像比贺毅林还要高些,贺一容完全被他的影子罩住。 她终于鼓足勇气:“这是哪?” “往后你下午放学就跟着我在这吃饭。” 聂祯一句多余的话也懒得说,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贺一容又有了被抛弃的感觉。 什么叫又呢,在舅舅告诉她,自己要去北京,和一年见面两叁次,其实根本不太熟悉的爸爸生活时,她第一次产生被抛弃的感觉。 这次,又觉得被贺家抛弃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不过是看在爸爸面子上才对她照顾一些。 她扯了扯书包带。 在原地低头好一阵子,树影森森下,嘴角撇了撇。 司机停好车走过来,迟疑的问了句“贺小姐?” 她抬起头,司机看到一张天真烂漫又软弱无害的笑脸。 贺一容被贺家司机引着进门。 胖胖的一脸福相的奶奶迎上来:“哟,这就是贺家姑娘吧!” 她亲热的捧起贺一容的手,拉着她往里走。 边走边说:“我听我家老白讲了,果然又娇又俏!祯小子你可别吓着人家。” 她又转过头笑着对贺一容:“哦,我家老头子就是上次你发烧给你看病的老白。”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姑娘家家怕苦,下次含颗糖在嘴里,可别偷着倒药啦。” 贺一容这才知道,自己倒药的事大家都知晓了。 一时间羞红了脸,不敢说话。 好在白奶奶倒没再调笑她,领着她进了饭厅。 五六点钟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竟难得地给聂振身上添了一丝温暖。 贺一容坐在聂祯对面。 听着白奶奶边端碗碟边絮絮叨叨。 “小子身子骨不好,你也体虚,正好凑一块补咯!” “奶奶做的是药膳,不苦的,容容别怕。” 鸡丝粥里细细的鸡丝活着米香,煮的软糯,入口即化。 清蒸鲈鱼稍微带点贺一容也说不出的名字的药香。 清炒时蔬又不加过重的调味。 挑食如贺一容,也难得的吃完了一大碗粥。 吃好了抬头才见对面的人早就吃完,正抱臂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聂祯边上的白奶奶也一脸慈笑:“看小姑娘吃饭真好看!”“以后在奶奶这吃饭都要吃的这样香才好!” 用完饭出来天已半黑,贺一容跟在聂祯后面叁步远慢悠悠的踱步往家走。 她脚步轻快极了,自从来京后,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合口味的饭菜,似乎饱了口腹之欲后,心情都变好很多。 聂祯中途接了个电话,脚步慢下来。 贺一容也跟着他慢下来,踩着他长长的影子,正好踩着他的头。 风声送来断断续续的“吃完了”“贺叁你真的找死”。 再多的也没听清了。 贺一容又低头悄悄撇嘴。 冷面贺老叁,不是个好东西! 聂祯不情愿的送贺一容到家门口,虽然只贺家聂家连幢,只有几步路远。 但聂祯浑身的不情愿一点没加掩饰,他似乎恨不得用自己的坏态度把贺一容吓跑。 贺一容转过头,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聂祯低头看了眼那浑圆的脑袋,不耐地转过头,终究是兄弟情义重。 “先别卖你哥,这几天先跟着我。” 贺家男人到底都是大忙人。 贺一容回家只有陈妈,听贺一容说她吃过了也没多问。 先到家的还是贺毅林。 他蹑手蹑脚地悄声进屋,见贺一容一人在沙发上坐着。 又在门口张望了下屋里没别人才松了口气似的把书包甩在鞋柜上。 “咚”地一声像是打招呼。 “陈妈,倒杯水给我。” 贺毅林难得这么大声讲话。 贺一容装作在翻书,但眼角瞟到这位哥哥坐在了她的对面沙发。 依旧是两人各自最爱的位置。 又是玻璃杯和茶几碰撞,清脆的“铛”声。 贺一容心里冷哼,这个贺毅林心虚的也太明显了。 她故意不理会他,沉下心翻着书。 贺毅林此时心里却着实有点七上八下,开学第一天就扔下爸爸的心头宝不管了。 若是这个妹妹告状,他这层皮不知够扒几回。 他等了半天也不看贺一容有动静,或是委屈哭诉,或是小声的讨好他说会按照他安排的来。 她不是惯会讨好人的吗。 “咳。” “我最近忙,没空管你。” 见贺一容没出声,贺毅林难得的有点内疚起来。 小姑娘说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 他知道自己这事做的说不过去。 “聂祯……我们自小玩大的,和你亲哥哥一样。” “你先跟着他。” “他欺负你你告诉我。” “我和大哥都不会放过他的。” “那药膳,你吃着有好处。” 终于听小姑娘软软的开口,一点威胁性也无。 “那你告诉我你干嘛去了,不然我告诉爸爸你丢下我不管。” 贺毅林站起来,居高临下,自觉哥哥架势很足的样子。 “小丫头片子也敢管你哥的事!” 别的不说,自己做哥哥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自小被两位自家哥哥压一头的贺毅林,难得的扬眉吐气。 贺一容却一点不买账:“那我在这等着爸爸。” 一个笑眯眯的,一个敢怒不敢言。 贺毅林这才明白这丫头不是个好惹的主。 贺一容当然不会多嘴告状到爸爸那里去,她只是壮着胆子试一下贺毅林对自己的态度。 好在,贺毅林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问。 5赵恩宇 第二天一早。 贺毅林亲自送贺一容去聂家。 聂祯已经在车上等着了,还是穿着一件黑T恤,手肘搭在车窗上。 看到贺毅林领着贺一容过来,皱起眉毛,敲了敲车窗棱催促。 贺毅林绕到另一边,给贺一容开门。 贺一容拉着他的书包带。 贺毅林有点惊讶,但也没挣脱。 一只手撑着车门,凑着头和聂祯说话。 “你帮我看着。” 聂祯转过头去,理都没理他。 “出了什么事,我家老爷子要找我的话我可就直说是你看着的。” 聂祯这才恶狠狠地凶他:“贺老叁你活腻了!” 看了一眼贺一容,她躲在贺毅林身后低着头。 “快解决你的破事!” 麻烦。 贺毅林耸耸肩,让开车门示意贺一容进去,“有事找他。” 说完头都不回的就走。 聂祯踢了一下副驾驶后座。 贺一容吓了一跳,坐的离他更远。 倒是没想到坐着聂家的车竟直接开进了学校大门。 一路畅通无阻,稳稳地停在初中部教学楼下时,贺一容眼尖的发现大家都在偷偷打量。 “放学去高中部等我。” 贺一容乖乖点头,下车。 那些打量的眼神更加明显。 语文课上于瑷瑷躲在书本后面问“你早上坐聂祯的车来学校的啊?” 贺一容点头。 “他看起来好凶,可是他家以前是…” 于瑷瑷不敢再说下去。贺一容慢慢坐低下去,把书本立起来,躲在书后问于瑷瑷。 “他家以前是什么呀?” 于瑷瑷看一眼正在板书的老师,也学着贺一容坐低下去,立起书本。 两颗脑袋躲在书后讲话。 “哎呀,你不知道吗,他爸爸以前是很厉害的领导人,就是后来飞机出事死掉了的那个呀。” 贺一容想起来,小时候看过这个新闻,外公抱着自己长吁短叹的。 她还记得外公说“从政的都心狠”,和她说自己的爸爸也是个狠心的人。 贺一容不知道常常寄礼物给她的爸爸是不是狠心的人,只是外公和舅舅都不喜欢他。 于瑷瑷又低了低,声音都几不可闻。 “大家都说是赵恩宇的爸爸害死了聂祯爸爸妈妈。” 她缩了缩脖子,生怕后座的赵恩宇听见。 贺一容也缩了缩脖子,赵恩宇就坐在她的后面。 如果是真的,她和杀人凶手的孩子是同学。 就算赵恩宇再乱说她是私生女,她也不敢生气了。 于瑷瑷被挑起了话头,想拉着贺一容聊天,她根本不想听语文课。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哥哥和聂祯不是好朋友吗?” 贺一容尴尬的笑笑,她该怎么说,说自己几乎见不到大哥二哥,叁哥和她根本没话说? 于瑷瑷有些怜悯的看着贺一容,可怜她是个私生女。她是个单纯简单的小姑娘,根本不会隐藏情绪,说话也直爽。 她在课桌下拉起贺一容的手,语气认真道:“我和你做好朋友。” 贺一容有些感动,她喜欢这个同桌。 后座的赵恩宇突然举手:“老师,贺一容和于瑷瑷在讲悄悄话。” 正和于瑷瑷笑着对视的贺一容吓得一只手稳不住书,书脊重重的砸在课桌上,印证了她根本没听课的事实。 贺一容腰背挺直了,她面颊瞬间通红,后背都冒出汗来。 老师把她和于瑷瑷叫起来罚站。 于瑷瑷冲她吐舌头,拉着她就站起来,还不忘瞪了赵恩宇一眼。 贺一容站起来也听不进课,脑子嗡嗡的,自己都能感受到她脸颊滚烫。感觉大家都看到她红透了的脸,更加窘迫。 站了十分钟,老师才许她们坐下。 贺一容却一屁股摔到地上去,手肘抵到凳子腿上去,正巧划上又尖又硬的拐角。 先于痛意而来的是冲到脸上的热气,她羞极了。 赵恩宇起头,带着大家哈哈大笑,贺一容泪意涌进眼眶,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鼻尖又酸又胀,她头低的死死的,希望头发能挡住自己狼狈的面容。 于瑷瑷跺着脚,气道:“老师!赵恩宇故意勾走一容的凳子!” 老师敲了敲讲桌,让大家安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见贺一容已经默默把凳子扶起坐了下来。 息事宁人,她可不敢得罪这位赵家公子哥,不痛不痒说了句:“赵恩宇以后不可以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于瑷瑷觉得不公,还想再讲话,却被贺一容拉着袖子拦下来。 她眼里都是泪光,却异常平静,甚至还微笑着安抚于瑷瑷,冲她摇头。 忍着忍着,痛意也就过去了。 贺一容安安静静上完了一天的课。赵恩宇在课桌下踢她凳子,用笔戳她后背,拉她头发,贺一容都没有理会她。 赵恩宇玩久了也觉得没趣,又猛踢她的凳子一下才作罢。 高中部比他们迟放学半小时,贺一容就站在花园边,捡了片树叶在手里玩。 她穿着初中部的校服在这本来就乍眼,人又长得乖乖小小的,路过的人都朝她看,还有人吹着口哨。 贺一容不习惯这种注视,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催促着聂祯快点出现。 直到整栋楼的人快走光了,聂祯才踩着夕阳斜光出现。 贺一容撇撇嘴,心里埋怨一句他怎么这么慢。 聂祯居高临下看她一眼,以为小姑娘红红的脸颊是被晒得,转过身带着她就走。 贺一容紧跟两步又停下来,还是走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她没打算把赵恩宇欺负她的事告诉聂祯,自己的哥哥都不太管她,更何况聂祯呢。 贺一容从小就心思敏感,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虽然舅舅舅妈疼她,可她终究是寄人篱下。 她惯会讨好别人,不会给人添麻烦。 她知道,在这里她更需要小心翼翼,乖巧懂事。 6怯懦 (po1⒏ υip) 聂祯看见贺一容校服外套手肘处有红印子,又仔细看了两眼,分辨出来是血迹。 已经变成深红色,洇透了校服布料。 他转过头盯着贺一容,那颗脑袋越来越低,恨不得缩到衣领里面去。 聂祯“嘁”了一声,难得的歪歪嘴角。 却躲不过白奶奶的眼去,她本以为是蹭到什么了,拉过贺一容笑着拍了拍。 贺一容忍痛没出声,瞬间发白的脸和手下血迹干了后硬硬的触感让白奶奶犹疑,扯过她的袖子迎着光,这一看就变了声调。 “啊呀,怎么流血了。” 贺一容想糊弄过去,她不想因为自己大费周章。 “没事的白奶奶,我自己不小心磕着了。” 聂祯正仰头喝着水,两口灌下去,玻璃杯重重放下来。 贺一容瞥见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好像明明白白的说:你在说谎。 白奶奶却觉得小姑娘都是娇贵的,就算只破了皮在她眼里也是大事。 她小心翼翼的脱下贺一容的校服外套,生怕布料蹭着她的伤口。 贺一容有些躲闪,又被白奶奶拽过去,不赞同的看着她。 等外套脱下来,白奶奶扯着嗓子喊自家老头:“老白你快过来!” 聂祯也走过来,插着兜弯腰看了一眼,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血渍都凝在上面,看起来血红一片挺惨的,似乎翻出些皮肉,伤的不浅。 “告诉你哥吗?” 贺一容忙摆着手:“不用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聂祯抬眼看她,她瞳仁挺大,黑乎乎亮晶晶,看人时候直勾勾的,情绪都在眼里。 聂祯看出她的慌张和小心,点点头离开。 白老先生板着个脸给贺一容清洗伤口,生理盐水碰上去时,她禁不住打个哆嗦,又立马挂着个笑脸,好像根本不疼不痒。 白老瞪她一眼,放轻动作,嘴上不停:“你这丫头什么话都不肯说,上次发烧也是,这次摔着也是,你不说发烧就好了?你这伤口明天就长齐全了?” 贺一容被训得低了头,她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小胆又怯懦。 小时候只敢在外公面前撒欢儿捣乱,在舅舅舅妈面前都收敛很多,外公去世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姥爷放不下你啊小容,你太乖了,不要害怕,你舅舅舅妈都疼你……” 老爷子去世时都没合眼,他太担心这个外孙女的成长。 贺一容低着头想念外公,她根本不想来北京,她想待在玄武湖边上的叁层小楼里住一辈子。 可是外公去了,那是舅舅舅妈家。 一滴泪无声掉落,贺一容偏过头,擦了擦眼睛。 白老还在絮絮叨叨:“小丫头任性一点可爱,你太乖了,不要怕事,你家叁个哥哥,谁还能让你受欺负?再不济还有祯小子。” 被点到名的聂祯拿着筷子敲敲桌边:“不关我事。” 白老骂他一句:“别拿筷子敲,要饭呢?” 那边白奶奶又从厨房端出个砂锅:“菜里都放了酱油,我又重烧了个白菜粉丝豆腐煲,今天容容先将就点。” 贺一容笑着道谢,白老趁着她分神把药按上去,她几乎痛的要跳起来。 小兽似的叫了一声,又委屈巴巴垂下头去。 白老哈哈大笑:“对嘛!这样才可爱。” 饭后白奶奶拉着贺一容叮嘱,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和海腥。 直到聂祯不耐烦了,才放两人走。 伤口被药粉刺激的麻木,几乎没有痛意了,贺一容蹦蹦跳跳的踩着聂祯的影子跟着他。 在拐弯处聂祯忽然停下,贺一容没收住脚步,差一点撞上他。 忙后退两步,扯着书包带子看着他。 聂祯眼睛垂下去,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睫毛又密又长。 单看眼睛温柔又风流。 “自己摔的?” 贺一容看着他的下半张脸,嘴角似嘲讽,下巴线条冷冽锋利,又退后一步:“是的。” 聂祯冷笑一声,盯的她不安才转过身。 那他就不管了,可这丫头实在是蠢,白奶奶问起来的时候,立马就“我自己不小心磕着了”,此地无银。 可贺一容心思敏感又太会审时度势。 如于暧暧所说,赵恩宇的爸爸是个麻烦的大人物,赵恩宇又那样狂妄,她看得出来老师都不敢说他什么。 如果让家里人知道了,肯定会找上赵恩宇。 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躲着赵恩宇就好了。 可有些难办的是,赵恩宇似乎对她这个“贺家私生女”很感兴趣。 贺一容小跑两步上前,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扯住聂祯的书包。 聂祯回头,不解的看她。 她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 聂祯不理她,转头就进了自家院子。 贺一容一直等到九点多贺家男人才陆续回来。 第一个到的总是贺毅林,他根本不敢让父亲和大哥发现自己在照顾妹妹这件事上“玩忽职守”。 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看家里果然只有贺一容和陈妈。 贺一容心虚,主动上前给他拿书包拿拖鞋。 贺毅林心里打鼓,他不知道这便宜妹妹在玩什么花样。 贺一容又接过陈妈端过来的水,贺毅林没敢接:“有事就说。” 贺一容这才确信聂祯没有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 眼睛转了转:“你都在忙什么?为什么不上课?” 首-发:danmeiwen.cloud (po1⒏ υip) 7先长高再说 贺一容只敢对着贺毅林才显出些这个年纪小女孩该有的心性。 虽然交流少,但整个暑假与这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也生出些熟悉感。 贺一容跟在他后面,复读机一样的在问:“你在忙什么?” 偏贺毅林又是个平日里一棍子打不出叁句话的人。 得不到回答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继续问。 直到贺毅林不耐烦了,摔上冰箱门回头盯着她,她才低着头抿嘴,露出嘴角浅浅梨涡来。 贺毅阳适时回来,贺一容赶紧又端起乖巧可爱的妹妹模样,安安静静待在一旁降低存在感。 贺毅林以极慢的速度转动着脑袋,嘴巴无声张了张。 这个丫头变脸倒是快,在大哥面前乖觉的像小白兔,却是能胆大包天作弄他。 贺一容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特意把外套脱下来,胳膊上包了厚厚的纱布很是乍眼。 赵恩宇趴在桌子上往前看,知道贺一容肘上的伤拜他所赐,“喂”了两声贺一容也没理他,自讨没趣回位置上乖乖坐着了。 却是一整天也没再欺负贺一容。 下午第二节课是排球活动,大家自行组队,于瑷瑷拉着贺一容做一队。 她人缘好,很快队伍就成型,还多出一个替补位。 大家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位置,有个女孩主动说:“我来大姨妈了,不想打,我做替补就好了。” 主攻副攻位置很快被确定,于瑷瑷问贺一容:“小容,你打二传行吗?” 贺一容腼腆笑着:“可以,但我不太会打。” 有个个子小小的姑娘盯着贺一容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有梨涡唉,好可爱。” 大家都盯着贺一容瞧,仔细端详着这位大院里的转学生,贺一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浅浅笑着。 抽签后与一队身高明显高于她们的六人队伍比赛。 于瑷瑷小声说了句:“晦气。” 贺一容不解,遥遥看过去只见一个腿长手长的女孩领头,扎着高高紧紧的马尾,没有穿校服,穿着短短的上衣,稍微动作一下就露出精瘦的腰。 她周围的女孩子们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还有一个打着唇钉,隔着距离也看得清楚那突兀的光亮。 高个女孩似乎很不屑的看了她们一眼,叉着腰重重的拍打着手里的排球。 贺一容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她们很张扬,根本不会因为成为大家的视线焦点而不安,好像越多人看她们才越开心,可却总喜欢用眼角看人。 她觉得新奇又多看了几眼,却和她们队伍里的一个人撞了眼,她笑着和身边人说什么,两叁个女孩就都朝贺一容看过来。 贺一容不怯,直视着她们扬起一个笑脸。 比赛开始后她们很明显的处于劣势被压着打,渐渐的对面没有了胜负心,玩一样的把球砸过来。 却总是对着贺一容的后排方向。 贺一容勉强连着接了好几个球,手肘来回动作有些痛。 球又从中线打来,贺一容和另一个二传都跑去接,却都没接到,贺一容还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 对面大笑起来,那个打着唇钉的女孩大声喊道:“喂,因为你是私生女所以没遗传到你爷爷的英勇吗?” 她声音又尖又细,要刺破耳膜一样锋利。 边上球场上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似乎霎时静下来,排球在地面上小幅度跳动后归于无声。 贺一容拍拍手站起来,以于瑷瑷为首的女孩们担忧的看向她。 她却一点没生气,向前走两步到网前,情绪平稳,语气淡淡:“我妈妈和爸爸领了证,只是没办婚礼,所以我不是私生。” 她扫视一圈,看向那个带着唇钉的女孩:“我爷爷当然英勇,不然你今天也不会能在这安稳读书。” 那女孩嗫嚅着,想反驳些什么,却被遥遥飞来的排球打到背,往前扑到网上,跌坐在地上。 赵恩宇插着裤兜走过来,他个子明明还没有这帮女生高,欺负人却气势丝毫不输。 “我当是什么玩意,认识几个不上学的混混就当自己当人物了?” 赵恩宇蹲下来,与那个跌坐在地上的女生平视,上下打量她几眼,狠狠的推了一把。 那女生手肘撑地才没碰到头。这么多人看着,她屈辱感顿生,恶狠狠的盯着赵恩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赵恩宇淬了一口。 边上球场的江晨也走过来,站在贺一容边上抱臂看着,冷笑一声。 “真是山中无老虎,阿猫阿狗也敢称大王。” 她挽住贺一容的胳膊,“你也敢欺负她?” 这帮女生在外面当大姐大惯了,在学校里从来都是避着军政子弟们走,只敢在普通学生堆里耀武扬威的。 好像不穿校服、走路拽一些、说话声音大一点、不听老师的话、抽烟喝酒、男男女女混成一团就是很厉害的事情。 大概是听说贺一容的私生女身份,竟狂妄起来,觉得贺一容也不算什么。 私生女罢了。 却忘了就算是私生女,那也是大院里的人,她们也招惹不起。 放学时江晨要拉着贺一容一起走,贺一容为难道:“我哥哥让我坐聂祯的车回去。” 江晨立马退后两步,“你怎么敢跟他待一起,他现在好可怕,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贺一容却觉得聂祯除了性子冷了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聂祯下来时贺一容正在练习掂球动作,她不喜欢被人压着打的感觉。 聂祯走到她身边她都没发觉,手腕处红肿的高高的,她好像也没发觉,表情严肃认真,重复着手腕上抬的动作。 聂祯扔下一句话就走。 贺一容赶紧捡起书包跟着他,脑子慢半拍才接收到刚刚那句话的信息。 他说“先长高再说”。 8你打算看多久 贺副司令和贺毅阳忙着阅兵盛典的事情,直接住在部队不回家,贺副司令还特意打电话回来叮嘱贺毅溯,看顾弟弟妹妹的生活和学习。 贺毅溯电话一撂,抻了个大懒腰,站起来扭着屁股跳舞,转过身冲贺一容打了个响指:“又到了快乐的九月”。 父亲和大哥起码一个月不归家,他才不愿意窝在大院里,收拾了东西就跑的不见影。 扔下一句:“你们俩好好学习啊。” 贺毅林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不停敲打键盘。 紧盯着屏幕手指飞快。 贺一容翻完一本杂志,正要上楼洗澡休息。几乎把她视为空气的贺毅林开口道:“我明天要出去,半个月。” 一句解释都没有。 贺一容突然明白过来,他们都是早就算好了时间。 她有些气愤,嘴巴嘟着,两腮鼓起,手紧紧握成拳。 深吸了一口气,又倏地松开拳头。 “好的。” 贺毅林合起笔记本,看了眼站立的小妹妹,她没有任何不高兴。 “往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不在家,所以陈妈也会……” 他有些犹疑,按往常一样,陈妈应该也会回老家,这个屋子会空半个多月。 可今年,多了个贺一容。 他低下头盘算了一会儿,贺一容按着心中的火气,笑眯眯的等他说话。 “这样吧,你这段时间待聂祯家。” 小丫头一个人住这屋子也空荡荡的。 贺一容走到电话边,按着父亲办公室的号码。 贺毅林刚听前几个音就觉得熟悉,看她按下后面的数字,果然。 他警铃大作,赶紧按住。 贺一容拿着听筒,歪着头看他,一副无辜样。 贺毅林也不说话,按住挂机键不松。 急促的滴滴滴声通过听筒传出来,莫名增加一丝紧张气氛。兄妹俩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贺毅林败下阵来,似乎有求饶意味:“我要参加比赛,团队等我好久了。” 聂祯踢了鞋进来,手里转着个白色药瓶。 看这俩兄妹在电话前无声对峙着。 他离两步远把药瓶仍在沙发上:“白老给你换药的。” 他省去了几个字,原话是“祯小子去给小容换药”。 贺毅林喊住他,聂祯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出点焦虑。 “你告诉她,我是不是有比赛。” “是。” “我为这个比赛准备半年多了。” 聂祯点头,“是。” 贺一容的眼神在他两人中间转了转,终于放下听筒。 贺毅林赶紧抢过来放好,就差把电话抱在怀里。 聂祯望了一圈没看到贺毅溯,明白过来。 阅兵季,贺家又要空巢了。 他耸耸肩要走,才不自找麻烦,贺毅林紧两步跟上把他拽住。 聂祯头也不回:“贺叁,放开我。” 贺毅林死死拽着他的胳膊,“贺一容,快过来叫聂祯哥哥。” 贺一容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聂祯气的牙痒痒,“贺叁你别打我主意。” “小容长得喜庆,人也乖。” 聂祯无动于衷。 “你忍心吗?” 聂祯冷笑一声,反问他:“你忍心吗?” 贺一容皱着眉在想,长得喜庆是什么样,是看上去就很滑稽可笑吗? 最终,贺毅林亲自把贺一容的东西打包,连人带行李扔到隔壁聂家,副带一箱神秘物品。 聂祯接过去打开看了下,嗤笑一声才毫不客气的对贺毅林说:“滚。” 贺毅林千恩万谢的走了,又听聂祯喊:“迟一天就撕票。” 贺一容抱紧胳膊,打了个寒颤,离聂祯叁步远。 聂祯爷爷转着轮椅出来,看贺一容乖巧可爱的,脸上笑出花来。 “这就是贺家的乖丫头吧。” 白老跟在后面笑着:“您看错眼了,这丫头看着乖,鬼精灵着呢。” 贺一容吐吐舌头,把包放在地上就迎上来。 恭恭敬敬的:“聂爷爷好。” 聂岐拉过她的手在手心拍着,连说了好几个“好”。 “我家里没人,这段时间就叨扰聂爷爷了。” 聂岐和白老相视一笑,“好丫头,还知道叨扰,你才几年级啊?” 贺一容有些尴尬,扮懂事扮的过头了。 实话实说道:“跟在我姥爷边上学来的,我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聂岐点头:“好丫头。” 他指指上面,“你就住祯小子边上吧,晚上也不害怕。” 聂祯对着爷爷最是孝顺,就算心里不大乐意,也没说什么。 聂岐又“哎呀”一声,对着白老说道:“也没养过小丫头,连玩具都没有。” 白老笑着推轮椅,贺一容跟上来换白老。 白老瞅一眼贺一容:“您放心,这丫头省心。” 贺一容临睡前想倒杯水喝,轻手轻脚的出门,看隔壁聂祯房间没开灯,对面却隐隐有光亮和声音。 她扶着墙走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女人的喘息声。 贺一容听着这声音,不自知的红了耳朵脸颊。 心里打鼓却脚步不停。 门开了条缝,她悄悄推开。 一面墙大的银幕,画面是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 女人不停喘息,从嘴里发出各种声调。 他们的腿贴在一起,贺一容在生理课上已经学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的真面目。 她浑身的血液都冲到脑袋里,嗡嗡的,有无数只小虫子飞来飞去,把她思绪搅乱。 像个呆滞的木偶站在原地。 她看到聂祯,穿着T恤裤衩,坐在地板上懒懒的倚着背后的懒人沙发。身边摆着个箱子,是下午贺毅林搬过来的。 他为什么表情如此冷淡,手里拿着遥控器,时不时快进。 似乎他看的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 贺一容明显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已经反应迟缓,可聂祯却是如此平静。 聂祯扔了遥控器,跌在地板上“啪哒”一声。 贺一容吓出一声“嗝”。 她赶紧捂住嘴巴,万幸聂祯没听见。 他伸手在箱子里翻了几下,拿出switch和游戏卡,把卡插入后低着头操作。 偶尔抬起头看两眼银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一容才慢慢捡回脑子。她刚想离开,却发现脚好像麻了。 聂祯转过头,忍不住笑着:“你打算看多久?” 9你在闻什么 贺一容在那个晚上落荒而逃,第二天隔五米远见到聂祯都要脸红。 白老过来照顾聂爷爷吃药,皱着眉把贺一容拦下,粗糙温暖的手盖住她额头。 “丫头不烧啊,脸怎么这样红。” 贺一容下意识看向聂祯,他正仰头喝水,嘴角歪了歪。 两个人之间有了些小秘密,微妙的联系让贺一容觉得她与聂祯不再那么陌生。 好像,聂祯也并不完全是冷冰冰的人。 在家里也听陈嫂和她念叨过几句,“隔壁聂家小子啊,可惜了,小时候多活跳的小伙。” 各种碎片信息东拼西凑在一起,贺一容心里构画出一个因为父母去世而性情大变的少年形象。 她想起小时候捡到的那条流浪狗,躲在围墙角落的杂草堆里,毛发湿漉漉乱糟糟的黏在一起,她靠近它就拱起腰背,恶狠狠的盯着,随时要进攻的样子。 十四岁的贺一容又一次善心大发,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到现在也有一道浅浅的疤。 她觉得聂祯比她、比那条狗都要可怜。 她还有爸爸,同父异母的哥哥,疼她的舅舅舅妈。 可聂祯,只有年迈的爷爷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聂祯,面色悲悯,眼神柔和。 聂祯放下水杯,正要无声催她快些出门,碰上贺一容看小动物的眼神看他。 他觉得浑身不舒服,瞪了贺一容一眼就走开。贺一容心想,他真是和那条小狗一样呢。 贺一容总是听不进去数学课,那些公式对她来说像催眠曲,听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半梦半醒间梦到,当她小心翼翼靠近小狗的时候,被小狗恶狠狠咬住手不放。 痛感明显,把她从浅梦中揪出来。 后座的赵恩宇又在用笔戳她,原来痛感来源这里。 她有些烦躁,回过头去有些不客气:“干嘛!” 赵恩宇没想到她会有些脾气,愣了一愣,趴上前来神神秘秘的。 “你不要和聂祯玩,我讨厌他。” 贺一容不解的看他,这个人好奇怪。 赵恩宇急了:“你跟我玩,没人敢欺负你。” 贺一容回过头去,不再理他。 赵恩宇又扔了纸条过来,歪七扭八的写着“我不喜欢聂祯,你和他玩我也就不喜欢你。” 贺一容一笔一画认真写着:“我要和聂祯玩。”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人其实很好的。” 赵恩宇气的踢了一下桌子,撞到贺一容后背上。 老师听到动静往这边看,贺一容赶紧坐直了装作认真听课。 课间吵吵嚷嚷的,贺一容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于瑷瑷看她这样只能去找别人说话。 有女生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挤到自己的小圈子里去:“高中部贴了告示,贺毅林要代表学校参加信息学奥赛唉。” 有边上男生听到,嘁了一声:“他整天不上课玩游戏,哪能参加什么奥赛哦。” 有人反驳着:“我听说他真的会编程,好像很厉害的。” 男生根本不相信,“喂,贺一容,你哥哥真的会编程吗?” 贺一容本就在竖着耳朵听着,被点名了当然不再装睡,她慢吞吞坐直了。 犹豫着措辞,“嗯,他一直在准备比赛。” 那女生捧着脸“哇”,转过脸和刚刚不屑的男生对峙:“我就说他很厉害吧。” 贺一容莫名的也有些自豪,她没想到贺毅林能代表学校参加竞赛。 有女生大着胆子趁机向贺一容打听聂祯,人群渐渐在她桌边围成个圈。 “贺一容,你天天和聂祯一起上学放学呀。” “嗯,因为我哥哥在准备比赛,所以就让聂祯带着我了。” 她有意把“准备比赛”这几个字咬重,心里有些开心,原来贺毅林真的是有很重要的比赛所以才会把她丢到聂家。小女生总有些慕强,她对这位哥哥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可大家现在的兴趣都在聂祯身上,根本没人再打听贺毅林。 “聂祯长得好帅哦,他的睫毛是真的吗?他好白哦,他是不是偷偷化妆啊?” “大家都传说聂祯身上有香味,他是喷了香水还是真的自带体香啊?” 一个个都盯着贺一容瞧,她们对聂祯的好奇和热情让她惊讶。 聂祯这个比贺毅林还要闷的人,怎么会在初中部也这么受女生欢迎。 她回答不出来,只能说:“我不知道,我问问他吧。” 众人七嘴八舌,又提出了好几个问题。有女生临走前还拍拍贺一容的肩膀:“一容,交给你了哦,一定帮我们问问!” 贺一容怎么会想到,她的推脱之言被同学们当真了。 借着哥哥和聂祯终于与大家熟络了的贺一容,害怕失去这份难得的同学情谊,在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她缓慢的、艰难的点下了头。 聂祯发现放学后贺一容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以为小丫头只是因为昨晚的事尴尬,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洗完澡想起来裤兜里装了个游戏卡还没拿出来的聂祯,在洗衣房门口呆住。 贺一容拿着他本来放在脏衣娄里的T恤在闻。 她甚至还闭着眼猛吸气几下。 她穿着白色睡裙,聂祯眯眼看着,是有些发育了,隐隐约约的曲线。 可她才十四岁,现在的孩子这么早熟吗? 他本以为昨晚的事只是小姑娘无意撞见了,可如今看来…… 聂祯觉得有必要遏止她的想法,踌躇再叁,敲了敲门。 贺一容吓得尖叫,脸先是白成白纸,又涨红成番茄。 T恤被她丢在脚边,聂祯捏着手指捡起来。 “你在闻什么?” 10所以不是你喜欢我? 贺一容后退两步,脑子充血根本说不出话。 聂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她更加慌张。 而聂祯一副在等她回答的样子,耐心十足。 她终于鼓起勇气:“班上好多女同学喜欢你,她们问我你身上的香味是喷了香水还是体香,我不敢问你,所以……” 聂祯扬眉,这么说来是其他人喜欢他咯。 他插着兜弯下腰来,贺一容抬眼看了他一眼就慌慌张张躲避,他的眼睛像无波的深潭,她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所以不是你喜欢我?” 贺一容两只手挥着,聂祯怀疑她是不是想把脚也抬起来挥着。 她否认的态度如此激烈,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聂祯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无趣。” 贺一容辗转难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聂祯是说她无趣还是这件事无趣。 在被大家又围坐一团的时候,贺一容似是而非道:“没有化妆,睫毛也是真的。应该没有喷香水吧,我没闻过这款。” 她暗自窃喜着,觉得自己回答的真是巧妙。更何况她从小就喜欢香喷喷的东西,不知道买了多少香水和香氛,外公的酒柜都被她征用,摆满了瓶罐。 以她五六年的闻香经验来看,确实没有一款香水是聂祯身上那种味道。 清凉又悠远,像是雨后的古木林里,最深处的那种味道。 众人正感叹着:“果然是聂祯,天生丽质才对。” 有女孩抱臂冷笑一声。 贺一容循声望去,她长着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鼻子高挺,下巴尖尖,超出年龄的成熟长相。 贺一容直觉这个女孩不好相处,果不其然她尖细的声音直戳要点。 “什么叫你没闻过这款?” “什么叫吧,你根本没问是不是?” “贺一容你和聂祯根本不熟吧?都是你的猜测吗?” 贺一容嗫嚅着:“不是,我闻了他衣服,没有香水味。” 她言语中的漏洞立马被女孩捉住:“所以你根本没问他。” 贺一容涨红了脸,于瑷瑷见她这样上前解围:“林菱你够了啊,一容不是说衣服上没有香水味吗。” 有人附和着:“是啊,没香水味说明就没喷香水啊,一容又没说错。” 林菱不依不饶,坚持着:“可她就是没有问!” 她轻蔑的笑着:“和聂祯一起上学放学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和他说不上话。” 贺一容这才明白,林菱是有些嫉妒所以才会这么咄咄逼人。 其他人可能只是对聂祯有些花痴的好奇,她应该是真的喜欢聂祯。 想明白了她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再与她争论什么,转过头去与其他人说话,能够被陌生的同学接纳,在这个还陌生的地方拥有一些稀少又珍贵的情谊,贺一容已经很知足了。 下午放学时候,贺一容意外的在高中部教学楼下看见了林菱。 林菱看见她就高傲的转过头,贺一容也就没上去自找没趣。 聂祯总是在整栋人快走光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每天贺一容都会经受一番高中男学生的目光洗礼。 她在这种明晃晃的注视下总是有些不安,他们的目光张扬肆意,贺一容的性格有些改不掉的温吞。 可周围根本没地方给她躲着,她只能站在小花坛前面,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经过,好在她身后没路,人根本走不到她面前。 可今天,有男生大剌剌的走过来,故意用肩膀撞她一下。 才笑嘻嘻的:“小学妹,不好意思啊。” 他边上的男生也跟着笑。 “喂!”声音清晰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他们应声抬头。 聂祯站在叁楼楼道往下看,漫不经心又傲慢至极:“离她远点。” 众人这才知道这女孩是与聂祯有关系的。贺一容身边的两个男生灰秃秃地飞快溜走。 后面叁叁两两的人也不敢再肆无忌惮,目光调戏的看着贺一容了。 贺一容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林菱,她虽有些局促,但在年龄明显长自己几岁的男生的目光中微仰着头,甚至还能目光对视。 但在聂祯下来的时候,她那略带高傲的眼神瞬间变为羞怯。 贺一容听不见她和聂祯讲了什么,只看到聂祯脚步不停,她追赶在身边焦急又慌乱。 他们终于到自己身边,聂祯头也没转:“哦?那关你什么事。” 他又是那个姿势,手插着兜,腰弯下来看着贺一容。 “你以后到我班上门口等我。” 贺一容呆呆的看着他,又转过眼去瞧他身后的林菱。 聂祯拍拍她的头,贺一容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皮球。 “走啊,愣着干嘛?” 她揪着书包带,跟了上去,走出两步才想起林菱,回头看见她尴尬又气愤的样子。 车子驶进大院聂祯突然开口,他很少主动和贺一容说话,贺一容瞬间坐直了身体。 “那女生在我面前告状,说你偷闻我衣服。” 他稍微挪动一下,贺一容觉得自己汗毛都立起,忍不住往边上躲了躲。 聂祯看她的反应,嗤笑一声,贺一容等了半天也听不见他下一句话。 没头没尾的,突然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贺一容又皱着眉想了半天,觉得聂祯这个人真是奇怪。 她从来都是想什么脸上就清清楚楚的写着什么,吃饭的时候白老太太笑了半天。 “小容,有什么想问祯小子的就问啊,他看着性子冷了些,人很可爱的。” 聂祯不满道:“谁可爱了。” 贺一容红了脸,也不敢再乱想了,头埋的低低的安静吃饭。 贺一容洗完澡正在房间里哼着歌擦着身体乳,房门被敲响。 她光着脚去开门,聂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手指屈起,不耐烦的敲了敲门框。 “你哥哥让我和你说,你是贺家女儿,别人不能欺负你。” 他极少说这么长的句子,说完又沉默半天。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别憋的鸵鸟似的。” 他不得不承认,贺毅林的妹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自矜矫情。 她很懂得不给别人添麻烦,知进退也知分寸。 那他也愿意给好友几分面子,看顾她一二。 11聂祯哥哥 聂祯亲自送了一次贺一容去教室,似乎在给她撑腰。 林菱在几天后对贺一容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在她面前再也不用眼角看人了,又是送饮料又是送小蛋糕的。 聂祯也一改以往,下了课就出来,带上门口乖乖等他的贺一容先于人群离开。 贺一容这个心思敏捷的,当然瞧出来聂祯是对她态度变好,不再当她是空气了。 贺一容千般万般好,但有一点不好,容易蹬鼻子上脸。 她对着聂祯越发大胆起来。 聂祯不爱吃菜,白老太太总是变着法的想给他补充维生素,有时候在饺子里包进去剁碎了的小青菜,有时候又把茄子煮成鸡味。 聂祯总是能吃出来,面无表情的咀嚼,再面无表情的吐掉。 白老太太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贺一容这天月考得了班里语文第一,高兴的脚都不沾地,整个人陀螺似的跑来跑去。 聂老拿着她的卷子翻来覆去的瞧,还不忘敲打聂祯:“你看看小容的字写的多工整。” 聂祯斜着眼瞧了瞧:“工整又不是好看。” 聂祯看到贺一容鼓了鼓嘴,白了他一眼。 吃饭时贺一容故意夹了筷时蔬给聂祯,聂祯先是慢悠悠抬起头看她,盯得她心里发毛。 才轻蔑一哼,又夹回她碗里。 贺一容只能乖乖吃掉。 贺毅林赶在九月最后一天回家。 他拉着贺一容转了两圈,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似乎还长高了些。 贺一容甩开他的手,快跑两步坐在聂祯边上隔半臂远的地方。 贺毅林失笑,这丫头真是不怕生,跟着聂祯一个月就不认亲哥哥了。 聂老也转着轮椅过来叹息道:“丫头惹人疼,虽然就隔着墙吧,我也不想她家去呢。” 贺一容卖乖:“我每天都来瞧您。” 聂祯看她一眼,走到贺毅林身边给了他一拳算是打招呼,才似笑非笑:“你这妹妹,呵。” 这“呵”的意味深长的,贺一容当着聂老的面有依仗,一点不怕聂祯,她最烦他有话不好好说的样子,似乎多说几个字就委屈了他尊贵的嘴。 在老人面前她又不敢凶,软声软气的:“呵什么呀,你说清楚啊聂祯。” 贺毅林和聂祯都转过来,一个皱着眉要训人的样子,一个清清冷冷插兜看戏。 贺毅林端起哥哥样子:“贺一容你没大没小,叫哥哥。” 聂祯半转过去脸,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似乎收拾了半天的情绪才又恢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严肃道:“嗯,叫哥哥。” 贺一容根本不会让自己吃亏,鼓着嘴委屈巴巴的看一眼聂老才说:“叫哥哥你就要对我好。” 聂祯觉得不划算,瞪了一眼贺毅林。 贺毅林眉眼弯弯,一副“我妹妹厉害吧”的样子瞅着聂祯。 聂老也点头:“对,哥哥不是白叫的。” 有了老人家的金口玉言,贺一容还不等聂祯说话,就跑到人面前甜甜的叫了声:“聂祯哥哥。” 那笑容纯真可爱,眨巴着小鹿似的明眸,看着纯洁无害,实则狡黠透顶。 聂祯忍了又忍,才没有转身就走。 贺一容歪着头,状似委屈:“你叫我叫哥哥的呀。” 聂祯没好气道:“你有叁个哥哥!” 她眼珠子一转,先给人戴高帽:“可你对我好呀。” 聂祯睁大了眼,不可置信:“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 贺一容低头掰着手指头:“你怕同学欺负我,送我到教室门口;你觉得高中部那些男生老看我,让我去你教室门口等;你还让我有什么话就问你,不要憋着。” 别说聂祯的爷爷了,就连贺毅林都打量着聂祯。 他性情古怪多年,难得他会对贺一容这样细心。 聂祯堵住了嘴,解释不清。他在自己爷爷一副“不错不错”的赞扬眼神里,艰难的长呼一口气。 从这天开始,贺一容见到聂祯就“聂祯哥哥”“聂祯哥哥”叫个不停。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每一句话都带个“聂祯哥哥”。 贺毅林有时候瞧着心里不是滋味,冷着脸把贺一容揪过去训:“怎么没见你天天叫我哥哥呢?” 不得不说,小丫头软声软语的,叫哥哥很好听,贺毅林终于理解严肃的贺副司令为什么一听她叫爸爸就变为宠爱幼女的慈父了。 贺一容捂着嘴悄声说:“你不觉得逗他很好玩吗?” 贺毅林看一眼聂祯黑着脸垂着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扯开嘴角。 他搂住自己妹妹的肩,两人走到聂祯面前:“一容,你的聂祯哥哥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乖乖巧巧:“是呀,聂祯哥哥,你怎么不高兴?” 聂祯后来挑了个贺毅林又把贺一容扔给他的周末下午。 带着贺一容看电影,他挑挑拣拣了半天,找出一个光盘放进去。 刚看了开头贺一容就要跑,聂祯按住她的手不让动。 逼着她听完画面里女人捏着嗓子喊“哥哥”“哥哥”,贺一容脸上都要滴出血来。 她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那女人正坐在男人腿上,扭着腰揉着胸,嘴里不停喊“哥哥”。 聂祯又把进度调回去,没让贺一容看见少儿不宜的内容,似乎意犹未尽,又听了一遍开头。 “还喊不喊了?” 贺一容想抽回自己发烫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实在是难堪的很。 “不喊了。” 12扮猫吃老虎 贺副司令忙完阅兵盛典后已经是十月中,他满怀歉疚的要给贺一容补办生日,贺家几个哥哥才知道这位小妹妹是九月底的处女座。 贺一容觉得不用那么大张旗鼓,过去半个多月了还特意费事去补办一个生日。 贺增建既懊悔又自责,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忙忘了小女儿的生日。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早早就把生日礼物寄过去了,今年人在身边,却忘了日子。 心疼她小小年纪,不声不响的把生日那天当作普通日子一样的过。 他嘴上说着:“怪我,都没打个电话回来。” 转过头没理由的骂起贺毅溯和贺毅林,“把妹妹交给你俩,你们竟然生日也不给她过一个!” 贺毅溯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满不在乎的侧脸冲着老父亲,迎上贺一容抱歉的讪笑,他竟对着贺一容吐吐舌头。 贺一容踌躇着上前给贺毅溯贺毅林解围:“我刚到这边,二哥叁哥都不知道我的生日,爸爸不要怪他们了。” 一字不提那半个月她孤身一人的处境,心脏提到嗓子眼的两兄弟这才安心。贺毅林看着贺一容又瘦又小的身形,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她根本没有这个年纪女孩的骄纵,大多数时间都是乖乖巧巧扮猫,但有时候又伸出爪子凶两声,让人也不会真的随意对待她。 她超出年龄的细致心思让贺毅林再次在心里下了定论,贺一容不是个好惹的主。 贺毅林和聂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聂祯只说,“你那便宜妹妹,扮猫吃老虎呢。” 贺一容的生日宴还是大张旗鼓的办了,贺增建说要让家里往来的长辈们都见见贺一容,顺便让她也能结交些同龄的朋友。 一番殷殷慈父心意,贺一容再不能推辞。 除了大院里贺一容听过的几家,又请了些和贺增建关系亲近的同僚,摆了叁四桌圆桌在百味轩的牡丹厅。 贺一容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见过各种往来长辈,席间大大方方,举止妥当,虽有些微娇怯也是年纪还小的缘故。 有人夸着“丫头长得灵气,不愧是南边长大的,就和我们这的姑娘不一样。” 贺一容下意识就以为又在说她的口音,她已经刻意改了,甚至学着在她听来有些滑稽的儿化音。 她猜测着,这“不一样”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她看得出来很多眼神带着探究,似乎大家都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与他们从未谋面的、自己妈妈的影子。 贺一容隐约知道,在爸爸的圈子里,妈妈是特殊的。 就像因为她才聚在一起吃饭的这帮子人,没有一个人是妈妈那样的柔软性子,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些傲。 酒席过半,大人们还在谈笑风生,小孩们却都坐不住了,一桌子几乎跑空,贺一容跟着爸爸去给各个长辈敬完酒后,小孩子的桌上只剩下对面的聂祯,连贺毅林都不知道去哪了。 贺一容根本没吃饱就被抓去敬酒,此刻面对着风云残卷后的餐桌,饥肠辘辘也下不去筷。 她皱着眉举着箸,迟迟不动作。 餐盘转动转过来一碗面,聂祯下巴微抬示意。 “一人一份,那是你的。” 大概是她今天笑了太多次,说了好多话,劳心费力的,一碗面下肚也没见饱,意犹未尽的放下筷。 眼尖的发现聂祯面前还有一碗,看那个样子似乎没动。 她面色复杂的盯着那碗面,聂祯拿起筷子挑了上面的一根,慢条斯理的咀嚼后抬头看她。 “我不喜欢吃面,所以吃一根也算祝福。” 贺一容还未思考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只听到他不喜欢吃面,急急道:“那剩下的可以给我吃吗?” 聂祯这才明白她刚刚那副为难的表情不是因为他没吃生日面,而是她想吃。 他没说什么,把碗放到转盘上转过去。 又一碗面下肚后贺一容心满意足,观察着四周,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作为今天的小主人公,她需要招呼好客人,可面前只有一个她并不想有过多交集的聂祯。 似乎离得远一些,就能把之前的一些事情忘掉。 她并不想在记忆里时常回忆起一些让她难堪的事情。 此时离开又显得过于刻意,贺一容决定维持着这份诡异的静默,反正聂祯应该也不想与她讲话。 酒足饭饱的大人们逐渐离席,有人经过这桌看到聂祯,打趣着:“之前潭拓寺的师傅说小祯明年运势会变好,明年小祯的生日一定要大办一场才对。” 聂祯冷冷看过去,面对着长辈他也丝毫不客气,目光冰冷锐利。 那半醉的人这才想起来,当初大师的批命是聂祯克双亲,十八岁时遇淑转命,方能安稳一生。 13送情书 贺毅林忙完了一个比赛又有接二连叁的各种比赛,上学总是叁天打鱼两天晒网,高叁下半学期竟然直接悄悄办了休学,留了一级与聂祯同级。 家里送他们上学的司机正叔又疼他,从不告到贺增建那里去。 贺一容多数时候,还是被贺毅林丢给聂祯。 时间久了,她自己故意淡忘那些事,对着聂祯也不再尴尬。 贺一容升初叁后,总会接到些女生七拐八拐求到她这里,请她帮忙递给聂祯的情书。 她其实不太想管这些,可似乎大家都拿捏了她的性子,知道她与于瑷瑷关系好,总是托着于瑷瑷的情来求这些事。 人数多了于瑷瑷也不好意思求贺一容,于是两人想出个法子,把信封不漂亮,信封上字迹不工整的首先筛除掉,每次送到聂祯那里的都是她们精挑细选后觉得用心又诚意十足的。 也有胆大的当面送情书给聂祯,可他被堵了路也理都不理,转个弯就继续走自己的。 偷偷塞到他书桌的情书都会被他当着班级同学的面扔进垃圾桶。 久而久之,连高中部的学姐都知道贺一容这里能够转接送给聂祯的情书,起码不会被无视或者丢掉。 聂祯一开始也不当回事,贺一容给他一迭他就扔进书包一迭,反正看也不看,都是一样。 后来一迭渐渐变厚,聂祯冷着眼瞧贺一容,把她盯的缩到车门边,才冷嘲热讽一句:“贺一容你闲的吗?” 贺一容决定提高标准,根据情书的质量和送情书本人的颜值来进行筛选。 她总是在数学课上和于瑷瑷两人讨论谁长得好看,可五官一般的她们觉得性格可爱,身材一般的她们觉得气质不错。讨论来讨论去,数学课没听多少,手里堆积的情书却是越来越多。 她转变思路,决定根据聂祯的喜好来判定。 月考数学不及格的贺一容完全没有一丝担忧,心里想的都是该怎么打探出聂祯的喜好。 她直接问了:“这么多人喜欢你,你喜欢谁啊?” 聂祯理都不理。 她丝毫不气馁,再接再厉:“或者喜欢哪一款呢?” 聂祯敲敲两人中间的扶手,头也不抬:“贺一容,我刚刚看见你数学试卷不及格。” 贺一容气鼓鼓的看着他,趴在扶手的身子收回,大动作的抬起屁股往边上坐,用力宣泄她的不满。 半天才回击道:“也不知道她们都喜欢你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聂祯越发的帅气了。 进入高叁后,在白奶奶的有意进补下,聂祯身形不像以前那样瘦削,多了股健康的少年感,脸颊也圆润了些,外表看起来不再拒人千里。 他面容清秀,更偏女相,气质又冷冷清清的,成绩好像还很不错,不知多少女生爱这一款。 可他真是可恶,自己不过是在车上整理一下书包,把试卷拿出来迭一下,都能被他看见不及格的分数,简直阴险又小人。 贺一容晚上到家和于瑷瑷煲着电话粥,于瑷瑷在那边犯愁道:“他根本不当回事,我们怎么压力这么大呢?” 贺一容也想不明白,只能说是因为她们肩负着许多少女的真心。 她觉得真心最为贵重。 于瑷瑷突发奇想:“也不知道聂祯这种人看不看黄片,要是他看黄片就好了,很容易找到他的理想型。” 她喋喋不休,言语里竟然也是对聂祯的爱慕:“可是聂祯这种人,看起来就是清冷贵公子,只可远观不可近渎,他怎么会去看黄片这些淫秽之物。” 贺一容又被勾起些被她刻意遗忘的、不好的回忆。 她在心里冷笑着:他看,他有一箱呢,他才不是清冷贵公子。 但好歹也算是给贺一容指了一条明路。 她悄悄摸到聂家,转了两圈没见着聂祯,乖巧至极的在白老身边打下手,伺候聂爷爷洗漱后,说是来书房找本书,前天在这看没看完。 聂老笑着:“你这孩子,找书就直接上去找呗,还过来忙活一场,你还把这当别人家呢?” 贺一容嘴巴一抿,头一歪,又是她惯有的撒娇样子。 “我不是来和您说晚安嘛。” 她甚至脱了拖鞋,光脚踩着楼梯上楼,轻手轻脚屏住呼吸,像演默剧一样打开书房的门。 那个箱子大剌剌的放在书柜角下,她曾无数次避开它,找书都离它叁步远。 许是做贼心虚,贺一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她按住心口,长呼一口气才打开盖子。 满满一堆的光盘,封面上都是些裸女摆着性感姿势。 她仔细寻找着使用痕迹最多的那一盘,一张张的看过去自己也不由得脸红耳热。 可几乎很难辨别出来,似乎都很新,有的拆封胶还贴在上面。 仅有的几个拆封掉的,主角又长得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贺一容将它们摆开在地毯上,犯了难。 14胸大的 贺一容看着光盘上的几个女人,或丰腴或娇瘦,无一例外的是都有一双傲挺的乳房。 那撅着屁股面向镜头的小个子女生,更是长了不符合她身体结构的硕大圆球。 十五岁的女孩正处发育期,贺一容时常感觉胸部涨涨硬硬的,六年级时候胸前就长出些弧度,近两年更是发育明显,她有时候也会悄悄对镜观察自己的身体,看胸前的皮肤被小巧可爱的圆弧越撑越紧。 贺一容扯紧了衣服,让乳房形状贴着布料显出来。 她低头观察,和光盘上的女人比起来,她这个实在是小的可怜。 亏她还因为睡觉时压着胸酸痛,怕影响发育,生生改了小时候趴着睡觉的习惯。 人家这都是天赋异禀,她恐怕一辈子也长不出这么饱满的胸。 可真要她天天挂着那么大的球行走,贺一容也是不愿意的。 当贺一容正在暗暗比对自己的胸部时,聂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他抱臂倚着门框,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不知为何他也正好光着脚,脚步陷在柔软的地毯上化为无声。 他走到贺一容身后,手插兜弯下身去,看贺一容一手一张光盘。 明日花绮罗与泷泽萝拉。 “喜欢吗?” 贺一容惊叫一声跳起来,聂祯稍微撤后,她还是撞到了头。 她捂着头跌坐下去,傻傻的看着聂祯,手里的光盘已经落在地上。 聂祯也蹲下来,捡起一张,措辞了半天才抬头看着缩成一团的贺一容。 “想看哪一张,陪你看?” 聂祯小时候爱恶作剧的性子又被挑起,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的心情,雀跃着想使坏。 似乎,逗弄小姑娘比小时候更有趣些。 像个受惊的小鹿,慌张的心思都从她又黑又大的瞳仁里映出来。 她永远都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就算她现在不知所措。 聂祯知道,只有心思坦荡的性子纯洁的人才会这样看人。而他早已没有她这般清澈的心境。 贺一容心跳几乎停了,这会儿才拣回思绪。 她不会说谎,嗫嚅着实话实说:“想看看你喜欢哪一种。” 羞到极致的心情生出些怒火,她捡起手边光盘就砸向聂祯:“都怪你,问你你不说我只能自己找。” “你进来怎么没声音啊?做鬼呢?” 她就算发火声音也不大,像小猫耍狠。 聂祯接住她又扔过来的一张光盘,有些无语:“那你研究这个也没用。” 怎么会蠢到通过av女优来判断他对女性的喜好。 贺一容不管不顾,双手一摊撑在身后,腿往前踢成大字型,竟撒起泼来。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虽然脸还是红扑扑的,但她越无理取闹就越能掩盖住她此刻的羞怯。 聂祯难得见她这个样子,摞好了光盘抱着臂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嘴角一扯。 嘲笑意味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谁教你的这么乐于助人?” 贺一容被问住了,她也实在不愿意替他收那些情书,书包又重又沉的,可她对着朋友却怎么也说不出“不”。 聂祯突然笑了,伸出手揉乱她的头,贺一容不满的躲开,用手指理顺。 “你想收就收吧,不用给我了,反正我也不看。” 贺一容不答,继续问着:“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聂祯瞥一眼箱子里的光盘,随口应付着:“胸大的?” 贺一容站起来,也学他的神情嘲笑他:“果然庸俗。” 后来,贺一容对着成堆的情书来者不拒,也再没有心理压力,她与于暧暧的乐趣转变成在数学课上品评情书的内容。 她甚至闻出有女生在情书上喷了反转巴黎。 爱意绵绵情真意切的字句,让她读了都感动。 可不免也有些奇怪,这些人几乎都没和聂祯说过话,最多只是看过他的脸,怎么就能有如此真挚的情感。 班里有的人已经在悄悄谈起恋爱,可贺一容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大哥沉稳、二哥幽默、叁哥寡言,赵恩宇嚣张但也不算讨厌,聂祯看起来有些冷漠但其实人还不错,偶尔毒舌。 可男人身上,到底哪一点性格会让她产生喜欢的感觉呢。 贺一容根本无暇关心数学题,她也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心砰砰跳。 15补课 忙碌的贺副司令终于想起来关心贺毅溯和贺一容的学习成绩。 贺毅溯还好,虽然不怎么上课却总能保持班级前十。 贺一容曾经待在他身后看过他写代码,被毫不留情的嘲笑:“看得懂吗?” 他的数学和英语基础优秀,贺一容只能鼓鼓嘴不说话。 贺副司令看着小女儿的数学卷子实在是头疼,几个儿子的学习他都没操过心,此刻对着玩着手指头偷眼看他神色的贺一容,实在是一筹莫展。 可这次次不及格的数学分数,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和颜悦色道:“是不是老师讲的听不懂啊?” 贺一容咬咬嘴唇不好意思的笑,嘴角梨涡浅浅显出来,和她妈妈撒娇时一模一样的表情。眼珠一转机灵劲儿十足,小女儿的娇俏让贺副司令瞬间没了要求,去他的,什么狗屁数学,不学也罢。 她顺势坐在地毯上,手搭上父亲的膝盖,鼓着嘴把下巴垫在手背上。 “我听不进去呢,一到数学课就犯困。” “数学好无聊哦。” 边上的贺毅溯转过头:“那是你没脑子。”在他看来,数学才是最有意思的学科。 贺副司令先是瞪了贺毅溯一眼,又拍拍贺一容的脑袋,“小容还是要努努力及格了,才可以升你们学校的高中部哦。”虽然就算是倒数的名次,他一句话的事,贺一容还是可以升红星一中的高中部。 可贺增建的心情有些矛盾,又觉得女儿不喜欢的就不管它了,又觉得她是顶好的,样样都好才对。 他决定把难题交给贺毅林,“你给你妹妹补课,你讲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听进去点。” 贺毅林觉得他简直偏疼妹妹没边了:“我有比赛。”他忙的焦头烂额的,怎么不见心疼他。 顿了顿,贺毅林习惯性的想到聂祯:“让聂祯补吧,他数学好。” 贺增建亲自去了隔壁找聂祯帮忙,聂祯看了眼贺一容,她竟冲着他眨了下眼睛,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那贺叔可就欠我一个情。” 贺增建大笑,实在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提要求:“你小子!”“数学进班级前十,我欠你一个情。” 贺一容本来只想做做样子,躲过这阵就算了,反正爸爸也忙,恐怕过几天就想不起来这回事了。 没想到两个人竟正经的击掌为盟。 接下来聂祯负责的态度让贺一容担心爸爸是不是做了赔本买卖,他肯定想换到什么好处,才这么费心费力。 贺一容叫苦不迭,哪有周末都不让她休息,从早到晚,完全按照学校的作息来学习的呢。 在学校还能开小差,还有其他课程,可面对着聂祯,一天八个课时,全是数学。 她本就不愿配合,被聂祯练兵一样的操练,怨气横生,直接甩了笔,不顾形象的趴在桌上。 聂祯用书脊敲敲桌面:“贺一容。” 她充耳不闻,盯着书柜上第一排的书看,数一共有多少本。 聂祯从她头下抽走她的习题本,看了两眼竟气笑了。 “贺一容,这个二次函数讲了叁次了,为什么还不会做?” 她一堆理由,躺在桌上念叨着:“很奇怪啊,为什么抛物线要有向上向下的呢。为什么对称轴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 “它等式既然成立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解一个数呢?” 聂祯长呼一口气,经过几天的补课,他明白贺一容的脑子和其他人根本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数学思维。 “这是规定。” “为什么要这样规定呢?” 贺一容转过头来面对着他,看聂祯咬紧了牙关,下颌线更加锐利。 “都是谁规定的呢?数学家规定一堆规矩,然后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吗?他们为什么这么闲?” 聂祯艰难的把他体内叫嚣的情绪按下去,嫌弃的推开她的头,把习题本砸在她面前。 “没有为什么,照做就行。” 贺一容苦恼道:“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呀。” 聂祯终于转过头,不得不面对着这个让他最近觉得很难搞的小姑娘。 视线却不由得被她抵在桌沿的前胸吸引。 她穿着浅黄色贴身针织衫,本来就白嫩的脸映的极有光泽。 大概是转来转去摩擦到了胸前,小红豆似的点点凸起,在细密的针织下很惹眼。 刚来时候还是瘦瘦小小的小孩,突然间就长成了让人忽略不掉的明媚少女。 聂祯只看了一眼,就视线往上。 这才发现,她的面容也变了许多,一颦一笑眼波流转间,也有了少女独有的诱惑。 他踢开凳子走出书房,贺一容还以为聂祯终于那她没办法被气走了,晃着脑袋嘻嘻的笑着。 聂祯不多时就回来,手里拿着件他的外套,远远的扔向贺一容,把她连人带头都罩住。 “我要开空调了,你先穿上。” 贺一容手臂乱挥,才把衣服理开,露出一颗圆滚滚乱糟糟的头。 “聂祯你有病啊,这天气就开空调。” 聂祯没理她,打开空调开关,心里想着她才有病,身边都是男的,这天气还不穿内衣。 16你真讨厌 聂祯终于认识到,对着贺一容讲不清原理。她总有无数个为什么等着。 在别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事,她却怎么也理解不了。 聂祯没了耐性,直接丢给她厚厚的习题册,一个知识点十几道题。 “没有为什么,你就按照这个方法做。” 蠢人就按蠢方法来,亏他还想着讲清一个知识点,就能举一反叁高效率,也能给她减轻些负担。 可贺一容的脑子,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白费了他一番心思。 贺一容拿起来看了一眼,张口就:“为什……” 聂祯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等着她说出下一个字。 贺一容缩缩脖子,挪挪屁股离他远了些。 过了好久,贺一容手里的笔都被她握热了,她才打量着聂祯的表情,小心翼翼。 “什么?”他头也不抬,贺一容腹诽这人头顶也长眼了。 她委屈巴巴:“好困哦,做完这个能睡一会吗?” 贺一容看着聂祯那颗尊贵的头颅,缓缓地点了下。 贺一容好不容易依葫芦画瓢做了两题,越想越不对劲。 她用手肘抵抵聂祯,降低了音量神秘兮兮:“你是想求我爸爸帮你什么忙啊。” 聂祯放下书看她一眼,神色自然道:“还没想好。” 贺一容摇头,眼里透着狡黠:“你告诉我呢,说不定我能帮你求他。” 那这样子他也不用费心给她补课,她也不用周末还在这做题。 聂祯不说话,他在想自己的目的那么明显吗,贺一容都瞧出来了。 贺一容有些傲娇道:“真的呀,我爸爸对我可好了,我求他什么他一定都会应的。” 贺一容很清楚自己在贺增建那说话的分量,她幼年丧母就够让爸爸心痛的了,再加上他对着妈妈有多年的歉疚。爱不知还有多少,可这歉疚也足够沉重。 贺一容从未想着用这点来要求什么,她明白爸爸也不好过,她不可以把他的伤痛当作她的筹码。 说不定聂祯想要借给她补课换来的情,在她看来很好解决。她想要帮一帮聂祯。 聂祯可怜,爸爸可怜。大家都觉得她贺一容也可怜。 可贺一容觉得自己挺幸福,她是知好歹的人,她活得蛮好。爸爸真心怜爱她;几个哥哥也算疼她,并没有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给她脸色看;舅舅舅妈也挂念她,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电话和各种礼物。 聂祯,说起来与她毫无关系,也真的一直照顾她,比她的哥哥们更像哥哥。 她突然就有些心酸,她贺一容凭什么就能被这么多人疼爱看顾呢,仅仅是因为母亲早逝她就可怜吗。 这么说来,聂祯不是更可怜。她有那么多的爱,聂祯没有。 她想把围绕在她身边的爱分一些给他。 聂祯的手背上突然被柔柔的暖意覆盖,他疑惑着抬起头,贺一容的悲悯怎么也藏不住。 她勉强想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可看起来更奇怪。 聂祯受够了这种神色,最开始的几年大院里人人看他都这样。 他猛的抽回手,贺一容的手心打在桌面上“啪嗒”一声。 “不关你事,做你的题。” 真是好笑,以为什么事都能够以亲情为由就得到允准吗。 亲情和爱,才是最大的枷锁。 聂祯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又嫌弃又冷漠的语气和贺一容说话了。 一年半的时间,他与贺一容在一起的时间比贺毅林都多。 贺一容最熟悉的人就是聂祯。 她知道他有多少件一模一样的黑T恤,知道他坐着的时候喜欢把身体重心都放在左边,知道他晚上入睡困难,上学放学的车内才是他最佳补觉时间。 冷不丁的被聂祯斥了一句,贺一容刚刚迸发的同情与怜爱都瞬间泯灭。 又有些委屈,她好心好意想帮他,不领情就算了,那嫌弃的样子又是什么。 贺一容呼吸都变重,手下用力,写的字都要划破纸张。 聂祯听到她小动物喘息一样鼻子哼哼不停,知道她大概是因为被他凶了一句生气。 可他也懒得管她,所有人都喜欢表现出自己的怜悯与善意,好像多一些善意死后就能升天堂了。 根本不管这些莫名其妙的善意是不是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受够了那种太过明显的小心翼翼。 除了季家季哥和贺家的人,几乎没有人把他聂祯当正常人。 他踢开凳子离开,贺一容又划了几道后瞬间脱力一样头砸在桌面上。 闭着眼睛咬着唇,气急了也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 好久才踢了一下聂祯的凳子:“你真讨厌。” 17我不能安稳一生 聂祯回来时见贺一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头发松散了盖住大半张脸,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脸颊被手背挤的鼓起一个圆弧状。 还是安静的时候才可爱点。 聂祯拍拍她的头,贺一容迷糊着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 “干什么呀。”睡梦中竟是完全记不起刚刚还和他生气。 “床上睡去。” 贺一容这才坐起来,亏她还记得:“我睡的那张床不是收拾了吗?” 贺一容在这偶尔躺躺的时候,念叨过一句床垫硬了,睡的不舒服。 聂老当即大手一挥,把床扔了,定制一套软乎的去了。 聂祯这才想起来,可都把人喊醒了,他犹豫着:“你睡我的床吧。” 贺一容耷拉着眼皮就去了,她困得不行,睡着了数学题还在眼前晃,怎么都躲不过去,头晕脑胀的难受。 聂祯跟在她后面,她大概才只到自己胸前的身高,完全没长大的小姑娘,和她闹什么脾气呢。 算了,她也可怜。 随时都绷紧了八十一根神经面对周围,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偶尔透出点小机灵都后怕,怕别人看出来了不喜欢她了。 可别人的喜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贺一容直接踢了鞋子就往床上爬,扯过被子盖住小腹,头一歪就闭起眼睛。 聂祯那句“换一套床上用品给你”憋在嗓子眼。 贺毅林忙完了过来散个步,他个无要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聂家叁层楼就是他的散心范围。 明明是和自己家相同的构造格局,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当成散步的地方。 探头进来看贺一容躺在床上睡的沉,他摇头道:“聂祯你就惯着她吧。” 聂祯惊讶,做嘴形不出声“我惯着她?” 说的什么奇怪的话,又不是他妹妹。 他拉着贺毅林出去,轻轻带上门:“你这妹妹,没长脑子。” “讲不通的。” 贺毅林也笑,他早知道贺一容数学不好,看过她的卷子后也讲过一两句,被她不停的“为什么”吓得节节败退,再也不主动凑上去给自己找难题。 “管她呢,谁也没指望她能做些什么大事。” 贺毅林手肘搭在栏杆上,淡淡道:“好好长大,找个好家庭嫁了,安稳一生,我爸也就放心了。” 他又转过头,对着聂祯才话多些:“你是想求我爸帮你那个忙才认真做这事的吗?” 聂祯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我不能安稳一生。” 聂祯再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身上闷出了一身黏黏的薄薄汗意。 他本来只是无所事事躺在床边假寐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他吓得屏气,真切的感受到身上越来越多的汗,额头上滚下一滴落到耳朵上,又痒又难受,他也不敢动。 此刻贺一容正扒着他的胳膊,腿挤在他的腿间,两人侧身相对。 她枕着自己的肩头,均匀的呼吸吐在他的脖子上,聂祯觉得那里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聂祯闭起眼,腿间的东西大概已经苏醒很久,此时又翘了头。 他臀部和腰都崩紧了,生怕硬邦邦的东西碰到贺一容把她吓醒。 他当然明白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他不会对着几乎朝夕相处,还没升高中的小毛丫头起什么心思。 只是贺一容她这年纪,对这些知识半知不解的,肯定会吓一跳。 聂祯只能不停的吸气呼气,希望在贺一容醒来之前它能偃旗息鼓。 没想到贺一容突然动了一下,腿上软软的肉蹭过去,压上去。 聂祯咬紧了牙,要不是她还熟睡着,要不是她还是小姑娘,这种动作换任何一个女的都是有意为之。 他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大概是烫着贺一容了,她眉头皱皱,又动了一下。 聂祯艰难的把头仰后,不让她贴上来。 小姑娘的身体香香软软的,他被吓醒的清明也慢慢迷糊起来,脑子里想的都是些香色画面。 念头一旦脱了缰就奔腾不止,他甚至坏心思想着,不如就纾解出来,也就软了。 他的手慢慢滑下去,还没碰到裤子。 贺一容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还是因为他的微小动作,短暂的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她大概以为是梦里,看清了面前的人,呢喃一句:“聂祯”,软乎乎的,像小猫娇哼。 她大概只是以为腿上硌到了什么东西,动了两下就没再动作。 聂祯隔了几秒才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嗯”,答应着。 脑子里的神经都揪到一处,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当下的身体反应。 谁知她又手攀上来,把他当玩偶一样抱住,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欲黑,贺一容才缓缓醒来。 她的腿滑下聂祯身上,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不好意思道:“睡了这么久。” 聂祯平躺过来,扯过被子盖住下半身挡住不堪,手枕着胳膊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又闭上,根本不答话。 贺一容跪在床上趴过来,看他的睫毛感叹着:“聂祯你睫毛真长呀,又黑又密。” 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呢,此刻脸颊还隐隐透着粉,像小姑娘一样。 聂祯转过身,“你回去吧,我要睡一会。”声音哑哑的,和平常根本不一样。 贺一容笑嘻嘻的跳下床,开心自己躲过了一下午的习题轰炸。 18欺熟 聂祯把被子提高,整个人都盖住。 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刻的刺激感,他聂祯,仅仅是被蹭了几下就射了。 小姑娘的身形似乎真的发育了些,那天看到形状还是小小的像嫩桃,今天她贴上来,肉软软弹弹的一团,比看起来要有些份量。 聂祯又猛的扯开被子,面对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 他怎么能想着贺一容的身子。 他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胡思乱想,差一点要自己纾解。 他颓败的下床,光着脚脱下裤子,自己去洗了,才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回到书房。 一下午的习题计划,竟然只做了一题半,唯一一题做出来答案的,还是错的。 聂祯把习题册合起来扔到一边,忍不住骂了一句:“蠢死了。” 贺一容再也逃不过周一到周五的每日补习和周末恶补。 就算她再装可怜撒娇聂祯也视若无睹,只会敲着她的脑袋,“快写,写完还有。” 一开始是用手指敲,笔杆子敲,渐渐的变成猛一通揉乱她的头发,贺一容一次又一次甩开再理顺。 “你不要弄我头发啦。” 题海战术对讲不通道理的贺一容来说总算是有效一点,渐渐的正确率高了很多,她对套公式,按步骤来做题很拿手。 可聂祯稍微提高一点难度,给她出一道转了个小弯的题,她就又一筹莫展。 几次尝试后他也放弃了,“算了,能把基础的都做对已经能拿高分了。” 好在接下来的月考,贺一容进步明显,虽然还不能拿高分,数学成绩已经能排在班级中游水平。她语文英语又不错,总分也能排进前二十。 她得了意就忘了形,周五晚上当着聂祯的面没敢说,睡前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这周末我不上课哦。” 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聂祯拒绝的机会。 聂祯倒是知道如何捏着贺一容的命门,她是最乖巧的小女儿。 于是第二天一早,八点多一点,她的手机响起,接起来是贺增建那对着她才独有的细声慢语。 “小容是不是没去祯小子那补课啊?刚有了进步可不能掉以轻心,要坚持才会有成绩哦。” 贺一容红了脸,她不想给父亲留下不乖、有了点进步就得意忘形的印象,立马跳起来,赶走困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清醒一些,不像是在睡懒觉的人。 “爸爸,我早上睡过了,正打算过去呢。” 贺增建呵呵笑着,“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小容最懂事了。” 贺一容几乎是把书包甩在聂祯面前,她在人前都是笑眯眯的乖巧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对着聂祯越来越任性。 大概是欺熟。 她叉着腰,站在桌对面:“你说,你到底要求我爸什么?” 聂祯不接招,疑惑着:“是贺叔求我帮你补数学。” 这么说也不错,是贺增建主动找上聂祯,才让他有了换个人情的机会。 贺一容再怎么样也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她希望在她父亲眼里,她永远是不需要让他操心的女儿。 五月份,天气渐热,太阳都热烈的刺人眼。 贺一容躲太阳跑着上车,躁动的心在坐在聂祯身边的时候沉浸下来。 像一块冰慢慢的放进快沸腾了一直冒小泡泡的水里一样,一下子无声无息。 聂祯很烦阳光,最近脾气越来越坏,话也越来越少,拿着贺一容的卷子盖在脸上。 贺一容看他一眼突然就明白,就算聂祯多数时间死人脸,和人说话的时候极少看着对方的傲慢,还是那么多人喜欢他。 他长得是真的好看,超出性别的美,他露出来的嘴唇比女生都要红,薄薄的又不会显得刻薄,下巴上还有个浅浅的小窝。 贺一容回忆着他的眼睛,内双桃花眼,眼皮从瞳仁上方分开成两层,越到眼尾处越宽。 贺一容照例跟着聂祯写作业,写完了还有聂祯扔给她的习题。 她刚瞧他一眼,聂祯就不耐烦的把书本砸在桌面上:“看什么?快写题!” 她委屈顿生,这几天看着聂祯心情不好,她已经很让着她了,怎么什么也没做就被无缘由的训斥呢。 贺一容站起来,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侧,大口呼吸几次,就算眼圈红红,也没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收拾书包:“我回去写。” 出了聂家的门贺一容就越走越快,几乎是跑进家里,贺毅林正在下面倒水喝,看她的样子把人叫住。 他走到贺一容面前:“怎么了,才六点。” 贺一容委委屈屈的抬头,已经糊了满脸的泪。 又两行泪不受控制的滚下来,她还没说什么,贺毅林已经明白过来。 他拉过贺一容,带着她坐下,手里的水一口没喝,递到她手上。 “聂祯发脾气了是吗?” 贺毅林拿了边上陈嫂听见动静递过来的纸,耐心的给她擦眼泪,难得有个哥哥样。 他笨拙的哄着:“小容是个好姑娘,不和他生气。” 有了人安慰,贺一容的眼泪反而更多了,哇地一声放声哭起来,眼泪决堤似的流不尽。 抽抽噎噎:“我让着他了……他,他还这样。” “我,不要和他补课了。” 贺毅林没哄过女孩,见这样子不知所措,和陈嫂面面相觑。 直到贺一容哭了半天,眼泪也流光了,眼皮都肿的核桃大,才止住了哭声。 一直默默陪在身边的贺毅林这才开口解释:“你别往心里去,一到这时候他就这样。” “过几天,是他爸妈的忌日。” 19花骨朵儿 贺一容吸鼻子的声音也停了,怔怔地坐在那,过了一会儿又慌乱起来,下意识的看向贺毅林。 贺毅林也在出神,他的思绪被拉长,远到聂祯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的时候。 太过模糊了,那时候的聂祯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他只能记得些破碎片段,他与聂祯闹在一起哭着笑着,他们玩累了往前跑到聂祯妈妈怀里,她总是蹲下来一手一个搂住。 贺毅林心头也有些堵,他不愿再回忆。 拍拍妹妹手背,重复道:“你别往心里去。” 贺一容的眼睛又开始酸,泪珠在眼圈里聚了好大一颗才砸下来。 水气糊了眼,她有些失焦,小声道:“我知道。” 她想起来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聂祯不愿意带着她,也不去上学。 家里闲了好久的正叔才派上用场,每天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等着送她。 她当时还以为聂祯生病了,去探望了好几次他都闭门不见,聂爷爷拉着她的手虽然是笑着,话也没有往日多,身子骨突然就弱下去,整个人没了光彩。他往日虽然不算康健,但好歹是精神的。 这些被忽略的细节现在再回想起来,贺一容只觉得心痛。 她无法体会一日之间失去至亲的悲痛,可就算只在边上看着他们,看他们陷在无边又巨大的苦痛中,沾染到的些微情绪也足够让人难过。 贺一容虽然也是早早的没了妈妈,可她对于妈妈没有记忆,妈妈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称呼。 贺毅林虽然也是妈妈早逝,可那是缓慢的病痛,一日日吞噬掉生命。 而聂祯,那是一夜之间,父母俱亡。 聂祯今年并没有不去上学,他只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上车就用外套挡住脸,整个人像与世界割裂开来。 贺一容本以为他会停一阵子的补课,可他却什么也没说,照常看着贺一容写作业。 贺一容既替他难过,也怕触他霉头。高度紧张的精神下正确率奇高,聂祯更省去了很多废话。 一直到五月底,贺毅林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过来拉着聂祯打了一下午游戏。 贺一容做题期间悄悄去看过,想知道他们玩什么游戏呢闹出那么大动静,拆家一样。 结果这两人在玩拳皇,贺一容都担心他们手里的游戏柄会被掰断。 一潭死水一样的聂宅,才有颗小石子投进来,有了荡漾的水波,有了久违的活气。 晚上贺毅林也难得坐在一起吃饭,他输了比赛话却多:“难怪小容长胖了,白奶奶的手艺就是好。” 白奶奶被夸的合不拢嘴:“你家常年不开火,陈嫂的好手艺都糟蹋了,我这都是练出来的。” 贺一容转过脸去对着聂老:“聂爷爷,您说我胖些可爱的。” 聂老哈哈大笑,捏捏贺一容明显圆润起来的脸蛋,睁眼说瞎话:“毅林小子胡说八道,我们小容哪长胖了,我看着还是苗条呢。” 贺一容却当真话听,更放肆吃了许多。 聂祯眼尖的发现贺一容夏季校服的裙子比正常的短了些。 坐在车子上几乎都要盖不住大腿,腿上的肉白花花的一片惹人眼。 他凑过去扯开她的校服外套,果不其然,卷了两圈堆在腰间。 贺一容打开他的手:“干什么啊。” 小心思被人逮住,还是有些不自然,把外套往下拽了拽。 聂祯嘁了一声,坐了回去。 本不该他管的,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提那么高干什么,干脆不穿。” 贺一容转过身去不理他,装没听见。往窗外瞧发现于瑷瑷在马路边,她按下车窗喊了一声。 身子都探出去,向路边招着手:“瑷瑷!” 聂祯伸着胳膊把她提溜回来,绷着个脸,贺一容从下往上看去只看到他冒着胡茬的下巴。浅青色一片。 “坐好了!” 贺一容弱弱的,“我想下去和瑷瑷一起走。” 聂祯看了眼,就几步到校门口了,白她一眼:“现在不怕晒了?” 不知道是谁一到夏天几步路都不愿走,车都要停在楼梯口才肯下车。 聂祯却也没拦着她,司机早就在贺一容喊人的时候就缓缓停下了车。 年轻的小姑娘总是最靓丽的风景线,更何况她那露出来的大半截腿晃人眼。 一蹦一跳间,裙摆调皮的扬起又落下,虽然是裤裙设计,但一有风吹还是堪堪露出臀沿。 聂祯心里数着,这是第八个男生走过去又回头冲她看了。 呵,长得倒是快,个子拔高了许多,胖了些腿上也多了点肉,不再是树枝一样的干瘪,高高的马尾甩在身后,还真有些青春美少女的感觉。 司机也一直盯着后视镜,他担忧道:“小祯,要不要把一容叫回来。” 一直都是车开到她教学楼楼下,现在人堆里这么一瞧,贺一容花骨朵儿似的娇嫩显眼,也不怪那些毛头小子盯着看。 聂祯收回视线,冷笑一声:“随她去。” 不然白卷那两圈裙子了。 20星星(500珠加更 放学时候贺一容就把裙子放下来了,聂祯看到也不戳破。 就得让她人堆里走一圈,自己觉得老有人看她,感到不自在了,才会乖乖的把裙子放下。 其他女孩子或许喜欢在这个年纪被男生的目光围绕,贺一容不一样。 她是会真心实意的给舞台上的人鼓掌,但自己不想要站上舞台的孩子。 贺一容的出身已经让她在学校里足够受瞩目,她想降低自己存在感都来不及。 可贺一容自己不知道,她的身形像抽条的芽儿,一日日的舒展开了。 就算她不声不响的站在那,也是安静夺目的。 这天高叁进行最后一次模拟考,聂祯提前和她说了会比往常迟半个小时。 贺一容就待在自己教室里,想到时候了再去找他汇合。 一下课大家就一窝蜂散了,只剩下做值日的人在走廊里来回。 贺一容埋头迭着小星星,班里最近流行起来把心愿写在纸上迭成小星星,迭满999颗就能心想事成。 贺一容不信能心想事成,可她却觉得迭满了999颗星星是一件很有满足感的事。 班里最先迭满星星的女生把它们装在一个大的透明玻璃罐里,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贺一容也想要装在玻璃罐里,摆在书架最上排。 有张扬肆意的笑声闯进安静的教学楼。 听声音像是从上往下,一帮人正在吵吵闹闹的下楼梯。大概是喜欢把天台当作聚集地的那帮人才散了聚会。 班里那几个吵吵闹闹的女生也是常混迹其中。 她听见有女生说话的声音很像之前打排球时故意针对她的那个领头女孩,现在贺一容知道她的名字叫明珠。 贺一容手下动作变慢,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应该不会走到这边来吧。 她并不想与他们有接触,平时远远看见了都是和于瑷瑷一起避着走的。 明珠的声音渐近:“我去教室拿个东西。” 贺一容莫名的紧张起来,她知道他们这帮子人里有几个男生,每次过来教室门口找明珠等人的时候,总会探头探脑的看她。 有一次于瑷瑷直接站起来凶他们:“看什么看?眼睛有病吗?” 他们被骂了也高兴,笑成一团,领头的黄毛还吹了个口哨:“看漂亮姑娘!”“没有病哦,有病了还怎么看漂亮姑娘呢。” 言语粗俗,举止油腻,贺一容只对上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怎么会有这种把低俗当趣味四处炫耀的人的存在。 贺一容看了一眼表,离聂祯考完试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她提前过去也不是不行。 只是现在出去会不会正好就碰上他们。 犹豫了下权衡利弊,贺一容还是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迭星星,她想明珠应该只是一个人过来教室。 脚步声拖沓杂乱,贺一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行动如此一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编制军,行动缺一不可的。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手里的一个星星半天也没迭好,纸张被揉软了,根本立不起来,只能再换一张。 “哟,小公主在。” 明珠也没想到贺一容会在教室,本来要开灯的手停了下来,回头喝止住要涌进来的一堆人:“你们别进来,我们班教室刚大扫除过,明天脏了班长肯定第一个就怀疑我。” 黄头发的男生理都不理,直接大步迈进来,推开贺一容面前的桌子,金属的碰撞声尖利扰人,他提过凳子坐在贺一容面前。 “嘿,小公主。” 见贺一容低着头不理他,他越发放肆,手肘搭在贺一容的桌子上,脸躺上去,几乎要把头塞到贺一容脸下,从下往上的看着贺一容。 贺一容吓得直起身来。 他捏起贺一容面前的小星星,放柔了声调,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些,“迭星星呢,写了什么愿望啊?” 贺一容冷静又疏离道:“我不认识你。” 他也坐直了,手指在桌面上走路似的向前,在贺一容缩回手之前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说说话就认识了。” 贺一容甩不开他汗腻的手心,脸腾的红成一片,屈辱、羞怯、害怕,各种情绪翻涌。 边上的人起哄者,笑嚷着。那黄毛握着她的手越握越紧。 她咬紧了牙关,强行让自己镇定:“我不想认识你,请你放开。” 明珠在边上看了半天,也走上来制止:“你别这样。” 黄毛瞪她一眼,明显他才是这帮人里的中心人物,狂傲如明珠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难得逮住机会,一只手握住贺一容的手,一只手要去摸她的头。 贺一容几乎是喊出来:“你别碰我!” 她的脸涨紫了,眼睛瞪圆了,明明在生气,可那个黄毛视若无睹,竟笑了起来。 “生气也这么可爱,和我谈恋爱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贺一容狠狠的踢了下桌子,撞到他的胸腹处,另一只手猛的打开他放在自己额边的手。 黄毛明显没想到贺一容也会发脾气,也用了力拽了一下她被自己握住的手,贺一容一个不稳,上身往前扑,下巴磕到桌面上。 明珠也吓到了,她叫喊着:“王屹你疯了,她姓贺!” 21不哭了 王屹根本不理睬明珠,姓贺又怎样,只要贺一容做他的女朋友,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贺一容努力忽视手上的触感,她挣脱不开也就不再费劲。 抬起眼睫,眼里竟没有一丝慌乱。“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明天学校就见不到你了。” 面上紧张不显,心里却鼓声不停,她贺一容也会威胁别人了。可她又怕威胁会更刺激到这个叛逆少年。 贺一容看着教室前方的钟表,针嗒嗒转动,她只想转的快点再快点,聂祯等不到她一定会来教室找她。 她渐渐平静下来,不自觉间模仿起聂祯看人的眼神。 王屹想了一会儿,根本不当回事:“不上学换你做我女朋友也值了。” 他轻佻的抬起贺一容的下巴,皱着眉:“啧啧,跌红了呢。” 贺一容向后躲着,后脑勺却被他控住,他一脸爱怜,想要用拇指擦去那刺眼的红。“你乖一点也不会摔着。” 贺一容只觉得恶心,怎么其他男生竟是这个样子。 她又羞又气,用尽浑身力量努力躲着他的拇指,“拿开你的脏手!” 小猫耍狠一样,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那王屹反而觉得有趣,笑着回头和边上人说:“生气了。” 手指换为手掌,要抚上去。 贺一容紧闭着眼,屈辱感顿生,强装的镇定也快崩裂,她咬紧了唇,不想在这帮人面前掉眼泪。 “老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赵恩宇的声音。 贺一容刚一睁眼就看见赵恩宇踢开教室的门,手里还拿着篮球,浑身汗津津的。 对了,赵恩宇放学后总喜欢打一会儿球再回家。 他胖嘟嘟的竟也完全不输气势,叁步并两步过来就打掉王屹的手。 “你小子脑子坏了?” 站在桌子上,又矮又胖,却活像个小霸王。 王屹退了两步,也不敢和赵恩宇冲着来。却也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 讨好着:“宇哥,我喜欢贺一容,正求她做我女朋友呢。” 赵恩宇像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笑话一样,把他从头打量到脚:“边上班的去篮球场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想是哪个活腻了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他把篮球重重拍下,球在王屹面前跳了几下。 “你也配?” 聂祯插着兜从后门进来,先是慢条斯理的扫视一圈。 冷笑了一声。 贺一容随着众人目光转头望过去,看到他嘴巴一撇鼻头一皱就要哭出来。 “聂祯……” 他歪歪头,似乎嫌弃她的说话语调。可怜巴巴的像个什么样。 赵恩宇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 “你现在来有什么用?”一副老子已经清理好战场的样子。 聂祯没理他,走上前去捏着贺一容下巴,左看看右看看。 桌子被猛的踢开,连着凳子一起撞到王屹身上。 他连动也没敢动。赵恩宇虽然身份难搞些,却是同龄人,本人也没什么威慑力。 聂祯大他们叁届,个子高出他们一头,又是传说中最阴郁古怪的人,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先自己主动灭了自己威风。 不是不知道贺一容都是和聂祯一起上学放学的,今天好不容易撞见她落单,难得的大好机会,他就算有些顾虑也想要试一把。 只要贺一容答应做他女朋友,什么都不怕了。 王屹的膝盖骨被撞到了,忍着疼一步不挪。 听见聂祯问:“什么名字?” 没得到回答,聂祯又转过头,面无表情却让人心生颤栗的盯着他。 “问你叫什么名字。”语气淡淡,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王屹却不敢回答。 赵恩宇白了一眼,跳下来:“他叫王屹。” 聂祯点点头,看看王屹边上的几个男生:“他们呢?” 那几个却吓得腿软,摇着头摆着手:“不关我们的事。” 聂祯和赵恩宇都回头看向贺一容,她仔细想了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不关他们的事。” “嗯。” 等他们都灰溜溜散了,赵恩宇才一脸倨傲的对着聂祯:“聂祯,你得谢我。” “嗯,谢谢你。” 赵恩宇张大了嘴,无话可说。半天才跺了下脚跑了。 聂祯把贺一容的桌子拉回来摆正,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星星。 她指着地面委屈的不行,“星星。” 聂祯疑惑的看她一眼,贺一容哇地一声哭出来。 聂祯站在那无动于衷,见她越哭越伤心,才走了两步摸摸她的头。 “不哭了。” 22能不能不要摸我头了 庆祝聂祯和贺毅林高考结束,大院里玩得好的人在最后排白奶奶的院子里聚了一波。 大概是许久没见到这帮孩子聚到一起,白奶奶也乐得开心,忙前忙后的。好像又回到他们小时候,一个个不愿回家,都窝在这院子里疯玩。 贺一容第一次见到哥哥们会提起的季青林,和贺毅溯一般的年纪,气势却强,往那一站就自动成为人群中心。 贺毅溯拉着他非要给贺一容讨个见面礼,他回头冲着贺一容坏笑:“小容,这是个财主。” 他身体稍微一转,轻轻松松躲开贺毅溯的钳制。 拍拍聂祯的肩膀算是招呼:“想好了?” 聂祯点头,又下巴一抬看向贺一容的位置:“是该给个见面礼。” 季青林无奈,大步迈过来弯着腰笑着看贺一容,精致的像个橱窗摆件,白白嫩嫩的,琉璃珠似的眼珠子像嵌进去似的,像透着机灵劲。 有人撑腰她一点也不怕生,抿着嘴巴乖巧一笑,叫了声季哥。双手一摊:“谢谢季哥的见面礼。” 季青林也被逗乐了,难怪招人喜欢,都帮着她掏自己腰包呢。 “季哥没准备,回头给你补上。” 聂祯听到这话走过来,拍拍贺一容的头,替她记着。 “他回头不给你就找你二哥。” 季青林多看他一眼,早就听说聂祯身后多了个跟屁虫,他一开始还半信半疑,聂祯个古怪性子,不把小姑娘吓哭就不错了。 贺一容偏了偏头,聂祯只抓到她发丝。他转脸看见她嘴巴一鼓,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就跑开。 季青林打趣他:“捡了个便宜妹妹就卖了我?”小时候就他和聂祯是独生没有兄弟姐妹,两人凑团和亲兄弟一样,聂祯一直向着他。 现在却向着个小丫头。 聂祯歪歪嘴角,只说一句她乖巧省事。 大家在忙烧烤的时候聂祯躲得远远的,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前。 简单的黑T也被他穿的矜贵,他看着树下的烟熏火燎,嫌弃的皱了皱鼻头。 贺一容跑过来,端着脸一脸严肃。看到聂祯这大爷样子就知道他个洁癖鬼在躲那烧烤味呢。 他抬眼:“怎么了?” 贺一容看了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能不能不要摸我头了?” 聂祯手掌下意识抬起,五指张开。 贺一容鼓着嘴,平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刚刚被他当着人摸头,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他当成了小动物。 聂祯一下子明白过来,突如其来的惆怅。甚至觉得有些尴尬,后背像有刺一样戳着不舒服。 她年纪大了点,知道些男女之防,想要避嫌。 也对,过了这个夏天就是高中生了。 小姑娘长得快,乍眼望去出落的亭亭玉立,也算是大姑娘了。 只是被她慎重其事这么一提,手心好像有些痒痒。 聂祯张开的手掌握住了扶手。 “知道了,拿根烤好的肉给我。” 贺一容在聂祯的补习下稳稳地升了红星一中高中部。 聂爷爷也亲自推着轮椅过来送了礼物,顺便带来聂祯送的哈利波特全套书。 贺一容面色不显,按住心里的雀跃。 本来聂祯答应她进校成绩前叁百名会送她哈利波特全套,可她最后只考了四百名左右。 “谢谢聂爷爷。”她当着老人的面拆开盒子,是套精致的SONNY?ANGEL,她窗台上放着一整排。 贺一容一时百感交集,感动与愧疚裹挟着她的内心,快九十的老爷爷怎么会懂得这个。 “问了祯小子,他说你喜欢这个。” 老人笑着,脸上的皮都皱到一起,稀疏的牙露出来,明明说话都不太清晰了,却还特意为她准备礼物。 贺一容突然就想起自己的外公,抱住聂老,真心实意的又说了句:“谢谢爷爷。” 她抹去眼角热意,坐在聂老脚边陪他聊天。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聂祯什么时候回来呀。” 聂祯走了有十多天,贺毅林又叁天两头出去,他好像最近搞了个工作室,高考结束了却越发的忙。 贺一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闲的人了。 夏天的闷热又吓得她一步不敢出,不知心里暗骂了聂祯多少句,爸爸的“人情”一讨到手就扔了她。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23伤口(600珠加更 贺一容与家里人难得的围坐一圈吃晚饭时,她心不在焉,食之无味。 心思都飘到一墙之隔的隔壁去,听说聂祯回来了。 大概是过去两年间真的成了他的跟屁虫,半个多月不见,贺一容不得不承认自己怪想他的。 就算他偶尔毒舌又讨厌。 可就算是一起打闹久了的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聂祯,对她真的不错。 贺一容感激他,在自己还对这个安静严肃的大院惴惴不安,对不算熟悉的爸爸陌生的哥哥们也抱着小心的心情时。 聂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给了自己一些能抓的住的安全感。 最开始的时候,贺一容并不觉得自己比失去了双亲的聂祯多了什么依靠,大概是自觉能共情聂祯的孤苦,所以她对着他会莫名放松警惕,与他相处反而更舒服些。就算他多数时候当她是空气。 可渐渐的,贺一容把他也当作一个依靠。 她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喜欢上她,再发自真心的爱护她。 而她,会小心翼翼的珍藏好每一份来之不易的喜欢,用心呵护,妥善保存在心上。 她从小就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 耳朵竖高了的贺一容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动静,咣当一声,像是摔了什么东西。 她慢慢的放下筷子。 聂爷爷吼了一句:“你不孝!” 大家都停了动作,隔壁又安静下来。 贺增建擦了擦嘴,抬头看见儿女们神色各异,只贺毅林低着头埋头吃饭,似乎早就预料到。 他冲贺一容宽慰的笑笑:“先吃饭,我去看看。” 贺一容等了好久也没见父亲回来。 她脚底有火烧似的坐不住,很想过去瞧瞧,又知道此时不合适。 贺毅林在一边气定神闲,终于受不了贺一容陀螺似的在眼前转。 “你操个什么心?坐下。” 贺一容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走到墙边几乎要把耳朵贴在墙上了。 贺毅林叹了口气,把她揪回沙发上坐着。 “你不如去后面找白奶奶拿点药。” 贺一容呆了,微张着嘴傻傻的盯着贺毅林。 “少不了一顿打,所以先拿点药去。” 她慌张起来,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转头看到贺毅溯。 于是嘴巴一撇,面露愁容:“二哥……” 贺毅溯站起来揽住她,揉揉她的头当安慰。 贺一容突然就想哭,聂祯也总喜欢这样揉乱她的头发。 “乖哦,我陪你去。”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贺增建才回来,看着小女儿捧着药,一见他回来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本来严肃的表情瞬间无形,“没事,你们睡去吧。” 贺一容哪里睡的着,可已经十一点多,她也没理由去敲隔壁的门。 她藏在被子里第一次拨通聂祯的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应。 贺一容想起来自己的阳台隔壁就是聂祯家叁楼书房的阳台,只是两个阳台并没有连着,中间隔着半米的空隙。 她只要爬过阳台,就可以从书房出去找到聂祯。 贺一容提着药,趴在阳台上往下看了下高度,就有些退缩。 万一掉下去了…… 可聂祯要是真的被打了…… 终于,贺一容觉得无论从革命情谊还是人道主义上来说,她都不能不管不顾。 闭着眼睛,止不住颤抖,爬上阳台栏杆边的高台。 她先将手里的药扔过去,小心翼翼迈过一条腿,好在距离比她想象的短一些。 贺一容不敢往下看,紧紧扒着墙,另一只腿紧跟着跨过来,深呼一口气,跨过栏杆。 落地那一瞬间她就腿软了。 坐在地上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能站起来。她又气又忧,念叨一句:“聂祯你欠我的。”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靠着墙摸到聂祯房间。 推开门就被眼前一幕震惊到。 聂祯正跪在地上,光着上身,背后是几道紫红的红痕。 有一道肩上的伤口,隐隐冒着血珠。 他听见动静回头,也不免惊讶:“你怎么来了?” 大门已经关上了,她怎么上来的。 贺一容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显得冷静些,脚却又千斤重似的抬不起来,声音也止不住颤抖。 “我……来看看你。” 手里提着药的袋子落在地上,她赶紧手忙脚乱的又捡起来,手一直在抖拿不稳东西,药瓶又往前滚。 聂祯看她一眼,她脸上惨白一片,嘴唇都是灰白色。 心里叹口气,吓着她了。 “爷爷罚我跪,你自己进来吧。” 贺一容关了门就跪坐到他背后,手指根本不敢碰上伤口。 担忧的心情放下了,又被这满背的伤口刺激到,情绪大起大落间,她呜咽两声就哭出来。 聂祯顿了顿,跪着转过身。 似乎是很不能理解,盯着她的脑袋半天才不耐烦道:“你哭什么?” 语气虽然不好,手却不自觉的揉上她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 贺一容不敢哭大声,眼泪流个不停,泪眼汪汪的抬头看他一眼就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 聂祯双手僵住,隔着距离虚揽着她,一动不动。 皱眉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做出拥抱的姿势。 /// 宝子们看在我勤劳更新的份上 喜欢的话点个加入书柜 收藏一下呢呜呜呜 没办法 新书数据太差了 本人厚脸皮来催数据了 24上药 (po1⒏ υip) 贺一容哭了好久也不停,她怕被聂爷爷听见,又不敢放声哭,捂住嘴巴小兽似的呜咽。 哭得久了,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打湿。 聂祯觉得这种憋着的哭声扰人的不行,推开她埋在自己肩上的头,一脸无奈:“被打的是我,罚跪的也是我。” 怎么她倒跪在地上哭得惨,眼睛红成兔子似的。 他绷着脸故意凶:“贺一容!” 贺一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充耳不闻。 聂祯跪坐在脚上,静静地盯着贺一容看,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自己站起来抽了纸擦去眼泪,又不避嫌的擦了鼻涕。 转过头哑着嗓子,抽了一张纸揉成团砸在聂祯身上:“都怪你。” 也不知道怪他什么。 聂祯终于又直起了背,没人看着他也自觉,罚跪就正经跪着,一点不作假。 贺一容捡起地上散落的药,走到他身后,在他没受伤的那个肩膀拍了一掌。 虽听了响,落在聂祯身上却一点不痛。 “你做什么坏事了?” 聂祯不答,揶揄她:“怎么你会算卦,早先备好了药?” 贺一容吸吸鼻子,推他一把,让他的背弓起:“我叁哥说的,说你免不了一顿打。” 聂祯骂了一句,又说:“就是他咒的。” 贺一容认真观察他后背上的伤口,长长的四五道,手指头宽。她又觉得眼酸鼻热要流泪似的,赶紧转过头去拧药上的瓶盖。 碘伏刚涂上去,聂祯还是忍不住皮肉颤抖了一下。 就那一下,就握着拳安安静静。 刺激的痛感后是短暂的麻木,聂祯感觉到伤口处痒痒的,羽毛轻柔拂过。 那股子麻意过了,才意识到贺一容正用嘴巴吹气。 聂祯有些想笑,把他当小孩呢。只有小时候跌伤了,碰着了,撒着娇跑到妈妈跟前儿,叁分疼也要嚷成十分疼,妈妈会对着伤口吹气,边吹边说:“呼呼就不疼了。” 已经多久,没有被这样细心温柔的当小孩对待了。 聂祯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躲开:“不疼。” 贺一容刚想说他嘴硬装样子,瞥见他红透了的耳后根,连着脖子上都透出点红。 她悄悄翘起嘴角,梨涡浅浅。 她又用手指沾上药膏,对着伤痕一点点的敷上去,温柔又耐心。 一路往下,到了裤腰处,下面不知道还有多长的伤口。 贺一容盯着裤腰边缘,透过空隙隐隐看到里面。 黑色的内裤,微微隆起的臀部。 心脏被按了开关一样如鼓擂不停,她怕聂祯听见,赶紧往后仰着身子,离他远些。 伸长了胳膊去涂另一道伤痕。 刻意不去想他裤腰下的伤口。 等后背都被上了药,聂祯转动肩膀。 贺一容呆呆地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凸显出来的肌肉。 又长又深的背沟,肩胛处还有两个窝,整个后背呈倒叁角状。 聂祯回头前,她赶紧收回视线,自然的与他对视。 不知怎么就说出那一句:“腰下面还有一些没擦到,你把裤子脱下去一点。” 聂祯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吃惊的看向她,却见贺一容脸颊飞速涨红,还一本正经的眨巴着红通通的眼睛看他,手里举着药瓶强装镇定。 他心里发笑,故意逗她。 手摸向腰带上的扣子,“好。” 咔嗒一声,按扣解开,裤腰瞬间就松一些。 贺一容飞快看了一眼,见只有两道伤口长一些。 她闭着眼睛手往前一伸:“自己擦!神经病啊!” 聂祯又单手把按扣合起来,怕再逗下去小姑娘脸皮薄受不住。 轻咳一声:“知道了,你回去吧。” 提起这个他才想起来贺一容是怎么来的。 想到唯一的可能性,他有些不敢相信:“爬阳台过来的?” 贺一容诚实的点点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怎么办,刚刚是担心聂祯才有一腔孤勇,现在难道也爬回去吗? 聂祯拍了下她的脑袋,没收着劲,贺一容捂着头撇嘴瞪他。 聂祯没好气道:“你才神经病。” 叁楼,起码十米的高度,一不小心滑了脚,真正受伤的会是她贺一容。 聂祯让贺一容走大门回去,悄悄的,爷爷也不会惊醒。可贺一容却忘了带钥匙,根本不能从大门进入家里。要是叫人的话,一定所有人都知道她因为担心聂祯,担心到爬阳台了。 权衡利弊,她壮士断腕般给自己鼓劲:“没事,我再爬回去。” 聂祯拉住她的胳膊。 “算了,你睡床上吧。” 反正他被爷爷罚跪一夜。 “你家陈嫂醒得早,天亮了你再悄悄溜回去。” 首-发:danmeiwen.club (po1⒏ υip) 25腿打断 贺一容在聂祯大学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模糊的明白一些关于聂祯被打的内幕。 他报了某中央部委直属院校的国防生,据说分数线堪比几大名校。 贺一容脑子转了个弯,就猜测到聂老大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也是部队出身,最后却落得英年早逝的结局,而且大概率还是牵扯着政治斗争才丧了命。所以不愿意聂祯也踏上这条路。 她很能理解老人希望孙子安稳一生的想法。 听大哥无意中提起,似乎最后聂老点头同意聂祯报国防生,还有自己爸爸在里面说话的缘故。 贺毅林如愿以偿,凭借各种参赛经历和获奖证书,成功被计算机类王牌学校录取。 只是他与聂祯,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聂祯洁癖,贺毅林不爱上学,两人都决定不住学校。 而聂祯去学校的路上,必定经过红星一中,怎么绕也绕不过去。 贺副司令本来大手一挥,要给贺一容贺毅林一人配一辆车上下学。 还是聂祯拦了下来,说贺叔升职在即,低调些好,家里连上他本人、贺毅阳,四辆配车四个司机实在太惹眼。主动揽了顺路接送贺一容的差事。 贺副司令觉得又欠了个情,这次不用聂祯提,他主动就说,“欠你一次。” 贺一容在边上思索良久,打开导航软件看了又看,觉得这实在是顺的不能再顺的路,聂祯几乎是白得了一个“人情”。 开学的时候聂祯穿着刚发下来的07式军装,硬挺的绿色衬的他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贺一容几乎看呆了,穿上军装的聂祯一扫阴郁,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整个人透着蓬勃的鲜活劲儿。 这是贺一容不认识的聂祯。 直到聂祯快走到跟前儿,贺一容才低下头,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也一点不显。 帅就帅呗,又不能当饭吃。 聂祯走到车身左边,在车门处停了一停,又走回车尾歪着身子看一眼贺一容。 “你是又长高了还是改裙子了?” 她只是提一下书包,那点布料就要盖不住大腿根。 他知道贺一容长了一双好腿,又长又直,恰到好处的肉感,小腿曲线极美。 聂祯没等她回答就摔了车门上车。 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这才多大年纪就知道刻意打扮自己,没见她学习用功,心思都用在这上头了。 明明高中校服是一套裤装一套裙装,非穿着这裙子露出一双腿来招人眼。 幸好不是他的亲妹妹,不然腿都打断。 贺一容钻进车里来,没好气道:“我暑假长高了叁厘米!” 聂祯玩着手机不理她。 直到贺一容快下车时才悠悠扔下一句:“女孩高中就不长个了。” 贺一容正要开门的动作僵住,气鼓鼓的回头瞪着他。 他头也不抬:“高中知识杂,你不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只怕一星期就跟不上了。” 哪有开学第一天就给人泼冷水的,贺一容觉得今天的聂祯极其讨厌。 “你怎么穿上军装就教训人啊?” 聂祯看着贺一容的背影,那双长腿在眼里逐渐模糊。 他又一次想起贺一容爬阳台去给他上药的那晚。 她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讲陈嫂做饭没有白奶奶做的好吃,讲他走了十几天她很无聊,二哥又谈了个新女朋友,哈利波特全集她看完了…… 聂祯听完了他离开这阵子发生的所有大小事。 后来她就趴在床上,撑着头问他:“你累不累啊,歇一会儿呗。” 他拒绝后贺一容就不再说话了,用一种困惑又掺杂着些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她终于撑不住睡了,侧着身,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搭在上面屈膝弯着,他伸长了胳膊去够被子给她盖上。过一会儿就被踢开。 聂祯跪在床尾处,抬眼就是她圆润的脚趾头,缩在一起十分可爱。 她脚小小的,却长了一双长腿。 顺着脚腕往上,一道极美的小圆弧。 他视线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上,看到她宽松的短裤被撩高,露出小半个屁股。 圆圆鼓鼓,白嫩如玉。 聂祯闭着眼睛,跪了叁四个小时,膝盖和小腿早已没了知觉。 忽然睁开眼,认命一般的无奈,猛的站起来走到床边,扯了被子把她从头到脚整个人盖好。 空调调低了两度。 她再也不踢被子。 麻意这才从脚底攀爬进心里,聂祯浑身紧绷,弯着腰握住床沿差点儿站不住。 刚刚贺一容让他歇会儿的时候他是怎么答的? 哦,他说:“做错了事该罚,一分一秒也不能少。” 26你以后不要教训我了 开学一个星期的时候贺一容收到了人生第一封情书。 上完体育课回来看到桌子里的信封,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但怕被周围同学看出端倪,一点不敢表现出来。 装作没看见一样拿出书本。 可她一下午的脑子都晕乎乎,恨不得桌子上有个洞能让她悄悄看。 放学了她几乎是蹦跶过来,脚底生风,裙摆也高高鼓起。 聂祯皱着眉看她上车,算了,反正不是他的妹妹,裙子再短他也管不着。 她自觉和聂祯革命情谊深厚,一点不瞒着他,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有人今天趁体育课悄悄塞情书在我桌子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嘴巴一抿梨涡就藏不住。 聂祯“哦”了一声,想着写情书的人是喜欢她的腿还是喜欢她的梨涡。 贺一容郑重的从书包里抽出情书,摆在膝上抚平。 初叁时候于瑷瑷就收到两叁封情书了,据说明珠更是一周收一封。 就她,从来没有收到过。 贺一容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赵恩宇天天嚷嚷着喜欢她,却一个字的情书也不写。 虽然她并不想早恋,也没有遇上喜欢的人,可她也希望有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喜欢她,鼓足了勇气用心写下一封情书。 不需要多,一封就足够,她一定会好好珍藏这份心意。 贺一容平复了心情,实在等不到回家再看,刚想打开信封。 手里的情书就被聂祯轻飘飘夺去。 “喂。”她伸手去抢。 聂祯身子一转,手抬高。 “你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本来脑子就不够用……” 话没说全,但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和斜眼瞧她的眼神,贺一容都能想象到他后一句话是什么。 校门口的车多人多,车子行出去一两米就要停下。 挡不住外面的嘈嘈嚷嚷。 贺一容突然的就有些不想再坐聂祯的顺风车。他最近越来越管着她了,张口闭口学习,一遍遍的强调高中不轻松,她脑子不够用。 她懒得理他,也懒得和他起争执,急着想看情书的兴致也突然没了。 在自己位置上坐好了,一句话不说。头靠在车窗上看外面梧桐树映在地上的影子。 北京的梧桐树远没有南京的多,长得也不如南京的繁盛。 贺一容抬头看树顶,想着要是在南京的话,树荫一定会把这条路遮满了。 聂祯知道贺一容不开心,可就算她不开心他也不想把情书还给她。 她一言不发的,聂祯也有些不自在。 “喂,你以前帮我收着那么多情书,我现在也帮你收情书。”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高考后就还给你。” 贺一容蔫蔫的,像外面被晒干了的树叶。 “那我现在还你啊。” 回去后还真的搬了个箱子,把以前帮聂祯收着的情书全放进去。 有的都有些发黄泛皱了,贺一容觉得聂祯真不是个东西,浪费那么多女孩的真心。 