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带着百亿医疗空间报效祖国陆甜甜》 第一章重生 十月底的东北，雪花已经漫天飞舞，飘飘洒洒的落在树梢上，房顶上，气温已经达到冰点。 十几个孩子背着书包，叽叽喳喳的从乡村小学走了出来，今天下雪了，老师让他们早点回家。 “陆甜甜，你过来。”一个女孩子大声叫着另一个女孩子。 陆甜甜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堂姐，并没有理睬，头一低，脚步却是更快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看到陆甜甜不但没有理睬她，还加快速度跑了起来，陆大妮心头火窜了起来，快速追了上去。 几个相熟的孩子一看，也兴致勃勃的追了上去，陆家大妮又要欺负陆甜甜了。 陆大妮毕竟比陆甜甜大了好几岁，跑了没几步就追上了陆甜甜。 一把抢过她身上的书包，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短命的死丫头，赔钱货，让你不睬我，让你上学读书。” 陆甜甜一看自己的书包被陆大妮抢走了，急得连忙伸手去夺，可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怎么抢得过十岁的陆大妮呢。 陆大妮看到陆甜甜着急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抱着书包就往对面的小河跑去。 河面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再过个把月，等冰层结得够厚，这里又将是孩子们玩耍撒野的好地方。 陆大妮快速跑到河边，高举着书包，狠狠的将书包砸向了河的中央。 “扑通”一声，薄薄的冰面被砸开了一个洞，周围的冰层也同时碎裂，而书包却快速沉了下去。 “我的书包！我的书包啊！” 陆甜甜哭叫了起来，急的眼泪流都出来了，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里，她要找回她的书包。 这一变故，不但惊吓到了陆大妮，连后面的孩子们都吓得惊叫起来： “啊！陆甜甜跳河了，快救人啊！” “陆大妮，你这个坏蛋，你又欺负甜甜了，是你把甜甜的书包丢进河里的。” “快救人呢，有没有大人在啊，甜甜跳河了！” “我去找甜甜的爹娘，还有她哥哥。” “我去找村长爷爷。” 陆大妮看着在河水里不断扑腾的身影，吓得脸色煞白，转头就跑：“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让她跳河的。” 孩子们的惊叫声、奔跑声惊动了附近的大人，连学校的老师都跑了出来。 “扑通”一声，一个人影窜入了河里，朝着只剩下两手掌还在水面上的陆甜甜奋力游去。 老师们也跑到了河边，七手八脚的帮着一起救人，直到陆甜甜的爹娘赶来。 陆甜甜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想要伸手揉捏一下太阳穴，可全身丝毫动弹不得。 身边传来阵阵说话声，似在耳边，又仿佛在天际，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想要睁眼看看，可眼皮沉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来，恍恍惚惚中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甜甜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熟悉的房间，还有窗户上贴着的旧报纸。 这不是......她小时候东北老家的房间嘛？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不是死了吗？医院实验室着火，实验室的门窗不知为何，里外都打不开，她被活活窒息而死。 外面传来了怒喝声，那声音，好像是爹爹的声音，还有一个哭闹的声音也很熟悉，是...... 卧槽，是陆大妮的哭叫声，什么跳河，什么书包，嘶，陆甜甜摸了摸还在胀痛的头。 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她七岁跳河捡书包的那年吗？难道她重生了？ 前世，她的书包被陆大妮丢进河里，自己也是毫不犹豫的跳入河里找书包。 害的自己不但没有书读，还发了高烧，差点被高烧给烧傻掉。 爹爹跪下求爷爷奶奶拿钱出来给甜甜看病，可奶奶一口咬定家里没钱。 最后还是村医看不下去了，说是先治着，等他们以后有钱再还。 爹爹为了还债，冒险去后山打猎，被一头野猪追赶，滚下了山，虽然还有命在，却把腿给摔断了。 娘跪下求爷爷奶奶拿钱出来给爹爹看病，奶奶还是摇头拒绝，家里真没钱。 为了不让三房拖累他们，奶奶终于打破了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把他们三房给分了出去。 可三房除了分到一间屋子，五十斤粗粮，三分自留地，连碗筷都没有一个。 至于分家钱，爷爷奶奶不但一分钱都不给，相反，还说三房因为少了一个劳动力，还欠着他们的钱。 爹爹最后还是因为伤口感染，没钱医治，得了败血症而死。 娘为了养活他们几个，更是不分日夜的操劳，终于劳累过度，营养不良，活活给累死了。 剩下他们兄妹四人，受尽了奶奶、大房和二房的欺负和揉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最后还是小姑和四叔偷偷摸摸的接济他们，才让兄妹四个勉勉强强的活了下来。 陆甜甜心里恨，她发誓要出人头地，发誓要做天下最好的医生。 村医是她的启蒙老师，漫山遍野的草药是她最主要的经济来源，甚至连毒蛇都变成了她眼里的钞票。 陆甜甜就这样拼命着，努力着，最终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哈市最好的医学院。 毕业后，又凭着扎实的医学基础和过人的医学天赋，她进入了哈市最好的医院。 她孜孜不倦的潜心研究，攀登着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终于研究出最新的医药，还有了自己的实验室。 可天不遂人愿，在自己即将达到高顶的时候，却无缘无故的死于实验室的火灾中。 头像被针刺似的又胀痛了起来，陆甜甜感觉到天旋地转，这是热度到了新高度。 口渴的厉害，可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陆甜甜勉强坐了起来，环视四周。 发现大炕边的土坯上有一个豁了口的大碗，里面有一碗水。 深吸了一口气，陆甜甜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过去，两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碗，慢慢的将里面的水喝了下去。 喉咙有了水的滋润，瞬时舒服不少，这个时候，陆甜甜才有精神打量这个熟悉的地方。 屋子还是那么的破旧，被子上还是有那么多的补丁，墙角边娘的嫁妆箱子也已经掉了漆。 第二章 空间 陆甜甜心里悲催，那么辛苦的走出了这个吃人的地方，难道还要重新再来一次？ 不要，她不要重新来过，失去家人的心痛她不要再经历一次。 头又剧烈地痛了起来，陆甜甜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如果在前世的医院就好了。 场景突然转换，实验室里，陆甜甜坐在一个高级皮椅里，面对着电脑。 啊！这...... 短暂的惊讶过后，陆甜甜来了兴趣，前世的她也听同事们说过一些网文，什么重生、空间、修仙之类的。 当时她也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些作者脑洞真大，能写出这么令人遐想的书。 莫非她这次重生是带着实验室空间来的，陆甜甜集中思想，想着“我要出去。” 场景瞬间转换，陆甜甜回到了破旧的屋子里，坐在大炕上捏着太阳穴。 “我要进去” 陆甜甜默念道，人又出现在实验室，只是这次是站着的。 看着熟悉的地方，陆甜甜忽然有种自己被大奖砸中感觉。 看着实验室的门，想起前世着火时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门，心不由的纠紧起来。 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手握住门的把手，只要一扭，只要一扭，门或许会打开。 控制住颤抖的厉害的手，陆甜甜眼一闭，手用力的一扭，门竟然被打开了。 仔细看了看门锁，没有被锁上啊，前世为何打不开呢，算了，不想了。 走出实验室，就是一个花园广场，穿过花园广场，就能到达医院的综合大楼。 