家里的收纳箱有两种,她特地拿了和贺毅林当初送给聂祯一箱“宝贝”一样的那种。 正想打电话叫聂祯自己过来搬,聂祯换了鞋进来。 贺毅林走过去,他想问聂祯知不知道贺一容怎么心情不好,一回来就耷拉个脑袋不说话。 还没开口聂祯就绕过他。 贺毅林看着聂祯走到妹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地毯上,一沓书放在两人中间。 “哈利波特英文原版。” 哦,原来是聂祯惹了她不高兴。 贺一容不讲话,把面前的箱子推过去。 “白奶奶煮了鱼汤,让你过去喝。” 鱼汤不难煮,却费功夫。大概是因为麻烦,白奶奶很少煮。每次都要提前两叁个小时处理,让鱼腥味去了,才煮出一锅一点腥味没有鲜美至极的鱼汤。 贺一容很爱喝,每次都能喝掉小半锅。 贺毅林看到贺一容的脊背松弛下来,她转过脸,先是面无表情盯着聂祯一会儿。 才不情不愿:“你以后不要教训我了。” 语气里尽是委屈,嘴巴还是鼓着。 聂祯笑着低头,鼻尖蹭蹭手腕,才说:“好。” 贺毅林看着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只是觉得贺一容对着聂祯,越来越亲近了,比对着他这个哥哥还要亲近。 她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耍过性子发过脾气。 27二八年华 (ωoо1⒏ υip) 九月底贺一容的生日,贺增建今年可没忘。 大概是因为贺一容的舅舅舅妈要来,他提前一个星期就叨叨着:“小容生日今年办大点,十六岁了……”似乎想找个什么由头,却发现十六也没什么特殊的讲究。尴尬了半天,“二八年华!古时候就要嫁人了哈哈哈哈哈。” 贺毅溯向来不给他面子,嘁了一声。 什么二八年华要嫁人,十六岁还有个别称叫破瓜之年。 他灌了一口水不敢看贺一容,觉得自己整天狐朋狗友的混,思想龌龊了。怎么听一句就想到乱七八糟的。 喝的急了呛起来,贺一容递过去两张纸。 贺毅溯只听见小妹妹细声细语的,“都听爸爸的。” 他不由得多看了贺一容两眼,这丫头情商高,说话做事待人滴水不露的,不知道有没有早恋。 暑假时候贺毅溯不小心撞见过一次她穿着睡衣下楼,看到小丫头身形渐成,大概在学校也是个香饽饽。 也不是不让她早恋,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小丫头又乖巧,接过来后过了几年还真挺招人喜欢,贺毅溯不想自家妹妹被毛头小子缠上。 他决定抽时间和她谈一些男女问题。 贺一容的舅舅舅妈在她生日前叁天就到了。 贺一容特地请了半天的假,却被舅舅再叁勒令不许去机场接,他们过来就行。 两点半落地的飞机,两点钟贺一容就站在门口望。 她一点不嫌累,踮着脚直着腰往外面看。 贺毅林看不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有车进来门口警卫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做些什么无用功。 贺一容头也不回:“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舅舅膝上,舅妈怀里长大的。 贺一容曾经以为,自己会在玄武湖边的叁层楼里过一辈子。 车开过来的时候,贺一容小鸟出笼一样奔出去。 贺家兄弟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扑到从车里出来的两人身上,先是笑,后又呜呜咽咽的哭。 贺毅阳在边上看着,等了一会才笑着:“舅舅舅妈,进去说。” 徐道载看他一眼,之前老爷子去世的时候,贺毅阳过去接贺一容,那时候还客客气气的叫徐总徐夫人。 现在却按着贺一容的身份来叫他舅舅,心下宽慰许多,明白贺一容被他们接纳。 他们带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礼物来,餐桌上都摆不下,贺增建和贺家兄弟的,一份不落。 贺一容找了半天,仰着头问:“舅妈,我让您多准备的呢?” 徐夫人从餐桌边上找出来,“这呢,你交代的哪里能忘?” 贺一容笑嘻嘻的倚在她身上,撒娇道:“还是舅妈身上香。” 徐夫人点点她的脑袋:“囡囡长不大!” 徐夫人是苏州人,一直叫贺一容囡囡,语气轻轻的,两个音连在一起,尽是宠溺。 贺家兄弟今天才明白,贺一容那种软糯婉转的语调,全是受徐夫人影响。 贺一容趁大人谈话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偷偷溜去隔壁。 转了一圈没看到聂老,猜测大概是被白老先生推出去遛弯儿了。 她在影音室找到聂祯,刚推开门聂祯飞速看了贺一容一眼,手下按了遥控器。 虽然动作快速,贺一容还是逮住了他那一瞬的慌乱。 她往银幕上看去,已经灰了。 “你又看什么不良东西呢?” 聂祯好笑道:“贺一容,我成年了。”更何况他并没有在看什么十八禁。 贺一容不信,走过来抢他手里的遥控器,聂祯哪里肯松手。 “你在看什么?” “关你什么事?” 贺一容好奇心被勾起来,非要逮住他看不良影片的罪证。 明明力气不如聂祯,也不认输,他一只手就把她两只手腕捏住。 贺一容扭来扭去,甚至头钻到他胳膊底下,也挣脱不了。 她腿也用上,直接坐在聂祯小腿上把他压住。 聂祯无奈:“我是在看不良。” 现在承认也一点用没有,贺一容非要抢到遥控器。 贺一容渐渐身子向前,变成坐在他大腿上,腿夹住他的屁股两侧。 她什么也察觉不到,聂祯却一直揪着神经。 也没时间再考虑会不会伤着她,用了力气一下子贺一容撂倒在地。 俯下身去压住。 脸对脸的,热气与呼吸交缠。 贺一容看他的眼睛,都是自己的倒影。 没由来的紧张起来,刚刚那股蛮横都不见了,声音变小,脖子缩起来。 转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似乎再被他这样盯着,自己的心思就被他透析干净。 聂祯稍稍离开,但不知道她会不会还要抢遥控器。 还是把她的手往上压着。 “你来干什么?”不是她舅舅舅妈来了。 贺一容小声道:“我让舅妈多准备了两份礼物给你和聂爷爷。” 她强调着:“你那份最大。”她偏心偏的光明正大。 聂祯弹她脑门:“贺一容,人家林黛玉是拿自家的东西到舅家分。” “你怎么讨要舅家的东西到自家分呢?” 首-发:iyushuwu.xyz(ωoо1⒏ υip) 28第一个想到的名字 家里极少做南方的吃食,大概是为着徐道载夫妇,贺一容第一次在家里饭桌上看到南方菜。她拍着手惊喜道:“原来陈阿姨会做南方菜!早知道我就不用老跑聂祯那蹭饭了。” 陈嫂讪讪,打量着各人神色:“我做的不好,不如白老太手艺好。今天壮着胆子献丑了。” 徐夫人本来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拉着贺一容的手状若无人问道:“囡囡在这吃不惯是吗?” 贺一容还没回答,徐道载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小容就是什么事都不肯麻烦人,委屈了憋在心里也不肯说。早和舅舅说,我就带厨子过来,免得你吃不惯。” 贺一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她脸色唰的白了,难得的慌张。 “没有,我……” 贺增建截住她的话,给徐道载斟了酒,笑道:“都怪我平时不着家,孩子们都随便对付,小容和毅林和边上聂家小子玩的好,总喜欢凑一块在他家吃饭。” 又使眼色让陈嫂下去了,徐道载才话中有话,提高音量:“我们小容是个懂事的,容易受欺负。” 一顿饭吃的贺一容食不下咽,她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听着大人讲话。 每一句话都到心里揉碎了再咀嚼一番,担心因为她生出什么嫌隙。 或许是她神色过于紧张,贺毅溯挡住嘴在贺一容能看见的角度冲她做了个鬼脸。 贺一容鼻子一皱,瞪他一眼。什么啊,没看到大人正暗中交锋吗。 送走了舅舅舅妈,贺一容肩膀立即就垂下来,为什么和大人吃饭这么累。 贺增建喝的半醉,一把搂住贺一容:“小容,大胆点,你爸爸我给你撑腰呢。” 指指外面已经看不见的车尾灯:“你看,你还有舅舅舅妈。” 把贺家兄弟一个个点过去:“叁个哥哥。” “没什么可怕的。” 贺一容只点头,想着她也没怕过什么啊。 贺毅阳扶着他去睡觉,比着嘴型无声对贺一容:“喝多了。” 贺毅溯逮住贺一容,也喝了些酒,明显的脚步虚浮。 “来,我问你话。” 贺一容头都大了,她整个晚饭时间就精神紧张,现在还要应付一个两个的酒鬼。 “谈恋爱了吗?” 刚坐下的贺一容吓得差点儿蹦起来。 贺毅溯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 “嘿,眨眼了,心虚了。” 贺一容推开他,他也没力气,顺势跌坐在沙发上。 “什么样的男孩子?” 贺一容无语,该怎么对付酒鬼。 她一字一顿:“没有谈恋爱。” 贺毅溯斜着眼,一点不信,手指虚虚点着她:“长得可爱,嗯……” 他眼神顺着手指往下滑,“站起来。” “身材也不错,腿长得好。” 手用力一拍沙发,快速出击:“说出你心里想到的男生的名字。” “一、二、叁。” 贺一容真的上了当,乖乖道:“聂祯!” 贺毅溯拍手笑道:“原来喜欢聂祯啊。” 他身子往后仰着,一脸得逞,刚刚还半眯着的眼睛透着狡猾的光。 贺一容急了,在说什么胡话呢。 她正了正神色,严肃道:“二哥你别乱说。” 贺毅溯伸出食指在脸前晃着,头也跟着摇。 “没有,我问你是有原因的。” 指指她的眼睛,学着贺一容舅妈的强调:“囡囡啊,眼神骗不了人,更骗不了你久经情场的哥哥我。” “就算你没谈恋爱,也有个藏在心里喜欢的人。” 他渐渐降低声音,忧愁道:“不过小祯……” 他定了结论:“你任重道远,道阻且长呢。” 贺毅溯哼着小调离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消失在楼道口前不忘叮嘱贺一容:“你去试试聂祯。” 明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贺一容却静不下心来。 被贺毅溯这么一搅她也禁不住在想,自己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脱口而出的聂祯是因为最熟悉,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他的名字。 就算不加那个“男生”限定,让立马说一个想到的名字,大概率也是“聂祯”。 可是聂祯,第一个想到的人名也会是自己吗。 贺一容并没有这个自信,如果聂祯脱口而出的不是她,岂不是显得她有些可怜。 贺一容跃跃欲试,想要证实在聂祯心里,她也是同等的重要。 她终于拨了电话,嘟声一断,他刚“喂”了一声。 她急急道:“说一个你立马想到的名字。” 不给他反应时间。 也不加限定。不管男生女生,第一个想到的都要是她的名字才公平。 “贺一容你闲的吗?” 29口红 (ωoо1⒏ υip) 一大早贺家门口就嘈嘈嚷嚷,聂祯坐在车里等着贺一容。 见她被陈嫂拉住说了两句话,指着一排人,似乎让她挑。 她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看了两眼,低气压明显,也不知道怎么大早上就不开心。 “哪来这么多人?” 贺一容看也不看他,“在给我挑会做南方菜的厨子。” 聂祯点头,好笑道:“你舅舅来给你出气了?” 他也见过几次陈嫂对贺一容的态度,比不上对贺家兄弟那样亲热恭敬,对着贺一容客客气气疏离冷漠的,生活起居上肯定不怎么上心。 贺一容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呛了一句:“我舅舅说要把我接回去呢。” 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聂祯似笑非笑瞅她一眼。 等了半天聂祯也没反应,贺一容那点歉疚不安全都转化成怒气。 让他说一个最先想到的名字,他说不出口。说舅舅要把自己接回去了,他还是没反应。 到头来是只有自己把他当回事。 不过是一起上学放学了几年,不过是常常一张桌上吃饭,不过是他有时候对自己挺照顾。 她怎么就觉得聂祯和别人不一样了。 快到学校时,聂祯才状似忽然想起:“我晚上有事,赶不上你放学。你哥来接你。” 贺一容有些生气,她不仅需要会做南方菜的厨子,也需要一辆专门送她上下学的车。 一直到贺一容生日这天她才见到两天没见的聂祯。 她穿着大领口的嫩黄色小裙子,露出一字锁骨和胸前大片肌肤,腰身收得紧紧的,裙摆蓬蓬,堪堪盖住大腿根。 黄色在她身上更衬得她皮肤透亮,扫了些淡妆,整个人透着青涩的甜美,少女独有的韵味在她身上尽显。 徐夫人拉着她看了半天,直说:“囡囡长大了,真漂亮。” 她远远看见聂祯,见他只淡淡瞥她一眼就转过身和贺毅林讲话。 贺一容本来是想穿长长的公主裙,可她记起聂祯一见她穿短裙就阴阳怪气,所以故意挑了这件几乎压箱底的裙子。 可一上身,她也舍不得再脱下来,自己对镜照了半天,掐腰扭臀的转来转去,也要赞一句自己真的漂亮。 她一直嫌自己脸有些婴儿肥,肩颈全露出来后拉长了线条,扎了高高圆圆的丸子头,那点婴儿肥在脸上竟恰到好处,可爱极了。 还是贺毅溯故意使坏,把聂祯拉到贺一容面前:“小祯,我妹妹是不是长开了。” 他退后两步看着贺一容的腿,赞道:“小容啊,你这腿长得真好,多一分则腻,减一分则干。” “小祯,你说是不是?” 聂祯低下头只扫了一眼就快速转到她脸上去。 近了两步弯下腰打量她:“涂口红了?” 真是姑娘大了,他嘴角一弯,顺手又要摸上她的头,像做了无数次那样。 贺一容却第一次躲开。 “你不要老摸我的头。” 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是很亲近的关系才可以做的动作。 聂祯耸耸肩,拇指搓了搓手心,塞回兜里。还真不习惯啊。 被她这么刻意提出来有些尴尬,两人相对无言,聂祯也觉得无趣,说了句“生日快乐”就要离开。 贺一容忍不住,想问他这两天干嘛去了,出口却是:“我的生日礼物呢?” 聂祯在裤兜里的手又搓搓手心,实话实说:“本来准备了英文版的哈利波特给你的,前一阵子你生气……” 还没说完贺一容就鼓着嘴:“谁生气了?” “你。”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之前那次,现在也在生气。” 瞪着他半天,噗嗤笑出声来,贺一容彻底没了脾气。 上前两步扯着他的袖子,“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他言语闪烁:“有些事。你想要什么?” 贺一容歪着头想了想,发现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却非要从聂祯这讨到什么才开心。 “先欠着,我想起来再说。” 她嘟着嘴巴,饱满的唇嘟嘟的,涂了点颜色又光亮亮。 聂祯突然伸手把她头绳捋下,头发散开盖住肩头和前胸。 “你干嘛?”贺一容踮着脚去够头绳。 聂祯往边上看了看,拉着她走到柱子后。 贺一容还是不让,攀着他的胳膊去抢头绳。 聂祯把她的手别在她背后,一只手就握住她的两个手腕。 想都没想,另一只手擦去她唇上的光亮,怎么看怎么不顺心。 “别涂这些东西。” 手指下的触感软软弹弹,她刚想说话,舌头浅浅伸出来,濡湿了他的手指。 贺一容被雷击一样定住,脑子胀胀的空白一片,身体也发麻。 她不是故意的。 聂祯也才回过神来,刚刚碰到的湿意是什么。 下意识看向她,小姑娘满眼都是他,眼睛失神,脸颊飞红。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30烟花 聂祯吃了根生日面后就落荒而逃。 他无法解释自己那一刻的心慌意乱,以及立刻就按了开关的加速心跳,他的和她的心跳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怎么也忽略不掉的砰砰不停。 他和爷爷打了个招呼就躲进影音室,呆坐了半天还是平静不下来,脑子里竟然都是贺一容的笑语嫣然。 贺一容舅舅舅妈来了后,她说话语气更加软糯,嗲得不行。好容易改了的一些语气助词都回来了,开口“啊”闭口“呀”的,时不时眨着眼睛看你一眼,“哎呀”一声。 她这副腔调,让人根本没法冷脸对着她,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本来今天想说,她是脑子坏掉了才穿那条裙子。 到最后竟是提都没提。 聂祯翻出贺毅林给他的箱子,他已经很久没打开,看了几盘后就没了兴趣。 今天突然就想看一些刺激的声色画面。 两小时的片子,快进后四十分钟就看完。聂祯面无表情拿出来,又换了一盘进去。 腹诽着贺毅林这是什么品味,挑的片子都没意思。 无聊透顶了,闭着眼都能猜到是什么情节,先撩拨一番,各种亲吻,再男的口女的,女的口男的,正常体位进入,换个姿势再来,声音越来越大,再来些假的不行的潮喷,做个四五十分钟男的也不结束。不是射精障碍就是用了假阳具。 无聊透顶。 他又挑了盘最近很火的明日花绮罗,正期待着能有些不同。 手机震动,在地板上稍微转了个角度。 贺一容的电话。 聂祯并不想接,他现在不想听她的声音。娇娇嗲嗲,惹人心烦。 手机光亮刺眼,嗡嗡不停。聂祯把屏幕反过去扣在地上,调高了影片音量。 又是快进看完一盘,他彻底没了兴致。 明日花绮罗,也不过如此。 没硬更没射的聂祯,却没由来的身心疲惫。看了下手机,贺一容只打了一个电话。 外面嘭的一声,光照亮整个房间,如白昼。 他挡了下眼睛。 啪,五彩缤纷轰轰烈烈。 隔壁在放烟花吧。聂祯突然想到,自己有多久没看过烟花了。 五年?六年?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也再没过过生日了。他和爷爷一个耄耋老头一个刚成年小子,各种节都提不起兴致,真的要特意去过一些节日,又免不得让人觉得冷清,还有什么意思。 他个家破人亡的人,生活早就没了意思。 还好,贺一容有舅舅舅妈,有亲生爸爸,有叁个哥哥。 没落得他这般境地。 聂祯早早洗澡上床,贺家好像只放了个二十发的,噼里啪啦一阵就歇了。 聂祯觉得有些好笑,贺一容来了两年多,就今年过生日放烟花庆祝了,多半是因为她舅舅舅妈在吧。 小丫头在都是男性的家里,也算是囫囵过着。 不过听说贺毅阳要订亲了,家里多个女主人,不知道贺一容会过的好些还是差些。 手摸向身下,今天特别的想发泄。 闭着眼睛,摸到阴茎上端,那块触感最滑嫩,些许湿意。 聂祯一下子就想到他擦贺一容嘴唇的时候,她不小心伸出来的舌尖。 手里的东西胀大,他侧身弯腰弓着,强行忍耐住酸胀,没动作。 他怎么可以想着贺一容动作呢,不可以。 却一发不可收拾,各种画面汹涌而来。 她白嫩笔直的腿,如贺毅林所说,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干。 他见过她裙子被风吹起时露出来的臀沿。 他也看过她在这张床上睡着的时候,衣服盖不住的半个屁股,浑圆饱满。 聂祯忍不住了,那东西已经自己急不可耐的跳了两下。 他认命般握住,咬紧牙关,不让喘息声透出来。 哦对了,还有给她补课的时候,她没穿内衣,形状全被勾勒出来,挺挺的,像桃尖儿。 再长几年,或许正好够他一只手。 微弱无力的理智拉扯着他,聂祯你怎么可以想着她。 可手却动作越来越快。 她的舌尖,她那嘟嘟的唇。 贺一容。 他在心里念出来,贺一容。 腰身一抖,手心里都是黏腻。 他没有射精障碍,反而射的有些快。 大概是许久没发泄了。 聂祯盯着天花板发愣,躺了许久才拿纸擦掉手心。 去卫生间又清洗了下,穿着裤衩出来意外的看到贺一容在房间里。 他神色紧张:“你怎么来了?”屋子里的味道还没散尽。 她果然皱着鼻子,“刚进来,你这屋什么味啊?” 他套上T恤,想着幸好穿了裤衩出来。 打开阳台门透风,她年纪小,应该也不知道什么味。 可她怎么现在不打招呼就如若无人的进出自己房间。 该让她知道些男女有别了,他也是别人。 贺一容举起手里的烟花棒。 一脸灿笑,好像眼里也有烟花绽放般明亮。“来点烟花棒给你看呀。” 31避无可避 聂祯忽然就病了,学校也去不成,聂家的车照常等在那,说聂祯让送贺一容去学校。 贺一容站在家门口,迟迟不下那几步阶梯。 凌晨开始就下起了大雨,几个小时也不见停,她隔着哗啦啦的雨幕,扯着嗓子问聂家司机:“怎么病了?什么病?” 聂家司机撑着把大伞走到门前接她:“发烧,早起白老先生来看说是着凉。” “我还是先送您去学校。” 贺一容皱着眉头,看不停砸到地上的硕大雨滴,珍珠一般碎开。 聂祯昨晚不想看烟花的,是她非要拉着他出去,那阵子外面已经起了大风,裹着热腾腾的暑气,一点不凉爽。怎么他就着凉了。 她也不想上学了。 这么大的雨,走两步鞋子就要湿了。天也暗沉沉的压在人心头。 贺毅林走出来,把一只脚伸出去冲凉。 他对贺家司机说:“你回去吧,万一去医院要用车,我今天不去学校,家里有空车送她。” 贺家司机看向贺一容,点点头撑着伞走了。 下大雨,贺毅林又有借口逃课,他总有无数理由,心情不好,懒得动,天气热,天气凉,什么都是不想上课的理由。 她也不想去。 结果贺一容刚要开口,就被贺毅林推下一节阶梯,要不是立马稳住脚,再下去一阶就要被淋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上你的学。” 贺毅林白了她一眼,“你就算想逃课也得有我这脑子。” 贺一容心不甘情不愿,几乎是被贺毅林塞上车。 明明天气不热,非要司机把温度调低,冻的脸色发白,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有些不舒服,拐弯回去吧。” 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体止不住发抖。她大概也发烧了。 司机忍不住歪起嘴角,却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拐弯回去了。 贺毅林揪着她的马尾,几乎是把她摔进沙发里。 “来,你量体温。” 要是没高烧,他非得把贺一容扔雨地里去。 进屋前故意淋湿了些头发的贺一容,抹了一把脸,水珠还是顺着发丝流下来,些许狼狈,十分委屈。 “叁哥……阿嚏!” 半真半假的喷嚏,贺毅林也无奈,摔了体温计在她手边。 “量完体温上去躺着去。” 体温当然是正常,只是贺一容实在不想上学。 她想去看看聂祯,都是她非要让他下楼放烟花棒。 聂祯是真的发烧,却不是因为看烟花棒着了凉。 夜里又做了春梦,醒来浑身是汗,口干舌燥。 他灌了一大杯冰水,又把空调打低了温度,才勉强去了身体的燥热。 他并不是性欲强的人,白天看了成人片,晚上又自己发泄了一次,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他脱光了衣服,裸着身子躺着,硬挺的阴茎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偃旗息鼓。 再醒来时外面大雨滂沱,房间里温度很低,身上竟一丝未着。 陌生的身体反应让聂祯明白自己大概率是发烧了,他竟有一些庆幸。 他并不想见贺一容。 一些曾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他无法面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乖乖的跟在他身边,执着的想给他看烟花棒的贺一容。 脑子昏昏沉沉的,聂祯睁着眼睛抵抗困意,他不想睡觉,睡着了脑子就不受控制,他怕做奇怪的梦,梦见不该梦见的人。 他干脆坐在楼下看雨,噼里啪啦的,听久了也有一番韵味。 还好不是昨天下雨,不然贺一容就看不成烟花了。 有人撑着伞踏进雨幕,短短的校服裙,藕节般光滑洁白的腿。 雨水砸在她伞上,顺着檐落在她身边,更加密集有力,落在地上再高高的弹起,大概鞋已经被打湿了。 聂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她收了伞放在门边,鞋子也脱在门边,嘟着嘴扯下袜子。埋怨道:“果然走两步路鞋就湿了。” 聂祯想,她就像这大雨,他避无可避。 她站在玄关,光着脚皱眉看他:“你发烧了怎么还不睡觉?” 聂祯看看时间,也问她:“下雨了你就不去上学?” 贺一容捂住鼻子,适时打出一个喷嚏。抬眼看聂祯,一副她有理的样子。 “我都出门了呀,在路上觉得不舒服又转头回来。” “你昨晚吹大风着凉了,大概我昨晚也着凉了吧。” 聂祯偏过头去,无奈的垂了眼睫,她着的哪门子凉。 首-发:po18vip.de (po1⒏ υip) 32味道 春天的时候学校河边长了一丛又一丛的白色花朵,吐着黄色的小蕊,远远看去白绿相间连成一片。 路过的时候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很是刺鼻。 于瑷瑷拉着贺一容,脚步匆匆,掩着鼻一脸嫌弃道:“种这些东西做什么!” 最近听同学们提起河边的味道,总是语焉不详的,男生意有所指的坏笑,女生红着脸躲开。 贺一容早就好奇,见于瑷瑷提起,悄声问:“这是什么花呀?” 于瑷瑷把她拉近,“你不觉得这味道很恶心吗?” 贺一容还没答,她就接着说:“就是那个味道啦。很像的。” 见贺一容不解,于瑷瑷红着脸,声音几不可闻:“据说是和精液的味道一样。” 贺一容“哎呀”一声,急忙捂住嘴。 她低着头,反手拉着于瑷瑷快步离开。 于瑷瑷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给贺一容普及知识:“这叫石楠花,我也是听说和那个味道一样,反正闻着就很恶心啊。好像是可以吸收有害气体吧,学校里种了好多。” 走得远了,那股冲鼻的味道淡了些。贺一容突然觉得淡淡的味道似曾相识。 停下来皱鼻猛吸了下,一下子脸红成天边夕阳。 于瑷瑷转过头好笑道:“小容,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我们都高中了……” 她和贺一容贴着耳朵,神神秘秘:“你知道为什么明珠的胸那么大吗?” “她初中就有性生活了,正好是发育期,有人一直揉着,所以越长越大。” 贺一容轻拍她一下,“什么呀。” 于瑷瑷笑着:“真的,大家都这么传,说她胸大是因为性生活经验丰富。” 贺一容觉得自己的五脏都涨涨的,身体轻飘飘,有一根从天而降的绳牵着她,把她整个人提起。她无法平静,她曾在聂祯的房间里闻过这种味道。 只是没这么冲鼻,更淡了一些。 如果石楠花的味道真的是那种味道,那么说明那天她进去之前,聂祯正在…… 难怪他那天从卫生间出来,T恤也没穿。 虽然已经过去半年多,石楠花的味道却却让她又一次记起来。 聂祯……他也会做那种事吗。 自从家里有了专门给贺一容请的南方菜厨子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喝到白老太太的鱼汤。 饭包汤足,打了两个满口鲜香的嗝。 贺一容跟在聂祯身后,脚正好踩住他影子的头。 她隔着距离看聂祯的背影,聂祯现在每天都要训炼,皮肤晒成发亮的红黑色,整个人明显的挺拔起来。 他以前走路总喜欢插兜弓腰,现在却习惯抬头挺胸。 她喜欢这样的聂祯,看起来很有力量。 以前的聂祯,太过死气沉沉。 他还是喜欢穿宽大的T恤,风吹过贴在身上,背后肌肉轮廓被风吹出来。 贺一容看见他肩膀宽厚,腰间瘦而有力。 他稍微转一下身体,那道背沟深深。 “贺一容。” 他的脸藏在树影下,只看到高挺的鼻和锐利的下颌线。 她又打了个“嗝”。 聂祯轻笑:“你怎么这么馋,一锅汤我一口也没喝。” 贺一容有些不好意思,踢踢脚尖:“我又没有不让你喝。” 聂祯转过身,贺一容下意识缩紧自己的小肚子。 鼓的像个球。 聂祯眼神扫过,当作没发现,却眼底都是笑意。 “走快点,怎么还像小时候似的跟在我后面。” 他又插兜,稍稍弯腰。就算贺一容已经长得不矮了,他一弯腰还是被他的影子罩的牢牢的。 贺一容退了一步,走出他的影子笼罩范围。 “你还看那些东西吗?” 她突然提问,聂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些东西”是什么。 贺一容直视他,说的很自然:“那箱子光盘。” 聂祯没有立刻回答,贺一容长大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 她突然的,没有预兆的,“你谈恋爱了吗?” 二哥上大学开始就女朋友不断,她那天听到贺毅林也接了个女生电话。 聂祯呢,是不是身边也有女生出现。 这些事情随着年龄增长,顺其自然。 这个星期,聂祯又有两天没去接她放学。 风吹过两人中间,鼓起聂祯的T恤,吹平贺一容裙子上的褶皱。 聂祯的安静与他那虽然看着她,却遥远又陌生的眼神让贺一容不再想听答案。 在她要忍不住离开之前,聂祯走到她面前。贺一容终于低下头,她不敢近距离的与他视线相接。 聂祯按住她的头,胡乱揉了揉。 “你还小,问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呢,贺一容也不知道。只是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聂祯是个十八九岁的正常男生。 他该有情感需求,也有生理需求。 贺一容有些难过。 她晃晃脑袋,额前乱了的头发就顺了,她透过几根长长的、遮眼的发丝,看到聂祯虽然含笑看着她,眼里却多了许多她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他跑起来,她还能跟得上他的影子吗。 //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33你又不是别人 (woo16.com) 贺一容迷上了烘焙,但面包总会烤的硬邦邦,饼干不香不甜,吃起来掉满嘴的渣。 贺毅林吃了一次就不尝第二次,贺毅溯鼓励她:“熟能生巧,小容很有天赋。” 贺一容信以为真,以天赋为名,为了增加熟练度,半个月霍霍掉一整袋面粉。 动辄花费两叁个小时烤出来一盘,贺一容自己吃起来,混了汗水与辛勤的味道,感动万分。 又是刚出炉的,就算不香甜,也是热腾腾的看着喜人,贺一容从不觉得难以下口。 她练了一阵子就将自己的劳动果实第二天包起来带给聂祯做早餐。 隔了夜的面包,水分大大流失,咬起来干巴无味,聂祯咬一口就喝一口牛奶,才能咽下去。 贺一容在边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完,满怀期待:“还行吧?二哥说我有天赋。” 聂祯想,贺毅溯那个人对着两百斤胖子都能夸人家胖的喜庆,还有什么话是他说不出来的呢。 贺一容眉眼弯弯,离得近的时候,黑漆漆的瞳仁亮的像玛瑙。 她总是直勾勾的盯着人瞧,不给人留一点余地。 聂祯又灌下去一大口牛奶,把食道里的艰涩带下去。 “还行。” 贺一容更开心了:“你不吃早饭不行,以后我每天都带给你,车上吃也不浪费时间。” “这个牛奶味道也还不错吧?” 聂祯拿着牛奶瓶子转过来,看商品名称和配料表。 他觉得有些甜了,大概不是纯牛奶。 贺一容趴在中间扶手上,身子靠过来指给他看:“香蕉牛奶,我最喜欢喝了。” 聂祯那句“有点甜了”也没说出口。 她头挤在自己颌下,再靠的近些或者一个急刹车,她的头就会埋在自己胸前。 聂祯推开她,手心里的触感毛茸茸的,她的毛发怎么像小动物呢。 “贺一容,不要离我这么近。” 她手撑住下巴,还是趴在扶手上,听见这话眉头皱起来。 “你又不是别人。” 她根本不在意聂祯说了什么,转眼又扬着下巴,非要他也喜欢她喜欢的牛奶。不依不饶:“好喝吗?” “好喝。” 聂家翻修,家具大部分都换新,之前贺一容短暂住过的房间却没换,还添了个梳妆台。 师傅们翻修叁楼书房的时候,聂祯站在阳台上看了半天,打量着那和隔壁贺一容房间的阳台隔着的半米多空隙。 “这栏杆拆了吧,空隙也填起来,和隔壁连一起。” 有个师傅多问一句:“那要不要和隔壁人家说一声?” “不用。” 她抱怨过好几次,有时候想去找他玩,陈嫂总会嘟囔:“又去聂家啊?” 她说,要是阳台连在一起就好了。 贺一容发现的时候果然乐了半天,她找聂祯再也不走正门,从自己房间阳台出去,走两步就找到他。 次数多了,她得了些趣。 家里人以为她在看书的时候,她在找聂祯理自己乱成一团的项链。 她说要拼乐高,抱着盒子去了聂祯房间,小心翼翼捧出成品摆回来,贺毅林看到还夸了一句:“速度变快了。” 聂祯在打游戏,她就在边上看着,突然冒出一句:“你猜他们知不知道我不在房间?” 聂祯手下动作停了一下,操作的人物被杀,画面变灰。 他也没想到,贺一容会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天找他八十次。 他没说话,人物复活,继续手指不停。 “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哎。” 聂祯鼠标一歪,画面又变灰。 他整理好鼠标线,把鼠标一摔,头也没回。 “贺一容!” 她缩缩脖子,抱着冰激凌桶又吃了一勺,一口塞进去,脸都皱成一团。 “我用词不当啦。”拿着笨重的铁勺子用力挖着:“自己菜还怪别人。” 聂祯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再死一次你就滚回去。” 贺一容撇撇嘴,心里骂着聂祯游戏菜脾气大,突然意识到。 五月了。 他今年情绪如此正常,让她几乎都忘了,又到了五月。 正常吗,也许不正常吧。他往常打这个游戏不会这么暴躁,不顾策略直直冲上去,越塔也要杀人。 贺一容连着几天没找聂祯,在厨房里潜心研究蛋糕。 陈嫂在边上夸:“小容做蛋糕像模像样。” 贺一容也翘了嘴角,忍不住的得意,她大概真的有些天赋。 拿着专用的装饰笔一笔一画勾勒出一个游戏英雄形象。 陈嫂凑上来看,“哎呀,画的好呢,给毅林的吗?” 贺一容还没答,陈嫂就揣着手,“毅林不喜欢吃甜的。” 贺一容把蛋糕转了一圈,认为这是她这几天来做得最完美的一个。 装盒,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回答陈嫂的话:“拍照用,我回房间了。” 一点红光,白烟轻轻绕在那个人的身上。 贺一容两手端着蛋糕站了许久,她不忍打搅他。 她看到他抬手,抖落一缕飞灰,猛吸了一口,悠悠吐出,白烟在他面前打着转消失。 他把烟头捻在手边烟灰缸里,呲呲声伴着红光,一起湮灭。 聂祯转过身来,看到贺一容,走了两步打开灯:“你怎么来了?” “做了蛋糕,给你尝尝。” 首-发:haitangshuwu.info(woo16.com) 34梦里梦外(补1500珠加更 红茶栗子蛋糕,缀了些干果和枯树叶。 浅茶色的奶油,抹面并不平整,和装饰摆放的一样随意。 干果、枯叶、栗子、茶色,明明都是秋天的元素,聂祯却根本不觉得萧瑟。 他伸出手指,直接蘸了一些,在贺一容反应过来之前就塞进嘴里。 “唔……甜度正好。” 回味一下,扯开嘴角笑了:“还有茶香。” 顶上缺了一块奶油,她凌乱又讲究的美感被他随手破坏。 贺一容有些不开心:“你怎么用手吃啊?” 聂祯身体晃了一下,弯着腰看她:“那怎么吃,你喂我吃?” 泛着红潮的脸,微微张开的嘴,那眼睛像浸在一汪清潭里,平静深沉。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了贺一容一脸。 她退后一步,有些难以置信。 “聂祯,你怎么又抽烟又喝酒。” 他逼近一步,手臂越过她,把她身后的门关上。 “嗯?” 贺一容整张脸都皱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把自己绕成团的心绪都压下去,才心平气和道:“聂祯,你不要这样。” 聂祯不看她,直接端过她手里的蛋糕,盘腿坐在床前,用手指剜了一块就塞进嘴里。 贺一容几乎要跳脚:“聂祯,你的手刚吸过烟!” 他似乎是真醉了,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样,完全不像平日。 他转过头,笑容甚至露出牙齿:“是呀。” 又突然端起脸教训她:“贺一容你站好了,歪歪扭扭的像个什么样子。” 贺一容这才发现他醉得不轻,玩心起来,也盘腿坐到聂祯面前。 酒后逼供:“聂祯,你谈恋爱了吗。” 他愣了好久,手指上的奶油慢慢融化,一下子落下去。 贺一容手捧着接住,捧到他面前。 好大一朵雪花绽放在她手里。聂祯看呆了。 她低声引诱:“聂祯,你谈恋爱……” 他突然低头,用唇舌吃去大半。 贺一容心跳漏了好几拍,“吗”。 他怎么喝醉了就这么胡闹。 “没有。” 他慢慢抿化嘴里的奶油,终于给她一个答案。 贺一容刚进班时还排的进前十名,过了一学期,期末成绩游荡在中游。 贺增建拿着期末成绩单和告家长书,难得的板起脸,看了眼站在边上头垂的低低的贺一容,她捏着手指,指尖发白,在贺增建眼里,小女儿就是那雨后塘里娇弱的荷,风稍微大一些就能断了枝。 他终究是说不出重话:“小容呀,成绩有些下降了。” “还是弱在数学上,暑假给你找个补习老师吧。” 贺一容本来一声不吭准备听训,听了这话抬头。 想都没想:“聂祯呢?” 补习的话找聂祯不就好了。 贺增建本来是担心聂祯上了大学事情多,不想麻烦他,却见贺一容张口就聂祯,也忍不住笑了。 “接送你上下学就够麻烦他的了……” 贺一容不以为然,下意识就反驳:“聂祯他又不是别人。” 贺增建哈哈大笑,除了聂祯,也没见她对大院里其他孩子这样不当外人。 贺一容到了夏天就犯懒,一步也不想迈出去。 补课都央着聂祯过来她房间,聂祯不走通起来的阳台,却走两家大门绕一圈。 贺一容搞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晒一晒太阳。 她数学题错的越发离谱,完全搞不清基本定义就胡做一通。 聂祯从最基本的定义给她讲起,她听得昏昏欲睡却还强打着精神。 灵魂抽离躯体,飘在空着,偶尔被聂祯一句“懂了吗?”吓回神,点着脑袋一本正经:“懂了懂了。” 聂祯冷冷瞧她一眼:“你复述一遍。” 憋了半天也憋不出话来,只抿着嘴露出梨涡,一副笑脸对着聂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看见聂祯嘴边有奶油,自己着了魔一样凑上去吻住他的嘴角。 两秒后才离开,栗子味的。 她看见自己神态自若,舔舔嘴唇:“是有茶香。”手指蜷的紧紧的,却抓不住地板。 她被重重拉下来,瞬间的失重让她惊惧。 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房间,侧趴在桌上睡着了,头下是数学书。 刚刚那是梦。 眼前也枕着手臂面对着她的聂祯,却不是梦。 他睡得熟,呼吸轻轻。 贺一容想起来,梦里的画面,也不是梦。 35你长大再说 贺一容第七次在补课时间睡去,醒来天已经黑了。 和天一样黑的,还有聂祯的脸色。 房间没开灯,他几乎与自己身上的T恤融为一体。 贺一容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只是实在不受控制,瞌睡比数学题更先一步进入她的身体。 她举手发誓,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一定不会……” 聂祯面无表情的打断她,“贺一容,你已经连说叁天一定了。” 贺一容仰在椅背上,破罐破摔:“可我就是忍不住啊。” 她又坐起身来,指责聂祯:“我不是让你叫醒我了吗,你干嘛不叫我?” 聂祯摔了笔,忍住破口大骂的情绪:“贺一容,你讲不讲理?” 最终,聂祯决定将补课时间改为早上。 可下午的贺一容只是昏昏欲睡,挣扎一番再彻底睡去,早上的贺一容却是完全醒不过来。 他发了狠,让陈嫂做了两大杯咖啡送上来,逼着她喝下去。 边看她喝边嘲笑:“为什么一放暑假你身体的某一部分的开关就关闭了?” 贺一容白他一眼,猛灌下最后一口,拿开杯子:“聂老师,我们开始吧。” 喝了咖啡后的补习效果显着,可聂祯万万没想到,用药过猛的后果是这个人晚上睡不着。 她睡不着就抱着枕头夜深人静爬阳台,神出鬼没出现在他的房间。 他洗完澡出来,看见贺一容抱着枕头蹲在他的床脚。 就差给她点根火柴扮演卖火柴的小姑娘。 眨巴着眼,可怜兮兮:“我睡不着。” 聂祯翻出件T恤穿上,忍了又忍,还是出言提醒:“贺一容,我们男女有别。你年纪大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副我知道,但我就不改的样子,仰着头:“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大半夜跑来我的房间,还……” 他把杯子扔过去,盖住她整个身子和头。 她不用一会儿就从被子里冒出毛茸茸的脑袋瓜。 “还穿着睡衣。” 贺一容歪头一笑,“可你又不是别人呀。” 聂祯想,在她心里什么才是别人呢。 他换了种说法,用心良苦:“如果我洗完澡后没穿衣服出来呢?” 贺一容果然不说话了,聂祯以为终于能够制止她这种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出现的行为。 她却笑嘻嘻:“那我以后不在你洗澡的时候过来,反正你洗澡的时间总是这个时候。” 呵,这时候倒会换角度思考问题了。 “而且你光着上半身我见过好几次了啊。” 说的无比自然,聂祯却脸上挂不住,偏过头装作喝水。 聂祯觉得她的眼神好像穿透自己的T恤,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问:“聂祯,你训练辛苦吗?” 他后背一紧,“不辛苦。” 贺一容拉拉他的手腕,他转过来,柔嫩的小手拽着他,他不得不弯腰。 他看见她的睫毛阴影都打在眼下,蝴蝶翼一样。 她跪坐在床上,拉着他的手腕不松开,聂祯觉得那被她浅浅一握的地方发烫,一圈都着了火。 “你变黑了好多。” 他虽然身子弓着,脸却向上抬起,姿势很是奇怪。 可聂祯不想低头看她。 贺一容看见聂祯的喉结滚动,她也跟着咽了口空气。 大家都说聂祯长相清秀偏女气,可她知道,聂祯的喉结很突出,他的手臂虽然瘦弱却很有力,青筋凸起,性感非常。 就像她现在只是两根手指圈住他的手腕,都能感受到通过皮肤传来的有力跳动。 聂祯,一点也不女气。 她听见聂祯说:“黑了就黑了。” 贺一容放开她,目光转向四周,忽然想起来似的:“我的那封情书你收在哪里了?” 聂祯这才低头,神色淡淡:“怎么?” 她神秘一笑,“我们高二要文理分科,暑假前有人当面和我表白了。” 聂祯冷哼一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只有他愿意的时候,他才会主动躬身,脸凑到她面前。 “贺一容,你数学成绩这么差,你就别想着早恋了。” 贺一容一反往常,没有叫嚷着“你别教训我”,也没有因为聂祯离她近而躲开。 她猛的一下子迎上去,几乎鼻碰鼻。 她盯着他的唇,轻声细语,吐出的气都洒在他唇上。 “那又怎样,聂祯,我高二了。” 聂祯推开她,贺一容跌坐在床上。 他拿起枕头盖住她的脸,“你长大再说。” 追-更:haitangshuwu.cc(woo18.vip) 36我讨回来 贺一容高二了,不出所有人意外的选了文科。 分班考成绩下来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拿着成绩单翻来覆去的看。 聂祯贺毅林都还没开学,坐着自家车子放学回来的贺一容,直接往聂家大门而去。 “聂祯聂祯。” 她忍不住心底的雀跃,小鸟一样奔进来。 聂老正在晒太阳,老远就听见声音,笑呵呵的从躺椅上起来。 “小容来了。” 贺一容停住要往楼上跑的脚步,乖乖的到聂老面前打招呼。 聂祯推开门,站在廊上往下看了一眼。 贺一容正好抬头,向他招手。 聂祯走到她面前才发现贺一容今天戴着根细细的项链,玫瑰金的,极衬她肤色,坠了颗会跳动的钻,菱形的,镶在个圆环里。 此时还在她领前晃动,光折在上面,闪了聂祯一下。 不久前这根项链还在他手上,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把乱成一团的链子解开。 他盯着贺一容脖子下解开的两颗纽扣,不知道她是要露出锁骨来还是露这根项链。 “怎么了?” 身上还背着书包,这是根本没回家就跑他这来了。 聂祯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她确实与他亲近,只是好像过于近了。 她笑的得意,眼眉弯弯,牙齿都露出来。她从来都是这样,情绪让人一眼看到底。 聂祯没发现自己也扬起了嘴角,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开心。 贺一容当着爷爷的面就拉起他的手腕,两只手握着左摇右晃,并不是小幅度的、像撒娇的晃动,她像讨要糖果的无赖小孩子。 聂祯下意识看向爷爷,他并未觉得不妥,贺一容也没觉得不妥。 只有他,手腕发烫。 她终于放开他。 “聂祯,你好厉害!” “分班考试我考了两百多名!” 聂祯手又痒了,手指蜷在手心里搓了搓。 也笑着:“嗯,奖励你。” 贺一容一跳一跳回家时,贺毅林百忙中抬头看她一眼。 学着贺毅溯的样子“嘁”了一声,“隔壁那是你亲哥?” 贺一容眼睛一转,把成绩单拿出来捧到他面前:“亲哥,我考了两百多名,亲哥有奖励吗?” 贺毅林看了眼数学成绩,也笑了:“聂祯还真有两下子。” 贺一容点头,聂祯可厉害了,数学题里的弯弯绕,他看一眼就懂。 “寒假我给你补,看看我和聂祯谁厉害。” 贺一容立马又摇头,想都没想:“不要。” 贺毅林转过脸看她,成绩单打在她头上:“我高考数学比聂祯高。” 贺一容抢过成绩单,用杯子压住放在茶几上,仔仔细细捋平了,又把成绩单转了个角度面向门的方向。 她背着贺毅林不敢与他对视,不由自主的软着声音:“杀鸡焉用牛刀,你要参加各种比赛拿奖的人。” 贺毅林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他才没有聂祯那种耐心。 只是贺一容拒绝意味明显,让他不免多想。 这个月就十七岁生日了。 小姑娘不容忽视的长大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贺一容长得不错,是有几分可爱。 贺毅林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又被自己否定,他在想什么呢。 贺一容与聂祯?聂祯那古怪性格,哪会有什么男女心思,他最多把贺一容当妹妹罢了。 贺毅林想起来,听贺毅溯提过,赵家那小子一直说些什么要娶贺一容的浑话。 呸,痴心妄想。 晚上贺增建回来,果然第一眼就看到茶几上的成绩单。 贺一容听到车的声音就从房间哒哒跑下来,贺增建轻打一下成绩单,哗啦一声。 “祯小子这人情,爸爸我还不上了。” 贺一容歪着头:“没事,我讨回来。” 贺增建觉得好笑,她怎么能知道自己与聂祯默认达成了什么约定。小姑娘,可爱就可爱在单纯无知上。 贺增建牵着女儿的手上楼,“哦?小容用什么讨回来?” “聂祯说要奖励我的。” 贺增建哈哈大笑:“对,是该讨回来,狠狠宰他一通才不亏。” 贺一容被聂祯明令禁止不打招呼就进出他房间。 她拿着手机发消息过去打招呼:“现在能去找你吗?” 聂祯很快回过来,“加一条,晚十点以后不许来找我。” 贺一容气的扔了手机。 什么人! 不许不打招呼去他房间,不许穿睡衣去他房间,现在又不许十点以后去他房间。 那他还把阳台打通做什么! 37奖励(补1700珠加更 九月下旬,贺一容生日的前一个星期,她舅舅舅妈的礼物就已经送到。 她特意挑了个周末,坐在那放着歌,一份一份的拆开。 她很享受这种拆盲盒的快感,并不知道下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接连的欣喜就让人足够幸福。 聂祯突然打开的阳台的门,拉开半遮的窗帘,热烈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来,贺一容吓了一跳。 她不满的看着聂祯,挪挪屁股缩到身后的阴影处。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走阳台过来了,外面的阳台打通后,这是聂祯第一次走。 聂祯握着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 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个小盒子,离贺一容老远,伸直了胳膊也够不着的距离。 “奖励。” 贺一容看了一眼,只看到是个方方正正的蓝色小盒子,跟着音乐哼起来,低下头。 “奖励我要别的,这个做生日礼物吧。” 聂祯还是举着那小盒子,“生日礼物再送你,这是答应你的奖励。” 嘶啦一声,贺一容拉开手下的盒子,她并没有立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聂祯看见她咬了咬唇,似乎下定什么决心,抬起头来直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她慢吞吞的,有些羞怯:“聂祯,奖励我想好了。” 聂祯把手里的小盒子放在手边书桌上,“嗯,你要什么?” 管她要什么,他再去准备就是了。 贺一容又低下头去,从盒子里拿出礼物,似乎是个化妆品,粉粉的长方体盒子。 “我再告诉你。” 聂祯挑眉,这是什么意思?算了,随她去,反正是给她的奖励,她要什么就是什么。 “知道了。” 他插着兜,满不在乎道:“项链,不喜欢的话就放着吧。” 贺一容哇的一声跳起来,也不管脚下还有一堆没拆的了,蹦到他身边,先是笑眯眯的看他一眼,才打开盒子。 Graff的蝴蝶结项链,缎带表面交替铺排着圆形、长阶梯形钻石,蝴蝶结下方还垂落着大颗粒的水滴形钻石。 阳光打在上面,亮闪闪一片。 手心里无法忽视的重量,贺一容也有些惊讶,“我还小……”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些贵重。 聂祯淡淡瞥一眼,项链光是在她手里捧着就很好看了。 “明年就成年了。” 贺一容十七岁生日,只家里人吃了顿饭。 虽然特意做了满桌子的南食,贺一容吃的并不多。 贺增建和大儿子对视一眼。 笑道:“怎么,小容十七岁了就开始有心事了?” 贺一容讪讪一笑,嘴上说着“没有”。 谁也没说破,小姑娘神情凝重,心不在焉的。 吃完生日面,贺增建让贺一容过去聂家送蛋糕。 “去吧,聂老以前最喜欢吃甜的,现在也就你生日他才有机会破例吃上两口了。” 贺毅阳也笑:“估计聂爷爷已经等半天了。” 贺一容陪着聂老吃了半块蛋糕,就拦住不让他再吃。 “吃一半,留一半,明年才有另一半。” 聂老笑着打她,骂道:“胡诌什么,你这丫头哪会说什么顺口溜。” 贺一容收了盘子,吐吐舌头:“反正您不能吃了。” 她端起另一块,“这是给聂祯的,您不许抢哦。” 说着就跑上楼,生怕聂老追上去似的。 聂老在身后叹气:“多吃一口也不会死,你们都欺负我老头子。” 聂祯在贺一容刚要转动扶手的时候就打开门,贺一容一手捧着蛋糕,一手伸在前方,又弯着腰,姿势有些滑稽。 “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聂祯就侧身让她进去:“你走路的声音叁里外都能听见。” 贺一容撇撇嘴,他又在拐着弯嫌弃她走路脚跟不着地了。 聂祯不像他爷爷,并不喜甜食,但在贺一容期待的眼神里,他还是勉强着自己吃完了一整块甜腻的蛋糕。 贺一容凑上前来,“我做的,好吃吗?” 聂祯敷衍着点头。 “有上次的好吃吗?” 聂祯有些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那天贺一容送了蛋糕过来,他还吃了许多。 可味道和样子,完全记不起来。 他偏过头,囫囵着:“差不多吧。”似乎觉得这样不算夸奖,又添了一句:“有进步。” 贺一容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进步在哪些方面呢?” 聂祯低头收拾着盘子,没有回答。 贺一容的身子撤回去,聂祯以为终于躲过了盘问。 她语气幽幽:“你忘了那个蛋糕的味道是吗。” 38好不好 (ωoо1⒏ υip) 聂祯根本不敢看她,他能怎么说呢。 说他根本记不清蛋糕的模样味道,他像是做了个梦,梦见贺一容凑上来,亲走他唇角的奶油,然后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 他根本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想,抑或是梦。 聂祯有些不耐烦,语气冲了些:“半年了,谁能记得一个蛋糕的味道。” 贺一容没再讲话,聂祯收拾哈好盘子叉子,摆放在一旁。 对上她又黑又亮的瞳仁,他下意识就想逃避。 她的情绪,她的期待,他只看了一眼就全部读懂了。 她为什么就是这样不知道收敛心思,想什么就要全表现出来。 “聂祯……” 聂祯猛的站起来,他狠了心不看她。 “你该回去了。” 贺一容低着头,喃喃道:“为什么呢,还不到十点。” 可他会在她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不敢。 “回去吧。” 贺一容也站起来,向前一步,头差一点儿就抵在聂祯下巴上。 “聂祯,我的奖励。” 贺一容看见聂祯的喉结在自己眼前滚动,他的声音好轻。 贺一容差一点儿就以为这是温柔。 “你要什么奖励?” 她不回答,只是重复着,“聂祯,我的奖励。”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聂祯从里面听出来无尽委屈。他的五脏六腑也揪成一团。 他握住贺一容的肩膀,贺一容明白,这才是温柔。 轻柔的,温暖的,让她瞬间没了委屈的。 “先回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也轻柔又温暖。 贺一容想闭着眼睛,往前靠去,前方一定有更多的温柔。 他轻轻推开她的肩,哄着:“贺一容,先回去好不好?” 贺一容突然就没了计较,就像她懂他一样,聂祯也懂她,那就够了。 可她还是问了一句:“我的奖励,什么时候给我。” 聂祯轻呼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去。 他歪嘴一笑,满是无奈。 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俯下身去,忍着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再等等,好不好。” 贺一容突然就鼻头发酸,眼睛发热。 她奋力推他一把,小声发着脾气:“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睡的贺毅林,意外的发现聂祯家的车和聂祯本人,等在自家门口。 他端着杯冰水走出去,“你不是最近去南边体能训练吗?” 之前提前说过了,这阵子就自家的司机送贺一容上学。 聂祯打量贺毅林的脸,“你这黑眼圈真是有碍观瞻。” 贺毅林捣他一拳,聂祯下意识作出防护姿势,及时收住了手才没把那一拳捣在贺毅林肩头。 贺毅林也被吓住,退后一步冷笑着:“行啊小子,现在真不一样了啊。”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最近不上学,正叔有空送小丫头。” 聂祯皱眉:“这么大了,怎么还叫小丫头。” 贺毅林耸耸肩,倒没想到聂祯会注意到这个,也是,小丫头长开了,出落成大姑娘了,确实不能再叫小丫头。 “行了,你家待着去吧,送她还绕一大圈。” 聂祯转过贺毅林的肩,推他回屋:“行了,你家待着睡觉去吧,我没事,就绕一圈也不耽误。” 贺一容出来正好看见两人哥俩好的黏作一团,她白了一眼,背着书包走下来。 “怎么,你送我?” 贺一容语气不好,聂祯摸摸鼻子。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睡了一觉又生气了。 他无声点点头,抢了两步给贺一容打开车门。 贺一容嗤笑一声。 聂祯时不时的打量着贺一容的神色,见晨光照进来,她皱了下眉。 他伸手过去拉起她那边的遮光帘。 贺一容没忍住,闭着眼睛也弯起嘴角。 聂祯也笑,用了力按住她的头,故意揉乱前面一团。 贺一容这才睁开眼睛,气愤着:“聂祯!” 她发起脾气像小猫耍狠,只威胁一下就收起爪子。 这次没等贺一容自己整理头发,聂祯张开手,用指间梳顺她的前刘海。 他表情认真,似乎在做一项精细的活儿,细致温柔的给她理顺每一缕被他揉乱的发丝。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39合适 贺毅阳的婚事定了下来,上海有名的朱家,大女儿名声声,名校毕业,又去纽约读了硕,说是上海熙凤,也长着双漂亮的丹凤眼,伶牙俐齿不说,做事也八面玲珑。毕了业就在家族企业里做事,做了几个响当当的项目。一般人家配不上她,配得上的家庭她又瞧不上那些只会胡吃海喝混迹在外滩各个声色场所的阿斗们,所以二十八岁也没定下来。 贺增建说,是贺毅阳运气好捡了漏。 贺一容咬着筷子看大哥,他只笑着:“是我运气好。” 贺一容有些担心,如果真是像王熙凤那样厉害的人,大哥这么温和的性格,他们会不会合不来。 她很喜欢大哥,一身正气,不说话时稍显严肃,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是多么温和细致。 贺一容总觉得,大哥不该进部队的。 话题又突然转到她身上,贺一容放下筷子。 “小容有个嫂子了,终于也有人照顾你了,不然爸爸我总不放心。” 贺一容只抿抿嘴,心里却想着,她十七岁了,已经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了。 她痛经厉害,刚来的时候不好意思麻烦人,半夜在床上打滚。 一直忍到天亮,听见陈嫂起了的声音,才惨白着脸色去找陈嫂让煮碗红糖姜茶。 现在的贺一容,总会在经期第一天就吞下一颗止疼药。 贺一容悄悄找到贺毅阳,严肃又认真:“大哥,你喜欢她吗?” 贺毅阳先是笑了一下,考虑良久,给了贺一容同样认真的答案:“小容,我快叁十岁了,不需要喜欢。” “合适就好了,她很合适,能照顾好这个家,也能照顾好你。” 贺一容拉起他的袖子,她很少和贺毅阳这么亲近,贺毅阳也吃了一惊。 她摇着头,表情慌张无措,“大哥,我不需要人照顾,我长大了。” 为什么爸爸也这样说,大哥也这样说。 可她并不需要一个合适的嫂子来照顾她,她想要大哥也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贺毅阳那样好的人,他像是一汪澄澈见底的清泉,静静地从下往上涌,波纹却是那样的柔和,他蕴蓄着在土地下积攒的力量,却不似大海般波涛汹涌。 他轻轻地拍拍贺一容的肩膀,像安慰也像宠溺:“可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 贺一容回了房间,怎么也拼不好贺毅林刚给她买的乐高。 她打了电话给聂祯,打开扬声器,手机放在地上,她盯着通话计时的数字出神。 “聂祯。” 她忘了刚刚想打电话给他是要说什么,心里头只盘旋着一件事。 “聂祯,我大哥要订婚了。” “嗯,我知道。” 她拿起一个零件,按在手指上按出红印子,却找不到安装的位置。 “大哥说他不需要喜欢,合适就好了。” 为什么呢,喜欢不是最重要的吗。 十七岁的贺一容理解不了。 聂祯笑了:“贺一容,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可以遇到喜欢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贺一容心烦意乱,收起剩下的一堆零件和不成样子的半成品。 “为什么呢?”聂祯还没回答,她又紧接着问:“那你呢?” 他顿了顿,不回答。“贺一容,你快睡觉。” 这个盛夏特别长,暑气聚成一团罩着整座城,迟迟不散。 贺一容越发的懒散,整日蔫蔫的提不起劲,她总软着声调求聂祯把车开进她教学楼下去,她就懒得走那几步路。 “你看太阳多大,会晒化了的。” 聂祯斜她一眼:“你水做的?” 放学时候贺一容带了同学,聂祯见过,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你们要出去玩?” 贺一容放下书包,把聂祯赶到副驾驶,把中间扶手也收起来,和于瑷瑷贴在一起坐着。 “先去买泳衣,然后回家,我们想学游泳。” 她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手还在边上扇着风散热。 “这天太热了,去泳池里泡着才舒服。” 聂祯抓住重点,问:“你是想泡着还是想学游泳?” 贺一容一脚踢上副驾驶的椅背,“关你什么事啦。” 贺一容买泳衣的时候聂祯在边上看着,她拿起一件比基尼,聂祯伸手放了回去。 她又拿起一件分体的,上身是胸衣状,下身是个小裙子。聂祯又放了回去。 贺一容转头看着他,“你挑?” 聂祯离开,决定眼不见为净。现在的泳装怎么都那么可怜的几块布。 40泳池 (ωoо1⒏ υip) 贺一容最后穿着吊带连体泳衣出来的时候,聂祯想,还不如让她买那个分体的了。 起码不会把她的胸和臀都裹的紧紧的。 她的整条腿都露出来,能看见臀沿,聂祯这才发现,她髋部下方有个红色的胎记,指甲盖大小,像要展翅的蝴蝶。 贺一容不会游泳,刚走进泳池迈了一阶下去,就回头找聂祯。 远远的冲他招手,歪着头求救。明明身上套着游泳圈,她一口水都不会喝到。 聂祯没动,藕节一样光滑白嫩的腿,弧度越发的好看了。 握一下是不是就会从手心里滑出来。 和她一样调皮。她最近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隔得远,聂祯也能看见贺一容嘟着嘴,明显等的不耐烦了。 他不想迈出去,他站在阴凉下,出去一步就是万丈阳光,还有扮猫吃老虎的女孩,软着声音,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他,执着的要把他拉下去。 他还是走了出来。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她。 聂祯走到池边,单手脱掉身上的T恤,穿着裤子就踏进水池。 向贺一容伸出手:“来。” 水立马沿着布料洇上来,一直湿到他大腿,贴住他的皮肤,勾勒明显的线条。 贺一容低头看着,笑了:“聂祯,你变壮了些。” 不止是腿,上身也是,肩膀变得宽厚,胸肌也鼓了点,只是腰身还是精瘦,肌肉更加明显。 竖着的几道腹肌,隐在裤腰里。 “贺一容。”他低着声音,浑身不自在。 她怎么能当着人的面,用那样的表情看他的身体。 聂祯觉得自己虽然待在水池里,下半身凉,上半身却如火烧。 于瑷瑷早下了水,跨着个游泳圈艰难向这边靠近。 “一容,你下来啊。” 贺一容伸出手去,搭上聂祯等了半天的手,瞬间抓紧。 聂祯看着她逐渐向自己靠近,她身体慢慢进入水池,浑圆的胸部出现在他眼前。 他转过脸去,用力拉她一把,贺一容惊叫一声,跌入水池。 瞬间被泳圈浮力又抬起,她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水珠,“聂祯!” 聂祯低着头不看她:“先感受一下水,你不怕水了才能游。” 她两只脚够不着底,胡乱的在水里摆着。 水波折射下更加纤细修长,聂祯看着她两条腿向前,小腿一弯,绕上他的腿。 “聂祯,我有点怕。”她声音真可怜,可聂祯只想把她跨着自己的腿掰开。 她却越贴越紧,似乎是真的怕。 聂祯回头看一眼,见于瑷瑷离得远,在水池另一边扒着池沿慢慢游动。 “你朋友都不怕。”他终究没忍心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去。“人在水里有浮力,淹不死的,而且这个池深应该只到你肩膀。” 贺一容不信,她明明脚不沾地。 “泳圈浮力大,把你整个人抬高了。你不信把泳圈拿了试试?” 贺一容半信半疑,见水深确实只到聂祯胸部,那按高度来说自己应该也淹不死。 她鼓足勇气,还不忘提醒聂祯:“你要救我。” 深呼一口气把泳圈拿掉,身体瞬间下坠,脚还没触底她就闭着眼睛尖叫,抓住聂祯的肩膀,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 “啊啊啊,抓住我。” 聂祯在她拿掉泳圈的同时手就虚虚扶着她的腰了,此时更是握紧了。 他吐出一口气,尽量语气正常:“你试着站起来。” 贺一容闭着眼睛,脚去够池底,在心里跨越了好长一段距离后,终于碰到实地。 似乎真没有那么深,她嘿嘿笑着,另一只腿也放开聂祯。 聂祯不动声色的身体往后撤,只肩膀借给她攀着。 带着贺一容在水里走了两圈后,她终于没那么怕水了,兴致冲冲的要聂祯教她游泳。 聂祯犹豫了下,“你就泡着吧,以后再学。” 可是以后又是谁教她呢,不管是谁,教游泳总会要触碰她的身体。 贺一容却在兴头上:“不要,现在就学。” 她一耍起无赖来就像小孩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头发湿了些,贴在她前额上,睫毛也湿漉漉的,把她的瞳仁映的更加引人。 他终于放弃挣扎,“我扶着你,不要怕。” 聂祯上前一步,双手搂住贺一容的腰,想把她整个人横过来。 让她放松的话还没说出口,贺一容就尖叫着又一次抱住他。 脚一旦离了池底,她就没了安全感。 她的手搂住聂祯的脖子,胸挤在他胸前,软绵绵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 聂祯的一只胳膊还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转过身子抱住自己的时候下意识撑着她的腿,此时正放在臀侧。 贺一容的腿盘在他身上,下身贴得紧。 平静了半天还没完全恢复原状的东西,又一次胀大。 挤在两人贴紧了的身体中间,变化明显。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41亲吻 贺一容恍若未觉,身子抬的更高了些,脸贴在聂祯耳边。 坚硬的东西抵在她软软的身子上,她怎么可能没感受到。 “你说扶着我的。”声音婉转,一撒起娇来就这个调调,又嗲又娇。 聂祯手握着她的腰,想把她往后推一些,稍一用力她就不同意。 “你干嘛,要淹死我啊?”往他贴的更紧,她再往下坐一点,那竖得高高的头就能杵到她腿心里了。 聂祯的太阳穴都在一鼓一鼓的跳动,他发了狠,掐着她的腰。 咬牙切齿:“贺一容,你下去。”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晃动起来软软的脸颊肉蹭着他的耳朵。 她说,“不要下去。” 池边的于瑷瑷冲她挥挥手,贺一容一只手稍稍离了聂祯的颈子,也悄悄挥了挥。 大院里树多,鸟也多,一到傍晚就啼声不停。 泳池藏在大院最后面,身后是废弃的某部队训练地。 树影重重,遮了太阳,满眼都是绿幽幽。 聂祯就那么抱着贺一容,鸟在空中飞过几巡,他叹了口气。 贺一容感觉到他胸腔滚动。 “贺一容,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害羞,脸埋了下去。稍微发烫的肌肤贴着他光裸的肩头。 嘟囔着:“什么呀。” 聂祯拽着她紧紧盘着自己的腿,扯了下来。 也不听她在那乱叫,手臂乱挥。 扶着她站稳了,水波轻轻荡在她肩头。 聂祯眼疾手快的捉住她又要攀上来的手臂,没好气道:“淹死你了?” 他似乎很烦躁,手不停的拨水,哗啦啦的,似乎恨不得那是有重量的,都打在贺一容身上才好。 他打水速度越来越快,水花溅起来,离水面十公分又落下,啪嗒一声碎开,细细水珠落在贺一容脸上。 “你烦死了,贺一容。” 她却一点不生气,昂着脖子哼一声,“那你别理我呀。” 聂祯低着头,手指张开又握起。他早发现贺一容的同学不见了。 贺一容看见他翘起嘴角,走向前一步,抬起头来盯着她。 他笑起来眼睛也弯,那般深邃不知底,他很少这样直直的看着人,多数时候,眼神对上去久了他就会移开。 可他今天,一直认真的盯着贺一容,用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无奈、妥协、以及更多的,似乎一刹那脱了缰迸发的无穷无尽的情绪。 贺一容没见过,他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吸进去,那是她从未触碰过的,未知的广袤无际。 她禁不住退了一步,聂祯挑眉,破水往前。 “贺一容,你才十七岁。” 她虽然紧张,却很不赞同他用这个理由:“明年就十八了。” 聂祯点头,重复着:“嗯,明年就十八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扫着贺一容因为紧张而格外敏感的情绪,又痒又舒服。 贺一容稍显慌张,她手挡在身体前方,十指稍微屈着。 “你,你干什么。” 聂祯继续逼近她,身子弓着,她抬头看到的都是他,绿幽幽的树不见了,斜斜的夕阳也不见了。 只有聂祯,带笑的眸,弯起的嘴角。她看见他几乎无暇的皮肤,有水珠滚落。 他不仅用眼神锁定她,她的身体都僵住了,只会机械的后退。 聂祯,怎么会这么有攻击性。 他的胸肌随着动作,一鼓一鼓。 “你说我干什么?” 贺一容终于后背贴上池边,她退无可退。 聂祯手臂撑上来,把她圈在面前。 贺一容张开的十指慢慢交叉,手抵在胸前,稍稍隔开她和聂祯的距离。 她不敢再看他,偏过头去,“你干什么?” 聂祯头低下来,吐出的气息绕在她颈间:“贺一容,是你故意的。” 他伸手把贺一容的脸转过来,她只呆呆地看着聂祯的眼眸,心跳都停了。 他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脸,手指轻轻摩挲。 “你故意的是不是?” 聂祯的身体贴上来,把她抵在坚硬的大理石上。 他深深看她一眼,掌心盖住贺一容的眼睛。 她眨了几下,睫毛在他手心翕动。 熟悉的气息靠近,原来他身上真的有他独有的味道。 贺一容闭了眼睛,富有弹性又湿润的唇盖住她的。 大脑空无一物,只有唇上的触感,鼻尖的交融的呼吸,他覆着自己眼睛的掌心,以及慢慢下滑的手。 贺一容无意识的微微张开唇瓣,她呆住了。 他的唇瓣挤进来,与她的交迭。 他吮着自己的下唇,贺一容指尖发麻,整个人像晕了似的。 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他细微又温柔的动作停住。 把她搂住的胳膊一缩,让贺一容身体贴向他,紧密无缝。 他动作变得急促而用力。 贺一容永远记得这一天。 带有暑气温热的风,此起彼伏的鸟叫,凉凉的池水,和俯着身子认真亲吻她的聂祯。 42心有着处 (ωoо1⒏ υip) 聂祯还是怕吓着她,稍微伸出去的舌尖只在唇内转了一圈就收回去了。 真碰到她了更加小心翼翼,怕手重了她疼,怕亲的狠了她又怕。 多少情绪,都自己压在心里。 他深吸一口气,才撤回唇舌,紧紧抱住她。 贺一容的脸颊热热的,贴着他的心口。 虽然自己也头重脚轻,血脉偾张,聂祯还是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 就算他动作再轻再柔,他也担心会让她不舒服。 贺一容却手啃着拳头,嘻嘻笑出来。 聂祯低头看她一眼,正好碰上她抬头打量他的目光,眸光含水,嘴巴红红。 聂祯只看一眼就觉得下面快要爆炸般的疼。 她又把头埋回他的胸前,也伸出手搂住他的腰。 “聂祯,聂祯。” 她轻轻喊着。 聂祯没反应,他闭着眼睛感受怀里软软绵绵的人。 心有着处。 聂祯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和满足。 他甚至鼻头发酸。 她指尖轻轻划着他的后腰,又在那念叨:“聂祯聂祯聂祯。” 每一个音节都跳起来。 怎么,她也这样开心吗?聂祯微微笑着,低下头去,靠着她的头。 他稍微蹭了蹭,她的发丝毛茸茸,又软又细。 “聂祯聂祯聂祯……” 聂祯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暗哑着声音:“别喊了。” 贺一容被聂祯勒令着,在泳池里泡凉水。也不再教她游泳,就是让她在池心里待着。 就算她装着可怜,抱着胳膊:“聂祯,我冷。” 他狠着心不为所动,她的脸红桃子似的,嘴巴泛着光。他不敢这样放她回家。 “再等一会。” 聂祯离她远,抱臂看着,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得近了肯定就舍不得让她泡冷水。 贺一容张开手臂,“那你过来抱着我。” 聂祯掬起一捧水,远远的扔了过去。 贺一容尖叫着躲开,哈哈笑着,也奋力拨动水,往聂祯这边打过来。 聂祯伸着胳膊让贺一容扶着上来时,她歪着头,挑衅似的将手塞进他的手掌心。 聂祯顺势握住,先是揉了下她的手指,才变个角度牵着她。 大拇指抵在她手心,轻轻摩挲。 刚走到白老先生家后面,聂祯就要放开她。贺一容死命拽着,两只手攥住他的。 立在原地气汹汹的看着他。 聂祯环顾四周,“被人看到怎么办?” 她却不怕,“看到又怎样?” 聂祯拗不过她,牵着人绕了远远一圈,专走寂静无人的地方。 快到家里那一排时,贺一容拉住聂祯,躲到树后。 她晃着两人相牵的手,一点不害臊:“聂祯,再亲亲我。” 聂祯的心里鼓鼓囊囊,他需要不时的调整呼吸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他不敢再亲她。 刚刚她那副半开骨朵儿的娇艳样子,好不容易泡凉水才下去些嫣红。 他只能狠心:“先回去。” 贺一容鼓嘴着甩开他,走之前扔下一句:“你真烦人。” 聂祯在树影下站了半天,有些后悔自己没把持住,就该坚持到她成年的。 贺一容裹着浴巾,风一般的跑进去。 她脚不沾地,贺毅阳拦住她倒了杯姜茶,“回来听说你游泳去了就让陈姨煮的,先喝了免得着凉。” 贺一容心想,她才不会着凉,她不止心头暖乎乎的,身上更是热热的。 聂祯抱着她亲吻的时候,她都在冒汗。 她抱着杯子,抬眼看向贺毅阳:“谢谢大哥。” 贺毅阳觉得贺一容有一些变化,却也说不出来。 只是拍拍她的头:“小容长大了。” 贺一容满心都是聂祯,吃饭时在想着他,洗澡时在想着他,盖着被子准备睡觉,闭上眼睛聂祯的样子更清晰。 她蜷着腿,躲在被子里喃喃:“聂祯。” 她猛地一下掀开被子,拿起手机发信息。 “我现在能过去吗?” 聂祯很快回过来:“不能。” 贺一容撇撇嘴,扔了手机就下床。 她才不管他的意见,他就是个嘴硬心冷的古怪性子。 贺一容悄悄走过阳台,打开书房的门,外面黑漆漆一片。 她扶着墙,往尽头聂祯房间走,门缝透出些光亮,那是她心之所向,她想见他,想亲他抱他。 她转动扶手,竟然没打开。贺一容又使了些力,却还是打不开。 门后有声音响起,聂祯走过来,隔着门道:“你回去。” 贺一容踢了一下门,“你竟然锁门?” 聂祯盯着门锁,他知道不能放她进来,她还不懂事,只为着好玩。 她不懂收敛自己的情感,怎么喜欢怎么来。 他却不行。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做,他必须做这段感情里知道分寸的人。 “你乖,你先回去。” 他知道她肯定会生气。 果不其然,她狠狠踢了一脚:“聂祯,真有你的。” 首-发:rourouwu.in(ωoо1⒏ υip) 43我好高兴 聂祯再送贺一容上学的时候,把中间扶手收了起来。 贺一容气还没消,白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在手心上一笔一画的写。 “不怕被看到了?” 她指尖也软乎乎的,聂祯被挠的心里痒痒。 他抓住她的手指,再握住她的手放在腿上。用行动回答。 贺一容故意坐的离他近了些,还没贴上去。 他轻咳一声,往边上坐了坐,拉远两人的距离。 亲近但不亲密。 贺一容冷笑一声,做着口型:胆小鬼。 于瑷瑷看到贺一容进教室几乎是冲上来抱住她,把人拖到外面阳台上才一脸期待:“怎么样怎么样?” 贺一容含笑点了头,虽然有些害羞,脸上的笑意怎么也下不去。 于瑷瑷转了一圈,捂着脸小声的喊:“我的天呀。” 她神神秘秘凑上来,“亲了还是抱了?” 贺一容抿起嘴,看身边没人,指腹轻点嘴唇。 脸也腾的红了,在于瑷瑷眼前脸颊上开出两朵花。 旁观者却比当事人还激动,她握着贺一容的手:“终于!” 早在贺一容还不清楚自己感情的时候,她这个旁观者就打趣过他俩形影不离,青梅竹马,近水楼台。 当时的贺一容根本没开窍,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聂祯的那天,就一发不可收拾。 项链解不开,要找聂祯。 做了蛋糕,想要给聂祯吃。 忽然下了大雨,想着聂祯是不是在冒雨训练。 他牵扯着她的每一根思绪。 在她为这段埋在心里的感情而忧愁时,于瑷瑷却告诉她,聂祯一定也有同样的感情。 她小心试探,步步为营。 终于在趁着聂祯喝醉了偷亲他时,了明他的心迹。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迷迷糊糊:“贺一容,不要再跑到我梦里来了。” 她开始明白聂祯那些奇怪的别扭,明明想她找他时方便些才打通了阳台,却约法叁章定各种规矩。 明明靠近他的时候他眼神躲闪,耳朵变红,却还一次又一次的故作正经,“别离我这么近。” 发现了聂祯小秘密的贺一容,心里更是翻腾起来。她喜欢的聂祯,又别扭又可爱。 她知道聂祯想再等等,或许要等到她高中毕业。 可她等不了,自从勘破他的心迹后,她几乎一天也等不了。 她在被子里一次又一次的喊他名字。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她心里就又酸又胀。 她执着地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奖励,他躲闪,几乎无计可施。 只要她那天狠狠心,他一定就会败下阵来。 可她舍不得让喜欢她的聂祯为难。 贺一容明白聂祯心里有种种顾虑,她虽然不能同感他的顾虑,但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勇气。 希望她的勇气,能让他放下一些顾虑。 泳池只是有预谋的“试一试”,贺一容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她几乎一夜未眠,在床上滚来滚去,无声尖叫。 聂祯,聂祯,聂祯。她又在不停的念他的名字。 终于是她的聂祯。 聂祯早早的发了信息给贺毅林。 “你妹妹闹着放学要去看电影,你带去看吧。” 他当然明白贺毅林没空。 贺毅林转了个红包过来,“烦劳。” 聂祯面无表情,“不够。” 贺毅林又转了个同等数额的红包过来。 聂祯这才收下,还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没有下次。” 车早早的停在教学楼楼下,再不用她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口,抱怨半天阳光毒辣。 聂祯挑了一部科幻爱情片,选座时犹豫了下,故意选了倒数第二排中间位置。 工作日五点多的场次,根本没人。 贺一容知道要去看电影的时候,嘟着嘴凑上来,“你家不是有影音室吗。” 还没等聂祯回答,她就故作惊讶:“你该不会只有那种……” 聂祯甩开她的手,她又笑嘻嘻的塞过来,十指相扣。 她趁司机没注意,贴在他耳边,“聂祯,我好高兴。” 他也很高兴,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高兴。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这几乎是他第一次主动走到人堆里去。 入场后只有最中间的位置有一对情侣,聂祯带着贺一容坐下来。 她果然探着头往后瞧,打开手机购票软件,发现除了四个红色锁票位置,其他都是空的。 贺一容晃晃两人一直没松开过的手:“我们坐后面去吧。” 聂祯状似为难,贺一容举起手机,“没有人买这场票了。” 聂祯这才点头。 刚一落座,贺一容就贴过来,头靠在他肩上:“还是这样好。” 44无用挣扎 贺一容软软的身子靠在聂祯身上。 他手在膝上握紧了,想说“你穿着校服”,最后还是把手松开。 轻轻盖上她的手背。她又翻过来,再一次十指相扣。 握的不紧,指尖虚虚交错,像情人互相抚摸。 贺一容侧过头,明显的有话要说。聂祯头低下去,五官在贺一容眼前放大。 桃花眼动了情,原来是这般模样,眼波流转间就温柔尽生,蛊人心魄。 他低声:“嗯?” 贺一容呆呆的,低下头看着聂祯比她大了好多的手。 “你手好嫩。” 比她的还嫩,又滑又细。 在黑暗里聂祯也红了耳朵。他总是这样,先红耳朵,再红脖颈。 看电影时贺一容总是不老实,两人交握的手沁出汗了,她就松开手。 贪凉似的攀上聂祯的胳膊,他的肌肤微微凉,碰上去很舒服。 她的手游鱼似的往上走,聂祯的T恤宽大,袖口松松,她轻而易举就把手塞进他的袖子里去。 聂祯虽然偏瘦,但胳膊很结实,青筋凸起,蛇似的盘在皮肤上。 贺一容心下感叹,好性感。手下是硬硬的肌肉块,她忍不住摸来摸去,甚至捏了一把。 她动作轻,手指又软,聂祯被她摸的有些痒。 他往边上避了避,隔着衣袖按住她还要往里伸的手。 “摄像头后面的人能看到我们。” 贺一容抬头,摄像头正在他们正上方。 她撇撇嘴,不以为意:“我们又没干什么。” 没亲没抱,她只是摸摸聂祯的手臂罢了。 聂祯把她的手拿下来,强调着:“你穿着校服,注意影响。” 贺一容这才作罢,安安静静的看起电影来。 男女主角接吻的时候她转过头,盯着聂祯的侧脸。 聂祯没绷住,忍不住笑了。也转过头故作严肃:“贺一容!” 她委屈巴巴的抬手:“你看他们也在接吻。” 聂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影厅正中间位置的情侣旁若无人,隔着中间扶手在接吻。 他抬头看看摄像头,想着影厅的摄像头一般是正对荧幕,方便放映员观看荧幕是否会有异常情况。 聂祯低下头来,目光在贺一容脸上逡巡。 她的嘴巴小巧,又肉嘟嘟的,唇瓣恰到好处的饱满。 他情不自禁,喉结滚动。 贺一容只看见他眼眸深深,越来越近,在鼻尖相触之前,他又盖住她的眼睛。 唇随之而来,湿湿热热的盖住她的。 她今天没了紧张,感觉得到聂祯每一个动作。 他先是含住她的唇轻轻吮着,等到她身体渐软,才伸出舌尖。 贺一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她屏住呼吸。 聂祯却只用舌尖轻轻描着她的唇沿,温柔的舔开她的唇缝。 浅尝辄止,不再深入。 贺一容明显地感觉到他在忍耐,她手摩挲着他的腰,捏了捏算是暗示。 聂祯却只舔她唇内,牙齿轻轻咬着她饱满的唇瓣。 像是蚂蚁啃啮,轻轻麻麻。 贺一容在他漫天的温柔里也晕了头,人懒懒的往他怀里靠着。 聂祯一只手从她胳膊下伸过去,想搂住她后背,却不小心蹭到胸侧。 他的手刹那僵住,动也不敢动。 聂祯心里无比挣扎,手下是软软弹弹的乳肉,怀里是入梦无数次的女孩,他正不知餍足的吃着她的唇。 他狠咬她一口。 万般留恋又十分决绝的放开她。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转过头,声音却哑的不像话。 “看电影。” 贺一容看见他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腿间不容忽视的鼓鼓囊囊。 她声音奇怪,又攀住聂祯的胳膊,喊了一声:“聂祯。” 聂祯抓住自己的膝盖。 她头晕晕的,脚也没力气,说话声音也不像自己。 “聂祯,我想去车里睡觉。” 聂祯瞬间挺直了脊背,他年前考了驾照,司机已经回去了。 钥匙正在他的口袋里,因为重量坠下来,正卡在他的睾丸边上。 又凉又硬。 他闭着眼睛,呼吸沉重。可还是在做些自己都知道的无用挣扎。 “看完了回家睡好不好?”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哑的不像话。 他像哄小孩一样用温柔又纵容的态度哄着她,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贺一容恃宠生娇,仗着他温柔就耍无赖。 “不要,我现在就想睡觉。” 聂祯最后看了一眼屏幕,男女主角又在亲吻,他们背后有一张很大的床,接下去的情节,怕是危险。 他终于不再犹豫,牵起贺一容的手,在黑暗里离场。 可黑暗也盖不住他那红透了的耳朵。 首-发:rourouwu.in(ωoо1⒏ υip) 45你故意招我 贺一容走几步就抿着笑看聂祯一眼,大眼睛忽闪忽闪,聂祯被她看得不自在,拽着她的手腕紧了两步走。 早在出影厅的时候,聂祯就放开两人相牵的手。 贺一容顺势,手也爬上他的手腕,两人的手臂都别扭的扭着。 她也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欣喜劲儿,稍微踮起脚尖,在聂祯耳边轻声念叨:“聂祯聂祯。” 非要等到聂祯一声回应,才肯继续说下去。 “我好高兴哦。”她拉长了句子,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认真。 聂祯反拽着她走进电梯,才万般无奈看她一眼。 “知道了。” 聂祯远远的按了车钥匙上的解锁键,车身上的灯闪了两下。 贺一容就先他两步快走过去。 她垂了肩脊,看起来真是疲累的样子。 聂祯赶上去,给她拉开后座车门,有些后悔带她来看电影,看她那眼下乌青和浮肿的眼皮就知道贺一容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的又岂止她一人。 “你在后座躺着,我开车回去。”他有些心疼。 贺一容坐进车里,伸出手来拽着聂祯:“不要,你进来陪我躺会儿,我躺一会儿就好。” 聂祯想着那么点地方怎么陪她躺会儿。 贺一容坐到了里面的位置,探着身子不耐烦的拍拍座椅。 她只要眉头稍微一皱,嘴巴轻轻一鼓,聂祯就拿她没办法,也弓腰坐了进来。 贺一容心满意足,仰着脸嘻嘻一笑,拽着聂祯的手臂就躺了下来。 腿蜷着,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聂祯小腹紧缩,动也不敢动,后背挺直了往后仰。 他手下意识的抬起,想抚摸她的头发。 “聂祯。”她小猫似的呢喃,睁开眼睛,在昏黑的地下停车场,亮得惊人。 聂祯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下去,手指轻柔的塞入她的发间。 “嗯?” 她莞尔一笑,转过身子脸对着他的小腹,搂住他的腰,声音藏在聂祯的T恤里,闷闷的。 “聂祯聂祯,我真的好高兴。” 聂祯没有说话,有些喘不过气,长呼了一口气后,弓着腰低着头吻在她的发间。 早知道能让她这么高兴,他还坚持些什么东西。 贺一容快速搂住他的脖不让他起身,终于得逞。 聂祯也弯弯嘴角,如她所愿的又低下头。 两人目光交缠,像交往了许久的恋人那样贪腻。 聂祯一只手垫着她的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他宠溺又温柔:“你故意的。” 贺一容娇娇一笑,根本不接招:“我故意什么呀?” 他靠的越来越近,贺一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她稍微抬抬脸就能亲到他。 “你故意招我……” 声音藏在温热的亲吻中。 在私密的空间里他不再那么克制,唇舌都变得热烈,贴得紧紧,濡湿她红唇的每一处。 聂祯托着她的上身,让她慢慢坐起,贺一容抬抬屁股,坐在聂祯的大腿上。 他的动作倏地一停。 贺一容转过脸来,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得更近。 聂祯张嘴含住她微张的唇瓣,伸出舌尖有力地舔舐。 贺一容的身体慢慢热起来,她似乎真的困极了,头重脚轻,只想紧紧贴着他,越紧越好。 聂祯呼吸也渐重,他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抚摸她的腰背,甚至想伸进去。 贺一容无意识的含住他的舌尖,聂祯顿了顿,强忍着各种欲望,拉开两人距离。 “我们……” 他还没说完,贺一容就贴上去,她软软的唇挤进他的唇瓣里,她依葫芦画瓢,也伸出自己的舌头。 滑滑嫩嫩香香软软,聂祯刚被她碰上就知道不好,她舌尖只轻轻动了两下。 就被反客为主,聂祯身子往下压,手撑着她的后背,让她整个人紧靠着自己。 含住她的小舌,又亲又舔。 她渐渐娇声逸出,指尖无力的扣着他的肩膀。 聂祯终于挤进去她的齿间,舌尖轻挑,绕着她的舌头转圈。 他越来越深,扣住贺一容的头,吸食她的每一寸香气。 贺一容不知何时跨坐在他的腿上,只觉得身体又热又痒,空虚莫名而来,亲吻都不够满足她。 她想要些什么,却也说不清道不明。 聂祯的手渐渐滑下,本想按住她不让她再乱动,却碰到一片滑腻。 如他想了无数次的那样,手根本抓不住她的腿,一捏一握,就像水似的从指缝间流出。 聂祯明知道自己昏了头,掌心却不由自主的来回蹭她,甚至伸进她的裙摆里去,指尖碰到底裤边缘。 他稍稍往后,握住一手的饱满。 46自己动 (ωoо1⒏ υip) 聂祯本想只碰一下就收回,却没想到贺一容坐了下来,压住他的掌心。 她的臀瓣尽握在他手里。 他只是稍微捏一下,五指就都陷进去。 贺一容似乎嫌不够,摇着屁股又压又扭。 聂祯放开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只清明了一瞬。 “贺一容。” 牵出几根连绵的银丝。 她脸颊上晕了一片的红,闭着眼睛轻声哼着,又嘟着唇把自己送上来。 她不知道到底要些什么,只知道此刻的亲近就能让她满足。 而聂祯也只短暂的清明了这一瞬而已。 他双手捧着她,把自己身心虔诚奉上。 如敬神明。 他的动作轻柔又坚定,温柔的亲吻着她,揉捏着她的臀肉。 就到这里,只到这里。 贺一容似乎觉得不够,难耐的扭了一下,坐到又热又硬的上面去。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无所畏惧,往前坐了上去,紧紧压住。 聂祯引以为傲的自律瞬时就要崩塌。 他额头低下硕大的汗珠,握着贺一容的腰,要把她带起来。 他艰难出声:“贺一容。” 她睁开眼,似乎从遥远的虚空遥遥看他一眼,出声就是恳求:“聂祯。” 她说的可怜,眼眸带水。 她不知道怎么能解现下的渴,只知道紧紧的、死死的压住他的。 聂祯咬紧牙关,又痛又刺激的感受让他神经紧绷。 他隔着布料揉着她的臀肉,耐心抚慰。拇指蹭着底裤边缘,轻轻打圈。 贺一容稍稍抬起,晃着屁股想要他揉的更多。 却没想到随着她的动作,感受到了陌生的快感。 阴部轻轻地蹭着他的坚硬,又酥又麻,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要更多。 她被自己身体的反应吓到,闭着眼睛,抬起屁股,轻晃着腰。 她咬着唇,求救着:“聂祯……” 聂祯极其冷静,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挣扎,不愿出手相救。 她又委屈巴巴,睁开眼睛,几乎落泪:“聂祯……” 聂祯闭了眼,“自己动。” 贺一容不知道怎么样才叫自己动,只知道这样晃着腰蹭着阴部会有些快感。 她扶着腰打圈,也轻轻压着,挺腰蹭过去。 就算咬紧了唇,也不时有奇怪的声音发出来。 他终于把手伸进她的上衣里,先是指腹揉着腰,慢慢往上。 聂祯一直闭着眼睛,他无法面对此刻的自己。 他的手指从布料边缘挤进去,刚碰到水潺潺似的乳肉,就僵在那,动也不敢动。 贺一容的动作却越发热烈,她找到些章法,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最舒服。 稍微抬起屁股,阴部前方蹭着他的顶端。前后扭动,或是绕圈打转。 她身下越来越热,似乎有液体流出,可她顾不得那是什么,只知道攀登还没到顶。 聂祯憋的难受,他终于忍不住往上一顶,贺一容尖叫着坐下来。 压住他的睾丸。 他闭着眼睛把人扶起来,又是一顶。 贺一容根本受不了这个刺激,和她自己晃着屁股不一样,不一样的舒服。 她手攀着聂祯的肩,吐着舌头靠近他。 无师自通,亲他的额角,脸颊,鼻尖。 她只知道想与聂祯亲近,做更亲近的事。 聂祯伸在文胸里的那只手只是静静地放着,一动不动。 贺一容知道,欢爱时候胸也是一种亲近方式。 她隔着布料,按住聂祯的手,带着他轻轻动作。 聂祯的手逐渐往上,捉住桃尖儿,轻轻一捏,贺一容就软了腰。 他再也无暇顾及什么该什么不该。 手伸到她身后去寻到扣子,费了半天的时间才打开。 胸没了束缚,小白兔一样跳出来。 他手掌捧住,轻轻掂了掂,想亲上去,想咬住她。 可他只是大掌覆住她的软嫩,指腹蹭着她的桃尖儿。 贺一容觉得身体里的酥麻感越来越清晰,她不禁缩紧小腹,加快了动作。 聂祯一直握着她臀肉的那只手也从布料边缘伸了进去。 他的一只手掌竟然握不住她的一半臀肉,软弹弹的,他越发放肆,动作越来越大,甚至轻轻拍打她几下。 贺一容哑着嗓子,又在喊他,聂祯只觉得自己再也听不下去她的这种声音。 他奋力顶了又顶,潮湿与温热都盖在他的顶端。 他多想挤进去,寻那温泉尽头。 可他不能。 他幻想着,此刻正与她无遮挡的接触,她的紧热裹着他,她那般贪心,一点也不放开他,咬的紧紧的不放。 他顶到了她明显凸起的小豆豆,抽出手来,对着那里揉了几下。 她似泣非泣,软在他的怀里,又柔柔的叫他一声。 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47欺负你又怎样 聂祯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小时前与他依依不舍,温软的身体几乎没了骨头,只知道靠着他不离开的贺一容。 在鸟语已歇的漏夜时分,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他本想去看部电影再睡,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就把夏夜凉风带进来。 他们在车里互道了晚安,他还舍不得放开她,抱着人亲了又亲,直到贺一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人才从家里闷热的车库走出来。 此刻,她又出现在他面前。 她穿着到膝盖的白色睡裙,裙边绕了圈蕾丝,头发松散的挽着,落在肩头耳鬓。两只手弱弱的交迭在身前,手指头轻轻互勾着,她怯怯的看他一眼,叫了一声“聂祯。” 轻盈又脆弱。 聂祯走上前,牵着她进来。 他没有问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没有问为了什么过来。 乍一见她惊喜又头疼,现在却只想抱着她,想她在自己怀里入睡。 他问:“过会儿再回去?” 贺一容拽住他的手晃了晃,垂着头并不看他:“我在你这睡,明早我再回去可以吗?” 聂祯久久不答,他明知道不合适,却说不出个“不”。 他怎么也没想到,情爱决堤会是这样的状况,再也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他说不出“不”,也无法控制自己想见她想亲她想抱她的冲动,他甚至想脱掉她的衣服。 他的自律,什么都不是。 睡裙宽松,她的身形影影绰绰,可桃尖儿挺立。 聂祯闭上了眼,“明早你醒不来怎么办?” 贺一容似乎早就想好了,嘻嘻一笑:“那你要醒来,你抱我回去。” 她说的那么自然又理所应当。 聂祯又盖住她的眼睛,她眨眼用睫毛蹭他掌心。 “贺一容,你故意的。” 贺一容拉下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一口。 她坐在床边,甩了脱鞋,张开手臂催促着:“你快来抱我。” 聂祯笑了一下,先去关了灯才走到她面前。 他穿着短裤,小腿抵着她的小腿,在她微凉的肌肤上蹭了蹭,膝盖稍微一顶,贺一容就倒在床上。 她刚想撑着手臂起来,聂祯的上半身也压下来。 视线不明朗,他的气息却灼热强烈。 贺一容有些紧张,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胳膊。 手下是明显的肌肉块,她忍不住上下抚摸。 聂祯亲她鼻尖,“贺一容,你蔫坏的。” 她躲在他怀里咯咯笑着,手指头戳他胸口,小猫踩爪似的,聂祯一把抓住。 “你就该是贺家的,一样的鬼精灵。” 她扭着身子往上,根本不在意聂祯压得紧,她总是无意识的做着这些撩火的事情。 聂祯的身体变化明显,他并不后撤,语带威胁:“贺一容。” 她“呀”一声,勾着头去看聂祯腿间。 昏暗里当然什么也看不见,她语气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贺一容想躲开,聂祯却不让,更近一步。 他用腿抵开她的膝盖,重重压下去。 贺一容闷哼一声,腿间被又鼓又硬的东西塞着,动弹不得。 她根本不知道男女天生的差别,白天车里的聂祯冷静克制,此刻的聂祯却步步相逼。 他挺了挺腰:“贺一容,还敢不敢欺负我。” 贺一容不敢说话,也不敢让奇怪的声音从嗓子里跑出来。 她咬着唇,脸颊发烫。 明知道聂祯不会对她怎么样,再亲近也不过是下午车里那样。 就算真怎么样了她也不怕,甚至隐隐期待着。 贺一容嘴硬:“欺负你又怎样?” 聂祯似乎笑了一声,握住她膝盖的手逐渐向上,在大腿上来回抚摸。 她的肌肤丝缎似的光滑,他有些爱不释手。 手指似乎碰到底裤边缘,聂祯试探着继续往上,却没想到贺一容放松了身体,搂住他的脖子带向自己。 他绕开重点位置,滑向下面,捧着她的臀瓣来回揉捏。 贺一容闭着眼去寻他,亲在冒着胡茬的下巴上。 她根本不嫌刺,晃着脸蹭他下巴,丁丁点点的麻意反而让她觉得亲近。 她想与聂祯亲近。 聂祯转过脸,含住她的嘴唇,他总是轻柔的对她,让贺一容觉得自己被捧到了半空,一堆羽毛包着她。 她微微张开嘴,聂祯顺势挤进舌头,舔她唇缝,寻她舌尖。 香软碰上来他就裹住她,稍微用力吸食,吞下她嘴里的音节与津液。 他一只手向上,隔着薄薄布料,握住她的乳肉。 没有内衣束缚,软软一团,在他手里化成水。 48我也要(h2900珠加更 贺一容的胸不是很大,却刚好够聂祯一只手握住的。 他贪恋手里的软,怎么会这样软,他不敢用力,可有一种想要狠狠捏它,让它上面留下指印的坏心思。 聂祯的心尖都在发颤,他埋头下去。 含住它。 舌头逗弄那突起的小点,舔它向上,又绕着它打圈。 他一只手将四散的乳肉聚起,握在手心里让它高高挺立。 他忍不住轻咬一下,贺一容在他身下颤抖。 在臀下的那只手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腰腹,掀起了睡裙,布料都堆迭在那。 贺一容轻哼着,腿不停摩挲他的。 聂祯抬起头来,深深看一眼贺一容,把她腰间的睡裙往上掀起,全堆在颈下。 借着月光,她光裸的身子蒙了一层薄雾似的,美得婉约可怜。 胸前小豆豆越发挺立,粉粉嫩嫩。 聂祯虔诚的吻上去,从她小腹,一路吻到胸前, 轻轻点点,贺一容被亲的身体发热,体内空虚。 没了布料的遮挡,真实的触感让两人都为之一颤。聂祯唇舌的温度,鼻间的呼吸,都洒在她胸上。 贺一容觉得浑身上下有无数只蚂蚁在轻轻啃咬,她脚趾缩起,腿紧紧盘着聂祯的。 下身贴合的更加紧密。 她甚至主动挺腰,让他坚硬又滚热的性器迎向自己的湿软。 她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敏感非常,又不停有暖流流出。 贺一容头靠在他的颈上,滚烫的脸颊靠着他微凉的肌肤。 她将他当作可攀附的,她把全身心都交给他。 聂祯埋头于她胸前,乳尖在他的逗弄下又硬又凸。 他稍微碰一下,贺一容就腰肢轻颤,娇声不停。 体下胀得疼,他禁不住弓起腰,刚一离开,贺一容就抬高身子贴上去。 似乎很不满意的瞪他一眼,眼波流转,魅意尽显。 聂祯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向自己,贴着她的耳朵问:“舒服吗?” 话音未落就用力一挺。 贺一容轻叫了一声,手指扣着他的肩头,“舒服。” 她觉得自己下面渐渐打开,盖着私密地的阴唇像花瓣一样往两边绽开,露出她的潮湿与欲望。 她咬起唇,摩擦的快感源源不断,她却只想更快些。 自己晃着屁股上上下下。 聂祯变化角度,用顶端去轻撞花心,看她身体颤动,乳波荡漾。 他迷了眼也昏了头,手伸向她的柔嫩。 蜜液湿了小裤,他只轻轻一揉,贺一容就挺着腰娇哼。 他用指腹轻轻划过那条缝,湿意更多了,隔着布料沾湿他的。 上下轻划,带给她无限快感与更多的痒意。 他寻着阴蒂,快速打着圈,明显感觉到贺一容身子骤缩,她似乎受不了这股刺激,咬上他的肩头。 他的手速越来越快,视布料为无物,专心侍弄。 像是一张小嘴,缩紧花瓣要裹住他的手指,贺一容放开他的肩,失神的躺在床上,嘴巴微启,轻吐香气。 聂祯悄悄将自己的性器掏出来,有些烫手。 他俯下身去,又热又硬的阴茎抵在她花间,虽然隔了一层湿透的内裤,触感也足够让两人满足。 他哑着声音,耳朵发热:“我也要。” 模仿性交的动作,一挺一收。他动作并不大力,但湿热的软嫩让他已经控制不住。 棍棒紧贴着她的窄缝,上上下下,贺一容也缩紧了小腹,咬紧嘴唇。 他的顶端不时蹭过阴蒂,贺一容只觉得全身感官都集中在那里,快感无限放大,整个人置身潮水中一样,高高抛起再落下。 她的脑子渐空,白茫茫一片,她发出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声音,眼前星星一片,连绵落下。 聂祯感受到她阴扈的收缩,吻住她因为极致放松而张开的唇。 舌尖随着身下动作,进进出出。 他还觉得不够,握住她的乳,重重捏了一下。 阴茎喷出白液,洒在她湿透了的底裤上,两人的爱液混在一起。 他平息许久,清明后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反正也不能穿着这个底裤睡觉了,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脱掉。 聂祯果然一大早醒来,抱着不愿睁眼的贺一容,把她送回她的房间。 他明知道贺一容裙子里没有底裤,却根本不敢碰她的屁股。 一只手在肩头,一只手在膝弯。 他把人放下,轻轻吻她额头,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才离开。 贺一容却似乎一直未醒,睡的香甜。 夏日的蝉鸣又长又急,聂祯装作无意走到贺家。 贺毅林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一眼就继续埋头。 “怎么一早上没见贺一容?” 贺毅林睨他一眼,觉得奇怪,聂祯怎么会主动问别人的事。 他也不多想:“睡着呢,懒死了睡这么久。” 聂祯却皱起眉头:“蝉这么吵能睡着吗?” 贺毅林工作完成,合起笔记本,“那怎么办,你也搞个粘杆处?” 49谈恋爱了没 大概是因为初经情事,贺一容这一觉睡的特别沉。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被人攥住。 她先愣了会儿神,继而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蔓延全身。 聂祯坐在床边地板上,头歪在床沿处,隔着纱帘透进来的日光温柔,他安安静静。 贺一容轻了呼吸,手指化笔去描他眼眉。 刚一碰上,聂祯睁开眼睛,日光在他眼里闪烁。 贺一容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拉着我的手。” 聂祯看了下时间,似乎也没想到快到十一点了。 “来看看你怎么睡这么久,结果你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他还没说完,贺一容急急坐起来,捂住他的嘴:“你胡说。” 聂祯捏她鼻子,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 贺一容像每一个热恋里的小女生一样,抱住他的腰不愿他离开。 聂祯看向门口的方向:“你叁哥刚刚就说要来揪你起床。” 他手指拨开挡在贺一容眼前的几根凌乱发丝,语气温柔:“会被发现的。” 贺一容蹦跶着下楼时不免被贺毅林说了一通。 什么越大越懒,前几年还乖乖巧巧的,现在越来越会耍滑头。 贺一容撇撇嘴只当没听见。 贺毅林冷不丁的:“喂,谈恋爱了没?” 贺一容吓得背脊挺直,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里。 她咳了两声,脸颊滚烫,紧紧握住玻璃杯,头也没回:“说什么呢?” 贺毅林仔细听的话,一定会发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尾音颤抖。 他只是嗤了一声,“我看你将来谈恋爱了还会不会睡到大中午的。” 贺一容又灌了一口水,把身体里咕噜噜冒上来的热气都压下去。 她心里想着,谈恋爱和睡懒觉,好像并不冲突。 贺一容刚吃完午饭,手机一震。 聂祯发来的消息,说下午有事,出去一趟。 贺一容从醒来就没放下的嘴角瞬间垂了,她满心期待着能与聂祯有个愉快周末。 或许也可以是甜蜜周末。 她筷子一甩,贺毅溯贺毅林都看过来。 贺一容推开面前的鱼汤,“这什么汤啊,一点不好喝。” 贺毅溯尝了一口,也笑:“我喝着还行,就你嘴刁。” 贺毅林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就爱喝聂祯家白老太煮的汤?” 陈嫂收走贺一容面前的碗筷,她现在对着贺一容尊重许多。 “要不再换个厨子?” 贺一容摆摆手,没骨头似的软在椅子里。 聂祯来到睿升科技顶楼,有些事情他要与季青林当面商量。 他直接推门而入,季青林转过头来皱了眉:“大夏天的穿一身黑你也不嫌热。” 聂祯指指他身上的长袖衬衫与西装裤,虽没说话,意思却明显。 季青林把手里的笔帽扔过去,“你小子。” 他不喜欢看到聂祯总是四季一身黑,死气沉沉的,像在无限期延长自己的孝期。 季青林觉得,聂祯总要走出来。 不只是他,还有聂家的几个兄弟,当初大院里一起长大的这帮人,大家都做出过努力,想要拉聂祯出来。 再到后来,只有他和聂家兄弟还记得聂祯。 直到最近两年,聂祯身边才多出个大家口中的跟屁虫。 季青林打量聂祯,虽然还是瘦,却壮实许多,皮肤也因为训练变得黑了些。 现在的聂祯才有点人样。 季青林重重锤上聂祯肩头,聂祯竟然晃动都没晃动。 他大笑:“好小子。” “谈恋爱了没?”端起了老大哥关心弟弟的姿态。 聂祯转了下肩,躲开老大哥的手掌,他有些不耐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季青林挑挑眉,这不是聂祯往常的说话风格。要是在以前,聂祯只会白他一眼,理都不理。 季青林转了一圈坐到聂祯对面,扔给他一瓶水才沉声开口:“你要是想找当初的黑匣子,只能进部队。” “失事原因根本没公开,但黑匣子是确实找到了,如果真是赵天泽做的,肯定在他手里。” 聂祯拳头握的死死的,半天才咬牙切齿:“他怎么敢?” 季青林站起来,踱步到窗边。 “可是小祯,你想好了,你进部队不会好过,他还当着权,随便一个演习意外就能搞死你。” 聂祯却笑了:“你忘了,他一直想要我当他儿子,只怕舍不得弄死我。” 季青林回过身来,脸藏在阴影里。 “小祯,你爷爷只想要你安安稳稳的。我……” 他还没说完,聂祯打断他的话。 “季哥,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夜不能寐。” 两人都静下来,高层的寂静有些诡异的压抑。 聂祯却突然想到贺一容,他不安稳也就罢了,可是她又如何。 50属你的 (woo16.com) 贺一容刚收到聂祯说“回来了”的信息,半分钟不到就出现在他房间里。 没有一点女孩的矜持,她也不以为意。 聂祯似乎在下面和聂老说了会儿话,她静静等着,想着待会儿聂祯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聂祯进屋时明显没想到贺一容在房间。 外面的灯光也随着他泄进来,他的脸色,一点点明亮起来,聂祯按了手边灯的开关。 他关上房门,两人对视着,走到贺一容面前。 把她毛茸茸的脑袋按在小腹上。 贺一容顺手搂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聂祯,你去哪了?” 聂祯揉揉她的脑袋,突然就觉得,贺一容聂祯聂祯的叫着,太不亲近。 “去季哥那一趟。” 他踌躇了下,还是说:“为什么叫我全名?” 贺一容疑惑,脑袋从他腹间抬起:“那叫你什么?” 她眼睛一转,戳戳他的胸口,“你也叫我名字呀。” 可是聂祯想,他在心里喊过她很亲昵的称呼。 两人没怎么说话,只静静拥抱着,贺一容用力吸一口聂祯身上的味道。 聂祯被逗笑,捏住她的鼻子晃了晃:“你属小狗的啊。” 她摇头,认真的看着他:“属你的。” 聂祯细嚼了一番这话的意思,耳朵通红。 盖住贺一容的眼睛。 贺一容这晚没有再逗留,她只是有些想念聂祯所以过来见一面。 但她有些害怕再发生些什么,陷于情欲的聂祯太有进攻性,她下意识的想躲。 聂祯也没留她,只是笑意里藏着勘破她害羞与紧张的意思,贺一容从他胳膊下躲开。 “晚安。” 逃也似的奔上走廊,消失在尽头的书房。 聂祯倚门站着,盯着黑暗看了许久。 贺一容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脑子还没清明过来,肢体先接触到微凉的肌肤。 她吓了一跳,睁眼是个坐在床边的人影,刚要尖叫却意识回归,辨认出来是聂祯。 手紧紧捂住嘴巴,挡了快到嘴边的叫声。 她有些恼,扔了床上的玩偶到他身上。 砸到他肩头,又滚落在地上。 聂祯捡起来,搂住贺一容的肩膀,满是歉疚:“对不起,吓到你了。” 贺毅林刚出房门,看见贺一容门缝里有灯光漏出。 刚刚看了眼时间,已经叁点多,他是惯常的昼夜颠倒,贺一容这是怎么回事。 聂祯正坐在床头搂着贺一容轻轻亲她额头,刚要说话,敲门声响起。 贺毅林的声音:“你作什么妖?” 贺一容与聂祯对视一眼,她结巴道:“呃……做噩梦了,等会……” 贺毅林却没耐心听她说完,隔着房门又敲了两下就离开。 那声音棒槌似的,一下下敲在贺一容的心口,她紧张的几乎灵魂出窍。 等贺毅林的脚步消失在走廊上,两人才对视良久,笑了出来。 贺一容歪着头:“问你呢,你作什么妖?” 聂祯并不告诉她自己有些睡眠障碍,尤其是心里压着事情的时候。 “做了噩梦,梦见你跑了,我找不到你。” 他说的轻快又顺畅,完全不像编的谎话。 贺一容虽然将信将疑,仍甜津津的笑着,歪倒在他怀里。 “我得把阳台门装个锁了。” 聂祯牵着她的手,“睡吧,明天带你去捉萤火虫。” 他突发奇想,只是看她黑夜里也闪亮的眸子,想起了小时候总会翻到后面部队的树林里,看能照亮一整片的星星点点。 他想把自己觉得好的,都带她体验一番。 贺一容被这一惊一扰彻底没了困意,哪里还睡得着。 哼哼两声缩进聂祯怀里,说着自己也明知道没道理的胡话:“现在就想捉。” 她刚睡醒脸颊微肿,像她橱上摆着的那一排公仔玩偶,粉嘟嘟的可爱。 聂祯没忍住亲了上去,蜻蜓点水浅浅一碰。 贺一容却搂着他的脖子带向自己,闭着眼睛嘟起唇。 完全忘了自己睡觉前的戒备与躲闪。 聂祯失笑,“你再这样,阳台装锁也拦不住我了。” 说完亲上去,唇贴唇,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贺一容已经逐渐熟练,不再一昧的接受,她伸出舌尖主动迎上他的。 聂祯顿了一下,吻的更深。 手也爬上她的背,她似乎是嫌痒,往前缩了缩,乳肉软软的抵在聂祯胸前。 首-发:po18vip.de (woo16.com) 51近水楼台 于瑷瑷约贺一容去吃最近很火的一家甜品。 贺一容也见过同学们发的那些图片,捧在手心的小巧杯子,顶部裹了栗子奶油,缀两颗黄灿灿的栗仁。 她曾经很喜欢吃冒着热气的栗子,一个人能一次能吃掉二叁十颗,从裂开的壳里剥出一颗颗光滑的栗子仁,攒到手心里捧不下,再一颗颗吃掉。 她很享受那种慢悠悠的剥壳,再细细扯掉偶尔粘在栗仁上的皮的感觉。 可吃多了总会胀气,贺一容的舅妈就不让她再多吃,她向来听话,就算再怎么喜欢也忍住了。不多吃变成不吃,渐渐的也就没了念头。 于瑷瑷这么突然一提要去吃这个栗子甜品,倒勾起她藏了多年的馋虫。 商场在学校附近,平时的客流主要也是学校学生和附近住户。 不出意外的,于瑷瑷碰到许多熟人,从进门开始就几步一个招呼。 贺一容只站在边上,轻轻抿唇,露出嘴角下两个梨涡来。不刻意亲近,也不明显疏离。 总有人边和于瑷瑷说话边拿眼神瞄于瑷瑷身边的贺一容,关于她的传言太多,可她熟络的也就于瑷瑷这么一个。 对于这么个身上有许多真真假假故事的漂亮女生,总是引人注意的。 排队买到了栗子杯,两人分食一杯,贺一容刚尝了一口,觉得有些甜腻,没有一丝栗子本来的香甜味。 有些失望之余,看到于瑷瑷又吃了第二口,不太满意的话藏在心底。 结果于瑷瑷眉头一皱:“好甜呀。” 贺一容噗嗤一笑,“我刚吃第一口就觉得。” 赵恩宇从排队的人群堆里冒出来,他进高中后就长高了,穿着白衬衫乍一看还有些清隽味道。 只是他一开口又是那副狂傲自大的张扬性子:“唉贺一容,你怎么今天没跟着聂祯?“ 他与聂祯不合,一方面是从小就知道自家爸爸喜欢聂祯妈妈的原因,如今又多了个贺一容的缘故,赵恩宇更是明令禁止自己的跟班们提起聂祯这个人。 贺一容娇娇小小的,光是说话声音都能让他酥了骨头。乍一见她的时候,年少的赵恩宇当真喜欢过一段时间。 只是一个好姑娘,和聂祯整天进进出出的。他再怎么喜欢也退避叁舍了。 遇见了还会是心痒痒,好像不说些什么,不故意惹她恼了自己,心里就不太痛快。 因为是周末,贺一容穿着个短T恤配了花苞裙,显得腿又长又直。 她本来就白,在人群里这么一显,人更加亭亭。 她向来都是躲着赵恩宇,挽着于瑷瑷就要走,却被赵恩宇堵了路。 语气轻佻:“唉,你家大哥下个月订婚我要去的。就这么不给我脸啊?” 赵恩宇已经高出贺一容半个头,微微弯腰看她,靠的近了些贺一容就有些藏不住的窘迫。 见此赵恩宇更来劲,更近一步,非要贺一容给他个好脸色才作罢。 于瑷瑷挡了下却被赵恩宇推开,他的暴戾性子显出来。 说话声音低低,威胁满满,“小容,就这么不乐意见到我?” 贺一容转过脸,避免与他脸贴脸靠的太近。 贺一容虽然成长环境里几乎都是男性,但她却实在不懂和男性相处时的方法。 面对赵恩宇这样霸道又不讲理的人,她第一反应是躲避,第二反应还是躲避,完完全全的束手无策。 赵恩宇要搭上她的肩的时候,贺一容几乎要哭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你别这样”。 她慌张的左右看,恨不得聂祯或者贺毅林贺毅溯能从天而降。 却真的看见个身影,一身黑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他走的急,到面前时发丝还在她眼前晃动。 贺一容听见他说,“赵恩宇,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离她远点?” 他说的漫不经心,但赵恩宇却收了手。 耸耸肩膀,眼神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呵,被你近水楼台了。” 聂祯也不避着他,当着他的面牵起贺一容的手,还看着赵恩宇,话却是对贺一容说的。 “逛了这么久也不回去,你还看不看萤火虫?” 于瑷瑷在一旁捂着嘴巴,贺一容都能想到她会把这幅画面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 聂祯真的带着贺一容去翻墙捉萤火虫。 明明绕一圈可以从大门进去,他却拉着贺一容到小时候挖出来的那个缺口,明显的矮了边上墙壁一截。 前面还迭着些废旧砖头。 聂祯也被眼前一幕勾起许多童年记忆,他转过头:“你要是小时候就过来就好了。” 贺一容却想,如果真的小时候就与聂祯在一处玩,她不一定会对他产生特殊情感。 经历了现在所经历的贺一容,才能与聂祯共情,才能看到他的温柔与坚毅。 她并不为没有参与他的过去而遗憾,反而更珍惜现在的聂祯。 聂祯将睁大了眼捂住嘴不敢呼吸的贺一容刻进脑子里,她笑颜那样纯粹。 如他所想的那样,她的眸子也闪亮如星。 聂祯握紧了她的手,再一次在心里埋怨,为什么贺家没有早把她接回来。 那样的话,他可以更早一步近水楼台。 52乱拳打乱 被聂祯搅了说悄悄话的闺蜜局,贺一容躲在被子里和于瑷瑷打电话。 “他好像那方面想法不太强。” 于瑷瑷翘着腿,不以为然:“那是你不够努力,男人没有能忍的。” 于瑷瑷在去年谈了个男朋友,她没几天就和人滚到床上去。 贺一容刚知道的时候还惊讶,她却坦然,说现在大家都高中了,这些事很正常。 贺一容也听于瑷瑷讲过些八卦,班里谁和谁谈恋爱了,在酒店门口被人撞见。隔壁班谁怀孕了,家长闹到学校来。 贺一容一方面有些害怕真的发生些什么,另一方面又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对聂祯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所以他才那么冷静自持。 贺一容低头挺挺胸,自己伸手握了一下。 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 她拿着手机下床走到衣帽间对镜自照,一直引以为傲的一双腿,他应该也是喜欢的。 那聂祯,为什么总要自己主动才会做些亲近的事。 贺一容有些伤了自尊。 她全然不知道聂祯的隐忍。 以前的难以入眠是沉闷压抑,如今的难以入眠却多了一个她的身体,她的声音。 聂祯几乎要疯。 于瑷瑷在那边叹气:“也不怪你,你太纯了,什么也不会。” 贺一容有些局促,她确实什么都不会,不知道什么样才是恋爱中该有的样子。 所有的事情她都下意识去做,想见他就去见他,想抱他就抱住他。 她傻傻的,捧出自己所有的感情与真挚到他面前。 向他邀功。 邀他不轻易丢弃的心意,求在他那里永远的第一顺位。 于瑷瑷支招,说要找些视频给贺一容看,丰富理论知识。 她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聂祯正在洗澡,他换了沐浴露,带有香味的。 自己闻不见身上的体味,却能闻得到洗完澡后裹挟在身上沐浴露的淡淡香味。 他挑了最接近贺一容身上香味的那款,和她人一样,温馨淡然,轻飘飘的。 他站在淋浴头下闭起眼睛,香味被热气熏腾着往上。 手慢慢往下,刚握住硬起的东西,他蓦地睁开眼,一片清明。 嘴角扯了扯,无限宠溺。 忘了,他是要交作业的人。 贺一容调低了手机音量,缩在被子里看于瑷瑷发过来的视频。 被子里闷热,她的脸渐渐发烫。 女性向的情色视频,更能勾起她体内青涩的欲望。 男人不知疲累的亲吻着女人的胸,贺一容胸也随着发涨,闭起眼睛就能想到聂祯那天埋头在她胸前的样子。 他呼吸不稳,说话轻柔。 贺一容不自觉的闭紧了双腿,腿间有些痒,她夹紧了腿蹭了两下。 一个轻微的哆嗦。 猛的掀开被子,大口喘着气。 手机屏幕还在闪着微弱的光,投射在房顶上,拉长了光线,有些缠绵。 贺一容躺了一会倍速观看视频,在女人取悦男人的时候又正常速度反复观看。 视频里的男人难抑的叫出声,原来只要女的够厉害,男人也会受不了。 贺一容被激起好胜心与好奇心,看完一个女性向视频后又看专门的教学视频。 再也没有一开始的面红心跳,身体发热的反应了。 她津津有味,求知若渴,她想要聂祯也在她的技巧下发出声音。 贺一容来了兴致,发消息给聂祯。 她跃跃欲试,觉得可以出师了。 “睡了吗?” 聂祯很快回过来。“?你怎么还没睡。” 贺一容顾左右而言他,“我去找你?” 聂祯不为所动,“不可以,你快睡觉。” 然后认真的考虑,在贺一容把她房间阳台上锁之前,他要不要把书房阳台上个锁。 他虽然自持冷静克制,可也禁不住贺一容一而再再二叁的深夜诱惑。 