综合大楼的一楼，有药房、挂号处、注射室和化验室等。 走进药房，陆甜甜先给自己喂了一颗退烧药，又找到了退烧针剂，这么高的热度，得打针才行。 走到注射室，熟练的操作起来，当药水完全进入身体后，陆甜甜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心情一好，陆甜甜就逛起了医院大楼，整座大楼寂静无声，可灯光明亮，连电梯都能使用。 她走进电梯，毫不犹豫的按了六楼，那里有自己的专用休息室。 门果然一扭就开，看着熟悉的小床和浴室，陆甜甜几乎想拥抱这个房间。 从柜子里拿出浴巾，直接进入了浴室，她需要好好洗一个澡。 从掉入河水到现在，除了换了身干燥的衣服，她还没有好好洗过澡呢。 打开水龙头，陆甜甜小心翼翼的试着水温，如果没有水，或者说没有热水，这个澡就洗不成了。 心想事成，果然是锦鲤运气，陆甜甜欢快的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洗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陆甜甜有一些吃惊，这张脸也长得太粉嫩了吧，怪不得上一世大伯母要毁了这张脸呢。 桌子上有一些水果，还有吃了一半的盒饭和牛奶，看到盒饭，陆甜甜心里一动。 医院有职工食堂，就在副楼的一层，从综合楼的空中走廊穿过去，就能到达副楼。 没多久，陆甜甜就站在职工食堂的后厨，欣喜的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蒸笼。 掀开蒸笼的盖子，里面的包子又白又软，还散发着热气呢。 拿起一个吃在嘴里，嗯，还是肉馅的，食堂的包子就是良心，肉馅大的很。 靠墙有一排不锈钢材质的大型蒸箱，打开一看，原来里面都是蒸熟了的大米饭啊。 一层一层的，里面该有多少大米饭啊，几百个人吃都够了吧。 走到隔壁，有一排炒灶，十几个炒灶里装满了的各类菜式，红烧狮子头、青椒炒牛肉、外婆红烧肉...... 不行了，嘴里口水泛滥，找了一个饭盒，装了一两米饭，淋了一点肉汁，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具身体应该是亏空久了，看到红烧肉简直是两眼发光，可陆甜甜却是知道，红烧肉是绝对不能吃的。 一两肉汁拌饭下肚，人又精神了不少，陆甜甜决定继续查看。 转到右边，这里应该是半成品加工区吧，看看这么多绞肉机、切肉机、切菜机、货架、水池就知道了。 还有十几个大型的冰箱，陆甜甜一个一个的打开查看，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兴奋。 牛肉、猪肉、排骨、猪蹄、整鸡、整鸭、鳝鱼、鲤鱼、石斑鱼、速冻饺子、速冻圆子等等，不怕饿肚子了啊。 肾上腺激素猛增的陆甜甜，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她要搞清楚职工食堂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走到食堂西面，有两扇大铁门，一扇门上写着冷冻仓库，一扇门上写着日用仓库。 打开冷冻仓库的门，毫无意外的都是切成半匹的猪肉，羊肉，还有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的牛肉。 冷气很充足，陆甜甜快速离开，关上了大门，这具身体还在发热呢，受不得寒。 又打开日用仓库的门，看着里面一个个的货架，以及货架上的东西，陆甜甜激动的几乎想哭。 货架上摆满了整袋整袋的米和面，边上还有用大木桶装的食用油、调料。 一箱一箱的挂面，一排一排的鸡蛋，还有干货、水果、盒装牛奶等、甚至还有红糖、冰糖等。 拿了一盒牛奶，慢慢的吮吸着，凉凉的牛奶赶走了身上的燥热，人舒服了不少。 看着满满当当的物资，陆甜甜知道，她的爹爹再也不用为还债上山打猎而摔断腿。 还有她的娘，今生今世绝对不会让她劳累过度，营养不良而死了。 而她的哥哥们也有机会好好上学，不再当个睁眼瞎，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陆甜甜回到了大炕，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有了这个空间，她就有了底气，这一世，她定要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当务之急，就是要分家，可按照前世的回忆，爷奶是不肯分家的，因为自己的爹娘太勤劳能干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三娘走进来看了甜甜一眼，惊喜的说道：“甜甜，你醒了。” 陆甜甜看到久违的娘，心里酸楚，扑了过去，紧紧抱着三娘的脖颈，大声的哭了起来。 三郎听到闺女的哭声，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有啥事吧，连忙跑了进来。 第三章反抗 看到年轻了很多的爹爹，陆甜甜哭的更大声了，她几乎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给哭了出来。 好久好久，陆甜甜才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的用衣袖擦着眼泪。 三娘摸了摸陆甜甜的额头：“三郎，甜甜好像没这么烫了，你看要不要去找村医。” 陆三郎也摸了摸闺女的额头，低声询问：“甜甜，你觉得怎么样？” 陆甜甜空间里的药多的是，没必要再让爹爹去借钱，坚定的摇头：“爹爹，我觉得好多了。” “甜甜，那些孩子说是大妮抢了你的书包丢进河里，然后你自己跳进河里的。”三郎开口问道。 陆甜甜点点头：“爹爹，堂姐一直嫉妒我能够上学，所以她抢了我的书包，还把书包丢进河里，我是急了才跳下去的。” 三郎气得胸口疼，他知道甜甜为何会跳下河里捡书包，那书包里的书和文具可来之不易啊。 陆家人口太多，连饭都吃不饱，粗粮都要算计着吃，哪里会出钱让甜甜读书。 可三郎心里清楚，闺女长得太好，窝在这小山村里就是浪费了。 村长的闺女就是因为读书好，才嫁到城里吃商品粮，他也希望甜甜跟村长的闺女一样，将来有个好去处。 于是三娘拿了一块结婚时的陪嫁小方布，走了几十里地的山路，去娘家借钱。 好不容易借来了三块钱，付了学费和书本费，甜甜才能上了学。 上学还需要书包和笔墨，三娘拆了自己的一件衣服，拼拼凑凑的做成了一个书包。 大儿子带着两个双胞胎弟弟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山脚砍柴、摘蘑菇、挖野菜。 还去河里钓鱼，捞河虾，将所有的东西都背到镇上，才换了一支铅笔和一块橡皮。 他始终记得甜甜看到这些东西，哭的稀里哗啦的，保证好好上学，保证每次考试都得第一。 可学才上了一个月，就被大房的陆大妮给破坏了，现在连书包都没有了。 “三郎，还是想办法分家吧，这样下去，我家几个孩子要被他们欺负死了。”三娘抹着眼泪道。 三郎叹了口气，他刚才就提过分家了，可娘就是不愿意，说什么爹娘在不分家。 最后还是陆老爷子发话，让大房拿出一块钱作为赔偿，分家的话就不要说了。 可大房说没有钱，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所有的收入都要上交，他哪里有钱。 陆老爷子沉吟的半晌，答应等年底村里换公分时拿出一块钱给三房。 现在再拿一斤玉米面出来，给陆甜甜补偿，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陆三郎很不满意，可他不敢太过逼迫，万一传出不孝的名头，对孩子们以后说亲不利。 “爹爹，说来说去都是你和娘太勤劳踏实了，你们应该跟大伯和大伯娘学习。” “跟他们学习，那不等着饿死......”陆三郎的话说到一半，眼睛亮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爹娘不愿意分家的原因了，原来如此啊，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陆甜甜抿着嘴笑了，她知道爹爹会有新动作了，安心的闭上眼睛，她得好好睡一觉。 三娘摸了摸大炕，嗯，暖暖的，不用加柴了，她得去把那玉米面给煮了，给甜甜增加营养。 山脚下，十一岁的陆青挥着柴刀用力的砍着柴，他心里也愤恨着。 妹妹好不容易上了学，却被陆大妮这个不要脸的抢了书包，还丢到河里去。 妹妹也真傻，这么冷的天跳下去干嘛，最后书包没捞着，还差点要了命。 现在只有多砍点柴，多挖点野菜，到时候去镇上卖了，再给妹妹买支铅笔。 九岁的陆大明和陆小明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说是双胞胎，可两人的肤色完全不同。 大明黝黑，身体也壮实些，小明白皙，可看上去有些羸弱。 