聂祯坐起来甩甩脑袋,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一个把持不住钻了贺一容的空。 按他的计划,贺一容过了这个夏天就该升高叁,先好好看着,等她高考完再徐徐图之。 可他的计划被贺一容乱拳打乱。 现在的发展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再来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住。 而贺一容,总是一副无辜样,语笑嫣然中就让他一败涂地。 聂祯终于明白,他在贺一容面前,没什么坚持可言。 首-发:po18vip.de (woo16.com) 53我忍不住怎么办 周一的早晨,贺一容又赖了床。 虽然被聂祯无情拒绝夜间探视,她的“跃跃欲试”没有得逞,可好学如她,还是把于瑷瑷发给她的视频都看完了。 之前对于情事懵懵懂懂,更多的是随着身体本能去做一些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的事。 看完了几个视频,贺一容终于对男女情事有了更全面深入的了解。 看完视频后的贺一容心思活跃,不禁幻想出许多画面,直到脑子极度疲累了才沉沉睡去。 她被聂祯的电话吵醒。 只是刚接听,“喂”了一声。听筒那边就传来聂祯的轻笑。 “再不起床你就迟到了。” 他的声音像早晨还挂着露水的葱绿树木,动听也清新。 贺一容清醒,张口就道:“谁说我没起,我起了。” 聂祯“嗯”了声,只当没听出来她浑身的慵懒气。小姑娘好面子,他给。 “那收拾一下就出来,你离迟到还有十分钟。” 贺一容拿着两片吐司,胡乱趿拉着鞋就出来。 叁步并两步,裙摆追在她身后。 她塞了一片吐司在聂祯手里,聂祯刚想说拒绝的话,接到她上车前的娇俏一瞪,默默撕了一块放进嘴里。 果然她吃完吐司就开始兴师问罪。 一点也不怕前面的聂家司机听出什么。 “你昨晚怎么不让我去找你?” 气势汹汹又带着怨气的样子,就差没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聂祯觉得她这样很是可爱,像炸毛的小动物,摸一下脊背就晃着尾巴,顺了毛。 他有些不想顺毛,闹性子的贺一容太可爱。 “嗯?”故意不答。 贺一容很大力的“哼”一声,大幅度的转过头对着窗外。 路程过半,聂祯才探过手来盖住她的手背。 凉凉的,贺一容心里的那点别扭瞬间就没了。 可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强压着要翘起的嘴角,固执的头也不回。 手轻轻挣了两下没挣开,也不再动作。 聂祯就那样盖着她的手背,五指弯下去扣住她的手指。 “你别惹我。” 他说的很轻,贺一容知道聂祯坐过来了。 刚想甩脸子问她怎么“惹”他了,聂祯极轻的叹口气,“我费很大力气才忍住,你不能这样勾引我。” 这句话几乎是贴着贺一容耳边说的,她半边身子都酥了,头稍稍歪过去,想躲开那避由不及的痒。 她终于转过脸来,极力忍住笑,脸颊却鼓起。 “你在说什么啊。”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嘴巴一抿,梨涡带出来欲语还休的少女风情。 聂祯笑了,指腹蹭着她的手背。 “再等等。” 贺一容恍惚,之前她逼着他要奖励的时候,聂祯也是说“再等等。” 她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虽然她并不在意。 可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感动的。 像是被妥善放心上,认真对待。 这晚,贺一容并没有再深夜探访。 聂祯看着手机上的倒数日期,截止日是一年后的九月二十六,贺一容的十八岁生日。 他苦笑一声,手抵住额。 又一次在想为什么会着了贺一容的道,生生受这苦捱的苦。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只要贺一容再主动一点,他定会溃不成军,原则见鬼。 贺一容给于暧暧的说说点了赞。 手机瞬间弹出对话框,“浪费良宵?” “不能太频繁。” “都为了你打通阳台,时时为你大门敞开。” 贺一容的手放在键盘上,看着光标跳动。 “你们忍不住的,过来人的经验。” “我才没你那么急色。” 贺一容还是红了脸,因为她知道于瑷瑷说的对,她忍不住。 她时时刻刻想与聂祯亲近,她很急色。 不开这个口子倒好,一旦稍微开了个口子,那些想法就像决堤的洪水,把她整个人淹没。 她甚至没心思去听课,只想没日没夜的赖在聂祯怀里。 他的肌肤微凉又光滑,他身上的味道像古木林里最深处的树一样宁静悠远,令她着迷。 贺一容觉得,她不好受聂祯也别想好好的。 编辑了消息发过去。 “我忍不住怎么办?” 话说的引人遐想,她恶作剧得逞一样,在床上滚了个圈,手机静音放得远远的,才安稳睡觉。 黑暗里手机屏亮了一下,贺一容闭着眼睛并没看到。 聂祯盯着两人的对话框。 果然心痒难耐,百无聊赖的一直往上翻,光是以前很平常的“起来没?”“到门口了。” 这些再简单不过的话,他都看得津津有味,眼角含情。 ///// 虽然评论区都在等着肉 但我还是想把这篇文写的细腻一点 不是故意卡肉 本来上章结尾也不是要上车的意思 该浓情蜜意自然而然的doi的时候一点也不会缺的 54出行 (woo18.vip) 转眼又是暑假,贺一容早早就央着聂祯说好了,要趁暑假和他两人出游。 地点定的南京,贺一容长大的地方。 她有一个爱好,喜欢吃的东西想要让身边的人都尝个味,喜欢的地方也想要带在意的人看个遍。 她想要分享所有她喜欢的东西给聂祯。 聂祯倒没二话,只是睨着贺一容:“你爸爸会让你和我出游吗?” 补课,顺路接送上学什么的都好说,反正两家处得近,同气连枝的。 但和聂祯一起单独出行,贺家人不见得会同意。 贺一容却眨眨眼睛,一脸狡黠:“我有办法。” 她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咬着唇故作小心姿态。 “爸爸,我想舅舅舅妈了,暑假想去南京过一阵子。” 贺增建不做他想,稍一考虑就同意:“行,我让阿正送你去。” 贺一容连忙摇头,小女儿似的调皮一笑,“不用麻烦正叔,聂祯正好想去南京玩,我就顺便带他一起,也算报答他的照顾了。” 贺增建本来慈爱的笑容渐渐收起,贺一容年岁渐大,聂祯虽然和自家孩子一样,但贺一容这个年纪,该分男女亲疏了。 他犹豫着,怕说的太明白又会让贺一容多心,“聂祯是个妥当孩子,但还是和阿正一起我放心点。” 话说的委婉,贺一容只装着听不懂,心里却是紧张的,没想到爸爸会在这件事上坚持。 本来聂祯说的时候她还没当真,以为只要搬出个正当理由就顺顺利利。 她嘟了嘴,故意做出些不满神态:“我就是回舅舅家啊,坐个飞机的事……” 贺增建犯了难,又不想小女儿伤心。 贺毅林此时刚听到似的,稍显惊讶:“去南京?什么时候去?” “就……这周?” 贺毅林点头:“哦,我七月南京也有比赛。” 贺增建一拍掌:“这就正好,你带着妹妹去,我也放心。” 贺一容腹诽着,到底和聂祯在一起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毅林却说,“我比赛在下周……” 话没说完就被贺增建打断,他冷冷看过去一眼,“怎么?提前几天过去不行吗?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贺一容刚想为他说话,说贺毅林很有做哥哥的样子,不需要提前过去。 贺增建却拍了板。 她无声努努嘴,也行,反正贺毅林这个人只知道敲键盘写代码,有他没他没区别。 聂祯听说这个安排后却笑贺一容。 “正叔和我们一起的话,把你送到了他就回来了。贺叁和我们一起,除了比赛的时候,肯定是天天和我们在一起的。” 贺一容这才恍然大悟,做了赔本生意,她懊悔不迭。 聂祯却在考虑,贺叔既然已经开始注意他和贺一容之间的分寸感,那他们以后是不是该在别人面前稍微保持距离。 北京飞南京的大型机,头等舱是鱼骨式座位,两边各一个座位,中间两个连着,与边上的稍微前后错开一点位置。 贺一容悄悄扯了下聂祯的衣摆。 贺叁讨厌阳光,也讨厌座位边上有人,但有照顾妹妹任务在身,聂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和贺一容坐一起。 虽然两个连着的座位中间仍有明显隔断,根本互不打扰。 他抢先在贺毅林前面,坐了叁个座位最中间的那个。 右手是靠着舷窗的单独座位,比他的位置稍微错前,左手是与自己的座位连在一起的。 贺毅林看了一眼,总不能让贺一容一个人隔着过道坐舷窗的位置。 他勉为其难,拍拍聂祯的肩:“你看好她。” 聂祯皱眉:“贺叁,你妹妹还是我妹妹?” 他坐下来就戴上眼罩,头也不回的往聂祯这挥挥手:“和你妹妹也差不多。” 贺一容藏着笑,落座聂祯身边的位置。 虽然中间有宽宽的扶手挡着,但总比隔了一个走道来的亲近。 贺一容摊开掌心,送到聂祯面前。 聂祯扬眉不解,她做着嘴型:“牵手。” 聂祯看一眼贺毅林的位置,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座位隔板,挡了个干净。 可贺毅林回头看的话,视线并不受挡。 他小声道:“你哥回头会看见的。”却还是牵起贺一容的手。藏在座位下方。 可贺一容却并不满足于此,飞机平飞后,贺毅林一直没动静,似乎已经熟睡,她的胆子越发大起来。 心情也随着飞机高飘入空。 她点点自己脸颊,侧着脸凑近。 聂祯无奈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肢体接触。 但前面就是贺毅林,这种隐秘的刺激感让聂祯也难得的不冷静。 他偏过头,在贺一容脸颊上印上一吻。 空姐正好掀帘来发放餐食,头等除了他们再无一人。 这一幕正落她眼前。 年轻的空姐低头一笑,转过身装作整理餐盘,才回过身走向他们。 追-更:danmeiwen.club (woo18.vip) 55掉哥哥窝去了 一下飞机徐家的两个小子就迎了上来。 大的那个叫徐名度,小的那个叫徐知度。 许久未见,贺一容的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一见面就离了聂祯和贺毅林,蹦跳着上去。 亲亲热热的挎住徐名度的胳膊,再娇滴滴喊一声“大表哥”,徐知度把她的脸颊捏住往两边一拽,她咧着嘴皱了眉:“二表哥!” 贺毅林走上前两步,回头小声催着聂祯:“你冷着个脸干什么?快点过来。” 徐家那两兄弟已经在眼神与他们打招呼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可不能失了礼数。 贺毅林觉得聂祯莫名其妙,也没招他惹他,怎么就平白无故被瞪了一眼。 他在徐家两兄弟看不见的角度捣了聂祯一拳,碰到硬实的后腰,吃惊聂祯现在竟长得这么结实。 万年冰山脸的贺毅林也扯出一抹笑:“麻烦了。” 那徐名度是个大大咧咧又热情的性子:“哪里的话,家里都安排好了,我爸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把你们招待好。” 这个“你们”当然不包括贺一容。 贺一容仍旧挎着徐名度的胳膊,与徐名度徐知度站在一处,面对着贺毅林与聂祯,她笑眯眯的:“舅舅说让你们都住家里呢。” 聂祯偏过头,看着阳光投射在建筑物上落下的明暗分界线,心想贺一容也是个捂不热的石头,她分得清楚。恐怕徐家的这两个表哥,才是她心里亲近的人。 刚到南京,徐家就是她的“家里”了。 与徐家两兄弟站在一处,乍看之下还真像感情要好的兄妹。 呵,哥哥倒是多,一个两个叁个的,都是她亲亲热热的好哥哥,掉哥哥窝去了。 贺毅林看向聂祯,他是不愿意住在徐家的,在人家多有不便,可这徐家兄弟的热情他又招架不住。 徐知度已经拿过他的箱子要往车上搬了,社交经验匮乏的贺毅林无所适从。 贺毅林求救聂祯,他若不要脸些还能随着贺一容叫徐家二爷一声“舅舅”,可聂祯是个彻头彻尾的别人,聂祯一定比他更不愿意住在徐家。 谁料聂祯作壁上观,一副任人安排的样子。 一个无所谓的态度,一个社交白痴,对上徐家两兄弟不容拒绝的热情,竟真的坐上了车,径直往徐家宅子去。 贺一容扒着车窗看外面熟悉的街道,叽叽喳喳的不停:“我要吃水塔糕,明天早饭要吃乌饭团……” 徐名度开着车,副驾的徐知度侧着身子坐着往后瞧,一脸笑意:“好好好”。 贺一容说了许久才后知后觉,聂祯许久没说话了。 七座的商务车,聂祯坐在最后排,她勾着头往后瞧,聂祯闭着眼睛,身子坐的直。 她悄悄把手从椅子边上往后探,碰到聂祯的膝盖。 一边和徐知度说着话,一边挠聂祯的膝盖骨。 他穿着运动短裤,膝盖往下的一截小腿都露在外面,甚至能感受到他细细软软的腿毛。 贺一容明知道聂祯没睡着,只是在假寐,他却一动不动。 她身子往后贴,手伸得更长了,竟顺着聂祯的膝盖往下摸,划过他的小腿肌肉,在脚踝内侧轻轻柔柔打着圈。 聂祯终于受不住这挠痒痒般的触碰,闭着眼打开她的手,毫不客气。 贺一容轻叫了一声,徐知度立即嘘寒问暖:“怎么了?” 贺一容收回手,挂上乖巧笑容:“没事,手不小心打到了。” 徐知度笑着:“还是小时候一样的冒失。” 聂祯咬着牙,是吗,他可不知道贺一容是个冒失的人,她最会察言观色小心谨慎,什么事都挑不出错来,贺叔不知道夸过她多少次乖巧懂事。 贺一容当然察觉到聂祯的情绪不高,可一到徐家就被围着,舅妈张罗了一桌菜,招呼着贺毅林和聂祯。 当着人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把聂祯面前的蔬菜换成了牛肉。 “舅妈,聂祯可讨厌吃菜了,白老太太把菜剁碎了包进饺子里他都能吃出来。” 她竖起手指,强调着:“就放了一点点的菜。” 众人笑着,聂祯也转着筷子抿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徐夫人站起来:“早知道就不做这些蔬菜了,我想着大夏天的吃清爽些,王阿姨,把广东那边送过来的腊肠切一盘来。” 聂祯也站起来:“阿姨不用费心,桌上的菜够我吃了。” 徐夫人绕了一圈把他按在座位上:“叫什么阿姨生疏,跟着小容叫舅妈就行了,我知道你们家和小容家亲如一家,和哥哥一样的。” “平时没少麻烦你照顾小容了,说起来你奶奶和我家母亲还是手帕交呢。她听说你来,特意打了电话给我吩咐照顾好了,好好坐着,这广东的腊肠好吃。” 贺一容冲聂祯眨眨眼睛,他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 在没人看见的桌底下,贺一容脱了鞋子,用脚趾头蹭着他的小腿内侧。 她轻轻踩了下。 “舅妈,我叁哥平时忙,就让他住书房那边的客房吧,安静些。我边上那间给聂祯住。” 徐夫人端了腊肠出来:“小容想的周到,我本来想着你叁哥住你边上方便互相照应,那就换过来吧,反正小祯和你哥也一样的。” // 八月单位要放高温假 事情都堆到这个月来了 前几天太忙了 抱歉久等! 56贺一容你当我死的啊 徐知度本来安排了夜游秦淮的活动,贺毅林和聂祯还没说话,贺一容就哼了一声,替他们拒绝。 “我知道你是想喝酒了,他们可不喝酒,不去不去。” 聂祯睨她一眼没说话。 徐知度心思被戳破,也不尴尬,手指屈起在贺一容脑袋上弹了一下。 “提起喝酒你就这样,明天去烧个香,许愿你以后的男朋友也不喝酒才好。” 贺一容随口就要反驳,话到嗓子眼儿停住了。 聂祯是喝过酒的。 她低了头,也似醉酒似的脸颊微红。 徐知度只当是贺一容害羞,转过头对着徐名度故意大声道:“是我说错话了,小容还小,男朋友早着呢。” 贺一容的心砰砰跳着,面色更加不自然。隐秘的事情被玩笑似的摊开来讲,她又羞怯又紧张。 趁人不注意时偷瞄聂祯一眼,他却坦然自若,和徐名度谈笑风生。 刚要收回视线聂祯却望过来,小女儿含羞带怯又饱含情意的目光被他逮了个正着。 聂祯喉咙滚动,转过脸去继续和徐名度交谈。 徐名度徐知度和贺毅林的房间都在二楼,贺一容带着聂祯往叁楼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上了楼梯拐向东侧,贺一容指指房门:“你的房间。” 也不等聂祯说些什么就径直走向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刚打开门,聂祯挤了进来。 走廊上没开灯,她被突然袭来的气息吓了一跳,捂住嘴没让尖叫出声。 聂祯带上门,把人抵在门上。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贺一容无暇反应。 她用力推了一下聂祯,聂祯又挤上来。 呼吸沉重,身子也重,倒真像是喝了酒的人。 她的声音憋在聂祯胸前:“你干嘛啊?” 聂祯靠的更紧,手摸上她的腰间,不轻不重一捏。 “哪来这么多哥哥?” “有了大表哥二表哥就不理我了?” 贺一容嘴角忍不住翘起,猜了一天这个人在闹什么情绪,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聂祯的脑袋挤在她肩头,手下握紧,把人牢牢控在怀里。 “我可不怕,大不了就让他们都知道你现在就有男朋友了。” “我才不是什么‘和哥哥一样的’人。” 贺一容半天不说话,整个人像被灌了蜜一样。 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明确的话,聂祯突然的这一句“男朋友”,让她不禁飘飘然,脚底踩了云彩似的,身心都飘在半空。 她搂住聂祯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又是欢喜又是感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聂祯的动作顿住,这是什么鬼形容。 他又捏了一下贺一容腰间,她娇娇“哎呀”一声,又贴上来。 鼓鼓的胸脯压着他的,软软的小手扣住他的腰。 聂祯那点不痛快就都没有了。 嘴巴贴着她的耳朵:“你撒什么娇?” 手从她的腰间往后,摸到滚圆的屁股上,轻轻一拍。 “吃饭时你又作弄什么?” “车上你又作弄什么?” 又加大力道拍了一下贺一容的屁股,一一数来她今天的过错。 “看到你那两个表哥就把我扔在后头了?” “上去就把人胳膊挎着?” “贺一容你当我死的啊?” 贺一容只是笑着,聂祯越说越气,她嘴越咧越开。 她踮着脚去亲聂祯,他故意抬高了脸,贺一容只能亲到下巴。 贺一容两只手攀着他的肩,歪着头亲上他的颈肩,轻轻吮吻着,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子。 她这才放开聂祯,手抚了两下,观赏着那似花瓣似的印记,嘴边两个梨涡也盛着笑意。 抬眼望去,又纯又魅。 聂祯俯下身来,在她闭眼之前,轻声问:“明天他们看到我怎么说?” 贺一容吓得立马又睁开眼睛,呆呆地眼睫轻眨,扫过聂祯的睫毛。 “说是被你亲的?” 他的呼吸都吐在她鼻下唇上。 贺一容下意识的微微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 唇瓣被温柔的含住,四目相对,离得太近眼前虚了焦,她看不清聂祯的眼睛。 “说是被你亲的,小容已经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贺一容已经闭上眼睛,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网里。 唇舌的交缠,做梦都想念的味道与温度,她贪餍而不知足,热烈的回应着他。 喉间逸出难辨认的音节,抱紧了面前的人,他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57做她的天与地(微h 情人间的亲吻最是热烈,他们剖开了心扉,把滚烫的心都捧到人面前,赤忱坚定。 不依不饶,交缠不休。 周围的温度都渐高,聂祯的吻缓慢轻柔,不急不躁的攻城掠地。 他用唇包住她的,吮吻间发出些水声泽泽。 聂祯的手心也像包了团火,抵着她的后腰处,烫的贺一容更加贴向他。 她仰着脖子,手勾着他的脖颈,回应虽青涩却也足够撩的聂祯口干舌燥。 他的脚步逐渐往后,带着贺一容往床边走。 手不再扣着她的腰,摸到裙子拉链处,轻轻一拉,裙子便像伞一样展开轻飘飘落在地上。 贺一容也不羞,用力一蹦,腿盘在他腰间。 私密处隔着布料蹭着他纹路明显的腹肌。 她变成高处的人,低着头捧住聂祯的脸,像小孩一样,湿漉漉的吻用力的印在他额间鼻上,吸住他的脸颊,“啵”一声才松开。 聂祯忍不住发笑,拍拍她的屁股,声音已经哑了,在贺一容听来性感非常。 “下来。” 贺一容扭着身子晃着头:“不。” 他直接抱着贺一容往床上栽去。 贺一容脸上的红瞬间褪尽,吓得雪白,还不忘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几乎是刹那间,聂祯身体一转,换了个方向。 自己跌落在床上,贺一容被护在身前,重量都落在他身上。 他来做她的天与地。 贺一容撑着身子想起来,又被聂祯按在怀里。 他轻轻咬住她的耳朵,从上到下,再一口含住耳垂。 贺一容的耳垂饱满有肉感,他竟有些舍不得放开。 手摸向她曲线柔美的身体,从腰间的弧度划过,落在圆滚滚的臀上。 从臀后摸进去,手掌覆住她已经有了湿意的阴部。 着了魔一样,他隔着布料前后蹭了蹭。 贺一容弓腰缩背,头塞在他颈边,拳头抵着嘴巴,娇吟出声。 聂祯安抚性的揉揉她的肩,宽慰却也是发誓:“毕业之前就这样摸摸,我们都不过火。” 明明是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说的极其认真。 贺一容哪里还有脑子多想别的,只听见他说“摸摸”就忙不迭的点头。 臀往下坐,把自己半开的花瓣送到他手上,不自觉地扭了两下。 快感就冲向脑子,有白光闪过。 聂祯伸出手指进去,剥开花瓣,找到那条小径,手掌侧过来,用侧面从前向后蹭她。 他的动作温柔细致,把贺一容的情欲慢慢的抬高。 她屏住呼吸,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能到顶。 心里盼着他再动作一会儿,只一会儿她就舒服了。 他又突然换了动作,又从情欲快要到顶之际跌落。 贺一容不满的哼了两声,聂祯没听清,弯着头靠近她:“什么?” 贺一容的快感被打断了,没好气道:“继续!” 聂祯轻笑出声,把她的底裤褪下,手掌覆住整片森林。 那凸起的豆豆很明显,他蹭着那块敏感处,明显的感觉到贺一容身子又紧绷起来。 手指又浅浅戳着穴口,明明自己也硬的不像话,他却神思清明。 “这样吗?还是这样。” 贺一容咬着唇不说话,快感持续不停,不断累积。 她有些急躁,自己也配合着他的动作上下耸动。 聂祯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能这样急色。”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贺一容的心尖儿都被抹上蜜一样。 只是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说一句话,她也觉得幸福极了。 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喜欢他。 她任由思维发散,想象着身下的不是他的手指。 而是他软软又微凉的阴囊,烫烫的又有肉感的阴茎。 用力的顶着她,带出源源不断的湿,和源源不断的快感。 她缩紧了小腹,身下的感觉更明显,自己都能感受到阴蒂充血鼓起。 她想要更多。 想他整根而入,与他亲密结合。 死死咬住他的阴茎,紧紧裹着他。阴道被塞满了,又涨又酸。 他动作间阴囊打在她的腿间。 她早已泥泞一片,等着坚硬长驱直入。 她终于身子颤抖,聂祯接了满手的蜜液。 而她在脑海里与他完成一场性爱。 聂祯怜爱的抱住她,亲亲她的额角。 半晌才叹息道:“你怎么有这么多哥哥。” 58是有些没睡好 贺一容软了身子腻着聂祯不让走。 就算聂祯根本不挣扎,她还是手脚并用,胳膊搂住他脖子,腿盘住他的腿,“叁楼就住你我,表哥他们一般不上来的。” 聂祯斜眼瞧她,她似乎怕聂祯不信,强调着:“真的,在家住的时候他们很少上来,舅妈说我长大了要避嫌。” 聂祯听这话笑了,捏住她的鼻子,贺一容张开嘴巴呼吸,唇瓣肉嘟嘟的泛着光泽。 他盯着她的嘴巴问:“你怎么不知道和我避嫌?” 在刚察觉出些不对劲的时候,聂祯下意识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可耐不住贺一容叁天两头的“不避嫌”,他无法逃脱,更无力抵抗,她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跟着走。 他违背原则,明知不可为而为,任由她拉着自己沉下去。 之前只当她是年纪小又天真不懂这些,原来她竟是知道男女交往分寸的。 果然是蔫儿坏的。 贺一容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憋气憋红的还是小心思被戳破。 她头一歪,躲过聂祯的手,枕在他肩上,拉过他一只胳膊放在自己腰间。 “搂着我睡觉。” 身边呼吸渐平缓,聂祯却觉得身上冒汗,他向来体凉,正暑天也不会出汗。 但最近一与贺一容有身体接触,就按了开关似的体温爬高。 聂祯跟着贺一容的呼吸调整自己的呼吸,她侧着身子攀住自己,一只腿跨着他的,软软的大腿根抵着关键部位。 他有理由怀疑贺一容是不是又是故意的。 聂祯闭上眼,向另一边转过头去,胳膊还别扭的搂住她。 两人醒来时身上都黏出一身的薄汗,再看身子,脸贴着脸,腿靠着腿,紧密无间。 贺一容先是迷迷瞪瞪看着聂祯一会儿,记忆才捡起来。 娇羞一笑把脸拱入聂祯胸前:“还以为是做梦。” 是贺毅林先发现聂祯脖子上的痕迹,他皱着眉看了许久。 徐名度也跟着他的眼神看过来。 虽然贺一容用了粉底细细涂过一层,也遮不掉那明显的红印。 只是过了一夜,那红不成片,变成十几个细细密密的小红点。 徐名度“哎呀”了一声,不好意思道:“我们家靠着玄武湖,潮湿了不免蚊虫多。” 他叫阿姨拿来常备的涂抹药:“只是你这印子奇怪,不像蚊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叮了。” 徐夫人听到声音过来,拉过聂祯在光下仔细瞧着,聂祯有些推却,但被徐夫人轻拍一下胳膊,像母亲拍打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他恍了神。 “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咬了,昨晚没睡好吧?” 聂祯低了头,眼睫垂下,藏住一瞬的情绪。 继而笑着:“是有些没睡好。” 隔着人,眼神轻轻落在贺一容身上。 她冲他皱皱鼻头,飞也似的躲去厨房。 天气变化的快,眨眼间外面就黑云压城,风呼呼的刮过。 徐知度从外面回来,“不巧了要有雷暴,今天一天的计划都行不通了。” 徐知度本来安排了带聂祯和贺毅林逛逛几个红色景点,贺一容眼尖的瞥见贺毅林的嘴角歪了歪,她昂着脖子:“雷暴怎么了,正好人少。” 一听这话贺毅林冷了脸,徐名度笑了,睨着贺一容:“也不知道谁从小最怕打雷最讨厌下雨的。” 聂祯突然就想起之前有一次暴雨,贺一容撑着伞走向他。 他知道她喜欢看烟花棒,却不知道她讨厌下雨。 贺毅林头歪向他,“小容蔫坏的,她明知道我不想去逛那些。” 聂祯点头:“嗯,是你家的人。” 离得近,贺毅林的视线又一次被聂祯脖子上的红痕吸引。 “你这……” 聂祯不自然的转了转身子,手摸上那里,“没事……” 话还没说完,碰上贺毅林一副窥得天机的神秘表情,他截住了话头,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像小姑娘似的,虫子咬了就咬了,你还涂个粉盖住。” 说完,贺毅林嫌弃的坐远了。 聂祯轻咳一声又坐过去,“你怎么看出来的?经验不少?” 轮到贺毅林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徐名度抬出一箱子东西,“来来来,出不去了玩游戏,正好人多。” 贺毅林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还没来得及说话,贺一容就手指着他:“你别想跑,别说你困了,你一天睡叁四个小时就睡饱了的人。” 想好的理由已经被她戳穿,手也被聂祯按住。 那边徐名度张罗着,贺毅林把不满都发泄到聂祯身上:“小容是跟你学坏的,我家没这样的。” 59这是聂祯,您满意吗 徐名度要玩诈金花,聂祯贺毅林没玩过,贺一容兴冲冲的要教他们。 她低头理着牌:“豹子最大,同花顺第二,然后是同花,顺子,对子和杂牌,一人叁张牌,比大小,你小牌可以装大牌,把其他人吓得下场……“ 规则简单,贺一容解释的虽然不全,聂祯和贺毅林的脑子也一听就会。 徐名度说先不算筹码玩一局当试水,让两人熟练一下。 贺一容抓到牌跟了两轮,就灰突突下场了,嘟囔着:“你们牌都这么大吗?” 第叁轮贺毅林和徐名度比了下牌,贺毅林也下场了。 徐知度见此摇摇头,“不和你们玩了。”也撂下了牌。 贺一容“哼”一声,“大表哥肯定又装大牌呢,你最会了。” 徐知度笑笑,不置可否。 剩聂祯和徐名度两人厮杀,叁轮过去两人都不先认怂,徐名度又翻了番,聂祯神色不动,继续更上。 徐名度叹口气撩下了牌:“你不会是豹子吧?豹子可是要吃喜钱的。” 试水局却是聂祯这个新手赢了,贺一容好奇,非要看他的牌。 徐名度拦着:“唉,小容你知道规矩的,结束了也不能看牌。” 她撇撇嘴撒了手,趁徐名度洗牌的时候拉拉聂祯衣摆,“真的是豹子啊?” 聂祯轻咳一声,手抵住嘴巴作遮掩:“5,9,K。” 贺一容大惊失色,又意识到会被人发现,夸张的大声道:“哇!” 徐知度拍手笑道:“看来聂祯真是豹子,幸好我下场早,不像名度那样愣头青。” 试水局结束,几人围坐一团玩筹码。 贺一容最胆小,被人的气势一吓就早早下场,除了真靠运气拿到的几次大牌,其他场几乎全是输,最后输的最惨。 贺毅林稳妥,不冒进也不胆小,算下来不输不赢。 徐名度见好就收,徐知度喜欢厮杀的快感,常常留到最后一轮和人pk,或输或赢,都是大的数字。 聂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会儿杂牌充大牌,一会儿又是小心翼翼,东一出西一出的赢得最多。 贺毅林上了瘾,非要玩到翻盘,几人吵吵嚷嚷的,连外面暴雨已停也没注意。 徐夫人从外面推了门进来,开了灯,他们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脑子才随着灯亮沉静下来。 “又是名度带你们不学好,小容七八岁时候你就教她这些。” 徐名度边洗着牌边笑:“七八岁就学会了也没用,每次都输的最惨。” 徐夫人招手:“小容,来,别和他们玩了,你妈妈坟前的花肯定被雨打坏了,得去换两盆新的,你来。” 贺一容应了一声,记忆被拉长。 最开始的时候,是外公在妈妈坟前垦了地,种了一圈的花。一到下雨天,就带着贺一容去用塑料布把花给罩上。 贺一容小时候不懂事,只觉得穿着雨衣雨鞋,在下雨天出去踩水很好玩。 再后来外公也去了,再也没人冒着雨去给花盖塑料布。 舅舅舅妈也不会侍弄花花朵朵,干脆就摆了花盆在坟前,定期浇水施肥,死了就换一盆新的,倒也省事。 她对妈妈没有记忆,只是从外公舅舅的口中知道她很喜欢花,不像别人那样有钟爱的一种,她是玫瑰月季百合郁金香绣球,什么都喜欢。 舅舅总说她不仅长得像妈妈,爱好也像,妈妈喜欢花,她喜欢香水,都是爱香的。 大概是她沉默的时间太长,在别人眼中像是想念妈妈的样子。 徐名度收了牌,故意大声嚷嚷:“不玩了不玩了,再输下去我就要金盆洗手了。” 他们都是席地而坐,贺一容的手撑在身侧。 聂祯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挠挠她的手心。 她转过脸去,抿嘴一笑:“等会找我妈妈照片给你看,外公和舅舅说我长得可像妈妈了。” 贺毅林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心想她对着聂祯倒是比他这个亲哥哥还亲近些。 开车半小时的路程,只贺毅林聂祯和贺一容一起来了。 到门口时贺毅林却犹豫了下,“聂祯陪着小容去吧。” 贺一容心思敏捷,当然知道贺毅林在想什么,笑了笑也不在意。换位思考,清明时候他们去给自己母亲扫祭的时候,贺一容也是一个人待在家的。 聂祯点头,主动的拿过两盆绣球,一紫一粉,开的硕大饱满。 贺一容抱着瓶茅台,这是给外公准备的。 雨后空气清新,地上的尘土都被冲刷干净,显得这地方宁静致远,贺一容的脚步都轻下来,再不像平时那样蹦跳着走路。 贺一容熟门熟路,拐上小道来到那片墓前,外公,外婆,妈妈,曾外祖都葬在这里。 她先放下茅台,拿过聂祯手里的花盆,一左一右摆在墓碑边,那玫瑰果然被雨打的可怜,遍地花瓣,都折了枝。 她小心的理了理挡住花瓣的叶子,”妈妈,我回南京过暑假了,这绣球花是舅妈去挑的,要不是她提醒我都忘了这回事,你不会怪我吧?” 她又低声说了什么,聂祯站的一步远,没听清。 只看贺一容蹲在那小小一个,头埋在花前,圆滚滚的。 墓碑上的照片温柔娴静,也长着对小梨涡,确实是像的,只是气质不同。 贺一容没待多久就到了徐老爷子墓前,她的悲伤这时才显出来。 嘴巴一撇眼泪就掉下来,聂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发现身上根本没带纸。 贺一容用手胡乱擦着,边擦边眼泪不停。 委委屈屈一声“外公”,聂祯偏过头吐了口气,心被揪着似的。 他又不能在老人家墓前让她别哭,煎熬难耐,聂祯退了两步,站得远了还是能听见她抽抽泣泣的可怜。 等贺一容斟了酒,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突然的一句“这是聂祯,您满意吗。” 他吓得直了身子,几乎是正步向前,鞠了一躬:“外公。” 60你和我说的都算数 贺一容和外公说了好久的话,聂祯在边上听着。 叙家常似的唠叨也让他听的心里难受,她像棵被雨打烂了叶子的小草,柔弱的可怜。 他听到她说,“外公,我在那过的挺好的。” “爸爸虽然忙,但对我很好,他是个好人,您就别怪他了。” “哥哥们也都对我好。”她顿了一下,挂着泪笑了,“但没有聂祯对我好。” 回去的路上贺一容不说话,偶尔有鸟飞过,也不忍出声打扰这地方的宁静。 聂祯捏着她的手心,随着她的步伐,一步步静静陪着。 贺一容忽然拽住他,聂祯回头,碰上她狡黠的笑不免疑惑。 “嗯?” 她甩甩两人相牵的手,“你怎么叫外公啊,我外公都还没同意呢。” 聂祯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随着贺一容叫了。 他掩下尴尬:“你舅舅舅妈都让我随着你叫,外公就不能随着你叫了?” 贺一容咕哝着,“那不一样!” 带他见外公,想要外公看看这是她喜欢的人,他老人家在世的话也一定会喜欢聂祯的。 贺一容拉起聂祯的小拇指,不经同意就拉勾盖章,“我外公喜欢喝酒,你下次来要带瓶好酒给他。” 聂祯低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没忍住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贺一容,你几岁了还拉勾。” 她还勾着小指头,声音不由自主低下来,明显底气不足:“反正我和外公拉的勾都是算数的。” 聂祯回过身拉着她继续走。 风吹过来他漫不经心的一句:“你和我说的都算数,不用拉勾。” 贺一容笑了,紧了两步跟上去。 拐个弯儿就碰见了贺毅林。 他竟下了车在小门处等着,两人的手还没松开。 贺一容见聂祯突然停下,才从左脚右脚步调一致的幸福中抬起头来。 她吓得失色,身子都瞬间僵住,下意识的就要甩开聂祯的手。 却被他紧紧握了一下,才慢悠悠地、极其自然的松开。 聂祯拍灰尘那样拍了拍手心,路过贺毅林时丢下一句。 “雨天小路滑,你妹妹非要我牵着走。” “真被你家宠成公主了。” 贺毅林似乎根本没在意,听了这话皱了眉。 也没理贺一容,追了两步搂住聂祯的肩。 “我可没宠,我看你才是宠她,叫你牵着你就牵啊。” “我叫你背你背不背?” 贺一容看见聂祯极轻巧的一个转身,就从贺毅林的胳膊下逃出来,反手把他的胳膊拧在背上。 贺毅林叫着:“你小子,学了两招来对付我?有本事游戏pk。” 聂祯理都不理他,放开手又拍灰尘似的拍了拍手心,眼神落在贺一容身上。 也不知道和谁说:“走了。” 来时聂祯开车,回时他却犯了懒,直接拉了后排车门就坐上去。 美名其曰给贺毅林机会练练车技。 贺一容盘算再叁,觉得未免贺毅林起疑心,她还是坐在副驾好一点,却被聂祯拦了下来。 他踢踢驾驶座的椅子,面无表情的嘲笑:“他拿了驾照就没上过两次路,你也敢坐副驾?出事了那可是最危险的位置。” 贺毅林也明显紧张起来,谨慎的调着座椅位置,头也不回的说:“小容坐后面去。” 贺一容憋着笑,圆圆的瞳仁抬起看向聂祯,灵动十分。 回去正好赶上晚饭,徐夫人特意端出一小碗红枣银耳汤。 贺一容一看那描金边的瓷碗就笑了:“还留着呢?” 精致的碗碟配着小金勺放在贺一容面前,徐夫人似是感慨:“你不在家我这手艺也生了,你尝尝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贺一容拿起小勺子撩了撩,夸赞道:“一点不生,您熬的最出胶了。” 徐夫人笑着:“回去让你家阿姨也煮给你喝,女孩子喝银耳汤好,美容养颜,又……“ 贺一容急着岔过话去,根本没听出来徐夫人明显没说完,有什么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饭后暴雨又起,贺一容陪着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也小女儿情态,搂着徐夫人的胳膊腻在她身边。 徐夫人摸着她的头发,叹了一声“早听你外公的,生下来就姓徐就好了,那你爸爸也没办法把你接去。” 贺一容把下午在外公墓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强调着大家对她都好。 徐夫人哪里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最懂事省心的,心思又敏感细腻,就算贺家真的如她所说那样对她好,她自己心里也是时常提着小心,不会肆意过活的。 要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倒还真能过得不错,只是她一直就太过小心。 徐夫人藏起担忧,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也不是自家孩子,话也不能说的重。 贺一容蹦跳着上楼,刚进屋就被聂祯拉过去抱住。 她嘻嘻一笑,转过身去回抱住他:“我就知道你在这等我呢。” 聂祯“哦?”了一声,手自她臀部滑下。 “都说银耳汤滋阴,我来摸摸是不是真的。” 61汁水丰足(h 贺一容的脸瞬间红透,聂祯的动作让她实在不能不多想。 他一改常态,直接撩起她的裙边,手指挑开内裤边缘就挤了进去。 手下软热的一团,聂祯偏着头在她颈间呼吸沉重。 贺一容浑身紧缩,靠着他嘴边的那块肌肤都僵硬起来,又麻又痒。 她闻到股浓烈的龙舌兰的味道。 虚飘的心脏逐渐沉下去,难怪他变了样子,这么主动的靠近她,还口出荤话。 贺一容半靠在聂祯身上,手搭上他环着自己的胳膊。 “你们喝酒了?” 聂祯点头,他喝了酒眼神有些散,脸颊透着潮红,映着水亮亮的眸子颇有些纯情少年的味道。 可他的手却在贺一容身下作乱,一点不纯情。 他剥开花瓣,轻轻的蹭了几下桃源径就湿润了,他稍一用力,手指就塞进小小的穴口。 贺一容惊的脚尖抬起,想抬高身体躲开那奇怪的侵入感。 可聂祯不满的说了声什么,追着她又塞进去一些。 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紧张的情绪席卷全身。 她不喜欢这样直接的亲密接触,在她身体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强行进行。 聂祯向来是温柔的,春风细雨般融化她的身体。她喜欢那样的悉心对待。 她软着声音:“你喝酒了,别这样……“ 聂祯又紧紧抱住她,可并不听她的,手指在里面轻轻转了转,感受到粘腻。 声音也染了酒意似的,“徐名度非要喝酒,没躲过。” 他又低笑着:“知道吗?银耳汤滋阴,滋阴就是……” 贺一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明显感觉到身体内又有一股暖流流动,好像确实比之前更多些。原来不止是美容养颜。 聂祯昏了头却也小心翼翼,用指尖轻刮她小穴内壁,起了一片的褶皱。 贺一容轻叫一声,异物的塞入让她那里敏感非常。 下面不由自主的收紧了,聂祯靠着她的耳朵:“好紧。” 贺一容有些羞怯,两人都衣服整齐,身下却溪流不停。 她陷入奇怪的自我拉扯中,既想要那种快感,直让她呼吸不稳满身薄汗,又不想这样只是单方面的。 她手搂住聂祯的脖子,在他嘴边轻轻一吻,引诱着:“不喜欢这样。” 聂祯眉头一皱,以为是手指太粗糙,他会错了意。 汁水丰足,手指很容易就滑出来,蹭过她的内裤擦了擦黏意。 一把就把人抱起,大概是脚下不稳,踉跄了下,贺一容也没被吓到,只搂着他的脖子,眼睛盯着他,全身心的信任他。 聂祯稳稳当当的抱着贺一容,放在床边,自己却跪了下去。 他把贺一容上身推倒在床上,又盖住她的眼睛,他的声音轻的不像话:“闭上眼。” 贺一容感觉到他拉开自己裙子的拉链,又温柔的褪去她的内裤。 他手掌抵着自己膝盖内侧,抚摸了两圈逐渐向上。 滑过柔腻的大腿肉,来到那片粉嫩娇柔地。 聂祯红了眼,看她一眼,见贺一容在爱抚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扭着腰。 他掌住她的臀,往下拉了拉,臀沿卡在床边。 缓缓地俯身下去,头塞入她腿间,吻上花瓣。 贺一容扭动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手腕却被聂祯紧紧握住。 抗拒中快感却把她逐渐淹没,温软的舌头,饱满的唇瓣,她能感受到他唇舌的每一寸动作。 他舌尖轻轻舔过阴唇内侧,那里就抖动不停。 他唇瓣蹭着阴蒂,温柔的吸一口,她身体里就波涛汹涌。 大概是怕她紧张,聂祯的手一直抚着她腿根,虚虚的画着圈,勾起她身体里的无穷的欲望。 他的舌头从阴蒂一直往下,舔过那道泥泞的缝。 一股湿咸味,聂祯甚至分不清是龙舌兰里加的盐还是她流出的味道。 只知道他口渴。 贺一容只觉得脑子里落下一片黑幕,遮了一切。 浑身感官都集中在被他悉心舔弄的地方,无穷无尽的痒,漫无边际的虚空。 她情不自禁的手往下,抓住他的头发,轻轻扯着。 他的动作愈发的快,阴蒂充血鼓起,连穴口都一张一合不知吞吐着什么。 湿湿的舌头滑过一片敏感处,贺一容弓了腰,“嗯啊”一声变出多种音调。 聂祯似乎受了鼓舞,动作又快又急,不停的用舌头顶着一片软嫩。 他“咕隆“一声不知吞了什么,贺一容急的撑起上身,睁开了眼。”不要。“ 他从她腿间抬起头来,头发凌乱,眼神诱人,他的唇上亮晶晶一片。 贺一容看呆了眼。 “不要什么?” 她也不知道,只是摇着头。 聂祯微微一笑,又盖住她的眼睛。 又一次埋下身去,把他的温柔与爱都给她。 62你好喜欢我哦 暴雨过后,盛夏的天气也多了些凉意,厚厚的云彩遮着太阳,阳光被温柔过滤一层,细腻柔和。 贺一容几乎喝了一小盆的美龄粥,看她吃的开心,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聂祯和贺毅林也忍不住尝了些。 口感清润香甜,热腾腾的气散了,正好入口的温度,沁人心脾。贺毅林也喜欢,又盛了一小碗。 贺一容伸手护着她面前的砂锅,颇有些舍不得:“你不许再喝了。” 徐夫人笑着打她一下:“囡囡怎么小气了,你哥哥没喝过,让他多喝才对。” 贺毅林不理贺一容,对着徐夫人道:“家里也请了个苏系厨师,也做过美龄粥,味道不如舅妈这的。” 贺一容头也没抬,快嘴道:“他做的不正宗,美龄粥不放百合还叫什么美龄粥。” 贺毅林看她一眼圆溜溜的脑壳,有些气贺一容在家里什么话都不说,在这却抱怨。 专门为她请的厨子,做的菜也没见她能多吃几口。这几天在徐家,才知道贺一容原来也是个嘴馋的。 他冷哼一声:“不正宗就换一个,平时也没见你说。” 贺一容因为开心而在桌下翘着的腿慢慢放下。 她还没开口,聂祯却替她说了。 “你让她和谁说,和你家陈嫂说?平时也没见你家哪个能对她上点心。” 这话说的不客气,贺毅林被呛了,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徐夫人扬着的笑也落下来,她也不好接话,转了话题。 “今天要带着你二表哥去烧柱香,天气好,你们一起吗?” 前一半句话对着贺一容,后半句话对着聂祯贺毅林。 贺毅林当然不想去,可他又不知道怎样拒绝才合适。 聂祯看他一眼,故意气他:“去,正好贺毅林要比赛了,烧柱香求个吉利。” 聂祯被贺毅林狠狠踩了一角,仍面不改色,一副徐夫人这个提议很好的样子。 徐知度最会哄人开心,特意穿了米黄色的一身粗布衣服下来,松松垮垮的版型,配上他极精神的寸头,乍一看还真有些方外人的感觉。 聂祯藏住笑偏过头去,看见贺一容也换了长裤下来,她极少穿牛仔裤,身上这条修身,把她的腿包裹的又细又长,稍微转过弯就看见屁股圆鼓鼓的像要兜不住。 他有些不解,进佛寺不能穿短裙就能穿这样性感的牛仔裤吗。 鸡鸣寺在山上,停了车还有一段距离要走过去。 徐知度扶着徐夫人在前面当先儿走着,多少姑娘路过都悄悄的看他。 聂祯低着头虽然不显眼,贺一容还是走到他外侧,替他挡住一些视线。 徐知度在和徐夫人说笑着,突然提起:“最近好多人说鸡鸣寺邪性,情侣不是正缘的话,一起来了之后就会分手。” 徐夫人轻拍他手背:“都是你们年轻人胡说。” 贺一容下意识看向聂祯,她也听说过这个说法。 聂祯并不看她,却悄悄牵起她的手,拇指按了按她的手心。 贺一容忽然就笑了,“你知道吗,我在这许的愿很灵。” 聂祯偏头听她讲,还要注意左手边贺毅林的动静,又要提防着前面的徐知度徐夫人会不会突然回头。 “本来我十二岁的时候医生就说要给外公准备后事了,我四点钟来这烧香,许了愿,外公就多活了一年。”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不继续说下去,肩膀也沉了,松开聂祯的手。 舅妈爱烧香,她从小就常跟着来鸡鸣寺请灯烧香。 她从不奢求什么,许的愿都是和佛做交换。 小到盲盒娃娃希望抽到某一款,大到求外公身体康健,多活一些时候。 她都会拿出交换条件,也许是她不贪心,也许是佛真的灵验,她许的愿望都实现了。 那年希望得到某一款限定的盲盒娃娃,她给出的交换条件是,期末可以不要叁好学生奖状,结果娃娃拿到了,奖状也确实没有了。 希望外公能活得久一些,她说自己一辈子没人爱也可以。 贺毅林和聂祯不讲究,只领了免费的赠香。 徐夫人带着徐知度和贺一容请了香烛。 聂祯点香时看向贺一容,正巧她也正在看他。 带着香气的烟雾袅绕中,周边刹那间静下来,聂祯听见僧侣吟诵的声音就在耳边。 他想,如果真的有佛,他愿意虔信奉香,求她一世周全,有人疼爱,肆意而活。 手背上突然有滚烫的蜡落下,聂祯缩了下手。 徐夫人看到动静望过来,笑了:“小祯的愿一定顺遂。” 聂祯藏下愿望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他也可以。 回去时,贺一容故意落后一步,聂祯也随着她的脚步慢下来。 “你许了什么愿?” 聂祯还没说话,她就一脸得意:“一定是关于我的吧?” “嗯。” 下坡路上她蹦跳着走。 “聂祯,你好喜欢我哦。”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依不饶:“en还是én?” 聂祯微微笑着,转过脸看着她,认真道:“嗯。” 路口处有几个人拉住过往行人,“看看相吧。” 多数行人都不理睬,眼尖的那个看见他们一行人气质不普通,撂了她前一秒还在纠缠的客人就往他们迎来。 “看看相吧,一看就非富即贵。” 贺一容是唯一的女孩,当作突破口最容易。 紧跟着在她边上,“小姑娘旺夫呢。” 徐知度回头笑道:“十个女孩在你嘴里十一个都旺夫。” 那看相的也不气,笑堆在褶子上,摇头道:“这不一样不一样。” 又追了一句:“小姑娘旺夫,但有一点不好,要改的,有些任性了。” 徐知度大笑,拉过贺一容:“往路上扔个石头,砸到的姑娘都任性。但这个你说错了,我妹妹她不任性。” 63找我玩 贺毅林比赛的时候,除了聂祯和贺一容,徐知度也跟着去了。 不出意外的,他带的叁人组以绝对优势获得了第一名。 这是一个他们都不太了解的世界,徐知度这个不学无术的,也第一次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 等贺毅林随意的提着奖杯下来时,徐知度小跑着迎上去,围着他转了两叁圈。 “兄弟,吊啊。” 一口地道的南京话,贺毅林也听的笑了。 他掂掂手里的奖杯,看着贺一容走过来。 颇有些歉疚的说道:“我接下来半年应该不会忙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和我说。” 明明也没什么事,贺一容却被他诚恳的态度搞的有些鼻酸,好像自己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她低下头不说话,圆滚滚的脑袋在贺毅林眼前,他顺手就摸上去。 刚碰到还没揉两下,贺一容就被聂祯拉着胳膊往后。 聂祯看一眼贺毅林,暗示意味明显。 贺毅林想起聂祯与他的深夜长谈,除了那些贺家人都没注意到的贺一容的小心翼翼,还有提醒。 贺毅林觉得聂祯说的有道理,贺一容年纪大了,要和哥哥们有些距离,再不能穿着弯腰就能看见臀沿的短裤在家里到处跑了。 以前也没当回事,被聂祯这样一提醒,贺毅林才意识到,家里的小妹妹真的长大了。 徐知度带着叁人在南京城又逛又吃了两天,才依依不舍的把人送上飞机。 这次贺毅林担起了哥哥的责任,又给贺一容提包,又把她护在靠窗的位置,他坐在边上,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贺一容稍微动作一下就看过来的样子,倒真像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聂祯一个人坐在后面的位置,手向上摊着,虚空中抓了抓。 心想他是不是用力过猛反而伤及自身利益了。 贺毅林回去先是当着陈嫂的面问贺一容:“我看你在南京吃的香,家里的厨师不正宗就再换一个。” 话不是从贺一容嘴里说出来,陈嫂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讪讪道:“之前让小容自己挑的,她就看了一眼说随便。” 贺毅林“哦”了一声,“挑厨师谁能看长相挑?” 陈嫂还没说话,他就补了一句:“不然就和爸爸说,让他帮忙找个正宗的南方厨子来。” 陈嫂没敢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贺毅林插着兜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妈妈去世的早,家里事情都是陈嫂张罗着,做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 贺一容笑笑不当回事,她知道陈嫂是爸爸之前的夫人带过来的阿姨,所以那些似有若无的敌意她都可以理解。 贺毅林果然如他所说的闲了下来,不仅陪着贺一容拼乐高,还时不时的敲她门送些水果牛奶。 他又端了碗冰镇西瓜进来。 “这西瓜是放在井水里凉着的,和冰箱冰镇的不一样,你试试。” “你不知道吧,后面有口井,很多年了。” 贺一容扣下手机屏幕,盖住聂祯的画面。 她想,她早就知道后面有口井了,聂祯早就带着她逛遍了荒废大半的大院,她还知道贺毅溯小时候在井边掉下去过,所以他到现在都很怕水。 她对贺毅林这些突如其来的“哥哥爱”受宠若惊又极不适应。 她顿了顿,“叁哥。” 贺毅林抬起头来,她极少这样叫他,忽然这样一听,感觉好像不错。 “女孩子生理期不能吃凉的东西,西瓜要是常温的话我还能吃……” 她话没说完,贺毅林就红了脸,端起西瓜走了。 聂祯的声音传出来。 有些低沉,“我怎么不知道你生理期?” 他记得月末才是贺一容的生理期。 贺一容把手机翻过来,转了个身翻到床上去,脸凑到屏幕前嘟着嘴。 “他这一整天十分钟敲一次门的,我都没法去找你玩。” 虽然聂祯也觉得贺毅林的转变太快,做的也有些过,把属于他的时间挤没了,又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教导用力过猛。 他看着贺一容翘起的小腿,她随意的搭在一起,白嫩的晃眼。 “找我玩什么?他不是陪你拼了乐高。” 贺一容“哎呀”一声,白他一眼。 聂祯的心跟着她的眼波晃了晃,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娇嗔也是能让人酥了身子的。 他盯着她屏幕里放大了的脸颊,透着晚霞般绚烂的颜色。 “你过来吧。” “找我玩。” 贺一容跳了起来,又觉得自己显得太过兴奋,“他等会敲门发现我不在……” 聂祯诱哄着她:“不会去找你了。” 贺叁他最了解,被贺一容刚刚那句“生理期”一吓,估计叁天躲着贺一容走。 64她有了聂祯 贺一容觉得只多睡了两天的觉,暑假就过去了。 她还懵懵的没反应过来,聂祯就问她,“这个月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她“啊”了一声,大脑神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和醒来就结束了的暑假一样,也是倏的一下,十七年的时光浓缩成一点,快速掠过。 她嘴巴还微微张圆着,车玻璃上折射的光铺在聂祯头顶,把他罩在一层模糊又梦幻的玻璃罩中。 要十八岁了,她有了聂祯。 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张开的嘴巴也被他用手指轻轻捏起闭合。 “想什么呢?” 她笑了一下,唇贴着他的指腹,聂祯很喜欢把她眼睛盖着。 接吻的时候,夜深人静撩动人心的不稳呼吸中,他都会这样。 她明明不想说这种听起来就像是刻意的甜言蜜语,可她满心里只有这句话。 聂祯看着她被自己盖住眼睛,微微摇头。 “不要了,我有你了。” 她说的坦然真诚,聂祯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快速流动,“砰”“砰”“砰”,他听见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那么明显,那么热切。 他放下了手,手心里还是痒痒的。 “贺叁说明天开始他接送你?” 旖旎的泡泡瞬间戳破,贺一容无力的瘫倒在椅背上。 四肢展开,双目无神,抗拒的意思明显:“是的呀,他要不是夜里通宵,刚刚出门的时候二哥担心不安全把他拦下来,就要疲劳驾驶送我上学了。” 她咕哝着:“说是要练车技,那找个女朋友去天天接送啊,抢着要送别人的女朋友做什么?”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低,聂祯没听清,往他那歪了歪头:“什么?” 贺一容没接话,嘟高了嘴唇,下巴皱起,转过身一副委屈可怜样冲着聂祯。 聂祯失笑,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娇气,撒娇耍赖的样样来。 可他却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贺一容越娇气越好。 像江家江晨,杨家杨惠卿杨惠希那样,千千万万的宠爱捧着,娇气了又如何,任性了又如何。 “让他送,对你付出了时间精力,才知道对你好。” 贺一容看一眼后视镜,勾起聂祯的小指晃了晃。 “可我想要你送,有你对我好就行了。” 甜言蜜语她张口就来,头也凑了过来,杏眼轻眨,聂祯躲开她的眼神。 贺毅林根本没等到第二天,放学的时候贺一容刚下来,就看见平时聂家车等着她的位置,换了自家的车。 她低下头,一只脚在台阶边缘上踩了踩,直到白色的鞋面上有了道不浅的折痕,才挂起笑走过去。 “你来接我了,聂祯呢?” 贺毅林一只手搭在车窗棱上,轻甩一下头,额前的发丝扬起,露出他细长清澈的眼睛。 他示意贺一容坐后面去,等贺一容上了车才说:“聂祯和我说我总会熬夜,早上起不来,不如早上他顺便送你,下午我来接就好。” “我觉得有道理,这样安排最好。” 贺一容的头藏在驾驶座后面,贺毅林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听到她似乎雀跃了一声:“哦?还是聂祯想的周到!” 他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启动车子。 在贺毅林看不见的角度,贺一容沉了脸色点开与聂祯的聊天框。 上一条信息是几天前的视频通话自动计时。 再往上是颇像接头暗号的“现在可以过去吗?”“可以”。 她顺着往上翻了翻,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主动找他,大事小情,都无一遗漏的告诉他。 当时不觉得,现在看下来好像她有些主动过头,而聂祯始终冷静。 他们的对话完全看不出是情侣关系。 他极少与她说自己的事情,甚至明明与贺毅林已经安排好了下午放学是贺毅林来接她,也不会先与她打声招呼。 这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吗。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与否定中,夹杂着一丝委屈,一丝对聂祯的不满。 但更多的还是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段关系的开始就是她主动得来的,所以才导致当下的局面。 是不是也是自己要求太多,其实这些根本不算回事,就算他不主动找自己说话,也不主动告诉自己一些事情,这些都是正常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可贺一容还是控制不住的委屈了。 她极力想懂事些,想站在聂祯的角度,可她似乎做不到。 做不到从小舅妈教的,女孩子要善解人意,温柔懂事。 一滴砸在屏幕上,晕了那行字。 是她某一天晚上睡不着觉,凌晨两点多发给聂祯的消息。 “谈恋爱真好。” 65贪心不足 贺一容是悲观的,她努力藏起自己的患得患失,并且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忍不住去患得患失。 她用力抓紧每一份好,希望在父亲面前永远是乖巧的女儿,在舅舅舅妈那里是懂事的外甥女,就算只是像小宠物一样的偶尔想起。 她都不贪心。 但是在聂祯这里,她贪心不足。 贺一容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轻吐一口气。 就算心有不甘,还是主动发了消息。 “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配了一个气鼓鼓的表情。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还是聂祯的乖乖女朋友。 聂祯过了一会儿回过来。 “正好我有事,给他提前表现的机会。” 输入光标跳了一会,贺一容又一个个删除。 算了,他不是一直都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什么吗。 聂祯看着“正在输入”消失,摩挲了两下手机屏幕,刚训练完,打字时留下了带着汗的指印。 后面的人大步赶上他,跳了一下挎上他的脖子。 聂祯往前踉跄了下又稳住,稍微偏下头看见黑得发亮的皮肤,“东来,你又变壮了。” 王东来给他一拳,“你不知道小姑娘现在多喜欢我这样的。” 又语气低低的添了一句:“虽然喜欢你的更多。” 聂祯嫌弃的推开他:“一身臭汗味。” 王东来也觉得不公平,怎么聂祯每次训练完,身上也没那么重的汗味,头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头上,别人是狼狈,只他是妖娆。 眼尾稍微低下来,就让那些女生尖叫不停。 “喂,听说校花喜欢你。” 聂祯笑了一下,“我们这国防大学,还能有校花?” 王东来听了这话简直要跳脚:“你都不知道!真的好看!胸又大……” 他还没说完就被聂祯推开,明显不感兴趣的样子让王东来停了脚:“小聂,你是不是有情况?” 以前没注意,最近却觉得聂祯看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暑期集中训练的那阵,他每晚抱着手机,熄灯了幽蓝的光还打在他脸上。 暑期训练强度大,谁不是胡乱冲个澡就立马睡觉了。只有聂祯,精神满满,偶尔自己半夜醒来还能看到他看着手机含着笑。 他上前拉住聂祯,“你是不是有情况?有情况那我就对校花下手了。” 聂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他一眼,“嗯,你去。” 一米八五的壮汉在台阶下蹦起来,又怕引来别人注意,捂着嘴观察了下四周才八卦着:“真有情况了?”那激动劲不亚于他追到校花。 聂祯突然就不想再听到谁谁谁喜欢他的这些消息了,他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女朋友,自动退避叁舍不对他起心思。 王东来看着聂祯突然变温柔,眼尾又一次低下来,他的心都跟着静了。 “嗯,快一年了。” 他的语气里,王东来听出许许多多未曾见过的聂祯。温柔的,耐心的,极其宠爱的。 他认识的聂祯,是第一次射击训练就拿了九十多环成绩的沉稳聂祯,是在格斗训练时体格虽瘦却狠戾坚决的聂祯,是就算他长得女相也让自己满心佩服的真男人聂祯。 聂祯走远了,王东来才摸摸自己手臂,浑身鸡皮疙瘩。 他追上去问,聂祯却再也不答。 直到洗澡时,他隔着水声和隔板。 “聂祯,听教官说你不想做技术岗?” 聂祯正好洗完头,甩甩水珠,“是。” 王东来皱着眉,关了水龙头,“那你干嘛考国防生?” 聂祯低下头,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下,“过渡一下。” 他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只是希望爷爷不会反对的那么强烈。 现在想来,是不是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就有想法,想要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和贺一容。 几个小时过去,贺一容心里的那点委屈全部自己消化了。 听到隔壁车声的时候,她光着脚就奔出阳台。 阳台连接处被聂祯用一排花坛挡着了,一点点高度,他却说有用,比直接阳台通起来好很多。 贺一容走的急,一个不稳脚就踩进泥里。 聂祯进屋时听到有水声,卫生间的门半开着,他走过去看见贺一容翘着一只脚,艰难的冲洗。 见他进来瞪他一眼:“一排花在那别人就不会多想了吗?我看你只是想拦我!” 那点高度又哪里能拦得住她,她说的没一点道理。 聂祯走进来握住她的脚,手撩着水轻轻冲洗,混着泥土的水顺着脚腕流下来,他一点不嫌脏,手掌擦过她脚上的泥泞。 直到被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聂祯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却不知道小姑娘红着眼多久了。 手掌还握着她的脚,“怎么了?” 贺一容嘴巴一撇,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把人按在自己怀里,柔声细语:“怎么不高兴?” 贺一容委委屈屈:“你对我不好。” 66我不主动吗(h 一顶莫须有的帽子扣下来,聂祯却笑了。 他故意抬高她放在水池里的那只脚,贺一容的腿大大张开,又害怕又羞,只能搂紧他的脖子。 又不敢尖叫,继续委委屈屈:“你看,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聂祯亲她一下充血的耳垂,忍住把那珍珠似的可爱含在嘴里的冲动。 “嗯,哪里不好?” 手在她脚心绕着圈,她咬着唇憋着笑意,脚都蜷起来却还不肯求饶。 “你欺负我。” “教我数学时候总说我笨。” “你还,对我不主动。” 终于或真或假的把小心思说出来,贺一容觉得舒服许多。 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直直的盯着聂祯,带着些质问与委屈。 聂祯总是在她的眼神里败下阵,先移开目光。 手从她的脚腕摸到小腿,捏捏她那里软软的肉,心就散成沙,化成水,再不成形。 他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亲上她的额,再是鼻尖,脸颊。 弯着腰认真的一下下啄吻,动作缓慢而挚诚。 他呢喃着:“哪里不好就亲哪里。” 手从后背摸到前胸,握住那挺立的一团滑腻。 “对这里好不好?” 他手指作乱的故意捏了下乳头,向前一步紧贴着她。 她穿着热裤,腿间本就大大张开,坚硬抵上软嫩。 “我不主动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睁眼,只是轻柔的啄吻。 贺一容有些气他绕开话题,故意捏上他粗长的东西。 在布料下已经显出傲人形状。 握住它上下套弄两下,像是挑衅:“这才叫主动。” 说完,咬住聂祯的脖颈肉,只是牙齿轻咬,却有些爱齿间的肉感,不舍放开,又怕他痛,只能咬一下便舌头舔弄抚慰,再咬一下。 几番下来,聂祯呼吸不稳,被她握住的东西急不可耐的跳动胀大。 她恍然不觉,只用心吸食者聂祯的颈间肉,像个尝到了鲜血的吸血鬼。 她却不知道聂祯脖颈间最敏感。 腿被他猛的又抬高,几乎贴到墙面上去。 贺一容才吓得抬起头来,还没说话就被聂祯蒙了层雾的眼睛吸引。 他的欲望如此直白坦诚,贺一容受了蛊惑一样呆在那里。 聂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时间不够,与她分开半天他就这样的想念她,他的时间哪里够。 他又一次盖住她的眼睛。 面色凝重,低低喊她一声:“小容。” 唇被含住之前,贺一容似乎听见一句不清楚的“宝贝”,她心尖颤了颤,身体里暖流滚动。 T恤堆迭在胸上,他弯着腰用手捧着,又亲又吮。 含住乳肉再放开,“啵”的一声连着银丝。 贺一容浑身酥软,靠着墙靠着他,几乎站不住。 聂祯把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高度正好,两颗桃似的乳送到嘴边。 一口含住尖尖,一手握住它,心脏便被填满了。 贺一容的腿盘着他的腰,用力一收,空虚的地方就有坚硬靠上来。 她胸被舔的又麻又舒爽,下面也是痒的难耐。 自己挺腰动作,嘴里禁不住发出些声音。 聂祯这才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眼睛发红,微喘着气。 她向后撑着上身,一边挺腰扭动一边睨他,还不忘了那句:“这才叫主动。” 聂祯笑了,拉起她的腿带向自己。 惊叫一声,她手下一滑上身躺在洗手台上。聂祯竟把她的腿并在一起,一只手握住两个脚腕,把她的腿抬高向天,贺一容死死抠住洗手台边,生怕自己滑下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裤子被他飞速褪到膝盖处。这才放下她的腿,又一次拉向自己的同时,将热裤连着底裤一起脱掉。 贺一容还没来得及把腿间并起,挡住自己明显的欲望,就被聂祯向前一步止住动作。 摸出自己紫红的性器,裤子都不脱掉,滚烫的东西打开花瓣。 在缝隙中来回两下,勾出更多湿意,他才看着贺一容,“这才叫主动。” 他显然浑忘了之前自己说的,“毕业前只是摸摸。” 顶端滑到穴口,只碰了两下贺一容就扭着腰娇吟出声。 聂祯红了眼,整理角度,正对着穴口,浅浅冲撞两下。 理智崩盘前他还有些自控力,控制着力道,不会真的进去。 但贺一容却明显不满足于此,手抓着台边,自己用力一坐。 浅浅进去一点,聂祯额头突突的跳,他不敢动作。 贺一容从最开始的紧张回过神来,回味的是漫天的爽意。 她拉起聂祯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没事。” 不需要等到十八岁,也不需要等到毕业后,她一直都是愿意的。 她故意缓解他的情绪,笑着哄骗:“你主动一点。” 聂祯却不上当,艰难的抽回一些,只浅浅进去半个头,小心的抽插。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她裹住的那一点点地方。 那么娇嫩的地方,正在吞吐着他的阴茎。 他能感受到里面的紧致与软嫩,他多想进到里面去,看看到底是哪里源源不断的流出水来。 聂祯只觉得麻意都到了尾骨处,脑子充血,再无思考能力,他已经不是他。 贺一容咬着唇,忍受着深处的痒意,她胡乱的抓着他的手,又扒着台边。 上身平躺在台面上,自己都能感受到在身下小心的进出间,她的乳肉一晃一晃。 她的手乱挥着,不小心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她终于敢叫出声。 “聂祯~” 她多想抱住他,让他紧紧的埋在自己身体里。 聂祯咬着牙抽开,手握住湿漉的前端,套弄两下。 白浊落在她腰上。 67红虾子 贺家一下子热闹起来,每天车进车出,一箱箱的东西流水般的送进来。 贺一容坐在沙发里,仰头看着二楼向阳处,打通了边上的房间,扩建成大哥的新房。 陈嫂正指挥着人布置新添的东西,着急起来她的嗓门又大了。 飞尘在明亮的光线里打转,怎么也不落下。 贺一容正在发呆,没注意贺毅林来到她的身边,不声不响的拿起她放在几上的习题本。 “就会做些基础题,考不上好大学了。” 他把习题本卷起,轻轻敲一下贺一容的脑门。 贺一容捂住前额,没接他的话,却神神秘秘的问他:“大哥婚礼怎么突然提前了?” 贺毅林是知道原因的,坐在贺一容身边低了嗓音:“朱家好像有老人要不行了,说是冲喜,算了月底的日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直直的看向贺一容。 贺一容歪着头,抿嘴一笑,似乎很奇怪贺毅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小容……”他语气艰涩,移了眼神,也看向楼上的热火朝天。 “他们恐怕忘了你快十八岁生日了。” 就算他们都忘了贺一容的生日,他也明知道贺一容不会闹脾气。 可贺毅林心里却窝着股气,他希望贺一容能发火,撒泼耍赖都可以。 她只是转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没事啊,迎娶嫂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多才忘记的吧,毕竟时间紧。“ 贺毅林想要透过她的眼神看到她表情下的一丝裂缝,可她却真的不以为意,大方接受被忽视的这个事实。 他摸上她的头,贺一容没躲开,甚至往他手心里偏了一下。 ”谢谢你,叁哥。” 贺毅林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从这天往后,贺毅林真的心甘情愿当起妹妹的司机,甚至下午接她的时候还会带上盒水果。 聂祯本来以为他最多只坚持两叁天就会不耐烦,却没想到贺毅林倒真的担起一个哥哥的责任,对贺一容的事情越发上心。 一时半会儿,他根本捡不着漏与贺一容单独相处。 聂祯很是矛盾,明明是他努力促成贺毅林对贺一容的照顾,可现在却有些伤及自身利益。 周五这天早上,聂祯直接在贺家大厅里等着。 贺毅林先下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不是和你说了以后我送小容上学。” 聂祯搬出想好的理由:“我家车有些问题,要去检修。” 聂家的司机窝在车里面,伸长了脖子嗅也没闻到有什么怪味,怎么聂祯刚坐上车就说车里有奇怪的味道,让送去检修呢。 贺毅林点点头,进厨房拿了做好的叁明治和温好的牛奶,走出来看到聂祯才想起来:“你要不要也拿一份?小容今早怎么这么懒,到现在也没起……” “你怎么大早上耳朵就红?” “你这毛病得治,以后谈恋爱了和别人还没做什么呢,自己就变成红虾子。” 聂祯没理他,走进厨房倒了杯冰水。 这个星期与贺一容少了许多单独相处的时间,晚上不免就闹的有些迟,昨天夜里…… 冰水也降不了他手心的温度,昨天夜里的贺一容才是只红虾子呢。 浑身都泛着潮湿的红,整个人水做的一样,眼睛里出水,下面也出水。 最后还是贺毅林让陈嫂上去敲门,才把贺一容叫起来。 她明显也没想到自己能睡到这么晚,着急的冲出房门,衬衫纽扣都没系好。 贺毅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贺一容看到聂祯时瞪了他一眼。 他转头看向聂祯,这个人却大早上的眉目含春,笑意盈盈。 贺毅林又端起兄长态度,边开着车边教训贺一容。 “早些起来你还能吃顿像样的早饭,你爱吃的美龄粥银耳汤,现在陈嫂都常备着的……” 聂祯在边上接话,在贺毅林看不见的角度搂住贺一容的后腰。 “是啊,你不是爱喝银耳汤吗,美容养颜。” 贺一容没留情的掐了一把聂祯的腰间。 她发了狠,聂祯闷哼一声身子随之一颤,贺毅林从车内后视镜看过来。 “聂祯,没睡醒啊?怎么没骨头似的靠着小容?” “我和你说,她要成年了,就算是你也要保持距离。” 竟把聂祯之前和他说的话又还给聂祯。 68速战速决 聂祯本来心疼贺一容眼下的淡淡乌青,也觉得与贺一容总这样深夜密会实在不像话。 极力忍住要与她亲近的想法。 可这事奇怪,越控制着不去想,那些念头就和藤蔓似的疯长,绕住他的四肢五体,让他变得虚软无力,什么事都兴致乏乏无滋无味。 偏偏贺一容还在手机那边娇声细语:“你怎么才主动两天就不找我了?” 他握着手机,语气严肃:“我们得约法叁章。” 贺一容咬着唇忍住笑声,又是约法叁章。 她就喜欢看着聂祯皱着眉,这样不好那样不对,最后却什么都依着她,原则全部抛之脑后的样子。 “哪叁章呀?” 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在败给贺一容之前先败给了自己。 聂祯的呼吸声通过听筒放大,贺一容只静静地听着,就无比的想念他。 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为什么会对聂祯依赖到这个程度。 明明于瑷瑷千叮咛万嘱咐,在感情里要掌握主动权,一定不能比对方爱的更多。 可她似乎做不到。 “你不想抱着我睡吗?” 只一句话,聂祯心里刚建好的堤坝就崩塌。 是他来到贺一容的房间,刚一拉开阳台的门,贺一容就从床上跳下来,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 “我想抱着你睡觉呢,这样安稳点。” 聂祯搂住她的腰,手往下移轻拍她的屁股:“就抱着睡觉,什么也不做。”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浅笑低眸,不经意间多了许多撩人的风情。 灯灭声熄,周遭都安静下来,他们的呼吸声交缠,渐渐处在同一个频率。 聂祯的手握着贺一容的,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她乖乖的缩在他的胸前。 似乎,左侧卧也没那么难受了。 聂祯入睡困难,以前总是听心理医生说的放空思绪数羊来建立睡意,可现在似乎想着贺一容更容易入睡些。 她挪了下身子,贴的自己更近,手也摸向前胸。 覆在那一块凸起上。 “你胸肌好硬哦。” 她捏了两下,却惊讶的发现聂祯的乳头也会立起。 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奇,兴致勃勃的半撑起身子,学着聂祯的样子。 手指轻轻捏住乳头。 “你也……” 聂祯捂住她的嘴,“闭嘴。” 贺一容猜想,聂祯的耳朵一定红透了。她伸出舌尖,快速的划过他的掌心。 聂祯几乎是咬着牙,“贺一容。” 她笑着躲回他怀里,手却不老实,从腰摸向臀后。 还要发表些评价,“你的屁股又紧实又翘。” 聂祯猛的起身,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她头顶,一只手制住她的肩。 上半身压住她。 一系列动作在瞬间完成。 贺一容怔怔的,有些被他帅到。 原来被男人猛的抓住手腕放在头顶是这种感觉。 鬼使神差的,贺一容说:“聂祯,以后那个时候你可以对我凶一点,不用太温柔。” 聂祯的思绪被她这句话打乱击碎,竟忘了本来是想要做什么。 半晌,他泄气一样放开她,呈大字躺在床上。 贺一容又挪过来,拽住他的一只胳膊枕在自己头下。 “聂祯聂祯,刚刚那一招是你们训练时候学的吗,好帅。” 聂祯没好气道:“谁训练学这个?” “可是你动作好快,一下子就完成了。” 聂祯想,他一下子可以完成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现在可以把她翻过去撂倒在床上,脱了裤子打她屁股。 顺便捂住她的嘴。 也可以一下子完成。 不是让他对她凶一点吗?他可以又凶动作又快。 贺一容明显的不想仅仅是抱着睡觉。 她侧卧着,一只腿跨上他的,小幅度的用大腿肉蹭他的大腿。 脚趾头还轻轻的踩着他的小腿。 动作越来越往上,终于如她所愿的,触碰到藏在中间的坚硬。 她越来越不知羞,凑到他耳边,“什么时候硬的?” 笑意根本藏不住,他又上当了。 贺一容越贴越紧,腿心卡在他的臀侧,睡裙早就乱成一团,胡乱的堆在髋部。 聂祯搂住她的腰。 “几点了?” 她跳起来去看手机,聂祯看到在那片光亮中,她灿若桃花。 她又乖乖伏到他身边,“十一点。” 聂祯从她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的语气里读懂她话里的意思,“时间还早”。 如她所愿的,又一次猛的将她手制住,腿挤进她的腿间,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向她。 “速战速决。” 69膝盖好疼 (ωoо1⒏ υip) 黑暗的环境里聂祯也能准确无误的吻住她的唇。 她正在笑,嘴唇成一个弯弯向上的弧形。 她的唇饱满又有肉感,软软弹弹的,聂祯只假凶了几下就又放柔动作,轻舔慢吻,他怎么会舍得对她凶。 她含住他伸进来的舌尖,似乎等了许久,吻了两下就放开。 在它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又捉住,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亲吻的时候鼻贴着鼻,唇含着唇,感识被放大,鼻尖是身边人的温柔与爱,抚摸到的皮肤是互相诉说的热情与期待,亲吻中激发更深的欲望。 聂祯右臂插到贺一容身下,把她整个人搂向自己。 边吻着边左手摸向正好够他一手握住的乳房。 睡衣布料轻薄,乳头凸起,他手指轻轻刮过,贺一容就忍不住颤抖。 她半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又缓慢合上眼睫,胸挺向他。 她的声音发着颤:“聂……祯……” 他应了一声,把她的睡裙推高,胸前花蕊露出。 舌尖顶着娇嫩的乳肉上下滑动,他边舔着乳头边抬眼看她的反应。 她咬着唇,被情欲左右,头也来回晃动。 她伸手将手指插入聂祯的头发中,低低叫喊,仰起上身靠向聂祯。 他扶住贺一容光裸的脊背,低着头围着两颗小樱桃般的乳尖儿打转,又连着乳晕一起含进嘴里吸吮。 两人变为相对着坐着的姿势,聂祯用下巴轻蹭她的锁骨,贺一容夹着胳膊往另一边躲。 散落的头发盖住她大半张脸,手指屈起放在齿边咬着。 聂祯握住她手边的手按在床上,“躲什么?” 是没刮胡子刺到她了吗。 贺一容语无伦次,“痒……舒服。” 他手掌盖住她温软潮湿的地方,顺时针打着圈摩挲,明显感觉到手心里更加潮湿。 聂祯按了按突起的小肉芽,一只手抱住贺一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边手挤在两人中间轻拢慢拈,边压着声音哄她:“自己蹭蹭好不好?” 贺一容手搭在他的肩上,下意识的动了两下,不得章法,用力坐下紧贴着前后动作。 聂祯“嘶”了一声赶忙握住她的腰。 她嘟着嘴看过来一眼,声音也破碎:“我……不会。” 她有些生气,伸手就拽聂祯的裤子,聂祯由着她去,把自己喧嚣的欲望放出来。 贺一容拨开内裤,让他的滚烫贴向自己的潮热。 刚一碰到,她就满足的喟叹一声。 聂祯捏住她的内裤边,用力一扯,嘶啦一声布料破碎。 贺一容根本没空管这个,主动的掰开阴唇,让那条潮湿的缝隙与他的性器贴合。 她没忘记聂祯说的自己蹭蹭,挺着腰肢轻摆。 或许是因为没了隔阂,这样肌肤相贴的摩擦更加直接,贺一容也渐渐生出些快感。 下面春潮泛滥,浇湿了聂祯的阴毛。 他搂住她,笑着说:“小容是水做的。” 贺一容闭着眼不接话,她在接连不断的快感中沉浮。 痒意与快感渐渐集中于阴蒂上的一点,那里敏感非常,充血胀大。 她稍稍坐起,跪在床上用他的性器蹭擦着阴蒂。 没两下膝盖就有些火辣辣,可她敌不过快要漫天的爽意。 只差一点,烟花就要在身体里炸开。 她哼唧着:“聂祯……帮我……” 聂祯扶住她的腰,随着她的动作加快,就算自己疼痛难忍,也一心要把她送上天堂。 贺一容感觉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还在颤抖的下体不受她控制的流出一滩液体。 聂祯抚摸着她的脊背带她平静。 见她睁开眼,水眸含情脉脉,自己心底也软成一团,想要把人搂住亲吻一番。 贺一容嘴巴一撇,娇娇柔柔:“膝盖好疼~” 首-发:po18vip.de (ωoо1⒏ υip) 70值得许许多多 贺毅阳的婚礼定在九月二十六号,双方合了八字,找人算出这个最好的日子。 贺一容的生日是二十四号,直到生日前两天,贺增建才想起小女儿的生日。 他背着手来回走动:“我记得是九月底,事情多忘了日子,一下子就要到二十四了。” 他犹豫着:“小容今年十……八了?” 贺毅林冷笑一声,贺一容在他边上悄悄拍他一下,抿着笑站起来拉住贺增建:“可不可以一直过十七岁的生日,我还不想长大。” 给了贺增建稳稳的台阶。 生日就在婚礼前夕,肯定不适合再大操大办,朱家本来就讲究,又借着婚礼冲喜,要是大张旗鼓的给贺一容过生日,那边肯定有话要说。 但十八岁这么有人生意义的日子,贺增建总觉得委屈了女儿。 他定定心思,把众人叫到一起。 “小容十八岁,我想给她买套房子。” 贺一容吃了一惊,二哥都还没有房产,怎么轮得到她。 她手晃的和拨浪鼓似的,被贺毅溯抓住,转过脸愁容满面:“爸爸送这么大礼,我们再送什么都拿不出手了。” 贺一容推拒再叁,事情还是定下了。 聂祯知道的时候只是笑了一下,头歪在她的颈边闻她身上的味道。 “怕什么?该得的。” 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委屈了贺一容。 聂祯和贺毅溯想的一样,他捏起贺一容的脸颊肉,轻轻拽向两边。 “那我送你什么呢,小富婆?” 聂祯躺在贺一容腿上,仰脸看她摇了摇头,慢慢俯下身来。 他捏着她脸颊的手也渐渐松开。 贺一容盯着他的眼睛,聂祯看到她清澈的眼眸里尽是自己的倒影。 “我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我现在很幸福,聂祯。” 聂祯的眼底发热,他又一次移开目光。 她和他一样,拥有的并不多,所以得到了一些有限的,也视若珍宝小心供于心上。 聂祯得到的不多所求也不多,但他并不觉得贫瘠。 可是他希望贺一容能够肆意大胆的活着,得到更多的爱更多的关心。 他有贺一容就够了,可贺一容值得许许多多。 十八岁这天,贺一容照常去上学。 中午时却接到聂祯的短信,“带你逃课?” 她立刻抬头,眼睛滴溜溜的转一圈,于瑷瑷走过来放了瓶饮料在她桌上。 见她这样子也低下头来:“怎么了?” 贺一容捂住嘴,悄声说:“我下午逃课。” 欢喜都从她上半张脸溢出来。 说是逃课,其实一点难度也没有,操场后面有片小树林,小树林后是年代已久生锈的栅栏。 贺一容听说过,那里有个小门,锈迹斑斑的锁早就被砸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贺一容兴奋不已,把书包里的书都拿出来,说是要轻装上阵,背着个空包就趁午休时间溜走。 正午的艳阳她也不怕了,穿过空地与操场,直奔小树林而去。 刚走进阴凉地,就听到男女交缠的喘息声。 她停了脚,一时不敢向前。 那女生声音很大,似乎动静越大越能激发她的感觉。 男生笑着斥一声:“骚货。” 这声音熟悉,贺一容猜到是谁,也不怕打扰别人了。 她挪挪脚步,小腿都麻了。 刻意的轻咳两声。 那边的火热戛然而止,继而传来衣料声簌簌。 贺一容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向前,与赵恩宇撞了个对面。 她装作没事发生,“啊,你也在这啊。” 赵恩宇却笑了,此地无银叁百两。 平日里的贺一容哪里理睬她,走廊里遇见了都远远躲着他走,哪会像今天这样主动打招呼。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大概是在太阳底下走了几百米,脸上有些微的汗意,脸颊粉嫩嫩的诱人。 却没有红。 心里惊奇,贺一容撞到这种场面竟然没有羞红了脸。 初中开始就有女朋友的赵恩宇,明晰女生各种身理心理的变化的原因。 她这般从容不迫,大概率只有一个原因。 可会是谁呢。 她整天聂祯和贺毅林跟在后面接送。 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他言语艰涩:“你……” 贺一容绕过他,摆摆手:“我逃课。” 看见靠在树上慢条斯理用手指梳着头发的女孩,是明珠。 进入了高中,她长得愈发明艳。 贺一容走到栅栏边,被赵恩宇喊住。 她站的地方已经脱离了阴凉,阳光刺眼。 她手挡在额前,不由得皱眉看向赵恩宇,听见他说。 “我记得你生日大概是这个时候,生日快乐?” 赵恩宇看见贺一容笑了,金黄的光线笼着她,发丝都明亮。 “你刚来的那年不是办了生日宴吗?十叁岁的时候。” 赵恩宇也挂着温和的笑:“我记得。生日快乐。” 明珠也转过身来,把头发捋到一侧,“生日快乐,小公主。” 71永远快乐 聂祯在学校后面那条几乎荒废的小道等着贺一容,看她含着笑蹦蹦跳跳的从小门里钻出来。 扬眉:“怎么这么开心?” 她上前挎上他的胳膊:“在小树林里遇到赵恩宇了,他祝我生日快乐。我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听了一些传言觉得他好可怕,后来接触过几次,其实赵恩宇还不错对不对?他只在我十叁岁那次参加过一次生日宴就记住生日了……” “唉,你猜他在小树林里干什么?” 贺一容转过身来,仰头碰到聂祯紧绷的下颌角。 她挎着聂祯胳膊的手滑下,握住他在腿侧的手。 肤感凉凉的。 “对不起……我只是什么事都想和你说。” 然后一不小心,没刹住话。 聂祯握紧她的手,把自己听到赵恩宇时身体里瞬间涌起的种种情绪按下。 “没事,他在做什么?” 贺一容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去哪儿?” 小路太窄,车停在尽头。 贺一容一路走下来呼吸渐重,脚步渐缓,聂祯打量她,觉得有必要对她进行体能加强。 “过几天带你游泳?” 贺一容摇头,她根本懒得动。 四下无人,聂祯拉住她,贺一容还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惯性使然扑到聂祯怀里,她转了个身,手按在聂祯胸前。 树影森森,光影晃晃。 聂祯贴着她的耳朵,“想不想自己动了?” 她几乎刹那就明白过来聂祯在暗指什么,红了脸也不认输。 上前一步,手虚虚的在他胸前画了个圈。 “不想,想要你动。” 总之就是不愿意体能训练。 她故意贴上去,胸软弹弹的抵着他的,出口就嗲声嗲气的:“那你要带我去哪?” 聂祯把刚有的想法丢至一旁,算了,他一个人体能训练就够了。 聂祯带着贺一容去了游乐场,是王东来说,情侣必去的地方除了电影院就是游乐场。 一定要坐摩天轮,在最高点接吻。 他当时嗤之以鼻,什么必去的,什么摩天轮,什么最高点接吻。 都不如比邻而居打通阳台,压在床上接吻。 工作日的游乐场人很少,许多热门项目都不需要排队,可贺一容却对过山车一类的兴致缺缺,感兴趣的是空地上打气球换玩偶的打枪游戏。 聂祯站在她边上,看她每打一枪前都费力眯着一只眼睛瞄准。 五个中叁个的命中率。 打了叁轮,得了两个安慰奖。 她并没有受打击,边等着老板换子弹还边和人聊天:“您这个旧了,打出去声音不清脆,要有“啪嗒”一声的感觉才好呢。” 老板呵呵笑着,“要赚了钱才能换啊。” 贺一容像个散财童子一样大方:“那我今天多玩一会儿。” 第一枪就没中。 她撇撇嘴,端着枪站起来瞄准。 聂祯看了眼空转的摩天轮,走到贺一容身后帮她扶着手臂。 稍微抬高,气息吐在她脸侧,发丝微动。 “这么近的距离不用看上面那个玻璃,这种玩具枪的瞄准镜都是厚玻璃,光线折射反而会影响位置判断。” 他找好距离,右手握上贺一容的手,带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按。 “啪嗒”一声,最边角的气球爆破。 就算已经两人已经做了多次更亲密的事情,此刻的贺一容还是心跳加速,聂祯那一枪像是击中了她,麻意从被他按着的手指蔓延开来。 体内有什么东西也和气球一样,“啪嗒”一下炸开。 他连开数枪,最上面一排气球已经消失。 “就是这种感觉,自己动试试。” 这话说的让贺一容难免不多想,转过头正要瞪他,却见聂祯一本正经,眼神催促。 可能真是自己多想。 聂祯还是从背后搂着贺一容,扶住她的手臂,只是手离开扳机,让她自己操作。 贺一容位置稍微偏了的时候,他就不动声色的带着她的手臂变化一点角度。 贺一容想要的“啪嗒”声不停,第二排也空了。 二十发子弹打完全中,老板笑呵呵地拿出最大的那个粉色玩偶。 “还玩吗?”再打几把他就可以换一把枪了。 聂祯接过玩偶,“不玩了,要早点回去吃生日面了。” 他刚刚在门口时看到,摩天轮的营业时间到五点。 老板转身又拿了个咖色玩偶,“送小姑娘的,生日快乐,越长越漂亮。” 贺一容却对坐摩天轮没什么太大兴趣,走过去的路上喋喋不休。 “好奇怪,你帮了我之后我就都能打中了,也有那种“啪嗒”声。” “聂祯你们训练会打枪吗?” “我们快点坐完摩天轮,就过来再打几把好不好?老板还送了我们一个呢,得让他把钱赚回来。” 聂祯怀疑王东来告诉他的必去游乐场的说法有没有经过验证。 除了他们,还有一对情侣,样子像是大学生,在公共场合也黏糊糊的抱在一起。 他们与大学生情侣隔了几个空位后入座。 刚上去时还没站稳就晃了下,贺一容跌入聂祯已经准备好的怀抱。 渐渐升高,打气球的摊位变成一个小圈。 并不十分稳当的小小空间里,聂祯像脚底被吸住一样的纹丝不动。 贺一容由衷感叹:“你现在变强壮好多。” 她的手刚要摸向聂祯的胸肌,被聂祯握住。 他抬眼看着上面,数着还有几个到他们转到最高点。 五,四,叁,二,一。 第一圈转过最高点的时候,聂祯吻住贺一容还想说话的嘴。 撤开时舌头轻挑她的,她还微张着嘴巴露出粉粉舌尖。 “你刚刚想说什么?” 贺一容愣愣的,根本想不起来,也不明白聂祯怎么突然就吻她。 第二圈转过最高点的时候,她想起来刚刚要说什么。 “我刚刚……” “小容,永远快乐。” 又被他突然的吻住。 72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秋天的时候贺增建接到一通电话,那边说是红星一中贺一容的班主任。 他破天荒的请了半天假回家。 贺一容被贺毅林接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坐了一圈的人。 父亲,大哥二哥,还有才嫁过来两个月的新嫂子朱声声。 聂祯也靠着柱子站在一边,见她回来只抬眼看了一下,眼神复杂,神情严肃。 贺一容的心一沉,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反而不慌不忙。 朱声声站起来,盈着笑:“回来啦,先喝杯水?” 贺一容看见几上除了父亲喝的茶,只摆着两只玻璃杯,装了七分满的水。 这架势是早就等着了。 她看向父亲,见他垂着头一声不吭,只拿着茶盖一下一下的碰着茶杯。 热气轻飘飘涌出,慢悠悠散开。 还是贺毅林先开的口,他也不免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 贺毅溯招呼着贺一容:“小容过来坐。” 他还以为多大的事,连着叁通电话叫他回家。 贺一容这个没胆儿的,一进门就吓得白了脸。 贺一容落座后下意识看向聂祯,见他虽然情绪不高却很坦然,只是嘴角紧抿着像在考虑什么。 或许,是自己猜错了。 “小容啊。”贺增建开口,贺一容坐直了身子。 “下午你老师来电话给我,说是你前阵子的期中考试考得很不理想,照这样下去上本科很难。” 贺一容心头的大石头烟消云散。 她低着头,嗫嚅着:“是考得不好。” 贺增建点点头,难怪以前总是主动把成绩单交给他的女儿这次一反常态。 他尽量语气温和,不想给贺一容造成太大的心理负担。 “你老师来电话的意思其实是想看看我对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安排,要是安排你出国的话,高考成绩好不好也无所谓。” “爸爸太忙了,平时疏忽你们,今天趁家里人都在,小容,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他把选择权给贺一容,却没想到贺一容斩钉截铁:“我不出国。” 她语气坚定,显然是早就考虑过的。 “爸爸,我会好好学习,争取高考能考出好成绩。” 贺增建却犹豫:“小容,你英语不错,出国也是个好的选择,而且你叁哥明年就要去英国,你跟着一起去的话也有人照应你。” 却不料贺一容抬起头来,泫然欲泣:“爸爸,我不想出国。” 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江晨高二时就说过她要出国,他们这种家庭出身,是不会允许孩子上个普通学校的。 在国内高考考不上好的本科,就在高中时准备雅思成绩和社会活动,选择国外的学校。 当时于瑷瑷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大学也要在国外读。 贺一容当时想,她才不要和聂祯分隔两地。 而且家里人也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应该不会把她送出去。 现在,贺一容却慌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眼泪真的落下来。 她半蹲下来,隔着贺毅阳,拉住贺增建的胳膊。 “爸爸,我……好好学习,高考我会考好的,不会给您和家里丢脸……” 两句话的时间泪糊了满脸,声音哽咽:“不要把我送出去,我会好好学习。” 朱声声递过来纸巾交到贺毅阳手里。 贺毅阳看了一眼父亲,拉起贺一容,温柔的给她擦着泪。 “没说一定要出国,这就哭什么。” 她眼泪还是不停,刚刚又急着说话,竟打了个响亮的嗝。 气氛缓解,贺毅溯笑了出来。 朱声声也端出一盘栗子,笑着说:“特意让人给小容买的炒栗子,还没吃呢就先打起嗝了。” 贺增建端过给贺一容准备的水,挥挥手将贺毅阳赶到一边,自己靠着女儿坐。 一脸慈爱:“考不好也没什么,考不好了我们再想办法,哭什么,爸爸又没怪你。” 贺一容慌张不安的心情被羞愧代替。 贺增建接着说:“我也不想把你送出去,所以刚刚在你回来之前就找了祯小子,我想和他再换个人情,他竟然不做了。” “小容,你来和他说,让祯小子给你补课。” “你二哥说老叁也给你讲过几次数学,但他没耐心,还是祯小子适合,之前补课过两次,效果都很好嘛。” 贺增建故作严肃:“祯小子,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需要求我什么了?” 他说的话暗示意味明显,聂祯也不接招。 “贺叔疼我,不欠这个人情您也会帮我的。” 贺增建拍拍贺一容的头:“小容你说,你要不要这个补课老师了?” 一副只要贺一容说“要”,绑也要把聂祯绑来的霸道样子。 73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后来,贺一容说她来和聂祯做交易,贺增建才没拉着聂祯不放。 只是半真半假的说一句:“祯小子,你不对小容好,小心我不罩你。” 贺一容心里有鬼,这句话听的她心惊肉跳。 晚饭后发了两条消息给聂祯他都没回。 贺一容也有些生气,就算是自己有错在先,他这副样子又算什么。 也不再抱着手机等消息了,调了静音,专心致志的去研究怎么自制香薰蜡烛。 把刚刚才说过的“会好好学习”的话扔到脑后。 蜡液融好后装杯,再滴入精油,等待冷却。 贺一容再一次拿起手机,距离她给聂祯发第一条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胸口堵着一团火,呼吸都不顺畅。 贺一容扔了手机,手机“啪”一下打到床头,又落在地毯上。 她远远的看着屏幕变黑,又突然亮起。 等了几秒才过去捡起,屏幕上一条新消息。 “你过来,有话和你说。” 贺一容看着那行字,看着时间由21:35变为21:39,才回过去。 “那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她跪坐在桌边看着小瓶子里的蜡液,已经快要凝固完成。 聂祯拉门没拉开,敲了两下。 贺一容走过去打开内锁,看也不看他转身继续观察蜡液。 拿着镊子插入蜡芯,见表面有些不平整,准备再融些蜡液覆盖上去。 聂祯默默的看她忙活,“你之前和我再叁保证的不会影响学习。” 话出口自己也意识到语气有些不好,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继续道:“我说过不可以那么晚不睡觉的是不是?” “你答应的好好的,不会因为和我……在一起影响学习。” “你看,你刚刚还在你家人面前说会好好学习,现在又在弄什么?” “贺一容,你藏着期中考试的成绩不让人知道是不是就是怕我知道?” “既然和我在一起会影响你的成绩,补课就不能由我来补,从外面找专业的老师吧。” 他极少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贺一容一开始只是听着,心虚也不敢反驳。 听到最后这一句话却气了,摔了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 “你真不给我补课了?” 她盯着他,明显生气的样子却眼神委屈,她还是服了软。 聂祯抿着嘴和她对视。 下一秒贺一容眼里水气聚集。 还没等聂祯走到她面前,泪就落下来。 聂祯叹口气,他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可他也烦恼。 “你……” 贺一容仰着脸,不让他碰,却泪眼婆娑:“我不想出国就是因为不想和你分开,你还不管我……”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她自己抹去泪,“你不给我补课。” 聂祯抱住她,心里那些郁闷总算去了些。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好像也顺心了许多,没那么气了。 他抚着她的后背:“小容,你要听话。” 贺一容埋在他怀里软声软语:“我听话的。” “那以后不能闹到那么晚还不睡觉好不好?” 贺一容红了脸,她确实最近有些过分,常常拉着聂祯说好久的话,直等到脑子不清醒了,才晕乎乎睡去。 第二天像是被人敲了一棍似的晕沉沉,可一到晚上,只要见到聂祯,她就精神亢奋,恨不得天永远不亮,在他怀里能说尽一生的话。 “我是因为考数学那天不小心睡着了才没考好。” “题目我是会做的。” 聂祯在她颈边吐出一口浊气,那块肌肤起了小点点。 他受蛊惑一样低下头咬住,留下了齿印后才松口。 “你就知道哄我。” 贺一容搂住他想要晃晃他的身子,却根本晃不动,只能头在他怀里拱了两圈。 “那你也哄哄我好不好?” 她发丝凌乱,眼睛里还有些未散的雾气。 聂祯放开她,退后两步。 “约法十章。” “啊?” “你都答应了我才能给你补课。” 贺一容点头,她知道轻重,总不能最后真拿一个不起眼的分数给贺家丢人吧。 “不许超过十二点睡觉,每天做完作业后再多做一小时习题。” 贺一容点头。 “周末才可以……让我抱着睡。” 贺一容犹豫了下,艰难点头。 “补课时在你家书房,而且要房门敞开。” “啊?” “这才是第五条。” 贺一容委委屈屈,撅起了嘴。 “补课时不准不穿内衣,不准穿短裙。” 贺一容微张了嘴,她都没想到,聂祯怎么就能未雨绸缪提前防范呢。 她正垂头丧气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几条规矩。 聂祯突然想起。 “你要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74聂祯你讲不讲道理 被聂祯的各种规矩守着,贺一容安安分分做个好学生。 最多是在伏案狂写数个小时后,把被笔垫的红肿的中指内侧伸到聂祯面前。 “你看,都红了。” 眉头皱起成小丘,好不可怜。 聂祯淡淡的看一眼,伸出手快速擦过她有些粗糙的第一指节。 “歇十分钟。” 铁石心肠,像个只会剥削的无情资本家。 贺一容瞪他一眼,伸长了头等嫂子送吃喝来。 朱声声真是个会照顾人的好嫂子,水果牛奶小点心,每天变着花样的送到书桌上。 可贺一容最喜欢她的是,每次声音比人先到:“小容小祯,我送点吃的上来哦。” 东西放下,寒暄两句,出去时再轻轻把门带上。 贺一容总觉得,朱声声太过聪明,她看向自己和聂祯的眼神里,有些不及底的笑意。 好像她早已堪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算规规矩矩的离半米远坐着,也瞒不了她。 当然这只是贺一容的第六感,就像她猜测朱声声如果真的看出些什么,也是朱声声的第六感。毕竟他们一丁点马脚也没露出过。 书房的门又被朱声声关上。 聂祯转着笔盯着关起的褐色房门,“你嫂子是不是……” 贺一容已经靠在他身边,头枕在他的肩上:“你也觉得是吧,嫂子肯定猜出来了。” 聂祯转头看着贺一容没骨头似的倚靠在自己身上。 “那你还不注意点。” 贺一容晃着脑袋,满不在乎。 朱声声肯定不会说出去。 送吃的之前刻意的打声招呼再出现,送吃的之后关上书房的门。 前一个动作是提醒他们她已有猜测,后一个动作是告诉他们自己会帮忙隐瞒。 贺一容顺手摸上聂祯的大臂。 隔着卫衣布料捏了两下:“你肌肉又硬实了。” 聂祯很想去把房门再打开,可那样会显得太刻意。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贺一容甩开他的胳膊,“啪”的一声打到桌沿。 她又担心又愧疚,可拗着劲儿不想去看他有没有伤到。 坐的离聂祯远了些,主动拿起书本继续做题。 一只手隔着距离拉住她的。 “今天周五了……明天,就周末了。” “我们说好的。” 他早就发现贺一容的肢体接触需求有些高,没人时候总喜欢靠着自己,说话时候也要牵着手揽着胳膊。 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聂祯主动服软,有些规矩就是规矩,有些规矩却可以变通。 “反正你明天不用早起上学,今晚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贺一容冷声截住。 “可以什么?是你说的周末才可以,遵守规定好吧聂老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聂祯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周末才可以抱着睡”这句话了,明明周五开始就可以了。 对他人严苛何尝不是对自己严苛呢。 而且按照他规定的时间来的话,周五晚上也要学习到十点钟。 聂祯,你何必呢? 他十分懊悔。 聂祯决定有不妥就要及时改正。 月黑风高,洗漱完毕,他悄无声息的跨过阳台,没看清脚下东西,绊倒一个花盆。 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一缕,照亮聂祯的脚下。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地,一株月季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贺一容拉开阳台的门,光都泻出来,聂祯抬头看见贺一容正抱臂看着他。 “聂老师,十一点多了,你说的十二点前必须睡觉。” 聂祯大步走进来,拉起阳台的门,关上窗帘。 “聂老师,你知法犯法啊。” 贺一容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聂祯拽到怀里,下一秒被他吻住。 他不想再听她的冷嘲热讽。 错了就要及时改正。 贺一容被吻的嘴巴都有些肿了,才推着他放开自己。 她故意不配合,聂祯也不蛮力挤进去,只含吻着她的唇瓣,又吸又咬的,竟红通通一片。 聂祯一时看呆了,和外面那朵砸在地上的月季一样,破碎又可怜,可这幅样子反而让人更想困住她,只在自己怀里绽放。 “你说的交换条件是我要答应你一件事。” “现在我答应你可以提前到周五晚上。” 贺一容听到这话先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又努力想憋着笑。 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巴紧咬着,笑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 她终于“噗嗤”一声,又娇又羞:“聂祯你讲不讲道理。” 75叫小溪吧(h 聂祯不想讲道理。 贺一容被他搂住,手推着他的胸前,人往后仰的抗拒样子让他只想把人抱紧了。 或许是他太用力,贺一容渐渐放松下来,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 她声音低低:“我是不是太黏你了。” 只要看到他,就想飞奔到他怀里去,搂抱着坐上一整天,时不时的侧头亲吻。 时时刻刻的想与他亲近。 聂祯摇头,“不,是我黏你。” 他捧住贺一容的脸,再一次吻住她红肿的唇。 聂祯带着贺一容渐渐向后,直走到床边,稳着她的后腰向下压。 贺一容倒下去之前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他一起倒下去。 聂祯的手放在她的后颈处,边亲边揉,贺一容舒服的哼哼。 腿也不由自主的抬高,盘着他的腰。 她穿着睡裙,下半身抬高,裙子就都滑落到腰间。 露出粉白的内裤。 聂祯终于放开她,贺一容缓缓睁开眼睛,微张着唇呼吸,面色潮红,眼眸湿润。 聂祯低头盯着她腿间,贺一容羞怯的要闭上腿,却被他一只手塞进去挡住。 手掌贴着那处柔软,轻轻绕了两圈,接触面积更大,刺激更甚。 贺一容止不住哆嗦着身子。 看着他渐渐俯下身来,将她的裙子挑起,扶住她的肩,将衣服脱下。 贺一容缩进他的怀里,手捂着前胸。 自己身上被脱个干净,聂祯却还穿着整齐。 她嘟囔着:“不公平。” 聂祯将她的手拿开,拇指蹭过已经凸起的娇娇乳头。 “嗯?怎么不公平?” 话音未落,热气与湿润就包裹住她的乳房。 舌头绕着顶,唇吸着乳,贺一容忍不住将胸往前顶,想让他吃到更多。 另一只他也不放过,握在掌中掂了掂,手指轻捏两边,乳肉变幻出种种形状。 聂祯牙齿轻咬住乳头晃了晃,口齿不清:“不叫小容,叫小软好不好?” 贺一容只觉得越来越热,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焦灼。 她挺起腰,腿夹紧,抵着他硬邦邦的小腹。 悬空着身子扭腰动作,柔软的腿心隔着布料摩擦他的腹肌。 竟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快感。 她动了两下就没力气,聂祯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她的胸,掌着她的腰臀,跪在床边,把她拉近自己。 在她渴求的目光中将T恤脱下,随意往后扔。 自己也挺腰,把苦练已久越来越分明的腹肌送到她腿间,取悦她。 她只肩颈在床上,上身几乎悬空,整个人呈倒v形状。 腰臀不停动作,腿在聂祯身后乱晃。 声音也渐渐不成调,聂祯无奈捂住她的嘴巴。 粉色的内裤浸了液体颜色变深,湿漉漉的一片,聂祯的小腹上也黏黏的,动作间竟能牵扯出几根淫靡的液体。 他把贺一容的内裤剥掉,轻轻打开花瓣,像朝露一样点点晶莹,小口处还在不停的张开吐露。 穴口粉嫩,被液体浸靡,透亮潮湿。 聂祯埋下头去,伸出舌头轻轻舔过。 贺一容忍不住尖叫,又被聂祯捂住嘴巴,她便咬着他的手,声音憋在嗓子里。 穴口处已经打开,纵使自己的性器已经要撑到爆炸,他仍缓慢的用嘴给她快感。 舌头从穴口挤进去,做着幻想了无数次的性交动作,冲刺、摩擦,在花径里摩擦。 感受得到越来越多的湿意,他吞咽了下。 贺一容身体僵住,从头倒脚,红了个彻底。 “你……” 聂祯轻吐口气在她的敏感处,似乎在认真观察。 “小软也不对,叫小溪吧。” 有液体在穴口处凝聚,瞬间往下滴落。 聂祯用嘴接住,又一次用唇舌堵住她的穴口。 贺一容也不顾上羞,滔天的快感把她淹没。 她甚至手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往下按。腿更是把他夹紧了,主动撅起屁股,把私密处送到他嘴边。 他的舌头只是在穴口边浅浅冲刺就有这样的快感,贺一容禁不住在想,要是那根硕大的东西塞进去了,会是怎样的感觉。 只是想象一下,深处就又有一股暖流涌出。 被聂祯悉数吞下。 她娇声喊着:“聂~祯~” 聂祯无暇回应她,只用更猛烈的冲击。 贺一容又一次歪头咬住他的手,身子像晃荡的小船。 后来,贺一容不好意思的看着聂祯脸颊两侧红红的印记。 趴在他身边在他耳边吹气:“对不起呀,我太用力了。” 聂祯揉揉耳朵,笑着看她:“看不出来大腿还挺有力的。” 76榆木脑袋石头心 聂祯在第二天六点多就起床,在贺一容脸颊上亲了又亲,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到聂祯歪在床头,抚着她的鬓角又低头亲了一下,她咕哝一声:“快回去,别被发现了。”又沉沉睡去。 聂祯轻笑,给她盖好被子,才静悄悄的离开。 洗漱后神清气爽的下楼,在楼梯上还抻了个懒腰。 正在喝粥的爷爷看他一眼,又喝了一口粥,慢悠悠放下碗来。 “小祯啊,你来。” 聂祯不知为何,有些没来由的心虚。 果不其然,老爷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我听老白说,上面和贺家连着的阳台被你打通了啊?” 聂祯低着头“嗯”了一声,并不多做解释。 白老看了聂祯一眼,端过杯茶给聂老漱口。 “小容总喜欢找小祯玩,她几个哥哥各忙各的,没空管她。” 聂老漱完口,手里拐杖在地砖上敲了敲,沉闷的声音一下下敲在聂祯心头,聂老清了清嗓子。 “你自己有分寸。” 话说至此,大家都明白。 聂祯也灌了一口苦茶,反思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所以才一个两个的都猜到了。 他想,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分寸的。 只是最近,他快变得没分寸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聂祯端着茶杯,手指轻轻抚着微烫的杯壁,站在那任由热气逡巡到脸上。 贺一容基础打的不错,讲起题来比以前轻松很多。 有一道大题,聂祯只是画了条辅助线,她就立马抢过试卷来。 “我会了!” 聂祯撑着头看她笔下不停,唰唰唰的,笔尖划上纸张的声音很好听。 演算步骤倒数第二步,她竟然写错了数字。 聂祯食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不急不躁,这张书桌是古木做成,敲击声浸在木头里,厚实悠远的像静人心神的木鱼声。 贺一容疑惑着看过来,撞入聂祯宠溺纵容的眼神里,她不由得红了脸,竟然第一次主动移开目光。 他懒洋洋的撑着头,明明是提醒她,也有情意揉开了化在眼睛里,满身温柔。 贺一容第一次感觉到,在被明显的爱着。 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只是因为她是她。 她一害羞声音就有些嗲:“怎么了啊?” 聂祯看她一眼,也不懂她怎么就突然这幅娇羞样子。 “你仔细看一眼数字。” 贺一容快速过了一遍演算过程,“啊”了一声,吐出舌尖。 聂祯偏过头去,胸脯鼓鼓的,长舒了一口气才恢复正常起伏。 他不仅变得没分寸了,也变得不自制了。 贺一容一张试卷很快就完成大半,遇见有难度的题把卷子往聂祯面前一扔,自己上身瘫在桌上。 头转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不会了~” 聂祯看题时贺一容在边上感叹:“你应该去做教授。” 握着笔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是迷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书卷气,长得秀气,气质清冷,如果做了老师的话,一定很禁欲。 聂祯在题干某句话下划了线,“你仔细看看,昨天讲过类似题。” 贺一容抽过卷子,思考的时候眉毛鼻头都皱起,小脸儿揪成一团,像在处理什么世界难题。 恍然大悟后,顺畅写完。 聂祯笑着揉她的头发:“真聪明。” 贺一容像撒娇的小动物似的,头拱在他的手心里。 “是啊,没考好只是我那天状态不好。” 她说的没底气,想起来状态不好的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她闹着聂祯不肯睡觉。 聂祯发了狠,直接把她甩在床上狠打了两下屁股,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木乃伊一样动弹不得。 她只一颗脑袋露在外面,装着可怜样儿:“聂祯~” 彼时的聂祯心如磐石,知道一旦软了心肠,她便又趴在自己身上行各种撩拨之事。 倒也不是真想做些什么,只是看他身体变化,艰难控制自己的样子,她就开心。 嘴里还不饶人:“我只碰了两下,你就……” 一副竟是聂祯不中用的样子。 气得他只能把人甩到床上,狠狠打了两下才作罢。 聂祯见贺一容出神的样子也想起来这次考试没考好的隐情。 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好像他是罪魁祸首。 “补课不用补了,高叁了,求稳就好,以你现在的水平稳定发挥可以考上不错的学校,想再提升的话……” 他吞下后面半句话,贺一容没那么好的逻辑思维做更难的数学题。 却见贺一容摔了笔气鼓鼓。 “嗯?”难道她的水平就在这里,不是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吗。 “要不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你以为我愿意周末坐在这做题吗?” 聂祯个榆木脑袋石头心,竟然一点不懂。 77我只对你斤斤计较 或许是因为贺一容对学习上了心,也或许是因为聂祯的补课很有成效,贺一容在接下来的月考中发挥稳定,甚至也高于自己的期待,拿了一个漂亮的名次。 她喜滋滋的在聂祯面前炫耀,聂祯并不惊讶,只是揉揉她的头:“真厉害。” 贺一容不买账:“嘴上夸夸就行了吗?我要奖励。” 聂祯缓慢的收回手,像慢动作一样,贺一容看见他脸上闪过极快的一丝苦涩与不忍,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瞬间的情绪不稳,并且在脑中拉长,深深刻在心里。 即使这样,贺一容还是面上不显。 她自知自己的缺点,遇到不愿面对的事就喜欢躲避退缩。 外公快不行的时候,她在医院长椅上坐着,徐知度徐名度两人去找她,说他们都得在边上,等着见最后一面。 那时候她却笑着装傻:“什么最后一面啊?” 笑的用力,嘴角都扯的疼,却尝到咸湿的味道。 徐知度给她擦眼泪,“小容,等会当着爷爷的面不要哭,让他安心的走。” 她早就察觉到聂祯最近有些不对劲,时常出神。 有时候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等她抬头他又立马移开目光,把眼底的情绪遮个严实。 有时候她在他身边靠着他,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聂祯,你说呢?”“嗯?” 他抱紧她,稍显歉疚:“刚刚没听清。” 她不知道聂祯在为什么事忧心,她不想去问也不敢去问,怕这麻烦事是关于她的。 那永远不知道就好了。 她可以装作没看出他频率越来越高的抽离。 贺一容可以很聪明,也可以很蠢。 聂祯偶尔在贺家待到很晚,等到贺增建或贺毅阳回来时,站在明晃晃的车灯前谈话。 天色黑,离得远,贺一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她问贺毅林:“聂祯怎么突然和爸爸大哥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啊?” 已是深秋,风变得萧瑟,在外面站久了一定凉骨头。 贺毅林随口答:“可能商量怎么把你卖了。” 以前开类似的玩笑,贺一容一定不让他,总会叫嚷着“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爸爸告诉大哥。” 可现在她却没声了。 抿着嘴趴在廊上的栏杆上,眼睫半垂盯着门外的黑夜。 贺毅林嘀咕着:“哟,变成熟了。” 走出去一步又转头回来:“收起你那副表情,怎么学聂祯一副死人脸的样子。” 在贺一容期末考试前一周,聂祯叫停了补课。 “这次期末考好了,寒假就不用补课了。” 贺一容鼓鼓嘴,有些不情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不想补课。” 要不是借着补课的由头,每天能正大光明的与聂祯独处几小时,她才不愿意这半个学期如此受累。 虽然他们规规矩矩,不借着补课的机会做过分的事,可只是互相陪伴着,贺一容也觉得无比幸福。 她从未这样幸福过,像泡在糖水里,不用加热就咕噜噜的冒泡,把香甜气都散出去。 可聂祯非要把在糖水表面飘着的透明泡泡戳破,甜腻无声炸开,又融进糖水里,在罐子里好好封存。 他抽身离开,身上不见一丝糖水的黏腻。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贺一容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她正要吞下心底积攒的酸涩,主动说些什么。 