两人手里拿着削尖了头的竹棒，在泥地里找寻着野菜。 如果今天没有找到足够的野菜，晚上回去就没有饭吃，可野菜哪有这么好找啊。 陆三郎跑了过来，对着三个孩子道：“今天的柴和野菜都够数了吗？' 陆青点点头：“爹，家里用的够了，可我想给妹妹换铅笔。” 陆三郎摸了摸大儿子的头道：“够了就回家，没看到下雪了吗，冻坏了可会生病的。” 听到生病，兄弟几个相视一眼，连忙收拾好东西，跟着三郎回了家。 刚到门口，奶奶迎了出来：“你们回来拉，柴砍够了吗，野菜挖够了吗？” 陆三郎冷冷的说道：“娘，我看过了，我三房的份列足够了，还多呢。” 陆奶奶被噎了一下，看了看比昨天少一半的野菜，竟说不出一句话。 她说不出话，陆三郎可还没说完呢：“娘，你都说了，谁不干活就没得吃，今天晚饭我家除了甜甜，都有饭吃吧。” 陆二郎眼神一闪，看了自家媳妇一眼，二娘不动声色的往外走去。 没多久，二房的三个孩子陆工、陆民、陆兵背着柴火，提着野菜篮子走了进来。 陆二郎出去看了一眼，对陆奶奶道：“娘，你来看看，你的孙子们今天也完成了任务，多新鲜的野菜啊。” 陆奶奶出去一瞅，气得眼睛都瞪出来了，野菜是新鲜，可这点野菜够几个人吃啊。 “你们，你们这些白眼狼，就这些东西够谁吃啊！”陆奶奶愤怒了。 陆三郎若无其事的说道：“咋不够吃呢，不干活没得吃，这个可是你老说的话。” 陆大郎再也坐不住了，自家二个儿子在外面玩了一天，啥都没有带回来。 闺女又把三房甜甜的书包给扔到河里，惹得三弟要分家。 “娘，三弟说的对，我家两个兔崽子实在是太不像样了，今晚罚他们没饭吃。” 陆奶奶嘴张了张，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说啥好呢。 “你们大房应该都没饭吃吧，你和大嫂今天下过地了吗，昨天好像也没下吧。”陆三郎还是冷冷的开口。 陆大郎的脸刷的红了起来，三弟的意思就是自家是吃白饭的。 陆二郎也笑眯眯的点头：“娘，三弟说的对，我和三郎每天累死累活的，还只吃了个半饱，大哥大嫂都不用干活，也能吃个半饱。” 第四章 今晚没饭吃 陆奶奶惊呆了，她有种权利即将离自己远去的感觉。 刚想破口大骂，却被大娘抢了话：“二弟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吗？” “是啊，大家都知道你身体不好，可你打起甜甜来，没见你虚弱的样子啊。”二娘也开口了。 这话一出，三娘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指着大娘，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你，你......” 大娘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她还真的趁家里没人时，欺负过陆甜甜呢。 好在陆甜甜这个傻子，被自己抽了不但不反抗，还不敢告诉三郎和三娘。 这就导致她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哪里想到今天却被二娘拆穿了，这个死婆娘。 三娘心痛啊，她和三郎辛辛苦苦在地里忙活，就是为了让大娘来欺负她闺女的吗。 三郎的脸色更冷了，拍了拍激动的三娘道：“你明天开始也不用下地了，甜甜还病着呢。” “啥！不下地吃啥？” 陆奶奶忍不住了，今天三郎到底是咋回事，不就是个赔钱货跳进河里了嘛，有啥大不了的。 更何况那个赔钱货又不是...... 不能想下去了，陆奶奶止住了自己的天马行空。 “娘，如果你一碗水不能端平，我还是那句话，分家。”陆三郎大声说道。 陆奶奶随即住了口，狠狠的瞪了大娘一眼，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玩意儿。 “今晚你和你家的崽子都不许吃饭！” 大娘楞住了，不许吃饭，那怎么行，一天就两顿饭，午饭和晚饭，午饭只是混了个水饱，晚上再不吃，还要不要睡觉了。 “娘，这是很久以前是事情了，你可不能不让我吃饭啊，还有你的大孙子，你不是最宝贝的嘛。” 大娘拉着陆奶奶撒娇道，要知道这个婆婆可是自己远房的姑姑呢。 陆奶奶有些犹豫，心里是宝贝这个远房侄女，还有宝贝大孙子，那要不...... “不许吃就是不许吃，今晚大房一个都不许吃饭。”陆老爷子一锤定音道。 大郎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了大娘一眼，这个蠢货，娶她进门真是倒霉透了。 “三郎，凡事适可而止。”陆老爷子拿出了烟杆子，点上了火，慢条斯理的说道。 陆三郎笑眯眯的对着陆老爷子点头道：“爹说的对，凡事适可而止。” 陆老爷子抽烟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将烟圈吐出。 陆家最小的闺女陆小妹心里开心极了，这个可恶的大哥大嫂一家子终于被罚了。 每次吃饭，娘总是偏心，大哥家的米粥总是厚实一点，而三哥家的稀薄了很多。 明明是三哥对爹娘最好，可爹娘就像看不见似的，可劲的欺负着。 她帮着三娘烧火，看着玉米面慢慢的浓稠起来，偷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白糖。 “三嫂，把这个放进去，给甜甜吃。” “小妹，以后别拿了，给你娘知道，你又得被骂。”三娘有些感动。 “没事，我娘还是很疼我的，总是偷偷给我开小灶。”陆小妹无所谓的说道。 三娘点点头，每次娘给小妹开小灶，小妹总会藏一些给甜甜吃，她可喜欢甜甜这个侄女了。 陆小妹抢着把玉米糊糊端进了西屋，看到甜甜还在睡，陆青和大明小明都坐在一边，担忧的看着甜甜。 连忙放下玉米糊糊，用手摸了摸甜甜的额头，还好还好，没这么烫手了。 “姑姑，这是给妹妹吃的吗？”大明小声问。 陆小妹点点头：“这是你爷爷让奶拿的，说是给甜甜补补。” 小明不可思议的看了玉米糊糊一眼，这个爷爷今天魔怔了，能有这么好心。 陆甜甜听到声音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坐在炕沿边说话。 陆甜甜又激动了：“小姑、大哥、二哥、三哥。” “哎呦喂，我的甜甜，你终于醒了，吓死小姑我了，肚子饿了没，有玉米糊糊啊，我还放了糖呢。”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很轻。 大明和小明咽着唾沫，极力不去看那碗糊糊，那是给妹妹补身体的。 陆甜甜还真的不饿，她可是吃过一个大肉馒头和一碗肉汁拌饭的。 看着两个小哥哥咽唾沫的样子，心里觉得酸酸的，可惜空间里的食物没有办法拿出来。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爹说了，今晚大哥大嫂一家子不许吃饭。”陆小妹小声的说道。 三个小子眼睛都亮了，大伯他们一家五口人，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 如果今晚他们不吃饭，那自己是不是能填饱肚子了呢。 事实证明他们猜对了，陆奶奶还想克扣一点粮食，省下来给大儿子大孙子吃。 陆老爷子却是冷哼：“如果你真的想分家，那就这么做吧，多克扣一点，分家更快一点。” 有了这句话，陆奶奶不敢动歪心思了，真分家了，老大一家肯定得饿死。 这一顿饭，是陆家全家老少吃的最饱的一顿饭，连陆老爷子都有些恍惚，如果真的分家了，或许还真不错呢。 可他想到还没有结婚的四郎和小妹，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忍耐几年吧。 大明小明摸着有些凸出的肚子跑进了屋子：“甜甜，今天我总算吃饱了，明天多挖点野菜，给你买铅笔。” 三郎和三娘也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孩子们能吃饱饭，他们是最高兴的。 三娘摸了摸甜甜的额头：“嗯，还有些热度，好好养着应该没事。” 陆三郎点头：“甜甜，我明天去跟你老师请假，等你病好了，就去上学。” 陆甜甜摇头道：“爹，我都会了，让哥哥去读书吧。” “啥，你就读了一个月，咋就都会了？”陆三郎吃了一惊。 “爹，真的，小学特简单，我一个月真的都学会了，不信等我好了，让老师考我。” 这样啊，陆三郎知道闺女从来都不会撒谎，她说会了肯定就是会了。 可学费已经付了，没有理由不去上学啊，陆三郎的眼睛往三个小子这边扫视。 第五章防范意识 陆青连忙摇手：“爹，我都十一岁了，读小学会被人笑死。” 陆三郎点点头，看向了大明和小明。 大明连忙摇手：“爹，别看我，我脑子笨，读书就是浪费钱。” 三郎点点头，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看来只能是小明了。 “小明，你去读书吗？” 小明还真的想读书，甜甜每天放学回来，他都会看着甜甜做功课，顺便自己也能认识几个字。 可如果他点头了，那甜甜不是没有书读，所以他还是摇摇头。 “爹，让甜甜读，甜甜很聪明，回来都会教我的。” “臭小子，你妹妹都会了，再读不是浪费钱，麻利点，读不读，不读我就去退学费了。”三郎不耐烦的说道。 “那就是想读，我也没书啊。”小明苦着脸道。 “那倒没事，你跟铁蛋看一本书吧，他不是跟你关系最好。”大明说道。 小明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可他去读书了，那野菜谁挖啊。 大明和小明毕竟是一胞兄弟，弟弟心里想什么，他马上就能知道。 “小明，你的野菜我来挖，爹说了，就挖自家的份列就可以了。” 陆青也点点头道：“我也帮着挖点，反正我只砍自家份列的柴就可以了。” 陆甜甜张大了嘴，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莫非分家了。 小明非常会察言观色，看到甜甜的样子就知道她很好奇。 连忙绘声绘色的把爹爹的话、奶奶的话、爷爷的话都学了一遍，把个陆甜甜喜的恨不得高歌一曲。 三娘却是冷下脸：“甜甜，你大伯母打你为啥不跟娘说？” 陆甜甜呆愣了一下，这个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怎么会翻出来说呢。 小明多机灵啊，连忙将二伯母的话也学了一遍，陆甜甜摇摇头，这个二伯母还真是坏透了。 上辈子，她明明看见大伯母打骂自己，却绕着墙根走，连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一个。 这一世，为了共同的利益，她毫不犹豫的把大伯母给卖了，这种人才是更可怕的。 还有她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坏，明明跟自家三个哥哥差不多年纪，可自家哥哥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害得他们被村长赶出了陆家村，从此之后颠沛流离，而自己，却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甜甜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 “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明机警的跑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摇摇头，小心的关好门。 “大伯母打完我，我是想告状的，可二伯母告诉我，大伯母可是奶的远房侄女。”陆甜甜更小声的说道。 “啥，大嫂是娘的远房侄女？”三娘愣住了，怪不得娘总是帮着大嫂，原来她们有这层关系。 三郎推了推三娘道：“你闺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三娘更听不懂了，闺女说的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三郎叹了口气道，也小声的说道：“你闺女是说，二嫂用这层关系威胁你闺女不要告状，因为告状是没有用的。” 三娘惊呆了，这个二嫂咋能这么坏呢，不帮忙就算了，还威胁一个孩子，太不要脸了。 小明若有所思的低垂下了眼眸，二房的陆工、陆农、陆兵三个人比三房的孩子都大一岁。 每次有好事他们都冲在前面，惹祸了又躲在后面，只有自己的傻哥哥们会帮他们掩饰。 看来以后得看住自己的两个哥哥了，千万离那三个人远一点。 陆甜甜没有注意到小明的神色，看到爹爹明白她的意思，心里高兴的狠。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自己这里根本就没有防范意识。 “爹爹，你说大伯和大伯母今晚没饭吃，会不会饿肚子啊？”陆甜甜又问。 “当然会饿肚子，我们三房又不是没有饿过。”陆青说道。 三郎却是皱起了眉头：“甜甜，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陆甜甜点头道：“爹，我同学说，她在镇上看到大伯母和陆大妮买糕点吃呢。” 众人石化，镇上供销社的糕点不但要钱，还要粮票，她们母女俩哪里来的钱和票。 不用说，肯定是娘给的，因为四弟在镇上帮人打零工，所以有时候会有粮票。 家里没有分家，所以四弟的钱和票都是交给娘的，想不到这些东西都进了大嫂她们的手里。 陆三郎心里郁闷的不知道如何排解，如果大郎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他肯定忍不住会揍上一拳。 “爹，那我们以后......”陆青想说什么，却被三郎摇手制止。 “爹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有个问题要解决，那个救了甜甜的孩子如何报答人家。” 陆甜甜的兴致上来了，她一醒过来就想问的，可总是被人抢了话题，只能按捺住心事。 “爹爹，是谁救了我？” 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陆甜甜有些搞不懂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甜甜，你还记得牛棚那边吗，有个跟你大哥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陆甜甜眯起了眼，时间太过久远，她又不大往牛棚这边凑，还真想不起来。 “里面关着好几个从京城来的老师，其中有一个老师带着孙子一起来的，就是那个小子救了你。”陆三郎说道。 怪不得爹爹他们的脸色不好看，要知道村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去牛棚那边，就怕沾染上晦气。 “那个人叫啥名字啊，他有没有发烧，还有我们该如何报答他呢？”陆甜甜有些着急了。 知恩得图报，即使环境不允许，也得想一个好办法才行，方法肯定比困难多，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姓付，还有白天人多，我怕被人说，要不晚上去看看。”陆三郎说道。 大明开口了：“爹，我去，我人小目标也小，有啥事情回来告诉你们。” 三娘点点头，大明肤色黝黑，晚上出去还真不会惹人注意。 陆甜甜焦急的等着天黑，村里没有电灯，大家又舍不得点煤油灯，所以天一黑就会早早的睡觉。 陆三郎是听到大郎和二郎房里传出呼噜声才让大明出门的。 大明今晚吃的饱饱的，所以跑起来速度可快了，一转眼就没有了他的踪影。 第六章 送药 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大明悄悄的进了院子，反手把院门给关了。 又悄悄的进了自家的屋子，看到炕边的土坯上点着一支短短的蜡烛。 他知道这是爹娘为自己留的，也不墨迹，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爹，娘，那小子跟甜甜一样，也发着高烧呢，我听到他爷爷还说明天要去山里采药呢。” 陆甜甜心里一个咯噔，她是因为有空间，又打针吃药的，才能熬过来。 牛棚那里的条件可是比自己这里还差，不知道那个小哥哥能熬到明天吗，心里焦急，可她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陆大郎也叹了口气，自己闺女生病都没钱医治，他又有什么办法好想。 陆三娘打开墙角的陪嫁箱子，翻了好一阵，失望的关上的箱盖，都是些破烂，怎么送人。 三房一家子在内疚和无奈中熄了蜡烛，上炕睡觉，祈祷那个孩子今晚能够熬过去。 也许是白天干活太累了，没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呼噜声。 陆甜甜进入空间，把退烧药给研磨成粉，用从墙上撕下来的报纸给包了。 她还细心的包了好几包，那是二天的药量，发烧可不是吃一顿药就能退烧的，药量不够达不到药效的最佳发挥。 看着蒸笼里的肉包子，陆甜甜思考良久，还是准备了两个，牛棚里肯定是没啥吃的。 陆甜甜又从空间找到了喷洒型麻醉药，按照比例严格的进行稀释，然后戴上了简易防毒口罩，在屋子里喷洒。 悄悄的打开门，朝着记忆的方向跑去，她一边跑，一边给自己喂药，热度已经下降，但药还是要吃的。 大概跑了十分钟左右，鼻子里吻到了浓烈的牛屎味道，陆甜甜知道快到了，再跑几步，果然看到一个草棚子。 今晚的月色真好，方便陆甜甜看清道路，她悄悄的靠近，周围寂静无声，里面的人应该睡着了吧。 牛棚是没有门窗的，只有几根粗木桩，用碎石子垒上，然后用几块木板做房顶，再铺上厚厚的几层稻草。 牛棚后面有一个用泥土造的房子，低矮狭小，也只能这么造，不然支撑不起房顶。 陆甜甜围着牛棚兜了一圈，发现泥房子后面有一扇窗，窗户用旧报纸糊着，可明显已经漏了风。 