聂祯猛的一下把她的椅子拉到身边,贺一容手肘撑着扶手,才没把自己的脸砸进聂祯怀里。 视线里是聂祯的粗线毛衣,砸下去的话怕是正好贴到他小腹上,再往下一点,或许也会砸进他的腿间。 贺一容有些后悔,就该猛一下的砸他身上,让他吃痛,自己再用手撑着他的身体,慢悠悠坐起来,埋怨他一句“做什么”。 聂祯靠过来,脸颊蹭着她。 还没开地暖,他的皮肤一到秋冬就冰凉。 他的手挤到她手下,用掌心捧着她的。 “期末考好了给你奖励好不好?连着上个月月考的一起给。” 贺一容分得清楚:“不行,上次的要给,期末考好了也要给,两次不能合到一起。” 聂祯握紧她的手,捏了一捏。 “我看贺叔根本没必要去挑一个会做生意的儿媳妇。” 贺一容疑惑,他笑了下继续说:“就该再等两年,你长大了家里生意都交给你,你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 她脱口而出:“我只对你斤斤计较。”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聂祯的耳朵腾一下红起来。 贺一容只下意识要反驳他,所以说话也没过脑子,竟不小心说出这样酸溜溜的情话来了。 她埋下头去,自己也不好意思。 聂祯憋了半天,小声嘟囔一句:“都哪学的。” 贺一容想着,这是天赋,她从小就被外公夸嘴甜。 78一直就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贺一容果然在期末考了个很漂亮的分数,年纪一百六十多名。 老师还特意在寒假前的班会上点名夸了她进步明显。 班会刚散她就急着收拾书包,后面传来桌椅快速摩擦地面的尖厉声。 她并不在意,拉起书包拉链就要走,今天放学是聂祯来接她。 还没起身眼前就晃过一道身影,大概是动作急,到她面前才刹住脚,手猛的一下撑住桌子。 贺一容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是班长。 此刻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撑着贺一容的课桌,半弯着腰看着她。 同学们都还在聊天或收拾东西,除了两叁个动作快的已经离开,剩下的人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 喧闹的空间里也安静下来,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到这边,贺一容有些不自在。 “班长,有什么事吗?” 他深深看她一眼,低了眸,目光凝在她揪着书包带子的白嫩小手,指节红润。 今天近距离看她,才发现贺一容长了双黑的发亮,直勾勾盯着人的眼睛。 他积攒了许久的勇气竟然在她的眼神中退却了些。 有男生在后面吹着口哨起哄,一进入高叁,学校便有意把军政子弟单独分班了,毕竟这帮人大部分都要出国,可学校的本科录取率还需要普通学生来扛。 因此,班里的同学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家庭背景。 贺一容了解不多,但也知道班长的爸爸是最年轻的市长。 高叁开学时候他爸爸代表学生家长讲话,是个外表严肃,讲话内容也严肃的人。 班长却不像他,人很温和,总带着笑,声音如春风。 可眼下的他又像极了他那位严肃的父亲,眉头皱成小川。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贺一容并不想和无关的人多纠缠,聂祯肯定已经在等着她了。 可她的去路,却被班长挡得严严实实。 “我……”他停顿了一会儿,急急说出下一句话。 “贺一容,寒假可以约你出去滑冰吗,有个新开的滑冰场。” 口哨声更大,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贺一容猜得出来更深层次的东西。 学校里的人总说贺一容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实际上却是手起刀落不给人一点余地的厉刺。 有人拿着花在走廊里拦着她,还没说出表白的话,她说:“不好意思让一下。”不给人一丁点儿给自己找理由的空间。 贺一容又一次斩钉截铁:“不好意思呀班长,我不喜欢滑冰,寒假也有事情。” “那不去滑冰,去……” 贺一容没给他机会说完,她稍稍转过头,看见左前方江晨的身影。 江晨喜欢班长,是个公开的秘密,江晨与她还算有些交情,贺一容不想让她多想。 所以更加无情:“哪里都不想去。” 她提着书包站起来,“班长,你找别人一起玩吧。” 上前一步,贺一容看见他手背绷起,青筋暴凸,然后缓慢松开了手。 还没走到门口江晨追上来,和贺一容一起走出去。 “他人不错,好像喜欢你很久了。” 贺一容看着江晨,她没有显露出一点受伤的表情,和贺一容分析着客观事实。 “他爸爸还会升,是个不错的选择。” 聂祯又一次点开贺一容的聊天框。 16:48,“我下来了。” 可现在已经15:06。 以往,她总是最先跑出门积极放学的那一个。 有人敲车窗棱,聂祯按下车窗。 赵恩宇吊儿郎当的倚在车门边,侧头看一眼聂祯就转过脸去。 “你女朋友正在被人表白。” 他路过贺一容他们班时看到了,是周少游,最年轻市长的儿子,据说最瞧不上他这种不学无术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的“二代”。 赵恩宇也瞧不上他,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非要与别人画条鸿沟,显得自己多不一样。 赵恩宇觉得有些好笑,不一样在哪呢,还不是看上了贺一容,怎么不见他去向叁班那位普通家庭出生的小白花表白。 “喂,贺一容不是你女朋友吗?” 赵恩宇见聂祯根本没反应,忍不住又回过头看向聂祯。 他根本不想见到这张脸,可看到聂家的车子停在这,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理,非要来告诉聂祯这件事。 周少游,连父亲都特意和他提过,要和周少游搞好关系,周少游的爸爸是一把手亲自提上来的人。 他聂祯,现在拿什么和周少游比呢。 聂祯是长得好看,周少游也不错。 聂祯成绩好,周少游成绩也好。 聂祯家破人亡无权无势,周少游家庭美满,只待他日父亲便跻身中央。 可就算是这样的聂祯,为什么自己的爸爸还那样喜欢他,喜欢到明知道聂祯心怀怨恨也想要认作干儿子,喜欢到喝醉酒无数次打骂他的时候说“你为什么不是聂祯。” “你知道周千升吗,他儿子在拦着小容表白呢。” 聂祯越没反应,赵恩宇就越想激怒他。 聂祯终于有了动作,他理了理膝盖上的褶皱,他今天穿着迷彩训练服,赵恩宇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聂祯和以前不一样了,皮肤黑了许多不像以前一样白嫩光滑的像小女生,身上多了硬朗的气质。 乍一看确实比自己更像赵家的儿子。 赵恩宇刚想走,听见聂祯说:“那又怎样,小容喜欢我。” 江晨和贺一容在楼梯口道了别。 她确实喜欢周少游,可人家不喜欢她,她就没有一点兴致了。 她不明白贺一容喜欢什么样的,高中几年,她拒绝了所有人。 有人求而不得生了妒恨,造谣贺一容是个女同性恋,不喜欢男人。 贺一容刚刚和她说,她喜欢聂祯。 聂祯啊。 江晨下意识的也是想到,聂祯家破人亡,连过年过节的都很少有人去拜会聂爷爷了。 贺一容与聂祯…… 她抬头,正好看见周少游在簇拥中从教室门口走出。 江晨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聂祯,看着周少游即使刚被贺一容拒绝也仍满面春风不见颓败,她突然心头冒起股酸涩。 很小的时候,大家都还住在大院里,哥哥江坊和赵恩宇打架,她上去拦着,不小心被赵恩宇手里的树枝划到脸。 吵闹中没有人发现她,聂祯拉着她的手,带她去聂家,聂祯的妈妈抱着自己,把她的脸洗净,轻轻的吹着她的伤口。 “晨晨不疼哦。” 贺一容喜欢聂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他一直就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79手把手教出来的 放了寒假没过几天就是年,朱声声是个喜欢热热闹闹的性子,在她的操持下,一向冷清的大院也看起来有人气许多。 从院门口到院后面的树,都被她叫人挂起红灯笼。 远远望去,除了落了叶的枯枝,就是红的发亮的灯笼。 落败与红火交织,竟真的搞出些“辞旧迎新”的味道。 人手不够,不止贺一容聂祯,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贺毅林都被抓来。 他们被安排拿着大扫帚扫去路上的落叶和陈年灰尘,一排不落。 贺毅林怨声载道,杵着个扫帚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扫什么,这里哪还有人来,各扫门前雪,还管这些七八年没人住的房子做什么?” 贺一容跟着朱声声忙前忙后了几天,学了许多讲究。 听到贺毅林的语气就皱了眉:“大过年的,不能说丧气话。” 贺毅林笑了,抹一把身后半人高墙砖上的灰,跳坐上去。 “聂祯你瞧瞧,她说这话像不像个老太太。” 聂祯也笑着看过来,贺一容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个红色的帽子,鼻头被冷风吹出红,整个人圆鼓鼓的可爱。 “不像,像个福娃娃。” 贺毅林“嘁”了一声,“你现在是越来越护着她,违背良心说话。” “我这个亲哥都比不过你。” 聂祯低头扫着地,只他一人认真做活,头也不抬的回道:“那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能不好吗?” 贺一容红了脸,贺毅林听不出来,她却觉得聂祯话里有话。 前几日摸着她的胸,突然来了一句:“变大了些,我亲手摸大的。” 她正趁贺毅林不注意,含嗔带怨的瞪聂祯一眼。 却听贺毅林突发奇想:“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如长大就娶你家去。” 这话一出聂祯贺一容都愣住。 贺毅林摸摸脑袋,觉得大概自己被冷风冻僵了。 平时跟聂祯两人在一处,当然什么话都说,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也不能当着贺一容的面说。 他悄悄打量贺一容的神色,怕她生气,却见她只是呆了一会儿,捡起扫帚低着头扫地去了。 不由得感叹,真是聂祯教出来的,竟学会了怒不不形于色。 聂祯直接抡起扫帚赶他:“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贺一容躺在床上,只觉得腰酸背痛,翻个身都止不住的要哼唧一声。 活像个四肢已散的老太太。 扫了一下午的地,她和贺毅林本来出力就不如聂祯多,还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聂祯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这点活动量对他来说好像只是挠痒痒。 可以前的聂祯,也是走几步就不愿走的人。 这几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聂祯真的变了许多。 贺一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赶不上他,他似乎朝着自己既定的目标,飞奔起来。 她正沉溺在自己幻想出来的各种场景下的“无奈分开”剧情中,收到聂祯发来的消息。 “下来,从你家院子后门绕出来。” 猛的一下从床上跳起,那些疲惫酸痛似乎瞬间不见。 聂祯倒提着一大把烟花棒。 见贺一容出来牵起她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 “这是干嘛?” 贺一容知道聂祯不喜欢这些仪式上的东西,他不过生日,过年也不放烟花。 “你不是喜欢?” 贺一容看他一眼,开心与得意都爬上眉梢。 她在口袋里晃晃聂祯的手:“还没到年呢。” 聂祯带着她往大院后面走,“我们今年被抽去维持秩序,大年叁十恐怕不在家。” 贺一容却不愿意了,立马垮着个脸:“不要,我去和爸爸说,叫人把你从名单里撤下来。” 聂祯转过身来,弹了她个脑瓜嘣儿:“不是这样滥用私权的,以前过年时候,我爸爸和贺叔都是亲自上阵。” 或许是气氛太过轻松,他也没注意自己竟这么自然的提起爸爸。 贺一容看见他瞳孔瞬间紧缩。 她装作没发现他僵住的手心,故意闹着:“你过年都不陪我,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还没找你要考试的奖励呢,你要欠我一堆了。” 他们从树林里穿过去,来到聂祯带她看萤火虫的地方。 两人面对面站着,聂祯用手挡着风,点燃手里的烟花棒。 他的脸被白光照亮,慢慢移开手,把绽放的烟火像朵花似的递到贺一容面前。 “许个新年愿望吧。” 贺一容低着头,像吹蜡烛一样吹那根正在燃烧的铁棍。 火花往下的速度更快了些,在熄灭之前。 她投进聂祯的怀抱。 “想要你新年快乐。” // 感谢评论捉虫 更改上一章时间 15:06为17:06 80我腰更酸了 (ωoо1⒏ υip) 一捧子烟花棒还没放完,冬夜冷风就吹的人骨头疼。 贺一容的脸上红扑扑的,帽子边上坠下两颗毛绒绒的球,实在是可爱。 聂祯忍不住抱住她,把人按在树干上亲吻。 他的唇舌像烟花棒一样火热,刚一碰上贺一容就觉得自己被点燃,蔓延到心底去。 她软了身子,靠着聂祯。 “我好冷。” “那我们快回去。” 贺一容却把聂祯拉回,她眼睛里有点点光亮,盯着聂祯,再次重复:“我好冷。” 聂祯稍一回味她说这句话时眸光带水,语调婉扬的样子,就明白过来她的深意。 他心甘情愿的上钩:“我也冷,晚上抱着你睡好吗?” 贺一容虽然话中有话,但冷也是真的冷。 进了屋子暖衣裹挟着她还是哆嗦着。 “我要泡澡。” 聂祯挑眉,脱去外套:“嗯,我去给你放水。” 等她泡在水里,身体终于舒缓开来,低头看着藏在水里的胸。 似乎真的高了些,她拨了拨水,水波荡漾中覆上去,一只手竟然握不住。 门被拉开,聂祯只穿着裤子进来。 她一点不意外。 歪着头笑着看他解开裤子,一下子就落在地上。 几乎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贺一容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腿间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慢慢变粗,直耸着往上。 “你……” 热气氤氲中,她的声音也湿润许多。 “怎么突然就变大啊?” 聂祯迈进浴缸的脚滑了一下,她总是能用着最无辜的表情问着这些话。 “嗯。” 他能怎么说,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幻想,所以一进来看到她躺在浴缸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头发湿漉漉的胡乱贴着脸,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脱衣服。 他就控制不住了。 贺一容坐起来,身上的水珠沿着皮肤起伏滚落。 她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聂祯的性器,见顶端有些透明,那个小孔处有些湿湿的液体,龟头一点褶皱也没有,光滑一片。 再往下堆着点紫红的皮,粗长的一节藏在黑色的阴毛里。 她身子稍微往前倾,手碰了一下龟头,果然滑腻。 握住他的棍身,硬的像铁。 她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抿着笑看向聂祯。 “好奇怪,它一下子就变得……” 聂祯也坐进来,水哗啦啦的往外流,在地上碎成水花。 他伸手把贺一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贺一容扭了一下屁股,碰到又硬又烫的那一团,僵住身子不敢动。 聂祯贴着她耳边:“它快炸了,你碰碰它。” 贺一容犹豫着往下坐,像是有默契一样,他的性器滑进她的腿缝。 聂祯握着她的腰稍微抬起,阴茎贴着她已经打开的肉缝,上下滑动。 贺一容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腿间吞吐着他紫红的性器,不急不慢,有规律的一次次来回。 在水中涩涩的,摩擦力更强,没几下贺一容就没了力气,屁股落在聂祯身上。 只靠着他握着自己的腰来回动作。 阴蒂充血的厉害,贺一容都能感受到它在抖动,明明自己已经流出一堆的淫靡,都化在水里。 聂祯的胸膛升温,呼吸渐沉:“夹住它。” 贺一容应言,夹紧了腿,竟感觉到不同以往的快感,来自身体深处,小腹那里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她越收越紧,他的挤入越发艰难,可更紧密的贴合让贺一容闭着眼睛仰着头,娇声连连。 不只是浴缸流出去的水破碎,她声音破碎,人也破碎。 她捏着聂祯的腿,求救着:“聂祯,聂祯。” 聂祯含住她的耳朵,舌头和阴茎一个频率动作。 贺一容尖叫出声,聂祯只能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把人往下按,挺腰向上动作。 浴缸里的水“啪啪”声响,水波不停,惊涛骇浪般的动静。 可贺一容知道,真正激烈的是水下。 是聂祯杵着自己的性器,坚硬的,有肉感的,她想咬住不松的。 她几乎要哭出来,聂祯把她放倒,自己撑着浴缸边,像真正的性交动作那样,不停戳着她。 冲击动作中她胸前的乳肉也晃荡不停,有些疼,贺一容伸出手稳住胸。 聂祯红了眼:“小容,自己揉揉。” 她闭着眼,藏住了害羞。 真依他所言,握着自己的胸揉动。 聂祯的动作愈发激烈。 在迸发前稍稍离开她的软肉,射在水里。 贺一容仍闭着眼躺在那,缓了许久的呼吸才睁开眼。 满满一池的水平静下来竟只剩一半。 她皱着鼻子委屈道:“聂祯,我腰更酸了。”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81运气 大年二十八,聂祯就离家了,他走的时候是凌晨,贺一容和未醒的天一样昏沉沉。 聂祯裹着寒风进来,在她额头上留下个冰凉的吻。 贺一容动都没动一下。 他羡慕她睡的熟,又气她没心没肺,自己一去少则一周,多则半个月,她竟没有一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前一晚贺毅林组局,与贺毅溯一起玩了诈金花。 贺一容虽然算不过他们,但运气好,一连赢了好几把。 她开心的不行,愈发兴致高涨,直玩到十一点多才散。 她皱着眉头盘算着:“你明早五点多就要走,肯定会吵醒我……” 与分别相比,她担心的竟是自己睡梦被搅。 最后一咬牙,一狠心,“你自己回去睡吧,反正多一天少一天的也没差。” 又扮着可怜兮兮的样:“我就当提前一天适应没有你抱着睡的日子。” 竟什么话都被她说了。 穿着整齐站在暖烘烘的房间里,聂祯后背有些冒汗。 他握了握自己手心,却还是冰凉。 终于没舍得把手伸进她的被窝里去闹她,站在床头看她的睡颜安静,这一刹那自己也有了世间美好的错觉。 他在床头放下个香包。 他不信这些,但暑假时候去了趟南京,似乎贺一容舅妈一直会给她求些这个。 那他也愿意为她去做这些,希望她福缘不断,每日安梦。 如果真的有鬼神,如果真的有气运,如果许愿有用。 他愿意用自己的缺失去换她的圆满。 大年初一,贺增建虽然在春节这阵子难得的可以在家躺闲,可一颗拳拳爱国心的贺司令,大早上第一件事不是让人放鞭炮除旧迎新,而是冒着寒气与还未揭开日光的冬夜黑幕,去天安门看升旗。 贺毅溯和贺毅林根本不想去,贺毅溯眼睛一转:“小容说她不想去,现在还睡着呢。” 贺一容从厨房冒出头来:“我想去,我早就起了!” 贺增建放下筷子,板着脸无声的看着二儿子,教训的话还没说出口。 贺毅溯就认怂:“去去去。” 说完与贺毅林交换眼神,不是说小容没起的吗?他才敢拿她做理由。 贺毅林手一摊,他也没想到一年四季喜欢赖床的贺一容今天竟然这么积极的早起。 刚驶入前门大街,就看见路边有维稳执勤的官兵。 昏暗的光线让他们身上的墨绿色制服显得更庄严沉重。 贺一容生怕放过一个,扒着车窗眼睛都盯酸了,可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脸。 贺毅溯坐在后面突然问了一句:“小祯今年是不是被抽到这执勤?” 贺毅阳边开车边回答:“是,他大概在路边,广场里面是武警,他们在外围维稳,注意看看说不定能看见他。” 贺毅溯“嘁”了一声,“又不是没看过他,费那事干嘛?” 转过头却见贺一容一直面向窗外,抿着嘴神情严肃认真。 “小容你找聂祯呢?” 不只是贺毅溯,贺增建也在副驾上回头看过来。 贺一容坐直了身体,“不是,我第一次来看升旗,有些好奇。” 心里又焦急又担心,怕万一不巧,就这个空档就错过聂祯了。 好在贺增建没多想,点点头对着贺一容说:“怪我,之前没带你们来看过,你好好瞧瞧,说不定真能看到祯小子。” 贺一容这才舒了口气,更加放心大胆的盯着窗外,不放过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期待与失落并存,她眼睛过于用力,渐渐有些发酸,水气凝聚在眼眶。 要到停车场,可还没见到聂祯的身影。 车子拐个弯,开进停车场,贺一容正撇着嘴垂头丧气,终于要在位置上坐好放弃寻找。 拐弯处看见熟悉的人。 穿着制服,戴着帽子,气质与平日完全不同,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像棵青松,风姿潇洒,气宇轩昂。 不知何时他身上褪去了少年气,变得有男人的气概与沉稳。 聂祯认出贺家的七座车,正诧异间,看见面前掠过贺一容的脸庞。 隔着车玻璃,她泪凝于睫,小脸皱成一团。 聂祯有些苦恼,这才四天,怎么就哭了。 -小剧场- 应了那句话“凭运气赢的最后总要凭实力输回来。” 概率学上来说,游戏进行的时间越长,大家的运气越趋于平等。 贺一容的运气也慢慢耗尽。 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嘴巴咬的越来越紧。 轮到她,她半天不说话,那架势不亚于思索数学题般认真。 贺毅溯不耐烦,拍着地板:“哎哎哎!按我们外头玩的规矩,思考时间过了就要下场!” 贺一容输的着急,也不怕他,狠狠瞪过去一眼,贺毅溯噗嗤一笑。 问贺毅林:“小容这脾气见涨啊,谁惯的?” 贺毅林也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反正不是我。” 贺一容又跟了一轮。 聂祯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她手里的牌,没看错的话是对叁。 “加一个看一眼你的。”(“加一个”是“加一个筹码”的意思) 凑过头去看贺一容的牌,却将自己的牌捂在手心。 摇了摇头貌似惋惜的放下自己手中的对J。 贺一容捂住嘴,惊喜溢满眼眶,不可置信道:“我竟然比你大?” 贺毅溯也撂了牌主动下场,“我猜小祯肯定是个大对子,你都下场我肯定更比不过。” 贺毅林也跟着撂牌。 贺一容白捡了便宜。 拍着手道:“我运气又回来了!” 82味道 聂祯突然惊醒,头上已布了密密的汗。 梦里贺一容泪眼汪汪,埋怨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他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想抬手拥抱她,胳膊却千斤重似的。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痒,他努力的大吼,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面前的人委屈至极,眼泪越流越凶。 她手里攥着个红色的香包,见他半天不说话,气的狠狠摔到地上。 香包一角埋进土里,他弯下腰去捡起,细细拭去上面的尘土。 心想,这个不能扔,这是他为她求的圆满。 可当他直起身来时,还是动作不了,无法将她拥在怀里,比掸灰轻柔百倍地去给她擦眼泪。 泪滴滚烫,滴进他心里,灼烧他的心脏。 相顾无言半晌,贺一容才“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 声音如蚊蝇,藏着万般委屈:“你都不哄我了。” 聂祯这才从梦中惊醒。 他无法解释这个奇怪的梦境,可梦里的焦急与灼热,却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 他捂着心脏,直起身来倚在床头。 王东来值班回来,见聂祯盯着手机发呆,屏幕的光射在他脸上,显得他一张脸更是煞白,额头还有汗滴下。 他毫不客气,直接把被子甩在聂祯头上盖住。 “你小子要不要命了,叁点多还不睡觉?” 聂祯掀开被子,目光晦暗,仍是盯着手机:“我睡了,刚刚才醒。” 王东来灌了一口凉水,咕咚咕咚下去才抹了把嘴。 “骗鬼呢?你哪晚不到一两点才睡着,叁点多就醒了?” 聂祯拽了拽被子躺下去:“嗯,再睡会。” 王东来骂骂咧咧关了灯,“老子和老妈子似的操心你,你还不领情。” 聂祯笑了下,又看了一眼屏幕才锁了屏。 黑暗中王东来憋着声音,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你屏幕那个小女孩是女朋友?” “她,未成年吧?” 聂祯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扔过去,王东来大喝一声,闭着眼也稳稳接住。 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又挪了两下贴着墙。 “嘁,猜你就没开荤。” 这次聂祯扔过去易拉罐装的碳酸饮料,王东来背着身,刚要循声辩位,伸出手去,手背却打在床沿上。 “靠,你个阴险小人。” 不过就是笑他一句没开荤,就故意往床沿扔,引他打到手。 聂祯算着日子,快了。 再过一个冬一个春,他就再也不是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大灰狼了。 边缘试探了无数次,似乎在变相的挑战着他的忍耐力。 聂祯想,再困难的战地训练他也不怕了,毕竟他从刀尖火海上走了许多次。 大年初五,聂祯收队回家。 他先去爷爷那露了个面,老爷子又鼻子哼哼,“你给我脱了这身皮再过来!” 聂祯笑着拉上门,白老捋着胡子冲他挥挥手,也不说破老爷子这几天把新闻翻来覆去的看,戴着老花镜凑到屏幕前,在一堆绿油油的军装里找着聂祯。 他叁步并两步爬上楼,想着要赶紧洗个澡去找贺一容。 小姑娘早上可是发令了,今天再见不到他就与他冷战叁天。 她装着刁蛮样子,可聂祯知道她明明懂事的不行。 她明明就知道自己今天收队,还装出那副威胁人的样子。 她哪里会发狠,充其量是只会竖着爪子叫两声的猫。 可那叫声还是嗲的不行,扮着凶样撒娇。 一推开门,先于热气而来的是悠远的香味。 贺一容坐在窗边地毯上,回过头来,手里拿着根火柴,火苗快速烧着短短的木枝。 “喂!” 聂祯吼了一声,浑身气势陡然冷峭。 贺一容被他吼也吓了一跳,手一松,火苗在烧到她手指之前落地。 地毯瞬间焦了一小团,聂祯直接手掌盖上去灭掉微小的火苗。 “点火做什么?” 他面色极冷,眼神狠戾,生气起来鼻孔都微张,半跪在贺一容面前把她整个人笼住。 贺一容呆呆的:“试一款香。” “前调是柏树、当归,中调是生姜、广藿香、愈创木,后调我还在调,乍一闻很像你身上的味道了。” 聂祯眼里怒气还没消,她撇撇嘴,委屈尽生。 “我坐在你房间等你,你突然开门我……” 聂祯倾身向前,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吻住她。 鼻尖有地毯被火燎的焦香味,贺一容突然就想到后调该怎么调。 他轻轻吻她一下就放开。 “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还没等贺一容回答,手捧在她的脸颊,又吻上去。 这次直接撬开牙关,用舌头告诉她味道,在她舌尖上轻绕一圈,再往前一抵,越来越深,舔弄她的舌根,贺一容下意识头仰起,张大了嘴巴。 却迎他更深。 83白日宣淫(微h 聂祯稍显急躁。 他就那样边吻着贺一容边脱掉自己的外套。 贺一容悄悄睁眼,看到墨绿色的常服在脚边,布料硬挺,随意的扔在地上也有形状。 眼前是聂祯长而密的睫毛,他的鼻子挤在自己的脸颊上,呼出的气让贺一容觉得有些痒。 她眨了眨眼睛。 聂祯手臂缩紧,把她带向自己身前。 “专心。” 贺一容身子有些不稳,手按住一团软软的东西。 聂祯的动作僵住,缓慢的将舌从她嘴里抽出。 湿润带过她的唇内侧、舔过唇珠,几乎是含着她的嘴巴说话。 “不可以用力按哪里,会坏的。” 贺一容这才知道自己碰到了哪里,手背抬高,只手指抓着他的腿根借力。 聂祯还想再亲,贺一容歪着头躲过,娇滴滴的求饶:“手酸了。” 聂祯笑着抱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穿着长卫衣,只到大腿根。 聂祯把她抱过来的同时,手就顺着膝盖窝摸上去。 像绸缎一样丝滑,他手掌贪恋的在腿根摩挲。 他本是让贺一容侧坐在自己腿上,她却按住他的肩,在他疑惑的眼神里起身,跨坐下去。 她只着内裤,他的军裤又硬又凉。 “好硬哦。” 聂祯两只手都塞进卫衣里,揉着她软腻的大腿肉,盖住饱满的屁股。 她喉间轻吟,眸里像多了一层雾,隔着千山万水盯着聂祯。 腰肢轻摆,不知在蹭着什么。 她媚眼如丝,缠绕着聂祯,万丈深渊也要把他拉下去那样坚决。 他揉着贺一容的屁股,又狠拍一下。 哑着声音:“晃什么晃。” 晃的他心神不稳,只想把她压在身下,再不让她点火。 贺一容咬着唇,羞红爬上脸颊,慢慢拉高自己的卫衣。 她看见聂祯喉咙滚动。 大概是猛吸了一口气,胸脯缓慢的鼓高。 他穿着衬衫,纽扣工整,可此刻大概是因为他胸脯起伏,胸前的布料绷的紧紧的。 她的乳房像小桃儿一样挺立,大概是冬天天冷,乳头刚暴露在空气中就凸起。 粉粉的一颗,像画笔点上去一样。 平滑的小腹下是白色的内裤,除了一客小蝴蝶结外再无装饰。 隔着布料,甚至能看到那一团阴毛的颜色。 聂祯受蛊惑一样埋在她胸前,闭着眼闻她的体味,轻轻咬住乳头,吸了一口。 手从她屁股缝中伸向前,在那羞怯藏起的小穴口浅浅戳一下。 贺一容急促的叫了一声。 被他又拍了一下屁股:“不许出声。” 她的声音像催情药,他听不得。 贺一容鼓着嘴,十分不解,这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下一秒,眼睛被聂祯盖住,“不许这样看着我。” 她拉下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屁股坐下,下体隔着内裤蹭着他的手指。 没几下聂祯就感觉到湿意了,心里好笑贺一容这身体过分敏感。 却手指勾起,用指尖快速撩拨着,想要勾出更多的水来。 贺一容不叫出声了,却张开嘴喘息,喘息声长而撩人。 她故意靠在聂祯耳边,见他耳朵红的滴血,脖颈处也一片鸡皮疙瘩。 聂祯动作愈发快速,如他所愿的蜜液渐多,湿了布料。 贺一容也随着他的动作主动前后扭动,闭上眼睛身体往后仰着,阴蒂和小穴的感觉都愈发强烈。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小穴在收缩间不停往外吐水。 阴蒂那越来越痒,明显的变大,却需要更强烈的刺激。 聂祯掰开她的腿,脱下内裤。 把她放平在地毯上,自己也伏身下去。 她的小腿勾着自己的后背,脚趾头在后背上无意识的滑动。 他小心的拨开云雾,见那山间涧水不停。 像渴极了的旅人,感激而虔诚的张开嘴,勾舔津液。 贺一容挺着腰,用肘节撑起上身,看聂祯埋在自己腿间。 这种感觉和用手不一样,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血液都冲到头顶,她无法思考,只知道身下流的水越来越多,都被他接住。 他的舌头灵巧的绕着穴口舔了一圈,又顺着肉缝往上,贺一容浑身紧绷,手指揪着他的头发。 他还穿着军装,皮带勒住腰,白衬衫塞在墨绿色的军裤里。 他含住阴蒂,轻吮一口,她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外面日光正盛,她与他躺在地毯上,不知羞耻,白日宣淫。 84狐狸尾巴(h 身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意遍布全身,体内却是无穷无尽的虚空等待被填满。 聂祯边用湿暖的舌头向上顶她的敏感点,边抬眼看贺一容的表情。 明明是享受的,可泪光却盈盈于睫。 他轻咬一下那充血鼓起的地方,她就一个激灵。 盘在他肩上的腿收紧了,把他的头按的更低。 他吸吮时不免发出些声音,贺一容羞的指头都蜷起。 可还是挺着腰将湿润地展开在他嘴边。 他舌头在肉缝间来回,愈来愈有力。 贺一容闭上眼睛,等待一束白光撕开面前混沌。 手去抓着圆地毯边缘,突然碰到那被她藏在地毯下的东西。 冰凉的触感让贺一容清醒过来,她挪着屁股往后退。 “不要。” 不要再用这种方式。 聂祯的舌头还吐在外面,他慢慢收回,舔了舔上嘴唇。 贺一容看见沾在他唇上的晶莹液体被他卷入口中。 下体又有一股暖流涌出,她觉得臀下的地毯都有些潮湿。 聂祯以为是用舌头不够激烈,掰开她的腿,指腹摸上去。 他侧着中指,用内侧的茧去研磨她的柔嫩,每次这样她都受不住。 贺一容把在他床头柜找到的东西从地毯下拿出来。 包装上红色的狐狸尾巴,火烧一样的红。 “什么时候准备的?” 聂祯的动作停住,手指陷在泥泞里。 他避而不答,脸色明显的不自然起来。 就算她没见过,可那上面的小字写的清楚。 “天然胶乳橡胶避孕套。” 她扭着腰,把他的手指当自慰玩具一样,打着转绕圈,再轻轻戳一下。 “试试吗?” 她伸出手解他的皮带,聂祯在她拿出避孕套质问他的时候,脑袋就充血一样,丢掉了思考能力。 他在想,要是在训练时是这样的反应能力,他早就被劝退了。 可就算他是各个项目都优秀的人才,在贺一容面前也毫无招架能力。 她只是轻轻拨开他的内裤边缘,就把里面早就按耐不住的紫红性器掏了出来。 布料堆在他的阴囊下,把两个小球托起。 贺一容握住他有些烫人的棍身,正好是自己拇指中指连起来的一圈。 她轻轻蹭着,“裤子脱了好不好,你们的制服好硬。” 聂祯握住她的手,“有它硬吗?” “你还小……”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聂祯的脸色就变了,他“嘶”了一声。 贺一容紧紧握了下他的阴茎,有些疼。 她另一只手拿过避孕套,用牙撕开,把里面的透明东西拿出来。 光滑、湿漉漉的。 她找到开口就要往聂祯朝天竖起的阴茎上套,聂祯却说:“不是这样的。”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反应,在她拿出避孕套的时候,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就冲破堤坝,淹没了他。 他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毫不掩饰的,要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戳的欲望。 胀的很疼,龟头都有些肿了。 明明是合尺寸的避孕套,此刻却显得有些小。 在润滑液的作用下才艰难套上。 他知道,已经是开弓的箭,再也回不了头。 贺一容一点不放过他,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躺下去。 她的腿张开,粉嫩的阴唇像花瓣一样绽开,小穴那里一张一合,里面是他不曾到过的幽深。 “小容……” 他不敢看她,只盯着让他口干舌燥,毫不费力就揭开他丑陋可恶面孔的地方。 湿淋淋的,艳红一片。 他知道那里是怎样的柔软滑嫩。 他站起来,脱掉裤子,阴茎跳动了两下,高高竖起。 他跪在地毯上,托起贺一容的腰把她拉的更近。 她一点儿都不紧张,笑嘻嘻的摸上他的前胸。 聂祯扶着阴茎,在她的穴口处转了两圈,那小穴却追着它想要吞进去。 他狠狠拍了一下贺一容的屁股,不急不慢,又逆时针绕了两圈。 听她倒吸一口气,才趁着小穴张开的时候进去一点。 只进去一个头,他就不敢动作,四面八方的软肉裹上来,隔着避孕套都能感觉到温软紧密。 他只是在穴口处动了两下,贺一容却不愿意,她想要更深。 屁股往下坐了一点。 终于进去一半,这也是从未到过的深处。 他俩都细细感受着。 被撑满的酸麻感让贺一容腿都软了,她再也没力气动作,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聂祯。 晃晃他的小手臂:“好舒服~” 85哪里舒服(h 聂祯却没那么舒服,他被包裹的紧紧的,进不得退不了。 原来再往里面一点,是这样的吸力。 温柔的咬住他,一刻不松。 他揉上贺一容的胸,看软肉被他的掌心握住。 空气里都多了些淫靡的味道,让人呼吸急促,体温升高。 贺一容的身体软弱无骨,他狠了心再挤进去一点。 层层褶皱向他打开,再用力咬住。 聂祯觉得尾椎骨都麻了。 爱液不停,明明性器包裹的紧密,几乎毫无缝隙,还是从里面流出来。 打湿聂祯的阴毛。 他试着前后动了动,阴囊轻轻的打在贺一容的外阴上。 她咬着唇嗯嗯啊啊。 动了动后好像有了一定的活动空间,皮肉交缠的啪啪声,还有不停的水声泽泽。 贺一容的身体终于打开。 秘径里的爱液越来越多,湿滑了内壁,在一次小心的动作中,聂祯觉得差一点碰到那层薄薄的阻碍。 可她却尖叫出声,似乎碰到了什么让她舒服的敏感点。 聂祯额上的汗滴下,落在她的身上。 “我进去了。” 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对不对,可不可以。 只知道前面有无穷快乐等着他,只看见贺一容瞳孔微闭,轻飘飘看过来一眼就是盛情邀约。 他再难控制自己退后,只知道前进,开垦那片没人到过的地方。 缓慢的、坚定的挺进。 像是有感应一样,穴肉也积极的含住它往里吞。 紧致的快感让聂祯通体舒畅,甚至想着一辈子埋在里面都行。 贺一容皱着眉轻叫一声。 那层膜终于戳破,他一鼓作气,挤进更深处。 紧密之后是更温软更有弹性的肉壁,攀上来附着它,无数张小嘴咬住。 麻意从龟头到底部。 他急不可耐的想驰骋,可他并没有被快感冲昏了头。 贺一容刚刚那短促又微小的声音他还是听见了。 他低头吻她:“疼吗?” 贺一容呢喃着:“一点点,现在不疼了。” 身体被坚硬的东西塞满了,是无可比拟的满足感。 小穴里到处都痒,她想要更多,却说不出来想要些什么。 贺一容扭腰动了两下。 聂祯轻笑,眼睛蒙上一层迷雾,声音也陌生,像羽毛一样扫在贺一容心头,酥酥麻麻的。 他握住贺一容的屁股,将她的腿稍稍抬高放在自己肩头。 快速冲撞起来。 贺一容从没想过真正的性交是这样,一层又一层冲天的快感汹涌,浪一波一波不停的打在她身上。 可她却还想摇晃的更凶更猛。 小穴被打开,进出容易许多,他用力冲到底,又整根拔出。 从穴口到深处,不放过任何一个敏感点研磨。 他撑开她的层层褶皱,抵着每一寸软肉。 贺一容握住他的小臂,感受着他每次动作时小臂上肌肉的鼓起。 他低着头,额发已湿。浓密的睫毛虚虚盖住眼眸,唇瓣微张,脖颈处都爬上情欲的红。 贺一容有些看呆了。 被他又猛烈的撞击,她身子撞的往后。 聂祯握住她的腿,把他拖到身前。 他向来温柔,这样的动作男子气概尽显,抿着嘴巴不出声却奋力动作,一次次冲到她深处。 她刚要吸住他不松口,他又撤出去,变换着角度蹭过她的嫩肉。 贺一容被撞的呼吸不稳,说话也断断续续。 “聂、祯……我,好舒服……” 他又一次戳弄她的花心,“哪里舒服?” 又往上顶,蹭过她内壁上的凸起点:“还是这里舒服?” 贺一容无心回答,感受着身体里点点酥麻。 他却不依不饶:“哪里舒服?” 手又按住她的阴蒂揉:“这里是不是也舒服?” 她粉嫩的地方现在变得深红一片,他看着自己的性器挤开穴口,整根进去。 穴口处的皮肤被撑到透明。 他红了眼,不顾章法,横冲直撞。 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聂祯将手塞进她嘴巴,被她死死咬住。 软软的舌头抵在他的手背,她无意识的舔了两下。 聂祯腰眼骤缩,抵着她的花心不松。 穴肉激烈的抖动起来,强力而有规律的收缩着。 一股淫水浇在龟头上。 他被刺激的松了腰,缓了半天才慢慢俯身,躺在贺一容身上。 86本能反应 事后的聂祯别扭极了,舌头抵在嘴巴里,鼓起一个圆鼓鼓的小包。 贺一容靠在他肩头,手戳他脸颊上的鼓起:“你说啊,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脸上好容易褪去的红晕又卷土重来,如朝霞一样。 贺一容笑倒在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指头。 大概性事后容易疲倦,她很快就熟睡过去。 聂祯描画她的眼眉,目光贪恋。 “你又诓我。” 少女的成熟好像在一夜之间。 不动声色,悄悄长成。举手投足有了独有的风韵,眼角含情,再也不是直勾勾盯着人看,把情绪都展开在人面前的莽撞。 她嘴里哼着歌,饶有兴致的摆果盘。 水果都是别人给她切好了的,她非要在盘子里摆出个花样来。 朱声声正好从外面回来,她刚参加完一个股东会议,贺家不自己做事,投资却多,这些事现在都落在她身上。 进门就看见厨房里晃过贺一容的一双雪白长腿。 她放下包拐进去,悄无声息的走到贺一容身后,挠挠她的腰。 “呀!” 她果然吓了一跳,一声惊呼也叫的像小猫似的。 “切这么多水果做什么?你哥哥们半年都不吃一口的。” 朱声声靠在操作台上,随手拿了片橙子。 贺一容又放了一片进去补上那个缺口。 朱声声觉得好笑,她真是个典型的处女座。 “怎么,有什么好事?” 嫁过来时间不长,可她也知道,贺一容只有心情极好的时候才愿意用心捣鼓一些东西。 早就听贺毅阳说过贺一容手巧,会做蛋糕。 可小半年来她也只吃到过一次。 “没有。”可她却嘴角噙着笑,欢喜藏都藏不住。 朱声声夸张的“哦”了一声,“我猜猜,是聂祯回来了才这么高兴是吗?” 她吊着眉梢,笑着看贺一容满脸震惊:你怎么说出来了。 又羞又急,落荒而逃。 一直到下午聂祯都没有回复贺一容的消息。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酸软,懒得动弹,冲聂祯撒娇。 “你抱我回去。” 聂祯用毯子把她裹的好好的,自己穿着短裤把人抱回去。 她嫌寒风刺人,转个身把脸贴在聂祯胸前,“在你那睡还要折腾我大早上起来。” 聂祯听到“折腾”这个词,差一点儿又被花盆绊倒。 稍微踉跄了下,贺一容的瞌睡都被赶跑。 她用手戳着聂祯胸口:“腿酸了?” 他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真的体力不支,脸色难看,瞪了贺一容一眼:“闭嘴。” 结果大半天过去,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思索再叁,贺一容套上羽绒服,小心翼翼的跨过花坛。 整个房子寂静的冷清,聂老爷子偶尔咳嗽一声,都清晰的像在耳边。 贺一容推开门,见聂祯躺在床上睡的沉。 她脱了外套坐在床边,手还没碰到他的鼻子,聂祯就倏地睁开眼来。 眼神如鹰,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突然醒了?” 聂祯在发现是贺一容的第一时间,就放轻了动作,细细摩挲着她的胳膊。 他声音有着刚起的慵懒,“本能反应。” 贺一容却不信,闭着眼睡着了还能有什么本能反应。 她突然想到什么,掀开被子,往聂祯腿间瞧。 下一秒聂祯就推开她的头,扯过被子盖住,她那是什么眼神,刚刚自己差一点儿就要像女生一样闭着腿。 “干什么?” 贺一容吐吐舌头:“不是说男的刚醒的时候会有本能反应,会……” 聂祯气急败坏打断她:“贺一容,你都哪听的这些!” 贺一容想,看来于瑷瑷的男女知识也不够准确。 “你怎么睡这么久?” 聂祯含糊其辞:“大概是前一阵执勤累了吧。” 贺一容下意识就要接话,她想说的是难道是昨晚累着了。 话到嘴边自己也觉得不妥,怎么脑子坏掉了,想的都是这些事。 聂祯看她捧着脸冲自己笑,也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昨夜能看着她的睡颜一夜未眠。 87 江家江坊过生日,按例打电话给聂祯。 就算现在和聂祯联系变少,他这个人最讲究兄弟情义,十几年前的兄弟也是兄弟,一起喝过几次酒也能勾肩搭背。前几年的生日都叫了聂祯,聂祯没去。 他今年却不让了,电话打来的时候明显喝了酒。 “小祯啊,我叫了你四五年,你都没给过我面儿,今年还不来啊?” “祯啊,人要往前看,你老这样我看着也心疼,你看以前我们多好,现在你也不和我一处玩了。” “你是不是只听季哥的话?你也别怨我,我家老子那温吞性子,不肯得罪人,自然不敢和你家的事牵扯上,我也没法子。” 聂祯静静地听着,贺一容趴在他边上玩他的手指,做口型问:“怎么了?” 怎么这个电话聂祯一点回应没有。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聂祯终于开口:“知道了,地址发我。” 他猛的把贺一容翻过身来压上去咬她下巴,贺一容咯咯笑着躲到他怀里。 “明天初几了?” 贺一容掰着指头算,聂祯已经想起来:“哦,十二了。” 聂祯捧起她的脸颊往中间挤,樱桃红一样的嘴唇高高鼓起,啄了又啄:“你小点声,让贺叁听见,他指不定怎么乱猜。” 贺一容根本不当回事,满不在乎道:“他敲键盘呢,地动山摇都打扰不到他。” “明天我出去,贺叁可能也要出去。” 贺一容有些不高兴,“我假期就剩叁天了,你还不多陪陪我。” 聂祯冷笑,指指她桌上摊着的试卷:“是啊,假期就剩叁天了,作业写完了没?” 贺一容一听这话就垂头丧气,挣开聂祯的胳膊:“我看了啊,大部分都会做,做重复又没意义的事情干什么,数学题除了那几道难度题,其他的也都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 她说起来总是有理的,偏聂祯也无法反驳,毕竟他也觉得纯粹的题海战术无意义。 “嗯,不做了。”他无原则的纵容她。 “但难题还是试着做一下?”又试探性的鼓励她,觉得自己操心的像个老父亲。 贺一容撇撇嘴:“得了吧,江晨等着我的作业抄呢,最迟后天得给她。” 聂祯挑眉,倒没想到贺一容和江晨现在还有些交情了。 看来江坊的生日他确实要去一趟。 江坊爱热闹,朋友一抓一大把,进了包间后几乎满眼都是生面孔。 江坊从人堆里挤出来,先抱住聂祯。 “小祯,总算看见你了。” 贺毅林在聂祯边上白了一眼他:“这话说的像聂祯出国好几年一样。” 聂祯皱皱眉,满屋子的酒气活着油炸食品的味道,一堆人脱了外套,屋里又开了足足的空调,体味都透过衣服薰腾出来夹杂到一起。 他只觉得头晕脑胀,拍拍江坊的肩:“我坐一会儿就走,你这人太多。” 江坊揽住他的肩,凑在他耳边说话:“别介,哥哥我哪会叫乱七八糟的人过来,你待会喝点,结交些人。” “你不是要进部队吗,有益无害的。” 聂祯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江坊耸耸肩:“谁还不知道你要去部队?” 他悄悄指了指众星捧月般在打牌的人,“那个,周少游,最年轻市委书记周千升的儿子,我家老子那的消息可是说周千升年后就又要升了。嘿,千升千升,这名字起的倒好。” 江坊捅捅聂祯的后腰,“不是赵党,你处好关系没坏处。” 江坊见聂祯面无表情,也猜不准他的心思,又看向贺毅林,见他只低头玩着手机,蓝光映在他脸上阴阴一片。 心底感叹,怎么个个都端着冷漠疏离的架子,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帅。不像他叁教九流的都结交,惹了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再也扮不来贵公子的样子。 他贴近了聂祯,嗅嗅鼻子。 聂祯推开他,“做什么?” 江坊不好意思的笑:“还是小祯身上香,可你这身上味道怎么变了点,有点女人的味道。” 聂祯想,还不是贺一容黏人,非得枕在他腿上。 他指尖捏起,放在鼻下闻了闻,舒畅了一瞬。 遥遥指向正在打牌的周少游,“那个,你待会叫他过来和我喝一杯。” 周少游,他记得。 88 没多久周少游就端着酒杯过来,先敬聂祯,又敬贺毅林。 “聂哥,贺叁哥。” 打了招呼后手举着杯子含着笑,贺毅林看聂祯一眼,以为他真的是想结交这位最年轻市长的儿子,也端起手边杯子举了一下。 却没喝,又放了下来。 聂祯抱臂看着他,周少游心里有些毛毛的,他年纪还小,没高中的毕业的学生,就算家里面现在得了势,他也不敢在这帮大院里的人面前蹦跶。 他们抱团又护短,就算听过些这家那家小打小闹的八卦,可周少游知道,真正触及到这种家庭的统一利益时,他们很是抱团。毕竟现在的军权还是被这些家庭牢牢攥在手里。 他状着胆子又把酒杯往聂祯面前举了一下,什么意思,不是江坊说让他过来给聂祯敬杯酒的吗,他以为打好招呼了。 可聂祯这个样子…… 已经有人在打量这边,周少游有些尴尬,只觉得身上的毛衣都要汗湿了。 又有人推门进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周少游的背脊刚松,又瞬间紧绷。 聂祯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意思到了就行,高中生别喝酒。” 周少游愣住了,手里的酒杯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是贺毅阳贺毅溯与季青林一起进来。 江坊带着往聂祯贺毅林这边来,包厢里明显没有刚刚那样嘈嚷了,摸麻将的都轻手轻脚。 季青林直接坐在聂祯边上,看周少游站在面前有些拘谨。 “这是?” 聂祯拍拍另一边的位置让周少游坐下。 “周市长的儿子,我听说和江晨小容在一个班级,叫过来问问。” 季青林睨他一眼,什么“江晨小容”,“小容江晨”才对。 他有一天去大院找聂老问些事,看见那小姑娘从聂祯房间下来,打了个招呼后小兔子似的蹦跳着跑了。 周少游积极地接着话:“是,和江晨,小……贺一容都在一个班。”他笑得有些腼腆,“我是班长。” 聂祯看他,“班长吗?不错,班长好,你可帮我们看好了,别让有些不识数的跑上来骚扰她俩。” 江坊走过来,添了一句:“是啊,江晨那样子我总觉得她有情况,少游,你帮我看好了她。” 周少游点头,却根本不敢说江晨喜欢的是自己,自己喜欢贺一容。 他心里暗暗:只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再向贺一容表白,有这层关系在,贺一容指不定就答应了。 “江晨还好,贺一容不太和我说话。” 他这话先对着聂祯,又伸着头看向贺家兄弟。 希望能得到一句“回头让小容和你熟悉熟悉。” 贺家兄弟没人理睬他,聂祯却转着酒杯,笑着抿了一口。 贺一容听见院子里车声,蹦跶着下楼,见哥哥们一起回来,隔着老远就夸张的捏住鼻子:“叁个酒鬼。” 下一秒聂祯也进了门。 她手指一偏,有些气恼:“四个酒鬼。” 朱声声是知道今天是什么局,回来的时候就吩咐人煮了醒酒汤,见聂祯也进来,偷笑着看了贺一容一眼。 “来,醒酒汤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小祯也喝了再回去。” 贺一容一声不吭,跟着朱声声进厨房端醒酒汤。 朱声声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描金白瓷碗放在贺一容面前:“呐,小祯在我们家专用的碗。” 贺一容气鼓鼓,小声抱怨:“嫂子!” 朱声声哈哈大笑,觉得逗弄小姑娘实在是好玩,情意满满的都堆在眼里,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在人前装的一副正经样子。 她边盛着汤边说:“你说你几个哥哥脑子是不是都是木头做的,怎么什么也瞧不出来。” 贺一容心想,大概是因为她来京后就一直跟在聂祯后面,上学放学都是聂祯接送了几年,自家哥哥们早已习惯他俩之间的亲近。 哪天她与聂祯闹矛盾了他们才会奇怪呢。 朱声声端着贺毅阳和贺毅溯的,贺一容端着贺毅林和聂祯的。 贺毅林酒量不好,喝了一点就醉意明显,指着聂祯那碗:“怎么他的碗不一样,他的碗高,盛的多,你们胳膊肘往外拐。” 贺一容懒得应付酒鬼:“他上次在我们家吃饭自己带来的。” 聂祯咕咚两口下去,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来吃饭还专门带了个碗。 // 89章设置了0点定时 希望大家努努力 90章的4700珠加更也能一起放出来 89我不亏 等几个酒鬼都休息了,贺一容才蹑手蹑脚打开阳台的门,打算去看一眼聂祯,他今天一进屋的时候脸就红扑扑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结果刚转过身就被环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她尖叫出声,聂祯笑嘻嘻的捂住她的嘴巴。 看着她惊魂未定,在黑夜里瞪圆了的眸子,他恶作剧得逞,开心的像个孩子:“你看,吓到了吧,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在这等着你呢。” 贺一容气不打一出来,黑不溜秋的突然冒出只胳膊,她真的吓得半死。 聂祯又道:“平时见你说话轻声慢语的,吓着了声音倒不小。” 他不时回头,虽然刚刚自己捂住了贺一容的嘴巴,可她刚开始那一声叫声实在尖利,肯定有人听到了。 等贺一容魂神归位,刚要对着醉鬼生气,却发现他外套都冻的硬梆梆,石头一样。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她瞪了他一眼,把人拉进房间。 敲门声响,是朱声声:“小容,怎么了?” 她猜肯定没事,阳台的秘密她早就发现。可贺毅阳熟睡中惊醒,非要过来看一眼,朱声声怕他撞见小情侣,只能按住他自己跑一趟。 贺一容语气僵硬:“没什么嫂子,看见个虫子,已经打死了。” 朱声声藏着笑,“没事就好,是只大虫子是吧,我去告诉你哥让他放心。” 她说到“大虫子”时刻意加重了语调,贺一容脸通红,只把怒气都发泄在聂祯身上。 刚挣脱聂祯的怀抱又被他捉回去,他喝了酒脚步不稳,推搡间两人都倒在床上。 贺一容推他:“回你屋撒酒疯去。” 聂祯抱住她的腰往她胸前拱,她穿着宽松的针织毛衣,脖子下大片肌肤露出来,被他的硬而直的头发搔的痒痒。 她皮肤又薄,没几下就像梅花似的点点红。 “今天碰见周少游了。” 贺一容终于不再乱动,安安静静的被聂祯抱着。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第二句话,呼吸洒在自己锁骨下,温温的潮湿。 “长得还行,人也懂事。” 贺一容挠挠他的手心:“我又没答应他出去玩。” 聂祯咬上她锁骨下的那片皮肤,几乎没有肉,马上就从嘴里滑出来。 他哼了两声,坐起身来将贺一容骑在身下,把她的手腕握住往上压。 欺身上来,说着恶狠狠的话语气却轻柔:“你敢答应他。” 喝醉了酒,字都有些含糊在嘴里,听起来像撒娇。 贺一容突然就心化成一滩水,他身上的冰凉也被暖气温暖了。 她伸手回抱住他的腰。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你说我要是这辈子就和你一个人谈恋爱的话,我是不是有点亏?” 聂祯脑子被酒精麻痹,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手指作钳掐住她的腰,贺一容怕痒,咯咯笑着往一边躲。 认真的和他讨论起来,“你想想,如果我真的到死都没有尝试过和别的人谈恋爱,只和你在一起……” 她话外没说完,聂祯捧过她的脸“啵”了一下脸颊。 “这就想着和我一辈子到死了?” 贺一容推他,聂祯突然松了撑在她两侧的手,整个人压上来。 “我不亏,不想试别人。” “你想试的话我可以放你去试试,反正到最后你肯定觉得其他人都不如我好。” 贺一容吸了下鼻子,埋在聂祯颈间。 他偏头:“怎么了?” 贺一容摇摇头。 聂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这样自负霸道过。 他主动的将自己与外界隔离,贺一容知道,是因为别人那种不由自主带上的悲悯与怜惜让他不适。 可他最近变得好多,贺一容迫不期待的想看看,聂祯会不会变回他们口中那个小时候调皮又嘴甜的恶作剧霸王。 聂祯又一次咬上她锁骨下的皮肤。 含住了就滑出来。 一次又一次,不服输且乐此不疲。 他又突然抬头,疑惑着:“我什么时候来你家吃饭还带了个碗?” 贺一容笑:“你不认识了?那是我在舅舅家喝银耳粥用的碗,去南京那次带了回来,一套两个,是我从小用到大的。” 从小用到大的,一套两个,分你一个。 聂祯只“哦”了一声,又埋头在她胸上。 “你说能不能种出个爱心草莓的形状?” 贺一容翻了个白眼,喝了酒的人怎么这么幼稚。 90怎么这么棒 (ωoо1⒏ υip) 聂祯最后执拗又不放弃的,在贺一容锁骨下胸上吸了个歪歪扭扭,不像爱心的爱心。 他得意地迎着光看,又皱了眉。 贺一容地皮肤薄又白,被他吸得久了,变成紫红色,似乎碰一下血就会冲破皮肤。 他手指不敢碰上去,绕着红转圈,又悔又心疼:“疼不疼。” 其实还好,可贺一容有些气他喝了酒胡闹。 低着声音万般委屈:“疼啊。” 他趴上去吹气,小心翼翼的。 呼出的气带着淡淡酒香,他额头贴着贺一容下巴轻轻地蹭。 贺一容渐渐的心不在焉起来。 “聂祯。”她的声音也醉了酒。 聂祯迷蒙着双眼抬起头来。 “不疼了。”小手从聂祯宽大的卫衣里伸进去,顺着他的侧腰摸到前面,在他的人鱼线那里轻轻打旋。 暗示意味明显,聂祯在这个时候脑子却不混沌了。 他推高她的毛衣,嘴里还抱怨:“你就是喜欢露个腿,大冬天的也露腿。” 贺一容故意双腿攀上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压。 “你不喜欢吗?” 他亲上她的腰,从肚脐眼一路往上。含糊着:“喜欢。” 喜欢也不行。 手伸到贺一容背后,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解开胸罩。 他有些着急,用力拽了一下,贺一容轻叫了一声,弓起身来,往后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指轻轻解开搭扣。 两团被包裹着的小白兔弹了两下,聂祯扯下胸罩。 一手一个捧着看了一会儿,才埋头亲上去。 喝了酒的聂祯话多,边亲边咬,还要趁着换边的空隙点评一番。 “又软又弹,还有点味道。”“唔……香香的,想咬一口又怕你疼。” 贺一容把他的头按下去,并不想听他讲话。 他用舌头绕着红豆豆顺时针逆时针换着方向打圈。 乳头越发凸起,贺一容也咬住了唇,却还挡不住娇吟声。 他膝盖顶开贺一容的腿间,手摸上去已经潮湿一片。 软软的肉乎乎的。 “好喜欢。”聂祯又在发表一些奇怪的点评。 贺一容撑起身子红着脸瞪他,他却笑的色气:“你是不是也好喜欢?” “所以才湿了。” “嗯?是不是亲一会儿胸就湿了?” 贺一容小腹紧缩,可明显感觉到又有一股湿意直奔那里而去。 他明明还没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酒醉的荤话,自己就湿的彻底。 聂祯蹲下身来,慢悠悠的脱掉贺一容潮湿的内裤。 掰开她的腿,盯着那里看。 他的眼神像是火,烤的贺一容下半身不受控制,屁股往上乱扭,似乎在躲着他的目光。 阴唇慢慢张开,水从穴口逸出,一股蜜液顺着腿间缝隙流到下面,浸湿床单。 聂祯脱了衣服,阴茎在他小腹下已高高竖起。 他慢慢压下来,正好把自己的坚硬抵在她软嫩出水的地方。 “我没碰它就自己打开了。” “怎么这么棒?” 贺一容咬唇闭眼不答,他的龟头蹭着外阴上的蜜液,握着棍身轻轻地顶阴蒂处。 “嗯?怎么这么棒?” 贺一容闭着眼:“你闭嘴。” 他用力一顶,却在穴口处打了滑,蹭到穴口后方。 贺一容打了个激灵。 聂祯却突发奇想,抱起她的腰把她换成趴在床上的姿势。 又抱起她的上身让她呈跪姿。 “这样好不好?”还没等贺一容反应过来,就从后面挤进去。 潮暖与紧致让聂祯倒吸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从后面进去的这么容易,竟一下子到了头。 贺一容差一点儿没撑住趴下去,好在聂祯搂住她。 她今天明显比上次更湿润,进出时更顺利,阻涩感少了许多。 聂祯的动作渐渐加快,贺一容手撑着床,紧咬着牙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些声音。 破碎可怜,却让聂祯更起兴致。 龟头高高的顶点正好能顶到她小腹上方的敏感点,偏偏他动作又急又重。 麻意都从那里散开,小穴紧紧缩着。 聂祯拍拍贺一容的屁股:“放松一点,我出不来了。” 贺一容却不管他,死死咬住,头垂着,后脖颈白里透红,沁着些汗意。 聂祯就这样塞在里面顶了两下。 紧紧咬着的穴肉潮水般散去,又涌上来有规律的收缩。 聂祯趁着这股劲,来回抽插。 贺一容被顶的向前,他又把人拽回来,握着她的屁股前前后后。 / 首-发:po18.org (ωoо1⒏ υip) 91 贺一容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似乎要把攒了两年半的劲儿一下子都使出来。 早一杯咖啡中午一杯咖啡提着神,放学后还给自己加题加量的学习。 看她这么努力,贺增建反而皱了眉:“小容不用这么用功,咱们家又不需要出状元。” 可贺一容知道自己容易发挥不稳定的毛病,她生怕自己高考考不好然后被送出国。 她可不想和聂祯异国恋。 聂祯也愈发忙起来,这天偶尔回来一趟,贺一容忙着做题根本不爱搭理他。 认真学习的贺一容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聂祯牵起她没拿笔的左手,一根一根手指分开,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去。 他的指节宽大了许多,不复以前那样光滑细腻。 他看贺一容眼睛睁的圆圆的,快速扫过题干,稍微思索几秒下笔唰唰的。 伸头瞟了一眼题目,有些吃惊贺一容现在反应速度这么快,看来题海战术虽然不能提高水平,但能提高做题熟练度。 他声音低低的:“真聪明。” 转了一下手腕,把贺一容的手背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啄吻两下。 她头也不回的抽回手,稍显嫌弃:“痒。” 像充满了气的气球被随手戳了一下,无声又快速的瘪下去,聂祯有些委屈。 贺一容晃晃脖子:“我得再去喝一杯咖啡。” 聂祯不赞成的拦住她:“那你今晚还睡不睡觉了?” 贺一容耸耸肩,翻看着试卷,还有一半没写,可她已经有了困意:“我现在对咖啡免疫,一天两杯才勉强撑到晚上。” 她这幅拼命的样子聂祯看着心里不舒服,可又哪有拦着人学习的道理。 他不说话,脸却板起来。贺一容刚要起身,膝盖被他压住。 小鹿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不懂聂祯在干吗。 他也不说话,只是执拗地按住贺一容的膝盖,不让她走。 对峙了半天,贺一容鼻头一皱,嘴巴一鼓:“我困了呀,要去喝咖啡。” 聂祯看看时间,不到九点。 “你睡半小时,九点半我喊你起来。” 九点半,朱声声照例在睡前送一杯牛奶给贺一容。 贺一容最近很用功,昨天送牛奶进来她都没意识到。 朱声声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 聂祯脸色通红,站在桌边,脚下是绊倒的凳子,还在地毯上无声转悠。 他人站的笔直,可右手还在别扭的放在贺一容头下。 她两只手攀着聂祯的手臂,睡的舒坦。 聂祯快速的看过来一眼,就低着头盯着脚。 朱声声憋着笑,把托盘放在手边的柜子上。 “不知道你回来了。” “要不要喝牛奶?我再去倒一杯。” 聂祯压着声音,窘迫至极也不忍心吵醒贺一容:“不用了,谢谢嫂子。” 朱声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小祯,小容不会的你多给她讲讲。” 竟主动给他找好了理由,完全没提大门早就关着了,聂祯怎么进来的这个问题。 十点过一刻,贺一容才突然惊醒。 刚睁开眼看到聂祯就嘴一撇要哭出来,扑到他身上抱住他。 “我做了个梦,高考没考好,爸爸在给我选英国的学校。” “你说英国不好,美国好。” “你怎么这么狠心,我都要和你分开了,你还在那一本正经的分析哪个学校好,你一点都不伤心。” 话到后面,竟抽抽噎噎起来。 聂祯拍她后背,也不懂她怎么能拿梦里的事来怪他。 她大脑皮层活跃,强加给他的动作,要怪也是怪她的大脑皮层。 “没事,梦都是反的,你现在的水平可以冲985了。” 贺一容离开他的怀抱,抹去自己眼角的湿意:“才不是,我做噩梦很灵,好的不灵坏的灵。” 聂祯正苦思冥想自己还能怎么说。 贺一容瞟见时间,十点二十,不敢置信的看向聂祯,嘴巴张了又张。 难得的发起火来:“你说九点半喊我的?!” 这个理由聂祯倒是早就想好了,抽过她压着的另一张试卷。 “后面几道题题型和你昨天做的这个一样,计算难度还不如你昨天做的这个高,你肯定是会的,我觉得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去做。” 他小心翼翼抬眼,观察着她又气又急红了脸的样子:“反正都十点多了,不如就早些睡觉?” 92 聂祯起床后急急奔下楼,他今天要送贺一容上学,过了今天又要好几天不见。 昨晚贺一容最终还是没放弃那剩下的几道题,只是没动笔演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解题思路后才放下试卷。 赖在他怀里半天,最后坚决又狠心的把人赶走。 偏她还一副不舍的样子:“你快回去,不然过一会儿我就舍不得放你走了。”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聂老爷子坐在客厅里晒太阳,初春的早晨,阳光也软绵绵,透着喜人的金黄色。 见聂祯下来就转着轮椅对着楼梯,“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那边白老端出两碗雪梨汤。 这架势似乎是早就等着的,聂祯脚步顿了下。 想起来前一阵参加的实战演练,总指挥方铭是爷爷的旧部下。 “我先……” 聂老爷子盯着他,九十多的人了也眼神犀利,“急着送小丫头啊?” “过去说一声,让叁小子送她。” 聂祯摇摇头,拿起手机发出去一条信息。 他都能想象得到,真要过去了贺一容肯定又是低着头鼓着嘴,边晃他胳膊边拉长了声音:“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他难以应付这种场面,总会觉得心空落落的难受,即使心里有“什么时候”的准确回答,也难以开口。 就算只是两叁天,她也惯会在他面前撒娇,“这么久啊。” 贺一容很快回过来一个扛着刀的表情。 他低着头笑,将手机塞回兜里,阔步到老爷子面前,拖过一旁的椅子。 还没坐下,就被老爷子用拐杖挡在椅子上,指了指客厅另一边:“去那边,走过来给我瞧瞧。” 聂祯个高肩宽,训练了几年后结实了许多,又改了驼背的习惯,身直成一条线,步伐稳健。 走到老爷子面前时,他点点头,拐杖从椅子上移开。 等聂祯坐下来才进正题,“前几天小方来看我,提起你实战训练表现还行。” “你们是不是今年秋天就要分部队了?” 聂祯点头,却没想到下一句话就让他坐立不安。 “听说你打了申请,自愿放弃分配,要参加今年的火箭军选拔?” 聂祯抬眼看向自己的爷爷,他面上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不知道透过自己在看什么,眼神并未在他身上聚焦。 “从你报志愿那天被我打了开始,我就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聂老爷子长叹了一声,沧桑悲凉,还有穿过十几年时光而来的无奈与妥协。 “你这性子不像你老子,倒像我。” “不用再拐弯抹角的从你贺叔那想法子说动我了,我真要认定了不让你去,天王老子来说话也不行。” “我就剩你一个孙子,我也没几年活头了,本想安安份份守着你长大,我自去地底下找你爸妈,但你确实是我聂家的种,这事要是不答应你,恐怕我到死也心里不安。” 聂祯站起来,在聂老面前蹲下去,埋着头似悲泣的叫了一声:“爷爷!” 聂老虚散的眼神这才聚焦,满是褶子的手拍拍他的头。 浑浊的眼睛留下泪来:“你是我孙子,你就去吧。只是不能去火箭军,这里头弯弯绕绕太多,我怕你折里面去了。” “我老了,护不住你。虽然有贺家季家,但你知道,真出了事他们也不能为了你而不顾一家子。” 最后一句话,老爷子流着泪吼出来:“小祯,你既生了这副硬骨头,就得自己好好扛着!” 聂祯红着眼点头,眼神坚毅,肩颈挺直。 白老在边上默默听着,这时才端着雪梨汤送到聂老爷子面前,适时打断他的情绪:“小祯是好的,您放心。” 老爷子喝了两口汤,才一只手拖着聂祯站起来。 “你去维和军,真的在战场上打过滚,我才能放心的走,你知道吗?” 聂祯拳头握的紧紧的,维和军…… 因为贺一容的缘故,他从未考虑过这条路。要去火箭军他都是考虑再叁,怕她哭鼻子。 维和的话,没个两叁年回不来。 “你真要和赵天泽斗,身上得混出点东西来,维和挣个军功回来,他也不敢动你。” “不然,我不放心。” 聂祯点头,“知道了,爷爷。” 贺一容……他心头浮起她,又摇摇头藏起。 聂祯要出门时,爷爷又叫住他。 眯着眼睛看光影里的他,“你既早就想好了路,就该晚几年再招惹小丫头。” // 军队知识不严谨 或许国防生没有资格去维和部队 大家看的时候忽略现实规定问题 93 开学一个月学校就举行了模拟考试。 高叁生都知道,模拟考试会有叁次,红星的传统是第一次最难,第二次正常,第叁次最简单。 可贺一容做完数学卷陷入疑惑,到底是自己学的太不扎实还是太扎实,为什么整张卷子做下来感觉还好,不是说这第一次考试最难的吗?除了选择最后一题与大题的最后一题直接放弃外,其他题目她并没有感觉到难度太大。 贺一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半瓶咣当。 没几天成绩下来,贺一容拿到成绩单傻了眼。 竟考了六百四十多分,她平时最多也就六百分出头。 老师特意在讲卷子之前表扬了贺一容,说她进步明显,这次考试班级排名第五。 周少游课间拿着卷子过来找贺一容,一改上次的风风火火,轻声细语的:“我这道题做错了,能看一下你的解题过程吗?” 贺一容大大方方的拿过自己的卷子给他。 他却不接,站在过道里含着笑看贺一容。 有同学走过,他侧了下身让人,那位女同学又回头打量他俩,眼里的八卦意味明显。 “你进步很大,我才考了六百二十多。” 贺一容点头,接下他的夸奖。 周少游见贺一容也不多话,也觉得有些尴尬,拿了卷子就要离开。 却没想到贺一容温温柔柔来了句,“我的数学都是聂祯教的,他教的仔细。” 周少游回头,见她笑的羞涩,嘴角梨涡很是可爱。 他回去的步伐有些轻快,贺一容竟然主动和他提起聂祯了,还对着他娇羞的笑。看来一定是上次喝酒的时候,聂祯对他的印象不错,在贺一容面前夸奖过他。 他暗自庆幸,想着下次再遇到聂祯一定要更热情些。 贺一容却想,她暗示的这么明显,周少游应该懂得知难而退了吧。 一直到周末贺一容才见到聂祯。 正是午饭时间,聂祯推门进来,倒是没想到贺增建和贺毅阳也在家。 他手里搬着两个箱子,贺毅林迎上去:“吃了没?” 聂祯绕过他,先和贺增建打了个招呼,才不经意的扫视过贺一容。 “同学家里丹东的,草莓上市家里人寄了好几箱来,分给我两箱。” 这才笑着看向贺一容,“我记得小容爱吃,也爱做草莓蛋糕。” 贺毅林凑过来“嘁”了声,“一年想起来做两叁次,亏你还记得。” 贺一容红着脸瞪了贺毅林一眼,“等会我就做,多做一点送给聂爷爷……和你吃。” 她恨不得把眼睛黏在聂祯身上,也不知道他这星期去哪了,脸上多了道伤口,虽然已经结痂,短短一条,可在下巴上横着,也够让她心惊。 朱声声坐在贺一容身边,看她满眼都是欲语还休的小女儿情意,软绵绵的目光藏着万般柔情,连贺毅阳都看过来几眼。 她“咳”了一声,“小祯还没吃吧,坐下来吃饭。” 聂祯摇摇头,笑着道:“和爷爷说了中午回来的,他肯定等着我呢。” 临走时竟是看都没看贺一容一眼。 贺一容再吃饭的时候味同嚼蜡,强塞进肚,低着头一声不吭。 连父亲问她有没有想报考的大学都没听见,还是朱声声又刻意提了一遍她才如梦初醒似的。 “啊?” “啊,我还没想好,等高考完看看分数再说吧。” 她又想起什么,补了句:“不想出北京。” 没意外的话,聂祯肯定也是在北京吧。贺一容这时才意识到,她与聂祯,谁都没有提起过未来。 她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可是聂祯呢,他一直对自己都有着明确的规划吧。 贺增建哈哈大笑:“你想出北京我也舍不得啊,和你哥哥们一样,上大学也住在家里,高考后再配个车,现在多配两台车也不会被人说不合规矩了。” 贺一容直等到父亲与大哥都走了,才溜去找聂祯。 一见面就抱着臂挂着个冷脸。 聂祯笑着走上来,刚要伸手抱住她,她弯个身躲过他的胳膊。 聂祯挑眉:“怎么?不是说考了第五名要奖励的吗?” 贺一容刻意离他两步远,像个发号施令的将军:“衣服脱了。” 聂祯嘴上虽说:“这么急色。”可还是利索的扯下身上宽松的卫衣。 手放在裤子腰带上,有些挑衅的看着贺一容:“光天化日的,你确定?” 贺一容随手拿起床上的抱枕扔向他。 聂祯眼睛只盯着她,看都不看抱枕随手接住,拿在手里转了两圈。 “怎么只脸上挂彩?” “你不知道你就一张脸长得好吗?还不爱惜。” 聂祯歪头笑了,手抵着嘴边,笑了好一会儿,才边解腰带边走向她。 “你确定只有一张脸长得好吗?” 走到她面前,裤子松垮落到耻骨处,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故意大幅度吸气呼气,声音几不可闻。 “你明明夸过我的腹肌。” 94(微h 手下是他明显的凸起与凹陷,她不甘示弱,故意捏了一把,手指划过中间分界线。 “还行吧,可以再练练。” 聂祯靠她更近,“那就要多运动了。” 他呼吸喷洒在她额前,贺一容就从脚底升起一股麻意。 她并不想被聂祯带着走,强行镇定,明明脸上已热气攀升,还是故意冷着神色。 “你下巴怎么了?” 离得近了看才发现伤口有些深,聂祯随意摸了下下巴,想着幸好是结痂了才回来。 “没事,训练时候被对手不小心划到了。” 他笑着搂住贺一容的腰把她猛带向自己,她软乎乎的乳房撞上他赤裸的前胸。 “你说的对,是要再多练练。” 贺一容心底还有些疑惑,国防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训练强度?她问过大哥,国防生虽然都是后备军官,但一般是文职居多,训练强度远不如部队。 可聂祯最近忙的,比起贺毅阳都有过之无不及。 她正想问,却听见聂祯贴着她耳朵。 “吃草莓了吗?” “还没有,爸爸大哥走了我就跑过来了。” 聂祯咬住她耳垂,含糊不清:“可我想吃草莓了。” “我去给你拿?”又埋怨着他明明自己想吃,还把两箱都送到她家去。 下一秒被聂祯压倒在床上。 贺一容看着天花板,这才明白他说的“草莓”是什么。 她又羞又气,歪头咬在他光裸的肩膀上,硬梆梆的,几乎下不去嘴。 “你怎么说话这么混?” 聂祯又怜又爱,捧着她的脸左亲右亲。 这哪叫混,她是没听见过一帮男的在一起都说些什么话呢,他的小容,又乖又俏。 聂祯哄着她:“裤子卡在这难受,你帮我脱了吧。” 贺一容笑着睨他,只是躺在他身下就酥软了骨头,几天没见,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她舔他下巴上的那道伤口,手从小腹往下滑。 内裤已经露出半截,慢慢抬头的性器在她的抚触下变化惊人。 她解开纽扣,拉开拉链,竟伸起腿用脚去慢慢褪掉他的裤子。 脚趾贴着他的腿侧,直到膝盖窝。 聂祯眼都红了,再也不想忍耐,直接把贺一容抱起翻个身,撩起她的裙子,性器隔着内裤杵在她圆滚的屁股上。 像鞭子摔打,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饱满。 贺一容笑着往前爬,又被他毫不客气的拽着腿拖回来。 他揪着贺一容的内裤边直接扯下。 她稍稍抬起屁股,聂祯装作没发现,揉面团一样一手一个。 俯下身去咬她屁股。“别出声,爷爷在下面。” 贺一容一听这话,竟有些奇怪的感觉,刺激、隐秘。 她身体更加敏感,聂祯只是揉两下屁股,她就觉得那里变得湿润。 聂祯拽着她的腿,让她的耻骨卡着床沿,屁股高高撅起,腿间的粉嫩地大大张开,一览无余。 他把贺一容剥光的同时,也将自己身上最后一件内裤脱掉,衣服都胡乱的堆在脚边,她的衣服与他的衣服混在一起,内裤迭着内裤。 他俯下身去,前胸贴上贺一容的后背,手指在她蝴蝶骨处轻轻摩挲。 贺一容脖子缩起,忍不住向另一边歪。 95(h “我想吃草莓蛋糕了。” 说着,聂祯咬住贺一容的后脖颈肉,轻轻啃啮。 贺一容将脸埋进枕头里,此情此景,她清楚的明白草莓蛋糕指的是什么。 聂祯受她启发,拿过另一个枕头,抱起贺一容的腰,垫在腰下,把她屁股抬的更高。 她的腿长,自己只需要稍稍跨立,性器位置正好。 他滚烫的阴茎蹭着她的股沟,贺一容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他握着东西稍稍往下,蹭过那片紧缩起来的褶皱。 贺一容惊叫一声:“别碰那里!” 怎么可以这样,他真是越来越混。 聂祯似乎笑了一声,继续往下,绕着小穴打磨。 已经在不停往外吐着晶莹,穴口处变得艳红,可聂祯知道还不够。 他强忍着酸胀,耐心地在外面逗留,用龟头顶开阴唇,把津液从穴口带到这里。 找到那颗珍珠似的东西,往上顶了顶。 贺一容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垫在腰下,努力的抬着屁股。 “等不及了吗?还不行哦。” 聂祯的声音也让贺一容晕乎乎的,她的痒意从被聂祯逗弄的地方蔓延至全身,手指死死扒着床单。 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 他终于试探性的将龟头往穴口里浅浅冲撞。 低头看着自己的紫红被她吞下再吐出,带出白色的黏液。 聂祯突然的就想起看过的片子里的画面,都不如眼前的画面刺激他。 他被刺激的脑子发涨。 只想不管不顾的,直接整根塞进去。 他胡乱的喊着:“小容,小容乖,再来一点。” 也不知道再来一点什么,是再来一点连成丝的黏液,还是再把他吃的更深一点。 终于有了些许松动,埋进去了整个龟头。 她轻吟出声,似是无比满足。 他趁势而入,一鼓作气直到深处。 温暖的紧密瞬间包裹住他,他稍微撤回,再层层打开褶皱。 摩擦感伴随着快感向上冲击着他的大脑。 聂祯闭上眼,听着阴囊打在屁股上的啪啪声,有力而有节奏的一次一次。 他慢吞吞的撤出来,研磨着她肉壁上的每一层褶皱,再猛插进去。 软肉涌上来包裹住它,紧紧的绞着棍身,她还晃着屁股,用深处摩擦龟头。 他艰难拔出时,还紧紧咬住不松口,聂祯被咬的死死的,腰眼都麻了,他加大力道,快速抽插,贺一容被撞的向前,又被他拖回来。 脚尖蜷起,虚虚点着地。 他又把贺一容往后拽了一点,耻骨紧贴着她的屁股,挺腰没入,挤进紧致的软肉,往她的深处狠狠撞去。 动作快而急,贺一容浑身都沁出汗来,和身下交合处一样,整个人湿漉漉。 她的身体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像被高高的往天上抛起,灵魂与身体都不再是一个整体。 手指抓不住床单,她感觉脑子都被撞的昏沉,大幅度的往前,再被他拽回去。 他又一次破开软肉直挺进来,贺一容终于被他从高空中拽落。 大口喘息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可那里还把他咬的死死的不放。 96 到了初夏,贺一容他们班的人几乎少了一半,有家里管的严的还照常来学校,睡觉看小说玩游戏打发时间。 老师们也不太上心,毕竟几乎全班都不参加高考,大部分都早早的收到了国外学校的入学通知。 拖着嗓子懒洋洋的读答案,教案一合起来又是那句:“大家自习吧,别发出声音来就行。” 贺一容反而在这种浮躁的环境下沉下心来,埋头做着真题试卷。 写字速度很快,捏着笔杆的中指内侧有些痛,她也只是甩了两下手腕,眼睛还盯在试卷上。 距离高考时间越近她就越不敢停下来,好像只要偷懒一小会儿,等着她的结果一定就是考不上好学校,被打包送出国,与聂祯隔着不知多少个时区。 语文老师进来拿落在讲台上的笔记本,数学老师见了救星似的忙拉着她在门口讲话。 贺一容刚好做完一张卷子,对了答案后迭好收起。 不经意的抬眼,正好与门口压着声音聊的火热的老师们撞了眼神。 探究、怜悯、不解,以及怎么也藏不住的八卦神态。 她们慌张的移开眼神,贺一容也低下头继续理着试卷。 大概又是在猜测她私生女,讨论着家里不会费心给她挑学校送出去,编演了一部私生女努力学习靠自己奋发图强的故事吧。 课间铃响,周少游从教室后面走过来,拖过贺一容边上空着的椅子,坐在她身边。 贺一容偏头看了一眼,没吱声。 “昨天季哥生日,我也一起去了,聂祯和你哥哥都拉着我喝酒。” 带着浅浅笑意,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 贺一容抬眸看他,面带疑惑,用得着和她说这些吗? 周少游却会错了意,笑着摆手:“不是,我平时也不喝酒的,只是你哥哥和聂祯……” 他欲言又止的话与他颇有深意的眼神,都让贺一容觉得不适。 贺一容转过脸收拾桌上散乱的试卷和草稿纸。 “都是和你亲的人,我肯定不能不喝。” 有一张草稿纸轻飘飘的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周少游弯腰捡起,却故意举高了,等着贺一容去抢。 她中指有些肿痛,冷着一张脸盯着周少游。 “我同桌不喜欢有人动她的东西。” 周少游讪讪地站起来,把椅子放好,又把手里的草稿纸放在她桌上。 站在那半天,见贺一容也不理他,终于松了手。 离开前瞟见草稿纸上被她写的密密麻麻,却一片整洁。 左上角好像有个人名,她字迹隽秀,写得很是漂亮。 走了两步的周少游突然顿住脚,那两个字,是聂祯。 他想起昨天喝酒时,聂祯转着酒杯问他:“和小容亲近吗?”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说了一句“她现在对我亲近许多”,只顾着观察贺家兄弟的表情,却忘了聂祯似乎冷笑一声。 贺一容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才听见外面车响。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中央,等着聂祯开门进来。 他顺手开了灯,贺一容并没躲着刺眼的灯光,抬着眼皮费力的看向聂祯。 他似乎很惊讶,又瞬间惊喜:“怎么过来了?” 不是她说的,考试前晚上不见面了。 瞬间倾泻的明亮还是刺痛了她的眼,两行泪掉下来。 聂祯吓了一跳,急着两步坐在床边,抬起她的下巴问怎么了。 贺一容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光刺激的掉了眼泪,猜想是最近用眼过度,眼睛太过疲劳了。 可聂祯皱着眉轻言细语关心她的样子,又让她有些窃喜。 好像在他心里,自己确实是重要的,掉两滴泪也能让他慌张。 她昂着头推开聂祯,配合眼泪吸了下鼻子。 眼见着聂祯眉头皱的更深,脸沉如墨,她才半真半假半撒娇半委屈:“你昨天又喝酒哦。” 聂祯刚想问她怎么知道,电光火石间想起周少游那副遮遮掩掩难以明说的样子,说“她现在对我亲近许多。” 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火来,烧的他难以呼吸,五脏六腑也揪成一团。 竟然真的亲近许多。 昨晚局上,听笑话一样听周少游讲“她现在对我亲近许多”。 他何等的自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就算贺毅阳也在回来路上时多说了一句“周少游对小容认真的话,还是可以看看的。” 97 (ωoо1⒏ υip) 聂祯放开握着贺一容下巴的手。 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说了句:“是啊。” 贺一容不喜欢他这种语调,像是电视剧里的那些风流公子哥,明明做错了事还一副是啊,那又如何的样子。 扬着脸,眼神轻佻语气暧昧。 就像周少游一样不知分寸。 她又推了推聂祯。 “喂。” 他似乎是疲惫了,半晌才抬起手臂,手掌大大张开遮着眼睛。 “嗯。” “可你明明……” 聂祯转过身去,背对着贺一容,她的话都堵在心口。 委屈顿生,眼睛真的酸涩起来。 明明上一次喝酒在冬夜里等着吓她,最后自己快冻僵了,她事后和他说了以后不要再随便喝酒。 他不假思索就应了。 把她抱在怀里说,“像个唠叨的管家婆。” 她半真半假问他一句,竟这么不耐烦。 贺一容想,或许是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硬,不太像是撒娇反而像是质问吧。 她轻呼一口气,也躺下来,贴着他身后,手环上他的腰。 放柔了声音,“哼,还是周少游和我说的。” “你说话不算话哦,之前还答应过我不随便喝酒,不再那样闹腾了。” 聂祯好久才不冷不淡回了一句:“昨天喝了酒不是没有去闹腾你吗?” 贺一容觉得心脏胀胀的,还一戳一戳的疼。 她不想再待在这儿,不想再面对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他还一进门就着急她怎么掉眼泪了。 怎么现在自己真的眼睛酸涩,从心底流出来热泪了,他反而无动于衷。 可“我回去了”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静搏斗,此起彼伏。 “你回去吧,早些睡觉。” 聂祯扯过被子盖着上半身,声音闷在被子里:“我也累了。” 贺一容没有应声,就在聂祯忍不住要掀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质问是不是真的与周少游那么亲近了。 身边的人静悄悄的下了床,被她坐的地方又蓬起来,可聂祯的心还是缩成一团。 他不喜欢睡这样软和的床,人压下去就陷进去,人离开就吹气一样鼓起来。 可贺一容喜欢,之前只说了一次他的床上用品太硬,他就换了和她一样品牌的床上用品。 他知道自己很过分,对着她发了脾气。 可她怎么就这样干脆的离开他,不与他发脾气,不大声和他说话,就算自己背对着她了,还把她香香软软的身子贴过来。 他禁不住的更生气了,贺一容说话嗲嗲的,声音又不大,任谁听了都像撒娇。 她也是这样和周少游讲话的吗。 周少游昨天说不出国了,也要参加高考。 聂祯猜得到,大概是想要跟着贺一容考一样的学校吧。 他参加维和选拔的申请书已经交上去了,不出意外的,夏天结束之前他就会离开。 可贺一容呢。 贺一容呢。 聂祯想了许多天,也没想出一个好方法,也想不出该怎么和她说。 在和爷爷谈过话之后,他被许多人许多事推着往前走,超出了他的原来预想。 在他的预想里,参加火箭军,最早也是明年春天入伍,时常还可以回来看看她。 虽然不比现在,起码也是可以见面的。 可今年的维和选拔提前了,消息说急着要人,九十月份就要走。 聂祯在被子里蜷缩起来,捂出一头的汗,浑身燥热也比不上他这些天内心的煎熬。 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高考之后,他该怎样和贺一容说,说自己要离开两叁年,说两叁年里无法见面。 他不敢想象贺一容的反应。 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她。 聂祯有些泄气,他个一无所有,明天不知道在哪的人,凭什么绑着她。 她那样的好,乖巧懂事,小鹿一样的眼睛眨巴两下就眨进你的心里,眼角眉梢都是俏意。 可他,浑身泥泞。却拉着她一起陷进来,偏偏他还舍不得放开她。 聂祯掀开被子,大口喘着气。 他想,等贺一容高考一结束,他就告诉她。 她虽然会哭会闹,可应该也和他一样,舍不得放开他。 首-发:po18.asia (ωoо1⒏ υip) 98 贺一容心里憋着气,梦里都还在和聂祯闹情绪,迷糊着抹去眼角泪,翻了个身想着聂祯真不是东西,还跑到梦里欺负她。 外面惊雷乍响,贺一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这一觉折腾的她脑子混沌,精神散散。 七点闹钟响,外面雨倾盆似的往下倒,哗啦啦的声音把闹钟声音也盖住。 她摸过手机,看到聂祯六点多发了条信息。 “有事先回去了,最近有训练,大概半个月。” 公式化的交代。只字不提昨晚两人心照不宣又暗暗较劲的矛盾。 贺一容的火气腾的一下上来,摔了手机。 砸到床尾软绵绵的被子上,又顺着丝滑的被面滑下去,“哒”一声打在地板上。 敲门声响,陈嫂“咦”了一声探头进来。 天灰突突的压下来,廊上灯都开着,亮如白昼,贺一容望了一眼又把头缩进被子里。 陈嫂堆着笑:“我还怕你没起在外面等了会,听见声音才知道你起了。” 她转着脑袋找是什么掉地板上去了,才发出那样大的声音。 走到床尾捡起手机送到贺一容枕边,“手机怎么踢掉了,还好没坏。” 贺一容声音闷在被子里:“嗯,怎么了?” 陈嫂很少大早上的在她门外等着她。 “司令出门前说你讨厌雨天,最近学习又累了,干脆今天就别去学校了,让你在家歇着。” 她掖掖贺一容的被角,把手机也卷进被窝里去,贴在贺一容脸边,金属冰凉沉默。 “再睡会儿吧,起了吃美龄粥,厨房熬着呢。” 贺一容没吭声,疲惫地合上眼。 陈嫂正要关门出去,见贺一容掀了被子起来,“不了,我还是去学校。” 陈嫂笑:“毅溯毅林高考时候,两人加起来也不如你用功呢。” 贺家人都知道贺一容的一些小毛病,不喜欢艳阳天,也不喜欢下雨下雪。 贺毅溯有一次故意逗她:“别的女孩子都喜欢下雨下雪,多文艺。” 贺一容皱着眉一本正经:“赃。” 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却没想到今年的台风竟要吹到北面来,预报正好是高考那几日。 聂祯走了一个多星期,只发了两条无关紧要的消息来。 “刚刚拍到了雨后的彩虹。”配图一整个半圆,完整的彩虹形状。 再一条。 “贺叁说你前天大雨也上学去了?” 贺一容都没理他。 隔了两叁天,聂祯也没再发消息来。 高考前叁天,学校已经停课。 贺一容待在家里还是时时手里拿着笔记本,她的紧张情绪让贺毅林看的头疼,恨不得上去把她笔记本抢下来撕掉。 “聂祯学习最偷懒,从不做重复功。” “怎么把你教成个喜欢做重复功的?你手里那个知识点前天我就看你背过了。” 贺一容乍听他提起聂祯,放下笔记本听了两句,又面无表情的举起本子,继续她的重复功。 她的手机放在酒柜边的吧台上。 震动了两下,手机随着震动调了个向。 她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翻了一页看完后才走过去。 聂祯的消息,“还生气呢?” 她伸手滑过屏幕,还是不理他。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把事情揭过去,哪那么容易。 晚饭时贺增建好笑地提起:“小容最讨厌下雨,可巧今年高考时候要碰上台风了。” 贺一容鼓鼓嘴,她确实可烦下雨天了,路上又脏又湿,空气里也潮潮的难受。 贺增建手一指:“你二哥负责接送你高考。” 贺毅溯嘴张成圆形,怎么没人通知他这个事。 贺增建觉得自己的安排很妥当:“你不仅要负责接送小容,还要负责让她开心,不能因为下雨影响考试心情。” 贺毅溯很想说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他深知女人是最难哄的动物。 贺增建一副大家长做派,迫不及待的开始安排贺一容的假期。 “小容高考后想去哪玩?想让你哪个哥哥陪你?” 聂祯一身作训服进来,裤脚塞进作战靴里,腰间勒着腰带,整个人英姿挺拔,气质硬朗。 贺增建笑着招呼他:“小祯有些样子了,你穿维和的衣服应该会更帅。” 聂祯还站在玄关处换鞋,听到这话抬起头来,顶灯照的他脸色苍白。 贺一容好像还没听懂,只端着水杯看着他,因为他提前回来嘴角忍不住翘起。 与聂祯对视一眼后又含着笑低眸。 “哦对了小祯,你维和选拔结束之后有假期是吧?正好小容高考后一起出去玩。” 聂祯眼里的贺一容成了慢放电影里的角色。 她呆了一瞬,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向贺增建。 嘴巴张了又张,好像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极力控制着还是发着颤:“维和选拔吗?聂祯要去参加维和啊?” 聂祯再也迈不出一步。 为什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能看见她眼底的挡不住的红。 99 贺一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饭桌的,她明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会让人觉得奇怪,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聂祯参加维和选拔。 其实她知道,哪里需要什么选拔,只要他报名了,他就一定会在名单里。 可聂祯不知道她为了两人不分开有多努力的在学习吗。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做数学题。 可她桌上堆了小山高的数学试卷。 她以为最多就是现在这样,隔十天半个月的能见个面。 可是维和,两年叁年,能见到一面吗。 贺一容并不生气,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中。 她坚信这不是聂祯的本意。 可是他们都无力去改变它。 聂祯来找她时,拉开阳台的门,站在那里半天。 直到他的影子被落日余晖拉长,然后在黑夜里无声消失。 贺一容坐在桌前,桌面上摆着记了密密麻麻笔记的书本。 许久许久,她一页也没有翻动。 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聂祯就觉得千军万马从他身上碾过,一寸都不再是自己。 不伤皮肉,痛彻骨髓。 她终于转过身来,用力的扯出一抹笑。 “聂祯,你不对我那么好就好了。” 他这才得了号令,敢向她走来,蹲下去,握住她放在膝头的手。 她是他的公主,让他进便进,让他退便退。 只是让他能在她身边就好了。 她手掌变了个方向,与他手心相贴。 葱节一样的指头塞入他的。 “聂祯。”她又低叫他一声。 轻声细语,温温软软,聂祯却被压的无力抬头。 “你不对我那么好的话,我可能会迟两年喜欢上你。” 她晃晃他的手,“那样多好是不是?” 滚烫的热泪砸在聂祯手背上,坠落,散开。 聂祯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从高出扔下,坠落,散开,再不成形。 “两年,你等我两年。” 他仍旧低着头,声音可怜,祈求她的谅解,祈求她的宽恕。 贺一容抽出手来,擦了擦眼睛,再也没有一颗眼泪流出来。 她明明撒娇的时候哼哼唧唧都能流出一汪水潭似的泪。 “我不想等。” “只有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才是喜欢你的,可是两年维和,你让我怎么知道你对我的喜欢?” “聂祯,你知道我……我小胆,我不想等。” “你结束之后,再来找我吧。” 他睁大了双眼,努力抑制住那股酸涩。 他知道的,他该知道的,贺一容喜欢他的前提是感受到了他给出的足够的喜欢。 或许是因为得到的少,她更吝啬自己的情感。 他有想过,贺一容会舍不得放开他。 可是这样也好。这样她的难过会少一点,这两年过的也会容易些。 聂祯吸了下鼻子,红着眼睛鼻头抬起脸来。 隔着朦胧看着她,也笑着:“是啊,迟两年喜欢该多好。” 贺一容拉他起来,“再给我讲讲这题吧,现在我只有大题最后一题不会做了。” 第二天,贺增建出门前被贺一容拦下。 她红肿着眼睛,贺增建皱了眉,刚要问些什么,却被贺一容攀住胳膊。 紧紧的抓住他,话出口泪就要流下来。 “爸爸,我不想高考了,帮我安排和叁哥一起去英国吧。” 贺增建看着小女儿边流着泪边执拗的样子,将她揽入怀里。 “好。” 什么也没问,只是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贺一容最后还是去了高考。 只参加了数学一门。 贺毅溯送她,家里人谁都不知道贺一容怎么回事,突然的要出国,突然的情绪低落。 他小心翼翼:“小容?” “小容妹妹?” 贺一容无言的转头看他,贺毅溯吞咽了一下。 “我给你讲个笑话?” 贺一容白他一眼,抽出包里的试卷来。 “我看会儿题。” 贺毅溯想问,为什么都决定不高考了还要来考数学,为什么只考一门数学还认真成这副模样。 他又吞咽了一下,决定还是什么都不问为好。 贺一容只看最后一题。 她解了一半写不下去的字迹边上,有聂祯拿着蓝色笔写下去的解题过程。 数字在眼前变重影,贺一容转过脸去。 又一次在想,要是迟两年喜欢该多好。 要是聂祯不对她那么好该多好。 那她现在也不会这样的难受。 100 这年高考的数学题并不难,更偏向于考察学生学的扎不扎实。 满分150的数学卷子,贺一容考了132分。 贺增建知道后还颇有些可惜:“小容说不定还能考个985。” 贺一容没说话,看着报纸上登出来的高考答案。 原来她没做出来的最后一道大题,与那天聂祯给她讲的差不多。 只不过她理科脑子不灵光,竟没看出来是异曲同工,白费了聂祯一步不落细细讲题的十几分钟。 贺一容回南京舅舅家过了一个半月,带回来的礼物还没分完就被朱声声拉着坐下。 朱声声剥了个橘瓣递给贺一容,抬眼瞧她,看着都好,乖乖巧巧的一如往常。 贺一容低声道了谢,她又拿着那瓣橘子,细细的扯去每一条白丝,才送到嘴里去。 朱声声也学着她,边撕着橘瓣上的白丝边话家常似的不经意提起:“你没在家这一个多月家里可冷清了,你二哥不着家,你叁哥又组了个小团队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待在家里我也见不到人的。” 她把橘瓣放在贺一容面前的白瓷碟里:“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去南京逮你去。” “难怪以前老听奶奶唠叨说,孩子大了就见不着面了,我现在都有这种感觉。别提我们家了。” 朱声声意有所指的顿了一下,“小祯好像也一个多月不见了,你大哥说是在集训呢,他们的训练强度,小祯肯定累坏了。” 她又摇摇头,似乎聂祯只是无意提起,轻飘飘地揭过:“等你和你叁哥都去英国了,我这日子肯定无聊。” 朱声声说话爽利清亮,明明说着埋怨的话也带着笑意。 贺一容拦住她又要去剥橘子的手,与朱声声一对比,她的声音小许多。 “嫂子,不吃了,胃酸。” 朱声声拍拍她的手,欲言又止许久后终究没憋住,语气复杂:“不急,慢慢来。” “是个可怜孩子。” 贺一容不知道朱声声说的可怜指的是聂祯还是她。 但一个多月没见没联系,再提起聂祯这个人,她有些恍惚。 遥远的被浓雾笼着的人形,她看不清他。 只是闭上眼睛,他的面容依旧清晰。刻在心头一样。 聂祯在七月底,披着夏夜的凉风走进贺家。 “我那丹东的同学家里寄了白梨,我送两箱过来。” 贺一容正站在酒柜边上的吧台,她侧背着身子,没有回头,和贺毅林玩按鳄鱼牙齿的玩具。 贺毅林久没见聂祯,扔了鳄鱼就奔聂祯去,把人用力搂住:“你上身怎么又壮了点。” 朱声声听见动静从二楼书房出来,“丹东秋白梨吗?可惜了我和小容都不怎么吃梨,你这几个兄弟更不吃水果。” 聂祯任由贺毅林七十公斤的人挂在他身上,手里还能稳稳地端着两箱梨子。 他目光扫过贺一容那自他进来就僵直的后背,又看向朱声声:“嫂子也不爱吃梨吗?熬成梨汤喝吧,小容……不怎么吃梨但一到秋天就爱喝梨汤。” 贺毅林接过梨子放到一边,拉着聂祯往吧台走。 “喝什么梨汤,来玩这个,谁输了谁喝酒。”他兴致勃勃,还不忘问:“你这次待几天走?九月份部队出发吗?” 贺一容一个人在那把一排牙齿从左到右按过去,终于在倒数第二个。 鳄鱼嘴啪嗒合上咬住她的手。 贺毅林拍手笑:“喝!你自己玩的也算数!” 聂祯一惊,吧台上有个顶灯,贺一容桃红的脸颊在灯下更明显。 她并不看他,眼里亮晶晶地折射着光:“我自己玩的凭什么算数?” 聂祯这才看见贺一容面前只是瓶叁得利的果酒,却没想到百分之叁的酒精浓度也能让她喝红了脸。 他不赞成的看向贺毅林:“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怎么还带着贺一容喝酒。 贺一容对面的那瓶威士忌,下去了不少。 贺毅林冤枉:“我哪里闲,小容非拉着我玩,我又不爱拼乐高那种东西,就玩这个了,鳄鱼牙齿多有趣。” 聂祯不能理解鳄鱼牙齿比乐高有趣在哪。 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小容,上次高考前给你讲题,钢笔是不是落在你桌上了?” 贺一容这才看向他,不可置信。 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理由?未免太拙劣了。 朱声声正让陈嫂把梨子收起来,听到这话也回过头来,捂着嘴噗嗤一笑。 贺一容又羞又囧,又气又烦躁。 贺毅林还在那嚷嚷:“等会再找笔,先玩鳄鱼。” 贺一容撒气一样扔了鳄鱼,头也不回的往楼梯走。 101 贺一容侧了下身,让聂祯先进门。 带上门后抱臂靠在门上,微抬眼看他,眼里的不耐烦明显。 哪有什么钢笔,聂祯从来就没有钢笔。 少了贺毅林在边上插科打诨,聂祯看起来难得的有些局促。 扯了椅子坐下又站起来,直直地对上贺一容的目光,又慌忙移开。 贺一容心里也不是滋味,偏过头去也不再看他。 一个多月没见,好像是尘归尘土归土,再见面却是这样的尴尬。 可是只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的人,心里的委屈与痛楚就疯长一样,缠的她浑身动弹不得。 她想躲,也有些不耐烦。 他去维和已是定局,她也不想把自己陷入苦苦等待的可怜境地。 她不会像妈妈一样,守着一句“局势稳了就来接你”等到自己抑郁而亡。 或许有以后,她也期待有未来。 以后,且看以后。 贺一容觉得口中干涩,想要灌一口冰凉的果酒,温柔细密的气泡抿在嘴里上下跳动,她也能得了一瞬的轻快。 “阳台怎么封起来了?” 聂祯本想悄悄过来,虽然也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可总想看她一眼。 走出阳台却看见那一排形式意义上做了隔断的花盆,整整齐齐的摆在他家这边。 新砌的砖,几乎要迭到顶,真正意义上的挡了两家相连的阳台。 深灰色的石砖,水泥还半干。 可能他用力踢一脚,这堵隔墙就会塌了。 可他根本没力气抬起腿,缩腰弓背,几乎要落下泪来。 贺一容没答话,头垂下去,两侧的头发散着,遮住她大半张脸。 聂祯只看见她半截白润的下巴。 想问她一句为什么把阳台封起来,可是自己也知道是明知故问。 只不过找个理由好好看看她,与她说两句话。 他还是坐了下来,转向桌子,随手拿起一支笔。 突然地。 “我给你写张保证书吧。” 贺一容这时抬起头,轻皱了下眉。 “不,我要军令状。” 贺毅林等得久了,正要上去逮人被朱声声拦下来。 “两个人都要走了,让他俩说会儿话呗。” 贺毅林鼻子哼哼:“他俩有什么话要说,聂祯和我关系最好。” 贺毅林输的次数多,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说话的腔调也像小孩。 朱声声拉他坐下,笑道:“兄妹俩玩都能玩醉了。” 贺毅林讪讪:“小容运气好,玩这些玩不过她。” 怕朱声声不信,又强调一遍:“嫂子,她真的运气好!” 朱声声半晌才回一句:“是吧。” 话音刚落聂祯先下来,贺一容落后几步,手里拿着张纸。 一蹦一跳的下楼梯。 贺毅林遥遥指着她:“不看脚下蹦下来,跌了怪谁。” 贺一容也不恼他,把手里的纸迭起来装进口袋,笑意盈盈,越过聂祯蹦跳着下去。 八月中,聂祯回家碰见贺毅溯正从车里搬酒下来。 老远就招呼他:“聂爷爷不是爱甜的吗,这果酒拿去给他尝尝?” 又状似忧愁烦恼好笑道:“小容爱上喝果酒了,也不知道百分之叁的酒精度能喝出个什么味来。” 他勾住聂祯的肩,先是惊了一下:“你肩膀现在这么宽了?” 又自顾自道:“女孩子还是好哄,昨天我说小容晒黑了点不好看了,她就和我甩脸子不理我,今天打电话回来说带叁得利给她,就高兴的忘了这回事。” 贺毅溯嘴碎又爱说话,没人拦着不停的。聂祯往日里搪塞两句就跑了,今天却耐心十足。 破天荒的回应他:“是吗?” 贺毅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是啊,你别说,小容真是个好的。你之前给她补课那阵我还以为小容有点喜欢你,我还高兴来着。” 他捣捣聂祯的肩:“唉,要不是你要去维和,我还真想撺掇你俩。” 他半个身子探进后备箱去找东西,声音有些低:“她最近老往外跑,叁天两头的同学聚会,我猜都是周少游那小子攒的局,他司马昭之心呢。” 贺毅林终于把最里面的那箱酒搬出来了,聂祯接了一把。 “我不喜欢那小子。” 贺毅溯点头,“我也不喜欢。” 贺毅溯带回来了叁种口味的果酒,有一种贺一容没喝过的梅酒。 他教贺一容兑着冰块喝味道好,贺一容试了果然喜欢。 开了一罐又开一罐。 贺毅溯笑:“你最近倒成了小酒鬼,冰箱里塞得满满的。” 贺一容尝了一口冰,被凉的缩脖子。 吐着舌头道;“这酒叫微醺,微醺了特别容易睡着,往床上一躺不知道就睡着了。” 陈嫂在边上接话:“还是少喝点,小容最近感冒还没好呢,司令早上还问了一句。” 贺一容撇撇嘴没理她,又灌了一口。 平时晚上最多喝一罐,今天喝了两罐,头更沉了些。 贺一容想自己真是不中用,人家是微醺,她喝两罐就半醉。 102 (woo16.com) 聂祯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想起来贺一容曾经嘟囔过一句他这屋的灯太刺眼,后来才换了这暖黄色的。 短暂急促的震动声,接连四次。 聂祯懒得动,他的手机还在包里,自从贺一容说她不想等,两人虽然谁都没说,但默契的分开后。 他的手机很久没动静。 以前每次训练结束,总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她也不管会不会及时收到回复,和他讲太阳很大,她装不舒服躲了体育课;讲贺毅阳和朱声声感情越来越好了,她早起碰见贺毅阳出门前与朱声声拥抱;偶尔半真半假地说他像个机器人男朋友。 他很久没有收到贺一容的消息了,可她的聊天框还在置顶。 聂祯无数次点开聊天框,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想,他活该受着这些。他凭什么要求贺一容在见不到他、甚至无法联系他的状况下,还要提心吊胆的等他两年。 她要过得好一点才行。比他好才行。 又“嗡嗡”两声。 聂祯终于翻身起来,光着脚走到桌边,提起书包摸到手机。 他睁圆了双眼。 “聂祯,怎么今天喝了酒也睡不着?” “我把军令状压在枕头下了。” “军令状哦,你做不到就完了。” “两年好久,有没有喝了能失忆的酒啊,我先暂时忘掉你。” 最后一条。 “等你结束了来找我,我再想起来就行了。” 他颤抖着手,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 她“咦”了一声。 聂祯呼吸漏了一拍。有多久,是有多久没有听见她这样软着声音呢喃。 “聂祯你在哪呢?” 像在梦里一样,他听见自己用无比轻柔的语调:“我在家呢。” 她似乎翻了个身,“你好久没抱我了,你怎么不来抱抱我啊。” “好,你等我。” 聂祯心跳如雷,血液澎湃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阳台的隔墙砌地高高的,但还留了半个身子的位置。 她给他们之间留好了余地。 聂祯轻轻松松爬过去,落地悄若无声。 他拉开阳台门,贺一容正坐在地毯上,见他突然出现愣了一下。 又扬着笑脸看他走过来,手脚并用的抱住他。 聂祯半蹲着弯下腰,上半身形成一个弧形罩住她。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扒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胸前,来回蹭了两下,头顶的头发毛茸茸鼓起一片。 她念叨着:“聂祯聂祯。” 他用指作梳,理顺她头顶的头发。“嗯”了一声。 陌生又熟悉的场景让贺一容想起什么。 她放开他,手向后撑在地毯上,表情变严肃:“不对,你要走了。” 聂祯静默。 她又补充一句:“嗯,我也要走了。” 贺一容伸出手指来戳聂祯心口,软乎乎的手指他却觉得像利剑似的,每一下都翻出血肉来。 她慢吞吞地躺在地板上,像发誓似的:“我才不要傻乎乎的等着你,你知道吗?” “我才不像我妈那样,她太傻了。” 聂祯难掩痛苦,却还是应了她。 贺一容又翻坐起来,笑嘻嘻地在他颊上印上一吻。 话出口又落下泪来,“我好喜欢你,等你的事情做完了你再来找我好不好。” 她捧住他冰凉的脸,又在另一边颊上吻了一下。 闭了眼睛,泪水从睫毛上掉落,顺着聂祯的脸颊流下。 她只掉了两滴泪,又像没事人似的,轻轻一推就把聂祯推倒。 也不知道怎么就逗得她哈哈大笑。 半晌才爬起来,咕哝着爬到聂祯身上压着他。 又似女将军那样威武,撑起身子坐在聂祯臀间。 蛮横地扯他的衬衫,半天也扯不开,自己又撇了嘴嚷着手痛。 聂祯的脖子都被勒红了,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要做什么?” 贺一容歪头一笑:“分手炮。” 聂祯转过头去,他不想听到这个词。冷声纠正她:“没有分手。” 贺一容眉头鼻尖都皱着,似乎想不明白,想了白天手一挥:“哎呀随便,那就是分别炮!” 聂祯吐出一口浊气:“别说脏话。” 玩了一阵子竟然玩野了,什么话都敢说。 贺一容低下头来,发丝落在聂祯脸上,她还在纠结于怎么也解不开的纽扣。 “知道啦。” 聂祯抬头看她,脸颊就像上次见她喝的桃子果酒那样粉嫩嫩的可爱。 没穿内衣坠下来的胸几乎就贴在他下巴边上。 他只纠结了一瞬,手带着她的去解自己的衬衫:“我帮你。” 103(微h 贺一容觉得被聂祯握着的手指发烫。 碰到他胸前肌肤的那一刻心尖都在发颤。 胸肌随着呼吸鼓起,她的心里也被什么东西充满,头晕的贺一容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高兴许多。 他带着她的手缓慢的扯开衬衫,露出大片肌肤。 她轻轻抚上去,从胸前鼓起划到沟纹清晰的小腹。 大概是聂祯紧缩的身体反应取悦到她,她咯咯笑着,趴下来在他腰间吹气。 本该是撩人的动作,她却像个吹气球的小孩一样,鼓起嘴大力地“呼”“呼”。 手腕失力,半张脸砸在聂祯硬实的腹肌上。 聂祯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鼻尖撞的红了,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儿,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下一秒她一个巴掌打在自己小腹上:“石头做的这样硬!” 他失笑的同时也冷静下来,自己怎么能趁她半醉半醒的时候哄着她做这些。 她还在与他生气,狠了心要与他断了情谊。要是她明天后悔更生气怎么办。 聂祯强忍着想要拥她入怀,将她欺负地字不成句的冲动。 他坐起身来,搂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臂弯,哄小孩一样晃悠。 贺一容看他一眼才轻轻阖上眼睫,脸贴在他胸前。 “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他突然“嘶”了一声,贺一容含住他的乳头,他还没从温暖濡湿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被她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她闭着眼,手搭在他胸上,又温柔地细细舔弄,他的乳头在她口中化成小珍珠。 直到聂祯觉得那里已经变得充血麻木,她才恋恋不舍般移开。 嘴角连着银丝,他拇指擦过她嘴边,顺着嫣红嘴角揉擦过她的唇。 贺一容忽然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她看见聂祯瞳孔骤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天旋地转,自己被他按倒在地毯上。 他的身子随之压上来,贺一容有些喘不过气,笑着往前爬。 聂祯死死地往下压住她,坚硬和柔软贴在一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她曲线起伏。 他的呼吸也轻轻重重。 故意顶她:“作弄什么?” 又不过瘾般手塞入她身下,寻着饱满又软腻的地方用力捏住。 “嗯?喝果酒喝醉了还在这作弄什么?” 她被酒精麻痹,轻轻松松地把这些事抛入脑后。 可他却清醒。 她怎么这样欺负他,欺负完拍拍屁股就走。 明天她或许可以选择不记起,或者当场梦,轻轻松松。 可他呢,午夜梦回也要痛得缩腰弓背难以入睡吗。 可他甘愿,就算她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就算他会更难过活。 他心甘情愿,哄她一时快乐,换自己一夜轻快。 他稍稍离开贺一容的身体,不再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唇蹭着她颈后,有液体滴落,尝在嘴里苦涩湿咸。 她偏过头,寻求着更多。 他揽着贺一容的腰,变为侧身相对,头塞在她颈间,应她所求,悉心吻过每一处。 她胡乱地摸索着聂祯光裸的上身,又抓又挠,将自己的上身也贴过来,胡乱地蹭着。 聂祯捧住她的脸,虔诚地吻上去。 她迫不及待伸出舌头,他应邀含住,在口中吮吻,舌尖捧着她的舌,轻轻顶弄。 又如游鱼一样,从她的舌根舔到舌尖。 津液满嘴,她乖乖吞下。 那声喉咙滚动声更是在他心里点了火,将她带的往自己更近。 棍棒似的坚硬隔在两人之间,她似乎有些不适,扭动着腰躲着它。 他一点不放,步步紧贴,把自己喷薄的欲望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渐渐失了耐心,不再愿意与他舌尖相抵,推过来送过去。 可聂祯像只饥渴的怪兽,死死扣住她的头,她不配合就自己送过去。 舌头塞入她的嘴间,上颚内壁,齿间舌侧,搜刮一样,把她的甜津津都吞下。 她不满地咕哝着什么。 聂祯这才松了些,贪恋地吃着她的唇,她的唇丰满莹润,聂祯几乎放不开。 鼻尖火热的气息都吐在她脸上,又不知餍足,不顾轻重地舔吻,贺一容只觉得唇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他终于放缓动作,稍稍离开她。 看她眼睫抖动,脸颊绯红,鼻尖都冒出些晶莹。 又一次俯下头去,蚂蚁啃啮一样咬着她红肿的唇。 痒意从嘴里爬进身体,肆虐全身。 104(h1600?字 贺一容仰起头,承接他的爱欲。 聂祯不知何时变为跪在地毯上,弯着腰埋头吻她。 直到贺一容被亲的晕乎乎,觉得嘴唇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才眼里带着粼粼水光把聂祯推开。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发丝凌乱,眼里的贪恋未尽,手撑在大腿上微喘着气。 胸脯起起伏伏,贺一容又看呆了眼。 他目光下移,盯着贺一容胸前明显的凸起。 她穿着薄薄的睡裙,那点点粉嫩都半透不透。 聂祯把她抱在腿上,撩起睡裙就要埋头上去,被贺一容毫不客气的推开。 她不想再被他逮住亲胸亲个半天。 手搭在聂祯肩膀,撩着裙子转过身,直接换了位置坐在聂祯腿间。 直奔主题的去解他的腰带,拉链轻轻一扯,那鼓囊囊的一团就急不可耐的蹦出来。 她歪着头看那高高竖起的东西,喃喃:“也没做什么。” 怎么就成这样了。 转念一想,自己也早就觉得下面湿漉漉,等待已久。 贺一容一点不扭捏,蛮力地将聂祯内裤扯下,外裤耷拉在膝间,内裤卡在大腿上。 手按在聂祯耻骨处,稍稍撅着屁股。 利索地脱下睡裙后把自己的内裤也脱下扔在一边。 聂祯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要坐下去。 他赶紧移了下位置,她一屁股坐在他的阴毛处。 前后蹭了蹭,聂祯低头看着,粗硬的阴毛上已经沾了许多。 他伸手挤过去,中指贴着她地肉缝。 湿润温软,手指轻轻一勾,刮过她的穴口。 贺一容颤栗了下,小腹紧绷,按着他的腰间抬起屁股,让他手指更方便动作。 自己也跟着他前前后后。 一声不吭,轻咬着唇,配合的不像话。 手指勾出更多的蜜液,聂祯放过一张一合的穴口,借着湿意揉她阴蒂。 饱满地像颗小红豆,他轻轻点它,就在他指间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 他有意让贺一容舒服,所以耐性十足地逗弄她,明明她身子已经浑身透着红,已经完全打开。 他却觉得不够。 贺一容仰着脸,眼神虚了焦,头发也随着前后动作打在肩头。 深处有无尽痒意源源不断侵袭而来,手指虚软,再也握不住什么。 她急的难受,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又有火在下面燎烧着,催的它们更急切。 有东西伸了进去,她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扭着腰蹭着异物,让内壁贴紧它,绞着咬着再也不松。 却觉得不对,拨开遮了眼的头发看去,身下的人表情认真温柔,盯着被她吞进去的手指。 她忽觉受骗,直接蛮力往后坐,挤出手指。指间猛地刮过内壁,快感与痛感并存。 那人疑惑着抬头,还没问出声她痛不痛。 昂扬着的性器被她一把握住,腰抬起,趁着穴口还张着,直接塞了进去。 聂祯觉得神经被什么扯着,痛又麻木。 她直接坐了下去,伴着滑腻打开层层迭迭的软肉。 从底到头的快感要把他湮灭,他强拉着理智。 “还没有戴……” “嘶……” 她不顾章法的动作起来,绕着粗硬的棍棒转圈,似乎碰到她的敏感点。 她叫出声:“好舒服。” 不一样的舒服,今天格外舒服,饱满的肉感,真实的滚烫。 聂祯咬着牙:“不行,先……” 他又一次被打乱,贺一容竟手向后撑着他的大腿,上下动作,一次次地起身又坐下,一次次地整根吞入。 