凑上去往里瞧，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真想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照一照。 可陆甜甜也知道，这个想法只能想想而已，真这样做，可能会被当成敌特份子给逮起来。 反正牛棚里就这几个人，陆甜甜也不管了，悄悄走回到大门边，找到一个大豁口，将肉包子和纸包塞了进去。 里面传来了咳嗽声，陆甜甜吓得转身就跑，却没有注意到门缝里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 看到那个小身影跑远了，才拿起地上的肉包子和几个小纸包，付一鸣笑了，原来是她啊。 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粉末，闻了闻味道，应该是药吧，付一鸣毫不犹豫的全部倒入口中。 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味蕾，连忙拿起茶缸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压下了嘴里的苦味。 将剩余的几个纸包贴身藏好，看着手里的肉包子，还是温温的，真想一口咬下去。 可想到自己的爷爷，还有爷爷的两个好友，只能咽了一下口水，明天再吃吧。 陆甜甜一路跑回了家，小心翼翼的关上院门，又悄悄进了屋子，爬上了炕，闭上眼睛平息着呼吸。 太吓人了，差点被发现，万一被发现了，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因为没有办法解释药和肉包子的来路。 第二天一早，陆奶奶起床后发现自家院子里地没人扫，鸡没人喂，连缸里水都没人挑。 气得站在堂屋里破口大骂，还恶狠狠的敲着二房和三房的屋门。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们都是死人呢，昨天晚上去刨人家祖坟了还是做贼去了。” 陆二郎是看到三郎房里没动静，故意不出来的，而陆三郎是因为麻醉药的作用，睡迷糊的。 被陆奶奶这么大阵仗的吼骂声和敲门声给吵醒，心里也窝着一股火，老二老三，你咋不叫老大。 猛地把门打开，反倒把陆奶奶给吓了一跳：“你这个短命鬼，睡死了不成，还不上工，还有你那个懒婆娘......” 陆三郎猛地大叫一声：“娘！” 这声音大的，吓得陆奶奶立马止住了口，这个儿子疯了。 “娘，我跟你说过，我媳妇今天不下地，大嫂哪天下地了，我媳妇才下地。” 陆三郎的声音里有着陌生的冷漠，还有丝丝的愤怒，陆奶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陆二郎的房门也打开了，对着房间里的二娘说道：“你今天在家里拾掇拾掇，家里的被子都要生跳蚤了。” 二娘大声答应：“我知道了，今天在家就把被子给洗了。” 陆奶奶听了差点厥倒，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不成。 陆老爷子拿起锄头，走到大房门口叫到：“老大，下地了。” 陆大郎垂头丧气的开门走了出来，从院子里拿了锄头，跟在老爹身后，一起下地。 好在现在农忙已经过了，地里也没多少活了，等过两天深耕的时候，再想办法躲懒。 陆奶奶看着他们父子四人出了院子，眼珠子一转，不下地也成，家里的活可多着呢。 “三房的，快把鸡给喂了，再把衣服给洗了，二房的，去菜地拔草下肥。” 二娘站在门后，仔细听着三房的动静，见三房没有反应，她也躲在屋子了装死。 陆奶奶见自己使唤不动人了，气得拿起笤帚就要闯进来打人。 陆青打开了门，大声说道：“奶，你咋不叫大伯母出来干活呢？” 高高举起的笤帚打不下去了，陆奶奶转头拍了拍大房的门：“还不死出来干活，这一个个的，想反天了不成，再不干活，今天就别吃饭了。” 大娘顶着一个鸡窝头，手里提着一件衣服，懒洋洋的跑了出来：“娘，我先去河边洗衣服啊。” 二娘一听到大娘出来了，连忙抱出自家的被子：“娘，二郎说了，让我今天把被子给洗了。” 第七章 发现老鼠洞 看着坐在院子里拆被子的二娘，陆奶奶气得眼珠子简直快要瞪出来了。 吱呀一声，三房的门打开了，三娘快步走到院子里，拿起麦麸开始喂鸡。 两只鸡也是饿狠了，看到三娘走过来就跑了上来，快速的啄着地上的麦麸。 喂完鸡，三娘又拿起了笤帚，开始扫地，从堂屋开始扫，一直扫到院子，整个院子都被她扫得干干净净。 扫完地的三娘还是没有停下来，她拿起了扁担和水桶，准备去河边挑水。 陆奶奶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一句也骂不出来了，只能对着二娘骂骂咧咧的。 二娘则是皮笑肉不笑的继续搓洗着被子，洗出来的水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陆青和大明小明背起背篓，也出了门，几个人走到学校门口，跟甜甜的老师打了一声招呼。 老师得知陆甜甜不能来上学了，把名额让给了陆小明，心里叹息了一声，浪费了一个好苗子呢。 陆小明被安排坐在甜甜的位置上，可陆小明手里没有书，更没有纸笔和本子。 老师在黑板上写字，他只能用手指在桌子上划拉着。 同座的小姑娘看见后，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出一张纸，想了想，还是撕了一半递给陆小明。 陆小明摇摇手，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隔壁春婶家的小闺女妮子，跟甜甜是好朋友。 那天就是这个妮子带着一群小孩子挺身而出，为甜甜作证，控诉陆大妮抢了甜甜的书包丢进河里的。 再说她家里的条件也不宽裕，这么珍贵的纸张给了自己，她用啥啊。 妮子见陆小明不要，也不勉强，将书往中间放了放，示意陆小明可以一起看。 这个举动温暖到了陆小明，嘴巴动了动，妮子看到说的是谢谢，笑着摇摇手。 再说陆甜甜，看到娘和哥哥们出了门，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一颗退烧药吃了下去。 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把空间的物资拿出来，给爹娘和哥哥们填饱肚子。 可这个屋子就这么大，能放东西的地方也就是娘的一个陪嫁箱子。 更何况东西无缘无故出现在娘的陪嫁箱子里，会不会把娘他们给吓死。 翻了一个身，面向着土墙，土墙上糊着报纸，一层又一层。 有些报纸已经脱落，陆甜甜的手无意识的撕着那些脱落的报纸，撕着撕着墙上出现一个洞。 陆甜甜觉得奇怪，坐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就听到有碎土滚落的声音。 不会是老鼠洞吧，陆甜甜眯起一只眼睛往洞里看，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到。 连忙爬了起来，悄悄的打开门，伸头往外看了一眼。 堂屋没人，院子里倒是传来了洗衣服的声音，陆甜甜将门关好，还插上了插销。 从空间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洞口里照，洞好像还蛮深的，只能看见一条小小的通道，见不到底。 陆甜甜放回了手机，穿上棉袄，就往院子里走去，她要看看自家外墙是不是有洞口。 刚走出堂屋，正在洗被子的二娘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甜甜，你身体好了。” 陆甜甜笑得很甜：“二伯母好，帮奶奶洗被子呢？” 二娘的脸瞬时尴尬了，这个死丫头，啥眼力劲，可这句话该如何回答。 陆奶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了陆甜甜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转眼就瞪起了三角眼： “赔钱货，还不去砍柴挖野菜，今天没砍够数，就不准吃饭。” 陆甜甜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陆奶奶道：“奶，我还发烧呢，我爹说让我多睡两天呢。” 看着明眸皓齿的陆甜甜，陆奶奶很想一巴掌打散这个死丫头的笑容。 长这么好看干啥，又不是陆家的种，呸。 陆甜甜说完就跑，根本没有看自家奶奶那张难看的脸色。 走进左边的一个通道，那里是屋子和外墙之间的一个夹道，往里走可以直接到后院的自留地。 自家的屋子在西厢房的外面一间，陆甜甜很快就找到了大概的位置。 外墙是用最简单的泥巴、秸秆和生石灰粘合而成的，可她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洞口。 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外墙，还用手摸了摸，特别是内墙发现洞口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小洞或者缺口。 