她不满这样的速度,愈来愈快,他看见她小腹上印出自己的形状。 突兀的一根。 随着她的动作变短又变长。 聂祯终于闭上眼,真实的柔软触感本就让他几乎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溃不成军,她更是不给自己一丝喘息时间。 她嘤咛出声,又求救似的睁开眼看着他:“聂祯……” 他腿上粘湿一片,爱液与汗液混在一起,那里还在不停往外吐水,他慢慢躺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结合处。 每一次进入,都挤出一些白液。 顺着他的阴茎,湿了阴囊,再流到腿上,泛滥一片。 皮肉拍打声混着淫靡不停的水声,聂祯也昏了头。 她动作缓下来,改为手撑在前面,半趴着身子扭腰。 顺时针逆时针换着来,她喜欢蹭着靠近小腹那一侧,用力按压,形状凸显地更明显。 这样还不满足,虚吐着气向他求救:“帮帮我……” 又抬起坐下两次,终于力竭。 她似乎气聂祯不动作,直接捏着他的乳头,用力转了一圈。 他终于大发慈悲,往上挺弄,把她顶高,又重重落下。 “这样吗?” 她几乎要哭出来:“是。”手胡乱地摸着他的上身:“再来,再来。” 他又一次挺腰,顶到她的最深处,感受着有力地绞弄,狠心退开。 “是这样吗?” 她终于流出泪来,半醉的状态毫无羞怯:“求你了,好舒服,好舒服。” 聂祯握着她的腰,奋力向上,腰间力量不收,在她还未落下之前又撞上去。 他留着最后一丝清明,会在她狠狠咬住他之前撤出来。 105 天微亮,聂祯轻轻拿开贺一容的手臂。 她总喜欢在睡觉时候攀着自己,或是肩膀,或是手臂。 他穿好衣服,跪坐在床边,爱怜地吻她额角。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凌晨时自己出去又回来,她也一点动静没有。 他眼角通红一片,可也盖不住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最后的时候,她死死坐住他,咬紧了不放松,他在那股激烈有力的收缩中,没有撤出去。 是真的已经控制不住了吗,还是自己也馋那股子劲。 狠狠地绞着他,似乎世间万物为无物,只有他们的结合是真实存在。 她餍足般躺在他的身上,水盈盈的眸子透着机灵。 奖赏一般吻他心口:“舒服。” 然后懒洋洋闭起眼睛回味着余韵。 聂祯却躺在那一动不动,身下潮湿,大概地毯也被弄得不像话。 呼吸间久久不散的味道,浑身舒畅的感觉,身上软成一滩水似的贺一容。 无一不在提醒他刚刚那场不受控制的荒唐性爱。 他抱着贺一容去洗澡。她已经累极,眼睛都懒得睁开。 只是在刚被抱起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辨认了一下才欣喜地笑:“聂祯,你好久没找我了。” 然后靠在他肩头,放心地将自己交与他的怀抱。 聂祯把她放进池水里,掰开她的腿洗着下面。 虽然为时已晚,但该做的补救措施还得做。 水流打上去,阴唇又轻轻抖了下,他轻柔地拨开,细细洗去黏液。 刚想将手指往里伸一点,贺一容踢开他。 似乎又清醒过来,冷声道:“想得美,现在你别想碰我!” 抱臂看着站在池里裸身的他,出言挑衅:“她们说高中生才最厉害,年纪越大越不行,要是两年后……” 聂祯没等她说话,手拍上水面,像颗惊雷般,水面炸开。 碎落的水珠落了贺一容满脸。 “你少和说话没边的人玩。” 竟什么话都敢说了,聂祯的脸色如冰。 贺一容缩了缩头,把脖子埋入水面,又用脚踢他心口。 “我冷了,也好困,要睡觉。” 聂祯在贺一容熟睡后出门,开着车去了十几公里外的24小时药店。 是个秃头的大叔,见聂祯拿的东西,笑的不怀好意:“其实爽了就行。” 聂祯瞪他一眼,个高体壮的汉子也被吓得哆嗦了手。 他握着贺一容的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吻过去。 “对不起。” 又自嘲的笑:“我是不是好渣?” 贺一容一直到八点多还没起,陈嫂往楼上看了几眼,念叨着:“小容昨天还说这些鸟大早上地叫,吵得她睡不好,今天怎么就睡这么久。” 朱声声吃着吐司,想了会儿,“我吃完去看看。” 陈嫂笑着:“小姑娘爱懒觉,我们小的时候也都这样。只是司令早起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一句,看着小容吃药。您才来是不知道,小姑娘难伺候着呢,刚来的那会儿,嫌苦不吃药,还偷偷倒了,闹的人仰马翻的……“ 朱声声斜她一眼,陈嫂才住了嘴。 等朱声声也出门,陈嫂等了会儿也不见贺一容起床,想着得盯着她把早上的药吃了,端了水和药上去。 轻轻推门进去见贺一容果然睡的沉,在被窝里蜷地和虾子似的,屋里空调又打得低,她念叨着:“哎呀,怎么感冒还没好就开这么凉的空调。” 端着水和药走到床头,见床头已经有了一杯水和放在一张白纸上的药丸。白纸上写着“记得吃药。” 猜测是朱声声放的,她看了看见和手里拿的药大小不一样,随手扔进垃圾桶。 “你嫂子不懂,你胃不好,感冒药我都是给你喝冲剂的。” 絮叨了许久见贺一容还没反应,陈嫂疑惑上前,叫了一声:“哎呀怎么额头这么多汗。” 摸了一下才知道竟发烧了。 贺一容的这场发烧两天后才好。 翻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有于瑷瑷的,周少游的,还有江晨的。 再往下滑,是聂祯的聊天框。 自己借着酒劲故意忽略隔在两人中间的问题,无事人一样对着他装傻充愣。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醉了。 半醉的人装醉才最真。 106 某刚经历完战争的中东国家,风从地中海卷来,带着咸湿的气味,却还是热腾腾的干燥。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战火席卷这片土地,满目疮痍,完整的建筑都少见,唯一挺立的是城中那座教堂,直挺挺的高耸着。 政权更迭,地方武装壮大,还渗透着一些国外势力。聂祯随着部队驻扎在这里,日常任务是巡逻,帮助城市重建,扫雷,当然也免不了和武装势力正面交火。 这里的天空又高又远,他躺在只剩一半的房顶上,盯着连鸟都没有的天空发呆。 有虫子嗡嗡嗡的飞过来,寻着甜腻的鲜血味落在他脸上。 他恍若未觉,被叮了一下才不耐的赶走它。 早上巡逻时,队友踩到一枚土制地雷,在他面前被炸飞,尘土伴着鲜血炸开。 他们冲上去时,队友捂着大腿根痛呼,整个右腿没了,被炸的七零八落拼不完整。 直到清理完那一片区域,确认再没有遗留地雷。聂祯才发现自己脖颈有些黏腻,顺着摸上去,有块地雷碎片扎进脸颊。 他随手拔出来,大概戳进皮肉一个指甲的深度。 大家对这种小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笑着聂祯这张脸要留疤了。 他也笑,手指搓搓已经半干的血,变成碎屑落下。 他有些烦闷,怎么办,留给贺一容的军令状上,第一条就是全须全尾。 当时她拿到军令状后看了半天,又递回给他,让他在全须全尾后面加上“不能破相”。 全须全尾已经很难,会不会破相全看运气。 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后,之前的所有都以光速在他脑海中消失,连贺一容都变成一个缥缈虚无的形象,极少想起。他不得不承认在战争面前,个人私情渺小的看不见。 醒来就是全副武装,睡觉时边上都放着枪。总指挥说最大的那股地方武装得到了美军支持,最近跃跃欲试,极有可能夜袭。 这边的人最喜欢在夜里开火,火光在夜幕里绽开,好像更能让他们亢奋。 聂祯翻了个身,贪婪地捡拾记忆里与贺一容有关的画面。 想不起自己写军令状给她时的心境,怎么会自然而然地写下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事。 他申请进维和后,本来是被分去非洲那边。 出发前突然又有调令,抽他来中东。爷爷知道后气得笑:“手都能伸得这么长,要是在火箭军不是被他玩死?!” 他倒是无所谓,甚至在想中东离英国更近些。 他找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11/03?夜?尧哥炸没了右腿。我想下次再也不能你一冲我笑,我就什么都随着你。今天一直在想脸上留了疤可怎么和你交代,都是被你骗着加上一句“不能破相”。我想了一天也没想出怎么和你解释,可你要是知道尧哥就在我面前被炸飞到街对面,右腿血流不止,肯定就不会在乎我这么点小疤。但这些事不能让你知道,你知道了肯定害怕。今夜怎么也睡不着,你入学两月可还好。哲学是不是很难读,烦躁了就冲贺毅林发脾气。走之前我和他谈了一次,他应该对哥哥的责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时间过得很快,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另一边的伦敦,贺一容果然在冲着贺毅林发脾气。 “贺毅林,你为什么吃完的披萨盒不知道扔掉!” 贺毅林对此也颇有微词,本来要找阿姨来照顾起居,毕竟他是个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人。 可贺一容兴致冲冲,说不要阿姨,要趁这个机会好好锻炼厨艺。 两个月来,贺毅林只吃到过加热后的速冻包子,速冻水饺。 唯一一次的蛋糕,还是因为贺一容自己生日,大发慈悲地烤了一个小蛋糕,换走他给她买的一个Chanel。 贺毅林正对着电视机屏幕疯狂操作游戏手柄,有些气愤贺一容的出现打乱他的节奏。 牢记着聂祯说的,贺一容年纪小,在英国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哥。 他调整呼吸与游戏节奏:“好的,我等会扔。” 贺一容还在嘟囔:“一大早起来屋子里就一股披萨味道,我的香熏味都闻不见了,你降低我的生活品质。” 那边贺毅林被k.o。 他扔了游戏手柄,逆着光看贺一容,不想理她于是丢给她一个难题。 “从哲学角度解释一下我不扔披萨盒的行为。” 他想起来什么,从沙发上跳起来:“贺一容你好意思说,九寸的披萨你一个人吃了四分之叁吧?为什么不是你扔?” “你最近可是越来越胖了。” 107 中国年那天,聂祯他们小队正好轮到休息,十几个人驱车去了叁百里外的临海城市,附近唯一一个因为地处海运要塞,于国际贸易意义重大而没太受战乱影响的城市。 荒无人烟的城际公路上,有人把胳膊伸出窗外,不停变换位置找信号。 不免被笑话:“小刘这是等不及和女朋友联系了吧?” 被叫小刘的人摸摸脑袋缩回半探出去的身体,“这鬼地方,二队不是说半路就能收到信号了吗?” 聂祯抱臂在副驾驶上假寐,听着后面闹腾腾地吵着要看小刘的手机女朋友。 突然被点名。 “你学学聂队,人家也有女朋友,怎么没像你这么着急。” 众人起哄,“是啊,聂队才是把人拿捏稳了,你看你这猴急的样,好像晚一会儿没信号女朋友就跑了似的。” 聂祯在某次任务中表现出色,破格升了副队长,比起大队长,聂祯和大家没什么年龄差距,所以平时常开玩笑。 小刘趴过来,拍了下聂祯的肩。 “聂队,你走之前女朋友闹吗?我家那个闹得可凶了,非要分手,说我耽误她青春。订了婚才没再说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摸了摸脑袋:“其实我回去肯定是要和她结婚的啊,可我怕自己万一运气不好……等我安全回去了再谈这些不是更好?” 聂祯低头笑了笑,“我不如你,她不理我了。” 只剩干燥的风掠过,呼呼作响。众人缄默,之前都猜到些聂祯的背景,谁也不敢多问。 有人把车窗摇上去:“怎么靠海边了风里还有这么多沙,刮的脸疼。” 这下连风声都被挡在车外。 突然震动和铃声交替响起。 属聂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最频繁,别人的都渐歇了,他的手机还在嗡嗡嗡。 众人笑:“还是聂队人气高,这么多消息。” “女朋友吧,耍脾气归耍脾气,真走了还是想呢。” 大家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聂祯掏出手机,几个贺毅林的未接电话,99+的未读消息,几条来自季青林,剩下的都是贺毅林。 置顶的贺一容的对话框,安安静静。 他不信邪的点进去,还停留在临走前他给她的留言。 “等我去伦敦接你。” 手指摩挲着屏幕,半天才切出去。 十月份那次失踪,家里面应该得了消息。 不然不会动用那么大的力量来找他。 失踪半个月,虽然九死一生,可好在最后立了功。 其实聂祯知道,那次特殊任务安排到他的头上大概是有赵天泽的原因。 他有些搞不明白赵天泽的心理,既想折磨他,又舍不得他死。 那么大的动静,受伤躺了半个月。贺一容不会不知道。 小姑娘狠心,竟然一个字也没问。 聂祯的觉得心里破了个洞,滋溜溜地流出些东西,可有关贺一容的,他还是搂地紧紧的。 点开贺毅林的对话框,最下面一条消息是:“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上面一排的炸弹表情,砰砰砰地炸开。 聂祯没再往上翻,回了个问号过去。 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久又没动静。 聂祯没再理会,看到季青林给他发来的消息。 “章融调去中东地区做维和总指挥。” “他上次调外后就与赵天泽关系疏远,可妥善利用。” 再往上,是十月份一条消息。 “这次你失踪,赵天泽也发了话,保证你安全为第一。” 章融之前一直是聂祯父亲的副手,出事前那次随聂祯父母一起外事出行,随行人员都是按照计划回国,只是聂祯父母提前一天回去,随后发生“意外”。 贺一容手里握着贺毅林的手机,藏在身后红着眼睛看他。 贺毅林凶极了的模样,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现在横眉怒目,贺一容一时不敢说话。 他盯着贺一容:“给我。” 贺一容眨巴两下眼睛,努力憋出些泪眼盈盈的感觉。 “你别给我学这样!” 贺一容摇头,“哥哥,不关他的事。” 贺毅林气笑了:“你也有脸说?你自己偷偷喜欢他还有脸说?!” 来回转了两圈,贺毅林几乎跳脚,想起来就生气。 前一阵听说聂祯失踪,他急的嘴上一天长了两个火疮。 却没想到贺一容失了魂似的。 他细心留意着,才发现贺一容枕头下偷偷藏着聂祯的照片。 在他的逼问下才承认她喜欢聂祯。 喜欢谁不好竟然喜欢聂祯。 喜欢就算了,还是暗恋。 贺毅林觉得他在聂祯面前输大了。 108 一晃一年半。 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有时候觉得一天有十年那样长,从城东走到城西,再从城西走回城东,太阳几乎没变角度,走过上百个来回,才有些时间流逝的真实感。有时候却也很快,战后重建完成的差不多了,信号塔也在半年前建起来。 聂祯时常拿着手机看贺一容在春节时候发给他的那段视频。 7s的视频他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 烟花棒在她手里嗞啦绽开,变大再慢慢熄灭。 连她拇指关节上的纹路有几条聂祯都记得清楚。 他发一条新年快乐,她回一个烟花棒视频。 矜持又傲娇,可爱的很。 他从贺毅林那旁敲侧击:“习惯伦敦的生活吗?” 贺毅林回:“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在哪不都一样。” “周少游不是也去英国了吗,有一起玩吗?” 贺毅林发了个疑问的表情。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倒是老找小容,小容也没出去过几次。” 聂祯没再回话。 过了一会儿贺毅林又发过来,“他贴上来又有什么用,小容喜欢的是你。” 聂祯还是没回话。 “你也吓到了是不是!死小孩,我在她枕头底下看见你照片,气死我了。” 贺毅林说起来没完,聂祯那边再没回复。 “你又没信号了?” “破地方。” “抓紧结束吧。” 聂祯却没能抓紧结束。 部队撤回之前,要求对地方武装进行彻底的扫除。 早已不成气候,总指挥章融只把第一分队留下,亲自带队。 贺一容又一次被周少游堵在学校门口。 他手肘伸出车窗,头发输的一丝不苟,穿着旧英伦风的马甲,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精贵公子的模样。 “你家司机我让他回去了。” 贺一容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上次这样做的时候她已经表达出不满了。 周少游看她脸色变了,赶紧下车,瘦高的人显得有些无措。 “不是,我……” 路过的同学笑着与他打招呼,周少游尴尬地点点头。 “我们先上车好不好?”他伸出手去就要拉贺一容胳膊。 贺一容退后一步:“我该说的都说了对不对?你上次让Amelia约我出去的时候我说过了。” 周少游摊手,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是他不在这里对不对,所以我们先去吃顿饭?朋友而已。” 贺一容突然就没了耐心,没来由的烦躁,不想管他是不是哥哥们的朋友。 “你知道我喜欢谁?” 周少游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谁他都不在乎。 贺一容扬起的眉毛垂下来,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随意提起的时候是这副小女儿情态,娇羞后掩着俏意。 她的声音和那晚霞一样,揉了让人醉的陈酿。 “聂祯。” “高二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只是不敢让人知道,我暗示过你的。” 周少游记忆倒退,原来竟是这样,聂祯每次见他提起贺一容时那复杂又玩味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他与自己的谈话内容,每一句都不离贺一容。 他踉跄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努力竟然是个笑话。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脱口而出:“有人不会让他好过的!你和他在一起没好处知道吗?” 贺一容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歪着头笑:“可我喜欢他。” 周少游低头许久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可他丢下你去维和了。” 贺一容浑身透出来的甜蜜这时才被打破。 她抿着嘴不说话,有些气愤地看向周少游。 “他不够喜欢你。” “不是。” 虽然聂祯从来没有与她提过,但贺一容隐约的知道一些事情。 她无法自私的以自己为理由去要求聂祯什么。 聂祯从不轻松,偶尔在自己身边睡着,只要她稍微动一下他就会惊醒。 贺一容想,就算她有一些委屈,有一些不情愿,可她既然无法帮他卸掉那些负担,就不该以爱为名做自私的事。 还好,马上就结束了。 那天贺毅阳打电话过来,提起聂祯维和的地区已经在陆续撤回了。 她的那点委屈,那点不情愿,马上就结束了。 可贺一容等过了这年漫长的夏。 在和父亲的电话里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得到了含糊其辞的回应。 “聂祯啊,大概快回来了吧。” 她又耐着性子等过了一个秋。 他们说,“聂祯啊,可能还要晚一点吧。” 而时常与聂祯发消息的贺毅林,也半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109 圣诞假,伦敦已经飘起雪。 就算已经在待了两年多,贺一容仍然不习惯这里的雾蒙蒙,永远被罩在一个大玻璃罩中,吝啬地透些光亮进来。 她快步走进机场,不满地回头看向贺毅林,以眼神催促。 司机脱帽致敬,弯腰施礼,与贺一容目光对上,温和的点点头。 贺一容极快地弯了下嘴角,又看向两手各拖着一个行李箱的贺毅林。 贺毅林假装看不见她的不满,走过她身边时故意冷笑一声:“你少冲着我,有本事冲着聂祯去。” 他实在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贺一容这半年来为什么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与贺一容朝夕相处两年多,贺毅林算是终于看清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最大的缺点就是欺熟。 上一秒还扮着乖巧接父亲或大哥大嫂的电话,下一秒就叉着腰皱着眉“贺毅林!” 贺毅林走出几步才意识到贺一容没有跟上来。 她穿着白色的大衣,领边一圈毛裹住她的脖子,将一张脸衬地更加小巧。 自动感应门来来回回的开合,她就站在门外,那圈毛茸茸被风吹的立起,打在她的下巴上。 贺毅林放下行李箱,走过来拉她:“好了,是我说错话了。” 贺一容摇摇头,显得茫然:“不是。” 临近毕业的课业压力,与终于清晰明白的未来。 贺一容忙得很,乍一听贺毅林提起,她才惊觉,她已经许久没空想起聂祯。 深刻的是回到贺家后最开始的那几年,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下学,一起去白奶奶那吃饭,补数学时他被自己气到说不出话。 她记得这些年少情谊,却快忘了两人偷偷恋爱时的那些脸红心动。 她不得不承认,曾经自以为很深刻的爱情,随着距离与时间逐渐远去。 明天聂祯出现,她也不见得会有多惊喜。 明年聂祯不出现,好像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贺毅阳和朱声声去接机。 朱声声与贺一容坐在后座,先是感叹一番贺一容愈发白了。 贺毅林插嘴:“多雾,晒不到太阳,我也白了许多。” 朱声声笑:“叁弟现在话多了些。” 贺毅林变了脸色又转回去,后知后觉大概是习惯与贺一容斗嘴。 朱声声见前面两兄弟自顾自地谈话,才侧向贺一容。 “小祯没事,爸爸才得的消息,他们被当地武装扣押,上面正在做交涉。” 贺一容点点头,她的不安焦灼与漫长等待,都用尽了,她懒得再去想这些。 当然有过被情绪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但是现在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有看不完的书,写不完的论文,还有偷闲时细心研究的香型配方。 朱声声看她一眼,似乎也懂了什么。 凤眼弯着:“小容长大了。” 将爱情当作一切的年纪,仅限年少。 她看向认真开车的贺毅阳,坚毅的下颌线,笑也是微小的难以分辨的表情。 朱声声突然想到自己十几岁时候的初恋,那时候,也是当成天与地。 可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 贺一容休息了一会儿,趁着晚饭前的时间,去隔壁看了下聂爷爷。 老人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不止变得瘦弱许多,连头发也稀疏不少。 聂老拉过她,迎着光打量了半天,才笑着问:“丫头,还做不做我孙媳妇了?” 贺一容趴在他膝上,佯装生气:“我才刚回来您就开我玩笑呢。” 聂老咳了一阵,贺一容听得心都揪起来,才慢慢平息。 摇椅慢悠悠地晃着:“你别怪他,是我让他去维和,他离得远远的才安全才能做事。” “你懂吗,小丫头。” 贺一容还没回答,又听得聂老笑着与白老说:“你看小丫头,长大不少呢,刚来的时候小豆芽似的。” 贺一容坐在地上整理行李,随手要将钱包放在一边。 眼神凝在上面,又拿过来打开,抽出夹层里的纸。 聂祯承诺在维和期间: 全须全尾,不能破相。 不贪功、不逞能、不看美女。 尽量提前完成任务,不得延期。 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立状人:聂祯 她沿着折痕又把纸迭起来,想着聂祯是非自己原因延期了,还需不需要受惩罚。 110 (ωoо1⒏ υip) 聂祯在春天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紧邻着泰晤士河的河岸街上的某幢房子前。 或许也不是毫无预兆,贺毅林这个鲜有表情的人,按耐不住欣喜已经好几天。 一见到贺一容就抿着嘴,眉毛抬高眼睛睁大。 贺一容疑惑地看过来,他又自顾自地“没什么”摇头走开。 贺一容懒得理他,毕业论文就够让她焦头烂额。 所以见到聂祯的那一刻。 她架着黑框眼镜,头发刚被她烦躁地胡乱抓了一通,鸡窝似的顶在头顶,套着宽大的洗了多次而变得柔软松快的卫衣。 她正要下来给自己做杯咖啡,差一点儿从楼梯上滑下来。 不知道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要跌落的身形,狠狠抓住栏杆。 贺毅林迎着他进门,见她正好下来而变得表情丰富多彩。 聂祯,两年半没见的聂祯。 精神利落的寸头,小麦色的皮肤,再也不在与她对视时先移开目光,他从进门起,眼神就牢牢地将她锁定。 成竹在胸,势在必得。 这样外放情绪的聂祯,让贺一容落荒而逃。 她转身的同时没忘记骂一句贺毅林:“贺毅林你脑子有毛病吗?” 聂祯低头轻笑出声。 贺毅林捣他一拳:“这丫头现在脾气越来越大,都是你当时说我要承担起哥哥的责任照顾她,你看,稍微对她好一点就变得这样蹬鼻子上脸的。” 聂祯“嗯”了一声。 声音变了许多,低沉地嘶哑。 “嗯什么嗯啊?” 聂祯看向她用力摔上的门,目光缱绻。 “确实是对她好她就蹬鼻子上脸。” 贺一容并未耽搁许久,她不想让聂祯以为自己特意打扮,只是将头发扎起,换了身衣服就再次出现。 聂祯站在楼梯口,手遥遥伸向她。 在她离自己两步梯的时候想要牵住贺一容的手。 如他所料的被避开。 他盯着她的眼睛诚恳认错:“对不起,我迟了许多天。” 贺毅林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在他的角度看去,只看到贺一容冷漠又平静的面容,许久之后越过聂祯。 而聂祯伸出去的那只手还在半空举着。 不对劲,贺一容不是喜欢聂祯吗,而且在他的逼问下承认了的。 所以他才将聂祯这天要来的事情藏了许久。 而聂祯紧跟着贺一容,自她下来之后眼里就只有她一样。 贺一容坐下,他坐在她身边,隔着一拳半的距离。 贺一容伸手要拿矿泉水,只是轻轻一抬臂,根本没有要伸长了胳膊去拿的意思,聂祯就替她拿过来,在手里拧开瓶盖才递给她。 被服侍地妥帖的人,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自然的接过,连声谢谢也没有,且半个眼神也没有给过他。 贺毅林后知后觉,聂祯的眼神实在是不能不让他多想。 他想到几乎没可能的可能。 “你们……” “你不是说下午还有课吗?不去上课吗?” 贺毅林的思绪被打断,又接收到贺一容仰着头喝水却眼睛瞟他,也一副“你怎么还不走的”的信息。 “我不是和你说了请假了。我说你们……” “你去上课吧不用请假。” 聂祯终于舍得分一点注意力给贺毅林。 他晒成小麦色的脸上竟然出现貌似红晕的颜色。 “我要哄女朋友了。” 贺毅林接收了一下这个信息后,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猛地站起来走向左边:“你他妈的。” 又走向右边:“我他妈的。” 聂祯皱了眉,“不要在她面前说脏话。” 贺一容看他一眼,什么和什么啊? 贺毅林终于站住,怒不可遏:“你大爷的聂祯!” 贺毅林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上学,直接拖了把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又尖又长的声音。 他看什么都烦躁,猛吹一口气把贺一容点在窗台上的香薰蜡烛给吹灭。 心里的火气才下去些。 回头将椅子摆在两人面前,手放在膝上坐的端正。 调整了一下呼吸:“女朋友?” 聂祯很想把贺一容的手握住。 他挠挠沙发,“是。”又有些怜爱有些无奈的看向贺一容,“只是她现在应该是有些生气。” 贺一容冷哼一声,头转向另一边:“我可没有。” 变相应和聂祯对“女朋友”这个问题的回答。 贺毅林艰难地回想,可根本想不起来面前俩人在过去的几年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你只是送她上下学,后来补过几次数学……” 他还是不解,“什么时候开始的?” 聂祯噙着笑,低头回想的模样让贺毅林很是不爽,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妹妹。虽然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气愤竟被瞒了这么久,以他的聪明才智竟然没发现,被背叛被挫败。 “她高二时候,整天带着她带出感情了。” 他承认地干脆,再也不需要顾忌早恋影响不好,轻快地在她哥哥面前承认他们早已在一起。 贺毅林又猛地站起来。 椅子被他带倒,聂祯顺手搂住贺一容,不满地看向他:“别把她吓着。” 贺一容白了他一眼,挣开聂祯的胳膊。 贺毅林气的无语,指着聂祯“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贺毅林咕咚咕咚灌了一瓶矿泉水,才平复了情绪。 “我记得当时把小容扔给你,是让你接送她,把人看好就行。” “你还做贼喊抓贼的整天在我面前说周少游那小子不行,总打小容主意。” “聂祯你真是坏透了!” “你监守自盗!” 聂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是善用资源,将敌人从内部击垮。” “问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我要哄女朋友了。” 他把女朋友叁个字咬的极重- 看到一些希望与《确有情》里情节一致的期待 也看到一些小容不用流产了真好的评论 大概这个故事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希望的走向 我也知道有些读者为了看《确有情》里聂祯小容的剧情去订阅了 所以一直等着这部分情节 是我考虑不周 写的有些乱 那这两天会在微博上放一下《确有情》里提到的剧情走向 只是大家当作片段看就行 因为这个情节的时间线实在是与《监守自盗》整本连不上 聂祯不可能在刚去维和两个月就拿到扳倒赵家的有力证据 而且也不可能在小容流产后回来处理完赵家的事情再继续去维和 所以当做跳跃的片段阅读就行 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 111 贺毅林被聂祯推出门后,聂祯站在玄关处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开口说什么。 还是贺一容先站起来,走到楼梯处又回头看他。 光线正好隔出房间里的一半明一半暗。 “过来啊。” 聂祯眼睛发热,穿越了时光,想起许多次贺一容像小鸟一样急急地奔向他,出口还是像这样轻言细语:“聂祯啊。” 一点儿没变,还是自己珍藏在记忆里的人。 还是有些变化的。 他跟着贺一容后面上楼,她的脚步稳了许多,再也不一蹦一跳的。 走动时腰带动臀,手臂自然而然地垂在两边轻轻摆动,曲线优雅成熟,再也不是小姑娘。 贺一容侧身让聂祯先进去,没有带上门。 先是走到墙边半人高的柜子那,点燃一只造型像玫瑰花的蜡烛。 香气从火苗中挥发出来,初闻淡淡,再闻却层次丰富,好像不相容。 聂祯不懂这些,只知道贺一容喜欢。 “自己做的?” 她手肘撑在柜子上,将熄灭的火柴棍放在有些发旧的银盘中。 “嗯,名字是old?flame。” 聂祯下意识看向贺一容,见她只是盯着跳动的火苗,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也走过来,半米长的柜子,他站在另一边。 低头见这柜子上有些明显的痕迹,还有因时间长久而变得沉的颜色。 贺一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莞尔一笑。 “这柜子是vintage。”又炫耀一般拿过那个已经有些发白的银盘,精致又复杂的花纹绕在边上。 “这个也是,我跑了一条街淘到的。” 聂祯接过,小小的银盘在手里有些分量,大概是很有年头的东西了。 他笑:“怎么,现在喜欢旧物件了?” “也谈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很好看,和现在的设计都不一样的,伦敦有好多这些店,专卖……” 聂祯逼近她,胸口抵着她的胳膊。 她搭在柜子上的手肘慢慢滑下,手掌用力地握着柜子角,圆钝的边角在手心里也有些硬。 呼吸吹起她耳边的发丝。 “那喜欢旧情人吗?” 贺一容心漏了一拍,大叫不好,竟拐到这个弯上来了。 她装作自然地伸出手去轻轻推开聂祯的胸,转了个身就要离开。 刻意忽略衣料摩挲,肢体接触,好像她根本不在意。 “新是暂时的,旧是暂时的,事物是不断向前发展的。” 胳膊被聂祯握住,她再难向前一步。 他在她身后笑出声。 “看来认真学习了,可以用哲学来解释新旧了?” 他的手向下滑,握住她的手腕,再牵着她的手心。 “我老师的思想是哲学不可以解释事物,它只是一门研究事物关系发展方向的学科,只是受时间影响更小,过时的更慢,所以在当下看起来是有智慧的。” 她不打磕绊地说完整句话,说完后自己也恼,这是在做什么。 “你到之前我是要下去弄杯咖啡的,忘记了。” “你自己随意,阳台上可以看见泰晤士河。” 她东一句西一句的不停,好像这样就可以盖住自己雷打似的心跳。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重逢,她确实努力这样做了,可为什么被他不轻不重几句话,她就方寸大乱。 贺一容想,一定是困得脑子不清醒了,她需要去做杯咖啡。 她一定可以很自然地、平静地、如自己设想了无数次的那样对待这次重逢。 聂祯突然心软,松开她的手。 “你刚刚叫我上来是想问什么?” 她这才从混沌的脑子里找回一丝清明,背对着聂祯整理好情绪。 再回过身又恢复了刚刚见面时那样的平静。 她语气自然:“上衣脱了。” “我……”她看见聂祯骤缩的瞳孔,以及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唇。 她虚空点点他的左脸,“看见伤口了,看看身上有没有。” 聂祯摊开手,笑着看她,手已经放在上衣下摆。 “确定吗?我身材更好了,你真的要看?” 贺一容面不改色:“我看过更好的。” 聂祯抓着上衣下摆的手倏的松开,眼神随着脸色一起冷下来。 “看过谁的?” 贺一容手指又在半空中不耐烦的点了两下:“别打岔,快点。” 她终于找回她设想好的阵地。 112 聂祯背着光,上前一步。 轻轻抓住她的手,先是捏了捏才放在嘴边啄吻。 他手心似有薄汗,潮湿的温暖。 他说:“你再不乖我就亲你了。” 并不看她,悄悄话似地说出这句话。 贺一容想反驳,什么乖和不乖的,可被他亲了几下手背,听他低声细语的讲话,就手脚发软,连话也说不出。 他深知她的身体反应,又近一步,坏笑着:“不抓紧时间你哥就要回来了。” 贺一容这才恼羞成怒,猛推他一把。 聂祯没站住,退了两步碰到椅背上。 他手撑着桌子,微弓着腰,额头上都沁出些汗来。 他死死按住贺一容拽着他衣角的手,避着她的眼神,还在耍着嘴上功夫。 “想旧情人了?” 贺一容瞪圆了眼睛就要恼,他弯腰从下往上吻住她。 时间凝在这一瞬。 唇瓣交迭,呼吸相闻,聂祯久久没有动作。 心跳漏了一拍,认命一般闭上眼睛。 爱与欲顷刻崩绳,他难以自持,如以前许多次一样,落得满身狼狈。 含着她的嘴巴念她的名,箍住她的身子。 她眼睫不停抖动,扫在他的颧骨上,终于安静地闭合。 她的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他摩挲着她的后颈,含她唇瓣更深。 她的舌尖浅浅伸出来,刚碰到他就缩回去。 他紧追不舍,含住、吸食,细腻温柔,与她共舞。 他渐渐用力,舌头也更急迫,按着贺一容的后颈不让她后退。 火热侵袭,他不同以往的强势,贺一容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一次次地舔弄再勾起,牙齿轻轻咬碰边缘,把她逗弄的轻喘不停。 在他怀里酥了骨头,软绵绵地靠着他,他喜欢极了她这样的乖巧。 等会肯定是眼里带着水光,似恼非恼地看他一眼,轻飘飘直勾勾地眼神,勾地他魂不知归处。 他忽然弓腰,却已挡不住。 伤口被她指腹触碰,还有些隐隐痛意。 他睁开眼,看她眼底清明,哪有什么又羞又怯的样子,哪有什么潋滟的水色。 她移开唇,勾出银丝,她满不在乎,冷笑一声退后。 他小腹上斜着的一道伤痕,刚拆了线,粉嫩的新生皮肉不平。 几乎横跨整个小腹,斩断了那块腹沟明显的地方。 她凛着脸色皱着眉,眼神顺着那道疤,从隐入裤子里的地方到肋骨下方,直直的一条。 聂祯将衣服扯下盖住那块狰狞。 她并没有反抗,乖觉地顺着他的动作放下手。 他伸手来捉,她手掌摊开挡住。 这才看向聂祯,歪着头笑:“是挺性感的。” 聂祯也笑,装作满不在意:“是啊,你可能看着可怕,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贺一容摇头,“不可怕,多有意义的一条伤疤。” 聂祯这才觉出不对,可他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真没什么事,只是留下来扫尾,那帮人搞偷袭,我们又得了命令尽量劝服,减少伤亡,不清楚地形被抓了。” 他小心翼翼看着贺一容的脸色,“交涉失败,接我们突围的时候出了事,我替总指挥挡了一刀。” “他以前……是我爸手下的人,这次对我也挺照顾的。” 他上前来不顾贺一容挣扎,抓住她的胳膊。 看到她的眼里去,一字一句:“小容,多亏了这一刀,我有证据了。” 他眼圈发红,死死盯着贺一容。 贺一容当然知道他指的证据是什么,和他选择去维和一样,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评论。 这是压了聂祯这么多年的枷锁。她应该替他开心才对。 于是她扯着嘴角,“真好,挨的值。” 可聂祯的眼神慌乱起来,捧住她的脸,一下下的亲着她的眼角眉心。 不停说着“对不起。” 贺一容却想,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他做的选择都是对的。无可指摘。 可为什么那道疤好像也长在自己心头了,皱皱巴巴的一条,真的有些疼。 没多久,贺一容就推开他,利索地抹去脸颊上还挂着的泪。 “急着跑来做什么?” “你以为你这样能做什么吗?” 她眼神落在聂祯那还未偃旗息鼓的地方,挑衅意味十足。 113 聂祯确实有心无力,腰连着腹连着胸下,他几乎没办法活动上身。 拆了线就坐飞机赶过来,五个多小时的行程,他已经腰酸背痛。 可并不是没有办法。 “像你喝醉了那次一样。一直是你动,你骑在我身上,记得吗?” 他边说边走近贺一容,看她低下头去脸颊变红,再也不张牙舞爪。 “据说女上更容易些。”他也跟着她低下头去,在她红了的耳畔边轻声诱她。 贺一容终于收起浑身的别扭,嘟囔着:“你乱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抬起头,不知何时又泪凝于睫。 红着眼睛一脸委屈样,说话的语气却凶:“我还生气呢,你还没哄好我,乱想什么呢。” 聂祯想起他与贺毅林的共同感受,“对她好点就蹬鼻子上脸”。 嗯,终于找回些记忆里让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贺一容。 欺熟、蹬鼻子上脸、扮猫吃老虎。他爱惨了这样的贺一容。 她终于掰着手指开始算账:“我外公说,把人丢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让人等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聂祯点头:“外公说的对。” 她又昂着头:“可我没等你,那你也不算差劲到底的。” 聂祯点头:“你说的对。” 贺一容瞪着眼睛看他,他这副样子她还怎么算账! 而聂祯目光炯炯,等着她说下一句,他继续点头认错。 她终于想起什么,走到床头把折地整齐的纸拿出来。 手腕一抖,纸哗啦一声散开,她捏着边角:“要我读给你听吗?” “你说你当时写这个给我做什么?放屁呢!” 聂祯继续点头,诚心实意:“你说的对。” 贺一容泄愤一样撕了那张纸,极小的碎片飘扬落下。 聂祯觉得他其实是差劲到底的,言语无力,他很难再说出些什么。 贺一容丢下手心最后一张碎片,上前两步轻轻地环住他。 “等会你捡起来。” “一张张拣。” 聂祯回抱住她,他虚飘的心这才落回实处。“好。” 贺一容在他胸口拱了拱,直到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 “你要哄我,哄好我了我就原谅你。” 她声音低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又怕聂祯误会什么,极力证明自己:“我没有很想你,我很忙的。” 聂祯将头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是我一直很想你。” 贺一容当然不会真的让聂祯去一张张捡起碎纸片,他不能弯腰。 聂祯抱着她躺在地上,贺一容不敢压着他,手肘撑在他身侧。 聂祯伸手去捡满地的碎纸片,看着她笑:“你这样……” 贺一容疑惑,他将人拉下,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你这样让我心猿意马,做事不专心。” 说着将手里的纸片塞入贺一容衣领,贺一容这才发现春光大露。 自己也低头看去,水滴一样坠下来,稍一动作就乳波荡漾晃荡不停。 聂祯哪还有心思去捡碎纸片,隔着衣服一把握住。 “我看看长大没。” 贺一容仍低着头从衣领看进去。 从来没有在这样的角度看过自己的身体,原来在他的角度,胸是这个模样。 正在他的手心里变换形状,松松软软。 她想起满地碎纸片上,唯一没有验证的事。 眨巴着眼睛状似好奇:“中东女性的胸大吗,是不是也像黑色人种那样身材特别好啊?” 聂祯一只手垫在头下,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胸,陷入沉思。 “怎么说呢……” 他又捏了一下手里的软绵绵。 贺一容手已经伸到聂祯腿间,只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她们都穿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看不出来。” 他抽出枕在头下的手,把她的手往下按。 “怎么?你也要看看它长没长大吗?”-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114(h 贺一容还保持着手放在他腿间的动作,挑衅一般看着他,没有丝毫羞怯或退缩。 聂祯挑眉。 贴近她的脸,亲昵地用鼻尖蹭她耳后。 贺一容她不由自主地将头歪向另一边,闭上眼微喘着气。 他的鼻尖、下巴、已经有些刺的胡茬,贴着她的耳后,颈边,锁骨。 然后,感觉到自己正苏醒的地方被她轻轻握住。 他捏捏手里的那团软肉。 她不甘示弱般,也捏了捏。 在她手心跳动两下,棍棒竖起。 贺一容清晰感受到那种变化,手逐渐握不住。 她突然放开,胳膊隔在两人之间:“没长大。” 聂祯慢条斯理躺下来,脸颊上痒痒的,细细去寻才发现是她掉落的一根头发,黏在他下巴上。 他半闭着眼,疲惫慵懒,手掌向上捧着那根细细的发丝。 “手量的不准,你亲自试试。” 不由她逃避,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解开裤子纽扣。 带着她伸进布料里,感受又湿又烫的性器。 贺一容不小心蹭过指腹蹭过光滑的顶端,他似乎不适,咬着牙“嘶”了一声。 这才睁开眼,涟涟春色,引人入胜。 贺一容突然就被这副模样的聂祯唤起久违的情欲。 光裸着上半身,一只手握着她的乳,眼睛里蒙了一层薄红色的雾,好像轻轻一吹就能吹散。 可他隔着千山万水重的思念看过来,眼底的红沉下去,越来越深,她越无力。 她根本无法拒绝他的邀约,隔了两年半之后。 贺一容突然低下头去,泄气一样拉下他的裤子。 卡在腿边,拉链划到他的皮肤也不管。 半起身扯下自己的内裤扔在一边,聂祯歪头看了一眼,墨绿色的蕾丝。 她手按在聂祯胸前,先是强调一句:“你别动。” 然后在他复杂的眼神里,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湿润之前。 奋力艰难地坐下去。 聂祯一惊,刚仰起脖子就被贺一容按下去,凶凶地来一句:“我说了你别动!” 她低着头看向腿间,调整角度又强塞。 吞进一个头后再难进入,艰涩紧密。 贺一容也皱了眉,却还想不管不顾坐下去。 痛也无所谓,她只是很想一下子就吞入它,一下子就到头。 聂祯也不舒服,却由着她。 他的小女朋友,又在发脾气。 他伸手去揉阴蒂,将那可怜的小核从花瓣中剥出来,耐心抚慰。 她咬着唇似乎是极难受又极舒服,喉咙里逸出两声轻吟。 手向后撑着聂祯的腿,含着龟头慢慢转圈。 渐渐地湿润,不用她用力,小穴就有吸力一样吸着肉棒进入。 极缓慢地开疆拓土,一寸一寸蚕食,磨她的每一层褶皱。 聂祯又摸到穴口的湿意,沾湿手指带到阴蒂。 有了蜜液作润滑,那里的快感更加密集,贺一容止不住颤抖了两下。 又睁开眼瞪着聂祯:“我说了你别动呀!” 可声音娇娇柔柔,哪有刚才的凶样。 她挺腰半抬起臀,再坐下去,终于毫无阻碍地整根到底,如她所愿那样直捣深处。 她瞬间收紧小腹,用力绞住。 只是放松再收紧,收紧再放松都让她娇声连连。 她身体往后仰,转动腰,多角度摩擦穴里的肉棒。 他手指也不停,按着她的频率揉摸凸起的阴蒂。 她渐渐不满足,直接扔开他的手,奋力前后动起来。 软嫩的外阴蹭着他的阴毛,淫水不停,把他的黑硬的阴毛都打湿。 她可怜地哼叫着。 手向前伸,寻着聂祯的手。 十指交握,她边动边求:“不够。” 聂祯向上挺臀,配合着她的动作更往深处。 她头抬高,嘴巴大大张开,许久没声音。 然后才像失力一样落下,“再顶我。” 声音低如蚊蝇,聂祯也听得清楚。 快速向上挺腰,恨不得把她撞碎,再没这满身的骄矜,只又乖又可爱的躺在他怀里。 她十指用力,如她那咬地紧紧的小穴一样握着他的十指。 她向下坐,他向上顶。 频率渐渐合契,皮肉拍打声响彻。 可风带来在河边游玩的人的欢笑声。 贺一容听得清楚,却不在意。 只知道自己要向上攀着她的顶峰,到她许久没到的云端去。 她死死拉着聂祯的手,天上地下都一起。 - sorry 周末玩了一下下 今天先看看 明天继续补章 115 天还没黑贺毅林就赶了回来,从楼下一路小跑上来,哒哒哒地脚步很重。 冲到贺一容门前见她房门大开,风起,把泰晤士河的潮湿也吹进来。 贺一容抬起头看她,除了脸颊有些未褪的红,也没什么不妥。 聂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橘子,正一条条地扯去上面的白丝。 一个橘瓣被剥得干净,才送至贺一容嘴边。 她偏头张嘴接过,没一点不自然。 贺毅林下意识道:“她不喜欢吃橘子。” 可眼看着贺一容又张嘴接过聂祯手里的橘瓣,他话到后面没了底气。 聂祯眼神都没给他:“她嫌剥丝麻烦。” 又嫌贺毅林没照顾好她,颇有些责怪意味:“平时都给她吃什么了,好好的嘴里长溃疡。” 贺一容舔舔嘴巴里又痛又麻的地方,也不懂他怎么发现的。 瞥见贺毅林气鼓鼓的样子,她昂着脖子幸灾乐祸。 “你讲不讲理,她这么大人了长个溃疡也怪我?” 贺毅林委屈,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儿被妹妹拐走。 偏偏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可更可恶的是这俩人背着他暗通款曲。 贺毅林觉得自己又受到了背叛又被欺骗,可怜的不行。 聂祯轻轻掰过贺一容的下巴,往她嘴里又塞了一瓣橘子。 橘汁在嘴里爆开,酸酸甜甜,刺激到溃疡面有些疼,贺一容缩缩脖子。 聂祯擦擦手站起来,揉了下贺一容的脑袋:“别欺负你哥。” 话虽这么说,可贺毅林就是听出来“欺负他也没事,我帮你兜着”的意思。 贺毅林极不情愿地跟着聂祯贺一容出来吃饭,聂祯开车,贺一容坐在副驾。 兴致冲冲地给聂祯指路:“前面左拐。” 聂祯捉住她的胳膊,慢慢滑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贺一容嘻嘻一笑,侧过身趴在中控的扶手箱上看他。 贺毅林在后面声音低低:“我要打电话告诉家里。” 贺一容头也不回:“你当别人不知道呢?” 这话说的巧妙,既说明有人知道,又没明说到底是谁知道。 贺毅林“啊”了一声,陷入对自己的自我怀疑中。 是不是因为其他地方太过优秀,显得他情商有点低。 嘈嚷的华人街,有着中国特色的红与黄相接绚烂。 聂祯护着贺一容走在里面,贺毅林走在他右侧。 贺一容晃着聂祯的手,指着路中央那座角楼式的建筑。 “我就是想吃那家,伦敦最正宗的中餐了。” 顶上的角挂着红灯笼,只一楼有着透明的玻璃窗,二层叁层都是木制雕窗。 “你知道吗,他家竟然有美龄粥,而且口味很正宗,只是稍微甜了点。” 聂祯捏捏她的手心没应声。 有人见他们过来快步下楼梯迎出来,走近了聂祯才认出这是周少游。 他先是目光落在贺一容身上,语气亲昵:“前几天聚会你也没去。” 又和贺毅林打招呼:“毅林哥,好久不见。” 贺毅林对他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想起来这个人一直对贺一容有意思,他饶有兴味地看向聂祯。 周少游这才看向叁人中间的聂祯,目光平和,似有惊喜。 周少游一直是个做事圆滑滴水不露的谦谦公子形象,对着聂祯很是恭敬。 “聂哥回来了。” 聂祯也没有贺毅林想象中的冷脸相待,握住周少游主动伸过来的手。 语气淡淡:“嗯,没想到在伦敦见到你。” 他笑得坦然,“心之所向。” 却没再细说,热情地拉着他们到角落包厢。 “这家很火,我们也等了半天的位,只是刚刚看到你们过来,就把我朋友们赶走了。” 聂祯也不客气,看向他:“那就却之不恭了。” 贺毅林跟在后面腹诽,情敌见面说话这么酸唧唧的。 聂祯牵着贺一容的手,又细心地给她拉凳子。 而周少游对这些恍若未觉,并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 贺毅林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周少游之前对贺一容有多热情他是一清二楚,隔几天就找个由头拉贺一容出去聚会,持续了好一阵的每日不断的鲜花,也不知道贺一容后来和他说了什么才没再送。 菜渐渐上桌,贺一容埋头喝着美龄粥,也没注意听他们在聊什么。 只是周少游说了一句,谈话戛然而止。 她用勺子搅着粥,也不敢发出声音,后知后觉周少游刚刚说的是。 “章融被撤职了。” 她不知道章融是谁,只是聂祯脸色骤变。 季青林醒来收到聂祯的消息。 “她说美龄粥甜了点。” 季青林打了个电话,助手在那边战战兢兢,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年前突然要在伦敦开个中餐馆,也想不明白老板不管不问两年后,突然又提起来口味要改进。 116 贺一容半夜醒来,身边的聂祯倚在床头,一只手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一下下捋着。 她咕哝一身,侧身揽住他的腰,懒得再睁开眼睛,“怎么还没睡?” 好像也不需要聂祯回答,她睡得香甜。 过了一会儿,温软的手伸进聂祯睡衣,指腹描画横在小腹上的那道疤,新生的皮肉很软,她轻轻触碰,像吻一样落在上面。 她声音还未醒,“是不是伤口疼的睡不着?” 聂祯低头亲她额角:“不是,我想些事情。” 贺一容揽着他的脖子,蛮横地把人拉倒在床上,腿横在他腰间。 “先睡再想。” 聂祯无奈,由着她把自己眼睛盖住,他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又长又直的睫毛扫在贺一容手心。 半醒未醒的贺一容脾气很坏,手心往下压。 聂祯轻笑一声,也环住她的腰,手掌轻拍,安抚她继续入梦。 聂祯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时头脑昏沉,睁着眼想了好一会才把睁眼时那些潮水般退去的梦中记忆寻回。 梦里看见了爸爸妈妈。 他是小时候的模样,贺一容却是现在的模样,端着蛋糕走出来,好多人围在他身边唱歌鼓掌。 贺一容走到他面前,邀功似的:“聂祯,我亲手做的蛋糕。” 他明明是小时候的模样,却有二十多年的记忆。 妈妈弯腰抱着他,“小祯,吹蜡烛呀。” 梦里的他闭上眼睛,明明贺一容比他高许多,他不垫脚也能轻松将蜡烛吹灭。 明知是梦,他却在想,妈妈也在,贺一容也在,活在梦里也没什么不好。 外面传来脚步声。 贺一容轻手轻脚打开门,见聂祯似乎怕光一样将手肘挡在眼前。 她跳上床,聂祯的身体也跟着床的抖动晃了两下。 她“啵”一声亲上聂祯挡着眼睛的手肘。 “我让贺毅林去买昨天那家中餐厅的菜了,我们在家吃。” 他声音低低,闷在嗓子里,“嗯。” “你昨天都没吃几口。”贺一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章融是谁啊?” “他被撤职了有什么问题吗?” 聂祯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顺便将趴在他身上的贺一容拉起来。 他似乎是眼睛痒,低着头揉眼。 再抬头时眼睛红通通的,贺一容“哎呀”一声凑上前去。 “不要揉,我给你吹吹。” 她的五官在面前放大,卷曲的发尾扫在她胸前晃晃荡荡。 贺一容又转为半跪在床上,攀着聂祯的肩,嘴巴轻启,细心温柔地吹着他的眼睛。 聂祯忽然开口:“章融是我爸以前的部下,出事后被赵天泽一手提拔到南部战区总司令,维和时是我们的总指挥。” 贺一容吹气的动作停住,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你给他挡了一刀,所以换来他的证据?” “然后赵天泽也知道他透露了什么,所以直接给他撤职了?” 聂祯拉下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合在掌心里,“差不多吧。” 章融近些年越来越不合赵天泽的心意,在聂祯维和前已经连降两级,逐渐边缘化。 把他调到做中东区维和总指挥,其实是聂家贺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幸好赵天泽被一些事情缠身,无暇顾及到这种小事,才让聂祯得了机会。 那一刀其实完全可以避开,可聂祯还是撞了上去。 只是后来才知道,章融本人为了能调到维和军也做了一些努力。 大概,也是良心发现吧。 她问他便说,但里面许许多多乌七八糟的事情,不必让贺一容知道。 聂祯听到楼下车声,突然翻身将贺一容压倒,在她嘴巴惊讶张开时趁虚而入,又飞快撤出。 “走,吃饭去。” 贺毅林两手提着打包盒站在桌边,正不知如何收拾,见聂祯贺一容携手下来,气不打一出来。 “凭什么他睡到大中午,我要跑半座城去打包菜?” 贺一容义正辞严:“他受伤了你也受伤了吗?” 摆了满桌子的菜,竟多数都是聂祯爱吃的。 贺一容依旧捧着美龄粥,贺毅林抢了半碗还被聂祯拦下。 “你和她抢什么?” 贺毅林几乎是将碗砸在桌面上:“我也喜欢吃这东西!一盆呢,我半碗也分不到?” 聂祯这才松了手,有些奇怪:“小姑娘家爱吃的,你怎么也喜欢。” 贺一容尝了一口,喜道:“没那么甜了!” 贺毅林直接端起碗灌进去,挑衅似的看着聂祯,又盛了半碗。 “是没那么甜了,有你舅妈家的那种味道。” 117 聂祯没吃几口手机就响,他去了书房接电话,门虽然敞开,但贺一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贺毅林敲敲她的碗:“别看了,喝你的粥。” 把还剩半盆的白稠绵软还冒着热气的粥都放在贺一容面前。 贺一容仍盯着聂祯的后背,只是接电话他都挺直了身子,后颈后背成一条直线。 许久以前,聂祯习惯弓腰低头。 贺一容慢悠悠搅着粥,突然觉得去部队也没什么不好。 习惯藏于人后匿在角落,对一切冷漠的人终于变得勇往直前意气风发。 贺毅林又不耐烦地敲贺一容的碗:“还搅和呢?你不喝给我。” 贺一容笑,想起刚到贺家的时候白老说“你有叁个哥哥,谁能让你受欺负,再不济还有祯小子。” 聂祯也拿筷子敲桌边,被白老呵斥。 许多片段风吹似的掠过,有些微小的记忆却被她珍藏。 也是这么一个下午,阳光洒在桌角。 聂祯不耐烦地抬起头,额角的头发长,遮住眼角,与她对视后嫌弃地移开目光。 那时候只觉得他眼睛长得风流多情,浅浅的双眼皮在眼尾处变宽下垂。 他一旦垂眸就显得温柔。 聂祯并不知道,早在贺一容喜欢上他之前,她就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更喜欢与他对视后聂祯退缩,躲避她的眼神。 那时她会偷偷得意,觉得聂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停了搅动粥的动作:“白老说拿筷子敲东西是要饭呢。” 贺毅林扬起的手腕停住,又转向作势要拿筷子敲贺一容的头。 聂祯刚好挂了电话走出来,“贺毅林你有做哥哥的样子吗?” 贺毅林这才想起来,“好啊聂祯,我终于知道你之前是哄我呢,什么她在伦敦只有我,我要担起哥哥的责任来。” “你小子阴我呢?我就该早点发现你俩……” 想了半天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贺毅林只能用手指指聂祯又指指贺一容,觉得自己被骗的惨。 贺一容回头盯着聂祯,他阔步走来,皮肤晒成小麦色,眼眸深深,再也不躲开她的目光。 坐下来时顺手揽住她:“看什么呢?” 贺一容仍目不转睛:“看你帅呢。” 贺毅林把碗敲得更响。 聂祯接了第叁个电话后,贺一容停下笔。 语气幽幽:“要不你先回去吧?”话说出口了,她又有些后悔。 好在聂祯摇头,她才藏起隐隐的雀跃。 他走过来摸摸贺一容的脸颊,她顺从地将脸贴近他的手掌。 聂祯笑:“好乖。” 才接起她的话:“不急。” 那股胜券在握的自信与不自觉展出的狂妄,让贺一容看呆了眼。 贺一容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打量着聂祯的神色。 “去年我收到赵恩宇寄给我的生日礼物了,他说前年忘了,去年特意送了一份大的。” 聂祯似乎并不当回事,把她的头发扯在手里玩。 “嗯?送了什么?” 她倏地就松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就是一款限量版的包。” “去年江晨生日他也送的这个,可江晨喜欢这些,我倒是一般,稀有皮也难护理,只能摆着看。” 聂祯点点头,“那他生日你也要回他一份大的,他对你还不错。” 贺一容要拉着聂祯去衣帽间看那个被摆着的鳄鱼皮,聂祯兴致缺缺,催促道:“快点把你的毕业论文写完。” 贺一容撇嘴:“以前给我补数学的时候你就是这个表情。” 聂祯笑,认真回忆着以前是不是对她有些凶。 “那时候你皮肤白,生气了也好看。现在晒黑了,生气了凶神恶煞的。” 聂祯的笑僵在脸上,扳起脸来,手插在兜里慢慢俯身压向她。 贺一容盯着他的眼角噗嗤一笑,就算皮肤晒黑,剪了寸头,脸颊上多了一个小疤。 他的眼尾还是那样,垂下来时温柔多情。 聂祯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凝在她饱满的唇上,以前不觉得,现在却发现她的唇长得有些……容易撩起他的某些欲望。 她说话时不自觉地嘟起嘴巴,“你要做什么?” 笑着往后躲,却被聂祯一把握住后颈。 猛地咬在她下巴上,牙齿却舍不得用力,贺一容只觉得被他弄得有些痒。 她低头看见聂祯半阖的眼睛,抱住他的腰,“我有没有说过你眼睛长得很漂亮。”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喜欢看你的眼睛。” 聂祯伸手盖住贺一容的眼睛,却忘记捂住她的嘴巴。 “哎呀聂祯你又捂我眼睛,我看到你耳朵红了!” 她猛地被人抬起,聂祯单肩抗着她扔在床上。 边解腰带边压下来:“你写论文不认真。” 她咯咯笑着往床头爬,嘴上还不停:“你看,我说你现在凶吧。” 118(h 聂祯没有忘记关门,并且将门锁上。 贺一容躺在床上撑着头看他:“我哥几乎不来我这屋的,昨天大概是第二次来。” 她指着聂祯:“他昨天为什么过来呢,是不相信你。” 又指向锁起的门:“大白天的你欲盖弥彰。” 聂祯拉着她的脚踝把她拖向自己,贺一容咯咯笑着,手拽着床单,却根本抵不过聂祯的力量。 她嘴巴又被捂住。 “你话真多。”他转头看了眼天色:“久一点就不是大白天了。” 这话说的暗示意味明显,贺一容脸颊飞红。 他放开捂着贺一容嘴巴的手,直接双手扯下贺一容的底裤,贺一容挪着屁股往上躲,晚霞映在她眼里,与脸上的红艳争辉。 “你怎么。”声音弱如蚊蝇,偏偏聂祯还追问:“嗯?” 不依不饶,“刚刚不是话很多?” 贺一容羞极了,自己捂住嘴,“你怎么上来就脱了啊!” 她双腿夹紧挡住秘地,还是想不明白聂祯怎么二话不说直接就脱了她的底裤。 以前总是温存半天才那样的。 聂祯站在床边,膝盖抵开她的腿,双手塞入缝隙中,揉着她大腿上的软肉,不容拒绝地掰开。 他慢慢低下头去,半蹲在床前盯着贺一容腿间。 贺一容伸手去挡却被他捉住手,按在床上。 “不是你说我凶?”他猛地将贺一容的腿往两边掰,几乎成一条直线,那阖在一起的阴唇慢慢打开。 露出里面藏着的小核和紧闭着的穴口。 他手掌覆上去,轻轻重重地摩擦,贺一容得了些乐趣又不痛快,忍不住哼哼两声,又羞又气地看向他,水亮亮的眸子写着万般情意。 聂祯突然一句:“我也很喜欢看你的眼睛。” 她斜他一眼,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态中多了许多成熟的性感。 聂祯慌忙低下头去,又一次躲开她的目光。 只盯着那林间秘径,换指腹轻轻揉弄。 不时刮过穴口与阴核连着的缝隙,她总是在这个时候缩紧了身子,手下嫩肉都有些变硬。 他手指上沾了许多黏液,动作间水声泽泽,极富旋律。 春水潺潺,穴口不停往外吐着,边缘有些红,聂祯只盯着那地方看,也有些讶异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能吞进自己。 他就着润滑在那里打着圈轻轻蹭,时不时试探性的浅浅戳进去,看指节被吞入,抽出时带出淫靡的白丝。 聂祯看的也脸红心热,裤裆里的东西已经硬的难受。 贺一容渐渐放开,明知道聂祯盯着那里看,可心里反而多了一重刺激,只要一想到他正在看,身下就又有暖流流动。 忍不住扭着腰往下坐,想要他手指进的更深些。 他手指曲起,指腹勾着她的敏感点,不停抠弄软滑内壁里粗糙的那一小块。 她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娇吟,又自己捂住嘴不敢大声,流出两滴生理泪挂在眼角,看着好不可怜。 可偏偏身下的动作不停,她自己也一次次地往下坐。 聂祯看着手指被吞入被抽出,穴口越来越红。 他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再次挤进小穴。好像他有多粗,那里就能容得下多大。 尽数接受。 贺一容咬住拇指掩着声音,不知不觉间变为嘴裹着它。 聂祯抬起头观察她的神色,乍见这一幕浑身燥热,那里更加精神昂扬。 贺一容也浅浅迷糊,舌头轻舔自己的手指,穴里被他的手指强有力地顶着。 他又抠又挖,恨不得将里面连绵不绝的水都弄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少。 贺一容轻轻颤抖,聂祯另一只手掀起她的衣服,看她的胸一颤一颤,顶上红樱娇娇弱弱地抬头。 他动作愈发快速,狠狠抽插,只觉得穴口变紧,粗糙的敏感处变硬。 贺一容仰起头,死死咬住手指,看着他蹲在自己腿间,激烈的颤抖起来,小穴收缩,聂祯接了满掌春水。 他缓慢的抽出手指,微微挑眉,将还沾着黏液的手指送到贺一容眼前。 “你看,都泡起皱了。” 贺一容含羞看他一眼,转过身埋头在被子上,聂祯好不惋惜:“你有些快了,竟然天还没黑。” 119 贺一容恍惚间觉得又回到了聂祯给她补数学的时候。 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做题变为看着她写论文,她稍微一走神,他就板着个脸眉头皱起来。 他山根长得高挺,皱眉的时候鼻根连着眉头纠成一团。 贺一容最怕他这个表情。 不同的是,以前是催她“做完这张卷子今天就结束了。” 现在是催她“快点写完带你出去玩。” 于是她也有动力许多,两叁天下来竟真的完成个大概。 只差最后一段总结,贺一容愁苦了许久。 转脸看见聂祯又要皱眉,她嫌弃地又快速地转回脸。 语气不耐烦:“你别在我边上看着我。” “我在想总结,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写出来的,脑子乱死了。” “你去楼下找贺毅林去。” 聂祯悄悄起身,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刚拉开门贺毅林就风风火火冲过来。 他越过聂祯看向贺一容,大喘气几下才平静下来。 “我姨妈和外婆在伦敦,刚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来。” 贺一容“啪”一声合上笔记本,明显一副心情欠佳的样子。 “那我和聂祯出去转转。” 贺毅林求救一样看向聂祯,不知道贺一容是不是因为他的话不开心。 “不是。” 他也有些为难,“她们知道你也在这,电话里还问了一句。” 贺毅林的外婆早就随着他姨妈定居加拿大,逢年过节的也没回国过,只是贺家兄弟们会时不时的打个电话过去。 贺一容当然不认为贺毅林的外婆会想要见她,说到底也是没关系的人,只是如果刻意避着不见面的话又显得她这个小辈不懂礼节。 贺毅林拉着聂祯手忙脚乱地收拾沙发,杂物都抱在怀里往书房丢,客厅变得敞亮起来。 贺毅林又站在那环顾四周,顺着窗台、壁柜、桌子,一路收起贺一容的各种香薰。 贺一容一直抱臂在楼梯拐角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见此才“喂”了一声。 贺毅林把叁四个形状各异的器皿丢在聂祯怀里。 “姨妈家的表妹也来了,她好像对什么花过敏,我怕你这里面……” 他抬头打量着贺一容的神色,明知道她不高兴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我又不记得她到底对什么花过敏,就都先收起来,你是不知道我姨妈那个性格……” 眼见着贺一容脸色越来越不好,贺毅林拉过聂祯挡在身前。 “聂祯你记得我姨妈吧?” 聂祯一脸难色,思虑再叁对贺一容点点头,“他姨妈真的有点难搞。” 贺一容没理他们,直接转身上楼。 房门几乎是被她摔上的,贺毅林摇头:“我说吧,她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 贺一容在听见楼下车声时下了楼。 聂祯朝她看去,见贺一容换了身米白色的齐膝裙子,优雅大方不失庄重。 她冲着聂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聂祯笑着走过来迎她。 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句:“他姨妈脾气确实有点怪,到你的地方来,你稍微忍一下?” 一行叁人快要进门,聂祯松开贺一容的手,与她一起走上前。 修身吊带裙的年轻女生,见到聂祯时夸张地捂住嘴,还没等贺一容反应过来,就见她扑过来抱住聂祯。 “小祯哥哥!” 聂祯不动声色地拿下她揽着自己脖子的胳膊,稍稍拉开距离。 “珍崎,好久不见。” “哎呀小祯,过来给我也抱抱。” 贺一容刻意忽略那貌似不经意扫过她却满怀打量的眼神,自她们进门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聂祯说的对,这是她的地方,她没什么可尴尬的。 聂祯上前两步,“韩姨。” 主动地倾身上前,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又站直了身子。 保养得当的中年女性,就算嗔怒也是好看的。 她扬着素手在聂祯面前一晃,“小时候都叫我岁岁姨,小祯小时候嘴可甜了是不是啊。” 贺毅林扶着老人往沙发那去,贺一容侧过身让了下路。 与老人看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贺毅林的姨妈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半圈,指向贺一容。 “毅林,这是……” 贺毅林一个头两个大,明明心知肚明,非要装腔作势这样问他一句。 他扶着外婆坐下后又走到贺一容身边,拉过她揽着她的肩。 “姨妈,这是我家的小妹妹。” 他又弯腰迁就贺一容的高度,“小容,这是我姨妈和表妹。” 也没等贺一容说话,就按着她的肩把她转了个圈。 “来,和外婆打招呼。” 120 (ωoо1⒏ υip) 贺一容跟着贺毅林喊了声“外婆好”后。 老太太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拍拍身边的位置,“小祯啊,你也过来坐。” 聂祯走过来,也不顾这么多人看着,拽住贺一容的手腕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贺毅林的小表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似乎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很快掩下奇怪的神色。 挎着他妈妈的手腕扭腰摆臀走过来,贺一容看了一眼,好一双性感的腿。 珍崎站在贺一容右侧时似乎对于落座问题犯了难。 贺毅林很快从老太太另一侧站起来,“姨妈,珍崎,你们坐这边。” “外婆,我们这没有茶,矿泉水您喝吗?” 老太太点点头,“给珍崎拿可乐吧,这丫头就喝这东西。” 老太太转头问聂祯,“你爷爷还好?” 聂祯笑道:“还是些老毛病,没您身子硬朗。” 老太太点头,拉起聂祯的手放在手掌上轻拍着:“你爷爷啊,当初我嫁到韩家,还是他做的媒呢。” “后来他又撺掇着贺家和韩家结亲。”她轻笑一声,似感慨似悲怨:“这老头子,就爱张罗这些事。” 聂祯也不好接话,毕竟韩姨早逝,老年丧女落在谁身上都是割肉饮血般的。 另一个韩姨却来了兴致,隔着老太太勾着脖子看向聂祯。 “小祯儿,你爷爷给你张罗了吗?” 还不等聂祯说话,她就拍手笑道:“我一直愁珍崎呢,今天看到你才想起来,亲上加亲多好!” 珍崎笑着轻拍她妈妈的胳膊,“您又乱说什么呢!” 可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埋怨与尴尬的意思。 贺毅林怀里抱着好几瓶喝的,用腿抵上冰箱的门。 贺一容见状要起身去帮他拿,刚站起来却被老太太喊住。 “丫头……”贺一容回身,见老太太看她的眼神似有疑惑,弯腰低头准备听她说什么。“你坐。” 贺一容只得坐下。 “你今年多大了?” “22了。” “还没过生日吧?” “是的,九月份生日。” 贺毅林正好拿着喝的过来,可乐摆在珍崎面前,乌龙茶摆在贺一容面前,其他人都是矿泉水。 老太太看了眼乌龙茶,“哦,那你是毅林他妈走了叁年后出生的。” 贺毅林的姨妈又勾着头看过来,“哎,那你妈妈是生你多久去世的?” 聂祯握住贺一容的手,不止贺毅林,连老太太都有些不高兴,回头瞪她一眼,那和珍崎似姐妹似的韩姨才撇撇嘴坐直了身子。 贺一容倒没生气,只是觉得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奇怪。 “可能是我出生后叁四个月吧。” 老太太点点头,紧接着问:“你舅家是南京徐家?” 贺一容渐渐觉出不对来,怎么贺毅林拿饮料回来了,还逮着她说话。 “是的。” 老太太拉长了一声“哦”,又添上一句:“你家在南边可以的。” 贺一容没再接话,她不想再与她们谈论这些。 “你爸爸给你买了个房?” 贺一容终于明白,她们的此行目的,竟然是她。 贺毅林也出声,想要制止这类似盘问的谈话。“外婆!” 可老太太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又面向贺一容。 “我家那丫头嫁给你爸的时候带了很多嫁妆,贺家本来只是安安份份的兵莽子,要说真的起家,还是在和我家丫头结婚后才慢慢起来的。” 她头发花白却目光矍铄,说话也不见苍老之色。 “你徐家也算是家产丰厚的,应该也有你一份吧?” 贺一容刚想说话,被聂祯拉着站起来。 他冲老太太点点头,“外婆,我们还有事,我先带她出去一趟。” 手掌交握,贺一容被他突然拽起,几乎是倒在他胳膊上。 这样的情形,自然是看得分明。 老太太笑了笑,根本没当回事似的,又抬头看向聂祯。 “小祯你别急,你好好考虑清楚了。小时候和珍崎玩过家家不还是王子公主的吗?你也知道小孩子的事做不得数。” 聂祯点点头就要拉着贺一容离开。 老太太讲话再不留情面。 “小丫头,我随你爸怎么疼你,我韩家带过去的东西都是他们哥仨的,你心里要分得清楚,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该得什么不该得。”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121 贺一容还没做什么反应,贺毅林却站了起来。 先是看向贺一容,又飞快地移开目光看向脚面。 她只是站在那宽慰地冲他一笑,他就足够难堪。 “外婆。” 悲愤克制地喊了一声,贺毅林才抬头看向老人。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盘成个半球,耳鬓的碎发也被细心整理好。 宽松的灰色套装泛着隐隐光泽,同色系的花纹精密整齐。 手腕稍动,袖口处进了风,看似轻盈的布料却落下来,贴着腕子挡的严实,只留色泽极好,丰润厚重的镯子露出来。 处处低调,处处讲究。 他只说了一句:“小容是我妹妹,和您说过的,她很乖。” 贺一容偏过头偷笑,再转脸时面上笑意未褪,眼睛弯弯。 她松开聂祯的手,稍微走上前一步。 “您放心,我本来也没想要什么。” 老人点头,或许是因为贺毅林的态度,或许是因为贺一容表了态。 她语气也缓和很多,“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他们哥仨也疼你,但这些事上不能讲兄妹感情。” 刚刚还没说两句聂祯就拉着贺一容要走而激起来的火气渐渐消失。 这些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 她懒得再计较,说完后摆摆手,“你们去吧。” 珍崎拽了下母亲的胳膊,却见聂祯忽然回头。 “外婆,我没记错的话这幢房子是小容外公给她的。” 言下之意贺一容不需要去分贺家的东西。 老人并不惊讶,她也大概听说过贺一容妈妈产后抑郁的事,当时的老太太甚至有一些痛快,自己的女儿死后不到叁年,贺增建就着急忙慌找新人,说不恨是假的。 只是活的时间久了,悲痛与恨意都像是上世纪的事情。 直到珍崎妈妈在她耳边叨叨,贺增建给那个小女儿买了套房产,她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贺毅溯贺毅林都还没有房产,贺毅阳结了婚也还没搬出去住。 她不得不多为他们打算。 韩姨站起来拉住聂祯,要把他往珍崎身边带:“走什么呀,这么多年没见了,和我没话说和珍崎也没话说吗?” 可聂祯哪里是她能拉得动的,她又来拉贺一容的胳膊。 “这房子你外公给的啊?还给了你什么?” 韩老太太“咳”了一声打断她的话,不赞成地看过来,她自己也实在想不通这个女儿怎么四十多岁了还长着这么蠢笨的脑子。 “小祯啊,我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聂祯弯弯腰,也没再理旁人,带着贺一容出门。 贺毅林这才坐下来,一言不发。 他姨妈坐到他身边,“小祯真的和这个丫头在一起啊,图什么?她家又帮不到小祯什么,你和他说说道理,和我们珍崎多好,以后他在部队我们也能帮一把。” 叭叭叭地说完这一通,又沉着脑袋在想,“要不过两年再看也行,万一他不成器也不能委屈我们珍崎,毕竟他家现在也就一个老爷子,过两年老爷子没了……” “你闭嘴!”韩老太太又气又急,没了外人终于发出火来。 “我刚刚说话堵塞那丫头,你还当真了?没见他俩手就基本没松过吗?没脑子眼睛也瞎?” 贺毅林揉揉脑袋,疲惫地往后倚去,随她们说些什么。 聂祯拉着贺一容沿着泰晤士河走。 脚步很急,贺一容被他甩了半步远,只能快步跟着,终于一个踉跄扑到他背上。 他这才回过头来,见贺一容大口喘着气,脸蛋儿红扑扑。 贺一容轻推他胸口,借力站直了,“你气什么呀,我都没生气。” 聂祯抿着嘴不说话,只是脸色稍微好起来。 贺一容牵着他的手晃了两下,“站在她的角度,也没什么。” 聂祯盯她半天,河边的灯刚好亮起来,光映在她小鹿似的眼睛里,灵动娇俏。 他只有一个想法,把贺一容带到他身边,到他家里去,再也没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亲戚,也没人会再欺负她。 可这样的话只有结婚才可以。 她还小,他不知道贺一容会不会愿意。 而且,他也还不够格。 聂祯突然有些急起来,他一直耐心,一步一步,做什么事都不急不躁。 可就在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后,他焦急起来。 得快点,再快点。 早一些把贺一容带到他身边。 122 天色慢慢昏下来,金黄色的灯光与又黑又蓝的天空相接,人也跟着沉静,融在静谧柔和的低垂夜幕里。 河对面有个乐队在表演,十几个人围着,平和温柔的晚风把音符送过来,贺一容靠着河岸栏杆倾听,回头见聂祯只盯着她看,风也静了,音乐也远了,连河面上的轮船都停了。 贺一容在他浓郁热烈的眼神里变得害羞,悄悄打量周围,“你干嘛呀!” 聂祯摇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将这一幕刻在心里,她安静地倚栏,含羞睨他,世间美好都在她身后化为背景,她是画面里的最深刻。以及自己这一刻止不住的想法:早点把她带到自己身边。 手机震动,贺毅林发过来的消息,“她们走了。” 贺一容歪头看聂祯的手机,忽然莞尔。 “聂祯,他真的把我当妹妹。” 晃晃聂祯的手,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聂祯也笑,这个难哄的,竟直到现在才觉得贺毅林真的把她当妹妹吗。 谁料她又站到他面前,仰着脸盯着他,一脸审视。 “你和珍崎小时候还玩过家家呢?” 聂祯心头一惊,表情不免僵硬起来,贺一容见此更是冷了脸。 “王子公主?” 他避开重点:“你知道的,小时候我长得好看,过家家时候他们都让我扮王子,贺毅林喜欢扮将军。” 贺一容点头,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似乎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 到家时贺毅林已经点好外卖等着,甚至在贺一容刚进门时就拧开她爱喝的乌龙茶递过来。 “逛累了吗?” 贺一容接过瓶子,“哥,你小时候玩过家家都扮什么角色啊?” 贺毅林虽然疑惑,也没多想,更没注意到聂祯的眼色,注意力都在贺一容身上,她很少叫“哥”,多数时候都是直呼他的名字,只有长辈在的时候才装乖。 诚实道来,“我小时候不玩这个,就是聂祯长得好看,总被惠希江晨她们拉着扮过家家。” 他一脸嫌弃,完全理解不了这个游戏的样子,难得的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那时候珍崎也常常在大院里玩,她脾气大,抢着要当公主。” 贺一容松开聂祯的手,他去抓也没抓住。 贺毅林这才看明白什么,勉力补救:“都是不懂事的时候,谁还记得啊。” 其实他记得清楚,因为聂祯长得好看嘴又甜,长辈们都喜欢他。 这个问:“小祯长大后给我做女婿好不好啊?” 那个抢:“小祯答应了要给我做女婿的。” 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聂祯是香饽饽,其他人都是狗尾巴草。 贺一容哼了一声就走开,聂祯做嘴形骂了贺毅林一句,急急追上去却是话也不敢讲。 聂祯在一旁端茶倒水,换盘递叉殷勤的很。 贺毅林乐得看戏,故意提起:“姨妈让我和你说,考虑考虑珍崎,韩家能帮的上你。” 贺一容扔了叉子,起身起走。 聂祯气急:“你有情商吗?” 聂祯进屋还没把气鼓鼓的贺一容抱到怀里,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 他拿出来刚想挂断,贺一容瞥见是季青林来电,知道他们这两天在商量事情,“你接吧。” 他当着她的面接起,算起来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与人通话。 一边拿着手机还一边讨好地牵起她的手,“喂”了一声后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虽然没发出声音,贺一容还是脸微红。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聂祯的神色有些冷淡,“嗯,我叫人看着了,他心里更恨,有些等不及。” 贺一容细心听着,也不管他轻轻咬着自己的指腹,酥酥麻麻爬上来。 聂祯抬眼看她,“赵恩宇……”犹豫了下又说,“他自掘坟墓我们也没办法。” 贺一容睁圆了眼睛看他,聂祯却低下头去低声道:“连累你了,季哥。” 他笑得冷漠,再抬头时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是,会千百倍还回来的。” 他挂了电话,贺一容松开他的手。 “其实她说的对,韩家能帮到你。” 她懂得聂祯多年的隐忍和艰难,她不是不知道多少次夜里醒来的时候,他仍是清醒的。她总是装作不觉,刻意忽略这些她不愿意直面的事情,一想到就心疼的要落泪的场景。 梦呓一样喊他一句,再搂住他的脖颈,聂祯环住她轻拍着,直到他也终于呼吸平缓规律,似是睡去。 她不忍想起这些,也不愿和他提起,似乎就可以装作这些事不存在一样。 可就算她不与他提及这些事情,装作忘记装作不觉,努力想让他能得到片刻的松快。她也不得不承认,聂祯很难,他需要更多的助益。 123(微h 聂祯含笑看她,明知道她气不顺才会说这种话。 倾身上前拾起她落下的一缕头发,用发尾搔她脖颈下面薄薄的皮肤,惹得贺一容歪着身子要躲了,才一把又把人抱着。 “怎么?你舍得?” 贺一容“哼”了声,“我又没跟你王子公主的……” 话没说完就“唔”地一声被人堵住嘴。 聂祯理亏,又不愿她小嘴叨叨一直念着这个事,只能强硬地把人圈在怀里,含住她整张嘴,不顾她牙关紧闭,强硬地用舌抵开唇瓣。 唇缘被濡湿,潮热一寸不移地覆着,他舌尖轻轻重重地抵着唇内,时不时扫过牙龈。 宛如待宰的羔羊,在他怀里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羔羊的手攥成拳抵着他肩,他就更往下倾身,贺一容往后弯腰,身子越来越低,脚步不稳差一点要跌着。 聂祯紧跟一步把人向上搂紧,唇还紧紧贴着,舌还眷恋不舍,细细舔舐唇瓣再滑进内侧。 这一踉跄,贺一容才松了手,向后撑住桌子,不知道打落了什么,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又滚了两下。 她心里想着是什么被碰倒了,聂祯带着她转了个身,让她背靠着桌子,边亲边将人往下放,直到上半身躺在桌面上。 他手一挥,桌面上七零八落的东西被秋风扫落叶一样,厚重的、细碎的、清脆的、沉闷的,争先恐后落在地上。 贺一容在这种情境下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手抓着桌缘,隐隐期待。 他俯下身去,男人的气息压迫下来,贺一容松了牙关,舌立即像游鱼一样钻进来,用力吸吮,贺一容只觉得舌根都发麻,快含不住嘴里的津液,嘴角边溢出些潮湿。 一起湿了的还有下面。 也是奇怪,躺平了,他压下来,身体就自动打开一样,欲望从四面八方而来,细细蚕食。 她搂住他的脖子,头颈向上抬,接他更深。 渐渐呼吸不稳,身体灼热而撩人。 言辞未吐,气若幽兰。 直到唇都有些红肿,她才迎着他深深的眸子,半是埋怨:“关门呀。” 聂祯笑,直接躬身把她抱起,托着她的臀走向门边。 腿间的柔软正好抵着他的坚硬,走动中一下一下地轻轻碰撞。 贺一容浑身酥软,搂着他脖子的胳膊也无力,指尖轻轻挠他后脊,无声催促。 “砰”一声撞上了门,她嘻嘻笑着,埋头在他颈肩。 他更起坏心,把人往上掂,落下来的时候竖起的顶端正好戳到那软穴,几步间就让她娇声吟吟。 聂祯往床边走,贺一容搂紧了他,极小声道:“想在桌子上。” 正顺了聂祯的心思,桌面的高度似乎正好,长驱直入,或许能进的更深。 光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有些肿胀难忍。 齐膝的裙子,身前有一排纽扣,他按耐着性子,一颗颗解开。 刚解到胸下,饱满的圆球就呼之欲出,白色的文胸,极少的布料,几乎快兜不住乳肉,两根细细的带子隔在中间,陷进乳沟。 他手顺着边缘游移,贺一容抬高身体,乳肉颤了又颤,红点隔着薄薄布料顶起。 他伸手上去,揉了又揉,这才一掌握住,搓圆捏散。 贺一容自己伸手往下,一颗颗解开纽扣,直勾勾地看过来,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布料落在两边,她将自己剥得干净,又伸手去解他裤子。 粗红的东西跳出来,贺一容平躺着,这样的角度看去那东西更显得粗壮,直挺挺的往上,顶端微弯。 她不禁红了脸,不动声色地挪着屁股往下。 正正好的位置,她挺腰蹭着,摩擦解渴。 他这才伸手往下,捏着红豆似的阴蒂揉了两下,剥开可怜的布料伸手一探,不免讶异。 “这就忍不住了?” 贺一容手捂住上半张脸不看他,好像从他把自己压在桌子上,将桌面上的东西胡乱扫落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 似乎比正经的性爱更有意思些。 聂祯脱下她的内裤,借着早已准备好的潮湿,在穴口处转了两圈。 长驱直入,一直到底。 124(h 刚进入的瞬间贺一容就叫出声来,正好顶在花心上,她浑身舒坦。 爱液汩汩,更加肆意。 聂祯低头看交媾的场景,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挺腰直入。 阴唇向外翻着,露出里面深红的颜色,透明的汁液沾在上面,随着动作不停晃动,终于又流下去。 她哼哼唧唧:“重一点。“ 怕她受不住所以收了力,却没想到这人竟不体会自己的贴心。 聂祯狠狠一撞,她浑身软绵,指尖发力抓住桌边。 可人还是被顶出去一段距离,聂祯又把她拽回来,又用力撞进去。 一次次地,全部抽出来,再全部用力顶进去。 一次次地,听她压着声音叫,再被自己拖回来。 她身子渐渐沁出薄汗来,光的映射下点点发亮,聂祯见她脸色像天边红霞一样,眼神已经失了焦,不停虚吐着气。 有意让她舒服,又揉搓着阴蒂。 她尖叫着躲闪,外面里面的双重刺激受不住。 可眼见着爱液不停,他怎能放过,按住她的手不顾她求饶,变换位置戳她敏感处。 里面的软肉丰润盈泽,温暖如春,他舍不得出去,只想深陷进去。 又奋力往里顶了一顶,贺一容歪着头死死咬着手。 生理泪不停,好不可怜,可聂祯却有些难以自制,只想狠狠地撞进去,到那桃源深处去寻一寻。 像是寻到了什么新的路,不同于以往的感觉,紧密温软,肉感十足。 贺一容似乎已经失了神,可自己也在往下坐,紧紧咬住他再不放他出去。 里面被塞满了,撑紧了,他时不时碰撞的顶端,那里又酥又麻,她想狠狠咬住却没力气。 “重一点……啊!” 外阴都被撞地有些疼,可插入的快感将她湮灭。 他还在揉着阴蒂,可她渐渐不满,抓着他的手带着他刮着那道肉缝。 好像再到一点,就是无尽巅峰。 绷紧了身子,收紧了小腹,低头甚至能看得到他进入时小腹的凸起。 身下泥泞一片,可她无暇顾及,所有感官都在那渐渐紧张起来的敏感处。 “顶到了,顶到了……”说话也渐渐失了矜持。 聂祯眼睛通红,越来越胀,憋得难受。 他着急起来,懒得再一次次把她拖回来,直接将她腿大大掰开,死死按在桌边定在那。 自己奋力撞进去,见着穴口大大张开吞他入洞。 他还变着位置,一会儿左一会儿上。 “顶到哪里了?” “这里吗?” 明明自己气息不稳,可还逼她,“还是这里?” 贺一容再没力气回答他,只觉得自己昏了头,心里一堆堆说不出口的话冒出来。 她羞于启齿,可心里默念。 好撑。 撑满了。 好痒啊,好痒。 就是这样心里默念着,下面都更有感觉,感受到淫水不断,不受自己控制汩汩流出。 快到顶端的快感与奇怪的感受交杂。 她已经有直觉会不同以往。 好像吞进去的东西变尖变长变有力,脚趾都缩起来。 然后,剧烈不停的抖动,以及喷涌而出的液体。 白光很长,她许久才回归现实。 又无比羞涩,不知自己刚刚流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挺着身子要去看,又被聂祯一把按下。 俯在她身上吃着乳,腰间不停耸动,又唤起一波她的快感。 明明刚刚过去,里面又细细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含糊不清:“乖乖,真棒。” 125卖给我,不告密 聂祯又在夜里起身接了两个电话,或许是叁个,贺一容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自己闭着眼睛翻身,搂住他在阳台上接电话,风吹久了而变凉的身子。 “你早点回去吧。” 聂祯低头亲亲她额角,然后斜歪着身子轻拍她肩背:“睡吧。” 不答应也不否决,贺一容懒得计较,困意绑着她无处脱逃,在他哄小孩似的拍打中眼皮又沉下去。 可天一亮,她蹦哒着下楼,只有贺毅林站在桌边喝粥。 他总是端着碗两叁口咕噜下去,就算吃完了,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见贺一容下来先冲她招手,急急咽下最后一口。 “聂祯早起走了,死小子舍不得叫你,把我叫醒,说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一开始声音还有些混在喉咙里,逐渐变得清晰。 “我问了一句,好像是赵家的事吧?前些天家里打电话来,爸也说让我们最近别回去,叫你论文交上去没事做就去其他地方玩玩,我猜大概是出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掩不住的得意畅快,贺一容在南京的时候就听舅舅提起过,贺家一直被赵家压着,所以才迟迟升不上去。 “喂,我和你说话呢。” 贺毅林讲了半天也不见贺一容有反应。 “嗯,我听着呢。” 她却在想,早就打算好了,终稿一过就和聂祯一起先回国,反正答辩还有大半个月。她可没有要去其他地方玩玩的想法,这两年多,欧洲几乎都逛遍了。 聂祯一落地就收到贺一容的消息。 “又不是不让你走,怎么还偷跑呢?” 过了四个小时后又发来好几条。 “这两天我就应该结束了,我也回去。” “可我爸前几天打电话说让我们最近别回去呢,我得瞒着他,你不许告密啊。” “快点找个秘密窝点给我,我可不敢回大院。” 聂祯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握着手机敲键盘。 个高腿长,昂首阔步,光是气质就惹人注目,路过的女性总要盯着看几眼,待走得近了看到半张侧脸,更是驻足回头,与身边女伴交换惊羡的目光。 他只敲了六个字,“卖给我,不告密。” 嘴角微扬,手机随手塞进兜里。 迎上正往他走来的人。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季青林拉过聂祯手里的行李箱,“早点见面早点说事。” 他斜着眼打量聂祯,就算这个人已经战场上滚过多少回,在他眼里还是个毛头小子。 “怎么?要不是那个市委书记跑了,你打算多久再回来?” 季青林恨不得踢他一脚,“我这水深火热的,你在那怀抱佳人。” 聂祯笑笑,“我心里有数,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跑了就什么时候回来。” 季青林看他一眼,却不知道这事原来是聂祯下的套。 “快点,车上讲。” 刚坐上车,聂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指哒哒地敲字。 季青林不耐烦地敲敲手下方向盘。 “我说,要不事结束了你就提亲去,虽然你们还小。” 他见不得聂祯这副看着手机屏幕都化成水似的眼神,这小子从小就长这么双含情的桃花眼, 大人们总说是水灵灵的会勾魂。 聂祯收起手机,“嗯,有这个打算。” 季青林乍一听这话笑了,锤他一拳:“好小子。” 又摸摸下巴,状似感叹:“你是不知道,结婚那才是真……” 瞥见聂祯那双水灵灵的会勾魂的桃花眼,正求教似的看他。 “说正事!那市委书记你设的套?” 聂祯轻笑一声,“当然。现在也算是明着来了,都知道对方手上有什么牌,章融那边他下手了,这边肯定也要下手。“ “视频记录和实名举报信都有了,证据都在我们手里,赵天泽把人抢去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就算……” 对面的车子发动,车灯明晃晃的射过来,季青林眯了下眼。 “就算赵天泽把人灭口了,他手里又多了条命,还是与他直接相关的。对我们,有益无害。” 季青林把空调温度调高,却怎么也没想到,看着长大的小孩,现在却也变得会分析利弊,理性冷血。 “他太着急了,整天闹着要去举报,万一他偷跑出去真把事闹出去了,影响了我们的计划,不如就把他放给赵天泽。” “赵恩宇已经被反贪总局看在海南了,赵天泽不能不急。” “他急了,我们赢面才更大。” 126归心似箭 贺一容顺顺利利过了毕业论文的终稿。 叁年的本科时间凝结在几张纸上,她不免有些感慨万千,将几张纸翻来覆去数了好多次,六千多字的内容,8张半的A4纸。 贺毅林的毕业论文却没那么快完成,他两叁台电脑上整天写满了贺一容看不懂的东西。 贺毅林的生日在四月末,贺一容提前煮了碗面给他。 “先说生日快乐哦,我过两天就出去玩了。”她托着腮看贺毅林面无表情的嚼着面条。 他本来是想叁口吃完,可贺一容非说这是她用心煮的,要用心品尝。 也不懂超市买的面在开水里煮熟,会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贺毅林故意把面吸溜地响,一下子滑入喉咙里去,汤汁从嘴边溅开。 一滴落在自己胳膊上,两滴打在贺一容左脸颊上。 明明是故意的,他还皱眉道:“谁叫你离这么近说话?” 贺一容也没发脾气,拿纸先给贺毅林胳膊上擦了才擦自己的脸。 她刚刚突然想到,赵恩宇好像也是四月份生日。 去年他特意寄了个包给自己,今年得还回去。 可那款包虽然定价不到叁十万,但是实在难买,江晨说没点人脉的话配货大几百万都拿不到。 贺一容名下虽然有些资产,现金却少,真要自己一下子回个同等价值的东西出去,也有些难。 她不免有些为难,又气赵恩宇做什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现在还礼都难。 贺一容发消息去问江晨,江晨很快回过来。 贺一容点开语音,那边吵吵嚷嚷,还有男人的声音。 “管他丫的做什么,该送什么送什么,谁像他一样搜刮民脂,身上肉甩一下都噼里啪啦地有金子掉下来?” “滚开,我发消息……不过我前儿听我哥提了一句,他好像出什么事了?也没多问。” “但咱儿还是该还礼还礼,过得去意思就行。” 江晨正经儿的北京人,说话直来直去,语调也直,这个圈子里也就她会和贺一容说几句话,她曾经揽着贺一容的肩,“那帮丫的,别理她们,也不知道整天哪来那么多多优越感,往上数叁百年,谁家又是正经儿厉害的角儿了?” 与她一比,贺一容不免觉得自己想得太多,这种小事上也思虑半天,着实是不够洒脱。 她当下也放宽了心,回过去:“行儿,那我就放心了。” 话落,才后知后觉自己也学着江晨的语气说话了。 贺一容很快收拾了行李,临走前贺毅林倚在栏杆上冲她挥挥手就要进屋。 走了一步又回过头,“你别回去找聂祯哦,爸说了不让我们最近回去,有点乱的样子。” 贺一容点头,“我知道的。” 心里却想,也没什么大事,爸爸怎么就这个性子,当年也用这种由头把妈妈扔下,怎么远离他反而让他安心。 可她,归心似箭。 之前一直和聂祯没联系,心如沉湖,波澜不惊的,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男女兴趣,别人对她表白,她也走过去就抛之脑后了,能记得的就是一个长得很像JudeLaw,皮肤又白又透,和她表白时红了耳朵的男孩。 现在想想,长得也没有那么像JudeLaw,不过是与聂祯有如出一辙的眼神,以及很容易就红的耳朵。 聂祯再回来,不过短短几日。 她就已经忍受不了分别,爱与欲,只他轻轻一撩,全部激发出来。 贺一容在机场买了块表,不到十万的经典款,想来就算加钱买那个满钻的,赵恩宇应该也不会戴。 她不想去细细搜罗,或者是找人定制,她只想快点回到聂祯身边,连多花一天时间去逛街都不愿意。 上飞机前发了条消息给赵恩宇,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点进他的朋友圈。 几乎每天都更新动态的人,快有半个月没更新了。 滑动手指发了条消息过去,上一段对话还是赵恩宇看似群发的新年祝福语,她当时猜想是群发,也就没有回复。 “给个地址?寄生日礼物给你。” 127 聂祯没空接贺一容,派了辆车过来,贺一容认出司机是聂家的,他不常出现,这么多年只见过几次。 车直往市里开,出去几米就堵许久。 贺一容问了句:“这是去哪?” 那年岁已大的司机回头,“去安定门那儿,部长和夫人以前常住那里。” 贺一容愣了一下,才回味过来,指的是聂祯父母。 司机帮她把行李拿下,开了门后将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都提前打扫过了,日常用物也换了新的。” 点点头就安静离开。 贺一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她没想到会被带来这里,老式的装修不显陈旧,看得出来是日常爱惜着的,眼前的客厅不算大,小小的几上放着台欧式电话,几上铺着白色的桌布,花边轻轻坠下,一眼望去,都是过时的东西。 下沉的玄关,拖鞋已经摆好,贺一容换了拖鞋站在那杵了半天。 聂祯父母时常住的地方,她竟然生出些紧张感来,又怕自己破坏了长久珍藏在年岁里的某种记忆,久久迈不出脚。 身后门响,她吓了一跳。 是聂祯进来,看她在这站着不免扬眉,走上来边换鞋边搂着她。 “怎么像个小傻子似的站在这。” 贺一容乍一见他惊喜,几乎是跳到他身上去,刚刚那点觉得住在这不太好的小心思瞬间无影无踪。 力道猛了聂祯不免脖子倾向她,几乎脸贴着脸。 他踢了鞋,将贺一容盘在身上的腿往上抬了抬,手垫着她的屁股,揉一下拍一下。 “这么着急?” 话落就把她欲说话的嘴用唇舌包裹。 他漫不经心,随意舔吻着,还有心思将贺一容手里的包拿下,放到柜子上。 贺一容气他接吻还不专心,睁开眼瞪他。 聂祯低低地笑着,舌伸进去肆虐一番,浅尝辄止就放开她。 又拍拍她的屁股。 “不急,先吃饭?” 贺一容从他身上跳下来,又扭捏起来,牵着他的手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住这不好吧?” 聂祯胳膊卡在她肋下,直接把人提起来,“有什么不好?” 他从背后环着贺一容,打量四周,指着墙上挂着的妈妈的照片,“你看,只有这个房子还记得他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哀戚之色,甚至还带着些笑意。 贺一容将手放在他手背上。 又被他抽出来盖住她的手,两人乐此不疲,小孩似的玩了许久。 最后,聂祯抓住贺一容的手不再让她动,贺一容急了跳起来挣脱,脸蛋儿红扑扑,气喘连连,粉粉的舌尖露出个头。 聂祯偏过头去看了眼时间。 只盯着无声转动的长针,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我做饭给你吃,吃完……我们快点。” 捏她指腹,暗示意味明显:“晚上还要再出去一趟。” 贺一容终于能甩开他的手,昂着脖子又气又笑:“你说什么呢!” 转头看见聂祯妈妈的照片,脸红了个彻底。 连冰箱都是老式的那种,白色的外面已经有些发黄。 老式的电器功率都很强,刚一打开门,冷气就扑面而来,贺一容躲在聂祯身后,看他熟练的从各个区域拿出要用的东西。 “我妈的习惯,水果最上层,蔬菜第二层,酱料第叁层,我小时候想吃水果都够不着,整天偷吃花生酱。” 可他还是按照妈妈的习惯来摆放。 贺一容心脏被攥住似的,轻轻地长呼一口气,不知怎样才能让聂祯卸下身上枷锁。 这么多年,也该放过自己。 聂祯做了碗面,不像贺一容只会做的那种清汤寡水的。 他的面汤都是乳白色,冒着鲜香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炖了多久的骨头汤。 一捧面整齐的旋在上面,青菜和荷包蛋一左一右摆着,最上面冒着点油花。 明明都是最简单的食材,他却做的有滋有味。 “尝尝,我妈的独门秘籍。” 贺一容喝了口汤,惊喜地抬起头来。 聂祯逆着光,面容不甚清晰,可贺一容却看得清楚,这一刻的聂祯笑得开心,是从未见过的轻松惬意。 “看来我得到真传了。” 128玩球呢 贺一容吃面的时候,聂祯接了个电话。 贺一容抬着眼睛看他,他探身过来,隔着桌子揉贺一容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听电话。 “嗯,那我就不过去了。” 眼看着贺一容眼睛发亮,他没忍住笑了下,又说了两句才挂了。 颇有些可惜的样子,“如你所愿了。” 贺一容没怎么懂,又吸了一口面,汤汁溅起来,打在她下巴上。 还没等伸手抹去,聂祯就已经弯腰,隔着桌子将她头搂近,色气十足地伸出舌头舔去。 她大吃一惊往后躲,聂祯却笑起来,搂着她的脖子又在她唇上“啵”了一下才放开。 大概是喝了汤嘴上有油,他的唇上也油光光的发亮。 “哎呀!” 聂祯绕过来挤在她身后坐着,学她的强调也“哎呀”一声。 贺一容气急,伸手打在他胳膊上,他搂她更紧,见一碗面被她吃了大半,汤汁仅剩可怜的一点。 猜想大概是因为他特意做的面,她有心想要吃完,可她向来饭量小,恐怕现在已经撑着了。 “吃饱了就别吃了,抓紧做正事?” 贺一容转脸瞪他:“你抓紧做正事才对。” 聂祯将头搭在她肩窝处,边蹭着她的脖颈儿边往前挤,呼吸落在锁骨上,“不是说如你所愿了吗,等会不用出去了。” 贺一容这才明白过来,气得要将筷子打在他胳膊上,怎么就如她所愿了,搞得像是她怀着坏心思急不可耐似的。 聂祯倒是一点不怕的,还故意攒劲把胳膊抻紧了,经脉鼓起来,性感有力。 贺一容却是下不去手,只是骂他一句:“越来越混蛋了。” 聂祯笑着往后倒,手环在她腰间轻轻捏她腰间肉。 贺一容也笑,背靠着聂祯感受着他胸前起伏却突然意识到,他今天是真的开心,所以言语举止,都有些随性,又小孩子气又放荡。 却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真的放荡起来,手直接就伸进衣服里,一把握住乳肉。 衣服被他手撑地高高鼓鼓,他玩心起来,玩球一样拨动乳肉,扯地皮肤疼,一点快感也没有。 贺一容没好气道:“玩球呢?” 聂祯动作一滞,笑倒在她肩头,扭曲她的意思:“是啊,玩球呢。” 贺一容又气又羞,挣扎着要走,被聂祯死死扣住。 腿一蹬,怀抱着贺一容连人带椅子往后退。 摸摸她小腹鼓起,轻轻拍打两下听响:“嗯,吃饱了,可以做正事了。” 话落就把贺一容抱起来,贺一容吓了一跳紧紧搂住他,却也有些吃惊他现在这么强壮,轻轻松松,腿一顶就把自己抬高了。 摸到他结实的大臂,贺一容不免有所遐想,忍不住捏了又捏。 被聂祯逮到她的小动作,掂小孩一样掂她,“喜欢吗?” 贺一容红着脸,又捏了一下,把自己埋在他胸前,“喜欢。” 聂祯又笑,他今天总是笑。 脚踢门带着贺一容进了卧室,贺一容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布置,就被他扔到床上,紧接着自己又饿虎扑食一般砸上来,控制着力道没让贺一容觉得疼,却压迫感十足。 贺一容顺从地伸出手去揽住他,聂祯心情好,她也跟着心里舒畅,隐隐有了个想法,想要他更开心些。 聂祯有些急躁,边亲着她的脖子边掀她裙子。 两下就把布料堆迭在腰间,歪头望去,小小的底裤兜着那里,屁股都露出半个,她小腿还留了一截在床边,两条白玉似的长腿摆在那,线条流畅纤细又不失肉感。 他突然用力揉了下她的膝盖:“以后裙子穿长一点。” 贺一容懒得理他,趁他看着自己的腿上半身抬起,轻而易举从他身下滑出来。 聂祯伸手没抓住,她已站到床边,撩起的裙子又极缓慢地落下来,她身子慢慢低下去。 学他的样子抵开他的膝盖,拉开拉链,慢吞吞地将手塞进去。 摸到潮潮软软的阴囊,中间那根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抬头。 聂祯转身躺平了,手枕着头看她,她轻轻地揉那两颗坠下去的东西。 “玩球呢?” 贺一容将他往上推,“玩你呢。” 129再舔舔(h 聂祯就算是身子已经壮实了许多,腰间还是精瘦的。 贺一容刚解开腰带,他的裤子就落下来。 人鱼线隐在内裤边缘。 衣服往上稍微推高一一点,那条疤也露出来。 时间渐久,变得与周围皮肤一个颜色,只是稍稍凸起,有些狰狞。 聂祯将衣服拉下去,“不要看。” 贺一容不知何时已经半跪在床边,杏眼圆睁瞥他一眼,又拉开他的手,埋头下去顺着那条疤轻轻舔吻。 明明早已经没感觉的地方,被她弄得酥酥麻麻。 她手还不忘记揉着阴囊,在皮肉里寻着那一小颗,在手心里轻揉慢捏。 手指塞进去,已经抬头的棍身在她碰上去的时候继续胀大。 她手指灵巧一圈,轻轻巧巧握住,龟头抵在她手心,软软滑滑的。 上下套弄几番,有内裤挡着还是不好动作,手腕曲着有些发酸。 贺一容不知怎么想的,噙着笑抬头看他一眼,聂祯不以为她会弄出什么花样儿来,却见她张嘴用牙齿去咬,极缓慢的扯将布料扯开。 他大惊,伸长胳膊来捞她,被贺一容用手挡开。 虽然没有完全脱下去,重要部位已经暴露在外。 贺一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那东西,手握一下软软弹弹,还带着些微湿潮与温热。 外皮褶皱被撑平了,顶端光滑润泽,触感细腻。 她又含羞带笑看了眼聂祯,手指圈着一紧一松,张口含住。 聂祯这下是真的惊住,手肘撑着上半身半坐起来,身体僵直了,明明她动作青涩不熟练,牙齿磕磕碰碰,可他却说不出个“不”来。 小嘴裹着,奇异的感觉,舌尖滑过那里,就刺激地他一个激灵。 她埋头在自己腿间,毛茸茸的脑袋,侧边头发散落下来,发尾不时搔着他腿根。 她很是努力,眉头都皱起来,耳朵脸颊红了连成一片。 她又用力一嘬,他有些吃痛,下一秒又被她舌头胡乱地舔过来滑过去。 浑身毛孔张开,他慢慢放松身体,躺了下去。 手摸着她耳朵,捏着耳垂,鼓励似的揉搓着。 贺一容渐渐觉得有趣,这东西含在嘴里软软弹弹,肉感十足,没有她想象中的异味,就是一个肉滚滚又硬梆梆的棍罢了。 特别是那顶端,滑滑嫩嫩,显得自己舌头都粗糙似的。 她按照心里所想,抿紧了嘴巴上上下下,听见聂祯似乎“嘶”了一声。 心里雀跃,更加卖力,边用嘴巴含紧了套弄,舌头还不忘在嘴里乱蹭,只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上来就这么厉害。 聂祯却被她搞得不上不下,明明上一秒快感十足,下一秒又被冰凉坚硬的牙齿碰上来,快感瞬时退去。 贺一容嘴巴渐渐酸了,他的阴茎实在是粗,含了一会儿就撑地嘴软舌酸,可聂祯的反应却不如她意,不是说男人都爱这些吗,怎么自己费心费力这么一会儿,他除了吸了口凉气,再也没反应似的。 她不肯罢休,含得更深,抵到舌根了还有大半在外,又奋力一吞,忍不住干呕起来。 吐出一半来,又不服输似的吞进去。 聂祯眼睛渐红,只盯着她小嘴动作,小小一个人乖乖巧巧地趴在自己腿间。 明明内裤还勒了一半在耻骨处,那点不适感他早抛之脑后。 她吸地很是用力,两腮都凹进去。 大概又是吞的深了,可怜巴巴又干呕一声,眼角溢出泪来落在自己杂乱的阴毛里。 她手扶着棍身,似乎是累了,头歪躺在他腿上,好歹吐出那根东西来。 银丝连着,晃晃荡荡好半天才断,她擦了下嘴巴,眼里藏着亮晶晶的委屈,半知不解看过来,懵懂可爱。 “怎么还不好?” 聂祯想笑,胡乱吃一通,就想让他缴械? “乖乖,再舔舔。” 他声音低哑,藏着无限情欲。话出口才知道自己竟是期待着的,明明一开始还心疼她嘴巴会累,可现在只想她香软小舌再卷上来,心里头藏着恶念,或者坐起身来扣着她肩膀,在她嘴里抽插,或者把她压在身下,按着她的头…… 他不能再想。 贺一容歇了一会儿又来了力气,张嘴含住头,舔棒棒糖似的又舔又吸。 聂祯昏了头,不停夸赞着,仰脸微闭着眼:“就这样,对。” “吃棒棒糖似的。” “好吃吗?” 她又胡乱吸了半天,聂祯身上火烧似的。 听得她吞咽一声,再也忍不住,直接把人捞起翻身压在床上。 130要再里面一点(h 贺一容还楞楞的,聂祯俯在她身上,微喘着气,眼神蒙了雾似的,沾着沉沉湿露,迭着浓浓情意。 她嘴边还有晶莹,聂祯低头吻去,见她嘴唇也充血,更添饱满与爱欲,不免盯着看。 “谁教你这些。” 抽离了刚刚的场景,她再想起来自己也害羞,手背挡着眼睛,脸歪向一旁。 “于瑷瑷啦,她说男的其实都喜欢这样。” 聂祯一只手已经摸到她内裤,轻轻往下拽,她悄悄抬高屁股,让他轻松剥下。 “哦?你们这些都讲?” 他又解她胸前纽扣,今天她穿了件娃娃领的衬衫,可胸前勒得紧,反显禁欲。 说话间已经迫不及待将阴茎顶在穴口处,剥开花径,从穴口蹭上去。 贺一容咬住手指,还是嘤咛一声。 “那有没有讲你每次都吸很紧?” 阴茎沾了蜜液,又回到穴口,故意用力一顶,当然没进去。 “嗯?每次都要你舒服了才让我进去?” 贺一容脸红透了,扯过枕头捂住脑袋,声音在棉絮里又轻又细。“你说什么呀?” 他耐心十足的在穴口处轻轻浅浅,顶了越来越多的湿意出来。 那娇娇弱弱的穴口才大发慈悲,露出一丝缝隙,拣着空立马塞进去,半个头被咬的紧紧的,一步也动不得。 聂祯腰眼都发酸,发了狠塞进去,可紧闭难行。 额头落下汗来,“你最狠心了。” 撞一下,自己也喉咙里闷哼一声:“撩的我受不了了,自己又闭得紧紧的。” 无奈又用手指绕着阴蒂,捏着那娇小一颗搓揉,见她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才笑着说。 “乖乖忒坏了,嗯?” “怎么非要舒服了才肯张开小嘴儿啊?” 贺一容用枕头捂着头,有些缺氧,大口喘着气,热气薰腾着脸,浑身都热,好像到处都在冒汗。 被他低着声音喊着“乖乖”,脑袋也晕晕乎乎,身体却异常舒爽起来。 快感被放大,时间也被拉长。 只是捏着阴蒂就让她想叫唤。 感受着下面被他喊作“小嘴儿”的地方,撑地紧紧的,她已经用嘴含过,知道那是多粗的东西。 想象着画面也面红耳赤,深处更有痒意冒出来,源源不绝。 终于松了一些,他趁着润滑,狠着心一塞到底。 塞满了的快感与酸爽,贺一容手指死死扒着身下床单,小腹用力咬着他。 可已经感受过更深的紧密,哪里还满足这样的深度。 她扭着腰哼哼唧唧往下,始终不得法,聂祯又见她乱动,不敢随意撞进去。 贺一容猛地将捂着头的枕头扔开,又气又委屈:“要再里面一点。” 聂祯好笑,知道她现在被自己喂的胃口大,也知道更深的方法。 哄着她:“跪着好不好?” 她脸欲滴血一样的红,觉得那样的动作羞耻,可自己也听于瑷瑷讲过,后入时更舒服。 她虽不答话,可手握成拳抵在腰下抬高自己腰臀,主动挺着身子磨了又磨。 聂祯狠心抽出来,见她马上变了脸色,眸光似水,带着不满瞪过来也让人酥麻了身子。 他轻而易举将她捞起,让她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胸腹贴着她的后背,掰开她的臀瓣。 已经进入过一次的小穴,花门大开,等着他横冲直撞。 131叫出来更舒服(h 他果然用力冲进去,快速蹭过内壁,眼见着贺一容又咬着手,他俯下身去哄着:“没有人能听见,叫出来。” 她摇头,下面抽插不停,一次次的挤到里面去,如她所愿的深。 慢慢打开宫颈口,到那深源密地去,浑身都舒爽了,不同于浑身紧绷再倏地放松的高潮,这是无穷无尽似的铺天盖地的快感。 “叫出来更舒服。” 他还在哄骗着她,贺一容却觉得已经够羞耻了,自己好像个欲求不满的人。 可屁股却在不由自主地抬高,他搂起她的上半身,一只手还握着前面圆球。 又揉又捏,还不时拽着那乳头。 贺一容渐渐变成依靠着他半跪着的姿势,低头看去就是被他揪起的乳尖,乳肉被身体冲撞带的前后晃悠。 腿跪在床上,大大张开与肩同宽,屁股高高撅起,腰塌下来。 她竟只凭着自己舒服就学会了这后入时正确的姿势。 在她眼里是浪荡至极的,可她早已顾不得羞耻,只知道舒缓又愉悦,不是特别刺激却快感不停。 不停有水流出来,眼见着打湿了床单,她屁股往后,不再依靠着聂祯的力度,自己主动向后,合着他的频率。 他渐渐松开手,只握着她的腰,力道更大,频次更快。 皮肉拍打声啪啪不停,交合处水声啧啧。 她终于也不再控制着声音,先是小猫似的哼哼,声音逐渐变大,有规律的喊叫起来。 聂祯似乎被刺激到,打桩机似的不知停歇,又快又重。 把她的臀肉往两边掰开,入的更深。 还不忘问她:“是不是?” “这样是不是更里面了?” 贺一容哪里顾得上回答他,觉得头脑已经被撞击的混沌一片,可自己也舍不得抛下这源源不断的快感。 深到最温软的地方,紧紧咬着,再被狠狠撞击。 似乎魂已经被撞飞,理智羞耻都抛到一边,通体只有那里的酥酥麻麻和无限酸爽。 他抽出去时能明显感觉到穴口缓慢地合起,会呼吸一样吞吐着空气和淫水。 明明看不见,可她就是能感受得到。 下一秒,又被他整根撞进去,穴口大大撑开,酸爽至极。 像引颈高歌的天鹅一样,她伸长脖子“嗯啊”不停,终究是丢了羞耻,匍匐在无尽情欲下。 里面越来越热,深处软肉似乎长了数根角似的紧绑着肉棒,她生出个想法。 要是时时塞着这东西,能不时夹一夹那该有多好。 她竟不停地哆嗦起来,腿都软了下去,聂祯紧紧抱住她。 身下水流不停,清澈的一股水不知从哪喷出来。 聂祯似乎更来了劲,要把力气都用在那里似的,不顾她浑身颤抖,把她抱紧,朝着最里面的不停收缩的地方冲刺。 她收紧了小腹,就算得了无限快乐也不让他出去。 132不要别人 聂祯起了个大早,进大院的时候身上沾了一身的朝露。 聂老这半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也不像以前那样常扯着嗓子咳半天,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像个被抽干了水份的枯木,干瘪枯黄。 “你从哪儿来?” 聂祯快两步走进来,半蹲下去接过白老手里滚烫的毛巾给爷爷擦手。 顿了一下才答,“安定门那。”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才接上下一句话。“我昨儿梦见你爸妈了,你长得像你妈,好看。” 聂祯细细擦着他的指缝,皮松垮垮的搭在骨头上,摸不着一点儿肉。 “你妈妈还是那样好看。” 聂祯没搭话,聂老突然像个调皮小孩似的笑起来,高凸的颧骨上也泛起红光。 “小丫头也好看。” 聂祯偏过头去低低地笑起来,把聂老和白老都逗笑。 “小丫头回来你们就把事办了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了。” 这话说的悲凉,白老截下来:“您说的哪的话。” 聂祯也说,“还早呢。” 歪在躺椅里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坐直了,目光矍铄。 “还是你俩玩散了?前儿毅阳他外婆还打了个电话来,我听那意思是想撮合你和珍崎呢。“ 他又回过头问白老:“是叫珍崎吧?我记得小时候个儿就苗条。” 白老应声,“是叫珍崎,您记性好着呢,这小丫头也长得俊。” 聂老笑了一声又躺回椅子,拉起聂祯的手让他站起来。 “你和小容那丫头虽然也配,但要是有韩家在你身后助着你,我更放心些。” 聂祯垂着头也没说话。 他又叹了一口气,“散了也就散了,珍崎也不错。” 聂祯这才答话,“爷爷,您想哪去了。” “就算是散了我也要把她绑回来,不要别人。” 两个老人对视而笑,聂老气喘不上来,又咳了一阵,脸上异样的红。 笑骂道:“和你爸一个样!” 聂祯出了大院又急急往安定门去,路上打包了贺一容喜欢吃的淮扬菜。 却不料人正睡得熟,他轻手轻脚进去,把她散乱在脸颊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贺一容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是他又闭上眼,似乎呢喃了一声“好困。” 又蜷着身子睡过去。 大概是长途飞行累了,又和他好一通折腾,这一觉睡得久。 聂祯趴下身子在她耳边:“菜放在冰箱,醒了热一下。” 贺一容毫无动静,他弯起嘴角亲亲她额头。 “我下午有事。” 贺一容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见他满脸笑意,直起胳膊没好气地推开他。 “知道了!” 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生怕聂祯再来吵她睡觉一样,翻过身背着他。 熟睡前脑子里还冒出个疑惑:这人怎么昨天那么高兴,今天还笑眯眯的。 聂祯果然又笑,在她额头脸颊亲了又亲。 贺一容懒得睁眼,挪挪身子离他更远,把头都塞进被子里去。 日光正盛,聂祯站在客厅里许久。 折射在玻璃上的阳光刺眼,他眼睛也一眨不眨。 小心翼翼地拉开陈设柜的门,捧出个相框。 又拿起母亲常用的那块浆洗的有些褪色的绸布擦了擦几不可见的灰尘。 “妈,我去接您和爸爸一起好不好?” 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是谁说的,突然的意外死亡,又是这样面目全非的,夫妻俩不好埋在一起。 江家作主给母亲埋在她最喜欢的那块山上,依山傍水的,那里总有最好看的晚霞。 重重迭迭多少层颜色,绚烂艳丽,把天边都盖住。都是妈妈喜欢的。 再后来,赵家买了那块地。 在半山腰建了庄园。 就算年纪小,也知道是屈辱,气得双眼通红,拿了小时候父亲给他买的还没开刃的剑,就要找赵天泽拼命去。 爷爷费了好大的力气拉住他,明明他已经病了许久。 那时候贺叔一下子打掉他手里的剑,说:“等你有本事再说!” 他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恨自己不能长得再快点,恨赵天泽隔叁差五的说要认他做儿子,也恨旁人避得远远的,可总要压着嗓子讲关于妈妈的流言。 等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算是有点本事了。 133怀抱暖阳 似乎是随意挑了一个日子,但聂祯却等了过去十几年间的每个日日夜夜。 他强压着耐心,却等不及真的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赵天泽的表情。 是不是也如当年年少的他、年迈的爷爷一样,万般苦痛无奈都撕碎了往下咽。 那样屈辱的日子,那些压在身上的流言,他经历的够多也够久了。 维和任务结束后,聂祯顺利进入了火箭军,他已经是某部特战旅旅长。 而中央已经成立了专门调查组,赵恩宇目前罪证确凿,杳无音讯。 赵天泽也被带去谈话,虽然还未撤职,可最近几次重要会议他都没有露面。 早上的阴凉一直持续到下午,中午短暂的明亮日光后,云层重卷而来,竟比晨起时候更厚重些,带着湿气灰蒙蒙地压下来。 聂祯带了一个班,全部真枪实弹。他知道是逾矩了,却根本不当回事。 季青林与他并排站着,“昨天下午赵家的淮余集团请算了。” 聂祯轻轻“嗯”了一声,又笑道:“他手里的项目都被你吃下去了?” 季青林也笑,“赵恩宇在南边步子迈得太大,这两年来他们一直资金周转不开,年初淮余拿的那个环保项目,上个月就开始吐出来了,死咽下去也只能撑死自己,赵天泽倒是会审时度势,也有断腕求生的魄力,只是……” 聂祯低头踢开脚前的小石块,飞得高高地,又蹦哒两下才落在几十米开外顺着山势滚下去。 他眯眼看着,“只是我们比他更快。” 水汽凝结成水珠,重重地落下几滴来。 工人仰头看了看,犹豫地问了句:“怕是要下雨,这?” 聂祯只盯着碑上母亲的笑脸看,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冰凉坚硬的石碑也被她融了几分似的。 他不在乎下不下雨,也不在乎什么迁坟的讲究。 抬了下手,语调平平:“开始吧。” 沉重的石砖合力抬起,不算深的墓穴,聂祯不用靠近就看得到那块红布。 不远处响起汽车轰鸣声,季青林侧头看了下,一路扬起尘土,几乎连成线。 聂祯头也没回,他们都预料得到,赵天泽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他上前几步,弯腰将包裹着红布的盒子轻轻抱出来,又细心的理了下边角,将褶皱扯平。 再抬头时见到赵天泽跌跌撞撞爬上来。 他佝偻着背,似乎也是老了许多,看到聂祯手里的红时就再也不移开目光。 贪恋,热爱,欢喜,悲切。 他脸颊皮肉颤抖着,扯出一个似哭却笑的表情来,“小祯啊……” 当眼往上抬看到聂祯那像极了已去故人的面容时,他又飞快低眸,不敢再看。 喃喃着:“小祯啊,这事得挑黄道吉日,讲究的。” 身上再也没有多年前的意气风发,在这凉意侵人的山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他目光凝在聂祯手里的骨灰盒上,即使被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似乎他也能隔着岁月看到温柔剪影。 聂祯侧过身,他清楚地看到赵天泽的嘴形,在念着“怀瑜”。 他不想再让赵天泽用这种眼神盯着母亲的骨灰盒,更不想面对赵天泽这副怀念母亲的神态,回头看了下带来的特种尖兵们,十几个人同时立正抬枪,军靴碰撞声在这寂静山顶十分响亮。 聂祯正要走。 赵天泽终于收起刚刚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温文尔雅的长辈形象。 “去吧,你妈妈一个人在这也孤单。” 聂祯走过他时,他又笑着补了一句:“小祯,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坐坐,你对我有些误会还是要当面讲清楚给你听。” 聂祯从头到尾,像是没当这个人存在一样,一个多余的眼神,一句回应都不给。 有什么误会呢,只不过他没想到母亲也会在那架飞机上。 他罔顾流言,不顾场合地表达对母亲的爱慕,更是几次叁番要认他做儿子。 明知大家猜忌,非要将浑水搅得更浊。 因为他的求而不得让自己家破人亡。 他或许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些贡献,可他感情极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欲壑难填。 聂祯眼含热泪。 他受了许多苦难,终于都要过去了。 等云开月明,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 再过不久,他就可以与这段压着他喘不过气的过去做告别。 然后,怀抱他的暖阳。 她的圆满,由他来给。 134宝贝饿了吗(微h 贺一容正在和于瑷瑷打着电话,于瑷瑷抱怨和男朋友同居久了性生活频次降低。 贺一容听了一句,就自动联想到自己身上,费力弯着腰给脚趾甲涂指甲油。 她身短腿长,几乎要上身迭下去才够得着。 “你呢?你和聂祯也这么久了……” 贺一容手顿住,囫囵着,“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于瑷瑷在那边艳羡:“是啊,你们这分开这么久了,肯定和刚谈恋爱时候似的黏糊。” “小容,你要吸取我的教训,不能早早同居,这些男的到手了新鲜劲儿过了就想要个人空间了。” 她语气不免委屈:“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贴上来。” 贺一容耳热,她与聂祯的关系,当初贴上去的好像是她。 半哄半骗,硬拉着聂祯上了她的贼船。 门外咣当一声,似乎是门被大力带上。 她心突地一跳,竖耳听着,不由得紧张起来。 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另外两间空着的房间她都没有迈步进去。 除了吃饭去卫生间,一下午就缩在昨晚住的卧室里。 百无聊赖间想约于瑷瑷出去逛逛,这个人却兴致缺缺,苦恼于与感情生活没有之前那样甜蜜。 她手下一滑,粉色的指甲油涂到脚趾边缘。 外面的动静这样的大,不像是聂祯。 听声音鞋子几乎是被甩出去一样。 贺一容正要起来出去看看,卧室门被猛地拉开。 却是聂祯。 夜幕低垂,他整个人却发亮。 他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现在却将欣喜与激奋写在脸上,或许还有一扫尘霾的爽利。 “你……” 贺一容还没问出来,就被聂祯饿虎扑食般地跃过来压倒。 “哎呀,我在打电话。” 她艰难地从聂祯胳膊里挤出脑袋,又被聂祯捉回去。 揪着她的脸颊肉,一边一个响亮的亲吻。 像小孩子那样,吸地“啵”一声,才猛地把嘴里含着的肉松开。 被吸吻出的红晕沾着光亮的口水。 聂祯手脚并用,挤开贺一容的腿,搂住她的身子,头枕在她的颈肩。 “小容小容,我好高兴。” 像在撒娇。 贺一容还没听清耳机里于瑷瑷嘟囔了一声什么,就传来急促而规律的嘟嘟声。 她拿下耳机,轻捶一下聂祯肩膀:“昨天就看出来你好高兴了。” 聂祯猛地把她抱起,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抱着贺一容就能从床上利索起身。 掂了她两下,贺一容腿盘在他腰间。 又被他高高抛起,她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落下来的时候被聂祯偏头含住耳垂裹了一下。 耳朵又湿又热。 “宝贝饿了吗?” 他抱着她走向桌子,将贺一容放在上面。 眼神渴求:“饿了也等会再吃晚饭好不好?” 伸手就扯贺一容的热裤,连着内裤一起脱下。 直接准确的找到小核,捻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拨开还阖着的花瓣。 没几下弄出丁点儿湿意,他就火急火燎的将自己腰带一松,直着顶上来。 温热而光滑的龟头抵在穴口,顶了两下进不去。 他着急起来,握着阴茎对准位置,又蹭又挤。 好歹进去一点,又被紧闭的穴口挤出来。 聂祯这才隔着衣服胡乱又大力的揉着贺一容的胸乳。 “宝贝,小容,乖乖,给我进去。” 贺一容被他叫的面红耳赤,低声斥了一句:“乱叫什么呢!” 他将她屁股托起,更贴向自己。 “你是我的好宝贝。” “宝贝给我进去。” 可这样急促的性爱,贺一容的身体根本没有准备好。 她有心想顺他的意,可下面却是紧闭着。 自己都能感受得到,和准备好的时候不一样。 当身体完全打开的时候,里面是空虚的,能够感受到那里打开,往外不停流出液体。 她收回腿,先用膝盖抵开他,慢慢地伸直了小腿。 刚涂完指甲油的脚顺着他的人鱼线滑下来,轻轻踩两下又硬又弹的阴茎。 白嫩的脚踩在他紫红色的阴茎上,下面是颜色沉积的阴囊,上面是茂密的阴毛。 脚指甲上刚涂的梅粉色还鲜艳。 脚又滑下去,踩着阴囊揉了两下。 被聂祯一把抓住,缓慢地按着她的脚心。 贺一容后知后觉,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有些色情。 赶紧找补回来:“你慢点来。” 可语气娇嗔,眼睫半抬。 只有点点风情,透着无限诱惑。 聂祯只觉得从脚底往上升起一股麻意。 本来就急了一路的想法哪里还能控制,太阳穴都涨的疼。 低头看见她脚趾轻点,白雪红梅似的。 哪里还能“慢点”? 他有些粗鲁地掰开她的腿,又抵在她的腿心。 “好乖乖,忍一下。” // 提前结束假期来还债了 谢谢等待最近几天努力更新 135小容好了 (ωoо1⒏υip) 就算还是干涩紧绷。 他还是挤了进去。 贺一容闷哼一声,脖子后仰,咬着唇扛过那一阵不适。 进去了一个头,他就埋在里面不再乱动。 把贺一容抱在怀里揉了又揉,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后脊背,贺一容被激地脖子缩起,向前躲在他怀里。 耳边听着他“宝贝”“乖乖”地喊着。 还能抽出心思在想,他看起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一到这个时候就浑话一堆。 可却不免心热起来,紧致的甬道稍微打开一点,聂祯像得了允准似的,猛地长驱直入。 贺一容低叫一声咬在他的肩膀上,里面被猛地撞开,她发狠似的咬着肉不松口。 聂祯也不在意,挺腰向前微微动作,见她胸前乳波晃荡,低低笑起来。 “我知道了,一定是没好好弄这里。” 说着就低头隔着布料啃她胸前乳肉,知道她没穿内衣,乳头已经顶起衣料,小巧的一个点,可爱极了。 他又啃又咬,把一团肉掬在手心,挤高了中间一坨,张嘴含住,用舌头濡湿。 口中热气隔着布料间的细微缝隙争先恐后进去,贺一容只觉得心都被烫起来。 他却忽然抬起头来,隔着湿漉漉重重迭迭的雾看过来,一脸笑意。 “小容好了。” 话音未落猛地撞击。 贺一容没撑住,躺在桌子上。 他胡乱一推,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抽插间再无不适,这才感觉到下面已经润泽如春,泛滥不停。确实是好了。 蹭过甬道褶皱,浑身酥麻。 她腿搭在桌沿,像两根又长又白的藕节似的,光滑笔直。 脚尖抵着地板,随着撞击一下下的无力晃动,轻悠悠的,却是最暧昧的节奏。 聂祯手抓着她的大腿肉,低头看见她脚趾上点点红色。 突然停了动作,带着淫靡的黏液抽出阴茎来。 抬高贺一容的腿,竟把她的腿搭在自己肩头。 又将她屁股挪了位置,半悬空在桌上。 贺一容正因为没有个着力点而惊慌,推搡着拒绝。 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腿搭着肩,紧紧拉住她的手肘,带着她动作。 臀部微微抬起,只看得见紫红色的阴茎整根塞进去,抽出来时翻起小穴边缘充血的肉,穴口挤出连绵的白色黏液。 或许是因为身体紧张,贺一容竟比以往更加敏感些。 穴肉软嫩却有力,像长了无数张小嘴似的,紧紧吸食住不放松。 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拔出,拔出时又蹭过内壁,还没从那股快感里回过神来,又被接连而来的摩擦激地紧了手指脚趾。 她不仅小腹用力,连腿间都想紧紧夹住什么。 搭在聂祯肩膀上的腿不由自主的收紧,夹着他的脖子。 手也换了方向,与他互相拽着。 拉起,撞击。 落下,抽出。 律动合为一起,汗水爱液交融一处。 她想大大张开腿迎他进来,吃他更深。 又想紧紧夹住,快感更甚。 聂祯渐渐加速。 贺一容叫出声来,呻吟跌宕婉转。如战鼓似的激着他的动作。 聂祯搂起她,身子渐渐向前。 贺一容几乎坐着将身子迭起。 手搂着他的脖子,腿搭在他的肩上。 只有腿间向上,迎着他的冲刺。 他渐渐压下来,寻了个抽插最方便又最刺激的角度。 因为姿势原因,那里大大张开,低头就能看见穴口充血,随着动作张阖。 贺一容叫着:“腿酸了……”声音似泣:“脚也麻了。” 可却死死掐着他的胳膊,希冀着他更猛烈些,快点给自己一场痛快。 聂祯沉着声音,多出了不像他的性感。 “快了,快了。” 果然更快地动起来。 贺一容悄悄抬起屁股,被他眼尖发现。 一巴掌拍上去,“这就忍不住了?” 羞怯都丢一边去,她只想要一场痛快。 主动挺臀,迎着他的动作。 像被扼住喉咙,大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长长的头发随着她脖子后仰,瀑布一样散落在身后,落在桌面上时留了一截温柔的弯曲。 聂祯捧着她的脸,舌头直接塞进她嘴里胡乱搅动。 她嘴巴紧裹着他的舌。 下体紧裹着他的坚硬。 同一秒,倏地放开。 下身抖动不停,小嘴微喘连连。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136最好的人 聂祯不知又在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的。 可他总记得中午时回来看一眼贺一容,多数时候打包那家淮扬菜回来。 贺一容久不吃地道的中餐,刚开始还喜欢,可连吃了几次便也腻了,偶尔从聂祯电话里听到几句,知道他是跨城过来看她一眼。 当然甜滋滋的,可喜悦过后又清楚地知道这是多么不值当的一件事。 故意板着脸,筷子在那戳了半天也不吃进去一口。 聂祯半趴在桌子上,“不好吃吗?” “明天换一家。” 贺一容才搛起几粒少的可怜的饭粒进口,慢条斯理地嚼着。 聂祯当即站起来,拉着她就要走,“我们出去吃。” 贺一容鼓着嘴,“你再这样我回英国去了。” 见聂祯低着头不说话,才笑着拍他胳膊,又竖起指头数着:“我在这里又不会跑了,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过来陪我吃午饭,下午去南边又要一个半小时,你这一天路上来回的时间就四个多小时。” 伸着四根手指头摆到聂祯眼前,聂祯偏过头去不看,她又跟着转过去。 非要把四根手指摆在他眼前。 “嗯?聂旅长?” 她想要装得凶一点,可嘴角翘着压不下去。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我最近在研究新香呢。” 几根葱节般的手指在聂祯眼前晃着,他一把抓住,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知道了。” 贺一容这才坐回去,喝了半碗汤后就不想再吃。 仰躺在椅子上不顾形象,“真想回大院啊,喝白奶奶煮的鱼汤。” 又故意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哎,要不我回南京吧,好久没见舅舅舅妈了,舅舅舅妈应该也不会说错话告诉爸爸我回国了……“ 话音未落就见聂祯脸色变了,一副凶样,两步上来就把她钳在怀里。 她咯咯地笑倒在聂祯身上,聂祯才知道这是故意逗他。 “过一阵陪你去。” 分开两年多的时间,整天放在心头想着念着的人,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拴在跟前儿,哪里能放她走。 聂祯口袋里的手机又不停震动。 贺一容推开他:“去吧,我下午约了江晨逛街。” 聂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见面时她身上多了些温和沉静,似乎对他也是淡淡的。 她好像真的做到了她说的那样,分开的时间里不会想着他,在她那里果断地按了暂停键。 她的注意力不再是只在他身上,写论文烦躁的时候会赶他离开,研究香的时候也会嫌他在边上碍事。 再不是以前那样,做着数学题也拉着他不让走,眨巴着眼可怜兮兮,软着声音讨好他,好像只要他坐在身边就如有神助。 小姑娘终究是长大了。 可在他这里,感情被时间拉长,夹杂着日日夜夜的想念,沉重悠长,饱受相思之苦。 少年时压抑着的情感,忽如火山迸发,他自己都抑制不住的热烈。 聂祯将贺一容头按在自己小腹上。 深吸两口气藏起种种情绪,又用力按了一下。 贺一容不满地挣扎,他才蹲下来一缕一缕地顺着她的头发。 “江晨不错,你该在这个圈子里有个朋友。” 贺一容点点头,不置可否:“我们还约了晚饭,你不用急着回来。” 看了眼桌子上几乎没动的饭菜,歪着头笑:“我要化妆去,你走之前把这里收拾了?” 聂祯漫不经心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怎样才能让贺一容变回以前那样,眼里心里都是他。 江晨过来接贺一容,大红色的保时捷敞篷停在这里很是扎眼。 贺一容感觉到边上行人偷着打量,快了脚步上车。 江晨拿下墨镜,先是抬头看了眼小区,皱着眉:“聂祯怎么把你带这老房子住,车子都不好进来。” 贺一容却不在意这些,“应该是他爸妈以前住的地方。” 江晨便不再说话。 开出去百米远,才感叹似的幽幽一句:“真是没想到你俩还在一起。” 贺一容笑,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才很慎重的说出这句话。 “喜欢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会是一辈子。” 那时候的聂祯对她来说是什么呢。 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年少的贺一容烧香时许愿,她从未奢求过什么,只有聂祯她想要用力抓住。 137老夫老妻 江晨约贺一容逛街是为了给赵恩宇挑礼物。 本来她想的也是买块表,看起来精美不说,价钱也合适。 可被贺一容先抢了先,又是临近赵恩宇生日这两天她才想起来这回事,一筹莫展间只好把贺一容拉上。 她恨恨:“我早就想好买块表最合适,被你抢去了,你今天非得给我挑出个东西才行。” “这人好烦,没事送什么限量包为难人。” 贺一容笑:“是谁说过得去就行?” “那你不如直接打钱方便。” 明明是怼人的话,在贺一容嘴里过了一遭再轻柔吐出,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她说这话时昂着脖子轻瞄过去,灵动娇俏。 江晨不免也多看了两眼,“难怪聂祯喜欢你。” 目标明确,直奔skp,进门就把广告牌最大位置最好的那几家给逛了。 江晨拉着贺一容走马观花似地看了一圈,偶尔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看两眼,“嘁”了一声随手扔下。 可怜那销售顾问跟在后面捧着手在半空中抢下十几万的东西,偏一点就怕落到地上去。 “男人的这些东西看来看去都这几样。” 江晨嫌贺一容动作慢,手伸进她的臂弯挎着她,贺一容愣了一下没推拒,在伦敦的时候江晨常托她买些限量的东西,一来二去的,两人竟是比初高中时候要熟络许多。 江晨皱着眉指向模特身上的套装,“你们家这个去年不是出过类似款吗?” 还没等销售顾问答话,她就嗤之以鼻:“新换的这个设计师就会炒冷饭。” 贺一容拉拉她的胳膊:“这商场里的顶奢,只剩这一家了。” 言下之意是再没有别的可挑。 江晨嘟囔了一声,转过头来:“要不真的打钱给他吧?” 贺一容噗嗤一笑,拉着江晨往里面展柜走去,“其实也不用急着这两天,我前几天发消息问他在哪里,给个地址我把东西寄过去,到现在也没回我。” 江晨掏出手机,她不想再为这么点事烦恼,“我打电话问他直接打钱行不行,他这两年越来越骚,审美和我不在一个层次上,不如打钱。” 贺一容却被里间展柜上的短靴吸引,乍一看很像聂祯刚到伦敦时穿的那双军靴。 却比那双多了许多设计感,皮质看起来也更硬挺些,被擦地光亮摆在玻璃柜台上。 在这灯光明亮,处处精美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贺一容看得出神,想象着这双鞋穿在聂祯脚上会是什么样子。 江晨走过来,“怎么电话关机,微信电话也没人接。” 她顺着贺一容的眼神看过去,那样一双笨重硬挺的短靴。 “聂祯进火箭军了是吧?” 贺一容心不在焉:“是吧。” 江晨笑着捶她肩膀,“什么是吧,你都不问他?” 贺一容这才转过头来,低眸想了一会儿才答:“问他又做什么呢?”她极少过问聂祯的事情,只要俩人在一起,那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 江晨一脸不赞同,又突然想起:“那你去年和我说申请法国那什么香水学校……哎呀,不重要。聂祯知道吗?” 贺一容一本正经地补充:“Givaudan Perfumery .” 江晨瞪她一眼她才抿嘴笑了下,“Offer还没收到呢,收到的话再说吧。” 转头抬手指着展柜上的靴子,“麻烦这双鞋包起来,呃……” 聂祯多少码来着,高中时候是42.5,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42.5。 贺一容讪讪,江晨想明白过来笑得腰弯下去,“嗯?问他做什么呢?” 贺一容不好意思地冲销售顾问点头,“等我问了尺码,明天再来买。” 那销售顾问也笑,“给您留着。”就避去一旁。 江晨笑了半天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你们这是什么奇怪的恋爱模式,好歹也是校服走过来的?” 贺一容张口就来:“老夫老妻。” 话一出口红了脸,好在江晨正好来消息没听见。 她正要去男士饰品的区域看一下,被江晨拉住。 “小容。” 向来大大咧咧的江晨面容严肃,“打不通赵恩宇电话我就问了下我哥,他说赵恩宇犯了事,正抓他呢。” 贺一容突然就明白过来聂祯为什么最近这么忙。 赵恩宇……说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交情,因为家里和聂祯的关系,她一开始就有意离他远远的,只是他一直能记住自己的生日。 贺一容记得有一年聂祯带她逃课,遇到在小树林里的赵恩宇,他说“生日快乐,小公主。” 去年又突然想起来似的给自己寄去一个包。 江晨却和赵恩宇更熟络些,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现在也不用打钱给他了。” 138驭夫之术 贺一容怔怔地点头,再一抬眼看见个熟悉的人。 她伸手将江晨拽到身前,身子缩起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忽觉不对。 听得有人人未到声先笑。 “小晨。”远远地打招呼。 是了,躲在江晨后面有什么用呢。 朱声声正奇怪,江晨身后露出半个身形的人,看起来与家里小姑子一般高。 一张脸从江晨身后缓慢移出,抿着嘴笑,看了眼她就低下头去。 这不是贺一容又是谁。 她又惊又喜,竖着指头一指,还没喊出名字,想起来怎么回事。 旋即又沉了脸色,做出长辈的样儿,站在那停住了不说话。 江晨这才回过头来,“怎么?你偷着回来的?” 贺一容拽拽她的衣袖,又羞又臊,再看见嫂子那变了表情的脸,声音怯怯,讨好着:“嫂子。” 从江晨身后走出来,垂着头,手交迭着放在身前,不安地绞着手指头。 朱声声甩了一下胳膊,只觉得好笑,可又不得不严肃着表情冷着声音:“爸爸才刚打过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俩都别回来。” 贺一容脸红耳热的,又怕嫂子告到爸爸那里去,一时慌了神。 家人眼里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乍被逮着错了,不知道作何反应,又担心大家会怎么看她,是不是就此就觉得她不听话不懂事了。 贺一容急了,上前两步拉住朱声声的手,微微晃着。 竟把在聂祯面前才有的小女儿情态显出来,“嫂子~”拉长了声音,见朱声声故意转过头去,脸又追过去。 “嫂子,聂祯才回来……” 声音都好不可怜,“您帮帮我别告诉爸爸。” 见朱声声还没反应,贺一容也急了,“我高中时候和聂祯……您都帮我瞒着的!” 朱声声憋不住笑了,听听,这是怎样的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她也只是吓一吓她,却没想到小姑子这样的不经吓。 又恨又气又好笑,手指戳上她的脑门:“姑娘长大了不中留!回去和爸爸说早点把你嫁了!” 贺一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她少于人亲近,一直以来与朱声声也是客客气气的,明知道嫂子是个好人,哥哥也真心照顾她。 时时刻刻记着那些区别的,好像只有她自己。 别人掏出一颗真心对着她,她却还要打量一句话后面有没有叁层意思,观察表情后面有没有不满意。 被朱声声这一指头戳的,她感动又羞愧。 江晨在一旁看着,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最近情况有些乱,贺家人不让贺一容回来,她家里人也嘱咐她好几次在外面少惹事。 又看贺一容一副羞得找不到地洞的样子,也帮她说话。 “嫂子您可怜可怜她。”笑着搂住贺一容的胳膊,另一只手又掰着指头数着:“这分开两年多,您是不知道她和聂祯以前是多形影不离的,我们背地里都说她是小跟屁虫呢。” 朱声声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贺一容的前胸。 “和好了?” 贺一容头都快埋到地上去。 朱声声摇着头,看向江晨,“小晨,你可别学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哄两句就好了。” 她翘起手指,两手捏在一起:“对男人啊,得会拿捏。” 聂祯发了消息给贺一容却久久没得到回应。 他猜测是和江晨一起吃晚饭,于是拍了张自己面前的东西发过去,“我吃这个。” 简单的工作餐盒饭。 对面季青林叹道:“搞不懂你们小情侣。” 盒饭有什么好拍的。 低头也发了条消息给老婆:“买了新玩具,回家试试。” 聂祯忙完又等了半天,贺一容还是没回复。 手机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拨了电话出去,已经快十点,他再不急着回去也要回去了。 只是问问,也不算是催她吧? 却没想到“嘟”了叁声后被挂断。 聂祯挑眉,车里蓝色的氛围灯显得他有些阴郁。 正要再拨回去。 贺一容的消息跳出来。 “学习驭夫之术呢,别打扰我。” // 首-发:roushuwu.me (po1⒏υip) 139叫你话多 聂祯坐在车里又等了小半天,歌单里仅存了七八首歌,已经又回头开始放了一遍。 消息框跳出贺一容的消息。 手下按键,拉上安全带就准备去接人。 再随手点开消息详情。 “回去路上了。” 聂祯心里头那蓄攒多时的小火苗,被浇了盆冰水,呲啦啦地灭了个干净。 只能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呼呼地吹起他的袖口。感叹着姑娘长大了。 江晨把贺一容直送到楼下,俩人抬眼望了半天,确定屋子里没亮灯。 江晨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过一刻,于她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不是睡了吧?” 贺一容摇头,挥挥手目送江晨走,想着聂祯不会扔下她自己先睡,一定是等她久了,故意不开灯等着吓她呢。 刚转过身去又听暗夜里滴滴两声。 她回头看见江晨那辆乍眼的保时捷在路口处停了一停,有车打个弯过来,车灯照亮贺一容周围。 她眉眼弯弯,小鸟似地从楼梯上蹦下去。 站在路边等着聂祯将车停好,她又退一步退到楼梯上,等着人走过来。 “你也才刚回来啊。” 聂祯随意地点头,叁两步跨上来搂住她。 贺一容也伸手出去揽着他,“呀”了一声又缩回手,“怎么身上这么凉。” 聂祯见她躲,更贴紧了她,把冰凉的耳朵塞在她颈边,惹得贺一容边笑边躲。 趁着没人,黑夜里更显暧昧,他贴着她的耳朵问:“学了什么驭夫之术?” “嗯?谁是你的‘夫’了?” 贺一容这才想起来失言,心跳忍不住快了一拍。 大概真是久别重逢,她总会被聂祯不经意的一句话就逗得心慌意乱的。 自以为这两年多学着他的冷静淡然,已经有七八分样子了,只一碰上他,什么冷静什么自持,都扔脑后去了。 贺一容推开聂祯向前跑去,哪里又跑得过他,几步间被人捉住,一齐进了电梯。 聂祯眼角带笑,俯着身看她,而她跑了几步,脸颊红扑扑的,双手撑在他胸前,呼吸不稳。 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白驹过隙似的,以前的年少时光快得抓不住。 可这一刻,面前的聂祯似乎还是那副模样。 眼尾藏笑,带着只有她能读懂的温柔,看起来什么都是浅浅淡淡的。 一进屋聂祯就被贺一容推着去洗澡,她叉着腰装凶:“别洗冷水澡,要洗得热热的,不然待会别想抱着我。” 聂祯照例拿出他母亲的相片擦了擦才放进去,喃喃着:“妈妈,给您找了个霸道的儿媳妇。” 贺一容跳脚,捂着脸躲进屋里去。 拿起手机时才看到江晨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我说刚刚从大路拐进来的时候,路边那停着的车有点眼熟呢。” “原来是聂祯的啊,要不是小路上碰见他,还没认出来。” “你家这个就是个闷骚鬼,肯定在那等半天了。” 贺一容拿着手机没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她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甜滋滋的。 确实是个闷骚的。 贺一容敲了敲浴室的门,故意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里面的水声果然停了。 半天才传来他不自然的声音,“哦,有些事。” 贺一容哪里肯放过他,轻轻推开门缝,热气熏腾她一脸。 隔着白雾望过去,“是吗?可江晨说拐进来的时候在路边就看到你的车停在那了呢。” 他果然变了脸色,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砸在地上。 贺一容总是容易蹬鼻子上脸的,见聂祯不理他,更是起劲。 “你是不是在车里吹半天冷风了呀?” 下一秒水溅了她一身,她惊叫着要躲开,被聂祯连拽带抱的拉了进去。 温热的水从她胸口浇下去,瞬间湿了全身。 她又气又笑,刚要恼,聂祯调了水速,又细又急的水流准确地击打在她胸前。 她张大了嘴似是不可置信。 怎么, 还能这样? 聂祯抿着嘴,明显不自在的神色。 “叫你话多。” 140缺氧状态(h 贺一容待宰的羔羊一般站在那。 头发湿答答地落在肩头,衣服已经黏在身上,水流浸透了布料,又重又黏。 聂祯拿着花洒,逐渐往下。 他熟知她身体每个敏感点,乳头,胸下,侧腰,偏偏一根那么细的水流他都能精准地打到那里。 又痛又麻又热,贺一容身体缩起来。 存了心要治治她,可她嘴撇下来,两腮鼓起,隔着白蒙蒙的热气看他,眼睛里都带了水似的,聂祯还哪有刚刚的狠心。 又怕水流太急打得她痛,伸手把人拽过来,贺一容赌着气抵抗着,又弄不动他,脚步不稳滑了一下,栽在聂祯怀里。 聂祯看也不看,手伸到身后去旋着开关,水流变缓,细雨一样温柔。 他手渐渐往下去。 贺一容小腹紧缩起来,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在想刚刚吃得太饱,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像给她洗澡似的,细细冲过每一块肌肤。 再往下。 看到贺一容裙子下面印出的小裤。 他那里抖了一抖,缓慢抬头。 声音也低哑起来,带着无限情欲。 “嗯?学了什么驭夫之术?” 他调整着位置,将水都浇在她小裤上。 她双腿紧闭着,明知道聂祯存了什么坏心思。 他轻声哄着她,温温柔柔将她腿打开。 “还没告诉我呢,学了什么?” 水流温热,都洒在软嫩的地方。 “学了,男人要用好话哄着……嗯……” 再难说下去,她攀着聂祯的肩,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指甲陷进他的紧实的肉里去,聂祯观察着她的神色,将花洒移近,温泉汩汩,可却没了冲击力。 贺一容咬着唇,难耐地往后移了移。 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聂祯的眼睛,他咬她的耳朵,连唇舌也是又湿又热。 “哄着,然后呢?” 贺一容手下用力,他心领神会。 “不够重是吗?” 手掀起她的裙子,“啪”一声打上她圆润的屁股。 另一只手已经移到身后去,又旋一圈,变成急而有力的水流。 刚对准那里,贺一容就嘤咛一声,竟自己张开腿,寻着水波。 急促有力,全部落在敏感点上,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 贺一容只觉得身下湿透了,身体里不停有东西流出来,混在暖流里,遮掩她的放荡。 是吧,她明知自己现在是放荡的。 大大张开腿,甚至配合着水流冲击,小幅度地动着臀迎着冲击,像男女媾合那样有进有退。 聂祯已经蹲下来,将她一只腿扛在肩上,轻而易举地将她小裤脱下。 观察着水流拨开花瓣,白液泥泞,混在水里流下。 他禁不住也吞咽了一下,贺一容低头看去,他头发半湿,藏在自己腿间。 她忍不住将水流幻想成是他的唇舌,温暖有力。 舔食阴蒂,滑过肉缝,抵着那里一下一下强有力地顶进去。 光是这样想象,她就更失了力,踉跄一下没站稳。 聂祯稳稳握住她的大腿根,手下用力掐出红印。 似乎是听到她内心所想,他伸唇上去,半含住一半水,半含住她的花瓣。 贺一容揪着他的头发,叫出声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哪股力气是水流,那股温热又是唇舌。 浴室面积不大,热气熏腾已久,半缺氧的状态下,她极度敏感,每一次触碰都刺激到全身。 她仰着头,闭起眼睛喊:“聂祯……”“聂祯……” 听得他吞咽一声,也不知道咽下去什么。 贺一容竟流出泪来,浑身舒爽。 身体规律地抖动起来,明知道下面不停有东西流出,可他还悉心舔弄,都含进嘴里去。 终于放下了花洒,像接吻一样,吻住她颤巍巍不停的花瓣。 141过往 隔天江晨又约贺一容出去玩,贺一容刚挂了电话就见聂祯垂了眉毛,欲言又止地看过来。 他只是稍微表露出点情绪,贺一容就几乎要举手投降。 隔着桌子拉住他一根手指,软着嗓子撒娇:“就吃个饭,我昨天说起来好久没吃辣了,她说有一家好吃的湘菜馆子,带我去尝尝。” 聂祯有些吃味,怎么没和他提想吃辣。 又暗恼让季青林开在伦敦华人街的那家中餐馆,全是南方的偏甜口味。难怪她吃腻了。 贺一容见聂祯低着头也不理她,眼睛一转,竖起叁根手指发誓似的:“今天一定不会让你在冷风里等着。” 聂祯扔了手里的东西作势要过来打她,贺一容笑嘻嘻地歪头躲过去。 “我告诉你,昨天遇见嫂子了,她没怪我,说不定我回家去我爸也不怪我。” 聂祯瞬间气势蔫了。 低低道:“没事,我今天也忙。” 贺一容知道昨天自己表现欠佳,结束后怎么也没力气和聂祯再来一次。 他抱进屋里“亲亲”,“乖乖”地哄着,她却眼皮也抬不起来。 翻个身就躲进被子里去。 临睡前还在想着真是奇怪,只是这样被弄了一遭,就像是水火里过了一遍似的。 她却不知道有些人最爱追求这几近缺氧的状态,不小心玩得过火了丢了命的也有。 误打误撞的,竟让她体验到了这极致的快感。 贺一容猜测聂祯最后是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偃旗息鼓,心里愧疚。 又想恐怕聂祯根本不会忙到很晚,只是给他自己找台阶下。 临出门前又回头抱住他,“我早点结束,你也早点回来。” 果然聂祯眼睛一亮,抱着她的胳膊都紧了些,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贺一容伏在他怀里咯咯地笑,终究是没说破他。 聂祯第叁次接到赵天泽的电话。 这次他接了,见面地点约在季青林的公司,对此赵天泽并无异议。 他来的时候是晚上,公司人都走光了,赵天泽身后只跟着一个司机一个助理。 进屋前挥了挥手让他们留在门外。 他还是一向的见人叁分笑,虽然精神不如以往,头发也稍显潦草,不像常出现在电视里时的那样整齐。 赵天泽环顾一圈,先是看向季青林:“这帮小的里面就你最出息,没败了家业,反而撑起来了。” 季青林不咸不淡,给他倒了杯茶:“都是托您的照顾。” 这话一语双关,赵天泽笑了笑没当回事,又看向聂祯:“你妈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聂祯插着兜站在窗边,头也没回,“和我爸在一起,总算安稳了。” 赵天泽急急地咳起来,拿起茶杯不顾滚烫灌下去两口。 季青林看着他放下茶杯时手止不住的颤抖,茶水外翻,烫红了手背,他恍然不觉似的,远远看着聂祯的身形,半天不说话。 许久,才又赞又叹:“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夜幕更黑,季青林调亮了室内灯光。 赵天泽抬起手背遮了遮,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见聂祯还是站得远远的,终于开口:“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恩宇那边,放他一马……” 聂祯听这话却笑了,插着兜转过身来,人靠在桌沿,似乎离赵天泽近几步都是屈辱。 “这会儿子想起他来了?” 赵天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摩挲着茶碗:“他也可怜,如果有可能,我想让你当我的儿子……” 话没说话,聂祯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来,正好打在赵天泽手中的茶碗上,茶碗破碎,茶汤溅了他满手。 季青林皱眉看着滚到他脚边的麒麟摆件,天然的黄玛瑙,费了好大一番劲才从江坊那骗过来。 赵天泽只是随手拿起边上的纸擦了擦,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和你妈没发生什么,只是当时我故意说要带你去做亲子鉴定,你爸……” 他笑了一下,“他果然不相信怀瑜,你一定不知道吧,因为这个事他们当时闹得凶,当着外人还是一副恩爱样子,他又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的虚伪!” “我人前人后两个样子他就不是吗?你妈受他多少冷落,可出外访问还装出一副琴瑟和鸣,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爸妈恩爱到死?都是假的!” 赵天泽站起来,睁圆了眼,腰背弓起,像一只要进攻的豹子。 绷紧了身体许久,才大喘着气将自己砸在身后沙发里。 “章融告诉你多少?” 聂祯像听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像是在看着赵天泽,却也像在盯着他身后的壁画。 “说了他知道的,却也够了。” 赵天泽大笑起来,“当时想攀着我升职,现在人过半百了又良心发现?” 他指指聂祯又指指季青林,声音大起来:“你们都记着,人心最不可信!” 赵天泽拿起茶壶,直接灌了几口,激动的情绪像是又缓了下去,语气幽幽。 “怀瑜当时过得苦,我想只要他死了,事情就解决了,怀瑜我接过来,也把你当儿子养着。” “可谁知道……谁知道……” 他头埋下去,失声痛哭,“我知道怀瑜和他一起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迟了啊……” 142又紧又欲 贺一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聂祯。 她特意换上逛街时新买的吊带睡裙,或许也不能叫睡裙,毕竟短的只能盖住屁股。 这间老房子里没有地暖,虽然已是初夏,夜里还是有些凉。 她缩在被子里,想着聂祯回来时先装睡,等他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时…… 不知会做什么反应。 她小猫似的缩在被子里,头也蒙进去,不一会儿就被自己呼出的热气闷得又热又湿,再猛地拉开被子感受凉气,猛吸几口又缩回去。 重复动作,乐此不疲。 多来了几次后才觉得无聊,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多。 贺一容气鼓鼓地踢开被子,套上常穿的家居服。 卫衣套装,宽松柔软。 脱了的吊带裙被她藏在柜子最深处。 “你活该。” 说了早点回来,亏她还以为他也期待着呢。 一腔真心喂了狗,男人不配。 贺一容又想起嫂子前天讲的驭夫之术,要会“拉扯”,不能事事让他如意,该拒绝的时候就要拒绝。 暗下决心,再不能他随便哄几句,自己就晕了头什么都顺着他了。 只看见被子里的人烦躁地踢高被子,撒气一样动了许久。 才钻出个头发乱成一团的脑袋。 贺一容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11:40,她扔了手机自言自语:“聂祯你完了。” 光着脚跳到床下拉开窗帘,“我就要看看你几点才知道回来。” 眼神一转,却又呆住。 聂祯的车停在楼下不知多久,路灯映着他的轮廓,不甚明显。 可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清楚地看到他手里那一点火光。 胳膊伸出窗外,点点红光任其燃烧。 她的心也被烧着一样,坚硬瓦解,尽是一吹就散的灰烬。 她在聂祯面前,哪有什么决心呢。 不过就是他转过脸来喊一句,抱在怀里揉揉头,她就巴巴地将满腔爱意奉上。 可她更见不得聂祯失意的模样,千万根针往她的最痛处扎去,又酸又痛,又麻又涩。 她的聂祯,她唯一想抓紧的聂祯,她在这世上唯一完整拥有的聂祯。 泪珠滚出来,她心头酸痛难忍。 又坐下去抱着自己膝弯,大口呼吸几次,才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聂祯被手里夹着的烟烫到,呆了几秒才想起来痛感来自哪里,甩甩手将烟头扔下。 点了半包烟,好像还没抽几口。 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沉沉的凉意,只怕还混着散不去的烟味。 算了,再待一会儿吧,他不想贺一容见到他这幅模样。 小姑娘在他面前最会拿腔作调,眉头一皱他就没法子。 只怕又要嫌弃他半天,说他冻得像块冰。 再待会儿,烟味散一点后先去洗个热水澡,她说了,要洗得热热的才能抱她。 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拉开。 “你一个人乘凉也不叫我!” 下一秒,软软的身子靠上来,她竟爬过中控,直接坐到他腿上。 聂祯嘴巴张了张。 她头一仰,手在他身上乱摸:“手机呢,你是不是躲在车里和什么yuki什么sarah偷着打电话呢。” 聂祯握住她的手,她身上也不暖和,怕把凉意过给她,身子往后退。 贺一容鼓起嘴,眼睛睁圆了看过来,嘴巴一撇:“好啊,你果然!” 他只得把人抱住,窗子合上,打开空调。“什么yuki、sarah的。” 又注意到她只穿了个宽大的外套,长腿露在外面,腿根处似乎是一圈蕾丝边,像是裙子。 正在想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裙子,听见贺一容笑道,她自己似乎也不好意思提起来,头埋在他胸口。 “江晨说现在那些专傍你们这种公子哥儿的,都起英文名,问起来都是留过学回来的。” 出风口的风又显得干燥,他拿手挡了一挡,不让暖风直接对着她吹。 随口应着:“是吗?” “喂!”贺一容推他一把,扭着屁股跨坐在他身上。 他顺手摸向她的屁股,外套堆在臀上,手下又滑又顺的触感,不像一般的布料。 像是…… 目光移下去,果然。 那种吊带裙,绸缎布料,紧贴着身体曲线,胸口处和下缘,都缀着极其女性化的蕾丝边。 没什么弹性,又因为她正跨坐着,腿根处崩得紧紧的,像是大腿根绑了条丝带似的。 又紧又欲。 他心脏猛地跳了几下,装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将她外套笼起,又往下拉了拉,可只能盖住大腿一点。 贺一容似乎是不满他的反应,刚要说话,被聂祯猛地推到方向盘上去。 无暇顾及后背被硌得难受,手揽住他的脖颈,笑嘻嘻地正要献上吻。 聂祯贴着她耳边:“你就这么穿着出来?” 腰被掐住狠狠一扭:“下来时有人看到吗?” ? 该是这样发展的吗? 143普鲁斯特效应 贺一容半抬着眼瞪过去,他怎么这样无趣,第一反应竟然是有没有人看到。 背着路灯灯光坐在他身上,她却眼神明亮,半怒半嗔,头发散在两边像还未经人事的少女一样娇俏可爱。 她拱了拱身子像只温顺的小猫小狗似的趴在聂祯胸口。 两只手从他胸口处往下摸,到肋下时按着记忆里疤痕的痕迹,隔着T恤斜划了一道。 明明早已不痛不痒,只有她还当回事。 聂祯不愿她再想起来,捉住她的手指。 贺一容毫不费力就将手指从他手心抽出来。 脸侧着抵在他胸前,胳膊在他身侧抵开他的胳膊,揽住他精瘦的腰身,两只手在他身后交迭。 “你在这坐多久了啊?” 终于还是憋不住问了一句,可再多的她也没有问。 聂祯低低“嗯”了一声,随意应着,“没多久。” 贺一容一口咬上他的胸肌,含糊不清更显埋怨:“说谎。” 记忆里,聂祯没抽过几次烟,十几岁的时候被聂爷爷打过一次,那段时间他更沉默了些,偶尔和她笑笑都像是强打着力气。 送蛋糕给他的时候碰见他在阳台上抽烟,身上沾着酒气。 她讨厌烟味吗,并不。 她的初吻,甜甜的蛋糕味混着朦胧的尼古丁香。 这个味道她记了许久,甚至复刻出一款类似的香料。 对调香有了研究之后,她才知道有一个专业名词叫“普鲁斯特效应”。 是指闻到以前闻过的味道,就能回想起那段记忆,这种效应发生时回忆起的场景往往极其生动形象,而且饱含情感。 她做出那款香的时候,用扩香石,或者混在蜡烛里点燃,感觉都少了点什么。 后来想明白,聂祯唇上月下松石似的微凉感,是她怎么也复刻不了的。 贺一容稍微直起身,低头吻住他。 他下意识地分开唇瓣,被她又用唇合起。 只是轻轻贴着,小心翼翼又温柔至极地蹭了两下。 她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就如多年前那样。 聂祯,她刚情窦初开时就视为皎月的聂祯。 想把他拉下来,落入人间,欢乐悲伤都能与她共享;又觉得他好像生来就该是皎洁明亮的,高高悬于,独属于凉意渐起,寂静无声的深夜。 聂祯按住贺一容的后腰,仰着头追她的唇。 霸道又直接,张开含住。成年人的热情与爱,从不含蓄。 他有些急躁,不给一点喘息机会,有力地舔过她唇内,又不留一丝空隙。 绕着她的舌头转动,非要邀她与自己一起共舞。 唇瓣都被他含在嘴里,明显感觉到濡湿一片,可他唇内的温度却慢慢将贺一容也撩得燥热。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唇瓣微凉,唇内火热,看着清冷疏离,特定的时候却也烫得人心慌。 大概是贺一容的意图过于明显。 聂祯并不啰嗦,边与她接吻边去脱她外套。 贺一容却突然害羞起来,扭着肩膀不让他脱掉另一边,可另一边已经从肩膀上扯下,早已将大半光裸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 聂祯手刚碰到她后背时似乎僵了一下,才慢慢地移下去,在她后腰处打磨。 他也是没想到,后背竟然只有腰上的一根细细的带子。 轻轻一扯,便能将她剥个干净。 可他舍不得,她要情趣,他便全力配合,悉心侍弄。 手背弓起,手指作舞,没多会儿贺一容便弯腰缩背,身体更贴向他。 聂祯克制着,没有继续往下摸,可怎么会腰臀连接处都是光裸的。 他不敢想象她下面是穿了什么样的底裤,抑或是根本没穿。 他无暇再顾及其他,此刻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贺一容罢了。 144这么舒服吗(h 唇渐渐来到她颈侧,修长的脖子连着胸前大片肌肤。 细细亲吻往下,激起她浑身战栗。 似碰非碰似的,羽毛般轻柔,还有他吐息间的热气。 倒比用力的亲吻更让人难以自控。 聂祯观察着她的反应,故意在她锁骨窝那吐气,鼻间发出的呼吸声性感诱人。 贺一容咬着唇,明明有些难以忍受,还将头侧向另一边,把颈窝更送到他嘴边。 轻轻咬着她锁骨上薄薄的皮肤,鼻尖在锁骨上面凹陷处轻蹭。 贺一容手下一紧,掐住他的腰。 聂祯低低地笑起来,手终于向下,握住她浑圆的臀瓣又揉又捏。 碰到布料凸起,手指描画着,脑海里就已经出现画面了。 他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想要将那根带子挑起,用力拉向两边。 狠狠勒着她中间密地。 裙子实在是紧,他费力才能塞进去一只手,却有些动弹不得。 聂祯心里突然有个想法。 奋力一挣,嘶啦一声,布料破裂。 贺一容似乎是不敢相信,低头看了下,却见聂祯正扯着那撕裂处往两边拉开。 直露到腰侧,只剩内裤的一根黑色细带卡在耻骨上。 “你……” 聂祯抬起她的头,潮湿温热的嘴巴再一次覆住她。 将人也抱得更紧。 这是极少的,贺一容能够清晰感知道来自聂祯身体上的温度的时候。 他像个黏人又不知足的小朋友,含住她的唇舌,无休无止地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 她的声音也被他唇舌吃掉。 “你……赔我一件……唔。” 聂祯似乎是答应了一声。 然后更用力地扯开。 贺一容觉得右边布料仅剩肩带,晃晃悠悠地挂在身上。 他的手从飘荡布料中伸进去,握住一整颗乳房。 动作又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手掌握住乳球摩挲,指腹轻抚着花蕊,让它在自己手心里慢慢立起。 贺一容嘤咛一声,不由自主地双腿夹紧。 聂祯终于没了耐性,将贺一容还有一半挂在肩膀上的外套脱掉,看也不看甩向后座。 这才看见这件吊带裙,或许应该叫做情趣内衣的全貌。 刚刚被外套挡着,竟没发现胸前开得极低。 聂祯看她一眼,眸眼深深,除了正在燎原的欲望,并没有多余情绪。 贺一容难得地躲开他的目光。 自己也捂住脸,不懂怎么就被江晨撺掇着买了店里最性感的这一件。 而且还迫不及待就穿上给他看。 聂祯的手慢慢滑下,握住她的腰。 被撕开了一边,随意一拨就能看得清楚。 少得可怜的布料,堪堪盖住叁角区。 他挑起耻骨上的系带,坏心思地抬高,突然松开。 贺一容冷不丁的被弹了一下,还没叫出声,他扯紧了左右两根系带,将阴部勒得紧紧的。 贺一容抬高身子,半推半拒。 又有些舒服又有些麻。 只是感觉下面充血地厉害。 聂祯又换了方向,一前一后拿住内裤,前后蹭动。 贺一容“啊”了一身,手按住他的肩,再难说出拒绝的话。 他愈勒愈紧,那点布料在他手里变成长长的布条,紧贴着肉缝,来来回回。 布料带来的摩擦感激烈又不同以往,只是动作几下,贺一容就觉得眼前降下黑幕。 从未这么快的就有即将登顶的感觉。 他的动作越开越快,麻意更加明显。 贺一容几乎要哭出来,她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想发出声音。 聂祯松手打开车灯,贺一容往前送腰的动作被聂祯抓住。 他又拉起内裤两端,因为布料沾满了黏液,就算他松了手仍是紧贴着她,或许是她紧咬住它。 “这么舒服吗?” 他低头去看,黑色布料上的白色黏液明显,外阴翻开,露出里面艳红一片,沾着点点晶莹。 正随着她整个人的战栗而颤颤巍巍像即将掉落的花瓣。 布条蹭过阴蒂,在肉缝间从前向后,再从后向前。 “你……别看……啊~” 她的声音好不可怜,这颤抖不停的花瓣也好不可怜。 145我会动了(H 高潮后的贺一容面若红霞,瘫软在聂祯身上。 因为还在微喘着,脊背一耸一耸的。 聂祯不知是安抚还是撩拨,中指顺着她的脊柱沟往下滑,到了腰间,凝在指尖的汗意竟聚成一颗汗珠。 贺一容没有力气理他,他爱怜地将人抱起,稍稍抬高她的身体。 想要将湿淋淋的小裤脱下。 可手伸下去又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沾了满手花蜜。 贺一容不知道他还要玩什么花样,下意识去拦。 聂祯歪头,用脖颈挡开她的手臂。“湿透了贴在身上不难受吗?” 这才真的去抬高她的腿脱掉内裤。 确实难受,又黏又热。 他脖子上也黏糊糊的,贺一容嫌弃地推开他。觉得又热又躁,按下了车窗。 凉意灌进来,她还嫌不过瘾似的,雪白的胳膊伸出去,软无力地搭在窗棱上。 聂祯又把她胳膊抓进来,再慢一点她人都要趴窗棱上去了。 “你是真想被人看到是吗?” 他又笑又气,将窗户合上。 聂祯手里捏着底裤,两指搓了搓,“比我舒服吗,流这么多?” 贺一容推他一把,斥了句:“流氓!” 才要坐下去就感觉到热乎乎软弹弹的东西抵着自己,聂祯不知什么时候把等待已久的性器掏了出来。 贺一容扭着腰想往后躲,“我不……要。” “要”字还没说完,聂祯就握着东西,一下子塞了进去。 “嗯?要还是不要。” “它才是流氓。” 贺一容本来浑身都没劲了,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似的,只觉得自己已经在巅峰上过了一回,无欲无求了。 下面还敏感着,又润又滑,聂祯也没想到这次进去的这样容易。 可刚一进去,又被绞得紧紧的。 贺一容嘤咛一声,闭着眼向后仰着身子,言不由衷,一副准备好让人服侍的样子。 聂祯慢慢磨进去,紧致的甬道一寸不松,只能挺腰一下一下顶弄着。 开疆拓土般,一寸一寸蚕食。 她终于放松下来,自己也嫌吃得不够,一坐到底。 顶到花心的快感让贺一容叫了两声,她又后知后觉捂住嘴。 可动作不停,主动起身再坐下,吞吐着紫红的肉棒。 大腿上的肉拍打着他的大腿,啪啪声不停,催促一般,让她的动作愈来愈激烈。 聂祯握着她的腰,带着她上上下下。 进出顺畅,直捅到底。 贺一容渐渐没了力气,全靠聂祯手握着她的腰动作。 寂静无声的夜里,皮肉拍打声不停,贺一容也渐渐大胆起来,放任自己在情欲中,先是小声嘤咛,再是压着声音叫出来。 不知为何,越是叫出声她就越觉得刺激。 肉棒进出时带出黏液,噗噗啪啪的,隐秘又色情。 聂祯动作加快,自己也挺腰向上迎着小穴,贺一容明显感觉到车子被带得上上下下,合着他们的频率晃动。 “车……车在晃。” 聂祯抬头咬住她的胸,舌头裹着那颗樱桃。 她的胸也在晃,在他眼前晃好久了,晃得他馋。 贺一容搂住他的头,将他按在自己胸前,似乎是嫌力气不够。 聂祯嘴下使力,腰上也使力。 上面下面,都用力爱着她。 冲刺阶段时聂祯猛地把她顶起,刚吐出一点又把她用力往下按,吃得满满的。 碾磨着内壁,往她敏感处挺弄。 腰眼渐酸,猜测贺一容还差一点,于是撤出来,刚想缓一缓再进。 贺一容睁开眼来,嘟着嘴不满,一手撑着他的大腿,一手往后扶着方向盘。 死死夹住它,摇船一样前后晃动起来。 刚两下就丢了身,可还是不知足,又晃了两下,“我……我会动了。” 聂祯咬着牙,在她耳边呼了长长的一口气。 “嗯,会了。” 146记忆里 后来贺一容是被聂祯抱着上楼的,身上穿着聂祯的T恤。 下身被聂祯拿着她的外套,紧紧裹了一圈半,把她下身包得像个毛毛虫,动弹不得。 可这样一来,聂祯的上身光裸着。 她脸上潮红未褪:“那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啊。” 毫无意外的被聂祯瞪了一眼。 电梯里有一面不太清晰的镜子,贺一容让聂祯转过去面对着镜面,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包裹地紧紧的屁股觉得好笑,又看边上的聂祯,只觉得他这样又野又帅。 他也不看自己,只默默地和镜子里的她对视。 贺一容不知怎么想的,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使不上劲,还是奋力一挣,吻在他下巴上。 聂祯抬眼看了下角落里的摄像头,将贺一容转过来对着电梯门,“有摄像头。” 她胸前樱桃似的凸起还明显着。 夜里贺一容朦胧着醒来,聂祯把她抱得紧,她摸上他的胳膊,迷糊道:“松一些。” 可聂祯恍若未闻。 贺一容又拍拍他的手,在他怀里艰难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这才发现聂祯根本没睡。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脸,贺一容顺着他的下巴摸上去。 “怎么了?” 他将失意藏在她面前,可她还是见他第一眼时就发现了。 故意不提,是她知道聂祯也不愿意提。 深夜或许能够将人的情绪放大,她更清晰地感受到聂祯此刻的不愉快。 而黑暗也给了她冲动的勇气,贺一容突然就不想考虑那么多,不管他是不是愿意提,愿不愿意与自己分享,她只想想要他能轻松一些,不再把许许多多事压在心上。 聂祯呼吸渐重,又把贺一容的身子转过去。 然后抱她更紧,头埋在贺一容颈间。 许久许久,才哑着声音。 “他说我爸妈吵架,我爸冷落妈妈。” 贺一容手覆上他的手背,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我记忆里……”他声音顿了一下,再出声时有些艰涩,“记忆里他们感情很好的。可能是我自己也故意忽略那些,他们走之前那半年,确实很少说话了。” “妈妈常常躺在她喜欢的那张躺椅上发呆,我那时候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小时候又调皮又爱玩,在她身边转悠说好话,也是为了能玩得时间久一点。” “看到妈妈笑得开心,就想,今天可以玩到天黑了。” 贺一容听得几乎要掉眼泪,可她不能。 她故作轻松,用臀腿向后抵着聂祯的身体,讨好一般地蹭蹭。 “你想太多啦,我都听哥哥讲过,江阿姨……是大院里最温柔最美丽的妈妈。” “他们都喜欢她,她那么爱你那么温柔,就算你调皮些也没关系的。“ 聂祯没接话,贺一容正要转过身去又被他按住。 “你别看我。” 他的表情一定丑陋又可怕。 “那时候已经有流言了,说赵天泽要认我做儿子,说我可能是他的种。” 聂祯像是咬着牙说出这两句话,“我气急了可又没办法,整天和赵恩宇打架,他小时候很胖,压在我身上我动不了,我就拿石头砸他。” “他也没得到好,我也没赢。” “然后……然后我就和妈妈生气,回去赌气不理她,不吃她做的饭。” 贺一容觉得有液体从她颈边流下,她五脏六腑揪在一起。 “我后悔了,没几天我就后悔了。” “我还没讲好听的话哄她开心,他们就一起出差去了。” “我很想妈妈,也想爸爸。打电话时让他们提前回来,因为我在妈妈床头抽屉里找到了她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想她一定不会和我生气的,等我生日时候我会好好哄她开心。” …… 贺一容努力睁大了眼,可自己也尝到了咸湿的味道。 心痛如绞,也不知道是心疼聂祯更多,还是惋惜他爸爸妈妈更多。 贺一容只觉得自己糟透了,不能给他安慰就算了,只想回抱着他大哭一场。 147与命运和解 聂祯从后面紧拥着贺一容睡去。 贺一容迷糊间只觉得自己刚稍微动一下,聂祯就又靠了上来。 身体紧贴着她的,合契温暖。 睡梦中也抓着她的手,两人都姿势别扭,可贺一容却不敢动作,忍着侧身的僵硬,在他平缓的呼吸中也渐渐熟睡。 贺一容再醒来时聂祯却不见了踪影,眼皮上的肿胀感却是清晰明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一定肿成了半大核桃。 她抱着被子呆坐半晌,然后忽然跳下床去。 光着脚走到放着聂祯妈妈照片的橱柜面前。 笑意浅浅,目光温柔,一头浓厚的黑发卷成那个时代最流行的样式,五官大气明朗,乍眼看去像某个上世纪港星,可明星身上却没有这样温和的气质。 一定是极爱生活又很讲究的人吧,瓶瓶罐罐,长桌矮凳,目光所见的物品,都被盖上尺寸正合适的白色盖布。 贺一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东西,记忆里在自己小时候,舅妈也会用这些。 可她逐渐嫌麻烦,总是掀开就忘记再盖上,一屋子的盖布最后都丢了垃圾桶。 贺一容难以想象,聂祯是如何爱惜维护,才将这些极容易显旧的物品保存完好,极易泛黄的白色盖布上都没有褪色。 他艰难捱过的时光,不为人知的孤苦,与他对父母的爱与歉疚,一起封存在这幢仅百坪的房子里。 在聂祯心里,许多事情早已按下暂停键。 贺一容又流下泪来,她有些后悔了。 在父亲早说要把她接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同意。 如果再早一些认识聂祯,就算不能分担他的苦痛,也想陪在他身边与他共度。 她竟然直到现在,才能感受一二他的情绪。深夜的难眠,多数时候的寡言,与别人相处时的疏离,他早已将自己与现实世界割裂开,长久地留在旧时光里。 她是有多幸运,才能得他爱怜,做他在现实世界里的唯一牵连。 贺一容忽然觉得自己矫情的可笑,与聂祯比起来,她的那点不圆满又算什么呢。 在爱里长大的她,却敏感多疑,小时候时时记着自己与表哥的区别,长大了回贺家,又时时记着与哥哥们不一样,明明活在周围人的关爱里,她却自怨自艾谨小慎微。 而聂祯却好好地长大了,成为一个在她眼里几乎没有缺点的人。 是要多么的温柔,才能与命运和解。 聂祯打电话过来,贺一容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接起。 一句话就被他识破。 “怎么了?” 她扯着谎,“没什么,还没喝水,嗓子有点干。” 聂祯沉默了一下,“这两天你先去海南好不好?” “最近会忙,顾不上你。杨家惠卿姐和你一起去。” 贺一容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在顾虑什么。 她明明想待在聂祯身边,可正陷在对聂祯怜爱的情绪里的贺一容。 说不出“不”。 她答应着,“好。” “什么时候呢?” 聂祯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文件。 他攥紧了手机,“下午可以吗?” 可以想象的到,贺一容一定是皱了眉头鼓起嘴。 他正想着怎么哄,贺一容却答应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原以为她会不愿意,自己要费一番功夫。 “那你要现在赶回来和我见一面,再送我去机场。” 聂祯笑了,果然还是她。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想都没想,“好,我现在回去。” 不顾面前季青林睁大眼作势要将文件摔在他头上的动作,聂祯拿着手机声音温柔。 挂了电话后贺一容点开与聂祯共享位置的软件,也惊讶他今天竟然在那么远的地方。 不免有些后悔,可心里头还是有呲出来的一些得意,只要她撒个娇,聂祯多远都会跑回来。 不计时间成本。 她切出去再刷刷其他的,过不了两分钟又打开位置。 她既迫不及待见到他,又不想他开得过快。 无论如何,她在他心里总是重要的。 148小没良心的 贺一容与杨惠卿落地海南时,风卷着热气扑面而来。 大概是年纪比贺一容大一点,杨惠卿很照顾她,下了阶梯还回头将手伸向她。 贺一容抿着嘴笑,轻快地蹦跶下来。 “谢谢惠卿姐。” 虽然没什么联系,也就是杨惠卿回国后逢年过节时才见过几次面,但却是实打实的表姐妹关系。 贺一容本来有些拘束,却见杨惠卿与杨家二表姐杨惠希性格不同,好像更容易相处些,渐渐也放开了。 憋了一路的话这时才敢说出来。 “惠卿姐,你好白哦。” 没头没尾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杨惠卿也被逗笑。 以前见面时只觉得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从季青林那得知她和聂祯在一起好几年后也是吃了一惊。 却没想到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也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 杨惠卿不由得多看了贺一容几眼。 伦敦多雾,北京也少有清朗天气。 乍一到这天蓝水清的岛上,贺一容抑制不住的兴奋。 到了杨惠卿的海边别墅就急急换了衣服。 杨惠卿下来时见她穿着吊带热裤,坐在高脚凳上晃着一双长腿。 见她下来回头笑,“惠卿姐,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话出口又见杨惠卿遮阳帽、防晒外套、防晒面罩,一套准备得齐全。 贺一容只当是杨惠卿怕晒太阳,尴尬地吐出舌尖,“不晒也行。” 杨惠卿还没回话,两人被门口动静引过去注意力。 这片是私人海滩,人少不说,沙子也比别的地方更细软些。 大概是边上别墅的人路过门口,一点不避讳目光向她们看来,有个张扬大胆的,竟吹起了口哨。 杨惠卿遮得严实,目光便都落在贺一容身上。 青春靓丽,娇俏可爱。 杨惠卿笑:“怪不得小祯说让我帮他看紧你。” 贺一容“哎呀”一声,一双小鹿似的眼睛转过来,连杨惠卿也艳羡她这股纯洁灵动。 竟不由自主的真心喜欢上这位小表妹,原来自己也是个看脸的。 那行人走远了,太阳又下去一点。 落日落得快,可海边晚霞却美丽绚烂。 杨惠卿也不想错过这美景,便拉着贺一容出去,只是待在自家门前。 刚在躺椅上躺下,去而后返的人又映入眼帘。 动静颇大,目标明确,直奔她们而来。 贺一容转脸看了下,不屑地“嘁”了声。 杨惠卿笑,“前几天聂祯来家里吃饭,他好像也喜欢这样。” 她却学不会,费力去模仿了也“嘁”不出那样子的神态。 贺一容脸红,自己竟然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也学了这句口头禅,自己回想起来,竟也是如出一辙的语气神态。 杨惠卿将自己身上的遮阳披肩递给贺一容,“把腿盖上吧。” 有人驾着摩托艇出海归来,浪追在他身后,两边划出高高直直的白线。 似乎也是看见她们,转了个急弯直冲这边而来。 那只离十米远不到的一行人,似乎是犹豫了半天,又再次转身离去。 杨惠卿见贺一容拿起遮腿的披肩站了起来,盯着那由远及近的人看。 她嘴巴张了张,似是不可置信。 “赵恩宇。” 她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 机械性拿起接通,聂祯在那边语气带笑。 “我才想起来,那片都是私人的,是不是有什么爱玩的在那度假呢?” “你要记着,旁人再好的腹肌也没有我的好看。” 贺一容看着赵恩宇从摩托艇上下来,笑得开怀,直奔她们过来。 “是,他们都没有疤。” 赵恩宇高高举起手打招呼,贺一容眼尖地看到海滩上本来远远坐着的几个人站了起来,也向这边走来。 看似随意,可却是把赵恩宇圈在视线范围内。 她根本没听清聂祯说了什么,强行镇定下来,与杨惠卿对视,见她也无声摇头。 “我和惠卿姐看晚霞呢,先挂了。” 聂祯笑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149聂祯对你还好吗? 贺一容的手机还没放下,赵恩宇已经走到跟前。 两叁年没见,他瘦了些,更黑了点。 贺一容突然想到江晨和她提起的,他这些年涉黑,好像犯下不少事。 贺一容看也没看,手往身边乱抓一下,碰到杨惠卿的胳膊。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杨惠卿往身后猛地一拽,带得她踉跄了一下。 然后半挡在杨惠卿面前。 “你怎么在这?”出口毫不客气。 赵恩宇却笑了,根本没当回事似的,直接拿起她躺椅上的毛巾随意擦擦头发,大剌剌地坐下。 先是看向贺一容,才偏头看向她身后被她挡住大半的杨惠卿。 “前些天才知道这幢房子是小嫂子的。” 也不等人回话,自顾自地又说起来,“我刚刚看到这边有人,倒是没想到是你们来了。” 他的欣喜真切自然,能在这遇见熟悉的人,或许是他的真情流露。 “你快毕业了吧?去年送你的包还喜欢?” 贺一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好像真的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旧识般,叙起过往。 她的语气也放缓:“嗯,你送的礼过大了,我和江晨前一阵还为这事发愁,不知道回什么礼给你。” 赵恩宇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 “你不知道江晨还不知道吗,我这些年……不缺什么,哪还有你们费心回礼。” 说完手向后撑着背,仰头看向天空。 贺一容觉得他话里有话,却也没多问什么。 杨惠卿拽了拽贺一容,向前一步与她站在一起。 杨惠卿看向赵恩宇:“你……” 赵恩宇晃晃脑袋,还沾在发丝上的水珠飞溅,有几滴打在贺一容胳膊腿儿上,冰凉凉的。 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赵恩宇自嘲一笑:“小嫂子你别怕。” 他直起身来,手指向离他们不远的几个人,“这边,还有这边,都是反贪局的,他们看我好久了。” “本来是要从这出海去香港的,都上船了被他们抓下来。” “也怪我自己,有个小情人养在这,非要走之前来见一面,结果坏了事。” “不然我早跑了,怎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吧哈哈哈。” “其实我这人,坏事做了不少,但我觉得我也不算坏透顶了,起码我重情义是吧。” 或许赵恩宇是一个人憋闷太久了,也或许是看到了头,他毫无顾忌,什么都说出来。 贺一容和杨惠卿都只静静地听着,谁都没搭话。 他转过头来皱着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气恼一般甩了下毛巾。 “哎,算了。” 这才又抬起头来,收起之前轻松的神色,“北京那边怎么样了?形势紧张才把你们俩送过来的吧?” 杨惠卿和贺一容对视一眼,“我嫌北京天气不好,过来度假。” 赵恩宇似乎是信了这个解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也是,我都快忘了小嫂子你从小身体就不好。” 他回头看了看海边。 贺一容也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似乎只是一瞬,黄澄澄的硕大的太阳就被天边蓝得发黑的深海吞灭掉大半,连艳红一片的晚霞都失了光彩,变成灰暗。 赵恩宇站起来拍拍身上,“起风了,晚上凉,小嫂子身体不好你们还是先进去吧。” 贺一容的手机又响,赵恩宇没动作,就站在她面前,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贺一容这幅紧张的样子。 她犹豫了下还是接起。 “我才想起来,海南天气热一些,但你别贪凉吃冰的。” 聂祯好像走了几步,才低声:“快到生理期了,吃痛了有你受得。” 不知那边有谁隔着距离喊了句什么,聂祯笑:“季哥求你帮个忙,看着惠卿姐多吃点,他说吃胖了就送你个红宝石。” 季青林的下一句话贺一容却听得清楚,他吼着:“我明明说的是公司这季的新品钻石项链,怎么就变成红宝石了!” 贺一容抿着嘴笑,随意应了几句就挂了。 赵恩宇看她半天,突然来了一句,“聂祯对你还好吗?” 贺一容回答地干脆,“他对我很好。” 赵恩宇点点头,直接转过身就走,手在头顶挥了挥。 确实起风了,贺一容和杨惠卿刚拾起椅子上的衣物准备进屋。 赵恩宇喊住他们。 他背着光,贺一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他的声音却随着风清楚地传过来。 “小容,回去后帮我告诉聂祯,小时候是我不懂事。” 150百足之虫 贺一容坐在阳台上,海风确实很大,吹在身上湿湿的,窗帘被它吹起鼓得很高,把贺一容整个人都藏在白色的飘扬的布料中。 她懒得去用手挡开,任由窗帘一次次打在她身上。 十点钟,聂祯果然打来电话。 洗完澡她本来有些困,却知道聂祯肯定会在睡前与她通话,心里都又有许多事压着,也就捱着困劲等着。 聂祯打来了视频,贺一容转动了一下方向,将自己对着光。 那边聂祯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人噗嗤一笑,脸凑近了,五官在贺一容的屏幕上放大。 她看得到他刚洗完澡从头上掉下的水滴,以及他过了热气后一定会变红的耳朵。 明亮灯光下,显得他唇红齿白,明眸俊颜,真正的秀色可餐。 贺一容偏了偏头,只露出半张脸。嘟囔了一声,“你怎么在视频里这么好看。” 聂祯好像没听清,只认真盯着她露出来的半张脸和身后不断扬起又落下的白色窗帘。 不免笑道:“扮小龙女呢?” 贺一容却突然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话出口自己也心突突跳着,她从不过问聂祯的事情。而且,这应该算是机密。 聂祯却没当回事,看了她一眼后嘴角一弯:“嗯,快解决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会把人带走。” “只是你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有什么后手我们都不知道。” 他说得轻松,可就算是贺一容也知道这后面多方势力博弈,是有怎样的惊涛骇浪。 强行按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海风呼啸,有浪不停打上海滩,可她明显能听到自己心跳声惊人。 没由来的,“你来接我。” 她不想与他分隔南北,只想俩人在一起,无论纷扰动荡。 聂祯声音不由自主地软下来,眉眼也垂着,是他自己从不知道的写尽温柔的弧度。 “嗯,明天,最迟后天,就去接你好不好?” 他总是“好不好?”“可不可以?” 而贺一容就一点脾气没有了,鼓着嘴半天不说话。 聂祯换了个姿势,靠在床上,拿起贺一容枕过的枕头抱在怀里。 “或者我们在海南玩几天,当作陪你度假?我最近反正是假期,时间还充裕。” 贺一容“嗯”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装作无意提起,“赵恩宇是不是也会进去啊。” 贺一容明锐的捕捉到聂祯瞬间沉下去的脸色,刚想转开话题,又听聂祯说道:“是吧,他应该会比他爸更严重点。” 大概率是死刑,不论其他,将那个市委书记的十七岁女儿轮奸至死的事,就够判他的。 可赵恩宇多少对贺一容还一直不错,他不想将这些事告诉她。 贺一容大概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故意抬高了声音,“啊?他犯什么事啊,这么严重吗?” 聂祯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贺一容立马捂住嘴,“知道了,不问了。” 反正有人在看着赵恩宇,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明显北京那边的情况更紧张,贺一容不想让聂祯分心。如果让聂祯或者季青林知道赵恩宇和她们在一处的消息的话,估计这俩人会连夜赶来。 那会乱了计划。 如果顺利,明天就结束了。所以她和杨惠卿的一致意见是,暂且不提。 杨惠卿是觉得赵恩宇被那么多人看着,就算有心也无力。 但贺一容更多的,是明白赵恩宇这个人。 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算个坏的透顶的。 仅有的几次交集中,在这个所谓的京圈叁代们都在观望她或看她笑话的时候,赵恩宇恍若未觉贺一容对他退避叁舍的态度,两叁次在班级里帮她解围。 以及贺一容到现在都记得的,她唯一一次的逃课,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遇见赵恩宇,他说:“我记得你生日大概这个时候,生日快乐?” 贺一容有些眼热,转过脸去,“我想睡觉了,明天要和惠卿姐挖海鲜呢,她不能出海,我们刚刚研究好久怎么挖海鲜,正好涨潮,明早一定能收获满满。” 她语气雀跃,听起来真像个对明天充满期待的小女孩。 聂祯笑着:“好,怪我这么迟才打电话。” 她一如既往地顺杆子就往上爬:“哼,你还知道。” 151如梦初醒 聂祯站起身来,手按在桌上的那张亲子鉴定认证书上。 十几年前的鉴定文件,被赵天泽好好地收在保险柜里。 不知他是出于什么想法,藏在隔板最底层。 要不是去搜查的人细心,大概会遗漏掉这张薄薄的纸。 大家都没想到,赵天泽泄愤一般说出的话竟然是真的。 赵恩宇竟真的不是他儿子。 他倒是卖起这个便宜儿子一点不心疼,赃款全在赵恩宇名下的郊区一幢房子里,一点不过他的手,怎么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去。 聂祯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赵天泽这个人是有多心狠狡猾。 要不是聂祯故意放了那个上来实名举报的市委书记到赵天泽手里,他们竟可能一点把柄也抓不住。 却不想看起来吓破了胆的什么都肯说的中年人,被反贪总局找到保护了起来时,对着他们也保留了许多。 直到赵天泽中午被正式带走问话时,他下午才竹筒倒豆子似的,吐出一堆见不得人的东西。 除了非法监押之外,受贿及滥用职权的罪名这才能落实。 多少也够他判个无期,聂祯却不解气,请出自家爷爷,季青林也将季老请出来,两位老人带着章融交出的当年事故是人为的证据,直闯最高检。 谋害这一条,虽不能向大众明说,但这件事却不能不记上去。 聂家孤寡老幼这么多年的苦难,好歹有个分明。 聂祯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有寥寥鸽子飞过,他仰头看着,眼睛被太阳光射得酸疼。 他以为到了这一天,自己困住自己的枷锁才能卸下,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悲痛悔恨仍在,痛楚难忍还是清晰,这些东西像是混在了他的骨血里,再难祛除。 那又怎样呢,就算把赵天泽送进了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那又怎样呢。 什么都回不去。 聂祯盯着广场上哨兵挎着的配枪,不甘喧嚣,怒火中烧,他只想握着一把枪,从下到上把让他家破人亡的人打穿。 徇私枉法又如何,滥用职权又如何,都不关他聂祯的事,他只想为枉死的父母报仇。 他有些后悔了,赵天泽可以谋杀,他为什么不行。 亲手解决他,让他以命偿命,也不足以去仇恨半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许久。 聂祯才掏出来。 季青林在那边急急道:“赵恩宇在海南。” 陷入黑暗的聂祯这才如梦初醒。 不行,他还有牵挂。 有他怎么也舍不得丢下的牵挂。 动用了军机,叁小时的飞行时间缩短至不到两小时。 季青林难得的有些不安,聂祯却明白,赵恩宇不会伤害到她们,大概是赵天泽被抓的消息还是传到他耳朵里,明知一死的赵恩宇做最后一搏。 果然不是亲父子,性格迥异,那边赵天泽还心存侥幸,希望多年苦劳能抵过,赵恩宇却知道必死无疑。 而赵恩宇果然如聂祯猜想的一样。 他特地穿了身正装,舔着脸在贺一容杨惠卿这里蹭饭吃。 他点了盘红得都要冒火的辣子鸡,边吃边冒汗,可还是拣着辣椒往嘴里塞。 贺一容杨惠卿俩人坐在他对面,面色犹豫,可都说不出话来。 赵恩宇又猛塞了一口辣椒,用力地嚼着,泪水从眼中滚落。 他胡乱一擦,艰难地吞咽下去后对着她们一笑。 嘴唇一处都被辣得红肿,看起来十分滑稽,额头上不停流着汗,眼角有泪溢出,他甚至吸了下鼻子免得鼻涕掉落。 “你们吃啊,我来蹭饭的我一个人吃倒不好意思。” 也不等俩人有反应,他话比昨天刚见面时还要多,似乎再也见不到似的,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完。 “小嫂子,别的不说,季爷爷调教的厨子是一绝,可惜你不吃辣。” “你嫁给季青林我觉得是你亏了,该要他多少你都别心疼,他这俩年赚得多呢。” “说实话,小时候爬树去偷看你,也没觉得你多好看,后来见到小容……” 他看向贺一容嘻嘻一笑,“第一次见这么水嫩的南方姑娘,小容是我青春年少的白月光呢。” “只是年纪大了,越来越知道女人的韵味……” 他止住话头,脸上竟出现羞怯之色,也没好意思把话再说下去。 一拍桌子,“总之,惠卿姐你真是人间绝色,便宜季哥了。” 赵恩宇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脱口而出了多少年没叫出口的“季哥”。 152最后一顿了 杨惠卿有些听不下去,他这些话说得粗俗,竟一点面子也不顾。 她冷了脸就要起身,赵恩宇又突然转了话头。 语气不再调笑,颇为恳求的,“姐,陪我吃了这顿饭吧。” 一张脸再抬起来,已经是满脸的泪,“最后一顿了。” 杨惠卿顿住了要拉贺一容的动作,贺一容也愣愣地看向赵恩宇。 他说最后一顿了。 下一秒,赵恩宇踢翻凳子,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枪,对着两人。 一滴泪正顺着脸颊滚下来,眨眼间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头也不回地大吼,面部表情因为用力吼叫也显得狰狞。 “我要出境,给我准备飞机!” 屋外一直远远守着的人此时才冲进来,又不敢离得近,只领头的那个立马把枪对着赵恩宇:“赵恩宇,我警告你,你现在做的事情只会加重你的罪行!” 他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哄谁呢?反正都是死!” 话音未落跳上餐桌,一桌子碗碟争先恐后般砸到地上,各种颜色的汁液混在一起,脏污中有着奇异的绚烂感。 赵恩宇顺手扯过离他近的杨惠卿,胳膊肘制住她的脖子。 这才转了向,面对着反贪局的几个人,明明有两把枪对着他,他却一点不怵。 贺一容也还镇静,见赵恩宇偏头在杨惠卿耳边说了什么,她走一步上前。 “惠卿姐身体不好,换我吧,说到底也是赵家和聂家的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恩宇恶狠狠打断,“是不是聂祯把你卖了你也替他数钱呢?还没嫁给他呢就把自己当聂家的了?!” 他说这话时双目圆睁,吐出的浊气都打在杨惠卿侧脸上。 贺一容眼尖地发现杨惠卿正握着拳,极力地控制着呼吸。 她也顾不得赵恩宇是不是真像江晨说得那样有躁郁症,也对他喊:“你快放开她!” 又扒着他的胳膊,不管枪就在眼前:“你别卡她脖子!” 赵恩宇这才冷静下来,观察着杨惠卿的状态,声音低低,“忘了你是要小心护着的。” 又急急向贺一容道:“快找药去!” 贺一容边往上跑边觉得眼热,踉跄一下差点儿被楼梯绊着。 直到暂时脱离了那个场景,她的心慌才涌上来,泪糊了眼也顾不上擦,推开门就扑身上前,跪坐在杨惠卿的床边找药,手却止不住地抖。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哭,是为了惠卿姐还是为了赵恩宇,还是为了自己。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只把桌子上放着的两叁个小瓶都握在手里,然后深呼吸几次,扶着床头柜站起来,竟又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 杨惠卿拿着喷雾吸了几口,才从窒息感中挣脱,她失了力,往后仰着,后颈搭在赵恩宇箍着她的胳膊上。 赵恩宇的暴躁渐渐消失,垂着头许久不说话,又观察杨惠卿半天,才怕吓着她一般缓声道:“惠卿姐,是我对不住你。” 他举枪的手转了下手腕,枪口离开杨惠卿,向贺一容招了招。 反贪局的人立即有动作,两个人扑身上前,只是赵恩宇反应也快,立马又将枪口对着人。 眼也不看他们,竟带着笑意教训起来:“你们也太心急了点。” 他看了眼外边天色,“商量好了没,我说要出境。” 领头的人很快回话,“同意你的要求,但你必须确保人质安全。最近一班直飞纽约的飞机在晚上九点,还有五个多小时,有人要从北京过来跟你谈话,已经快到了。” 赵恩宇笑了,漫不经心地点头,他似乎也累了,将大半个身子靠在杨惠卿身上。 “惠卿姐,借我靠靠。” “没事,你老公要来了。” 他又突然想起来,转脸看向贺一容。 嘴巴撇了撇,又有泪流出来。 “小容,还是你陪我上飞机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知道的。等我一落地就放了你,你知道的,我老子完了,我一进去就是个死,什么事都是经我的手,我没想做那么多,只是想向他证明我不差,他交代我的事我都办好了……可是,我肯定没命了小容。” 贺一容咬着唇转过脸去,她知道不该同情他。 “小容,就当还我的情,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刚到学校那帮不长眼的欺负你,是我护着你的。” 贺一容本来就想用自己换杨惠卿,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再讲下去。 “你放了惠卿姐,我陪你去。” // 抱歉 电脑用的vpn突然崩掉上不来 试了几个免费的也不行 转到手机上排版半天 有电脑用的vpn推荐一下吗~ 这两章先免费 耽误大家时间了 153刚刚对不住 季青林和聂祯在太阳落下海平面之前赶到。 季青林一进来就掷了个东西砸到赵恩宇额角,他躲都没躲,血汩汩流出。 “季哥,要是我躲开了砸到小嫂子怎么办?” 聂祯看了贺一容许久,确认她毫发无伤,扯了张椅子坐下。 本来还犹豫亲子鉴定书的事要不要按下去,可他的火气在听说赵恩宇挟持贺一容的时候便腾地起来,破坏欲强烈。 “在你爸保险箱找到个亲子鉴定书。” 赵恩宇果然变了脸色,他扯着嘴角,却怎么也不像笑。 “你说什么呢?” “十叁年前的文件,那时候你多大?” 赵恩宇的颊边肌肉止不住抖动起来,他忍不住在想,是几岁的时候父亲开始会骂他“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那时候妈妈已经去了,他每一次被打骂都是趴在地上揪着父亲的裤子,“爸爸我错了。” 可每说一句都会迎来更猛的鞭子和更大声的“你不是我儿子!” 可他只知道认错,一次次地求着“爸爸我错了。” 赵恩宇用力笑着,血和泪混在一起。 他不想在聂祯面前这样的,可他忍不住。 原来竟是如此吗。 他自以为是天之骄子,除了没有聂祯漂亮外也不比他不差什么。 聂祯长得漂亮又嘴甜,他就做不一样的,做最勇敢胆大的小朋友。 可是为什么爸爸还是那么喜欢聂祯,每一次看到他们都是弯下腰来摸聂祯的脸,直起腰来冲着他:“你为什么不学学小祯干干净净的。” 他握在手里的蛇都还没拿出来,爸爸就带着人走了。 他想说,他很勇敢,抓到了一条蛇,各家爷爷们都夸他。 江阿姨,爸爸一直喜欢的江阿姨也夸他,说恩宇真勇敢。 赵恩宇陷在回忆里,痛苦地抽不出身。 猛然感觉自己颈边有凉意,像是尖锐物品。 他转头,看到贺一容惨白着一张笑脸,手里握着碎掉的盘子。 这个傻姑娘,竟用错边了,最锋利的那一边握在她自己手心。 他笑了笑,很想摸摸她的头。 明明轻易就可以挣开来,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他还是放下了拿枪的手。 一堆人蜂拥上来制住他。 他笑着对贺一容说,“不错。” 她扔掉手里的碎片,竟然落下泪来。 聂祯抱住贺一容。 她转头看了他几眼,才找回情绪,不停地擦泪。 语不成句:“你来了。” “你怎么才来。” “觉得他不会伤害我们,所以没告诉你。” “就算跟他上飞机了,他也不会伤害我们。” “他只是……” 贺一容渐渐平静下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为赵恩宇找理由。 他虽然可怜,可他也是罪恶的。 虽然罪恶不是对着她们的,可他始终是罪恶的。 赵恩宇被钳住,半跪在地上,正被人搜着身,他再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 见贺一容看过来,竟朝她笑了下。 贺一容挣开聂祯的胳膊,走过去也半跪在地上。 将衣袖拉长,布料攥在手心里擦着他颈边的血,被自己划出的血迹。 如他所说的,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他护着自己。 如自己相信的那样,赵恩宇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 可她还是将他划出了血。 赵恩宇笑着看她:“小容,刚刚对不住。” 又转头看向杨惠卿,“惠卿姐,刚刚对不住。” 贺一容不受控制地又落下泪来。 赵恩宇被拉起来准备带走的时候,他又回头。 看了一眼季青林和他怀里的杨惠卿。 突然来了一句:“小时候季爷爷还夸我呢,说我最大胆,要是在战场上这帮孩子里就我最不怕死。” 又看向聂祯和贺一容。 “我是没办法参加你们婚礼了,聂祯,好好对她。” 聂祯紧了紧贺一容,“要你管。” 154回大院 贺一容下飞机时是被聂祯抱着下去的。 她似乎累极了,上了飞机就将毯子罩在身上,头也蒙住,不露一根发丝出来。 好在人瘦,腿蜷缩起来,不大的薄毯把她遮了个全。 聂祯舍不得吵醒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住。 贺一容头顶出来,从乱糟糟挡在眼前的发丝中看出去,她被聂祯抱着正在舱门口的位置,前面季青林半搂着杨惠卿下舷梯。 她又将脸蒙住,脚在毯子里一抻,赌气一般往空气里踢了一脚。 聂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看了下前面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掀开贺一容头上的毯子,也挤了进来。 隔着薄又乱的发丝吻她额头。 倒是把贺一容吓得眼睛一眨一眨,盯着他怔住。 边上还有机务人员在看着。 怎么能,怎么能掀开毛毯,头也伸进来…… 因为捂了许久,潮潮的热气糊了满脸,闷得脸也红扑扑。 极像是情事过后,被爱欲逼出的娇红艳丽。 聂祯只亲了一下,就快速退出去。 毯子落下前,贺一容看到他胸前褶皱。 淡绿色的常服衬衫,是最硬挺笔直的面料,因为她窝在他怀里睡了许久也起了褶皱。 贺一容伸出手去,轻轻抚平。 心里那些复杂到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好像也被抚平。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热气打到薄毯上又被打回来,尽洒在她脸上。 早有人开车来接,季青林远远朝聂祯挥了个手,急急将杨惠卿拥进车里就走。 贺一容坐进车,才突然想起,猛地掀开一直罩在身上的毯子,张望半天不见杨惠卿。 “啊,我和惠卿姐说好到了以后去吃夜宵的。” 聂祯细细理着她背后因为毯子拿开起了静电,毫无章法立在半空里的头发。 抚平了又将手指插进去,打理结在一起的发尾。 看了眼后视镜,对一直默默没出声的司机扬了扬下巴,“麻烦您,安定门。” 贺一容转过脸来气鼓鼓地看着他,聂祯笑出声,下巴搭在她肩上。 “我和季哥累了好几天,熬不动夜了。” “夜宵先攒着,以后吃好不好?” 他一说“好不好”贺一容就无法拒绝。 看似给了选择的机会,却是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人说不出“不”。 外面路灯暗暗,贺一容还是能看清聂祯的胡茬。 他大概是像他妈妈,日常极爱干净,贺一容从没见过聂祯脸上有胡茬,大概是真的忙得很了。 手摸上去,刺刺的。想着他急急飞去海南,又马不停蹄飞回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之前提的在海南度假也泡了汤。 贺一容不免心疼。 她从来都藏不住情绪,聂祯只看她眼角垂下来,眉头轻皱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心疼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心疼她。 一直有心要护好她,所以在这紧要关头把人送走,却不想却阴差阳错让她直面这些。 贺一容跪坐在地上给赵恩宇擦被她划出的血迹。 化成利器划在聂祯心头。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们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他也清楚,许多事情算不到赵恩宇的头上。 可他捧在手心的人,被自己送到危险中,不得不直面人性的复杂,并被逼着上前亲手割破幻想。 他知道她是难过的。 如果可以,如果能重来。 他希望贺一容永远是天真的,永远用善意面对世界。 可她终究在自己缺席的时光里长大了,经历了他没有与她共同经历的事情,长成了他也不是完全了解的样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贺一容会一跳而起,找准机会用碎片抵住赵恩宇的脖子。 她怎么会这样的勇敢。 聂祯突然想起,刚认识贺一容的时候,小姑娘胆小的可怜。 他脸色稍微一冷,她就不敢上车。 带着她去白老家吃饭,她远远地跟在后面。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敢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 像壮着胆子冷不丁突然上来挠你一下的小猫,还没等自己有反应,就快速溜走,躲在角落里低着头笑眯眯。 聂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管路程过半,他难得地任性。 “回头,去大院。” 155偷情 贺一容吓了一跳,攀住聂祯的胳膊急急道:“现在回去我爸爸知道了也会生气。” 聂祯抿着嘴不说话。 她更急了,拍打他的前胸:“喂!他会气我先斩后奏!” 聂祯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另一只手揽她紧紧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脱口而出内心想法:“把你藏在我那。”又补了一句:“你家人发现不了。” 贺一容僵直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半靠在聂祯身上低头沉思。 半晌抬头莞尔:“也不是不行,甚至我偷摸溜回我自己房间,估计也没人发现得了,嫂子最近不是又投了个大项目吗,肯定忙得很,爸爸和大哥就更不用说了!” 她竟是觉得有趣,隐隐期待着。 越想越开心,拉起聂祯的手问:“那是不是很像我高中时候,我们偷着谈恋爱……” 聂祯打断她的话,没好气道:“谁和你偷着谈恋爱了。” 他一直正大光明的好吗,只是贺家男人一根筋,谁都没看出来罢了。 可听贺一容这么一说,他也不免歪了心思。 想着以前是偷着谈恋爱,现在是什么? 偷情吗。 毕竟他现在脑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压着她让她求饶,听她可怜兮兮求着自己。 在特定的时候,她还是自己心里一直记着的那个小姑娘。 他能够完完全全拥有的小姑娘。 快到门口时,贺一容饶有兴趣地演起谍战剧。 趴在聂祯腿上,用他的外套把自己遮住。 头埋地低低的,再一次向聂祯确认:“不明显吧?” 聂祯看她露在外面的屁股,睁着眼说瞎话:“嗯,一点儿看不出来。” 贺一容神经紧张,默数着还有多远的距离经过警卫。 喃喃道:“你不知道,我爸没事就和他们唠嗑,你们这种部队里的,警惕性又高,万一认出是我,和我爸提起来,我就完蛋了。” 贺一容仍在奋力压低自己,浑圆的屁股就在眼下晃着,聂祯盯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个巴掌拍上去。 贺一容捂住屁股回过头来,压低声音:“你干嘛呢!” 聂祯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也跟着她压低声音:“躺好了,快到了。” 可心里还在犹疑,之前没发现,现在她屁股在这撅着才看出来点不同。 怎么比起以前更翘了点。刚刚摸了一把,好像手感也更紧实了。 路过门卫,两个人行礼放行。 见车行出去好远才对视一眼,“聂旅长怎么不高兴?” 光影绰绰,可聂祯那沉如墨的脸色还是让人心惊。 另一个人抵抵说话的人,“大概是赵家的事吧,算是报仇了,可好歹也是和赵家那个一起长大的,多少有点情谊在。这事,哎……” 问话的那个也点点头,感叹道:“聂旅长不容易啊,就算报了仇,现在也有建树了,可孤寡老幼的,大概也没人愿意嫁进聂家来。” 俩人叹气,不由得为聂祯的婚姻大事担心起来。 飞机落地时就已是深夜,现在大院里更是一片寂静,只有寥寥的路灯不甚光亮,尽头那个还坏了,藏在树枝里诡异地一闪一闪的。 聂祯突然就想到,要带着爷爷搬出去,不想老人家活在这样寂寥荒凉的环境里。 这个大院,终归是要走到头的。 他拉着贺一容抹黑上楼,贺一容做贼似的踮着脚,听到聂老咳嗽一声就吓得不敢动,抓紧了聂祯的手。 聂祯笑道:“我爷爷现在耳朵有点不好了,听不见的。” 他靠近贺一容,意有所指地在她耳边吹气:“弄出再大的动静他也听不见。” 贺一容推他一把,逃也似的飞奔上楼。 聂祯放她叁秒,然后紧跟上去。 还没走完楼梯,贺一容就被聂祯扛沙袋似的扛在肩头。 他从没这样粗鲁过,贺一容惊诧之余竟觉得好笑。 被聂祯仍在床上时那笑意还没退去。 聂祯拉着她的腿把人拉到床边,手搂着她的腰利索地将人翻了个身。 贺一容觉得自己在他手里像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布偶娃娃。 一巴掌又拍到她的屁股上,紧接着他身体压上来。 男人的重量和气息,让人无处遁逃,可她又喜欢极了这种力量感与压制感。 忍不住笑道:“你干嘛?” 聂祯理也不理她,手顺着臀摸来摸去。 “我问你,是不是练过屁股?” 紧实的肉感,隐隐的力量,这是从前从来没有的。 贺一容不免得意,原来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再微小的改变也是改变。 “练了一小会儿,停了好久了。” 可她却悄悄攒着劲,努力撅起屁股。 聂祯装作没发觉她的小动作,腰臀往下压着,让她感受属于自己的力量和坚硬。 男女的身体差异明显,就算她练了臀,肉紧实了许多,可还是柔软。 坚硬一碰上去就陷进去,再离开时被臀瓣夹着。 来回数次,凸起越发明显。 贺一容往上扭着腰,又被他掌着屁股拖到床边。 头闷在床上,也不知是拒绝还是邀请:“你不是累了熬不动夜了。” 156春水如潮(h 聂祯一只手竟握不住她的臀瓣。 正抵在床边,她又故意撅着,更显得高又翘。 聂祯艰难移开眼神,可控制不住喉咙还是滚动了一下。 “怎么想起锻炼了?” 贺一容脸腾地红了,她要怎么说,说是因为于瑷瑷和她讲,练臀和大腿能够锻炼盆骨肌肉。 能够……吸得更紧。 许多次,在他加速的冲刺中,在她觉得世界都被抛在身后的晕乎乎中,她只有一个想法。 想要吸得再紧些,贴着他阴茎上的经脉,看看是不是也和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一样会有力跳动。 贺一容声如蝇蚊,明显的底气不足,“因为想穿紧身裙,屁股鼓一点才好看。” 聂祯“嗯”了一声,手摸到她的腰前。 贺一容穿了条牛仔裤,屁股和腿都被裹得紧紧的。 他摸到纽扣就解开,可裤子却不好拽下去。 贺一容笑着往上躲,可半个人都被他压着。 “怎么上来就……” 聂祯手下用力,也不管布料会不会磨红她的皮肤,只是急切地想要将那团白嫩捧出来。 她现在穿的内衣也变了风格,又是大片镂空蕾丝,半遮半掩地露出臀瓣。 聂祯忽然地就没了耐心,手指蜷着,用中指指节顶上去,在最软嫩的地方研磨着,一点点剥开花瓣。 贺一容嘤咛一声,抬腰将腿间密地送出。 聂祯看着她的姿势,上半身趴在床上,臀部卡在床边,一双腿抻直了立在地上。 他有了个想法,弯腰搂起她的腿扛在肩上,已经扯到髋部的牛仔裤被一把扯下。 然后,在贺一容不解的眼神里,将她两只腿大大分开,屈起往前送。 直到她双膝跪在床边,屁股朝天。 她睁大了眼从腿间看过来,觉得新奇又有些害羞。 还没等问出来,聂祯就弯腰,边看着贺一容边吻上她的屁股。 从臀沿往里亲,微微张开嘴巴,隔着布料用舌尖滑过她的臀缝。 他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埋在她腿间,终于停了继续往下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故意,贺一容只觉得他呼吸出的热气更多,热气穿过轻薄布料,搔得自己痒意难忍。 他嘴巴就贴在那里讲话:“怎么现在内衣都是这样的?” 嘴唇动作间触碰到阴唇,像张嘴虚虚含住了那里。 贺一容不想回答他,肩膀抵住床,一只手向下寻着,抓住他的手臂,来回摸着小臂上凸起的青筋。 无声恳求。 聂祯又长长呼出一口气。眼前的人打了个激灵。 他很想知道,他的小姑娘怎么变了这样多,从什么时候开始穿上了这种性感的内衣,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两步就喊累的人会去锻炼。 终于又真的张嘴含住,唇舌在她小穴下,从下往上吻住,伸出舌头往上顶了一顶。 布料又潮又热又湿。 软乎乎的肉感让聂祯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却没想到贺一容的反应激烈,压着嗓子叫出声来,胳膊也被她死死掐住。 聂祯将自己身体转了个向,坐在床边,伸着脖子去够她的津甜。 他胡乱地顶上去,鼻尖顶着穴口,舌头顶着阴蒂。 前后耸动,感受到她温软如春,细雨绵绵。 阴蒂肿大,撑起一小块布料,像珍珠似的。 他轻轻咬上去,甚至含在嘴里转了一圈,听着她嘤咛婉转,一巴掌又拍上她的屁股。 这样会叫,以前只会蒙着头,咬死了床单也不出声。 可动作却越发殷勤起来,忽快忽慢,细心感受她的反应,甚至舌头从中间镂空处顶进去,与她肌肤相接。 蜜液混着口水,囫囵吞下。 手绕着她的大腿内侧摩挲,忽然用力握住,舌头顶进半开的穴口。 终于觉得内裤麻烦,用力一扯,也不脱下,就让变成两半的布料湿答答地落在腿根。 新生的胡茬还刺人,没了布料遮挡,随着唇舌向前顶弄的动作前后蹭过肉缝。 酥酥麻麻,贺一容脚趾头都蜷起,浑身再无力气,可只怕一松劲,屁股就落下去坐在了聂祯的脸上。 她勉力撑着,身下春水如潮。 157坐他脸上 (ωoо1⒏υip) 贺一容再没了力气,腰间松了劲落下去。 可聂祯一手握住她一只大腿,掰开她的腿心不顾她那颤抖不停,逐渐放缓速度像安抚一样舔过。 贺一容歪头向后看,自己腿大大剌开,坐在他的脸上。 即羞耻又刺激,看着他高耸的鼻尖蹭着肉缝,阴唇往两边翻开给他让道。 他伸长了舌头,对着那一圈红,正往外吐张淫水的地方,伸进去。 舌头一勾,那些让人脸红的液体就都到了他嘴里。 她一面馋着这绵绵不断的快感,一面还有心思想着自己是不是变得放荡。 竟然做出这样羞耻的姿势,把小穴坐在他脸上。 等聂祯终于放开他看过来时,才发现贺一容早已虚浮无力,微张着小嘴像猫狗似的虚喘不停。 她半个身子都麻了,向他伸出手臂,声音娇媚:“麻了。” 他受了诱惑,握住她的手,从手背到手腕再到小臂,绕圈似的摸上去。 摸到她淋漓香汗,肌肤温软。 他也爬上床来,把人转了个圈搂在怀里:“累成这样?” 贺一容还沉浸在刚刚灭顶的快感里,稍微一回想,那股无穷痒意又攀上来。 她不由自主地蹭着腿心,两腿交叉,小腿又绕了一圈,夹紧了腿心才好一些。 可远远不够,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变得有些……性欲高涨。 心思一定,抬眼看向聂祯。 他长而密的睫毛半遮住眼,眼皮褶皱到眼尾慢慢变宽,稍稍垂下来,温柔多情。 她五指抚上去,情不自禁地夸赞:“你眼睛真漂亮。” 聂祯正觉得好笑,还没说话就感受到下面被人握住。 像他揉捏她时一样,贺一容的手下力气由小变大,频率由缓变快。 一只手握不住那又大又粗的东西。 却见聂祯咬紧牙关,一副受用的模样,贺一容好胜心起,半撑起身子。 抚着他眼睫的手来到鼻梁,中指滑过山根鼻尖,在他嘴唇处稍微逗留,甚至挤开唇瓣做出要伸进去的姿势。 聂祯轻吻着她指腹,她却刮过唇侧,点点他的舌尖,将他的唇内湿意都带走。 她似乎是无意识就做出这样性暗示明显的动作。 聂祯闭着眼睛,忍住一波又一波的冲动。 她到处燎火的手又拂过下巴,绕着脖颈,划过伤疤,抚摸了每一道腹肌沟。 终于在他闭着眼艰难调整呼吸的时候,双手捧着重而湿的阴囊。 用嘴拉开他的裤子拉链,脸埋下去,隔着内裤感受他的坚硬滚烫。 她脸侧在一边,轻咬了一下棍身,聂祯轻按她的肩,急急抬起头来。 “你……要干嘛?” 贺一容笑了一下,扯下他的裤子,肉棒打在她的下巴上。 又热又弹。 她有些馋。 下面越发空虚。 “我就摸摸,你想什么呢?” 聂祯这才放松下来,枕着手臂又躺回去,看贺一容一手摸着阴囊,一手握住棍身。 她手又白又小,那里紫红一片,在她的手里显得狰狞丑陋。 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可下一秒,刚说完“我就摸摸”的贺一容,抬起脸来对他粲然一笑。 再俯下身时,吞入了阴茎的头。 聂祯“草”了一句,立马撑起肩背。 可那随之而来的软嫩和紧裹感,让他难以自持。 动作胡乱且青涩,时不时的有牙关碰到。 他忍了又忍,握住她的肩膀,“不用这样,呃……” 误打误撞的,贺一容含紧了那里,伸出舌头裹了一下。 他还是握着她的肩膀,只是那力度变了方向。 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你会累。”“你不会的。” 可聂祯自己一定不知道,他此刻暗哑的声音和时不时的吸气声在贺一容听来就像是春药一样。 原来,竟然是又软又Q的口感,竟一点异味也没有。 贺一容愈发努力,心里暗自想着:一定是因为他是聂祯,所以连阴茎也长得好,又干净又Q弹。 她握紧了棍身,用嘴巴吞吐起来,明显感觉到聂祯的身体紧绷,嘴里的东西好像又胀大一圈。 她逐渐加速,也不管嘴酸口干。 甚至跨坐在他身上的腿,还随着动作有规律的前后蹭着。 腿心软肉磨着他腿上硬硬的肌肉,自己也逐渐嗯嗯啊啊起来。 像奏乐一样,动作规律,学着于瑷瑷传授的“吃棒棒糖那样”的经验,又吸又嘬。 感觉到顶端有咸湿的味道,贺一容用舌头顶了一顶。 聂祯像受了刺激一样,手掐紧她的肩膀。 发出了贺一容从没听过的声音。 首-发:po18x.vip(ωoо1⒏υip) 158咬死我呢(HH 贺一容愣了一下,心脏噗噗跳着。 他那难耐的、隐忍的,从嗓子里轻轻溢出来的呻吟声,接连着缓而长的呼气。 从她的耳朵里钻进脑袋,钻进心脏。 她再也含不住嘴里的东西,手脚都变软了。 整个人蜷坐在他下半身,腿心湿答答的,夹住他膝盖上面的一处肌肉,又酸又痒。 脸颊被人捧起来。 她神情无辜,眼里亮晶晶的透着半知不解,小嘴吐出那根紫红阴茎时口水连成丝。 聂祯伸出大拇指抹去,指腹按揉着她的嘴角。 再难抵情欲滔天,也难抵她笨拙却也能让他无比舒畅的舔弄。 他昏了头,脑子里再也没其它想法,理智刚冒头就被他按下去。 他聂祯,也难得的任性糊涂一回,红着眼低声道:“乖乖,再舔舔。” 她心里得意,想着自己是有些天赋的,又想听聂祯情动时的呻吟。 更加卖力。 头埋在那里上上下下,一只手握住根部掌着方向,直上直下地吞吐。 舌头绕着棍身轻舔,嘴巴收紧模拟着抽插动作。 快频次的吞吐没几下就酸了嘴巴,她只得用手套弄着,嘴里裹着前端最滑嫩的龟头。 吸食棒棒糖一样啧啧有声。 舌头乱转着,不小心碰到一小圈凹陷处,舌尖顶了顶。 又听见他极小声地轻吟一声。 贺一容猜想这里便是冠状沟,大大张开嘴巴,只伸出舌头,在聂祯的注视下伸长舌头绕了一圈。 极尽引诱之态。 贺一容还没从这种状态里抽身出来,眼角的魅意还没收回。 天旋地转,被聂祯翻身按在床上。 闷哼一声,他直冲进来。 顶得她身子往前冲,又被拉回去,再冲出去。 “你现在。”聂祯咬牙切齿:“很好了。” 这话说得奇怪,可她也无暇去想,向上仰着脖子,出声竟是些不成调的哼哼唧唧。 用力收着小腹,带的骨盆位置也收紧,聂祯再难动弹。 埋在温软紧致的甬道里顶了两下,却不想她越收越紧,死死咬住他不松。 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他难得地粗鲁,一掌拍在她光裸的屁股上,一手挤到她身下拽着乳尖捏了捏。 “咬死我呢?” 却不想她软着嗓子接话,“就是要咬死你。” 聂祯仔细感受着被包紧的感觉,似乎是有些分别,吸得更紧,也更加有弹性,让他只想狠狠地冲到最深处去开疆扩土。 可贺一容夹得紧紧的正缓慢攀升,聂祯却难受的很,既贪恋这温软紧致,又胀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没命了,额角豆大的汗珠低落。 他伸手去寻阴蒂,饱满的一小颗,红豆似的捏在手心。 沾了蜜露轻揉着,身下的人就娇声连连,听得他再也没了耐性。 狠了心艰难抽出来,瞬间的空虚感让贺一容从天上跌落。 深红色的甬道带着穴口缓慢收缩,白色的蜜液挤出来。 聂祯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冲到脑门。 侧身躺着将她抱在怀里,从侧后方斜着挤进去。 她似乎是觉得舒爽,又像是觉得不够,嗯嗯啊啊的不停,一只腿又高高抬起来要他撞得更深。 不同于从前面或者从后面进入时的快感,侧入让俩人都感觉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刺激。 更直接地从内壁上擦过去,不放过每一寸敏感点。 聂祯的阴茎长得微微上翘,正好翘起的龟头顶到她深处的褶皱。 她身上的衬衫早已被推高,胸前乳肉正因为激烈的交媾动作而晃荡不停。 贺一容觉得晃得有些痛,两只手捧着。 龟头在她体内伸出转了个圈,她焦急地去追,想要含住不松。 却听到聂祯说:“揉胸给我看。” 脑子早已被冲撞的昏沉,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羞怯,她只想好好的取悦自己。 一手一边,学着他的样子又揉又捏。 不知为何,这样的动作更大地刺激到身体,贺一容紧咬着唇,只觉得下面泛滥成灾。 直觉不好,想让聂祯离开,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一股液体冲出。 她再难压抑声音,喊了出来。 余韵过后聂祯还埋在她体内轻轻顶弄。 她泪流不止,“尿尿了……” 聂祯从后面抱住她,趁着泛滥湿意挺进更深处,轻咬她红得像石榴的耳垂。 “不是,是你舒服了。” “再等等,让我也舒服好不好?” 159你可真有劲呢 贺一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只觉得身上毛孔都打开,浑身浮着虚汗。 聂祯平息半晌,又来抱她,不含情欲的轻吻接连不断地落在她光裸的肩头。 滔天的情欲遁去,她这时才有心思将碎成两片,各挂在一条腿上的内裤脱掉。 丁点儿布料裹着细带,细布条一样,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贺一容随手扔下去,聂祯看她动作却忽然笑了,头搭在她肩头说话:“以后不穿这种的了。” 贺一容疑惑:“为什么?” 他手渐渐往下,揉着她的腰窝,声音也沉下去:“细带子勾着,看到就想撕了。” 贺一容这才想起上一次在车里时,穿着比这布料更少的情趣内衣,也是被他直接撕了。 她低了头,羞怯中不免藏着些欢喜。 聂祯这样,她是喜欢的,可嘴上却不承认:“你现在越来越混了。” 聂祯身子贴上来,手越来越往下,“是吧。” 他好像再也不想克制自己了,挣脱了束缚一般,想尝尽以前没尝过的滋味,想知道肆意妄为的日子又是什么样。 可他已经长成这样的聂祯,又怎么会真的肆意妄为。 话音一转,“你呢?” 贺一容刚要下床被他拉住,身子倒在他腿上。 他这样直直地俯视下来,轻柔地撩开她额边碎发,可表情严肃:“你现在越来越胆大了。” 贺一容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内衣穿得大胆,刚要顶嘴又反应过来。 眼睛溜溜一转,嫌弃一般推开他的胳膊:“身上好黏,我去洗澡。” 又被聂祯拉倒在身上,贺一容嘻嘻笑着,也不顾浑身光裸,转身抱住他的腰。 手指戳了戳,暗恨着:“你可真有劲呢。” 聂祯懒得和她兜圈子,正了脸色:“问你话呢,你怎么敢的?你不知道他手里拿着枪吗?” 贺一容停住了动作,也收起脸上嘻笑的表情。 眼睛垂下去盯着他腰上的疤,因为缝合过,比边上的皮肤稍微突出一块,也更白一些。 “他不会……” 聂祯猛地起身将她压下去,两只手用力地扣住她的肩膀。 他鼻孔翕张着,大喘几口气,似乎是气急了。 贺一容也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想要服软,可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免带了些委屈惊惧的神色。 聂祯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那股吓人的气势好歹去了一点。 可手还是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他手上有人命,在你面前他是好人,可在其他人面前,他是杀人凶手。” 贺一容点头,小声回话:“我知道。” 聂祯声音猛地提高:“那你怎么还敢?!” 他原以为她不知道,可既然知道赵恩宇手上有人命,为什么还敢那样做。 在飞机上他回想了无数次那个场景,贺一容的力度根本不足以控制住他,位置也不是最好的位置,只要赵恩宇掰开她的手腕躲过去…… 那个距离,就算他反应够快,贺一容也会受伤。 聂祯越后怕,说出口的话就越不管不顾:“你知道吗,他弄死的那个也就十七岁,奸杀,轮奸,和你一般的瘦……” 他越说声音越高,见贺一容瞬间红了眼流出泪才止住话头。 浑身僵硬地给她擦眼泪,明明两人身上都未着寸缕,身边都是情爱痕迹,腿下是被她弄湿了的床单。 完全不像是刚结束浓情爱意的伴侣。 指腹上的湿意越来越多,可聂祯狠了心,继续说下去。 “别人对你好你就想千百般回报回去,赵恩宇对你好一点你就对他完全没有戒备心,知道他手上有人命也觉得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承认在很多时候他不会伤害你,但是在已经持枪对峙的情况下,在他殊死搏命的时候,你是怎样的自信觉得他不会伤害你?” “贺一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这样胆大呢?胆大到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贺一容眼泪越流越多,嗫嚅着:“我不是……是惠卿姐在他手里……” 聂祯自嘲一笑:“是啊,因为惠卿姐对你好,所以你想回报回去是不是?想帮她解围,可你呢?” “你有个万一的话,我呢?” 160被爱的自信 贺一容心蓦地一酸,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聂祯和她说这些话的目的。 聂祯终于松开她的肩,任由他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我把心都掏给你,可你还是不懂什么是爱。你要我怎样对你?你怎样才能不这么战战兢兢?” 他手顺着她的手臂往下,与她十指交叉,放缓了声音。 “你爸爸,你的哥哥,包括你嫂子。都是对你好的,不要去猜想他们为什么对你好,你大着胆子去接受,这是亲情,也是爱。” “你舅舅舅妈和表哥,就算对你是有些怜爱之情在,但他们也是真的爱你,真的关心你,你不用卖乖讨好的。” “你很好也很可爱,大家都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才会对你好。爱是不求回报的,知道吗。” 贺一容哇地一声哭出来,挣开聂祯的手紧紧抱住他。 她哭得厉害,眼泪流不尽似的。 也不是没见她哭过,但都是红着眼睛无声流泪,小兔子似的可怜,这样的放声大哭却是第一次。 聂祯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说得话太重了,又不留情面地揭开她一直小心藏着的心思。 正想着怎么哄,却听贺一容打了个响亮的嗝。 她勒紧聂祯的腰。 “我不知道。” “你爱我,外公爱我,我不知道……” “爸爸有哥哥们,舅舅舅妈有表哥,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有你。” 聂祯忽然就不想纠结这些了,是他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就这样也行,有他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就行。 他难以想象小时候的贺一容,听着表哥叫爸爸妈妈,看着与自己一般大的表哥在妈妈怀里撒娇。 是怎样的心情。 就算她外公再爱她,缺少了爸爸妈妈陪伴的成长环境还是不一样,她会不会半夜偷偷在被子里哭,会不会在没人的时候也悄悄学着喊两句爸爸妈妈。 他真想去抱一抱她。 他后悔了,不该对她有这种要求。 只是她舍身去救杨惠卿的举动,实在是让他心痛。 他是自私的,他不愿意贺一容身陷危险中,更不愿意她为了回报别人对她的好而自愿换别人。 他希望贺一容也能够自私一点。 能够坦然接受别人对她的好,能够不再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回报别人,怎么样做能让别人更喜欢她。 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爱她就够了。 