外面没有洞口，那就证明洞的出口应该在地底下，地底下能打洞的，就是老鼠洞了。 现在连人都没粮食吃，老鼠反而更是人类的食物，所以陆甜甜肯定这个老鼠洞是空的。 陆甜甜回到了自家的屋子，关上门，一转身进入了空间。 她从仓库拿出一袋米，打开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因为米的颜色太白了。 又去仓库里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一些小米，想了想，就把白米，小米，还有黄豆，绿豆，玉米等作物混合在了一起。 从实验室找出一个漏斗，将漏斗插到洞口，然后用大勺子将这些混合物一勺一勺的朝着洞里灌。 一转眼，一袋子的混合粮食都灌了进去，可从洞口处看下去，根本见不到粮食。 陆甜甜又进入空间，整了一袋子的混合粮食出来，拿着漏斗和勺子，继续往里灌。 “甜甜，你在里面吗？咋把门给反锁了。”外面传来了三娘的声音。 陆甜甜迅速将口袋和漏斗勺子丢进空间，还仔细检查了大炕，把撕开的报纸用口水贴了回去。 然后才镇定的打开门：“娘，我担心睡着了有人偷摸着进来。” 三娘一听这话，心里就恨，陆大妮就是这样，总是趁着甜甜睡觉来欺负她，哪怕掐一把也好。 她还不能多说，说多了大娘就会翻着白眼嘲笑她，连孩子间的玩笑都要计较。 可她家的孩子把她儿子打了，她就能全村的嚎，说三房的娃欺负她家的娃。 “甜甜，以后娘去下地，你就把门给锁了，谁敲也不要开。 你昨天没吃饭，这是昨晚娘煮的玉米糊糊，你快趁热吃了吧。” 三娘将手里的碗递给陆甜甜，陆甜甜接过一看，果然是昨晚那碗玉米糊糊。 第八章各展神通 “娘，我不饿，你吃了吧。”看着三娘蜡黄的脸色，陆甜甜心里疼的厉害。 “胡说，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今天那能不饿，乖，听话，要不要娘喂你吃。” 陆甜甜没有办法，往口里塞了一勺玉米糊糊，有点甜，不会是娘放了糖了吧，可娘哪里来的糖。 “娘，味道不对，你尝尝。”陆甜甜舀了一大勺玉米糊糊往三娘的口里塞。 三娘被她弄得没有办法，只能张开口吃了一勺，甜甜的玉米糊糊暖到了三娘的心。 “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吃的东西，咋能说味道不对。” “娘，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甜？”陆甜甜问。 三娘点点头道：“那是你小姑放了糖。” 说到小姑，陆甜甜就明白了，奶宝贝小姑，小姑宝贝自己。 凡是奶有好吃的，都会省下一口给小姑吃，而小姑也会偷偷省下一口给自己吃。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小妹做贼似的跑了进来，看到陆甜甜在吃玉米糊糊，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甜甜，感觉咋样，头还痛吗？”话未说完手已经摸上了陆甜甜的额头。 “唔，还有点烫，比昨天可好多了，你可吓死我了呢，三嫂，这个给甜甜吃。”陆小妹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只鸟蛋。 三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妹，你又去爬树了，万一摔下来咋办？” 陆小妹不好意思的笑了，她想偷老娘锁起来的鸡蛋，可老娘的钥匙从不离身，只能去掏鸟蛋了。 三娘将鸟蛋小心翼翼的接过，然后就出了门，快要到中午了，得煮午饭，到时候就把鸟蛋放在炉膛里煨着。 看到三娘跑了出去，陆甜甜连忙要喂陆小妹吃玉米糊糊，被陆小妹挡住了： “我吃得着，你自己吃，好好养着，等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挖野菜。” 陆甜甜点点头，却把玉米糊糊给放在了一边，她空间里有的是吃的，这些还是留给哥哥们吃吧。 陆小妹刚想问为啥不吃，就听到自己的老娘又在外面骂人了。 陆甜甜一听就知道，今天自己说的那句“帮奶洗被子”触动到了奶的神经。 现在奶看二娘铁定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总是想找茬。 “天杀的懒婆娘，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今天中午你甭想吃我一口饭，洗个被子要洗一个晌午，淘金子呢！” 二娘心里恨呢，都是三房那个小贱人的嘴碎，如果不是她那句话，死老太婆哪里想得到这个。 陆小妹顾不得跟甜甜说话了，连忙跑了出去，她得看着自个老娘，别说着说着就动手。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的老娘，别看二嫂装模作样的东躲西让，可该下的暗手一点都没少。 果然，陆奶奶骂得嘴上都有白沫了，二娘还是慢条斯理的晾晒着刚洗完的被单，好像被骂的根本不是她似的。 陆奶奶忍不住了，就想冲过去，把那条洗的干干净净的被单给撕扯下来，丢在地上狠狠踩几脚。 就在这个时候，手胳膊被人拉住了，刚想甩开，就听到陆小妹的声音：“娘，我饿了，快点煮饭吧。” 陆奶奶手一僵，她可不舍得闺女挨饿，只能恨恨的朝二娘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拉着陆小妹进了正房。 二娘同时也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嘟哝着：“吃独食的赔钱货，烂心烂肺烂肚肠。” 陆甜甜抿着嘴笑了，让你们狗咬狗，只是连带了小姑有些不好意思。 她连忙起身关上了房门，又开始了她的藏粮食计划。 一袋粮食终于倒完，陆甜甜又用手机上的电筒照了照，这次终于能看到粮食了，手一伸就能抓到。 心满意足的放好了东西，起身就将插销给拔掉，算算时间，爹和哥哥们该回家吃饭了。 果然，没多久，陆小明风一样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关上房门，小声的告诉陆甜甜他今天上学的感受。 陆甜甜耐心的听着，慢慢的，嘴角上扬，原来是妮子帮着小明哥呢，真好。 堂屋里开始热闹了起来，下地的人都回来了，三郎洗了手就往屋子里跑。 看到甜甜跟小儿子在说话，连忙上去摸了摸甜甜的额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像还有点热，要不爹还是去村医这里拿点药吧。” 陆甜甜摇头：“爹，我再躺一天，多喝点水就会好的。” 陆小明一听，连忙跑了出去，没一会儿，端了一碗温热的水进来：“甜甜，喝水。” 陆甜甜忙了一个上午，还真的有点渴了，接过碗，慢慢的喝了下去。 抬头看到陆小明期待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我好多了，谢谢小明哥。” 陆青和陆大明，还有大房和二房的孩子们也都背着背篓回来了。 陆奶奶像门神般的站在门口，一个个的检查着他们的背篓，有意要找二房和三房的不是。 可背篓里的野菜和柴禾，就数大房的最少，这下可好，陆奶奶如同锯了嘴的葫芦，瞪了陆大妮一眼，默默的让开了。 三娘和陆小妹端着两个瓦盆来到了堂屋，一个瓦盆里是稀得看得到底的碴子粥，一个瓦盆里是一大盆三合面的面饼子。 陆奶奶拿起了勺子，家里的粮食归她分配，要知道家里谁拿勺子，谁就是当家人。 老头子和三个儿子每人三个面饼子，八个孙子每人一个半面饼子。 陆大妮、大娘和三娘，还有陆小妹每人一个面饼子，二娘和甜甜今天没有饭吃。 陆二郎不开心了：“娘，我家二娘咋没饭吃。” 陆奶奶冷哼一声：“都说了不干活没得吃，你问问你家懒婆娘今天干了啥活。” 二娘不服气：“娘，你一碗水得端平，大嫂也不是没干活，咋有饭吃。” 陆奶奶又是呵呵冷笑：“你大嫂今天帮你娘我洗衣服了，你说有没有干活。” 那件衣服是娘的，二娘楞了一下，抬头望了望院子里晾晒着的衣服，还真是的。 抬眼看了眼大娘，心里冷哼，算你们狠，转头回了屋，狠狠将门给拍上了。 看到二娘没话说了，大娘得意了，娘的这件衣服其实是干净的，她就是把衣服往河里湿了水而已。 第九章有粮食了 小小的面饼软的时候还能入口，一旦冷掉了，硬得像石头，还拉嗓子。 桌子上的几个人蒙头嚼着面饼子，就着稀稀的碴子粥吞咽了下去。 对于二娘是不是有饭吃，他们根本就不会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甚至心里还想着一个人不吃，他们也能多吃一口，包括二娘的三个孩子，也是如此想的。 三郎看了看手里的面饼子，拿起饼子和碴子粥就往屋子里走去，甜甜还生病呢，可不能饿肚子。 三娘也端着饭碗走了进去，三个孩子一看，各自端着饭碗跟在后面。 