就算贺一容一辈子都这样也没关系,在他这里,他会给足了她被爱的自信。 聂祯捧起贺一容的脸,吻去她满脸咸湿的泪水。 “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应该把你放在危险中。” 聂祯顿了一顿,终究还是加了一句话:“只是万一有下次,多考虑你自己,不要考虑别人好不好?” 贺一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点头。 贺一容洗澡洗了许久,她不由得去回想刚刚聂祯说的那些话。 她一直深知自己的性格缺点,可她改不掉。 在青春期时,和二哥叁哥打打闹闹,有聂祯在身边,她也觉得那是无比幸福的时刻,有家,有哥哥,有喜欢的人。她也有过想大着胆子任性的想法。 可爸爸对她总是和颜悦色,小容长小容短的。 她明知道爸爸对哥哥们要求高,说话时总是板着一张脸,贺毅林高中时候逃课甚至被他打了一顿。 但对她,却是从来都没什么要求,甚至说她考不上好学校也没关系。 不是儿子女儿的分别,是爸爸想借着对她的宠爱,弥补对妈妈的愧疚,弥补十叁年来的父爱缺失。 就连父亲对她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她又有什么资格真的放任自己去任性呢。 终究是不一样的。 成长环境造就人的性格,恐怕她再也改不掉。 贺一容裹着毛巾出来时,聂祯已经睡着。 她蹲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然后躺在他身边,身体与他侧身相对。 聂祯似乎是有所察觉,睡梦中伸出胳膊搂住她。 贺一容埋在聂祯怀里,又觉鼻尖酸涩,她不需要很多的爱很多的幸福,此刻在聂祯怀里的她就已经无比满足。 “你再说一遍。”在他这里,她总是有资格撒娇任性不讲理的。 他果然被吵醒,惺忪着睡眼亲她眼角,声音有着刚醒的暗哑:“嗯?” “再说一次……我很好也很可爱,你爱我,把心都掏给我。” 脱离了那个环境,单拎出来说这几句话,贺一容也觉得脸红。 可她就是想听聂祯再讲一次。 聂祯抽开手臂,想看一眼天色,可窗帘关得紧实。 “天快亮了,你先睡,我去洗澡。” 161心比金诚 贺一容只觉得才睡了一小会儿,就感觉到聂祯小心翼翼地要起身。 她胳膊一横,搂住他的腰,眼也不睁耍赖道:“再睡会儿。” 聂祯只得停住半起身的姿势,别扭地卧着侧向她那边,手肘环成个半圈将她的头搂在里面。 直到她颤动的睫毛又阖起来,呼吸平稳缓慢。 他才小心地挪动着身体离开。 贺一容再醒的时候是听见楼下有人声。 也不知道睡着了怎么能那么清楚地听到两叁道女声,她倏地就从睡梦中惊醒。 聂家本来就少有人往来,更何况是女的。 她抱着被子竖耳听了半天,却除了最开始提高了嗓音的笑和几句见面客套话,就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许久聂祯才推门进来,正巧日光打在贺一容脸上晃了一晃。 “醒了?” 他带着笑进来,“我悄悄端饭进来给你吃,还是你下去?” 聂祯抱臂倚在门上,挑眉道。 贺一容却没被他吓住,掀了被子就走过来:“聂爷爷疼我,就算看到我了,我求他两句他也不会告到爸爸那去,怕什么。” 眼看着她真要开门,聂祯拦住她,一把抱在怀里。 埋在她肩头深闻一下她身上的味道,“小坏蛋,哄了我还要哄我爷爷。” 贺一容推推他:“拦着我是不是楼下有什么人不想让我见呢?” 她听得清楚,一老一少,小的那个声音娇俏,只听其声就能幻想出是个什么样的鲜活女子。 聂祯笑倒在她身上,“你听见了?是有人,你哥哥们的外婆。” “你哄得了我爷爷,却哄不了你这个外婆,转脸就把你卖到贺叔那里去。” 贺一容睨他,故意板着脸道:“你现在和我说话也说一半留一半了?” 说到后面,竟委屈起来,撑着劲就推开聂祯,聂祯紧赶着又把她搂住。 想着,果然是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好糊弄。 “还有珍崎,大概是……” 他话有犹豫,贺一容“嘁”了一声,“大概是想亲上加亲?” 聂祯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下去,贺一容瞪圆了眼。 “什么亲上加亲,我和你才亲。我们才是亲上加亲。” 贺一容用力张着嘴巴想咬他手心,却根本张不开嘴,只唇舌乱蹭,像亲吻似的糊湿了他手心。 聂祯一急,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自己愣了一会儿,看贺一容还是执着于要咬他,根本没听进去似的。 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一下子把贺一容按在椅子上。 力气用得有些大,像是把她推搡在椅子上似的。 贺一容还没说话,他半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按在她的膝盖上。 他的眼神像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清澈明净,可却怎么也望不到底。 聂祯深深看她一眼,“你放心,我爷爷知道我,他一直等着你给他做孙媳妇。“ 他不放过贺一容脸上的表情变化,她先是快速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总喜欢睁着小鹿似的眼睛笑咪咪直勾勾看人的贺一容,也有不敢与人直视的时候。 她没说话,可背着光的脸颊,却被照得透亮,一股红不知从哪冒出来,浅浅盖住她的皮肤。 “韩外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只是替珍崎问一问,我爷爷……” 贺一容“啪”地一声打上他的手背,“好啊,所以是珍崎自己想和你亲上加亲?也是,你们从小过家家还王子公主呢。” 聂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提到这上面来,一颗心悬得高高地等她的反应,她竟然翻起陈年旧账。 想也不想就说:“小时候哪里算数,小时候各家阿姨都喜欢我,都要我做女婿,我答应了那么多,哪里当真?” 一长串话说完差点儿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贺一容果然嘴巴一鼓,眉头一皱,就要抽开手。 聂祯紧紧抓住,急着身体向前又没有支撑的,右膝跪下去才稳住身体。 贺一容看了一眼,张了张嘴终于是什么也没说。 偏过头去咬着唇,又让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才敢露出点笑意,一听聂祯说话又赶紧抿起嘴角。 “哎,不是。” “我小时候不懂事,那时候哪里知道有你。” “早知道有你的话……”他止住了话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贺一容追着问,“早知道会怎样?” 聂祯牵起她的手轻咬她手指头,“早知道就早点金屋藏娇了。” 贺一容没忍住笑出来,依旧想板着脸,可嘴角翘地高高的,环视四周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你屋里哪里有金子。” 聂祯此时后知后觉,自己这姿势竟真是像单膝下跪求婚的样子。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脸也不要了。 “心比金诚。” 声音低下去,晃着她的手诱哄着她:“那你要不要做我爷爷的孙媳妇。” 162你爷爷有几个孙子 还是少女时候的贺一容,一定受不住聂祯微微笑意,做出满脸深情的样子,眼角稍稍扬着,用低低的温柔至极的声音和她说话。 她一定是什么都说“好”。 可现在的贺一容,却能硬着心肠不回应他,也能转过脸不看他。 聂祯随着她的身子转过来,手指塞进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好不好?” 他也知道每一次自己这样软着态度哄她,加一句“好不好”,她都不会拒绝的。 “嗯?做我爷爷孙媳妇好不好?” 贺一容一直没反应,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觉得手脚都冰冷。 贺一容终于抬起眼来看他,没有感动之色,没有羞怯之意。 刚刚在她脸上的红晕似乎是云彩一样,刹那间被风吹走,无影无踪。 她稍显疑惑:“你爷爷有几个孙子?” 聂祯愣了一下,手指收紧,恶狠狠地一字一句说出:“贺、一、容。” 她噗嗤一笑,任由手被他牵着,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你换个说法给我听听。” 却轮到聂祯不说话了,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然后带到颊边。 她脚晃晃,碰到他跪在地上的膝盖。 “怎么还……”她脚点了点他的膝盖,暗示意味明显。 惊叫一声。 被聂祯拉下椅子,椅子哐铛一声砸在地上。 她整个人栽倒在聂祯怀里。 横坐在他支起的大腿上,跪着的右腿还是跪着,像个骑士一般。 “贺一容,你翅膀硬了。” 可骑士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贺一容鼓了嘴,真的有些生气起来。 怎么会有他这样求婚的。 “嗯,你嘴巴也硬了。” “你还想嫁谁?” “看你爷爷有几个孙子。”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她就被聂祯压倒在地。 他气呼呼地喘着气,可贺一容昂着头平静地看他。 呼吸终于平缓下来,聂祯认输一般将头抵在她颈窝,用又直又硬的头发蹭她。 “我过几天假期就结束了,要归队了。” 贺一容点头,“嗯,我过几天也要回伦敦准备答辩了。” 你来我往,一点不输。 聂祯泄气一般咬她锁骨。 嘴里囫囵着:“毕业了就结婚。” 贺一容推推他的头,非要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楚,“你说什么?” 聂祯吻住她,在她嘴巴还没合起的时候就趁虚而入。 让她不得不大大张开嘴迎合着自己。 直到她眼乱心迷,身体也不由自主贴向他,手攀住他的肩膀,整个人软了下来。 他才舍得放开她。 才舍得说出:“嫁给我好不好。” 贺一容眼一热,直觉自己要落下泪来却死死抑住这股冲动。 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就算说出什么气人的话出来,也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聂祯还要再说话,她揽住他的肩,头靠上去。 “我申请了去专门的香水学校学习,没问题的话大概这几天通知书就要下来了。” 她声音怯怯,可聂祯还是手下用劲,狠狠握住她的腰。 震惊、气愤、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怀疑。 怀疑是不是贺一容编谎话来骗他。 “你看,你让我等了两年,你也要等我两年才公平。” 这话说的霸道又没道理,可她憋了许久的气,似乎直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才散尽了。 聂祯一点反应也没有,贺一容又讨好着将腿盘上他的腰。 “是不是?” “而且你假期又少,我得有自己的事业呀,不然我不是成了望夫石了?” 聂祯还是没反应。 贺一容晃晃他,几乎挂在他身上撒娇耍赖。 聂祯却突然抓住重点,“望夫石吗?” 贺一容这才察觉到失言,扯住聂祯的嘴角不让他笑。 可自己却忍不住笑了,“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就答应你。” “嗯,说什么?”嘴巴被扯住不能笑,他眼睛却弯着。 “再说一次我很好很可爱,你很爱我,把心都掏给我。” “然后再求一次婚。” 贺一容傲娇极了,拍他胸口,“不许再说什么孙媳妇。” 聂祯却在想,他好像没说过“很爱”。 这丫头在胡乱换词。 163着急 贺一容磨了半天,聂祯只含笑盯着她看,时不时帮她撩一撩蹭到她颊边的发丝。 他却再难说出“把心都掏给你”这样肉麻的话。 可贺一容起了性子越发难缠,非要执拗地听他再说一次。 骑在聂祯身上按住他胳膊,力气又没有他大,被他转个手腕轻而易举就脱了钳制。 她泄气一般躺在他身上,也喘气半天才歇了歇。 心思一动,扭着腰上下磨蹭起来。 聂祯这才如临大敌,扣住她的腰:“我没睡几个小时,可能状态不会太好。” “你要是非要……”眼睛往下看到她拱着颗圆圆的脑袋在自己身上乱蹭,也有些心猿意马,“那也不是不行。” 贺一容气得捶他,“我什么时候要……” 却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在关键时刻逼着他,箭在弦上的聂祯就毫无抵抗之力了。 她却完全忘记了,哪一次不是她自己意识模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心思一定,正要付诸实施。 “小祯!” 聂祯翻身起来,贺一容被他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 他利索下床,将贺一容轻轻放在床边,倾身吻在她额头上,“我下去一趟。” 午间阳光暖洋洋的笼在他身上,贺一容逆着光看他,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柔和的静谧。 阴郁的,常常轻皱着眉头的,多数时候话不多的聂祯。现在神情都是温柔的,和她说话时眉眼舒展,嘴角微翘。 她没来由地心动。 就像多年前她在书桌上睁眼醒来,眼前是聂祯浓密的睫毛,被手背垫红了的脸颊。 他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她却一动不敢动。 左心房的心脏像个皮球似的被人高高丢下,还没从失重感中回过神来,它就一跳一跳的,愈来愈快,愈跑愈远,她再也抓不住。 情窦初开时心动的感觉,她在成年后再一次感受到了。 对着同一个人。 贺一容想,就算没有以前的种种,就算年少时没有心动,此时此刻,她也一定会爱上面前的人。 聂祯已经走到门外,扶着栏杆往下大声应了一句,又回过身来,头探进去冲贺一容笑笑,才轻声带上门离开。 聂祯下来时没见到珍崎,心里明白过来爷爷是把话说清楚了。 韩家老太太和爷爷一南一北的坐着,爷爷正说着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的话。 韩老太太见他过来,笑弯了眼冲他招手,“小祯啊。” 又握着他的手仰头打量他半天,半晌才说:“你是个好孩子。” “珍崎守不住苦,她也不配你。只是我就这一个孙女,她一直闹腾着我也没法子。”八十多岁的人手还是雪白,只是皮肉松垮着。 聂祯的思绪突然就飘远,想着他与贺一容老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韩老太太轻拽一下聂祯的手,玩笑道:“可别怪外婆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了啊。” 聂祯嘴上说着没有,可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怎么悄悄带贺一容出门去吃饭。 聂祯送韩老太太出门时,她回头看离聂老的房间远了才声音低下去,“你要是真的认定了那小丫头,就抓紧定了。” “你爷爷年纪大了,前面那事尘埃落定,他也再没什么求的了,你知道……”韩老太太又拍着他的手,声音悲切:“年纪大了,人就靠着一股劲儿,现在这劲儿一松。” 话没说完,聂祯却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他也吃惊,最近爷爷老得飞快,他早上在爷爷身边喊了两句,爷爷半天才慢吞吞地转头回应他。 像是枯树又被压了一层雪,毫无生机感。 聂祯提高老人膝上滑下去的毯子,他只是半抬眼皮看他一眼,又缓缓闭上。 长年坐轮椅,他的双腿已经退化的不像样子,聂祯蹲下来给他揉着。 想起平时这些事情都是白老做得多,他这个亲孙子竟连给爷爷揉揉腿的机会都少。 聂祯偏头咳了一声,挡住嗓子里的哽塞。 语气欢跳,又包含期待地说:“爷爷,您帮我去贺家提亲好不好?” 他现在,是真的着急了。 / 抱歉 双十一太忙了 歇了两天才有脑子码字 最近是假期了来码字了 165美好 聂老这才来了兴致,撑着身子坐直了。聂祯笑着扶稳他,还没说话就被聂老费力抬着眼皮白了一眼。 “小容被你藏哪?安定门那是吗?” 聂祯一惊,却没想到爷爷竟然早就猜到了。 “我是把珍崎那小丫头得罪狠了,差点儿没哭着跑出去。”聂老斜了一眼聂祯,鼻子哼哼。 可身下摇椅一晃一晃的。 “你俩好是好事,只是我们家虽然和贺家亲近,但你也知道……”聂老声音沉下去,带着自嘲,“早就不是以前,就算现在……我没多少时间了,到时候就剩你一个人,这些人家的丫头也不会想着嫁给你。” 聂老房间里只开了半扇窗,阳光被切割开来,聂祯垂着手立在阴影处。 祖孙俩一坐一站,许久都没说话,只有摇椅慢悠悠的吱呀作响。 “我会对她好的。” 聂祯只说了这一句。 聂老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握住聂祯的手,耷拉下来的眼皮遮住大半个瞳孔,可眼神却还清亮。 “你们俩说好了就行。” 他笑起来,脸颊皮肤随着弧度皱巴巴地揪在一起,说话时不免骄傲:“我孙子也是现在难有的好小子!是我聂家的好小子!” 聂祯悄悄打量爷爷的脸色,见他有精神许多,“小容在楼上呢,我让她下来和您打个招呼?” 贺一容正觉得有些饿,又气又委屈,要不是聂祯半夜发神经把她带回大院,也不会像现在做贼似的。 听见聂祯跑上来的脚步声,正要板着脸,他却大剌剌地敞开门。 头勾着冲楼下喊:“好的,这就下来。” 再转脸向着贺一容,明显心虚,“爷爷知道你在这儿。” 贺一容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圆圆的,聂祯走到她面前把她捂着嘴巴的手拿下。 她呆愣愣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是不是昨晚被听见……” 聂祯面色忧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也不一定,爷爷现在听力不太好,可能司机告状的吧。” 贺一容又羞又恼,气的手脚并用,又踢又捶的,都落在聂祯身上。 “都怪你,你说爷爷听不见的!”他还说“弄出再大的动静也听不见”。 聂祯把人搂在怀里,就算她现在凶得像个小老虎似的他也觉得可爱。 “爷爷说他为了我们把珍崎得罪了,他以前还挺喜欢珍崎的,现在正难过呢,你去哄哄他?” 贺一容这才从聂祯怀里钻出个脑袋,鼻尖红红的,好胜心起来也不管刚刚还在烦扰的事情了,张口问道:“比起我呢?爷爷难道更喜欢她吗?” 聂祯故意作为难状,被贺一容冷哼一声推开。 聂祯追着她的背影出去,看贺一容一口一个“爷爷”地喊着,蹦蹦跳跳下去。 他立在楼梯尽头想,这是不是就是生活美好。 聂老强打着精神,笑呵呵地接住贺一容伸过来的胳膊。 贺一容像以前一样,半蹲在他腿边,讨好地给聂老敲着腿,手下不停,可嘴巴一鼓佯装生气。 “您是喜欢别人不喜欢我了。” 聂老更是笑得开怀,远远地看一眼聂祯,知道肯定是自己孙子捣的鬼,他又哪里不知道聂祯的心思,摸摸贺一容的头顶,“我最喜欢我孙媳妇,小容要不要给我做孙媳妇啊?” 贺一容头低低地埋下去,想着他们这一老一少,哄骗人的腔调都是一样的。 “我那收着好多好东西,小祯都不知道,全给我孙媳妇,小容要不要啊?” 聂祯走过来,和自己爷爷对视一眼,合起伙来坑骗扮鸵鸟的贺一容。 他扶起贺一容,在她身后低声道:“快答应爷爷呀,好东西都给你留着。” 聂老握着贺一容的手,“这就去你家提亲去好不好?” 165我过去了 贺一容一急,将手从聂老手中抽出来。 不懂这祖孙俩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自己回家去肯定要被骂,“我,我不能回家去的,爸爸不知道我回来……” 聂老一听这话笑了,“哪里需要你回去,我带着小祯去你家走一圈就行了。” 又强调道,“我给你打掩护,你老子不会知道你在这。” 说完也不管贺一容作何反应,直接喊着:“老白,打电话去,让小容他爸今天回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哦,毅阳小子那里也去个电话。” 安排好这些,他好像又费了许多力气,又躺回躺椅上去,咳了半天。 聂祯和贺一容在边上一个捶背一个端茶。 聂老再握住贺一容的手的时候,她回握住,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聂祯。 聂老的手竟瘦成这个地步,皮包着骨头似的硌人。 老人噙着笑意看贺一容半晌,“看你们到一起了,我才能放心闭眼。” 到了年纪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油尽灯枯,一天天守着时间。 “你别担心,我们家底子还在。”聂老垂眼下去笑了笑,又看向聂祯,“我儿子是个好儿子,我这孙子也是个好孙子。” 聂老又牵过聂祯的手,将两人的手交迭在一起握着,“有你陪着小祯,我放心。” 聂老带着聂祯去贺家的时候,聂祯落后一步。 趁爷爷被白老推到院子里去了,牵起贺一容的手,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捏捏她的手心。 可这次他揉捏了许久,却只是抿着笑,一言不发。 贺一容看到白老和聂老已经到了院门口,侧过身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低声催促着:“快去啊。” 手要挣开聂祯的手心,可两人拉扯几次,她的手还是被聂祯紧紧握在手心。 贺一容正站在窗外透进来的夕阳光下,这天的晚阳也热烈,贺一容只觉得靠着窗的那边脸颊热腾腾的。 可现在,她的心尖儿都发烫起来。 聂祯忽然用力拽他一下,贺一容扑倒他身前,手撑着他的胸膛。 正在猜想这个姿势在聂老的眼里是不是像拥抱,聂祯就真的将她搂住。 只是轻轻一拥,就放开她。 “我过去了。” 还没进贺家的院,贺增建就听见动静迎了出来,“我正准备喝口水过去呢,您有什么急事?叫我一声,怎么还到这边来了。” 贺增建不禁有些心里打鼓,这么多年来,有事要商量都是他过去聂家,怎么今天聂老还亲自过来了。 接过白老手里的轮椅,亲自推了上去。 又转头和聂祯说:“你最近不在家,不知道你爷爷身体不太好?怎么还让他出门,吹着风不好……” 话音未落,看聂祯手里捧了个长方形的红木盒子。 贺增建只觉得眼熟,一时也没想起来,也就没当回事,又低着头和聂老讲话,“我今天开会,正讨论小祯他们那批驻中东的维和分队,您也知道当时出了事,小祯立了功,等他们收假后要论功行赏了,小祯还能再升。” 聂老没什么反应。 直到进了屋,朱声声笑着端上茶水来,聂老才用盖子拂去茶水氤氲的热气。 “增建啊,你拦一拦,不必升了。” “他现在一个中校,担着特战旅旅长已经算是少见。等几年再说。” 说着喝了一口茶,开玩笑似的:“我可把我这孙子交给你了。” 贺增建笑,“您这说的哪里的话,从那时候……”贺增建顿了一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把小祯当儿子看了!” 聂老招招手,接过聂祯手里的盒子,“当半个儿子看就行。” 朱声声何等聪明的人,听到“半个儿子”这句话,又看聂老今天出奇的亲自上门来,早就猜出个大概。 她藏着笑看向聂祯,正巧看到聂祯转过头来,遥遥望向楼上。 朱声声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贺一容的房间,正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掌宽的缝。 166我很爱她 聂老打开盒子,是盘精致的象棋。 贺增建也笑,“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在的时候可喜欢您这盘了,要过好几次您都不给他。” 聂老冷笑一声,“他还偷过两次呢!” 聂老又“啪嗒”一声盒起盖子,“这个就给你了,随你留着玩还是烧了给你爸……” 贺增建赶紧站起来,“这可不行!” 亲眼见证过当年父亲是什么法子都使了也换不回这盘棋,何尝不知道聂老惜之如命才舍不得给。 聂老眼睛一抬,声音一冷:“坐下!” 贺毅阳和聂祯对视一眼,忍着笑看着已升至上将的父亲在聂老面前也只有听训的份。 聂老拉过聂祯,“我这小子怎么样?” 贺增建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祯很好,比我家的小子都强。” 聂老又眉头一皱斥道:“怎么,你是嫌毅阳不好还是毅林不好?虽然老二爱玩,但他的机灵劲儿也是你一家子加起来比不上的。” 贺增建哈哈笑着,乖乖答是。 聂老眼珠一转,轻咳一声:“既然我家小祯你觉得好,就给你家做女婿吧。” 说着将聂祯往前一推,倒把贺增建吓了一跳。 他又站起来,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先是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见贺毅阳也一脸惊讶之色。 谁都没想到这一层。 贺增建好歹是位高权重的上将,很快便冷静下来,拉着面前的聂祯坐下,才掂量着用词,小心翼翼道:“这是好事,您不说我也想求着小祯做我女婿呢。” 见聂老一脸骄色,才继续说道:“只是您也知道,现在这些孩子主意大着呢,我就小容这一个闺女,心里想宠着她可也不得空,虽然有心吧,也没地方使去。” “小容这孩子,又和她哥哥们不一样,十几岁才接来的,她的事我不敢做她的主……而且,肯定要和她舅舅那边说一声,她的事也要那边同意了才行。” 话说完,果不其然聂老的脸色冷了下去。 贺增建不敢再说话,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 聂祯整整衣服,站起来面向着贺增建,“贺叔您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是什么样儿的人,我虽然性格不算好的……家也不算家,但您是知道我算个稳妥上进的。我可能不善交际,但对身边人是用心,对感情更是从一而终。您放心,小容那儿……” 聂祯向上看了一眼,那个门缝里已经挤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见他看过去立马小耗子似的缩回去。 他低头笑了一下,“贺叔,不怕您生气,我和小容在一起挺久了。” “我喜欢她许久,一直真心爱护她,宠着她,她很好很可爱,我很爱她……” 聂祯觉得一股血冲向脑门,浑身都热起来,脚跟站不住似的想逃,可他还是忍住了。 又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浑身的燥热冷却下去,“我把心都掏给她了。” 聂老似乎骂了一声,贺毅阳也拳头抵着嘴角,似乎难以想象这是聂祯会说出来的话,他都不敢看向聂祯,这一定不是他熟知的那个对人冷漠疏离,感情淡薄的聂祯。 贺增建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既震惊于聂祯与贺一容在一起许久的这个事实,又震惊于聂祯当着他们的面如此直白地表达情感。 好在朱声声拍手,打断这诡异的沉默。 她笑嘻嘻地看向自己公公,“您也别怪我,他俩的事我早就知道,小祯对小容好着呢,我们一家子加起来也比不过的,您是不知道,我嫁过来时候就眼看着小祯各处照顾小容,更别说我嫁过来之前,听毅阳说都是小祯带着她上下学的。” 朱声声又情不自禁拍掌道:“这不就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登对着呢!” 贺增建还能再说什么,整理好种种情绪后只能苦笑着:“我本来还想过几年退休了有时间好好补偿小容,弥补一下父女之情,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他犹豫着,“小容今年,二十……” 聂祯答话,“这个月毕业,再两个多月就是二十二的生日了。” 贺增建突然就觉得自己没话可说,如朱声声所说的那样,或许聂祯对贺一容的用心,真的是他们一家子加起来也比不过的。 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没了,“什么时候你们俩自己定吧。”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167难养 聂祯回去后没见到贺一容,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阳台上。 在他去维和那年,贺一容闹脾气,把已经打通了的阳台又封上,墙砖堆得高高的。 现在她就坐在上面,一双腿垂下来,脸也被头发遮了大半,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聂祯怕突然出声吓着她,刻意加重脚步才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光裸的脚腕。 “怎么不下来?” 贺一容双手一伸朝他撒娇:“有点高,不敢跳。” 聂祯扬眉,“那你怎么爬上去的?” 明明之前拆了的栏杆还更高一些,那时候她大半夜也敢爬过来。 贺一容努努嘴,“踩着那个上来的。” 聂祯低头看着脚边,放着一个箱子,乍眼看去有些眼熟。 他没多想,正要说“抱你下来”,在贺一容挑衅的眼神中想起青春年少里的记忆。 哦,是这个箱子…… 聂祯神色明显不自然起来,贺一容刚要踢腿,却被他拽着脚腕一使力,从上面跌落下来,惊叫声还在嗓子眼,就被他稳稳抱了个满怀。 在他怀里还不知道收敛,昂着头找茬儿:“我刚刚忘了翻,不知道有没有新的放进去。” 聂祯明知道贺一容那么多书箱子不拿,非要挑出这个就是想做文章,他不想接招还不行,于是恨恨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亏她也记得。 贺一容憋着笑看他,“嗯?现在就嫌我难养了吗?” 聂祯微蹲下去,再猛地一掂,把贺一容抱得更高,“你又是女子又是小人,你最难养。” 说完环视四周,似乎是寻找合适的位置。走到阳台边,把贺一容放上去。 贺一容刚要跳下来,聂祯却上前一步,贴得紧紧的。 合契多年的爱侣,只这一个简单的压制性动作,就渲染出无边暧昧来。 聂祯缓缓地把脸贴在她脸庞,轻轻蹭了蹭,“你是害羞呢还是紧张呢?” 他的小姑娘,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此地无银叁百两似的使这些小性子。 贺一容听完这句话后,下巴搭在他肩上许久没动。 眼前是聂家又大又宽阔的书房,她和聂祯在这里席地而坐看电影,也在那张宽大的桌子前被聂祯用笔敲过不少次脑门。 过往的那些珍重的记忆,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一丁儿点细碎。可她珍放于心上好多年。 聂祯见她久没动静,正要托着她的头放在眼下,仔细看她表情。 贺一容却躲过他的手,又按住他的动作,这才说话:“我来这边之后,只有最开始的时间是信我叁哥的。” “后来,他让你带着我,慢慢的我就越来越亲近你,越来越信任你,后来……”她故意省略掉时间节点,“喜欢你,就一直到现在。” 话锋一转,既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的贺一容又开始耍起小心思。 胳膊环住聂祯的脖子,坐在阳台上正好能够平视他,“那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聂祯不答,只是低头一笑,又贴近一步。贺一容身子往后仰着,贴在冰凉的金属围栏上。 两个人贴得过于近,她的腿只能张开,聂祯抵着她的腿心,意有所指的动了动腰腹。 见她果然脖子一缩,神情紧张起来到处乱瞟:“你,你干嘛呢?” 聂祯头低下去,抵着她的脖颈上薄薄的皮肤说话,嘴唇张张合合,像漫不经心的亲吻一样。 “爷爷忙了一天,又说了一天的话,他累得回来就睡了,听不到我们。” 贺一容想逃,却不仅腿被他抵住,肩膀也被按得死死的。 挣扎着:“想什么呢,我和你好好说着话呢!” 刚刚在自己房间门口偷听了订亲全程的贺一容,正一腔柔情想要好好表达一番,按她的想法,接下来应该是互表衷情,诉说衷肠。 聂祯伸出舌尖,轻轻一挑她的耳垂,又含在嘴里,咕哝着:“你说,我听着。” 新月初升,夜色正好。 与贺一容订亲的喜悦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只想在这白缎般的月光下奋力挥洒一番,他着急着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情绪。 贺一容不满,“我刚刚问你箱子里……” 聂祯湿热的吻堵住她的唇,“那个时候,我就会梦见你。” 梦见,与还是少女的贺一容做他将要做的事。 168“做什么呢~”“准备做爱”「po1⒏υip 聂祯目的明确,动作便强势而有侵略性。 大概是心里澎湃,竟然一改以前徐徐图之,温柔撩拨的样子。 唇舌用力,又舔又吸,贺一容仰头接着他的吻,嘴巴大大张开,感受到的尽是他的火热,贴得紧,动作又密,一寸喘息空间也无。 口中被刺激出连绵津液,她只能吞咽下去。 聂祯听到她小猫似的吞咽声音更是兴起,手从贺一容的腰间滑下,揉着她紧实的臀瓣。 揉了两下又觉得隔着布料不够舒心,手掌从裤腰缝隙中塞进去。 也不嫌空间闭仄,手掌费力向下,捏住臀瓣肆意揉捏。 贺一容却觉得裤子被撑得紧紧的难受,刚要拒绝,却不想聂祯在那样紧密的空间里伸出中指,挑开内裤,中指嵌入她的股沟往下。 她一个激灵缩紧了身子,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被他碰到后面那里…… 不免有些羞恼,这个人怎么现在越来越放荡。 贺一容稍稍挣扎,聂祯这才想着先放开她,正意犹未尽的要结束这个吻,刚睁开眼就碰上贺一容含嗔带怒的眼神,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睁眼了。 他吻得难舍难分的,她却心不在焉,聂祯想到这不免生气,狠狠抓了一把她的屁股。 贺一容轻叫一声,下意识撅起屁股,人向聂祯怀里送来,被吻了半天,声音已经带上娇媚:“做什么呢~“ 聂祯低头咬住她手指,在口中裹了一圈才含着指尖,无比认真道:“准备做爱。” 贺一容张了张嘴,竟难得地在聂祯面前笨嘴拙舌了一次。 聂祯的手已经绕到她小腹前面来,解开纽扣,“冷不冷?” “不冷的话就在这里好不好?” 贺一容瞪大眼睛,更是不可置信,眼神慌乱地环顾四周。 自己坐在阳台上,只半个臀有支撑,背后是一道金属栏杆,下面是聂家后院,隔着一道半人高的隔墙,是自己的房间。 在无遮挡的阳台上,近乎是室外环境,在这里…… 她想要骂聂祯是疯了,可嘴巴又一次被他堵住。 今晚的聂祯格外热情,动作间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急于将自己的火热传给贺一容,不顾章法,动作密集地撩拨她。 贺一容的裤子已经被他扯到胯部,大半个臀瓣露出来,轻轻松松便能摸到那软嫩之地,再也没有布料束缚的紧密感,他动作随意,更显风流。 她腿间轻薄柔软的布料兜着那块软肉,他四指并拢覆在那里,轻柔缓慢的揉了两圈。 只是揉了几下,贺一容就没了抵抗之力,软弱无骨地向他靠过来。 聂祯心底暗笑,她是越来越敏感了,更添了些女人的魅意,稍一撩拨就动情,一动情就化成一滩水,再流出一潭水。 聂祯心思一动,故意用言语刺激她:“小时候偷看我看那些东西,看到什么了?” 贺一容咬上他肩膀上硬块,心里气他过分,可却明显感觉到小腹处暖流涌动,身体反应与脑子竟割裂开来一般,肩膀以下完全不受她控制。 心尖都随着那块被撩拨的地方紧缩起来,酥麻一片。 她听见聂祯不怀好意地接着问:“嗯?都怪我,让我们小容性早熟了是不是?” “我那时候晚上梦见你,你晚上有没有梦见我?” 手指隔着布料轻捻,感觉到些许湿意,温柔地打开花瓣,寻到那颗小珠。 可怜的小珠刚刚冒头,就被他捉在手指间搓磨。 聂祯听见贺一容轻吟一声,腰臀不由自主地晃动两下。 十叁四岁的年纪,就撞到他看a片,小姑娘怎么会心如平波。 既然当初她无意识地撩拨了他的心,闯到他的梦里,让他做了那样的梦,让他醒来后自责愧疚许久。 那她呢。 始作俑者难道无辜? “嗯?我发现我看错了你,是不是小时候就胆大,一直藏着掖着装乖呢?” 他用力一捏那已经逐渐涨起,在爱液滋润下变得饱满的小核。 “怎么敢站在那里看半天?” “乖小容,告诉我,还记不记得当时看到了些什么?” 小说+精彩影视在线:「po1⒏υip」 169我们是在阳台上[po1⒏mobi] 贺一容眼前蒙上一层薄薄水雾,急促地“啊”了一声后,痒意从被聂祯捏住的小珍珠处蔓延开来。 她看到了什么? 记忆里的画面已经不清晰,可她却记得那让她瞬时走不动路软了脚的呻吟喘息。 那时候难以想象,女人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现在,可眼下,她却控制不住想发出比那淫靡百倍的声音来。 贺一容有些委屈,聂祯明明看着她难以忍受,可他手指动作愈发浪荡起来,拇指食指捏着小珠揉搓,中指刮过泥泞肉缝,在那还未完全打开的小穴处又抠又挖。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大张开嘴巴,任由音节在口中破碎,高高低低,上上下下,吟成最淫最艳的曲调。 她撅着臀挺着腰,小穴沾着春水往前送,送到他的指尖。 甚至自己提着力气,顺着他的动作臀部逆时针画圈,刺激更甚,贺一容闭着眼嗯嗯啊啊起来。 身后凉风拂过,提醒她这是半室外的环境,可她再没心思去顾及这些,只看得见无尽黑幕后那一点飘渺白光。 她要攀上去,再被重重击落。 尝到了多次滋味的瞬间快感,体内烟火霎时绽放,世间再无可与之比拟的快乐。 食髓知味,贪得无厌。 贺一容抬高腰,瞄准位置刚要坐下去,聂祯反应极快地抽开。 穴口蹭过他的指节,还没来得及喟叹出声,那股快感就光速后退。 贺一容不满地看向聂祯,哼哼唧唧地握着他手腕就往那里塞。 聂祯却停下手,好笑地看着她,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说:“我记得。” 他轻轻一扯,贺一容的裤子就落在地上。 一只手握住她左手手腕,另一只手在她滑腻的大腿内侧按揉两番,然后拖着她的右腿抬高。 “我记得看的是一个,把腿抬高。”将她的脚搭在自己肩膀上,“这样架着的……” 腿被大大分开,小穴暴露在空气中,贺一容甚至感受到阴唇颤抖。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紫红的阴茎,释放的瞬间它跳跃两下。 贺一容惊讶地看着那东西又在自己眼下涨大一圈。 她知道聂祯想要做什么,可这样站着,又把脚搭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做过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有过让人害羞的姿势,可这样外放的动作,贺一容有些紧张。 聂祯挺腰,温热的龟头磨着她的腿心,只是随意蹭了两下,贺一容就没了抵抗之力。 肉棒的触感是手指再怎么也比不上的。 真实的温度,Q弹的肉感,像是铁棍外面裹了一层肉,连肉也是有力量的。 轻轻一送,穴口就被龟头撑开。 贺一容闭起眼睛感受着,她很喜欢每次最开始的进入,剥开重重迭迭帘帐,直至硕大饱满的龟头卧在她身体深处,与穴肉相贴,无比契合。 与后面激烈的抽插不一样,只有这最开始时候的撑满,让人有无可言说的满足感与幸福感。 像是饿了许久的人吃到的第一口食物,荒漠里走了许久的人尝到的第一口甘露。 聂祯稍微抽出一些,又猛地撞进去。 贺一容差一点儿没站稳,他握着的左手腕被举高至头顶,他身子压过来,她呈一个向后弯曲的姿势,腿还是架在他肩上。 贺一容觉得有些僵硬,踮起脚尖。 却不想这样的高度更合适,聂祯从下往上用力,穴肉深处被刺激的紧缩。 已经顾不上腿的酸痛,贺一容只觉得腿心处的快感接连不断,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聂祯动作不停,很是卖力。 腿心处潮湿一片,有热流从穴口流出,顺着腿根流下去。 她甚至看到有飞溅的液体落在聂祯身上。 在聂祯这样强有力又不停歇的撞击下,贺一容仍不知足,她奋力踮高脚尖,想要再高些,吞进去更多。 聂祯看到她的动作,稍稍叉开腿扎着马步,抱她更紧,马达一样挺腰耸动。 “记得吗?” “他们是在花园里,我们是在阳台上。”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170怎么不叫(HH 贺一容搭在聂祯肩上的腿随着他一次次地快速下压身子而变得酸软。 她许久没有运动了,大腿内侧的筋被撑开。 酸痛难忍,脚尖都打着颤。 可她却说不出“停”字,小穴里的软肉被撞击的酥酥麻麻,他角度刁钻,硬挺的棍身研磨过湿热甬道里最敏感的那片褶皱。 呻吟声还在嗓子眼儿,龟头就滑入最深的凹陷处,微微翘起,顶撞着软绵的深处,一下又一下,存心要把那里撞坏撞开似的用力。 呻吟声便被拉长,变成娇柔的喊叫。 贺一容身子瘫软下去,再也站不住。膝盖刚弯起,聂祯就弯腰抄起她,抱着她的腰,将她下半身抬高,腿迭在她小腹前。 贺一容胳膊向后,力气都用在指尖,死死握住冰凉坚硬的金属栏杆。 她脖颈后仰,头和肩颈都悬在外,张着嘴贪婪地吸着凉气。 夏夜风凉,可她身上却汗淋淋湿答答,浑身从里到外的燥热。 聂祯搂起她的臀,将人抱离阳台。 贺一容极其默契地转换姿势,双腿盘在他腰间,随着走路的动作颠起落下,上上下下地戳弄,阴囊挤在穴口处摩擦,她发出难抑的喘息声。 阳台走进房间,就两叁步的距离,可贺一容却觉得走了半天。 聂祯故意使坏,手忽然松开,贺一容夹紧了腿才没掉下去。 外阴贴在他的阴毛上,贺一容情不自禁地蹭了两下,阴蒂充血鼓得高高的,轻轻一碰就让人战栗酥爽。 可阴毛马上就被她的蜜液打湿,黏黏腻腻地揪在一起。 聂祯又忽然转身,笑着在她耳边说:“忘了这个。” 他轻轻抬起一条腿,将木箱子踢进屋去。 随着他的动作,阴茎被送进去更深,贺一容咬紧了唇,微微弓着背,穴里四处用力绞紧了。 性器紧密地贴合,穴肉翕合间似乎都能感受到他阴茎上凸起的青筋形状。 贺一容想象着里面的景象,白色的淫液不知从何处流出,不断地被穴肉和阴茎交合动作挤出来。 噗嗤噗嗤,淫靡有声。 聂祯抱着她半躺下,握住她的腰调整好位置,“自己动。” 贺一容也不扭捏,手按在他的耻骨上,扭着腰小船一样轻摇慢晃起来。 可渐渐她不满足,跪在聂祯腿侧,抬高臀部,上下吞吐着阴茎。 那东西早已胀得不成样,乍眼看上去狰狞可怖,紫红色的肉身,一条条可怕青筋盘在上面。 贺一容低头看着它没入自己身体里,再沾着白液被吐出,更觉得身体里有无尽虚空等着被填补。 她动作越发激烈起来,伸手脱去自己上身衣服,乳肉荡漾不停。 好像是觉得胸前皮肉被扯得痛,她伸手虚虚捧住两坨白玉似的雪球。 于是乳肉晃晃荡荡,都落在她小巧手掌里,她手指收起,轻轻捏揉。 聂祯终于忙好手里的东西,抬眼看到这一幕差点儿腰眼一酸释放出来。 他急忙握住贺一容的腰,没让她再往下坐,急急叫停了频率,才没有提前结束。 贺一容不满地睁眼,聂祯将箱子推到她眼前。 “还记得哪个片子吗?” 贺一容似乎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她现在被情欲掌控着,只想着要更刺激更舒爽,根本不在意其他。 身子转圈,坐在他腿上,用阴部轻磨慢碾,寻到龟头,小穴一缩就又吞进去。 湿滑莹润,一下就到底。 “啊~”她眯着眼身子往前,手指无力,却还是准确找到那盘光盘。 “这个。” 她当然记得清楚,当时和于瑷瑷偷着研究许久,才知道无意中撞见的画面是泷泽萝拉。 对当时才刚发育的贺一容打击很大,原来别人是长着那样饱满硕大的胸。 聂祯拿着遥控器,快进到关键阶段。 影片里女生的吟叫声通过扬声器放大,贺一容脚趾头都缩起,不敢再看。 聂祯翻身将她压下去,极缓慢地挺进抽出,慢慢磨着她因为羞怯而收紧,异常敏感的穴肉。 “以前看了半天,现在不敢看了?” 女优的声音突然大起来,不断地喊叫着。 聂祯的动作也逐渐变快,肉棒挤开紧绞着的穴内,直冲到底。 他手指伸到贺一容嘴边,抵开她咬着的唇瓣,手指伸进去再抽出,逐渐加快,竟与身下频率保持一致。 贺一容脑中黑幕落下,小舌无意识地裹着他的手指。 听见聂祯喘着粗气问,“怎么不叫?” 她身下紧缩,舌头裹紧他的手指,牙关紧闭,不让他的手指出去,也不让他的阴茎抽出。 收紧数秒。 黑幕被撕开,太阳星星云彩月亮,在她身后光速退离。 等她终于松了那股劲,聂祯才又动作起来,闷哼着,慢慢伏在她身上。 贺一容感觉到聂祯吻她眼角,这才反应过来眼边有泪。 她听见聂祯说:“那个时候就做梦,梦见把你压在身下。” “我又气你又气自己……” “贺一容,你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文完结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番外-聂祯1.比她以为的更早 在贺一容第N次缠着聂祯问,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聂祯也第N次用其他方法解决,把她折腾的浑身没了力气,再也没多余的心思揪着这个话题。 揪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他靠在床头,提高被子,把她包得紧紧地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脸颊潮红,嘴唇红润有光亮,不声不响窝在他身侧,乖巧的像个橱窗里的娃娃。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聂祯不喜欢回忆过去,他的过去没什么好回忆的。 可贺一容,大概是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里,唯一还有些色彩的吧。 初见贺一容时,他只觉得很烦,满心的烦躁不满,抗拒与不耐烦。 贺家一家子都不想管的小丫头,凭什么就扔给他? 可贺毅林求他半天,又搬出贺叔来。他想,真如贺毅林所说的那样,贺叔对这个小女儿很上心的话…… 他迟早要求贺叔办事,先卖他一个人情以后也有筹码些。 贺一容性格一点儿也不像贺家人,被他冷言冷语吓了两次就不敢离他近,走路远远地跟在后面,坐车时候也离他很远,乖乖巧巧一声不吭,倒是个会看眼色不会给人添麻烦的。 车过了一个减速带,贺一容脑袋猛地砸下去,她赶紧坐直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直直地端坐着目视前方。 目睹了这一切的聂祯忍不住想笑,他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突然想起贺毅林和他念叨过,“我家这个新来的小妹妹有点怪,明明昨晚两叁点钟房间的灯还亮着,今早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我爸说睡得好。” “你是没看到她说话时候的那副样子,装乖卖巧的,把我爸哄得那叫一个舒心,出门时候一步叁回头呢!” 她的身世,聂祯也大概听过一些。贺毅林是个傻愣子看不出来,可聂祯也不得不承认,十几岁的年纪,难为她能处处留心,小心着讨人喜欢。 带着贺一容上下学几天,就算难相处如他,也挑不出这丫头一点儿错。 真正对她上了点心,大概是那次她明显被欺负了,手臂上跌伤,可还对着白老太太说是不小心磕着了,又壮着胆子求他,眨巴着眼问:“能不能不要告诉我我哥?” 聂祯当时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儿,心里想的是:贺叁真不是东西! 要是她的妹妹,就算是捡来的妹妹,也不会让她被欺负了还不敢说。 可他没想到的是,稍微表现出一点儿善意,就被这丫头抓着不放。 更没想到的是,她是个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千百倍还回来的人。 他至今也记得,在他被爷爷打了之后被罚跪,贺一容哭哭啼啼从阳台上爬过来,刚见到他就扑上来时。 他下意识的动作。 之后的许多个夜晚,聂祯都没有睡好,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下意识地就想要抱住她,然后擦掉她的眼泪,告诉她没事的。 那一刻的他,出现了自己也不曾了解过的温柔情绪。 他可以说被她不小心蹭……射了,以及在看到她没穿内衣凸起的小豆豆时瞬间的身体反应,都是正常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会出现的正常反应。 可他无法说,想要抱住她轻声安慰的心情,是对邻家妹妹该有的情绪。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比她以为的更早。可聂祯永远也不想告诉她。 相处已久,贺一容的性格他早已摸清,要是被她知道在这么久之前,早在她喜欢上他的之前,不知她会尾巴翘到哪里去。 聂祯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动不动就会拿着这件事说事。 “你竟然在我才十四岁的时候就喜欢我!” “你居心不良!” “后来我喜欢上你一定是你引诱我的!” “你步步为营,你心思叵测,你老奸巨猾!” …… 聂祯又拉高了被子,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贺一容彻底忘记这回事,再也不提。 番外-聂祯2买个东西奖励你好不好 聂祯在收队的前一天,贺一容收到了香料学校的offer。 他正带着贺一容逛商场,漫无目的,从一层到叁层,一家家地从门口掠过。 贺一容似乎是对那些被射灯照耀得明亮精致的商铺不感兴趣,路过几个就算是聂祯也有所耳闻是现在年轻女孩子们很喜欢的牌子,可贺一容一点儿要走进去看的想法也没有。 聂祯塞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手指搓了搓。 他今天带贺一容来逛街是有明确目的的。 昨天和季青林提了一句已经订亲的这件事,这个叁十多岁的男人一惊一乍,问他怎么连戒指都没准备。 他解释说两家说好了,年底再举行订婚仪式。 可季青林却说仪式归仪式,戒指是一定要的,老大哥一通教育下来,聂祯也有点自责后悔,这事是自己做的鲁莽冲动了,什么都没准备,说话间就定了下来。 聂祯苦思了半夜,才想到带贺一容来逛商场,逛到珠宝店时进去看一看,顺其自然地就把戒指给买了,也算是不动声色自然而然地找补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贺一容对什么都兴致缺缺,走马观花。 刚进来时已经错过了门口那家招牌最大的,据说是现在女孩子们喜欢的一生一枚的品牌。 眼前又是另一家国际品牌,聂祯来之前已经做了功课,说实话他心里更倾向于这个牌子,钻石更大,款式更多。 他有些着急,再不进去看看就又要错过了。 贺一容挽着他手臂的手突然拽了拽他。 聂祯一喜,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终于有兴趣了吗? “嗯?”他转过头来,挂上他以为的最柔和又不刻意的笑意。 要进去看看吗? 贺一容晃着手机屏幕,举到他眼前,一脸欣喜。 明显压抑着心情,可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地向上纵了两下,大概她更想跳起来。 “聂祯聂祯!”她晃着聂祯的胳膊,开心溢于言表。 压低了声音可音节雀跃,像是五线谱上一个个都要飞出格线的音符,“我收到Givaudan Perfumery的offer了!” 亮着光的屏幕晃在聂祯眼前,他稍稍眯了眯眼,因为她的动作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可那个学校logo却明显。 知道贺一容申请了这个学校后他就去搜索过,奇华顿香料学校,世界上叁分之一的调香师都出自这里,包括coco小姐的研制者香奈儿首席闻香师。 他该为她高兴的,可说实在的却没那么高兴。 他曾默默在心中规划过许多次关于他们的未来,这一项并不在其中。 聂祯不得不再次承认一个事实,贺一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有了许多自己的主意。 毕竟,在和贺叔谈话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更是一脸震惊。 聂祯想他该庆幸,是自己更早知道这个消息。在贺一容这里,她确实把他放在她家人更前的位置。 他将贺一容的手从胳膊上拿下来,与她十指交握。 “嗯,你真棒。” 他的眼神再次掠过不远处那家光彩熠熠的店,橱窗里陈列的珠宝闪烁的光芒都晃到他的眼睛里了。 聂祯低下头,意有所指地摸摸她无名指的位置。 他的身份不再方便出国,没办法时不时地飞去看她。 好像这里确实空了点。 季青林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买个东西奖励你好不好?” 贺一容昂着头傲娇道:“好啊,买个商场里最贵的。” 聂祯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指着他已经瞄了无数次的珠宝店:“那里有最贵的。” 贺一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了,挠挠聂祯的手心,“其实刚进商场的时候我就收到邮件了。” 又一副感慨的语气道:“你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我,你刚进商场时候眼睛就盯着珠宝店呢,上了这层楼更是看这家无数次了吧?” 两人停在走道上,迎面有人走过来,眼看要挡着人家的路,贺一容反手拉着聂祯就往店门口走。 “快点谢谢我,终于给你机会说出口。” 番外-聂祯3.白日春梦「po1⒏υip」 聂祯正埋头在办公室写着演习总结报告,心头窝了一团火,堵在那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站起来撒气一般猛地拉开窗子,已经夜深,一轮玄月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凉风夹带着桂花香气飘过来,他深吸两口气,却助长了体内火苗气焰似的,火燎得更旺了。 军事演练,本来就是敌我泾渭分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 他带领的一分队,趁夜偷袭,把敌方指挥部给端了,又伪装对方总指挥发布命令,不动刀枪地把对方枪械都缴了。 当然是大获全胜。 总结会后贺增建搂他肩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气又笑:“你小子,活像你爸!” 人都还没散尽,有几个也笑着附和,夸聂祯后生可畏,大有前途之类。 聂祯笑笑没说话,刚刚的总结会,可是要求他写总结报告,检讨自己“不尊重长官”、“诡计多端”。 对面的指挥官比他大十多岁,军衔又高一级,被他带着一帮在这些人眼里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从行军床上拉下来绑了。 可战场上又哪有年龄军衔之分。聂祯实在是有些憋屈。 坐在那大半天,写了两行字。 办公室电话铃突然响起,强行把他从烦闷里拉出来。 聂祯插兜站在那看听筒震动,扯了扯衬衫领口,才慢悠悠接起。心里也在猜想,这大晚上的是哪位领导打电话。 却不想接起来是贺一容婉转着音调的嘟囔,“聂祯~你怎么不接电话。” 他这才发现,是白色的普通电话响了,并不是红色那部军线电话。 聂祯紧绷的身子倏地放松下来,他手臂往后撑着,懒洋洋地靠在桌沿。 把听筒拿近了,她的呼吸声都通过电流清晰地传过来。 聂祯觉得嗓子眼儿更干了,“下午开会手机静音,放兜里忘记了。” 他伸长胳膊去拿自己的外套,摸出许久没碰的手机,金属外壳冰凉,毫无温度。 屏幕点亮,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隔半小时一个,都来自贺一容。 自从贺一容走后,他拿手机的频率都骤减许多,聂祯正想着措辞要道歉。 贺一容好像并不在意,她压着声音,似乎是在被子里滚了一圈,窸窸窣窣的,混着她轻浅的呼吸声。 鼻尖的桂花香气越发的浓。 聂祯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团火躁动不安起来,有火星跳起,升起来又“啪”地炸开,火势终于喧嚣起来,烧着了他全身。 她藏着笑意,声音愈发小,听起来像是在耳边呢喃:“国内十点多了。” “你身边没人吧……” 聂祯朝窗外看了一眼,何止没人,这个时间大概除了值班的士兵,方圆几里都没人。 “嗯。” 贺一容静默了几秒,手指扯着被子,头窝进温暖的被窝里,呼吸潮热,转个弯再打到她的脸上去。 她从嗓子眼儿发出一声轻吟,聂祯没听清是“嗯”还是“哼”。 聂祯转了个身坐在椅子上,下半身被桌子遮住,他低头看着那里布料逐渐紧绷起来,印出棍棒的形状。 他把话筒拿远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睡了个午觉,做了梦……” 聂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嗯,做了什么梦?” 她嘻嘻笑着,又翻了个身,“白日春梦。” 贺一容说完这句话就情不自禁地夹起腿,腰臀轻微扭动,摩擦感聊以慰藉。 以前也没觉得,分开这两叁个月,贺一容却不止一次的想起这些事。 一开始还有些羞怯,可次数多了她也就把那些矜持扔在脑后。 聂祯握着话筒的手心都沁出汗来,凉风更甚,呼啦啦灌进来,可根本带不走他身上的躁意。 他艰难控制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可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低落,洇湿了大腿上的布料,豆大般地湿意悄无声息蔓延开来,变成个怎么也忽略不掉的圆。 “你……” 贺一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聂祯,我想要。” 聂祯额角青筋跳动,他终于认输,向她认输,也向自己认输。 “你等一下。”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有些焦急地关上窗户,再拉上窗帘,贺一容只听到动静颇大的声音,再就是聂祯拿起话筒,再也不控制的喘息声。 她脚趾蜷起,脖颈缩着,刚伸到身下的手停住。 闭着眼想象着聂祯埋在她颈边细细亲吻,故意对着她耳朵吹气。 聂祯解开腰带,将憋得痛的阴茎释放出来。自己也是万没想到,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能勃起,憋了这一会儿,那里就隐隐有些肿了。 他关上灯。 “自己脱衣服。” 贺一容将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往下扯开小裤,布料卡在大腿肉上,空隙已经足够她伸进去一只手掌。 刚碰到阴唇那两片软滑的肉,她就轻叫一声。 聂祯身子向后仰,闭着眼摸向阴茎顶端,那里已经有点滴湿意。 指腹粗糙,不小心划过马眼就刺激地他一个激灵。 “湿了吗?” 贺一容咬着唇没回答,手指拨开阴唇,触碰到更软更刺激的地方,她向上顶臀,手指轻捻,摸到那小小凸起。 她问:“硬了吗?” 聂祯手指圈着的那根东西跳了两下,似乎抬得更高了。 像个诱人的妖精,不依不饶:“我硬了。” 他手指收紧,握着那里上下套弄,另一只手还握着听筒,“嗯,你摸摸,越摸越湿,越摸越大是不是?”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此起彼伏,隔着千万里的呼吸交缠,想象无尽的春色泛滥。 贺一容难忍地叫唤:“聂祯。”“聂祯。”“聂祯。” 一句一句,催命一样,可却催得她身子越来越热,体内春潮涌动,一波一波冲向腿间。 手指动作越来越快,飞速揉着那黄豆大的肉豆,可怎么也解不了千虫万蚁的痒。 聂祯咬紧牙关,硬扛着要射的冲动,脑中白光闪现,理智的弦随着她一声声的叫唤尽数崩灭。 “下面小嘴儿张开了吗?” “腿打开,让我看看。” 他说出这种荤话来,可贺一容不觉得害羞,却觉得手下更湿了。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她壮着胆子:“痒,那里好痒。” 本就在情欲巅峰的人,声音更沾了蜜似的,黏黏糊糊弯弯绕绕,只把人引向更深的欲望深渊去。 “有多痒?要我舔舔吗?” 贺一容两只手指摸向那里,听到“舔”这个字眼,心尖儿都揪起来,浑身血液都往那里涌去,敏感异常,水波不断。 她浅浅伸进去一节指腹,就觉得四面八方的软肉裹上来,绞得紧紧的,热潮潮湿漉漉。 她几乎要哭出来,“聂祯~难受……” 聂祯无奈地放缓手下速度,身体放松下来,随意抹了下裤子,将刚刚瞬间喷出的精液擦去。 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低着声音哄那边的人,水做的一样,声音都潮乎乎的。 “小嘴儿张开,给我舔舔。” “再开一点,我要听水声。” 手指化成他的舌头,挤进更深更热的地方去,划过肉壁上的粗砺,贺一容尖叫出声。 “这里是不是?” “要不要更用力?” 她昏了头,被欲望裹挟着毫无抵抗之力。 “要,好舒服~”“聂祯~” “好舒服……啊!” 动作加快,啧啧水声虽然细小却清晰。 她的手指还是细了,抽插时噗嗤噗嗤,没有被撑满的小穴像填不满的沟壑。 又添一根手指进去。 舒服的喟叹声让聂祯抓住,“你又……” 可贺一容接连而来的娇吟声却让他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偃旗息鼓的地方就又一次跃跃欲试。 “吸一吸,你很会的是不是?” 贺一容虽然不懂具体是什么,但身体跟随欲望走,小腹用力,一紧一松。 果然有更激烈的快感。 再也听不见聂祯说什么,敞开声音,用力顶弄那股潮热,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一片粗砺。 如电击般僵住,再重重落下,轻轻颤抖。 她喊了一句,似乎要哭出来。 纵然是深夜,聂祯脑子一片清明。 拿过桌子上的文件纸擦去手上已经冰凉的黏液,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稍稍整理一番,去了室内卫生间。 再出来时神清气爽,带着忽略不了的隐隐笑意。 愤懑一扫而光,抽出文件纸来,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自省的检查总结,却满篇阴阳怪气,可细查又揪不出一点儿错。 他满意地将文件纸收起,要关抽屉的手却忽然僵住。 刚刚,最后……她叫了什么? 潮水退去后贺一容倦意来袭,刚要睡熟被手机嗡嗡不停的震动声吵醒。 “你刚刚叫什么?” 她蜷着身子,躲进被子里,耳朵红脸也红,自己也想不通那个关键时候怎么脱口而出喊了一句“老公”。 可这个时候却怎么也不能承认,“什么啊?” 咕哝着声音打了个哈欠,“好困,我熬到好晚,刚刚又……做梦醒了,你别吵我让我睡觉。” 用完就扔,好没良心。 聂祯却笑着放过她:“嗯,你睡,电话不挂,我听着你睡。” 贺一容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 “嗯,再写个报告。” “什么报告?” “结婚报告。”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番外朱声声-1.妥协 朱声声的妈妈江景第七次在朱声声耳边念叨贺毅阳时,朱声声手里握着调羹,不停地搅着黄澄澄清亮亮的小吊梨汤,调羹不时撞到白瓷碗上,本该清脆的声音藏在温润的梨汤中显得醇厚。 热气终于散开,朱声声直接端起碗来,分叁口咽下去。 她不喜欢喝这种甜津津的东西,可江景是北京人,一立秋就要家里煮这东西,日日不落,知道朱声声不喜欢就更要亲自盯着她喝下去,“入秋了要喝梨汤的”。 这些小事上朱声声从不坚持,极擅妥协。 就像她新做的项目短短时间内能占据那么大的市场份额,也是因为她懂得妥协,愿意让利给下游制造商,所以货源多,争夺市场份额事时占据了有利地位。 她放下碗走到母亲身后抱住她的肩,江景微转过头轻轻拍她手背,嫁到上海半辈子,也学了点上海话。 “哎呀呀,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生了个这样的闺女儿。” 这样的到底是哪样的,朱声声也不知道。 她二十八岁了,婚事迟迟没有定下来,一是她瞧不上那些整日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公子哥儿们。二是因为她厉害的名声在外,谁家做婆婆的也不想有一个这么强势的儿媳妇。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这个想法。 朱声声偏头,脸颊贴上江景紧致温暖的皮肤:“早上有会,我先去公司了。您想去的那家皮肤管理中心我帮您约好了,下午两点别忘了,他家可是过时不候。” 阿姨已经笑着站在玄关处,手里提着朱声声的包等候,朱声声刚要走过去又被江景喊住。 “我说,上海的这块蛋糕就这么大,你做事也给人留点余地。前天打麻将,你张阿姨可是明里暗里的说你霸道,自己吃肉不给别人喝汤呢。” 朱声声点点头,知道江景不喜欢听这些,也就不和她解释是张家那位公子自己做东西偷工减料,产品根本不达标才出局。 她笑着接过阿姨提了半天的包,正要道谢,江景又喊了一句:“唉,我刚刚和你说的听见了没,毅阳是个好孩子,我看着长大的!” 朱声声边穿鞋边回头,“妈,这话您说了十几次了。” 她根本不在意贺毅阳是好是坏,也没有要嫁人的想法,她只想先这么拖下去,拖到年纪真的大了,父母在这件事上也疲累了愿意随她去。 这是她的美好愿望。 朱声声也知道,父亲以及整个朱家,都是重男轻女的。 不然爸爸不会快五十岁还要生个儿子,二叔不会在生了叁个女儿后还要继续四胎。 她从小就好强,事事不落于人后,就算现在公司里许多事情交到她手上,就算她成长过程中也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可她心里清除,朱家是要子承父业。 她最多只能分到些股份,保她富贵无忧。 她都清楚。 刚要出门,朱声声看见父亲的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朱诚东抱着儿子朱望下来。 小孩子哪懂什么大人的烦扰,乍一看见姐姐就在朱诚东怀里挣扎着要下来,一路小跑,像个灵活的肉球滚过来。 朱声声蹲下身来接住弟弟。 虽然不赞同父母高龄生子,也不理解为什么非要生个儿子,但这个年龄和她差了一轮的弟弟,她是真心疼爱。 “大早上去哪儿玩了?” 江景听到动静也走到门口,弯腰抹了把儿子额上的汗,接着朱声声的话道:“你爸和你陈叔他们,大早上约着打球,你爸非要把小望喊起来带上,说小时候就要练习。” 朱声声垂了眼,理了理弟弟的衣角。 朱诚东走了过来,看见朱声声先是问了句:“昨天会上听你咳嗽两声,今早喝了梨汤没?你一换季就感冒,别贪凉吃冰的。” 朱声声心理五味杂陈,父亲确实疼爱她,可又确实事事践行着子承父业的老旧观念。 朱声声抱起弟弟,笑着冲朱诚东道:“喝完了,一口都没留给您。” 朱诚东也笑,伸手过来就要谈女儿一个脑瓜崩,像她小时候那样。 可手到跟前儿又转了个弯,拍拍她的肩膀。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毕竟不是能抱在怀里逗弄的年纪。 他轻咳一声,没话找话:“刚刚你陈叔又问起来你的事,问需不需要他介绍……” 朱声声转过脸去冷了声,一大早的,一个接一个催婚,外人也催婚。 她没好气的说:“为什么老要问这些?” 朱诚东看出女儿不高兴,讪讪道:“不是我,是你陈叔问。” “关他什么事?” 朱望才四岁,正是调皮的年纪,学舌道:“关他什么事?” 笑嘻嘻的,好歹把有些紧张的气氛给打破了。 朱诚东摸摸儿子的脑袋,话却对着朱声声说:“他也就是问问,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 “小望快下来,这么重还让姐姐抱着,我看等你姐姐嫁人了谁和你玩。” 朱望搂紧了朱声声的脖子,“姐姐才不嫁人呢,姐姐一直和我玩!” 他胳膊上的汗糊在朱声声的后脖颈上,因为一下子抱紧了朱声声,肉嘟嘟的脸颊挤在她侧脸,说话的热气都喷在耳后。 “瞎说什么胡话,姐姐迟早要嫁人的。” 朱声声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来,在脖颈处又被死死勒住。 朱望在她怀里闹着,贴她更近。小孩子的体温高,刚运动完更甚,朱声声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江景将她怀里的朱望接过:“一身臭汗在姐姐怀里乱拱,你不嫌脏姐姐还嫌脏呢!” “妈,让贺毅阳过来见见吧。” 江景正拍着儿子的屁股,突然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回头:“你说什么?” 朱声声放下包,想着被弟弟这么一闹,要再上去洗个澡才能出门了。 “我说您让贺毅阳过来,我们见个面再说吧。” 江景不掩欣喜,和朱诚东交换着眼神。 冷静下来才皱眉道:“毅阳在部队,虽然是行政岗,但他也不好请假。” 朱声声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妥协了。 她想逃离这么一个“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环境。 或许她能死扛着十年二十年,但路途艰辛,更要面对无数次明里暗里,一次次言辞更激烈的催婚。 她突然就觉得没必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 仅仅是一个早上,她已经疲于应付了。更不想面对之后的,比这个早上更让她窒息百倍的情境。 如果她能不管不顾父母亲情,或许她能一意孤行到底。 可她不能,所以她妥协了。 但对于让相亲对象过来上海这件事,她很坚持。 “我又不求着他娶,想娶我就自己送到我面前让我看看。”朱声声换了鞋就往楼上走去。 江景只得把带朱声声回北京娘家,顺便和贺毅阳见面的想法按下去。 这样也行,女孩子矜持些才好。 番外-朱声声2.不一般 贺毅阳早在江景阿姨联系他的时候就见过朱声声的照片。 他也立即回过去一张自己的,正儿八经的半身军装照。 发过去后才点开朱声声的那张,也是半身照。 一头齐肩半长发,直直地顺下来,一侧笼在耳后,一侧垂在颊边,露出耳垂上一颗双C耳钉。 不像现在年轻女孩们喜欢留一头长长的头发,也不像她们似的染上各种颜色。 长着双漂亮的丹凤眼,一下子就把人的注意力引过去,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景阿姨联系贺毅阳之前,贺毅阳就从自己父亲那听他提过朱声声。 年纪轻轻本事大,很有自己的主意,是个不一般的女孩。 年初发过去照片,这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没消息,贺毅阳当然以为是这个不一般的朱声声没瞧上自己。 却没想到江景阿姨直接打电话过来,颇有歉意的请他抽空过去一趟上海,和朱声声见个面交个朋友。 那边话说得婉转,贺毅阳这边也没给明确答复,只说看看时间安排,有空的话一定过去拜访。 拜访谁他也没说。 挂了电话后贺毅阳翻出对话框,又点开朱声声的照片,这才注意到背景。是极日常的居家照。 她左手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拿着手机,穿着半高领白色针织短袖,脖颈处迭戴着一银一金两条极具设计感的项链。 似乎只是随意一抬脸,就被拍下这张照片,再随手发过来。 倒是他,相册了滑了半天找自己那张军装照发过去。 贺毅阳反扣住手机,已经明白过来朱声声对与他相亲这件事没怎么上心,甚至可能是抗拒,所以才大半年没消息。 大概是父母言语唠叨实在烦闷了,拖到现在没办法了才要求见面。 贺毅阳军校毕业后就直接进了部队,因为职业原因基本接触不到女性,身边战友们都是通过相亲方式找到伴侣,他也不觉得相亲有什么不妥。 但听说朱声声是海外名校毕业,学历高能力强,是很有自己思想主见的新时代女性,大概骨子里就讨厌相亲这种古旧模式吧。 他心里明白过来,朱声声是碍于家庭压力。 既然如此,他也不愿意强人所难,心里打定主意过段时间找个理由推说不方便,这事也就过去了。 等忙完一天正准备下班的贺毅阳拿起手机,站在那怔住了。 半天又坐回椅子上,看着屏幕点下按钮。 有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朱声声,头像是张侧脸照,他这才发现,这个不一般的姑娘长着又高又挺的鼻子。 通过申请后他又内心忐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过来好友申请的,如果是下午的话,这过去大半天了,好像是自己故意冷着她一样。 那条自动发出的打招呼内容,“我是贺毅阳”,在贺毅阳看来又蠢又好笑。 他想了一会儿,主动发过去消息。 “不好意思下午在忙,刚下班才看到验证消息。” 发过去后他又内心咀嚼一遍,觉得并无不妥,正要关掉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他一下子神经紧绷。 贺毅阳生活圈子简单到无聊,除了偶尔和贺毅林贺一容发几句消息,一年微信也不带响几次的。 这种即时性的文字交流,让贺参谋长神经紧张。 那带有压迫性的“对方正在输入…”终于消失,没有文字跳出来,他紧绷的肩松了下来。 正准备收起手机走,手心里的手机震动。 一条绿色的长长的横条冒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显眼的红。显示数字17。 偶尔和弟弟妹妹发微信懒得打字时,贺毅阳通常是直接一个电话过去,他从未发过语音,也没有谁给他发过语音。 自从上军校后,除了贺一容,他几乎就没和女性这种生物打过交道了。 贺毅阳甚至做了下心理建设才点开。 那叁个弧线的语音图标跳动,传来微弱的几不可辨的女声。 贺毅阳这才想起来自己音量长期保持最小一格,他边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边调高音量。 清凉的带着浅浅笑意的女声在他耳边放大。 “我在开车不方便打字。” 顿了一秒,她的声音稍微低了下去,他似乎听得见那繁华上海街道的嘈杂声。 “我觉得直接见面尴尬,就找妈妈要了你的微信先熟悉一下,你觉得呢?” 番外-朱声声3.相亲对象1 朱声声发过去语音后就没再看手机,在一个五十多秒的红灯前慢慢停住,按下电子手刹。 看见屏幕上有新的微信消息提醒——贺毅阳:「语音」。 新加上的好友,她还没来得及给贺毅阳设置备注,却没想到这个人的微信名就是全名全姓的。 她拿过手机,按照本来想好的那样给贺毅阳改了备注“相亲对象1”。 不知道这个数字要一直更新到多少,才会找到她也不抗拒,父母也满意的结婚对象。 她希望数字能够控制在个位数内。 她急于逃脱这让人压抑的、烦扰的催婚氛围,甚至因为害怕回到家里就要听妈妈的唠叨才在公司捱到这么晚。 朱声声漫不经心地点开来自“相亲对象1”发来的语音,开头是两秒的空白,才传出男人的声音。 她挑眉,竟没想到他的声音这样好听。像是有温度的汩汩泉水,温柔又有力量。 后面喇叭声不耐烦地催促,盖过了车内男人的语音消息,后半句她根本没听清。 朱声声在后视镜里看了眼,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难怪会按喇叭了。 她踩下油门,箭射一般掠过路口。 却没想到那辆阿斯顿马丁也跟上来,加速后与她并排。 她本以为是哪家嚣张的公子哥儿要抢道,也不想与年轻气盛的人争什么“上海外环线内禁止鸣笛”的规定,降了速打算让阿斯顿马丁先走。 却没想到对方也随着她降速,依旧保持并排。 朱声声这才有些不悦地看向边上,那边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灿笑的脸,见她看过来忙做手势让她降下车窗。 “声声!真的是你,我还怕我记错了你的车牌号!” 朱声声笑了下当作回应,就把目光转回盯着后视镜观察路况,见路上没有几辆车才放下心来。 说话的人是张钊,前一阵在竞标时遇见过。他妈妈正在因为自己儿子落了标埋怨朱声声霸道,自己吃肉不给别人喝汤,这当事人却什么事没有似的。 张钊扯着嗓子喊:“声声,一起喝酒去,今晚热闹!” 朱声声也大声回话道:“不去了,明天还有事。” 那边不依不饶,并行了大半条路还紧紧跟着,那开车的大概是张钊朋友,打了个弯往朱声声这边来,想要贴得更近。 朱声声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踩了刹车慢下来,落后一个车头的位置。 张钊头伸出窗外,“我听说你家最近张罗着给你相亲,今晚好多帅哥,一起玩呗,省得相亲了!” 这话一出,朱声声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不甘、甚至委屈,全部涌上来。 她看也没看后视镜,直接刹车踩到死,只想离那辆张扬又傻逼的阿斯顿马丁越远越好。 阿斯顿马丁见状只好踩油门离开,轮胎在路面上摩擦的声音尖利,又往前滑性一段距离,朱声声很快整理好情绪,第一反应竟是自己冲动了,犯不着搭理这种人,实在是降智。 车刚停下,朱声声听见“咚”一声,随即是从后向前的冲击力,她身体刚前倾一些又被安全带拉回。 朱声声难得的骂了一句脏话。 但她总是能很快的控制好情绪,解开安全带拿起手机下车,先是绕到车尾处看了一下状况,自己车子的后保险杠凹进去一块,左车尾灯处也有一点裂痕。 对方的前保险杠有些变形。 都是小问题。朱声声不太愿意在这事上浪费时间,并且是她急刹车的原因,她想直接给对方转账私了。 却没想到自己在这看半天了对方还没下车。 朱声声抬头一看,见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见她看过来头缩到方向盘后面去。 她无奈,只能走过去敲敲窗。 车窗慢悠悠地降下来十多公分,朱声声还没说话,对方急急道:“对不起,我刚开车没多久,已经打了电话给我老公了,他马上就到!” 朱声声还没说话,车窗就又合上。她晃晃手机,“我给你转账。” 小姑娘明显是吓到了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朱声声说什么,只晃着手,再后来干脆就趴在方向盘上干脆不抬头了。 朱声声无奈,看了一下周围,虽然已经夜深,车不算多,但还是要按规定放上叁角警示牌。 她边往前走去边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贺毅阳又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她也没点开他的语音,打开车门按下后备箱开关键,对着手机道:“我这边出了点小事故,晚点回你。” 刚把警示牌放好,手机嗡嗡震动。 朱声声睁大了眼,竟然是贺毅阳打过来的。 “喂。” “喂,我是贺毅阳。” 通话里的声音比通过车内音响播放出来的更加真实,沉静温柔,不疾不徐。 “不好意思,我发消息打扰你开车了。” “不是……” 朱声声还没想清楚怎么解释,就被贺毅阳平静地打断。 “你在哪条路上?人有问题吗?有没有打双闪放好警示牌?我马上叫人过来处理,你稍等一下。” 他的歉意不加遮掩,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是以退为进的高级撩妹手段,但放在贺毅阳身上,却让人能轻易的相信他。 或许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让人安心的力量,也或许是他接连的问句能够引导人的思维,朱声声竟然顺着他的话答了。 直到挂了电话朱声声才反应过来,天大的事自己也能好好处理了,简单的一个追尾问题哪里需要从未谋面的相亲对象的帮助? 她抬头看着小姑娘贴了粉色车膜的车,红色的灯光跳跃着闪动,她竟有了些期待的心情。 如果事情不需要完全按照最优解来解决的话,会是怎么样? 如果在不值得的事情上浪费一点时间,会不会也没那么可惜? 如果真的把这件事交给贺毅阳来解决,相亲对象的编号会不会在1就停止? 这个普通的夏夜,最多是风比平日里凉爽了那么一点点的夏夜。 朱声声第一次主动的让事情脱离自己掌控。 她也坐回车上,学着后面那个小姑娘,把车窗合上,车门上锁。 小姑娘有老公来处理,她也有相亲对象来处理。 番外-朱声声4.打报告 这晚朱声声辗转多次,还是难以入睡。 她那偶然出现的躁动心情像是碳酸饮料里无数个争先往上涌的小气泡,出现时突然而热烈,消失时无踪又无影。 她坐起身来,拍拍自己有些热意的脸颊,回想起自己这一晚上的表现,只觉得幼稚失礼又不体面,竟不比那出了事只躲在车里的小姑娘高出什么。 小小的剐蹭事件,管辖这条路段的交警分队支队长亲自到场处理,口口声声,“您放心,上头交代了,这事很快给您处理好。”“您坐在车里就行,我这边来沟通。” 按照交通法规判了各方一半责,对方老公很客气,主动走到朱声声这边道歉,说自己夫人刚上路没多久,碰到紧急情况没有及时作出反应。 朱声声忙下了车与对方道歉,说是自己突然急刹,错主要在她,要主动承担对方的修理费也被婉拒了。 这一通下来,没有一个细节与她预想的一样。 这完全不是她朱声声的做事风格。 她的风格应该是,下车观察情况,与对方交谈后立即给出解决方案,只要对方不狮子大张口,她会直接转账私了,快速高效地解决这个小小追尾事件。 结果,对方司机不按常理出牌,贺毅阳横插一杠主动将这个意外揽在他的身上,对方的老公也婉拒自己提出赔偿的想法。 交警说“您坐在车里就行”,她就真的坐在车里。 贺毅阳将事情揽过去,她也就让他揽过去了。 对方婉拒自己的赔偿,她也就随着对方了。 她朱声声什么时候是这么好说话,随意听从别人安排的人了。 她想了许久怎么解释这些行为的失常,最后只能归咎于第一次开车出事故以及那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冲动心情。 更让朱声声心里有压力的是,处理完事故后,她本想着到了家再给贺毅阳发条信息表示感谢。 却没想到在世博大道上堵了许久,车窗外年轻的姑娘们叁叁俩俩,手里拿着各式灯牌,红红绿绿刺眼夺目,小灯泡拼凑出一个又一个人名,大方彰显着她们的喜爱。 她这才想起来,奔驰文化中心今晚有个视频平台的晚会,请了许多当红明星,父亲也被邀请过来颁奖。 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朱声声拿着手机许久,也没有将编辑好的消息发出去。 这么晚了,贺毅阳作为军人,肯定是已经睡了。 可直到此时才平静下来的朱声声懊悔不已,本来就是一条不需要回复的道谢消息,就算夜深,发过去也不算失礼。 可是如果现在再发过去,会不会又好像是自己太在意这件事,所以就算是凌晨也要发消息。 朱声声晃晃脑袋,自己本就是一不做二不休,从来不会让杂七杂八的事情绊住脚的人,难道仅仅因为他贺毅阳是“相亲对象1”,自己与他交流时就要顾虑这许多? “晚上的事麻烦你了,等你有机会来上海请你吃饭当作感谢。” 发了消息的朱声声终于安然入睡。 朱声声没有被熟悉的闹铃声叫醒,是被接连不断像苍蝇一样扰人的嗡嗡震动声吵醒,好像不出手干预它绝不停止。 她有些气愤地拿起手机,见到是贺毅阳微信来电。 她毫不客气:“我早上起床时间是九点。” 通话那边的贺毅阳僵住,“喂”还堵在嗓子眼儿,他急急咳了两声转过话头。 “对不起,我……考虑不周。” 还是一样诚恳的道歉态度,也是一样不疾不徐春风般的声音。 “那我先挂了,对不起……” 朱声声的起床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已经坐起身来,美梦被打扰的烦闷一扫而光,在贺毅阳挂电话之前截住:“别!我已经起了!” “昨天的事谢谢你,不好意思,后来才想起来发消息给你。” 贺毅阳早在事情处理完毕的第一时间就接到消息,他知道朱声声离开那里的时候大概是九点多。 他并不在意朱声声过去四个多小时才发消息给他,如他所才想的那样,这位相亲对象对他不甚满意所以也就不甚热情。 “嗯,我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向你道歉,是我与你发消息影响你开车了。昨天事出突然没有好好表达我的歉意,希望你见谅。” 他正犹豫着怎样婉拒她消息里提到的“去上海”这件事,才能显得礼貌不刻意。 却听朱声声轻声一笑:“你说话好像打报告哦。” 贺毅阳放在膝上的手收紧,硬挺的军绿色布料上也被他抓出几道褶皱。 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应,因为他面前桌上确实放着一张纸。 纸上写:“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向你道歉,是我发消息影响你开车了。昨天事出突然没有好好表达我的歉意,希望朱小姐你见谅。” ---- 迟到了sorry 这章改了两次 番外-朱声声5.合适 而朱小姐只是随口打趣他说话太过正经,并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她换个了姿势,动作时轻微细碎的声音通过手机放大至贺毅阳耳边。 她踢开被子,薄薄的蚕丝被滑至她腿下,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矿泉水,似乎又将手机放下,蓬松的柔软的纤维摩擦,手机陷在被子里。 她手指又轻敲手机屏幕,指甲碰撞时清脆的“哒”声让贺毅阳回神。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在之前写下的“朱小姐”下面划线,再划一道线。 她似乎是在用力拧开瓶盖,从鼻子里发出长长的呼气声,又有些不满地喉咙里“嗯”了一声,再次用力。 咔嚓一声终于拧开。 “贺毅阳?”不见刚刚从梦中惊醒的微哑,喝了水后她的嗓音清澈亮丽,这一声“贺毅阳”喊得很好听。 贺毅阳手下一顿,第叁条线在末端洇出黑点,逐渐变大。 “朱小姐,如果只是为昨晚的事道谢的话就不用了。” 他说得没头没尾的,朱声声却似乎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因为他有些低下来的声线,以及他说这句话时隐约的探究之意。 刚喝完水的嗓子又有些干涩,朱声声还没说话,听见贺毅阳又继续说。 “朱小姐。” “我年纪不小了,有尽快成家的打算,如果你对我不太满意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浪费时间。” “对不起,我可能说得比较直接。” 他以为等来的会是一句客套,然后双方礼貌再见。 却没想到朱声声又是俏声轻笑。“这么说的话,贺参谋长对我还算满意?” 贺毅阳沉默良久,停住不动的笔尖下,已经洇出硬币大小的黑色圆形。 “合适。” 朱声声已经许久没有情感经历,上一段恋爱是在纽约读书时遇见的华裔,那还是个双方都简单纯粹的年纪,光是纠正对方的中文发音俩人都能笑很久。 再往前数,就是高中时候两段过家家似的恋爱,一开始是心动的,真在一起了没几天那种悸动感觉就没了。 朱声声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二十八岁的年纪,仅仅因为电话那边的男人说了一句“合适”,久违的有了些男女交往时那种心脏发涨,瞬间紧张的心情。 她弯着腰捧了一把又一把的水往脸上洒,再抬起头来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还算年轻,也算美丽。 只是这几年的商场浸淫,终究是让她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儿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初知人事,未褪单纯。 外面人都怎么说她来着? 哦,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嘴角都是算计,眼皮一合就算好了这单能赚多少,眼皮再一抬就算面前是杀父仇人她也能和人从你家老子身体还好问到你家儿子升初中了吧? 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性,或大腹便便只知酒场吹牛,或面上和善实则精明险恶,或毫无本事只知玩乐,或唯唯诺诺怕担责任。 她已经很久没遇见过像贺毅阳这样真诚的人。 可她就算对着这样真诚的人,也是虚伪的。 她刚刚怎么答来着? 朱声声用手慢慢抹掉脸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嘴角向上扯起熟悉的弧度。 她刚刚也是这幅表情,用调笑的语气说:“贺参谋长,我颜控,我要见面才知道合不合适。” 她习惯了,用这副他们所说的八面玲珑模样去面对所有未知。 在那一瞬的紧张面前,朱声声下意识的用自己最为习惯也最自信的样子去回应他说的“合适”。 合适吗,不算合适,他似乎比妈妈口里描述的模样还要好一些。 朱声声想,自己能配他的似乎只有家庭,他所说的“合适”应该也只是家庭。 番外-朱声声6.你们有多暧昧? 自那通提前一小时叫醒朱声声的晨间电话后,朱声声与贺毅阳似乎有了些微妙的默契。 俩人开始像真正的相亲对象那样,生疏而礼貌的互相了解。 贺毅阳会在下班后主动发过去一条消息问候:“开车小心些。” 而朱声声有时回:“今晚有饭局,我不开车。”有时回:“收到,谢谢贺参谋长。” 话题总是随着她的回答自然而然地展开。 “什么饭局?” “山东来了个合作方,很能喝酒,每次和他吃饭我都要提前备好解酒丸。” “其实你可以少喝一点,合作能不能成不在于喝酒多少。” “今天结束的早?” “是啊,事情都我做了下面的人不就没活儿干了。” “你说的对,我认为管理者最重要的能力是统筹安排,合理分配。” 联系密切后,朱声声偶尔也会开一两句玩笑,可贺毅阳却总是那样正经的语气,从不逾矩。 朱声声想起以前在纽约时候,小姐妹热衷于Tinder交友,可十个有九个是还没聊几句就开始说些自以为很高级的撩人话术。 她至今记得其中一个与小姐妹一样都是养猫人士,因为有共同话题所以聊天氛围轻松欢乐,本以为终于能遇到一个能深度交往的人了。 “没有人可以不爱小猫咪。” “那我还是更喜欢你一点。” 小姐妹看到这句话就扔了手机,在朱声声面前又跳又叫,手抱着胳膊浑身不适,她几乎要哭出来:“怎么Tinder上的国人都这么油啊!” 朱声声懂得男人天生有狩猎心态,征服欲作祟下导致他们只要有了目标,会急于出击。 能够静静等待时机的是极少数。 而贺毅阳明显对她是满意的,可半个月来俩人虽然每天都有简单几句的联系,内容却几乎一成不变。 朱声声是个从不喜欢把战线拉长的性格,谈合同拿项目,她从来都是雷厉风行。 与贺毅阳之间温吞的交流让她逐渐失了耐心,因为贺毅阳的优秀品质而生出来的丁点儿好感也快被他公式化的言语磨灭干净。 不对自己盲目自信,懂得等待固然是好的,但久久停滞不前毫无动作,这就是没魄力了。 六点整,准时的消息。 “我下班了,你开车小心。” 朱声声正在开会,手机准时亮起。 她手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随意将手机拨弄过来,看了眼屏幕,竟冷笑一声,将手机屏幕反扣在桌面上。 正在作汇报的年轻姑娘脸色煞白,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朱声声抬起头来,看会议室内众人敛声屏气,抬抬手示意继续。 坐在朱声声身后做会议记录的小助理悄悄看了眼朱声声的神色,见她虽然面上不显,下颌线却紧绷。 明白过来总监这是不高兴了。 她不是没注意到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六点总监都会收到消息,之前几次开会,总监都是立即拿起手机回复的。 今天却扔了手机当没看见。 直到贺毅阳吃完晚饭,他也没等到朱声声回复消息。 他滑动着屏幕查看与朱声声之前的聊天记录,就算她没有及时看到,最多也就是迟个几分钟就会回信,从未超过十分钟。 每天短短十几句话的问候,对话一般会在她回复“嗯嗯”,“好的,我回家了”后停止。 第二天再由他开启新一段对话。 终于划到顶端。 复盘完全部消息记录的贺毅阳察觉出些不对。 这不像是与相亲对象对话的样子,竟像是冷冰冰的工作对话。 他大概猜测到朱声声不回消息的原因,手指停在键盘上半天,也没有打出一个字。 贺毅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他对与女性交往几乎毫无经验,更不懂得与相亲对象聊天用什么样的语气才是合适又不冒犯的。 他切出页面,点开贺一容的聊天框。 仅有的一些文字交流,可明显的轻松许多。 他想,或许与朱声声的交流是自己目的性太强反而太过拘谨了。 贺毅阳随手点开贺一容的头像,他瞳孔瞬间放大,然后眉头轻皱,表情不自然起来。 贺一容最新一条朋友圈。 是她转发的一个链接,标题是:“你有每天都会聊天的人吗?你们有多暧昧?” 番外-朱声声7.你急什么? 朱声声本想着这段相亲关系就这样不了了之算了。 却没想到在她隔了一夜也没有回复贺毅阳后,他在早上九点又发来消息。 她刚睁眼,手机九点的闹钟刚刚点下关闭键,下一秒他的消息就在通知栏跳出来。 “早上好。” “我今天去请个假,打算这星期过去上海。你方便吗?” 不同以往的,贺参谋长竟在最后加了个「愉快」的表情。 她鼻子眉头都皱在一起,怎么也想象不出贺毅阳输入这个表情时的内心想法。 朱声声没打算急着回复,阿姨敲门进来送过来一杯温牛奶,她半倚在床上细品慢咽。 直到大半杯牛奶下肚,才拿起手机。 “这星期有安排了,下星期吧。” “我来订餐厅。” 盛夏已过,阳光不再明晃晃的热烈,像笼了一层纱柔柔地滤下来。 朱声声难得地开了辆敞篷出来,兰博基尼Aventador敞篷版,车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更何况开车的是位漂亮小姐。 又一个红绿灯路口,朱声声边上车道的车主刚一停稳就按下车窗,喊着:“小姐姐。” 她头也没回,拿出墨镜遮住大半张脸。 只是天气好她想吹吹自然风才开敞篷出来,但一路上的搭讪让她烦不胜烦。 边上还在“小姐姐”“小姐姐”地喊着,在她合上车顶之前,听到了那句“小姐姐,加个微信再走呗。” 她突然就觉得贺毅阳的温吞也没什么不好的。 朱声声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与小助理确认了周末安排。 得知周末有个酒会邀请时,她想都没想,“推了吧。” “卢布松给我订个两人位,时间……”朱声声顿了下,“我再和你说。” 小助理手里的笔顿了下,她知道朱声声并不喜欢吃西餐,卢布松她只爱吃土豆泥,偶尔嘴馋会让她点个蝴蝶酥外卖。 朱声声拿起手机,又给贺毅阳去了消息。 “周末的安排取消了,你可以这周过来。” 她看着聊天框,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场相亲关系中,她似乎掌握了足够的主动权。 贺毅阳在周五傍晚落地虹桥机场,朱声声安排好的司机早在停车场等着。 他这行没有其他事情,他也诚实地向朱声声表明:这次来上海,只是与朱声声见面。 一旦他的行程透露出去,只怕收到消息赶来的人能坐满一个影厅。 所以,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贺毅阳还是随着朱声声,由她安排司机了。 贺毅阳第八次看向手机上的时间,与朱声声约好了七点的晚饭,他却没想到在距离目的地只有两公里多的地方会堵成这个样子。 导航显示还有二十七分钟,可是已经六点四十。 走过去需要二十四分钟,这是软件根据普通人步行的平均速度而显示出的时间,但是他步行速度比大部分人都快,再稍微赶着一点,应该可以提前到达。 心思已定,他立即下车,没几步就赶超数十位路人。 急赶到的贺毅阳在看见目的地时才停住脚步,任由风将他的浑身躁意带走,理理衬衫,将卷到肘关节的衣袖放下,才缓步向外滩十八号走去。 那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楼体外,有女子笑意盈盈看过来。 贺毅阳视力极好,他看到她袖口和裙边白色编织流苏,正随风微荡。 街道边琥珀色的灯光像月明时泻下来的月光,温暖静谧。 贺毅阳只觉得背后又升起一股热意,他稳稳迈出去,每一步都严格按照齐步走的75厘米距离标准。 第二十五步时,走到她的面前。 “你好,我是贺毅阳。” 朱声声仰头看他,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一些,怀疑他是身高虚报了。 接到司机电话说贺先生嫌堵车,直接步行过来时她也略有惊讶,转念一想明白过来,贺毅阳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允许自己迟到。 他身上携带的热气扑面而来,朱声声目光凝在他额头上,虚薄一层汗意。 她没忍住,掩嘴一笑:“你急什么?” 贺毅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又听朱声声说:“我又不会跑了,迟几分钟也没关系。” 朱声声话一出口心里就叫不好,自己只顾笑他太过正经,说出的话也没带脑子。 这话说的很暧昧。 她正想着如何补救,却听贺毅阳沉声道:“第一次见面怎么能迟到?” 还好,这个直男肠子没有嚼出味。 番外-朱声声8.是很合适 朱声声没看菜单,直接报了几个菜名。 而贺毅阳只翻了几下,似乎没什么兴趣,直接要了signature set。 朱声声订这家店是因为觉得他们家每道菜的上菜节奏掌握的很好,一顿饭下来近两个小时,足够她与贺毅阳互相判断。 而此刻却有些后悔。 之前与朋友小聚在这一般是赶在晚市刚营业的时候,日光仍算明亮,透过大落地窗照射进来,柔和静谧的氛围很适合聊天。 却忘了法餐最讲究浪漫,此刻天完全黑下来,灯光映在黑红色调为主的餐厅里,极富情调,平添暧昧。 外滩明亮的热闹被隔绝在外,不远处的侍者在轻声向客人介绍菜品。 在这氛围烘托下,些微动作都被放大,情绪也被大剌剌地平摊在桌面上,毫无遮掩。 朱声声低头看着面前黑色餐布上的花纹,从下到上,数着有多少个花纹形状排列。 却在瞥见贺毅阳交握的手时,瞬间忘了刚刚是数到了多少。 他的手很宽大,皮肤并不白皙。因为十指交握着,她清楚地看到那指节上不算小的厚茧。 想起听妈妈念叨过的,贺毅阳母亲早逝,他从小就是大院里最懂事的小孩,不仅自己按照长辈所期望的那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走过来,没有张扬肆意的叛逆期,他永远都是温和懂事的。 为人善良,上进务实,很有责任心。 是的,他确实是个性格几乎完美的男人。 朱声声抬头,习惯性挂着笑的嘴角还在上扬着,却在与贺毅阳目光相撞时瞬间僵住。 他似乎观察她许久,她的话止在嘴边,却听他说:“你……” 侍者适时走到桌边,见这桌正在交谈的样子,微躬身就要退后。 贺毅阳收回放在桌面上交握的手,坐直了身子,先是眼神凝在朱声声面容上几秒,再转过头冲侍者示意。 侍者上前:“打扰一下,给您送上餐前面包。” 贺毅阳抬头微笑,语气真诚:“谢谢。” 贺毅阳伸手将面包篮转了个向,方便朱声声拿。 朱声声凭着多年以来谈判场上的经验,她总习惯在第一时间就通过别人的动作、表情、谈话方式等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她擅长剖析人。却不喜欢总是这样剖析别人的自己。 可面对贺毅阳时或许是因为既存了好奇心又存了防备心,她的神经难得的紧绷着。 于是,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剖析出贺毅阳这个动作所展示出来的他的性格特点。 彬彬有礼,替他人着想的同时不越界。 他并没有自作主张地从面包篮中替自己夹一片面包。 他绅士体贴却不过分殷勤,给足了别人自我选择的尊重。 知分寸。这点很难得。 或许,贺毅阳确实是比母亲口中的更好一点。 如他所说的那样,很合适。如果与他结婚,他一定不会过问许多事,给足了自由与尊重。 而自己,不仅少了许多束缚的同时,还不需要面对看似疼爱却时时对自己施压的父母。 朱声声想,这样的婚姻生活,大概比她现在的生活会更轻松自在些。 朱声声在商场上从不犹豫,下手快准狠。 贺毅阳见她盯着烤得焦香的面包,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出言打扰。 拿过边上的银壶替她面前的玻璃杯注水。 好在他胳膊够长,都不需要前倾身子就能够得着。 “是很合适。” “你也觉得合适的话,可以挑个日子定下来了。” 贺参谋长手腕倏地松了劲,在壶嘴把水撒到桌面上之前及时调整好角度,继续将朱声声面前的水杯注满水。 他放下银壶,手掌交握在胸前。 望向这比他想象中更不一般的女子。 只见她眉眼含笑,一如发过来的那张相亲照片般从容自若,正颇有兴味地看着他。 主菜一道还没上,只有面包的香气在俩人鼻尖逡巡。 朱声声面前玻璃杯里的水,大概是因为贺参谋长刚刚倒得太满,正微微晃动着水波,将藏在水面上的光影荡漾开。 贺毅阳微微颔首,“我都行,日子看你喜欢。” 番外-朱声声9.我们在谈恋爱吗 关于日子,朱声声当然也是随意。 但她已经能预见到,父母会在这个“日子”上大费周章,合八字、请神明,再大张旗鼓地与贺家商量。 为了避免在这种她与贺毅阳都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精力,朱声声干脆将婚期定在国庆节。 那些讲究的人怎么说来着,借了国家的大运,反而喜上加喜。 江景嘟囔了几句,嫌国庆节人多车多,嫌国庆节结婚的人也太多,显不出他们两家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朱声声一句“贺参谋长国庆节有假期”,就轻轻松松地把母亲的话给堵了回去。 江景这才勉强接受,又皱着眉提点一句:“都要做夫妻了,叫什么贺参谋长。” 人算不如天算,朱声声为了避免一堆口舌与麻烦事才将婚期定在一年后的国庆节。 时间刚好,能让爱张罗的母亲好好地准备婚礼,也能让她与贺毅阳慢慢了解对方。 但刚入夏,朱声声那日常康健的奶奶躺倒在病床上,医生说这样下去过不了一年。 时时刻刻把孝道摆在头上的朱诚东一下子悲痛万分:“我原想着孝顺我妈活过一百,这才九十打头的年纪,怎么就过不去一年!” “我一定要把我妈伺候到百岁,让她好好享老寿星的福。” 朱声声接起贺参谋长准时准点的晚间电话。 “嗳,婚期可能有变。” “我奶奶身体突然不好,我爸大概想借我们的事冲喜来着。” “孝字在他那里是头一位,你别介意。” 朱声声说起来时漫不经心,贺参谋长也并不多思考地随口答应。 “嗯,什么时候我都行。” “以老人为先。” 朱声声正勾着手去涂脚趾甲盖上的指甲油,一不小心蹭到指腹上去。她些许有些不爽,转身去抽纸巾,胡乱地擦去指腹上的颜色。 却还有不少颜色残留在指纹缝隙中。 弯弯绕绕,沁入皮肤似的艳红。 她这才回答贺毅阳,半开玩笑半认真:“那你要提前结束单身生活了哦。” 贺毅阳却很认真:“难道你认为我现在是单身?” 朱声声忽然没了涂指甲油的心情,晃着脚让只涂了两个指甲的脚在半空中风干。 笑了声才说话。 “我以为呢。” “那难不成我们在谈恋爱吗?” “谈恋爱也没有这样谈的啊,我算算……” 贺毅阳喉咙发紧,似乎能看到那个巧笑嫣然的人正竖着指头,挑衅又含怨似的睨他一眼。 幽幽说出:“这半年就见了一次面。” “哈哈哈哈,也没这样谈恋爱的呀。” 贺毅阳只觉得被逮住错处般地浑身僵直,拿起手机踱步到窗前。 斜在眼前的那棵树正绿得葱郁。半年前那次见面时,这棵树上满是积雪。 他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到上海,被亲自去接机的朱声声笑话穿得太过时,直接带着他去商场买了件羊绒大衣。 Maxmara的,贺毅溯冬天最爱穿这个牌子。 可有一次他犯了错,被父亲责罚在院子里站两小时,这在朱声声口中“很保暖”“足够过冬”的大衣,也没能扛住北方的室外。贺毅溯当夜就发起烧来。 贺毅阳并没坚持什么,只是看着在商场内脱下外套,穿着一件薄薄丝质衬衫裙的朱声声。想着她到北方去,会不会嫌弃冬天太冷。 手腕上搭着她的大衣,属于她的温度和香味,通过强烈跳动的手腕筋脉传到贺毅阳的心里。 他有些不自在,从未与女性距离这样近过。连与贺一容,最多也只是半臂的距离。 贺毅阳觉得朱声声身上的香味又从他的心底、鼻尖、皮肤,四面八方袭来,全冲到脑门儿去,太阳穴发紧又发疼。 朱声声的手抚上他的胸口,替他扣上扣子。 “嗯,你肩宽,穿这个款好看。” 贺毅阳觉得这商场的温度调得过高了,烧得他心头都起火。浪费资源。 他低头看着她微扬的脸颊,竟从未这样近的看过她。 原来近距离看她,白皙的皮肤下透着健康的红晕,也会不敢与自己对视,睫毛止不住地一眨一眨的。和小姑娘似的娇俏可爱, 哪里就是朋友们道听途说来的那般厉害。 “你……” 还未等贺毅阳说话,朱声声便转身,招呼来售货员:“那件是新款吗,拿来给我试试。” 她只是随意套了一下,就脱下来。 贺毅阳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好看”。 手腕上就又被搭上一件。 “呐,结账。” 贺毅阳想,半年时间确实有点长。 他声音微哑,极其不自然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对不住,是我做的不好。” 他这么一本正经地道歉,朱声声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又悔又窘,怎么开了个这样的玩笑。 大脑正飞速运转着,说什么话才能找补回来,又听听筒那边贺毅阳在说。 “端午节礼本来安排了人过几天替我送过去。” “那我……尽量请个假,我过去一趟吧。” 朱声声在那边急道:“别别别,没这个必要,我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我……” 她噗嗤一笑:“估计不用个半年,我们就结婚了。” “你现在过来,是带聘礼来呢还是单纯就来看我呢?” 番外-朱声声10.未婚夫 可贺毅阳言出必行,更因朱声声这看似不经意的提醒,觉得自己作为未婚夫做得实在不够称职。 于是在端午节的时候又一次落地上海。 却不巧朱声声这天遇到了个难缠的东北资源大鳄,早年靠开矿发家,后来得了贵人助益,更一手垄断。为人处事倒也爽利热情,但讲究些虚头巴脑的客套,非说朱声声不一起吃晚饭就是不给他面子。 朱声声推脱无法,只得给贺毅阳去了条消息。 “东北那赵大地主临时来了上海,白天签了合同,晚上非要一起吃饭。你先自便,我敷衍完了就来。” 又叮嘱助理:“订好晚餐直接送到酒店去,他不喜欢人跟着,行踪也要保密,酒店那边你打声招呼。” 赵地主出行讲究排场,带了乌泱泱的十多个人,乍一看像什么黑社会出行。 他正隔着随身秘书,勾着头与朱声声讲话:“我说朱小姐,你年轻,又是个女娃,第二场当然不要你陪着我们去。” “只是这晚饭可不能不赏脸,不能坐坐就走。” 朱声声笑着道:“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我们这的习惯可是,说好的事就要按照说好的来,口头约定也是约定。” 说罢状似烦恼,托着腮皱眉,“你说要去南边钓鱼,顺便走上海就把这合同给签了。我这边可是因为你这个‘顺便’,接下来一周的计划都要重新安排。” “本来今天和香港程家约了晚餐,我可是推了他来应这个饭局,还不知道怎么和他家交代呢,他们那边可是提前半个月就约好了。” 朱声声搬出香港程氏来,那自诩爽利五大叁粗的东北大汉也讪讪,和身边人交换了个眼神。 心想这朱家女娃还真是不易对付,本来全国的资源都握在他的手里,怎么说她这个小辈也要给自己叁分薄面,却不想这人做事挑不出一点差错儿,面上笑着,可那话里话外的不满和数落,却实打实的化成利剑戳进你的肤肉里去,再柔柔拔出来,带不出一滴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朱声声说不讲规矩,赵地主只觉得面子上下不来,正要说些什么,让这沪上熙凤也不敢再牙尖嘴利。 却见朱声声笑着站起来,拿过酒瓶绕到他身后,俯下身来给自己斟酒。 “您也别见怪,我们年轻人办事和你们那辈子不一样,大家打个电话,视频开个会,上百亿的单子也能远程定了。” “但我父亲也总说,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成事。” “赵董是不知道,我向来少喝酒,要不是厉害人物,我也轻易不出面的。像你刚刚说的似的,毕竟我是女的,在这圈子里混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大家看在我家里的面上夸我几句,我可不敢当真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今天我就在我的地盘上破例,按照你的规矩,先敬您。” 还没等赵地主反应过来,手腕一动,脖颈一仰,一杯酒便已入喉。 众人眼巴巴看着,只觉得朱声声话虽说得谦虚好听,但却像是下马威似的打了他们的脸。 “酒要成双,我再喝一杯敬您。” 眼见着朱声声一口菜没吃,两杯烈酒就先下肚,赵地主也坐不住了。这传出去不是他老赵欺负女娃子吗。 只好抢也似的端过杯一饮而尽。说来这人也实在,朱声声给他倒的酒是八分满,他又添了些,实打实的满杯下肚。 朱声声眼瞟着赵地主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想着贺毅阳应该已经到酒店了,她再陪两杯酒,赵地主再霸道也不会不放她走了。 正要再将酒添上,包间门被推开。 助理站在那脸色为难,欲言又止。朱声声放下酒瓶,轻扬下巴:“什么事?” “您的未婚夫,贺参谋长的飞机已经落地了。” 声音虽不大,却让席间每个人都清楚地听见。 朱声声讶异,这事竟然直接当着这多人的面说出来,又见助理偷偷给自己递眼色。 她眼睫垂下,落在空空如也的酒盅中。心下虽然有了猜想,理智却觉得不可信。 但那丝念头却疯长,朱声声只觉得刚喝下去的酒在肺腑里烧起来,带得身子都热起来。 刚刚还热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赵地主那红光满面的脸色也僵住,半晌又笑着站起来,用空杯碰了下朱声声手中的酒盅。 “北京的贺家老大?” “我晕了头,忘了你和他订了亲。” 大手一招,指挥饭桌最末席的人,“小王,替我送朱小姐去。” 说着又拿下朱声声手中的酒杯,脸上横肉乱抖:“你放心,明年这单我还和你做。旁人出价再高我老赵也看不上眼,我做生意看人,我老赵和你投脾气!” 朱声声当然没要赵地主安排司机,她顺利地脱身而去,只留下几个公司元老级人物继续陪酒。 包厢门刚一阖上,助理便凑耳过来:“贺参谋长没按您的安排先去酒店,他在楼下停车场等您。” 朱声声点头,脚步不急不缓,面色一如既往,优雅自如。 助理跟上来,又添了一句:“是贺参谋长让我直接推门说他到了。” 朱声声头也不回:“那你就听他的?我不是说了他的行踪要保密。” 助理紧跟两步,忍不住打量朱声声的表情,自己也面带笑意重复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 “贺参谋长说事急从权,老赵好酒又难缠,他不想让您多喝酒。” “就算被人知道行踪有点麻烦,但这也是……他身为未婚夫该做的。” 番外-朱声声11.不要给我发好人卡 朱声声来到负一层,借着头顶的光,看见走道尽头那停了辆黑色的车。 这是两小时前她派去接贺毅阳的车,不知道在这停了多久。 隔着黑色的车玻璃,看不到一点人影。 可朱声声心底还是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与之前最紧张的谈判场上也不一样。 热血冲顶,脚底虚浮,根本无法做出最冷静的思考与判断。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催促着她的脚步。 可她却慢了下来,调整自己的步调。 车门忽然打开,那人迈着长腿下来,望向这边。 朱声声扬起笑脸,状似欣喜,快走几步到他面前。 “老赵这人通叁教九流的,你就不怕明天全上海的人都知道贺参谋长莅临上海了。” 她话说完,挑着眼带着笑看他。 光线昏暗,贺毅阳还未看清朱声声,只觉得面前袭来清浅幽香,那股幽香更带着女人独有的体温,不带攻击性,从下往上,缓缓地在他四周织了一张网。 朱声声上前一步,贺毅阳惊觉那味道更近了。似乎化成了形,都聚在一处。 “嗯?”朱声声似乎不满他没有及时的回话。 贺毅阳这才把不知落在何处的眼神转到她脸上,以极好的夜视能力看她在昏暗中模糊了轮廓的面庞。 “他这人喝酒不知足,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担心他灌你酒。” 朱声声嘻嘻的笑起来。 越来越强的味道传过来,贺毅阳周围的网也越织越密。 他突然想起她的胸口上似乎有一滴被液体浸湿的痕迹,边上是镶在米粉色针织上的一枚胸针。 因为没看清那胸针是个什么形状,他刚刚的眼神一直落在那枚胸针上。 而越来越密的网在传达着越来越强的一种味道。 带着温度的酒精味。 贺毅阳吸了吸鼻子。眉头几不可觉地皱起来。 72度的五粮液原浆。 …… 幸好他来了。 “你……” 他正想问朱声声喝了几杯,却见朱声声绕过他,敲敲驾驶座车窗。 “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开车。” 她说完就转过身来,手中的提包往后一甩,轻扬着下巴一脸倨傲:“可以吗,贺参谋长?” 借着车灯的光亮,贺毅阳这才看清朱声声脸上那抹陀红。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胸口便被女人的手指轻轻戳着。 一下、两下、叁下。 她一字一顿:“贺、参、谋、长。” 四下。 贺毅阳低头拿过她手中的包,冲司机点点头,这才隔着朱声声身上的针织衫握住她的手腕。 轻轻地将人往副驾驶座带。 他打开车门,看着朱声声边歪头冲他笑边往车里钻,又虚空点点。 微弯下身,语气温和:“安全带。” 朱声声仍旧盯着他,一只手去摸安全带。 摸了半天没摸到,贺毅阳正犹豫着他要不要伸手帮忙,却听朱声声突然地来了一句:“你声音真好听。” 好在下一秒,她终于摸到安全带。 朱声声今天的话特别多,自车子发动起,嘴巴就没停过。 “我不喜欢吃这家的菜,可他们家的鱼都是野生的,海鲜也都是空运过来的,老赵指名要吃。” “我一口还没吃就喝了酒……” 贺毅阳打起转向灯,趁看向右后视镜的时机扫过朱声声的脸。 她目视前方,嘴巴轻启,看着异样的红艳,似乎嘴角有一抹口红抹出了嘴唇边界。 “几杯?” 贺毅阳截断朱声声的话。 朱声声“啊”了一声,陷入短暂的回忆,声音也低下来:“两杯吧?我本来想喝个叁杯,就直接走人。” “第叁杯还没来得及喝,你就救场来了。” 说着说着她的语调欢快起来,转过身手肘抵在扶手箱上,盯着贺毅阳的侧脸看。 “可真巧,我心里正想着这酒好烈,连喝了两杯后感觉就有点上头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只看见他们开酒后拿水兑了下。” “幸好没喝第叁杯,不然就醉了。你救场可真及时。” 贺毅阳却想,他应该更早一些。出机场后就不带犹豫直奔这里而来,大概也能拦下她喝下去的那两杯。 他回答她的疑问:“五粮液原浆,72度的高度酒,所以拿了水兑。有的人也不勾兑直接喝。” 朱声声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似乎根本不需要这个答案,自顾自地接过她自己刚刚的话头。 “我当时心里可惊讶了,想的是你怎么来这了,被这么多人知道了你在上海怎么办。” “然后又想,这话肯定是你让我助理这么说的,不然她不会这么直接又不知轻重。” 朱声声突然又“嗳”了一声,止住了话,笑着看贺毅阳。 贺毅阳开车间隙转过头看她一眼,撞进她笑意盈盈等候已久的眸子里。 “怎么了?” 朱声声又笑,“对不起哦,我喝多了酒就容易话多。”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发又坐直了身子。 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这72度的原浆太烈了。” 贺毅阳轻轻的笑了一声,像春风拂过静止的松树,荡漾开来。 “没什么,挺可爱的。” 朱声声也随着这空气中微微的荡漾勾起嘴角,想的却是,自己自从看到他以后是不是笑得太多了,脸颊都有些痛。 看来这酒果然是烈,行为一点也不受自己控制。 却久违的享受这种将醉未醉之感,身心都轻松起来,说话不经思考,心情异常愉悦。 朱声声盯着窗外车流,又笑起来。 “你知道吗,那次我被追尾,你立马就打我电话,说事情交给你处理。” “我当时想的是,你这个人比我妈说的还要好。” 似乎怕贺毅阳不信,朱声声又转过身来,强调了一遍。 “你真的很好很好。” 似乎被朱声声的愉悦轻松感染到,贺毅阳也弯起嘴角。 “不要给我发好人卡。” 番外-朱声声12.可靠 贺毅阳的车开得十分平稳,让被后劲贼大的酒冲晕了脑门的朱声声在这宛如平地的稳当中昏昏欲睡。可她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提醒自己不能真的睡过去,毕竟贺毅阳特意飞来上海与她见面,毕竟他又出乎自己意料地出现在那,将自己解救出来。 这种“可靠”的感觉,朱声声只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接收到她内心想法的助手身上感受过。 大概是太过可靠。朱声声艰难抬起眼皮再阖上数次之后,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阖起了双眼。 贺毅阳早就注意到朱声声的状态,心里觉得好笑,不知道她在坚持个什么,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把车开得像无波也能向前的水流一样平稳安静。 见朱声声那边的空调出风口直对着她的脸,便伸出手去调了下方向。 一直心里隐隐绷着根弦的朱声声立即睁开眼,他那长且有宽大指节的手指映入眼帘。 朱声声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孔武有力”这个词。 眼神沿着他的动作转过去,正好在一个路口转弯,他单手在方向盘上慢条斯理地打圈,手臂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肩臂处的衬衫被扯平绷紧。 贺毅阳头也不回,温声道:“怎么醒了?” 朱声声只觉得嗓子也被酒辣到了,发紧发涩:“我们这是去哪呢?” 贺毅阳轻声一笑,分神看她一眼才回答。 醉了酒的朱声声,好像不再是那个八面玲珑无所不能的“沪上熙凤”,有些可爱。 “刚刚你不是说饿了,要去吃饭?” 似乎是怕她改主意,贺毅阳又犹豫着添上一句,“你也没吃,我也没吃。” 朱声声点头,又说“贺毅阳,贺参谋长。”“我头有点晕,又好困。” 贺毅阳搞不清她的意思,猜度着:“那送你回家?” 朱声声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回去看到我喝醉,又要说我。” “又夸我能力强会做事,又不喜欢我喝酒,那我能贺怎么办。” “好难好难,做女人好难。” 贺毅阳正思索着怎么回答,想着她喝醉了确实是话有些多,又听朱声声继续说。 “贺参谋长,我……和你结婚后能不这么难吗?” 她自言自语般,根本不需要贺毅阳的回答,又说:“不行。” “我妈讲了,你家也是看上我会来事,需要个女主人操持一大家子,还需要有生意头脑的人照顾外面的投资。” 就算酒精麻痹了脑神经,她也有最简单的逻辑思维。 “其实你家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我从一个火坑进另一个冰窖。” 贺毅阳打断她:“为什么是冰窖。” 朱声声想都不想,掰着手指头举到他眼前:“因为你忙,因为你话不多,因为你对我不热情,所以是冰窖。” 她演起话本子一般又咯咯地笑:“但你是好人啦。” “我刚刚发了好人卡的。” 她半倚在扶手箱上,手肘搭在上面,一双细长的手就在贺毅阳眼边晃呀晃的。 “不是冰窖。” 他极其认真的语气似乎让醉酒中的朱声声清明了一瞬。 朱声声紧盯着他的脸,看车窗外的夜景炫彩,喧嚣人事全部倒映在他褐色的铜仁中。 宁静而有力量。 而这股力量,直直地冲到她的心底去。 朱声声轻声道:“知道了。” “贺毅阳,你真的不错。” 车速慢慢降下来,顺着车流停在晚高峰中。 眼看着贺毅阳的眉头轻皱起来,朱声声得逞似的笑。 贺毅阳转过脸来,想问她到底还要不要去吃饭。 不甚清晰的光线中,朱声声的身子突然靠近,在那股带着女人温度的香味时隔半年多再一次要将贺毅阳缠紧包裹住的时候。 朱声声似梦呓似的轻喃:“我不知道这酒后劲这么大,真的醉了哦。” 下一秒,温热带着酒香,还有悠远的,从她唇中源源不断传来的香味,将贺毅阳击中似的僵住。 许久没动作。 而她似乎是真的醉了。 用力地用唇瓣压在他嘴角,只是用力,像在用这股坚定告诉他什么。 贺毅阳这才闭上眼睛,用自己不经意间撩拨到朱声声的那双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香气聚在手中,按向自己。 心中却叹了口气。 这件事不该是她先动作的。 她刚刚那些自言自语的问答又在这个瞬间全部一股脑儿冲到他的心里去。 想告诉她……算了。 贺毅阳试探性张开嘴唇,将她口中的香气含住,轻轻吮吻。 他十分想去摸她的耳垂,问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戴耳钉,也想问她那么小的耳朵怎么能挂住看起来那么重的耳钉,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照片时,贺毅阳就想知道,挂耳钉时她的耳朵痛不痛。 可贺毅阳的手,终究是老老实实的,不轻不重地放在她的脑后。 一动不动。 番外-朱声声13.幸运 这个或许会有更多可能的夜晚终究是戛然而止。 因为朱声声那越来越重的酒意,以及和她薄薄的眼皮子一样,慢慢撑不住的头颅,都极不妥协又无可奈何地落了下去。 那个吻结束在她还算意识清明的时刻,贺毅阳始终浅尝辄止,温柔有礼,不过分深入。 而轻轻浅浅的亲吻中,朱声声反而被撩得心慌意乱。 久违的浑身发热,灵魂深处的欲望被酒意激荡着,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嘤咛出声,贺毅阳的动作僵住。 他们的嘴唇互相含住,朱声声就这么贴着他的唇,虚虚抬起眼皮,看进那双深幽的褐色瞳孔里。 只有一个她。 一个快要无法维持体面风度的她。 朱声声只觉得身体里的那股冲动更强烈了,仗着酒意,说话也大胆起来,“贺毅阳,不能再亲了。” 前方车道上早已没了车,好在后面也没有来车。 贺毅阳扶着朱声声后脑勺的手下滑,在两人的情绪正面对面地放大,毫无遮掩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手指不慌不忙来到她的颈侧。 轻柔地抚上她的耳朵,安抚似的捏住她的耳垂揉了揉。 “你先睡会儿。” 朱声声终于在副驾上安静睡着后,贺毅阳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助理,让助理赶去朱声声给他安排好的酒店。 虽然刚刚已经有了更亲密的肢体接触,但贺毅阳觉得给朱声声换衣服并把她安顿在床铺上这些事,不应该由此时的他来做。 这是他的尊重,也是他的风度。 和更多可能一起无法实现的,还有本该充饥的晚餐。 贺毅阳坐在套房中的客厅沙发上,才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早已饥肠辘辘。 极其饥饿的时候,思绪反而异常清晰。 贺毅阳又一次想起自家小妹妹前几日问他的话。 贺一容问他喜欢朱声声吗?他没说喜欢不喜欢,只说合适。 他知道朱声声也是这样想的,她那样聪明伶俐又脑子清楚的人,选他也只是为了合适。 从火坑调到冰窖也好,跳到任何地方也好,她只是想跳出来。而贺毅阳恰巧当了这个适时出现的踏板。 但贺毅阳不知道的是,他是众多踏板里朱声声唯一看得上眼的。 贺毅阳想,他应该开心。合适就已经很好了,许多婚姻中连合适都没有,却也因为种种原因要捆绑在一起一辈子。 而他们不止是条件合适,相处起来也很合适。 可是。 如果不止合适。如果也有喜欢,是不是会更好。 朱声声不和他讲,可他也隐约知道一些。朱家诺大的家业不会按功论赏,朱声声被外面人吹捧的再高,重要事情的最高决策者还是朱诚东。 她这几年拼了命似的想要证明什么,真的拼出一方天地,拼出传到北京去的“沪上熙凤”的名声,虚情假意的赞赏变成真的敬服。可在朱家,她能得到的还是有限。 贺毅阳想,起码在北京,在贺家,结婚后她想要的便都是她的。 攘外与安内,都是她的战场,他会给足了她要的自由。 当然,如果能变成真的恩爱夫妻那样,就更好了。 贺参谋长想到此便微微笑起来,他不仅对自己有自信,对朱声声也有信心,不久的将来,他们会真的变成恩爱夫妻。 她总说他好。其实她也非常好。 好到他觉得被她选中的自己很幸运。 贺毅阳醒来时朱声声早已清醒,穿戴一新风采奕奕,又变成俊俏清靓的都市丽人。 见贺毅阳从侧卧出来时,她在窗边微微侧头举手说嗨。 贺毅阳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自己穿着运动短裤,不太得体。 他抬起腕表看了下,“你不是九点起吗?” 话出口见朱声声不答,只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了。昨晚朱声声被酒意催的不到九点就睡了,当然也早起。 贺毅阳总是贴心细致的,问她头痛吗。 又指了指外面正亮的阳光,“本来打算去跑步,既然你起了,就一起去吃饭。” 贺毅阳一步未挪,仍半站在门里:“我先换个衣服。” 朱声声拦住他,朝贺毅阳招招手,贺毅阳只犹豫了一秒,就不再纠结自己的穿衣是否得体。 从容地走到朱声声身边,与她并肩。朱声声轻轻扯住他的手腕,而贺毅阳顺势手腕转了个弯,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朱声声恍若未觉,把他往窗前带。 俩人站在酒店的顶层,往下看也看不太清。只能依稀分辨出这大早上的,酒店门口车子便排起长队。 贺毅阳只觉得手心里的手稍一动作,挠了挠他的手心。朱声声打趣着:“你名头真是大,昨天喝酒之前我已经叮嘱了你入住的酒店也要保密。” “也不知道他们都哪里打听来的,一大早就在这排队。助理在下面处理呢,你也别想晨跑了,我们也别想出去吃饭了。” 乍一听“吃饭”,贺毅阳的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朱声声睁大了一双凤眼,不敢相信似的后退一步,盯着他的腹部瞧。 “我睡了以后,你不会也没吃饭吧?” 贺毅阳只笑:“偶尔的断食有利身体健康。” 朱声声的助理倒是和她一样的玲珑,安顿好朱声声后就自己拿主意替贺毅阳叫了餐。 “您也忙活一晚上了,随便叫了点吃的,您先吃点。” 贺毅阳道谢,等助理走后又呆坐在客厅里半天,直至确认里面那人睡得熟,不需要什么帮助才放下心来。 等终于面对着一桌冷饭冷菜,却一点口腹之欲也没了。 朱声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白了贺毅阳一眼,松开和贺毅阳牵着的手转身就去打客房服务,中餐西餐点了一大堆。 贺毅阳跟在她身后,想说不需要那么多,他的食量也没那么大。 又想,这些都是小事,随她去吧。 但在部队里养成的艰苦奋斗的习性却不能轻易丢掉,贺毅阳暗自发狠,待会儿要努力多吃点不浪费才行。 番外-朱声声14.约会 贺毅阳吃完一笼小包子后,颇为苦恼地看着摆在两人中间还一动未动的全麦吐司、油条、沙拉、馄饨…… 低卡饮食与高碳水的掺在一起,种类丰富到像是个小型自助早餐。 朱声声正端着鲜榨果汁,看贺毅阳的表情也噗嗤一笑:“对不住啊,我这个人一旦饿了,就眼大肚皮小什么都想吃一口,真端上来了又吃不下那么多。”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确实知道这是个坏习惯,恐怕贺毅阳会嫌她浪费。 却不想贺毅阳端过馄饨,不以为意:“嗯,那以后我多吃点。” 他自然而然的就提到“以后”。 朱声声也愣神,眼神凝在他因为笑容而起皱的眼角处,想着“以后”。 朱声声的手机响起,她忙放下果汁杯,恍神间竟觉得此时此刻或许便是婚后的某个早晨。 温馨平凡,让人心安。 是朱声声妈妈的电话,她通话里掩不住的开心:“毅阳来上海了?怎么也不请来家里坐坐?” 朱声声瞥一眼贺毅阳,见贺毅阳也向她看过来,随口便道:“他忙得很。” 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朱声声有些不耐烦,轻皱起眉头:“妈,您怎么非要打扰我们约会呢。” “您也知道我们大半年才见一面……” 朱声声挂了电话,贺毅阳看她半天,表情变了又变,终于与她相视而笑。 朱声声这时才有些脸红,仰起脸来:“怎么,难道你想去家里坐坐?” 等贺毅阳吃完一碗馄饨,正考虑下一盘吃什么,朱声声忙拦住他的手。 好笑道:“贺参谋长,等会再吃。也不用再叫午饭了,我们一天时间,总能把这些吃完。” 贺毅阳有些惊讶:“一天时间?” 刚刚听朱声声半真半假的说在约会,大半年见一面之类的,他正想着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够,还没正儿八经的和她约会过。 朱声声抱臂:“楼下哪个不是人物,你以为一个个打发了有那么容易吗?” “托您的福,我也难得无所事事一天。” 俩人无所事事到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朱声声提议,看电影吧。 贺毅阳点头,走到窗边看了眼楼下,车队只长不短,自己也觉得头疼。按下窗帘开关,干脆眼不见为净。 朱声声随意挑了部傲慢与偏见。 看着看着,她披着毛毯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贺毅阳也随着她的动作坐下来,与她比肩而坐。 室内没开灯,日光又被窗帘挡去大半。明暗随着荧幕变化而变换。 朱声声的眼神被贺毅阳的腿吸引过去,他一只腿支着,一只腿伸长了,随意的动作在他身上也没有慵懒劲儿。 朱声声也伸直了腿,和他比着:“你个子真高,比我见过的人都高。” 贺毅阳笑,应和着回了一句:“你很特别,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朱声声笑着拍他一下,“什么跟什么呀。” 眼神落在他的手上,想起昨晚替自己调整空调出风口的那双手,声音不由自主低下去。 “你手也大。” 贺毅阳张开手,掌心朝上。 朱声声的手覆上去。 他们的手掌根部贴在一起,她的指尖只到他的第一指节处。 葱管一样的纤细落在他宽大的手掌中,贺毅阳只用屈一屈手指,便包裹住她的手。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只手,要管那么多人和事。” 朱声声手指勾住他的,与他十指相握。 粗糙又温暖。是让人心安熨帖的温度。 “你也是啊,那么忙。” 又一次提及“忙”,贺毅阳心底盘算了一下,“托你的福,结婚时候会有婚假,能清闲一段时间。” 顿了下又补充道,“还好,也不会每天都很忙,以后会多抽出时间陪你。” 朱声声没答话,只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耳边是电影对白,却没心思再去想刚刚听见的那一段话是什么,“我们这样好像在谈恋爱。” 贺毅阳看向身边的人,她的头不知何时靠在自己胳膊上,荧幕变化的色彩打在她的脸颊上,和她这个人一样的多彩。 他心里莫名有了股冲动,低声回答她的话:“像是在电影院约会。” 抬眼看被忽略许久的荧幕,正放到男主对女主表白,男主那样寡言不苟言笑的人,在表白的时候也那般热烈真诚。 贺毅阳轻咳一声,不由得紧张起来,声音也被重石压着般低哑。 拇指轻轻摩挲着朱声声的拇指关节,见她也正看着荧幕里男主表白的情景。“你喝醉酒后会忘记一些事情吗。” 朱声声听见这话表情一僵,“比如呢。” 她抬起头来,毫不退缩,微笑着仰头与他对视。 此刻言语都是无用的。 什么情绪都从眼神里流出来,真诚热烈。 就算很清楚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也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空气都静止。 朱声声身后的那只手还是忍不住抓紧根本抓不起的地板。 她轻轻扬起下巴。 迎接着他。 将醉酒中的吻重现。 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 温柔、热烈。 番外-朱声声15.炽热 朱声声被半压在沙发前,一只手仍与他相握着,一只手放在贺毅阳腰间。 手下是紧实有力的肌肉,她也禁不住绷紧了身体。 迎接着他一下又一下逐步进攻的吻的时候,朱声声还有心思在想,贺毅阳这个坐办公室的行政岗,怎么还有这样让人容易心潮澎湃的身材。 她忽然就想起他转动方向盘时展现出来的肱二头肌,其实在那个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男性性感魅力的时候,她就想到了现在,想到了被他压住亲吻的时候。 他慢条斯理,她浮想联翩。 朱声声的手慢慢向上,抓住让她浮想联翩的胳膊,像是在索取拥抱。 贺毅阳果然搂她更紧,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不让她身体蹋下去,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上。 朱声声穿着薄薄的衬衫,后背中间的搭扣印在贺毅阳掌心,明显突兀。 像烧红了的铁烙进他的皮肤里。 身体深处的男性冲动,无声地沸腾喧嚣起来。 都有了想法后的亲吻就不仅仅再是亲吻,他嘴唇张开的幅度更大,像是要吃她入腹般吞吐着火热欲望,在接收到她的回应时更加热烈。 唇紧贴着,用力碾压她的柔嫩。 舌尖也抵进去,如愿接到她的相迎。于是勾缠在一起,舌根发软也不舍得松开。 贺毅阳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她偶尔逸出的呜咽声也被他拆碎了霸道吞下。 贺毅阳停下来,与她鼻尖相抵,定定地看着朱声声。 她眉眼间像笼了厚厚的雾,聚在那,融成水。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们……” 她是没有拒绝,但他该停住了。 话没说完,朱声声便仰头亲在他的下巴上,胡茬扎在她被吸得有些肿胀的唇上,酥酥麻麻。 “我们试试。” 她尽力想用轻松的调笑的语气说,就当作是婚前试性,不合适的话还有机会可以换。 可嗓子发紧,浑身经脉都紧绷,根本无法故作轻松。 于是她闭起眼睛,脖子后仰。正好落在窗帘没闭合紧而漏进房间的一道光里,金黄的光罩住她小小的头,细长的脖颈。 她轻阖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唇上是艳丽的血红色,还留着他刚刚作乱的痕迹,黑发尽散在身后,美得不可方物。 贺毅阳的呼吸也轻了,闭起眼睛,向前探去。 他的身体遮住那道光,炽热的呼吸靠近,激起她的战栗,反而比阳光更火热猛烈。 朱声声脚趾头都蜷紧了,正要破罐破摔不管叁七二十一,不管什么女人在这时候不能太主动之类之类的废话。 想催促他快一点。 不要文火慢煮她了,她从里到外都熟透了。 在她开口之前,贺毅阳的湿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啄吻往下。 朱声声的嘴唇咬得更紧了,她有一股似乎想要哭的冲动。好痒好麻,也好难受。 于是她发出一声又不像哭又不像笑的音调,手指用力,掐进贺毅阳紧实的肌肉里。 脖子却仰得更高。引颈待割。 只求他狠狠地来一刀。 可他这个人怎么会狠呢,他慢条斯理的,手指抚琴一般抚过她光洁的后背。 朱声声的心里已经奏完波罗乃兹,可在他这里可能只是升c小调第二号圆舞曲。 终于,在朱声声身上被逼出一层薄薄汗意的时候,贺毅阳才下定决心般,解开搭扣。 接下来的动作便顺理成章多了。 再没有犹豫的余地。即便是在心里做足了心理建设,手掌真的握住那一团的时候,心里擂鼓不停,他头靠在朱声声肩膀上,歪头亲吻她肩膀上凸起的那块骨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调整呼吸。 手掌用力,真的握住那团香软玉。 滑腻腻的,软得不像话,重了怕她痛,轻了又怕那一团从指缝中溜出去。 贺毅阳只得用手掌根拖着下缘,手指用力抓住。 不经意间擦过一个凸点,小巧的圆点,正因为他的动作而颤巍巍立起。 贺毅阳心底的火把烧得更旺了,燎原之势,也吞灭了他自己。 朱声声的脸上出现异样的色彩,亮晶晶的艳光,比北京天气最好时候的晚霞天还要绚烂。 她在他的注视里睁开眼,一片水光潋滟。 他说:“声声,我快等不及要娶你回去了。” 朱声声笑着倚进他的怀里,手指意有所指地从他鼓鼓的胸膛划到腹肌处,戳了两下。 “那你要好好表现。” 下一秒,朱声声被贺毅阳推倒在沙发上,正睁圆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折射的光碎在她眼里。 她急促地“啊”了一声,又紧闭起眼睛。 贺毅阳半跪在沙发边弯下身来,隔着她身上因为汗意而更加贴身的薄薄衬衫,含住她的乳头。 用嘴巴裹紧含弄,濡湿了一大块。 一旦发起攻势,他的动作便不再迟缓。 手指燎火,从她胳膊到腰间,在腰臀处缠绵许久,直到她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胸膛,躺在他的臂弯里。 完完全全交付与他。 贺毅阳才继续往下。 番外-朱声声16.情事 即便是这样亲密的情事,贺毅阳做起来也是那样温柔。 他明明脸色也不似往日,呼吸时重时轻,可他的动作丝毫不带淫靡之色。 他轻轻掰开朱声声的腿,隔着布料揉她腿心,听得怀里人似叹非叹一声,才温柔地褪去她的短裙。 朱声声紧闭了眼,躲在贺毅阳的胸前,等待着意料之中的触碰时,身体反应还是大过自己的想象。 他手指宽大,指腹有些粗砺,抚摸中更添快感。可偏偏他的动作又是那样的轻柔,一下一下,欲仙欲死。 朱声声身体往下坐去,想要更直接的刺激。 他那样高的人屈在沙发边上,依旧半跪在地毯上,神情柔和,手指细致的抚摸着如云似雾的那处。 轻轻在指尖捻着,把云里也藏进重重的湿意,只等承载不住,啪嗒一下全部变成水珠落下来。 朱声声大张着腿,一只被贺毅阳抱在怀里搭在他的腿上,一只高高翘起搭在沙发边。 她半睁开眼看,脸色更是陀红,觉得此情此景下自己浪荡不堪。 “到卧室去吧。” 贺毅阳触到更私密的地方,朱声声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眼神疑惑,抬眼看向她,只见朱声声咬着手背,整个人舒展到了极致,半眯着眼又重复了一遍:“到卧室去吧。” 贺毅阳说好。 只是低下头去,眼神颇为认真的又看了一眼手下的位置。 朱声声哎呀一声,推开他,又笑又骂,只是她现在说出的话也像是盛了浓重晨露似的,湿漉漉。 “你做什么啊。” 轻轻几个字,就让贺毅阳软了筋骨。 贺毅阳低头亲在她额角,手抱住她膝弯,将她抱起来。 朱声声搂着他的脖子,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大大方方地看着贺毅阳侧脸。 贺毅阳用脚踢开门,快走几步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立即压下去,挡住她明晃晃的视线。 “声声,别这样看我。” 朱声声顺手搂住他的后背,将他的t恤也扯下,目光贪恋的在他身体上逡巡,手臂像软柳一样攀住他。 手指顺着他的背脊沟往下,停在他的臀上方。 这才问,“为什么。” 他正含着樱桃般的乳尖嘬弄,含糊道:“我会忍不住。” 裤子上的纽扣也被她解开,巨物被准确无误的捉住。 在她手中叫嚣着胀大。 她在他耳边轻声:“我也快忍不住了。” 贺毅阳顿了一下,叁下五除二除去自己身上最后的衣物。 看进朱声声的眼睛里,在她含笑的注视里,揉开花瓣,用力碾弄,像是要将那处揉坏弄烂一般。 朱声声终于放开声音呻吟起来,和着他的动作,时快时慢,直到贺毅阳手中的花绽开,花朵也在她脸上盛开,他才坚定缓慢地挺入花蕊。 初时朱声声似有不适,他小心安抚着,一直不停地吻她唇瓣、鼻尖、再到额角。吻一下便叫一句她的名字。 直至花蕊吐露,温暖湿润。 才大力出入起来,她的身体里像有秘境一般,越往里越紧致温软。 他像个初上战场急于立功的将军,一头热血只知冲刺,将朱声声的轻吟声都甩在身后。 那一声声黄鹂般的娇吟像是战鼓,更让他不顾一切。 贺毅阳自认算是自律,可要温柔、要照顾她的反应的想法此刻全被抛却,脑子沉甸甸的,只能感觉到那一处的动作。 从小口中挤进去了,甬道壁上布满了温柔的褶皱,他一处处探寻,一道道冲开。 汁水越来越多,浇到他的根部去。进出时都有啧啧水声,规律悦耳。 她手指用力,抓进自己的皮肤里去。 喊他名字也断断续续,“贺,毅阳。”“贺,毅,阳,啊!” 他终于扯回几丝清明,将身下的人半揽起来,仗着人高身长,勾头便能吻住她。 吻也比之前更热烈,下面也横冲直撞着,上面也肆意动作着,似乎要勾出她更多汁水般用力。 朱声声差一点儿受不住,只是抓他后背的手更紧。 贺毅阳终于放开她,让朱声声躺回床上,却又抬高她的腿,驾在自己肩头。 用骑马般的姿势往前用力,几下便让朱声声腰臀发软,连连求饶。 可她不知道这样冲撞下,胸前乳肉晃荡不停,更让人停不下来。 偏此时贺毅阳想起什么,手指摸到藏了小红豆的地方,又蹭又捏,直把朱声声刺激地撑起肩膀,身体像拱桥一样支起。 她头向后坠着,看见床头的壁画在自己眼里变大又变小,最后变成调色盘上一片混乱的颜色。 她终于从高空中猛地落下。 重重一击。 直至心底。 番外-朱声声17.虚度 朱声声事先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和贺毅阳在房间里胡天胡地,拉着窗帘度过了一天。 间歇性休息时才想起来外面那一桌吃食。 贺毅阳大概是体力消耗巨大,竟闷头解决掉大半,朱声声看着他吃得香甜,也终于有了些饿意,正要动筷时却被贺毅阳拦住。 “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酒店送,女孩子吃冷的不好。” 朱声声想反驳,自己日常吃沙拉、三明治什么的,也不算是热食。 但心下感动于他连这种小细节都照顾得到,便随他的意。 等朱声声也吃完一盘意面,正要假模假样招呼着贺毅阳再挑一部电影看。 被遗忘在沙发上的手机滴滴两声。 她只拿起来快速看了两眼就将手机息屏,装作没看见助理发来的消息。 “要见贺参谋长的人都解决了,您和贺参谋长现在可以随意出行。” “本来市委秘书长也要来的,听说贺参谋长是和您在一起就算了,说下次有机会。” 朱声声回头看向贺毅阳,见他正打量着餐桌。她走到贺毅阳身后,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怎么了?” 贺毅阳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没什么,看看高度。” 朱声声随着他的脚步离开,却还是疑惑回头,想着高度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明白过来,推了贺毅阳一把。 当然是根本推不动他,只听到贺毅阳低声闷笑,宽阔的背脊一耸一耸的。 果然还是在那个高度正好的餐桌上,又来了一次。 大理石台面又凉又滑,贺毅阳还没用尽全力,身下的人就和白鱼一样往前滑,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捉住她的手脚,往自己身前拽。 偏此时,朱声声还不尽兴似的手伸向他。 “重些~呀!” 贺毅阳发了狠,直接把她的腿扛到肩头,扯过一旁没仔细看是什么东西的布料,垫在她屁股下。 压下身去,将她困在怀里,横冲直撞。 终于这条游鱼再也不乱跑了。 在他胸下颤动着,叫喊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 用她涂着珊瑚红色的指甲,掐紧他。 事毕,贺毅阳仍伏在她身上,微喘着气。 额头靠在她的肩头,呼吸又热烈又亲昵。 朱声声的腿都酸了,她脚用力,抵他的肩膀,推开他的身体。 声音像五线谱上乱飞的音符,眼波流转,轻声笑骂着:“兵莽子。” 贺毅阳想,明明是她又要重又要快的。 转头又嫌他是兵莽子。 男人是不知尽兴的,得了趣味的女人又如何知道节制。 朱声声只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尽兴最妄为的一天,虚度时光,无比痛快。 直到天黑时才恋恋不舍,半趴在贺毅阳怀中,好容易下定决心似的,利索翻身下床穿戴好衣物。 贺毅阳枕着胳膊盯着她看,墙角小夜灯昏黄暧昧,却巧妙地在她的身形上勾勒出温柔线条。 他眼睛一瞬不移地看她用手托起胸前两团白嫩,在内衣中妥帖放好。 她弯身穿裙子,半撅着屁股,更显得那里浑圆紧致。 身体里又来了一股冲动,贺毅阳及时按灭住。一日三次,已经过分了。 他终于转脸不看她,平复着心潮。 朱声声扔来他的衣服,声音在暗夜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嘶哑。 “现在送你去机场。” “还来得及在机场吃个便饭。” 贺毅阳长臂一揽,轻而易举地将她又拉倒在床上。 就这样脸倒对着脸,看那双凤眸因为他的靠近而缓缓阖起,在她满是讶异的眼神中亲上她薄薄的眼皮。 轻轻一碰,却自己也止不住地心尖颤抖。 “没事,改了明早最早的一班。” 朱声声仍旧闭着眼,嘴巴却高高翘起。 她笑起来鼻子也微微皱着,贺毅阳没忍住,嘴巴下移,又亲上她的鼻尖。 他听到她问:“怎么,舍不得我啊。” 他没答,只是继续往前,吻住她笑起来弯弯的唇。 番外-朱声声18.诚意 贺毅阳和朱声声的婚期火急火燎地定在九月。更没有郑重其事地请神明、合八字。只是在九月里随意选了个吉日。 江景颇有微词,但朱诚东大手一拍:“就这么办,让老太太还能看到孙女出嫁,要往大了办,越大越好!” 朱声声正低头和贺毅阳发着消息。 贺毅阳发了几张设计图来,问她喜欢哪一个。 她先发了个问号过去。 贺毅阳立即回过来:把我住的房间扩建一下。 似乎怕她多心,立马又添了一句:也是父亲的意思。 江景问:“声声,你觉得呢?” 朱声声随口应了一句,“都行。”然后才后知后觉似的,缓慢抬起头。 上海的夏日阳光被窗外硕大的梧桐树叶分割开来,落在她的脸上,一片片晃动的晶莹。 她将手机在手里转啊转的,有些恍惚“啊,九月啊。”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知道贺毅阳那边还来不来得及扩建房间。 朱望大叫一声跑过来,跪坐在朱声声脚边抱住她的腿:“什么意思?姐姐就要去北京了吗?” “要嫁人了吗?奶奶说嫁人了姐姐就到别人家住去了。” 说着说着他哇哇大哭起来:“我不要姐姐到别人家去!” 孩童尖利扰人的哭喊声就在耳边,朱声声心里却异常平静。终于有了一种要结婚了的实感。 她没有什么婚前焦虑,也没有像弟弟一样因为要和家人分别而难过的情绪。 心底反而有努力按耐下去的激动与期望。 她正,热血沸腾着。 新环境、新城市、新的人物关系。 她永远爱刺激爱挑战,喜欢能让她精神满满的,所有的、新鲜的。 朱诚东把朱声声叫去书房,先是深深看她一眼,才半叹半为难的语气:“我是想着把北京那边的地产都给你作嫁妆,但你奶奶和二叔咬死了不答应把那套四合院给你。说那是老一代传下来的……” 朱声声笑着打断:“我知道爸妈疼我,不用给我太多,要那么多嫁妆过去像干嘛呢,吓唬人耍威风嘛哈哈哈。” 朱诚东这才把心底那点对不住女儿的忐忑与羞愧抹去,也笑着拍拍朱声声的肩:“我知道你是会体谅人的。” 然后和朱声声一一交代了给她的东西,除了那套四合院,北京的几个商铺与几套住宅,全部归在朱声声名下,另附现金直接转账到朱声声账户中。而关于朱声声的占股,那是早在她出生时就定好了的。 贺家这边的大小事都要贺毅阳亲自张罗。要是按着方便来的话,部队里有集体婚礼,排着队进入大礼堂,大家在下面起哄,有领导主婚,走一圈就算完成仪式。 可贺毅阳觉得这样不行,朱声声是特别的,她值得大张旗鼓。 所以婚礼的所有细节,他都亲自过问。 贺毅溯也跟着跑前跑后也忙了几天,发了句牢骚就见贺毅阳脸色沉了下来,把他拉到院子里说话。 “我是你哥哥,她是你嫂子,你做这些事不应该吗?” 贺毅溯立马就低了头:“哥,我只是觉得你太当回事,人家那边还不是想改期就改期,才让我们准备的匆匆忙忙。” 贺毅阳语气严厉,他向来温和懂礼,所以生气起来才更吓人。“你长这么大是一点道理都不懂吗?你也知道那边有特殊情况,况且退一万步讲,结婚这件事本来就是女方吃亏,我们作为男方,不说有求必应,也要把十足十的诚意摆出来吧?” 眼看贺毅溯脸色难堪,贺毅阳这才缓和了语气:“也是我巴不得早点儿把人接过来。” 贺毅溯笑得贱兮兮,追上贺毅阳离开的脚步:“哥,你和嫂子是不是已经有感情了?” 九月九日。朱声声和贺毅阳举行了仓促但不失隆重的婚礼。 众人艳羡着:“贺家找了个好儿媳。” “能管事,总算有个女主人照看着家里了。” “但据说新娘子厉害呢,是个精明人……” 朱声声行事细致妥帖,给贺毅溯贺毅林贺一容以及在贺家做了大半辈子的陈嫂都准备了礼物,甚至还不缺聂家爷爷和聂祯的那一份。 贺增建高兴之余也喝多了酒,婚礼当天就把一沓文件交给朱声声,“在外面的投资都在这了,还有个公益性美术馆,这些事都交给你。” 他本想说,“这几个小的和家里,也都交给你。” 但笑哈哈掩过去了。 朱声声朝贺毅阳看了眼,自己走上前去,鞠了一躬接过文件与公章,语气诚恳:“谢谢爸的信任。” 主动替贺增建说出他的未尽之语:“您放心,弟弟妹妹们和家里,我都会照看好的。” 贺毅溯起着哄:“终于有嫂子管我们咯。” 贺毅阳却笑意淡淡。 等众人都回房安歇,贺毅阳牵着朱声声的手,带她看因为她的到来而重新拆掉隔断,扩大面积的房间。 “这是我们的卧室,电视墙这里是做了隐形门,推开来就是衣帽间。” 朱声声跟着他的脚步走过去,忍不住赞叹出声:“哇。” 设计图贺毅阳都给她看过,但看到实景了才知道衣帽间竟弄得这样宽敞明亮。 贺毅阳看她开心也跟着笑,心底那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怕你衣服摆不下,特意做了个大的衣帽间。” 朱声声转了一圈,很是满意。 她提前让人送过来的衣物首饰,都已经被分类摆放整齐,就连放珠宝首饰的玻璃柜,湿度温度都被调节好。 她靠在首饰柜上,笑着睨贺毅阳。 “刚刚我和爸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贺毅阳没想到她的心思敏捷至此,颇有些被人抓到的狼狈,也弯下腰去看柜子里华光溢彩的珠宝。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朱声声似笑非笑,“怎么,嫌我自己往身上揽事了吗?” 贺毅阳还没组织好语言,又听得朱声声这句似玩笑似责怪的话,一下子有些慌忙“不是。” …… “我是怕你费力不讨好。” “你初来乍到,应该是我们一家子照顾你。” 他往前伸出手去,握住朱声声的手。今天刚给她戴上的那枚婚戒,在顶光照耀下很是闪烁,更映得她一双手娇小纤细。 “声声,我们家情况复杂,难为你了。” 朱声声沉默了一会儿,捧起贺毅阳的脸,神态柔和地与他对视:“我才要感谢你和爸爸的信任呢,把所有事都放心的交给我这么个初来乍到的。” “毅溯聪明活泼,毅林我看着就是个稳妥上进的,小容呢,又乖乖巧巧的。我到哪去找这么一个全家都信任我,又关系简单的人家啊。” 她摩挲着贺毅阳因为劳累而略显干燥的皮肤,来自他的温暖都变成手心里真实的触感,“说真的,你们家给足了我尊重和自由。” “爸爸说生意上慈善上的事全权交给我,不用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我心里很感动。” “我自己的爸妈还没有这么信任我呢。” 番外-朱声声19.细碎 朱声声果然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快速上手所有事情。 扩大了投资规模并优化了投资结构。贺家的财富顾问是贺增建用了十多年的,眼光在朱声声看来已经稍显落后,但她也没有明说,只是另找了一位与她合作多年,思想行为上更为接近她的财富顾问,只说给那一位当助手。 公益美术馆在她的运转下,短短一个月就异军突起,成为北京城内最炙手可热的美术馆。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贺家这位新媳妇以合理的价格拍下了两幅热度很高、本该竞争激烈的画。 只是因为她提前锁定有力的竞争者,略一打听就知道那边要拍这幅画是为了什么。 于是朱声声带了礼物亲自上门,“上面那位爱骏马图大家都知道。”“但下星期拍的这幅是徐先生的,他笔下的马重在气势,更像书法的笔意;而那位向来欣赏的却是用细线条勾勒出形体的唐代风格。” “不如这样,下个月欧洲正巧有一副合适的,我替您拍下来。” “不瞒您说,这幅我想要,因为打听到您也有意,怕不小心将这价格炒得过高,既得罪了您而我又要花大价钱,所以提前拜码头来了。” 一席话说的那位本向来严肃冷淡的太太喜笑颜开,拉起她的手叙家常。 朱声声谈话间不卑不亢,进退得体。装作浑然不知她家最近出了些事,流动资金短缺所以才要花重金讨好上面,给足了这位太太面子。 而在家里面,贺增建最担心的贺一容,没多久就嫂子长嫂子短的与朱声声亲密起来。 贺毅阳看着欣慰,贺增建看着差一点儿转过身想流泪。 总算家里有了个女人,贺一容那些不方便对他们几个大男人说的话也有人说了。 这天晚饭后,贺一容正与朱声声坐在一块儿亲亲密密地说悄悄话,不知说了什么,俩人笑作一团。 刚进门的贺增建看这个儿媳是越看越满意。 贺毅阳走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她俩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聊什么呢?我也想笑笑。” 贺一容一脸紧张地抱住朱声声的手臂:“嫂子你不要告诉大哥。” 朱声声看一眼贺毅阳,笑容未收,眼角弯弯的动人:“嗯,什么都不告诉他。” 贺增建笑着在一旁看了许久,悄悄叫贺毅阳到书房:“你和你媳妇儿说,等过几年小容也成人,慢慢地就让你们搬出去住了。” “现在哪有媳妇儿愿意和一大家人住一起,哪家小姑娘不拿乔,偏她不。哎,你小子这媳妇是真不错。” 贺毅阳却在听见时“搬出去”时神思恍然。笑着应着,却忍不住想到一些让他身体发热的画面。 昨晚朱声声难耐时咬住他的胳膊,就是不出声。 贺毅阳伏在她身上大汗淋漓,以为她是害羞才不出声,于是抽开胳膊不让她咬。边低头吮她的乳边引诱着她:“怎么了?” 舌头顶弄着那石榴籽似的乳尖,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湿漉漉的。 深深一顶,她舒服得肩颈耸起,轻轻喟叹一声,又像个不服输的将军,仰头便吻住他,可就是不出声。 后来贺毅阳大抽大合起来,阴囊打在她的外阴上,啪嗒啪嗒声像急雨,都落在这屋里。 他们的喘息声混在雨里,缠绵多情。 可朱声声就是死死地咬扯着被角,一双小脚乱窜,一会儿扒着贺毅阳的腿,一会儿又高高抬起,又脚趾头蜷起将床单弄得不成样子。 她明明情潮涌动,被情欲击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可就是不出声。 等骤雨终歇,朱声声攀在脸上的热度还久久不下去的时候,贺毅阳还是问了出来。 “刚刚为什么不出声音?” 他亲昵地亲亲她的额角:“是我今天太重了不舒服吗?” 她伏在他胸上,闻言抬头,眼波里有一片水光山色,粼粼动人。 “舒服的,太舒服了我怕控制不住,一松牙关,不知道会发出什么声音。” “楼下就是爸爸的卧室,上面是毅溯的房间,我可不敢松了劲……” 贺毅阳沉默半天,他万万没想到这点,舒服的时候自己也有直冲云霄的快感,根本无暇思考这些。 他思索半天:“后面很多的空置房子,我去申请一套来。晚上我们另住在那,反正几步路就到,还和住家里一样。” 朱声声轻拍他,锁着眉头不同意:“你可别有这心思,说出去像我不愿意住一起似的。” 贺毅阳后悔不迭,当初找设计师重装房子的时候,他还没有和朱声声有亲密行为,当时当然不知道隔音的重要性。 早知如此……贺毅阳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得不承认,她痛快时的呢喃声,对他来说像是催情剂。能让他扯去所有枷锁、抛弃一切风度,让他不像他的催情剂。 好在贺增建在儿媳妇进门后终于彻底对家里面放下心来,贺毅溯也十天半个月的不在家,贺毅林和贺一容住在另一边,与贺毅阳的卧室离得远。 后来的几次,朱声声终于在贺毅阳一遍又一遍的,“声声,叫出来”“喊给我听听”的要求下,松了一点牙关。 那点细碎微小的音节,也在贺毅阳心头过了好几遍。 番外-朱声声20.同心 可终究还是有了些闲话传出来。 美术馆虽然是公益性质,对公众免费开放,但由于人气火爆,目前正在实施预约制,每日限定名额。不免有些人因为没有预约到就口出不满,在网络上肆意诋毁。 又因为朱声声做了些改革,划出了一片区域摆出文创产品售卖。因为眼光高,选品好,那些商品竟然很受年轻人喜欢,有的热门产品售罄后在二手平台上还被高价争抢。 有好事者竟然把网上的帖子送到贺增建面前,“您这儿媳妇,厉害着呢。” “唉,我听说之前想和毅阳结亲的曾家,也搞了个美术馆?” 贺增建笑哈哈的,没接后面的话,只把责任都揽了下来:“儿媳妇问过我,我让她想怎么办怎么办,以后这些小事不用问我,她脑子灵光着呢。” 贺增建本想放任不管,没想到竟越传越离谱。 因为朱声声出手快准狠,短短半年时间又拍下两幅典藏级的画。又入股了众人都看好,挤破头想入场的项目。 有不嫌事大的人说她与人勾结洗钱,这几样紧俏品才顺利落到她手里;把上海那套又搬来北京,不知给了上面什么好处才把项目吞下去。 这才贺增建火了,直接放出话去,他贺家身正不怕影子斜,说这话的人就去投诉举报,他不怕查。没证据还乱说别怪他贺增建不顾情面。 这晚贺毅阳下班却破天荒的没有直接回家,转头去了城南。 到一处郊外的别墅前,停在路上打了个电话,悠哉地观赏这富丽堂皇,处处气派的欧式别墅。 不多会儿就有人迎出来,来人披着外衣,脸红扑扑的,像是刚撂下酒杯的样子。 上来一手握住贺毅阳的手,一手拍上他的肩:“有日子没见你了,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个退休老头。” “走走走,进去陪我喝两杯,刚上桌还没动筷呢!” 贺毅阳笑着推拒了,打开后车门提了两袋东西递过去:“曾伯父,您就别留我吃饭了。家里还等着呢,一是路过看看您,二是有句话要托您转达。” 那人脸上的笑僵了下,又拍拍贺毅阳的肩,“哎,忘了你如今成家了。” “我可是真看好你小子,差一点儿做了我女婿,终究是我家莹莹和你缘分浅了些。” 贺毅阳见他主动提及曾莹莹,便猜想曾伯父也不知情。 于是正了神色,“要托您转达的正是要给曾莹莹带的话,您就和她说,我们家的公益性美术馆不以盈利为目的,与她不是一条道上的,别使手段了。” “还有一件事只怕她也会错了意,当初与她见面是江坊诓着我去的,我并不知道那是相亲饭。所以也没有什么是我夫人半路杀出来的话可说了。” 只是这些事,朱声声都不知情。 她以为网上那些因为没抢到预约名额而阴阳怪气的声音消散下去,都是归功于贺毅林默默做好的那个预约小程序。 她提起这件事就想笑,和贺毅阳说了一遍又原话和贺毅溯贺一容说了一遍:“你别看毅林话不多,整天装冰山王子的。他那天突然加我微信,然后直接甩了个代码文件来,可别提有多帅了。” “他做的这个是真不错,比我花钱做得好多了,之前那个用户人数一多就卡得不行。” 甚至在饭桌上还当着贺增建的面替贺毅林邀功。 直把贺毅林夸得脸红,叁两口刨完了饭落荒而逃。 贺毅溯在一旁吃醋:“嫂子你偏心,你怎么不说我还找水军在网上和那些人对骂呢?我也劳心劳力了怎么不夸我!” 贺一容也咬着筷子点头:“嗯,我上周末还和嫂子一起去美术馆帮忙呢。”“我还把聂祯也拉去做苦力了呢。” 春节的时候贺毅阳说年后要带朱声声去纽约,说是补度蜜月。 朱声声知道贺毅阳这种级别的出入境十分麻烦,要走许多到流程,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了这个打算。 于是和贺一容随口提了一句,贺一容眼睛眨巴两下,凑到她身边。 “其实前一阵子大哥问过我的意见,我也没什么好的提议。他自己想了半天,说你是在纽约读书,那里到处都有你的回忆,不如就去纽约。” 朱声声听这话的时候正在切水果,手腕一偏,食指指腹的皮刮掉一点。 她赶紧拿起手看了下,还好伤口不算深,只是隐隐透出点血珠。 贺一容却惊叫一声,把这当什么了不得的事,奔跑着出去往楼上大喊:“大哥!嫂子的手被刀切着了!” 朱声声跟在后面,拦都没拦住。 她只觉得好笑,第一件事不应该是找个创口贴给她? 但这么点小伤口,血珠一蹭就没,其实创口贴也用不上。 她走到贺一容身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二楼书房的房门应声而开,贺毅阳凛着脸快步下来。 二话不说,当着贺一容的面就牵住她的手,仔细观察了一下,攥起朱声声受伤的食指。 朱声声眼看着因为他手劲颇大,而又被挤压出来的一丁点血珠正以缓慢的速度溢出来。 “以后别动刀子了,家里什么事都有陈嫂做。” 可明明他自己,也不是爱使唤人的。喝水、洗衣,什么都是自己动手,甚至有时候假期在家还会进厨房给陈嫂打下手,一点儿没有大院子弟的架子。 手指上的皮没几天就长好了,朱声声早已忘记这件事。 在周末晚上一家人例行聚在一起吃饭时,她在饭后主动去切水果。 贺一容也跟进来,正要和朱声声再叁确认她那点小秘密朱声声没有透露给旁人时。 贺毅阳推开门进来。 倒是把正在说话的贺一容吓了一跳,手里的叉子没拿稳就掉下来,贺毅阳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扯开贺一容与朱声声。 那叉子直着掉下来,朱声声看着也后怕。 要不是贺毅阳动作快,只怕那叉子能正好戳贺一容脚上去。 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他突然进来,贺一容也不会吓得把叉子甩出手。 贺一容怔怔的,脸色发白:“哥,你刚刚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贺毅阳眉头都快拧成结:“你以后也不准进厨房。” 又转过脸对着朱声声,“不是说好了以后别动刀子了?” “以后我在家,水果我来切。我不在家就让陈嫂来切。” 说着将贺一容推出去,“你,以后不准进厨房。” 贺一容仍惊魂未定,被推出去了还探着头又进来:“哥?你刚刚听见我说什么了没?” 贺毅阳摇头,他进来就看见那危险的叉子正做自由落体呢,似乎只听见个“聂祯”。 朱声声好笑道:“上次就蹭掉一点皮。” 她食指拇指捏在一起,强调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 贺毅阳摇头:“年前和你一起住在上海,你喝牛奶都是大早上阿姨送到床头柜的。在家里就没碰过刀子的人,怎么在这里还要你切水果。” 朱声声讪讪道:“我不是看你都不怎么使唤陈嫂吗。” 贺毅阳却没想到朱声声是因为这个才会端茶倒水自己动手,心里百感交集。“我独立惯了,你不用因为我……” 怕朱声声不相信似的,他搬出强有力的证据:“早些年刚进部队戍边的几年,冰天雪地里我们都能用树枝搭锅生火煮面的。” “你不需要为了我去改变你的生活习惯。” 朱声声也是前一阵家庭晚饭时才听起他们提起贺毅阳的戍边经历,这才知道他那健硕的体格和小麦色的深肤色从何而来。 就连贺增建提起来时都面带愧色:“老大,那几年确实苦了你。可当时的情况,严打部队反腐和托关系找后门这些事,我当然要以身作则。” 贺毅阳却淡然一笑:“您说哪去了,就算当时不严打,我也该去。有真本事才立得住。” 贺增建不断点头,眼里都是对儿子的赞许。 而当时的朱声声垂下手臂,握住贺毅阳搭在他膝盖上的手,摩挲着他指间的厚茧。 他总是这样,常人觉得苦难的事情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只有应该与不应该。就像工作时许多事情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他却觉得那是职责所在,从不推诿。 没人问,他便不提。 朱声声忍不住想,贺毅阳的母亲是在他几岁的时候去世的。他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把所有担子都扛到自己肩上,从不喊苦从不觉得委屈。 弟弟们在他的庇护下,都还有自己的个性。只有他,永远沉静温和,像清澈透明永远无波的湖水。 好像那戍边几年的风霜雨雪,轻风细雨一样毫无痕迹。 母亲去世后的一夜长大成人,也是极其容易的事。 朱声声看了眼门外,家里人正谈笑风声,似乎又是在看小容的期末成绩。 她拉拉贺毅阳,站到外面看不到里面的角度。 贺毅阳面带疑色,朱声声踮着脚抱住他。 番外-朱声声21.雪融 这年元宵北京竟下了好大的一场雪,鹅毛乱撒似的不停,陈嫂也站在窗边看了半天,说有十几年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了。 贺一容来北京几年,对北方冬天的雪也见怪不怪,没了刚来时候的那股新鲜劲儿。 她躺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头往上仰,“嫂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迟?再过会儿雪化了她就看不到了。” 她以为,朱声声是上海人,对这么大的雪也一定会感到新奇。 贺毅阳往厨房去的脚步滞住,端出一壶热腾腾的桂圆红枣茶来先给贺一容倒了点,又往另一杯里倒入温牛奶。 边倒边说:“你下雨天爱赖床,可能你嫂子下雪天爱赖床吧。” 贺毅阳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脸热心慌,竟没想到他也能随口扯谎话了。 明明是。 明明是昨天晚上俩人闹得太晚。最近他放年假,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不思旁事,只想搂着她扣着她压着她行各种荒淫事。 本以为这种事只是初始时在兴头上,却万万没想到次数越多越得了趣,竟有些不知收敛了。胡乱栽赃朱声声雪天赖床。 好在贺一容没察觉出他表情的僵硬,只是颇有些可惜:“等会儿这雪慢慢化了,就又变得又脏又烦人了。” 贺毅阳背脊挺直,端着杯温牛奶,稳步向上。 卧室内暖烘烘的,又多了种贺毅阳也分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的室内香薰。 反正朱声声总喜欢换来换去,一个味道闻腻了就换另一个味道,他记不清这些。 贺毅阳轻手轻脚的,放下杯子后在床边站了半晌,心里盘算了下朱声声的睡眠时长。 觉得差不多了,她日常睡眠也就八小时左右,今天睡了八个半小时了。 可还是有些舍不得叫醒她。 在蓬松的被子里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来,显得她整个人都娇小可爱。她小巧的面庞透亮,比外面那满世界的白雪还要晃人眼。 可漫天的雪,也没有她脸颊上那种引人的光泽。 贺毅阳平时在家里也是早出晚归,第一次有机会能这么长时间地观察朱声声的睡颜。 一片宁静温馨中,他也得到难道的安逸。原来这就是婚后生活,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不知就这样看了多久,久到贺毅阳惊觉,再不叫醒她,温热的牛奶也都要凉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靠在床头,搂过朱声声。 动作轻柔温声细语:“声声,要起来吗?昨夜下了好大的雪,外面地上都是。” 昨夜他们热火缠身,根本不知道外面是那番冰雪景象。 朱声声睡得很沉,懒懒地翻开眼皮看了眼贺毅阳,又阖起眼。 转了个身将头埋进他的小腹前继续睡去。 贺毅阳想,什么牛奶会不会凉,雪会不会化,都管它呢。 但没想到没几分钟朱声声又再次醒来,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你说什么,下雪了?!” 贺毅阳却因为温香软玉在怀,心底的心思又酝酿了许久,见她清醒便立即付诸实施。 俯身便亲下去,随意应着:“嗯,下雪了。” “下雪也没什么看头。” 他的唇冰冰凉,蹭在朱声声的脖颈儿上,把她刺激得缩起头来。 她轻微挣扎着,胳膊伸出来,“别,呀!” “呀”这一声是因为贺毅阳的手已经伸了进来,目的明确,直接按揉那里。 贺毅阳因为朱声声的拒绝而缓了动作,正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知足,刚起了点自省的心思,可一抬眼就看到她伸出来的胳膊上,红梅点点,都是昨夜情动的痕迹。 那点红在他的眼里放大,终究变成燎原的火星。 “下雪天,也不能出去。” “我难得放假。” 听听,贺毅阳。 你为了一己欲望竟然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朱声声也没了抗拒的心思,因为那人动作快速地压在她身上,俩人都身着单薄的睡衣。 身体的温度和性器官的变化如此明显。 那里像一根被烈火烙红了的铁棍,紧紧贴在她的腿根。 身体也被男人赤裸的欲望瞬间唤醒,于是接着他急切的吻,手也搂住他的后背。 再一次闭上眼,入未完的梦境。 朱声声慢慢地张开腿来,嘴巴也轻启着微微喘息,忽长忽短,全看贺毅阳的节奏如何。 大概是贺毅阳越来越熟悉朱声声的身体,知道到底怎样弄才能勾出她的。 敏感的不止是那小蒂,还有那一段与阴道口相连的软肉。 蜜液慢慢从口中渗出来,用手指捻一些做润滑,从阴蒂往下,再从下往阴蒂,或划过,或轻抚,或转着圈揉弄。 让她一时快一时慢,撩拨得她浑身微微颤着,就连粉嫩小口也不停翕合,吐出更多爱液。 手下越来越湿,动作间啧啧有声。 这才叫雪融了。 化成水了。 潺潺不停。 番外-朱声声22.雪融2 朱声声很快就在贺毅阳的指节下腰挺得越来越高了,像一轮弯月拱起温柔缱绻的弧度。 然后僵住。攀着贺毅阳肩膀的那两只手也蓦地收紧了,再突然松了劲。 贺毅阳拖着她的腰,等她从高峰落下,慢慢地松下身子来,尽掌在他的手中。 他盯着朱声声余韵后的脸看,直把朱声声看得不好意思,手挡住他的眼睛,“看什么啊。” 他牵她手下来,放到唇边吻,轻轻吮着她的指尖。 朱声声的脸更红了。 温柔体贴,又色情诱惑。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下又有痒意顺着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她轻轻扭着腰,腿间摩擦着。 贺毅阳正半搂着她,扭动间那晃荡的乳不停蹭到他的胳膊内侧,没几下那乳尖就娇娇立起。 朱声声此时兴致全然被勾起来,她手渐渐往下,摸到鼓囊囊的地方,小指从内裤边缘塞进去,轻轻点着他硕大的阴囊,画着圈往前,刚碰到那大物,自己也忍不住心里暗赞,怎么会这样坚硬。 于是她整只手都塞进去,握住它,胡乱套弄两下,一双凤眼被大雨冲刷后似的水波粼粼:“快点啊,再磨蹭就到午饭时间了。” 贺毅阳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衣服,跪坐在床上,在朱声声的注视下掰开她的腿缓慢推进。 巨物温柔又明确地拨开层层褶皱,亲密火热的摩擦感让贺毅阳倒吸一口气,腰间发紧。 朱声声似乎也很受用,舒服得眯起眼睛。 像刚扬起帆的舟,随风微微飘荡着。 渐渐风变大,帆鼓满。在快感的催促中,动作猛烈,进出大力。 贺毅阳低头看着,甚至能看到抽出时被微微带出来的粉嫩软肉。 沾着晶莹的珍珠似的蜜液,连绵成丝,隐在他与她相接的密林中。 穴口可怜地在他的动作下变大,红了边缘,可还张着嘴不知停歇地诱他进。 于是他也红了眼,架起朱声声的腿扛在肩上。 动作如急雨,坚硬如利剑。 直入深处。 紧致温软的地方似乎无尽头,他怎样也究不到底。 于是更发了狠,俯身向下,将她的腿压在她的胸前。 看着乳房被挤压成一团,那腿间的小口朝着天花板,更方便他进出了。 直上直下,毫无阻碍。 湿泞又淫靡。 她声音不再像往日那样平静从容,紧抓着他的胳膊求饶。 “贺毅阳……毅阳。” “我……我……” 他却呼吸不乱,眼神转也不转地盯着她因为自己而面容失措的红。 “怎么了?” “不舒服吗?” 她却摇头,表情微妙的又像难受又像舒爽,只是潮红越来越重,像是晚霞上被泼了水。 她答得却是:“好舒服……腿,腿也酸。” 贺毅阳笑了,放开她一瞬。将人抱着转个弯。 还没有一秒停歇,就从后面又一次撞进去。 朱声声轻叫一声,就咬住被角,莺啼似的呜咽。 - 等贺毅阳与朱声声下楼时,确实快午饭时分了。 贺一容坐在桌边,见他们携手下来嘟着嘴不满:“大哥不是叫嫂子起床,怎么自己也又跑去睡回笼觉。” 朱声声看了眼贺毅阳,见他麦色皮肤下有一抹转瞬即逝的尴尬。 放开贺毅阳的手往贺一容走去,笑着道:“你大哥说他难得放假。” 贺毅阳跟在朱声声后面踉跄一步,差一点儿右脚踩到左脚上。 番外-朱声声23.心迹 贺毅阳与朱声声去纽约前,接了两个电话,一是说军队的联欢会,邀请他出席致辞,贺毅阳第一次不当积极分子,温声婉拒着:“我最近休假,这事找别人吧。”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笑着看一眼朱声声,对着那边说:“谢谢。” 第二个电话是在出发前一天,朱声声正帮着陈嫂一起收拾去纽约的行李。贺毅阳也待在衣帽间,坐在梳妆台前小巧精致的粉红色凳子上。 他体格高大,更显得凳子像小孩玩具,那又是芭比粉毛绒绒的凳子,偏他还正襟危坐,背脊挺直,双手搭在膝上,画面要多奇怪就多奇怪。 朱声声偷偷看了几次,只想趁贺毅阳不注意把这一幕拍下来回头给贺一容看看。 正巧他手机响起,朱声声便悄悄打开相机键。 举好,放大焦距。 “哦,这事等过一阵再说吧。” 外面阳光正好,朱声声调低曝光度。 手机屏幕上贺毅阳的眉头皱起来,沉默几秒一字一句:“我度蜜月。”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抬眼,撞进朱声声的手机镜头里。不耐烦的情绪戛然而止,他抬眉无声询问。 朱声声放下手机,冲他笑笑便飞快移开目光,低头装作挑选首饰。可她也无法解释刚刚那一瞬的心慌意乱。 原来,冬天的阳光也是这样耀眼的。 让微妙心迹都无所遁形的明亮。 特意来纽约,又被赋以“度蜜月”这样特殊的意义。朱声声却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 航班配备的杂志有纽约的城市介绍,她认真地一页页翻着。 见贺毅阳醒来,将写好的便签纸递给他。 “我大概理了一下我们的行程。” 她身子探过去,给出合理建议:“都去的话大概会有点赶,你可以划掉两叁个你没兴趣的。” 猜想贺毅阳的职业关系,朱声声甚至把911纪念馆都加入列表。 贺毅阳很快看完,将朱声声腿上的杂志合起拿走,将她的座椅放平,给她盖好毯子。 这才认真地看她,语气诚恳温柔:“带我去你以前喜欢去的地方就行。” 朱声声回想了一下在纽约的那几年,不由自主提高了身上的毯子,将大半张脸都遮住。 “我除了在学校,就是去逛街购物,也会和朋友约在一些餐厅,或者是去酒吧。” 这当然是美化后的。 周末都会驱车去市区,疯狂party,通宵喝酒,男男女女,风华正茂。 除了学习,就都是吃喝玩乐,纸醉金迷。 “没什么特别的。” 贺毅阳根本不在意,又伸手调暗灯光让她好入睡。“都很好,带我去看看。” “你先睡吧,快落地叫你。” 朱声声突然就明白他的意思。去她去过的地方,吃她曾经喜欢吃的餐厅,喝她会喝的酒。 与他分享她过去的生活。 蜜月的第一个行程是康奈尔大学。 像校园里许多情侣一样,他们十指相扣,漫无目的地闲逛。 朱声声指着图书馆给贺毅阳看。“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别人都选最容易过的课,我年轻气盛不服输,偏偏要选最难的课。”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为难自己。” 贺毅阳捏捏她的掌心,“你是女战士。” 朱声声听他这话笑了,转过头来看灯光下的贺毅阳。 大概是此刻的氛围太过轻松,或许是重回校园又让她回忆起上学时候的斗志满满。 朱声声问出一直在心里的疑问。 “你为什么选我?不会觉得我太要强了吗?我从小到大都很要强。” 而贺毅阳明显不是,他没有太多的野心,他更务实稳重。 嫁到北京后逐渐融入他们的生活圈子,她知道贺毅阳是许多长辈心里的天选女婿。而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朱声声,就算做出了自己想要的成绩,别人服气的同时背后也要评价一句张狂高调。 贺毅阳转回目光,装作看窜过人行道的野猫。“缘分吧。可能我们命中注定就有缘。” 朱声声不买账,反手拉住贺毅阳不让他走,执拗地要听真正的答案。 他极少穿得这样休闲,就算眼尾有些忽略不了的皱纹,可他身材与体态都极好,站在那就能吸引许多路人的目光。 因为朱声声拽着他的姿势,那些打量的目光就更多了。 贺毅阳无奈地又侧过脸,冲朱声声微笑着,轻叹一声终于妥协。 “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像一头小狮子,勇猛不服输。” “大概别人看到你只会觉得你的眼睛好漂亮。” “我们戍边的时候常常在夜里侦查,我视力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的眼里,有女孩子不常见的执拗与冲劲。” “我很喜欢。” 朱声声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头跳动,赌气一般甩掉他的手转头就走。 “什么跟什么啊。” 贺毅阳追上来,与她并肩走了几步后轻轻牵起她的手。 心理建设半天才言语艰涩地问出口:“你之前说你颜控。” “那我的长相,能控到你吗?” 朱声声噗嗤一笑,拉着贺毅阳一直走到湖边的树下才转过身向前一步。 贺毅阳背靠在树干上,含笑看着她。 朱声声手掌按着贺毅阳的胸口靠近他。 “很多人说我投资眼光好,下手快准狠,” “你觉得呢?” 贺毅阳摇头,诚实道:“这些我不太懂。” 朱声声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我挑老公也一样,眼光好,下手快准狠。” “但他们都不知道,项目前景再好,我不感兴趣的领域我也不会投。最重要的,是我感兴趣。” 如她所愿的。 手掌下传来的跳动,变得急促而有力。 心满意足的朱声声正要撤退,腰被人掐住。 须臾间转换了姿势,她被自己挑中的老公抱着腰半悬空于地面,脚落不到实处,却无比心安。 朱声声俯视着贺毅阳,头低下去,接住他虔诚奉上的吻。 - 大哥大嫂部分完 番外-前事1 赵天泽出生的时候取名为天泽,有人背地里说这名字取得太大了,不好。 但赵将军没什么文化,泥腿子上绑枪,真枪真刀得来了今天这地位。他只觉得好,这名字多好。 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赵将军劳苦功高。 而赵天泽确实如赵将军所愿那样,长得高高大大,威武结实。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和新兵们在泥坑里练摔跤,个子小了新兵们一头他也不怂,扎着马步一次次喊,“再来。” 身上脸上弄得都是泥巴,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赵将军乐的不得了,说赵天泽有他当年雄风,是个不服输的好小子。 赵夫人却不高兴,她是书香门第出身,是领导人为了让赵将军提高点文化水平特地给俩人牵的红线。 赵夫人不高兴也不多说话,只抿着好看的嘴一声不吭,用白帕子蘸湿了,再柔柔擦去赵天泽身上的泥泞。 等把泥人擦干净,边上堆起小山一样高的白帕子。 而赵天泽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大喊大叫,他洗得干干净净,脸上涂了郁美净后,总爱穿上最好看的背带裤小套装,去找江淮瑜。 赵天泽觉得江淮瑜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姑娘,和他妈妈一样的好看,和他妈妈一样的有文化。 他想,将来一定要娶江淮瑜做老婆。 赵天泽十岁那年,大院里搬来了聂家。听说是一直驻扎在西南的,才调回来。 赵将军那天很高兴,拎着酒带上赵天泽就去聂家找聂岐喝酒。 他们说的都是当年战场上的事,赵将军喝多了还不忘:“你当时死拦着我不让冲,你是我的政委,我烦死你了,做事瞻前顾后!” 聂岐白他一眼,慢悠悠的:“可我拦着你你还是偷摸带着一个班跑了。” “我是有谋略,你是没脑子。” 赵将军哈哈地摸头笑。那次要不是政委及时发现他跑了,立马带人去救他,使了围魏救赵的招数,他可能早就把这条命交代了。 赵天泽却不高兴,这新来的聂叔叔说他爸爸没脑子。 他坐在长条板凳上甩着腿,看边上穿着白衬衫安安静静吃饭的聂安成。 他觉得这个人挺没意思,白白净净的也不多话,一点也不像他们大院子弟。 于是提高了音量,“嘿”了一声。尽显他的雄伟之气。 聂安成看过来,“你有什么话要说?” 赵天泽愣住了,“我就叫你一声。” 聂安成觉得这个人看着很蠢,张扬的愚蠢。 他不太喜欢北京,太多人,太多规矩,他不喜欢说很多无意义的废话,太烦了。 刚到了两天,就叫了一筐子的叔叔伯伯,婶子阿姨。 周末的时候一大帮子人聚在大院食堂里给聂家接风。 聂安成坐在一堆吵吵闹闹的小孩堆儿里,更烦了。 而聂安成很快在这帮小孩里出了名。因为他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 在老师板书的时候他默默举手,“老师您是不是写错了?上面那步应该是根号3。” 老师一拍脑袋,“还真的写错了。” 后来,老师会直接让聂安成给大家讲卷子,反正聂安成总是得满分,试卷上就没有他不会的题。 他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总是很有道理,一语中的。表情也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他损人时候又极其好玩幽默,一针见血。 那时候“毒舌”这个词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大家只跟着他叫语文老师“孔乙己”,物理老师“老古板”。 那个时候也没有”装逼“这个词,只有赵天泽会说聂安成“这丫忒装”。 他偶尔也会讲西南风光,讲川蜀人情,说那边的火锅,不加麻酱。 大家围坐一堆听他讲的时候,赵天泽会插嘴:“不加麻酱有什么好吃的。” 聂安成看他一眼,“气候不同,饮食习惯也不同。那边潮湿雾多,需要多吃辣来排湿。不能用好不好吃来断定,毕竟千人千味。” 一个个头点如蒜。都还是不大的年纪,有人能用自己的观点说出很有道理的话,这是很聪明的表现。 后来的聂安成被江淮瑜问起时,颇为尴尬。 “我那时候自以为见得多,读书也多,输出的太多了。” “也不见得都对。” 于是江淮瑜更喜欢他了,觉得他不骄不躁,及时自省。再说,聂安成哪有不对的时候,在江淮瑜心里他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年少时候的江淮瑜一颗心咕噜噜的冒泡,根本不觉得这是输出太多,只觉得能输出的人就很厉害了。 而不像赵天泽,只凭喜好说话行事,一点不过脑子。 俩个完全个性不同的人,总会起争端。 赵天泽看不惯聂安成,而聂安成也不愿意与赵天泽这种觉得打架打赢了就是最牛逼的人多打交道。 于是更加不对付起来。 聂安成说四川的熊猫养得好,一个个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的,北京动物园里的像个傻子。 赵天泽撸起袖子就要干架,“怎么了怎么了,你是说北京不好,养不好熊猫吗?你说话小心点,这可是首都北京!” 聂安成盯着他看,直看得赵天泽心里发毛,才说:“我看你也像动物园里的那只熊猫。”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 赵天泽这下是真的火了,另一只袖子也要撸起来,刚要往前冲就被旁人拉走。 而聂安成抱着手臂端坐在那,边摇头边慢条斯理地笑。 赵天泽觉得在聂安成眼里,自己或许真的就是动物园里的那只熊猫。 可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成绩好点。他老子当时还不是给他爸爸做政委。 他就是看不惯聂安成那副嘴脸,装极了! 这天赵天泽打完篮球,浑身臭汗,正因为抢赢了场地又进了全场最多的球而心情舒畅时。 转过弯看到聂安成的自行车后座坐着江淮瑜。 她穿着淡蓝色的及膝裙,风把她裙子上的褶皱都抚平,吹得鼓鼓的,像是撑开的伞。 江淮瑜红了脸,一手费劲地按着裙子,一手揪着聂安成的白衬衫。 而聂安成长腿一支,跳下车来,没有继续骑,推着车慢慢走着。 那撑开的伞终于收起,裙子上鼓起的褶皱又飘落下来,落在江淮瑜雪白如藕的腿上。 可她脖子往上,都红了个彻底。 赵天泽追上去,气势汹汹:“你们干嘛呢?” 聂安成白他一眼,理都没理他继续推着车往前。 赵天泽又追上去,张着手臂拦住车头。“你们干嘛呢?” 聂安成扬扬下巴:“回家啊。”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赵天泽脸都气红了:“我知道是回家!”“为什么怀瑜坐在你的自行车上?” 他上次故意往江淮瑜自行车的轮胎上戳钉子,自告奋勇载她上学,怀瑜都拒绝了。怎么现在却坐在聂安成的自行车后座。 聂安成这才知道赵天泽在意的是什么。他笑着打量赵天泽,见他脸愈涨愈红,抓着篮球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发作,才说:“她脚扭了。” 高考结束当天,聂安成拿着江淮瑜送给他的信,准时到大院后面的树林里赴约。 江淮瑜揪着手指头,低着头,匆匆看聂安成一眼就再也不抬头。 周围静得只有鸟不时飞过,风刮过树叶的低声簌簌,还有对面女孩怎么也藏不住的心跳声。 许久,聂安成终于弯下腰去,言语中带着笑意:“你喜欢我?” 她信里只说到树林来,有话要说。而此时此景,聂安成再看不出什么,也就不是那个人人都夸聪明的聂安成了。 又过了许久,鸟在头顶又飞过一巡。 江淮瑜才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喜欢也承认的不明显。 聂安成直起身来,“赵天泽喜欢你。” 江淮瑜这才抬起头来,嗤了一声。“他谁不喜欢。” 也是,赵天泽好像喜欢很多人。给这个打热水,替那个拖地,交作业时还要故意为难课代表,直把人逗弄地快哭了才作罢。 可聂安成却觉得,江淮瑜对他来说不一样。 他喜欢作弄这个作弄那个,偏偏不对江淮瑜造次。 八十年代,考上大学的人并不多。 可这其中不会包括聂安成,他似乎都不需要怎么用功,就能轻飘飘得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分数。 江淮瑜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她早早地爬到房顶,看到送信员往聂家去的时候就慌忙爬下来。 聂安成拆开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江淮瑜在边上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聂安成看着她,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可看着江淮瑜捂着嘴,欢喜都从眼角溢出来的模样,他也觉得开心。 小姑娘真诚可爱,又满心满眼都是他。 好像,真的有了一丝心动。 番外-前事2 赵天泽理所当然的没有考上大学,他也不在意,反正像聂安成那种大家眼里的天才,一个大院出一个就够了。 可他有点不高兴,江怀瑜也叁天两头往聂安成家跑。 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聂安成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大家都喜欢窝在他家里,长辈们是围坐在一起夸赞聂安成懂事省心又聪明,借着他教育自己的子女;而他们小辈们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凑在一起说话。 可让赵天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中些许有些不对劲的是,聂安成会对着江怀瑜笑。 不是日常那种淡淡的礼貌的,在他看来忒装的、浮于表面的笑。 而是真诚地、只看着她的笑。 而江怀瑜总是低下头去,再悄悄抬眼对上聂安成的目光,嘴角翘起的弧度半天都落不下去。 赵天泽奇怪,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在赵天泽忙着打篮球忙着晒出男子汉肤色的时候,江怀瑜坐在聂安成的桌边看小说。 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的,她为了好看而披散下来的头发,额前几缕都被汗浸湿了贴在皮肤上。 聂安成看她一眼:“天热,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上后面泳池里泡着?” 江怀瑜摇头,她腼腆一笑:“你快要开学了,我陪着你收拾书。” 聂安成没有拆穿她,她根本就没有帮他收拾过什么。 于是转身下楼去,好久才回来。 聂安成t恤的背后湿了一大块,费劲地搬着个大白瓷盆,里面装了满满的还冒着气的冰块。 他随口一提:“哦,顺路去食堂要了些冰。” 然后把冰块正对着风扇下面,风扇还是吱呀吱呀地转,屋内却一下子凉快起来。 凉意丝丝缕缕裹在身上,江怀瑜的心却不受控制地热起来,像是在正暑天的太阳光下,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便砰砰跳动不停的悸动,无所遁形。 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壮士断腕般地立誓:“你等我,我复读一年,一定考上你的学校。” 聂安成从书本里抬起头来,静静地看她许久,然后合起书本转过身来笑着说:“怀瑜。” 他第一次不连名带姓地叫她,似乎怕话说重了她不高兴,又觉得这是一定要讲的。 “做事不应该为了别人,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算是我。” 后来的江怀瑜想,这个道理在很久很久之前,聂安成就已经告诉她了。一直是她不明白而已。 聂安成根本没把江怀瑜发誓一般决心的当回事,她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小说,沉浸出她那样一颗晶莹剔透纯洁善良的心,但她却没有能念好书的天赋。 张爱玲的小说一上市她就会买来,收音机里的歌,歌词她都能抄满满当当的一本。 她活得简单又美好。 就像她喜欢他的心思一样,也是简单纯粹,美好到让他不得不直视,再逐渐重视。 聂安成想,自己对江怀瑜是喜欢吗。是喜欢的,但远远没有她喜欢他那样的喜欢。在他的人生规划里,还有许许多多要做的事。可怀瑜把喜欢他当成人生第一大事,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苦恼。 爱情与另一半,以及结婚生子这种事,只是一部分而已。江怀瑜只占了聂安成心里的一部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怀瑜把那些小说和歌词本全部收起来,安心复读了一年后,真的考上了他所在的大学。 聂安成是真的开心。既为江怀瑜开心,也为自己开心,原来他将来的另一半是有着这样无穷力量的人。 他与江怀瑜站在屋顶,他第一次牵起江怀瑜的手,“怀瑜,你好厉害。” 这样就好了,她上大学会学到更多的知识,遇见更多有趣的人和事,成长为更丰富多彩的女性,不再满心满眼把他当成生命中的最重要。聂安成想,这样的情感关系才是正确的。 但他怎么会知道。无穷的力量,全都是他而已。 神经大条的赵天泽这时才从众人眼角带笑打量聂安成和江怀瑜的神态中回过味来。他又气又恼,羞愤异常。有大人对着他跑开的身影哈哈大笑:“完咯,这下天泽可要伤心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呢。”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赵天泽竟难得的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没出门。 赵将军正好奇,从赵夫人那略带嘲讽的眉梢下知道了事情原委。 赵将军踢开赵天泽的门,“我的儿子,遇到这么点事就霜打了蔫了?不甘心就去争去抢!你坐在这哭丧着脸顶个屁用!” “你老子我从来就没服输过才有了今天,我以为你是像我的!” 再出门时的赵天泽一脸凛然:“我要出国。” 江怀瑜喜欢聂安成是因为他成绩好。 那他就去国外读书,读得比聂安成还要好。一时的输赢算什么,他要的是结果。 赵天泽找到江怀瑜。 江怀瑜甚至一下子没认出他来,他如愿晒出了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有了颇具威慑的男子气息,他的神情也不像往日那样吊儿郎当,变得沉稳严肃。 “怀瑜。” 江怀瑜这才想起来,至始至终,赵天泽喊她从来都是怀瑜。 “我不复读了,直接出国读书。也不算落后你和聂安成太远。” “怀瑜,等等我再做决定。” 事已至此,江淮瑜无法再装傻。在他更直接地表明心迹之前就断了他的念想。 “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 “我喜欢安成。” “只喜欢他。” 她用聂安成对她说的话又来告诉赵天泽。 “做事不应该为了别人,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 赵天泽想,他就是为了自己。 番外-前事3 聂安成与江怀瑜却是一日日地越来越亲密,陷在人人羡慕的热恋中。 他们在未名湖边的柳树下拥吻,聂安成会颇为怜爱地捏江怀瑜的脸,轻叹一声再将她拥入怀中。“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这么久了还是那样,一接吻就脸红。像熟透了的桃子,咬一口就汁水四溢。 他的怀抱温暖又有力量,像是拥抱着他的全世界。而江怀瑜在他的怀抱中一日日地沉溺。 赵天泽在大洋彼岸,学业与玩乐将他的时间占据地满满当当。一开时他还会打电话到江怀瑜的宿舍,江怀瑜蹬蹬蹬地跑下楼,拿起电话后又不好随意挂掉,好歹也是同一个大院的情谊,于是听赵天泽在听筒那边叨叨叨。 “怀瑜啊。” “你不知道这些洋鬼子们可太可怕了,精神头可足了,一个个地熬到两三点。” “我都背了好多单词了,可一遇到书上的专业名词还是不认识。” …… 他吵吵闹闹的,一句不停。江怀瑜静静听着,适时的说几句“这样啊。”“嗯,你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敷衍话。 再后来,江怀瑜告诉宿舍阿姨,以后有美国打来的国际长途就不要叫她听了。 赵天泽又打了几次,一开始阿姨说“啊,江怀瑜同学今天回家去了。”“江怀瑜同学现在不在宿舍,可能在图书馆吧。” 后来理由也懒得找,阿姨撑着胳膊歪着身子嗑瓜子,利索地吐出瓜子壳。眯着眼睛看宿舍楼前送江怀瑜回来的聂安成。 聂安成招招手,江怀瑜踮着脚凑到他下巴处,不知他贴着江怀瑜的耳朵说了什么。隔了这么远,阿姨也能看到江怀瑜的耳朵先红了,再是脖子和脸颊。像打翻了的颜料盘,艳丽的好看。 她抬头看着聂安成,天边的星星都落到她眼睛里。嗔怒着打了一下,聂安成一个没站稳,身形晃了晃,在落下台阶之前江怀瑜又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腰。 阿姨又吐出一个瓜子壳,“小伙子啊,江怀瑜同学有男朋友了,你不知道吗?” “他们感情可好了,形影不离的。这男孩子我看着好呢。” 有一次宿舍门禁了,聂安成敲门,认错态度诚恳,“阿姨不好意思,我们回来晚了,给您添麻烦了。” 语气不卑不亢:“阿姨,听说您爱吃炒货,我们下午逛市场去了,顺便就给您带了一兜子来。” 捧上一兜子炒货,顺便将一直躲在他身后装鹌鹑的江怀瑜揪出来。 阿姨接过布兜子,只是笑,装作没看见江怀瑜似的,“难怪那些教授们都夸你,你最细心。” 而晚归的江怀瑜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逃走。 赵天泽挂了电话,转头便投入人头攒动舞池里,捞起边上美女的腰随着音乐微微扭动。 金发女郎语气不满:“你怎么打了那么久的电话。” 他笑着吻上她的碧蓝眼睛,白人的眼睛像是聚了一汪清澈湖水。江怀瑜的眼睛也很好看,却没有这么深邃,他快记不清她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打给我的梦中情人。” 女孩嗤笑一声:“既然是梦中情人,那也不是你的。” 赵天泽不置可否,与她一起旋身滑入舞池最中心。 他没告诉江怀瑜的是,这边party文化盛行,平时大家在图书馆挑灯夜读,周末也熬到两三点喝酒跳舞。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热闹又快乐,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道德标准约束,每个人都是随心所欲,当下的快乐就是最重要的。 赵天泽越发高挑,又瘦了许多,在学校里是有名的中国贵公子,莺莺燕燕围绕着,久而久之,似乎对江怀瑜的心思也去了一点。 玩得开的赵天泽也许久没有再想起来过江怀瑜。 等快毕业那年接到家里来的电话,说聂安成和江怀瑜都毕业了,要结婚了。赵天泽这才将隔了许多时间与距离的江怀瑜想起来。似乎,那股不服气和执念感也去了许多。 赵天泽回国后,赵将军火速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老一辈的观念,“先成家,才能立业。” 于是结了婚后的赵天泽被安排进了组织部。好巧不巧,聂安成是他的顶头上司。 那位叔伯辈的领导笑呵呵的将赵天泽交给聂安成,“你们都一块儿长大的,关系好。安成你先带带天泽,带着他熟悉情况。 又对着赵天泽夸聂安成,“他做得好,你先跟着他学学。” 步入了工作的聂安成没有以前那样盛气凌人,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而赵天泽也沉稳下来,说话做事再也不是凭性子来。 一个收了锋芒,一个沉稳了气度。都变成该有的大人样子。 聂安成早已忘记当初那点小孩子之间的龃龉,还带头组了一局给赵天泽接风。 于是赵天泽在多年以后第一次见到江怀瑜。 她像是被细心滋养出来的人,整个人都是温润发亮的。因为怀孕胖了一些,更显得气质沉静温雅。她的话还是不多,说话声音轻轻巧巧,安静地依偎在聂安成身边莞尔一笑:“你回来了。” 赵天泽心扑通扑通地跳,原来,遗忘了丢在一边的种子还是会发芽。 只待重见朝阳,便不顾一切地破土而来。 “你结婚那天我没去,不好意思呀。” 聂安成也笑,牵过江怀瑜的手握在手心:“她前一阵孕吐得厉害,实在动弹不得。” 赵天泽拿着酒杯,僵着笑。大家喝的都是白酒,只有他这几年喝惯了威士忌,黄澄澄晶亮亮的液体晃得他眼睛疼。 赵天泽仰头一饮而下,“恭喜。” 又拍拍聂安成的肩,貌似艳羡:“你步子真快,什么都不落下。” 江怀瑜笑着看向聂安成,“他呀,就这样。” 而她言语与表情里都是骄傲。她喜欢极了聂安成对所有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妥善安排好,所有时候都有条不紊的样子。这是她无所不能的丈夫。 而更让赵天泽觉得有针尖戳着他心里的,是聂安成与江怀瑜之间那种如出一辙的气质。 说不出是谁影响了谁,聂安成身上的棱角都收了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咄咄逼人讨人厌。江怀瑜也成熟了,她侧头招手叫来服务生,安排她给桌上喝酒的人都上一杯酸奶,又吩咐说都喝得差不多了,别再开酒了。有条不紊,沉着自信。 赵天泽发了疯般的嫉妒。 许久之后他才明白,这个嫉妒不光光是因为爱情,还有单纯的嫉妒聂安成这个人。 所以才会对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恨。 番外-前事4 赵天泽的新婚妻子张嘉是很活泼爽利的人,赵将军说这样子大大咧咧的性格适合做他赵家的儿媳妇。 可赵天泽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张嘉拿着酒杯灌人酒的时候他也坐在一边笑,被灌酒的人求饶到赵天泽这里:“天泽你这夫人,我猜你也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赵天泽也在起哄中搂过张嘉的肩,语气暧昧:“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可这都是当着人热热闹闹的时候。 一旦俩人回家关上门,这在外横冲直撞的性子放在四方方的房子里,就被扩大得夸张,就连她说话略高的音调都显得聒噪吵闹。 每当这个时候,赵天泽就会想到江怀瑜。 可很张嘉也很喜欢江怀瑜,完全不同的俩个人聚在一起却能相处融洽。 丈夫都在组织部里,家属间常常聚会,偶尔赵天泽回家也能看到江怀瑜被自己夫人拉着坐在沙发上聊天。 俩人笑作一团,张嘉仰着头,眉眼都咧开来。江怀瑜低着头半捂着嘴,遮住她自己觉得不太好看的牙齿。 赵天泽在旁边腻了半天,他来了江怀瑜便不再说什么话,可他就是看着都觉得开心。终于被张嘉撵上楼去还一步三回头的。 等他进书房关上门,张嘉定定地看着江怀瑜,“他还是喜欢你。” “只是他的喜欢,太广泛又不持久。或许是因为没得到才更喜欢。” 江怀瑜的慌乱尴尬从眨了又眨的眼睫中飞出来,“我……” 张嘉也只是笑笑,抻了下胳膊往后倚去,截住江怀瑜的话:“我也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能和平共处就行了。” “哪能有那么多人能幸运地找到真爱呢,那都是小说里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可窗外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 江怀瑜第一次觉得,张嘉也并不是大家眼里的那样没心没肺。 与此同时,聂安成与赵天泽新的矛盾在工作中逐渐凸显出来。 聂安成做事讲原则,赵天泽却觉得有些事不必那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方便自己也利于他人。 各有各的道理和立场,领导在俩人中间打着圆场。批评这个做事太过是非分明,不懂得圆滑变通;转头又说赵天泽不讲规矩,乱行方便。而总归,更加圆滑的赵天泽在人际关系中更如鱼得水一点。 可聂安成终究是领导一手带起来的,赵天泽知道他还是更欣赏聂安成。往上级汇报工作、年底评选先进、派出去学习,这些都是聂安成的。 赵天泽面上不气也不恼,转头找了另一位大领导拜码头。 没过多久,赵天泽调了岗,与聂安成算是平级,再也不用朝夕相对,必须按照聂安成的意思办事。 可部门不同了,矛盾反而在会议桌上当着所有的人面明晃晃地摆出来,更被夸大了。 旁人这个也不好得罪,也不好对那个说重话。面面相觑甚至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两位有能力有后台的相争,可往往赵天泽气得跳脚了,聂安成还在那气定神闲,侧着头微微一撇嘴角。 赵天泽烦死了他这副样子,就更气了。 已经退休了的老一辈们不把这些小打小闹当回事,开玩笑似的提起来。 赵将军说:“嘿,也巧了。那时候是我把你气得不行,到他们这反过来了。” 聂岐却摇头,聂安成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他有些担心过刚易折。 虽然赵天泽的做法也不算正确,可政治上的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正确。但他能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不轻易结仇,才更合适现在的和平年代。 聂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家这个,明明把事情好好说开了,天泽应该也能听得进去。可他就是‘你不理解我,我就不愿意多解释’的破脾气,又喜欢摆着个臭脸。” 于是聂岐旁敲侧击儿媳:“小年轻做事要讲究分寸,什么事太过绝对都不好。” 江怀瑜心领神会。挑了个聂安成无所事事的周末,他正耐心十足地陪着自己慢悠悠地散步。 阳光正柔,微风也轻,还有幽幽的花香,多么温馨和谐的氛围。 江怀瑜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直向往的幸福,她比张嘉、比很多人,都幸运的多。 她松开手,改为挽住聂安成的手臂:“我听说,你不同意把那位在美国搞航天研究的给请回来?” 聂安成好笑地看着她,轻轻捏她的鼻子,“你们整天聚在一起还开小会呢。还听到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江怀瑜有些不好意思,扶着肚子晃了晃像是撒娇。 “据说他爸妈是战争时候偷渡出去的,在美国黑户口出生?” 聂安成摇头,神色严肃起来:“还没调查清楚,不好定论。” 他扶着江怀瑜在路边的座椅上坐下:“你也少听她们乱讲。” “部里是该管管了,一个个口风不严,回家什么都说。不知道传出去又变成什么样了。” “你肚子大的我心惊胆战的,我这几天就请假回来陪你。” “张嘉风风火火的不细心,我不放心她。这阵子就先别过去了找她玩了。” “嗯?怀瑜。我只是担心你。” 聂安成半蹲在江怀瑜面前,握住她被风吹得有些凉的手,眼神关切,语气温柔。 江怀瑜觉得心脏被撑满了,她此刻的幸福到了顶点。怀孕以来,聂安成对她的关心爱护越来越多。部里其他人都忙着应酬,可他能推就推,不能推的就早退。家里的保姆也说,先生对您真好。似乎,他正在像她希望的那样,越来越爱她。 有消息出来,某位领导要升迁。 空出来的位子,有资格能升上去的只在聂安成赵天泽之间。 赵天泽卯足了劲儿想要证明什么,上蹿下跳了好一阵子打点关系。就连赵将军都看不下去, “你像个什么样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花再多功夫也不是你的。” “你这样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赵天泽突然就想到张嘉前阵子冷嘲热讽他的那句话,“只是因为没得到就悬在心上,好像你真是什么深情的人。”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自己骗自己又能感动得了谁?” 可赵天泽费心费力活动了,旁人确实要照顾到赵将军的老脸,最终升上去的是赵天泽。 但聂安成一直以来的成绩有目共睹,竟然破例给了他个党内虚职。 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安慰,也不算是有什么实权的。赵天泽却觉得吃了屎一般恶心。 聂安成聂安成。永远都有个聂安成。 就算他赢了,可聂安成也不算输。 番外-前事5 不知心怀不满的赵天泽酒后说了什么胡言乱语,老与他混在一处好方便得些好处的人,竟自作主张败坏起聂安成的名声。 他们口无遮拦,只以为把言语中把聂安成贬得越低赵天泽才越高兴。直到这些话传到赵天泽耳朵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永远不缺好事者,好事者最爱听的又都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有人说赵天泽和张嘉俩人做默契夫妻,各玩各的。 有人说赵天泽喜欢江怀瑜好多年,江怀瑜老往赵天泽家里去。 如此不避嫌,怕是早就过了明路。也难怪赵天泽和聂安成如此不对付。 赵天泽知道这些话的时候也心惊肉跳。张嘉把橘子皮甩到他脸上:“说不是你授意的我都不信,都是你身边的人,你的铁杆兄弟!” “赵天泽,我知道你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也没想到心思龌龊到这个地步。” “传出这些话去你想做什么呢?拆散了他俩怀瑜就能看上你了?” “今天要不是有人故意说给怀瑜听,连我都不知道外面人嘴是这样的碎,可怜她一张脸都气白了还在人前装没事人的样子,人一走就动了胎气。” “要是她有个什么,你以为聂安成能让你好过?!你以为聂安成就真的信这些混帐话?!” 赵天泽默默,什么都没说,任由张嘉扯着嗓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离聂家十分钟的距离,他硬是走了二十分钟。 赵天泽站在院门口,里面欢声笑语一片,夹杂着响亮的婴儿的哭泣声。 如此的幸福圆满。 没人知道张嘉也怀孕了,她向来瘦,四个月的肚子还没人发现。 他觉得耻辱,可又没什么立场去与张嘉吵闹。 因为是他先提出来的各玩各的,甚至笑着说:“大了肚子也没事,当我的养,我外面的人生下来的也当你的养。” 张嘉本就看得开,求之不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赵天泽没有走进去,准备好的一肚子向江怀瑜解释甚至向聂安成道歉的话都憋回去。 江怀瑜躺在床上,看着家里人围在床前逗弄婴儿。她勉强着笑容,时不时地看向站在一边的聂安成。 听说他是从会议上中途离席赶回来的,可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外套和公文包一直没放下来过。 江怀瑜冲他笑,心被扼得紧紧的,她不知道聂安成听到那些话作何感想,甚至不知道他有几分信她。 江怀瑜很了解这个自己从年少时就一心一意喜欢的人,他自傲又自信,可就是不轻易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她的声线紧绷着,“你怎么也不把包和外套放下。”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短暂地抽出,江怀瑜的妈妈笑着接过聂安成手里的包:“这孩子,高兴傻了。” 等人都散了,江怀瑜才惨白着一张脸,做足了心理建设刚要说些什么。聂安成就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没事,我知道。外面的话你不用担心。” 她强撑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年底的时候,赵天泽吃了个大亏,听说上面那位直接把报告扔在他脸上。 究其根本,竟是半年前他力排众议人才引进回来的人是间谍。好在发现得早没造成什么损失。 但据说,证据是聂安成递上去的。 更有小道消息说,聂安成早就知道这人有问题,故意按下去没提是为了整赵天泽。 终于,表面的和谐也维持不下去了。 张嘉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概是为了躲闲话,赵家在年后就搬出了大院。 张嘉养胎,江怀瑜忙着照顾宝宝,赵家搬出去后平时走动也少了许多。 聂安成与赵天泽的关系越来越坏,比年少时更甚。江怀瑜不便说什么,也懒得再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只关起门来安心照顾儿子。 儿子取名为聂祯,江怀瑜很喜欢他。大家都说长得很像她,只有她觉得聂祯皱眉的神态像极了聂安成。 这天聂安成醉醺醺的回家,把正逗弄聂祯的江怀瑜吓了一跳。她赶紧让保姆将聂祯抱走,她可不想小孩儿身上沾上酒味。 聂安成却开口拦了下来,一把横抱过聂祯。他抱小孩的姿势不对,喝得太多又身形晃晃悠悠的,聂祯在他怀里挣扎哭闹,江怀瑜很怕他将聂祯摔着。 可聂安成二话不说就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上去:“哭什么,我是你爸爸。” 聂祯挣扎地更厉害,聂安成低头凑上去对着他的脸:“叫爸爸。” 江怀瑜看不下去,难得语气不好:“你弄痛他了。” 聂安成这才看过来,明明都站不稳,那双眼却牢牢锁住江怀瑜:“你以前最喜欢我,现在怎么最喜欢他?” 保姆还在边上,江怀瑜又羞又气,赶紧抢过聂祯交给保姆抱走。 而下一秒自己就被聂安成拦腰搂过去。 他满身酒气,呼吸都冲人。见江怀瑜躲避反而更逼上来,态度强硬地把她抵在鞋柜前。 “怀瑜。” “嗯?你多久没对我笑过。” “你现在满心思都是他。” 江怀瑜咬着唇不说话。可聂安成吻上来,非要撬开她的嘴巴。 胡乱地吻,胡乱地进攻。 江怀瑜躲避着,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喜欢这样。” 他似乎笑了一下,直接撩起她的布裙:“那你喜欢什么样?” 随意摸了几下感受到湿意就屈着腿强行顶上去。“怎样你都喜欢,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你看,动几下就这样了。” 她光裸的大腿搭在他的腿上,身子随着他的顶弄而起伏。 像被雨打的蒲叶。 羞耻至极。 难堪到底。 江怀瑜第一次感觉到了屈辱。 番外-前事6 酒醒了的聂安成也清楚自己做错了事,结束后怀瑜一声不吭就进了浴室。 他打开阳台的门靠在外面抽烟,夜风吹醒他每一根获得了极大满足后而松懈的神经,他慢慢回忆起今晚这次冲动的始末。 自从聂祯出生后,怀瑜的注意力被他分去大半,她的生活重心完全不再是自己。 聂安成是有些不高兴的,可他怎么能将这点不痛快说出口呢。与自己儿子吃醋,像什么话。 好巧不巧,今天又与赵天泽因为重新设立考核标准的事争执了一番。 赵天泽骂他不知变通,死守着规矩,提出的标准未免太过严苛。骂着骂着竟拐到江怀瑜身上来。 “也不知道怀瑜怎么就瞧上你。” “谁和你过日子不得气死,果然她如今自己也知道了,应该后悔选了你吧。” “好在聂祯不像你。” 他想,怀瑜后不后悔赵天泽又怎么能知道。哦对了,怀瑜最近老会与张嘉通电话。 难道她对张嘉说了什么。 难道她竟过得,不痛快吗? 一腔愤懑怀疑,全借着酒意发出来。胡闹了一通。聂安成知道自己把局面搞得更糟了。 他隔着暗花玻璃看江怀瑜的身影被花纹扭曲放大,口中吐出的烟雾轻飘飘地浮在眼前,却似万重山,重的他迈不出脚步。 她是那么薄脸皮的人。被他当着保姆的面搂了过去,又强行在鞋柜那就要了她。 依稀记得她攀着自己的肩膀说了好几次“别在这”“会被听见”。 可他就是没有停,只埋头冲撞进温软如潮的地方。 而后来她不再求他,只是死咬着唇一声不吭。 聂安成看不清怀瑜的表情,只看到她抱着枕头离开。 这是常事。聂祯上半夜容易醒,怀瑜不放心他,总会抱着聂祯睡。 他以为还会像之前一样,等到儿子睡熟了,怀瑜会在后半夜再悄悄地回到他的身边。 可这次,怀瑜连着好几天也没有回到他们的卧室。 聂安成也拉不下脸去道歉,他想过几天就好了。 怀瑜总归是,最喜欢他。 赵天泽被赵将军拉着训话。 “外面传得不成样子,你也不管管?” 赵天泽翘着二郎腿:“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赵将军被气得鼻子哼哼:“你这话是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赵天泽也不接茬,他与张嘉越来越不对付,看着那一日日吹皮球似起来的肚子,只觉得变成石头压在他的心头,怎么都不痛快。可看着聂安成越来越灰败的脸色,他又舒爽了许多。 听张嘉说,怀瑜似乎在和他闹矛盾。 这天聂安成回家,看见江怀瑜急急忙忙地要出门,下台阶时脚步不稳,滑上边上的青苔。 他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臂。“干什么去。” 江怀瑜的眼神里有一丝焦急和无措。这才是他熟悉的人,在生活中许多时刻都是依赖着他的模样。 “张嘉要生了。” 她还没有说出下一句“你快点送我过去”,聂安成扶着江怀瑜的手握紧,平静地转过脸去。 “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江怀瑜愕然地看向他,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角,还有好几日没剃的胡子。 日常都是她替他剃胡子的,她喜欢用泡沫将他涂成圣诞老公公的模样。 怎么就是凑热闹了?张嘉热情开朗,对她是真的好。她胎动的那天,有心人在她面前故意将外面那些传言讲给她听,是张嘉叉着腰不顾脸面地替她骂人。 聂安成见江怀瑜不理他,赌气一般扔开他的手往外走。 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外面人都说些什么你不清楚吗?还想传出怎样难听的话?” 可已经走下台阶的江怀瑜并没有回头,她只是站在那,背脊僵硬。 “你和赵天泽有什么矛盾那是你们的事,我和张嘉关系好。” 聂安成气急,他想说她和赵天泽关系也不差。 是不差,一次两次的,种种聚会上,赵天泽凑到她们女人堆里,舔着脸和江怀瑜说话。她也会笑着应着。 赵天泽最爱在这些时候卖弄,惹得一群女人哈哈大笑。 而她笑起来总是半捂着嘴,可笑意全从眸子里跑出来。 她自己不知道,平时温柔安静到近乎寡淡的人,一旦笑起来是怎样的灵动明艳。 有个外事的差,赵天泽自荐要去。 聂安成反驳地毫无道理:“张嘉不是刚给你生了个宝贝儿子,你要出去做什么?” 赵天泽不甘示弱:“你的儿子刚会走吧?舍得离开?” 一桌人都不敢插话,谣言那么多,这两位却没事人似的。但总之听说,聂安成的儿子长得不像他,赵天泽的儿子长得也不像他。 只是这两位的争斗是越来越摆上明面了。 一开始聂安成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只当赵天泽那些小动作是玩闹似的。聂安成对上下疏通关系,做马屁精没兴趣,他只想踏踏实实做好该做的。 可政治里的人又哪有能真正独善其身的。 最近传言聂安成与上面某位领导走的近,而这位正是赵天泽拜码头的领导的的敌对阵营。 只是不知聂安成这次站队是有意还是无意。 政见不同,拉帮结派都属常事。上面人交锋起来云淡风轻的,到他们这就是水火不容了。 组织部,管所有人事变动。每一次会议都是各方势力暗中拉扯。 聂安成在日渐激烈的斗争中慢慢变得狠戾起来,做事更加不留情面。 常有人转着弯求到怀瑜这里来,她静静听着,再一概推了,温温柔柔道:“我不好问他工作上的事的,他也不跟我讲这些。” 旁人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只背地里更恨。 得罪的人多了,聂岐也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于是递了话上去,终于把聂安成从这得力不讨好的职位上拉了下来。 上面似乎是为了补偿,特地指了聂安成去南边某经济大省。大家心里都明白,回来就能升。 聂安成和江怀瑜提起这事的时候,她手中的拨浪鼓只是静了一瞬,然后又轻晃着手腕,铛铛铛的,节奏轻快。 “我就不跟着去了,聂祯还小,爸爸也老了,家里需要人照应。” 聂安成也没有强求。他知道怀瑜现在最喜欢的不是他。 聂安成一去两年,逢年过节会回北京一家团聚,终究是聚少离多,与怀瑜不多的重聚中,竟像陌生人似的礼貌客气。 他自嘲的想,或许真有七年止痒这回事。 聂安成调回来后顺理成章地升了职,为了工作方便,住在了安定门的房子里。 可聂祯不喜欢这,他爱待在大院里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起玩。于是一周里总有三四天住在大院,两三天住在安定门。 聂祯觉得不停地换环境很新鲜,这边玩腻了再到这边来,有趣极了。 江怀瑜都由着他。就算大半夜的,聂祯吵闹着要回大院,说要去看看爷爷膝盖痛不痛了,看看养的乌龟有没有睡觉,江怀瑜也随着他,收拾东西半夜回大院。 聂安成心里不愿意,也不好说什么。他工作越来越忙,也很少能顾及到他们母子。上面那个位子也快定了,争斗白热化起来,他们还是待在大院稳妥些, 可最终坐上去的人,却是赵天泽投诚的领导。 多年以后坊间甚至传言那晚听到了枪声。 那位掌着军权,先发制人,将最大政敌以及他的亲信都围起来,其中当然包括聂安成。 江怀瑜与张嘉正在一处逗弄小孩,赵天泽派人回来传话:外面乱,不要出门。并派了配枪的人站在门口。 江怀瑜抱着聂祯就要走,却被勤务兵笑着拦下来。 “领导特意交代了,您要是正好在的话更不能让您走。” 他低头凑到江怀瑜身边,小声道:“您家那位正被关着呢。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事,领导吩咐了千万要保护好您。” 他努努嘴,手指指向天花板,“那位的家眷现在也被围着了。” 江怀瑜差点儿站不住,她回头抓着张嘉的手就哭出来,泪流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嘉呵斥勤务兵:“传话都不会传!乱嚼什么呢?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一遍,说错一句话把你打出去!” 那小兵赶紧从头到尾,将事情拣紧要的说了。 都是大院里出来的人,谁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凶险。 见不见血都不好说,于是张嘉当机立断:“你这几天先待我这,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就算真有什么……看在聂老的份上,他们也不敢真的拿聂安成怎么样。” 江怀瑜握着张嘉递给她的水杯,手止不住地颤抖,热水洒在她手背上也不知道痛。 她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爸爸,在大院里……” 张嘉搂住她:“你放心,老一辈的人不会有事,他们劳苦功高的。” “也怪我,偏偏今天把你找来陪我,你要是在大院里更安稳点。” 江怀瑜和张嘉在一处的消息传到赵天泽那里,他止不住地雀跃。血液里滚动着愈涨愈烈的怀心思。他竟恨不得见血,事情越大越好,最好牵扯到聂安成。 他与张嘉已经商量好了,再过几年就协议离婚。 只要……只要今天聂安成出了事…… 张嘉不是说,怀瑜和聂安成的感情出了问题吗。 聂安成。关于聂安成。 年少时那丁点的情谊也在这几年的争锋相对中磨灭了干净。 想起来,只有他那副端着手臂斜眼瞧他,步步紧逼一寸不让的嘴脸。 赵天泽呼气又吸气,吸气又呼气。 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做,封锁消息,处理扫尾。 总之,聂安成已经败了。这次是他赢了。 而另一种输赢,不到最后谁又说得清。 番外-前事7 冬雪消融,和残雪一起被清扫干净的,还有那晚的刀光剑影。 在一片伪装出来的平静祥和中,尘埃落定。 聂安成被放出来是人大会议的一周后,他深灰色的西服上布满了褶皱,落有雪花似的白点。 有人来接他,低眉在他身边说了句什么。 他麻木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变化,眸中瞬间的精光,然后慢慢无声掩了下去。 聂安成到家时,江怀瑜与聂祯也坐着车刚到。聂安成瞥了一眼车牌号,与接他的车一样,都是上面那位安排的。 也是上面那位派来的人告知他:“您放心,已经有人去赵家接夫人和公子了。” 江怀瑜乍一见他,积攒了多日的情绪迸发出来,惊喜、思念以及劫后余生的恐慌全部化成眼里的粼粼水光。 聂安成走向她,她想要开口问问,这几日有没有受苦。 可喉间被情绪死死扼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她没有做好他的后盾。虽然一直知道聂安成与赵天泽不对付,但她也没想到是这样殊死搏斗、你死我活般的。 她不知道如何向聂安成解释过去的种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她和聂祯这几日竟是在赵家度过的。 等她从聂安成被看管起来的消息中清醒过来时,她想离开也无能为力了。登顶的那位派了人到赵家,亲自过问她与聂祯。 可聂安成什么也没问,只是牵过聂祯的手,“回吧。” 聂安成照常在组织部上班,只是再没有文件必须要经他的手,会议也不需要他参加。 他无所事事,毫无存在感。走廊里迎面碰到同事,对方也多是尴尬地打个招呼就匆忙跑走,生怕再多待一秒也会被视为同党。 他也不再有机会与赵天泽争地面红耳赤了。听说赵天泽很得重用,领导的许多事都是让他去跑前跑后。 没过多久,组织部里的人就从上到下被换掉了一半。 盛夏的一天,聂安成被叫到中南海。却没想在这碰见了许久没见的赵天泽,他明显的意气风发,与他形成鲜明对比。赵天泽戴上了边框眼镜,身上那股胡天胡地的感觉也被西装包裹起来,装出些斯文味道。 只是与聂安成对视的时候,他貌似心虚地飞快地移开目光。 领导拉家常般地和蔼:“你们一个大院出来的,感情好,以后工作上互相帮衬些。”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聂安成与赵天泽之间的那点龃龉:“你看天泽,之前生怕你出什么事,赶紧把你家里的带到他的地盘上保护起来了。” 他虚空点点赵天泽:“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豺狼虎豹?” “啊,安成,你说他是不是小题大做?” 聂安成只是低头笑,没有应声。他深知这位的手段,放过他不过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用他不过是为了制衡。 聂安成被派去外事办,他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一年到头不是飞这里就是飞那里,聂祯更多的时候是在新闻报道里看到父亲,他指着电视屏幕大声嚷嚷,喊妈妈过来看。 可江怀瑜总是敷衍一笑,就盯着聂安成那张面具化的脸发呆。 这几年她与聂安成的交流更少了,自从出事后,她小心翼翼从不多话,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外露,江怀瑜才突然惊觉,自己从始至终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男人。她之前熟知并深爱着的聂安成,只不过是他愿意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一面。 他对她依旧温柔体贴,对聂祯也耐心温和。可江怀瑜总觉得他变得疏远而不真实。 聂安成的位置越来越高,开始代表国家出席国际活动,江怀瑜也需要随行。 在外人看来,郎才女貌,恩爱如初。 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多了,江怀瑜偶尔会恍惚,似乎回到了恋爱时代。 舷梯上的聂安成回头,把手伸向江怀瑜,眼神温柔地无声催促她跟上。 江怀瑜把手放进他的手心,他稳稳握住。 她落后他半步,只看到他宽阔可靠的背影,和自己依偎了无数次的肩膀。 江怀瑜突然就觉得委屈,他们有多久没有拥抱过了。 张嘉以前总爱嘲笑她恋爱脑,她不以为意,恋爱脑就恋爱脑呗。她沉浸在她引以为傲的爱情里。 可是江怀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走着走着,竟然把她一直以来视为最珍贵的爱情搞糟了。 她做得不够好。生产后因为身材走样,脸上又长了些斑点,她有意躲着聂安成。 可躲着躲着,他对她也冷淡起来。 再然后,谣言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像样。她想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她与张嘉亲近是事实,她在他落难的时候带着聂祯住在赵家也是事实。 连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底气面对散步谣言的人。更何况让她去面对聂安成。 江怀瑜回握住聂安成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跟着他向前走。 她多想这个舷梯走不到头。 有人找到赵天泽,一进门先气急败坏摔了个杯子:“制衡术也不是这样用的,那位竟然想把聂安成提上去!” “那可就比你还高一级了!” 赵天泽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好了,他默默打扫碎了一地的瓷片。听面前的人低声强调:“那个位子是个肥缺,至关重要的,万不能落外人手里去。” 赵天泽不接话,只说:“那位打定主意的事,你我又有什么办法。” 一帮人讨论来讨论去,竟然找不出好的方法。 不知是谁恶狠狠地来了一句:“他妈的,聂安成要是突然出事死在外面就好了。” 本是泄愤的话,但隐秘的室内却诡异地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和之后的一劳永逸。 如此,不止解决眼下困境,起码未来几年也是一路顺畅,再无敌对。 聂祯对于父母的记忆,三四岁前那些不甚清晰的,都是父母恩爱和美。 而再长大一些,爸爸不常在家,在家里也不多话,常常都是自己关在书房里。偶尔会在过问他学业的时候提醒他:“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妈妈”“她心情不好你要逗她笑”。聂祯低头都答应着,却觉得奇怪,妈妈哪有心情不好,妈妈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可爱笑了。 聂祯非常骄傲,他有一个最温柔漂亮,说话最好听的妈妈。 因为有江怀瑜全部的爱和细心照顾,聂祯的童年过得十分愉快。 直到他十岁这年,妈妈又随爸爸去外事访问,这次去了许久,他觉得再不回来就赶不上他的生日了。 妈妈答应了他这次会送他一直想要的游戏机,还会送他惊喜礼物。他猜了许久也没猜到惊喜礼物是什么。 于是等不及的聂祯打电话:“妈妈妈妈,我好想你,你明天就回来好不好?” 江怀瑜笑了,“小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爸爸妈妈工作结束了?只是妈妈想在这再逛两天,买点东西给小祯,还有外婆,还有爷爷。” 可聂祯不依不饶,说外婆和爷爷和他都只想爸爸妈妈快点回来。 江怀瑜哪里拗的过他,只好答应。 聂安成在一旁听着,面色不虞:“你想逛几天就逛几天,我安排人陪你。” 他一向不太赞同江怀瑜太过顺着聂祯。 江怀瑜却摇头,近几年跟着聂安成出席活动,她越来越清楚自己作为家属的责任和义务,不仅言谈举止,就连穿衣打扮都更加约束自己。 她万不能犯错,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人揪住把柄。 “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因为我私人事情耽搁在这,被人知道了不好。” 聂安成静静地看着她,向前一步。“这次回去,我会升职。”“以后会更麻烦些,辛苦你了。” 他是第一次提点江怀瑜这方面的事情,江怀瑜心下感动,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你信我吗?” 聂安成手扶住她的肩膀,动作僵硬安抚性地拍了拍:“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江怀瑜看向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声音微颤:“安成,你信我吗?” 问得没头没尾的,可他们此刻都清楚江怀瑜问的到底是什么。 聂安成沉默了许久,久到江怀瑜勇气尽失,狼狈地落荒而逃之前。 他似叹飞叹:“你一直觉得,我不信你是不是?” “怀瑜,你的爱太纯粹了太可贵了。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想的那么好,你爱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我。” “我变了许多,可你还似当年。美好而珍贵。” 他又轻笑一声,手从她的肩头滑落,搂住她:“怀瑜,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赵天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没有点开那张图片。 可就算是缩略图,他也能想象到现场是如何惨烈。 手似乎无力,他握不住手机,也看不清那几个字。 本不该是这样的。 但多年经营,他的位置和决定不再仅仅是他自己的意愿。他背后站着许许多多人,早在选择站队的时候,大家的利益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而如今,那位顺利得位,却怕被他们这帮“旧臣”以功劳裹挟。拉了聂安成上来,想谋求一个互相制衡的环境。 可已经到了收割果实的时候,哪有被别人分去的道理。 要是聂安成没那么有能耐也还好,可偏偏他就是一个好胜自强的人,落败了也不见颓色,卷土便能重来。 他永远像个常胜将军。就算是孤零零地站在那,就算身边一片荒芜。他也是孤傲又自信。 赵天泽被推着向前走,他终于也变成政治的无情刀刃。 他想到聂老和聂安成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没事,聂老有功劳在身,又和自家老头关系好,聂祯他也会照拂。 还有怀瑜。 她一时接受不了,但日子还长,多走动走动,她总会转向他。 聂安成是她的大树,他也能让她攀爬着结起藤蔓。 电话响起,聂安成机械地接起。 “他老婆也在车上。” “江家那边不会出幺蛾子吧?” 赵天泽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老婆,聂安成他老婆,那个江……” 赵天泽喃喃:“怀瑜。” “对,是叫江怀瑜。算了,做了都做了,一了百了。” 赵天泽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密闭的房间里,响起沉闷悲痛的低吟。 过了许久许久,捶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他低声怒吼着,腰背佝偻下去,像个濒死求生的人大口喘着气。 怀瑜。 他竟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他的身边也是一片荒芜。 结束语 写了很久(对不起这本又断更过一段时间) 也写了很长 谢谢陪伴着这个故事的所有人 私心里,这是我最爱的故事。 小容聂祯是我最偏爱的人。 就算没有被那么多人看到,有真心实意喜欢他们心疼他们的读者们,也是他们和我的幸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