陆老爷子皱了皱眉，看了陆奶奶一眼，但啥话也没说，陆奶奶则撇撇嘴，大口吃着面饼子。 陆甜甜也觉得饿了，她从空间的蒸格里拿了一点白米饭，就这样塞进嘴里咀嚼。 咽下一口再吃一口，吃了六七口，肚子里已经没有了饥饿感。 看到爹端着饭碗走了进来，眼圈立马有些红，三郎把面饼子递给甜甜：“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三娘也把饼子递了过来，三郎推开了三娘的手：“就分你一个，你自己吃。” 陆青、陆大明和陆小明也将饼子递到甜甜的面前：“甜甜吃我们的。” 陆甜甜站了起来，在每个人的饼子上都咬了一小口，然后端起自己那碗玉米糊糊，一人一口的塞进他们的嘴里。 三郎和三娘想避开，可看到甜甜委屈得想哭的样子，只能张开嘴巴。 陆青和陆大明陆小明三兄弟吞咽着口水，看到爹娘都吃了，他们也张开了嘴，玉米糊糊，那是生病才能吃到嘴里东西啊。 一碗玉米糊糊也就一人一口就到底的量，三娘爱怜的看着甜甜，这个孩子，有点好吃的从来不舍得吃独食。 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鸟蛋塞给陆甜甜道：“你姑姑掏的，给你吃。” 陆甜甜心里暖，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姑姑对自己是最好的。 不过前世，陆大妮和大伯母联手害了姑姑，让她嫁给了村里的二流子，从此就过上了苦不堪言的日子。 今生今世，她不但要救姑姑，还一定要让陆大妮和大伯母付出代价。 陆甜甜打定主意，将手里的鸟蛋剥开，蛋黄给了双胞胎哥哥，蛋白也跟大哥一人一个的分了。 几个人在屋子里快速的吃完了午饭，将碗筷拿了出去，至于刷碗，那可不是三房的事情。 抓紧时间午睡一会，等会还要下地呢，没多久，陆家就安静了下来，连母鸡也回到了鸡棚里打瞌睡。 陆甜甜却悄悄的就着三郎的耳朵说话，三郎眼睛瞪了出来，无声的询问真的假的。 陆甜甜看了眼睡着了的三个哥哥，用手指着洞口，示意粮食就在这个里面。 三郎伸出两根手指头，探了进去，再拿出来的时候，果然手指上夹着几颗米粒，还有一颗绿豆。 按捺住狂跳的心，三郎起身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然后将门插上插销，又回到了炕上。 三娘也惊奇的爬了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头，往洞里探去，等手指拿出来的时候，指缝了夹着几颗雪白的大米。 “甜甜，你是咋发现的？”三娘极其小声问道。 “娘，我就是看到一个洞，想看看里面是啥，就看到这个了。”陆甜甜装着惊喜的说道。 三娘一把捂住甜甜的嘴：“傻姑娘，小声点。” 甜甜极力忍住笑意，装着怕怕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再也不说话了。 陆三郎想了想，开门走了出去，没多久，拿了一个碗和一个钩子进来。 照样插上了插销，然后上了炕，用力将钩子弯成一个小圈，伸进了洞口。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将里面的粮食给扒拉了出来，半个小时后，一大碗五谷杂粮就出现甜甜的眼前。 陆甜甜心里憋屈啊，明明就是一转眼就能拿出一口袋粮食的事情，现在变成了海底捞月，作孽啊。 “三娘，这个应该是老鼠藏的粮食，你看啥都有，我感觉下面还有很多，老鼠洞都是很深的。 只是这家伙不称手，我得想个法子，弄一个称手一点的家伙。” 三娘点点头，看了眼装着各种粮食的大碗道： “三郎，要不把粮食给挑出来，绿豆夏天煮汤，黄豆炒熟了吃，玉米和小米可以磨成粉，大米嘛......” 话未说完，三郎摇头：“挑出来可以，等东西都弄出来了，我去县里的黑市卖掉，手里没钱可不行。” 黑市两个字把三娘给吓了一跳，可想想三郎的话也对，手里没钱真是难死个人，不然甜甜的病早就好了。 “你先藏好，绿豆啥的倒是可以自己吃，其他的都能卖掉。”三郎说道 三娘有些为难，就这点地方，咋藏，还有你娘隔三差五的会进来搜查一番，就怕他们私下藏粮食。 陆甜甜从角落里的陪嫁箱子里找出一个破口袋，嗯，也不是很破，至少不会漏。 将一碗五谷杂粮都倒了进去，扎紧口袋，然后藏进了用稻草做的枕头里面。 三娘没有出声，她知道这个行不通，婆婆来搜查的时候就是喜欢将枕头拎起来抖啊抖的，啥好东西都掉出来了。 可甜甜如此的懂事，她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还是等有机会带到外面去，即使埋在地下也比藏在家里稳妥。 三郎却摇摇头：“甜甜，就藏在你身上，你的衣服大，让你娘在你的棉袄里面缝一个大大的口袋。” 不知道为什么，老娘就是不待见甜甜，除了骂她或者用笤帚打她，基本上不会碰甜甜。 甜甜听了正中下怀，藏在自己身上，别说奶奶来搜，就是鬼来找都找不到。 至于将粮食分开，这种事情还是她来做比较适合，只要将空间里的各种粮食重新拿出来就可以了。 外面又响起了陆奶奶的吼骂声，原来是下地的时间到了，陆甜甜觉得后世的闹钟都没有陆奶奶准。 陆青他们几个一听到陆奶奶是声音，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那转眼就清醒的样子，实际上对身体是最不利的。 第十章 查查DNA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没有分家，只能听从爷爷奶奶的，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你在村里都做不了人。 陆三郎对着三娘使了个眼色，打开门走了出去，三兄弟也去了院子，背上背篓离开了。 三娘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破绽，也跑了出去，她要把全家人的衣服给洗了，不然晚上没饭吃。 二娘也跑了出来，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特地去厨房兜了一圈，除了地上的烧火棍，一颗粮食都找不到。 心里暗骂着陆奶奶和陆甜甜，转身去了后院，至少要把草拔了，再弄点粪肥上去，不然今年猫冬就没得吃了。 陆奶奶看了看两房的儿媳妇自动自觉的干活，心里得意的不行。 只要饿上两顿，还怕你们不听话，心里一得意，人就容易飘，陆奶奶窜门子去了。 大娘看到陆奶奶出去了，也得意的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睡觉，早上起得早，得好好补个觉 陆甜甜不管这么多，插上插销，将刚才三郎打捞上来的米粮又倒了一半进老鼠洞。 然后拿出一些绿豆、黄豆、玉米、小米和大米，放在了陪嫁箱子的最底层。 从箱子里找了些破布，拿了针线开始缝补起来，如果每样东西都要装一个口袋，那得缝五个才行。 等三娘将衣服洗好晾好，再进屋的时候，陆甜甜已经快手快脚的缝好了一个布袋子。 三娘看了看针脚歪歪扭扭的布袋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袋子只能装黄豆了，装米的话铁定会撒了。 “娘，我都分好了，放在箱子里呢。”陆甜甜小声的说道。 三娘打开箱子一看，五堆粮食堆在五个地方，最难分的大米和小米也分得很干净。 感叹小闺女的速度可真快，如果让她来分，没有半天绝对分不了。 连忙找了几块稍微大一点的布头，快速的缝制起来，三娘的速度很快，转眼就缝好了两个布袋子。 陆甜甜负责将大米和小米装进了布袋子，又把黄豆装进了自己缝的那个布袋子。 娘说的没错，针脚太大了，黄豆都快要掉出来了，没经验啊。 等三娘将甜甜的棉袄内袋也缝好时，家里的碎布全部用完，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下工的时间了。 让甜甜把东西藏好，三娘走了出去，站在堂屋里等着陆奶奶回来将粮食拿出来煮晚饭。 时间估算的非常准确，站了不到一分钟，陆奶奶走了进来，看到三娘直挺挺的站着，翻了个白眼，这是等着自己拿粮食呢，吃不饱的懒货。 抠抠搜搜的拿出了一把玉米粒和一大碗杂合面，傲骄的对三娘说道： “烧一锅碴子粥，贴几个饼子，男人一人二个，女人和孩子一人一个，你家甜甜没得吃。” 三娘没有出声，拿着粮食就往厨房走去，陆奶奶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转身推门走进了三房的屋子。 陆甜甜早就把所有的粮食放进了空间，看到陆奶奶进门，连忙爬了起来，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奶，你来看我了吗，奶真好，奶快坐，你放心，我已经差不多要好了，明天就能去挖野菜了。” 陆奶奶...... 谁来看你了，这个死孩子，生了一场病，咋跟以前不一样了，想要搜屋子的心被活生生的浇灭了。 “明天去挖野菜，挖不到数还是没有饭吃。”恶狠狠的留下这句话，陆奶奶转身离开了。 陆甜甜关上了房门，躺在炕上摇晃着两腿，思考着爹什么时候去黑市。 她说什么也要跟着去，至少得知道黑市在哪里，如何交易，那么自己空间里的一大把物资就能变现。 想着想着陆甜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是被外面的争吵声给吵醒的，仔细一听，果然是奶又在骂人了。 陆小明端着自己的碴子粥和面饼子进门了，他将面饼子撕成两半，一半递给甜甜：“快吃。” 甜甜摇头，这个东西她真不想吃，喉咙还红肿着，实在是咽不下。 拿过陆小明手里的碴子粥，看着薄薄的一碗汤水，心里叹了口气，就这些东西，营养铁定跟不上。 看到甜甜只喝了一口碴子粥，陆小明有些心疼，手摸上了甜甜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了，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明哥，外面在吵什么啊？”甜甜问。 陆小明狠狠的咬了一口面饼子，咕哝着说道：“陆兵看到大伯娘有面饼吃，不服气的闹呗。” 陆甜甜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二伯母挑唆的，陆兵下午又没在家，怎么会知道大伯母没干活。” 陆小明连连点头：“奶也真是的，总是包庇大伯母他们，难道我爹和二伯父不是她生的。” 陆甜甜眼神闪了闪，前世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以为奶就是纯粹不喜欢自己的爹。 后来爹摔断了腿，奶就立马分了家，莫非爹真的不是奶亲生的，看来得找个机会做一个dna。 陆三郎又端着面饼进来了，陆甜甜连忙摇手：“爹，我喉咙疼，真的吃不下。” 陆三郎皱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甜甜今天中午也就吃了两小口面饼，怎么会不饿呢。 甜甜将面饼拿了起来，咬了一小口，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口都不吃，爹肯定不能心安。 “爹，我已经好了，明天我就去挖野菜，那我也就有饭吃了。”陆甜甜故意大声说道。 外面的骂声戛然而止，一会儿，骂声又起，还是陆奶奶在骂人，骂的当然是二伯母，不过声音倒是小了很多。 晚上，夜深人静时，陆三郎等三个儿子睡着了，点上蜡烛，又开始捞粮食了。 三娘帮着将捞上来的粮食放进碗里，等待烛火燃尽，一大碗的粮食又出现在了大炕上。 陆甜甜趁机从三郎的头上拔了二根头发下来，明天想办法从奶头上拔两根头发，还有爷爷这里也要拔。 空间里的医院里啥仪器都有，做一个dna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到时候只要把头发放进去就可以了。 第十一章 新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奶就在外面叫门了，催促着他们下地干活。 陆甜甜搞不明白这个老太太精力怎么能这么旺盛，跟书里的周扒皮有的一拼了。 三娘快速的将一大碗的粮食倒进了甜甜棉袄的内袋，将衣服扣子扣上，一点都不露痕迹。 又将昨天分好的粮食藏进了三郎的棉袄口袋里，陆奶奶或许会搜她的身，可绝对不敢搜三郎的身。 陆甜甜仔细看了眼大炕，果然打扫得干干净净，娘做事情还真是细心。 跟着三个哥哥背上背篓，转身就出了院子，与其在家里听老太太叫骂，不如出去找食吃。 她不知道的是，等他们离开后，娘真的被搜身了，谁让昨天的两顿饭都是三娘煮的。 谁煮饭，谁就得被搜身，不然家里的粮食万一被儿媳妇霍霍到娘家去咋办。 陆小明照例去了学校上课，陆甜甜就跟在陆青和陆大明身后，来到了山脚下。 看着巍峨的大山，陆甜甜眼眶瞬时红了，她太熟悉这座大山了。 前世的自己整日游走在大山里，就是为了摘采里面各种各样的药材。 这座大山蕴藏的宝贝很多，危险更多，有多少次她被野猪追逐，又有多少次，被独狼盯上。 还有无数的毒蛇，看不见的沼泽，都被她一一躲过，反倒是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边上传来了陆大妮讥笑的声音：“看个屁看，你还想上山啊，不过上山好，让老虎吃了你这个赔钱货。” 陆甜甜转过头，冷冷的看了陆大妮一眼，那眼神，让原本还想骂人的陆大妮立时闭了嘴。 这个陆甜甜好像变了，她那是啥眼神啊，咋像看死人似的看自己。 不对，肯定是自己眼花了，哼，小贱人，你等着吧，以后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陆大妮背着背篓离开了，陆青忧虑的看了甜甜一眼：“跟着我，别走开。” 陆甜甜点点头，拿起一把竹刀，开始寻找着野菜，其实山脚处已经没啥野菜了，早就让村里的孩子们给挖光了。 她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哥，我们去那边砍柴挖野菜吧。” 陆青看了一眼，摇头道：“那里太危险，听说以前有野猪和狼经过。” 陆甜甜摇摇头，上一世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前都没有听说过有狼和野猪下山。 再说真的有狼和野猪她也不拍，她手里有强效麻醉针，到时候一针下去，世界就太平了。 陆青还是摇头，他可不敢带着妹妹涉险，不然会被爹打断腿的。 陆大明却是跃跃欲试，他也好想去后山看看的，背上背篓，催促着甜甜快走。 陆甜甜不再说话，带头就往后山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咕哝：“奶说了，挖不到数就没饭吃。” 陆青一愣，他怎么忘记这茬了，看了眼光秃秃的土地，哪里还有一点绿意。 连忙将自己砍的柴给归拢扎紧，背在身上，拿起背篓和柴刀就跟了上去。 转过二个弯，就能走到后山，陆大妮看到陆甜甜往后山跑，心里那个乐啊，最好这个小贱人死在后山就好了。 想跟上去看看，可又不敢，看看背篓里零零碎碎的野菜，算了，还是找野菜吧，不然又要被死老太婆骂了。 陆甜甜凭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后山，后山那边有一条不显眼的小道，那是以前的猎户踩出来的。 顺走这条小道上去，有一块面积很大的平地，那里不但有野菜，还有野果。 陆青看到陆甜甜往山上走，吓得连忙将背上的柴给扔了，快步追了上去。 可奇怪的是，他跑的快，甜甜也跑的快，他跑的慢，甜甜也跑的慢。 最可怜的是陆大明，他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由于脚步不稳，还摔了两跤，弄的衣服上都是泥斑。 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片绿意，将陆青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陆甜甜已经放下背篓，蹲在地上挖起野菜来了。 这是荠菜，包饺子是最好吃的，只要放点肉，味道绝对鲜美。 这是刺老芽，有很丰富的蛋白质和维生素，具有很高的食用价值，是非常滋补的药草，得分开放。 蕨菜啊，操作起来有些麻烦，但还是能入口的，多挖点，大伯和二伯家也只配吃这些。 半个时辰不到，不但甜甜的背篓里放满了蕨菜，他的背篓里也放满了刺老芽。 陆大明好不容易跑了上来，就看到一只背篓里已经放满了野菜，兴奋的连身上也不疼了。 “甜甜，你咋知道这里有野菜，你好厉害啊。” “刚开学时，学校老师说的，我记在脑子里了。”陆甜甜回答道。 陆青和陆大明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老师说的啊，怪不得都要去读书，读书还真的有用啊。 “大哥，等会把这个给送到村医那里去，看看能不能换一毛钱。” 陆青和陆大明都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甜甜：“甜甜，你说这个能换钱，还一毛钱。” 陆甜甜点头，这个刺老芽如果在县城里，都得买五分钱一斤，一毛钱一大背篓，就是为了让村医赚差价的。 陆大明跳了起来：“大哥，快去，等你回来我这背篓也装满了，到时候我们回家就有饭吃了。” 陆青看了四周一眼，有些不放心，可他看到陆甜甜坚定的眼神，背上背篓就往村医这里跑。 “大哥，避着点人。”陆甜甜又叫道。 陆青脸色有些发红，这个他当然知道，又不是傻子。 陆甜甜指着蕨菜对陆大明说道：“大明哥，你就挖这个，这个长得最旺盛。” 陆大明二话不说，拿起竹刀，毫不犹豫的朝着蕨菜挖去，听甜甜的没错。 陆甜甜找了一个树林茂密的地方，用干草隆起一个鸡窝，从空间里拿出了十二枚鸡蛋，放在鸡窝上。 忽然站了起来：“大明哥，大明哥，快过来。” 挖得起劲的陆大明吓了一跳，以为草丛里有蛇，连忙跑了过来：“甜甜别动，你不动蛇不会咬你的。” “不是蛇，是鸡蛋，野鸡蛋。”陆甜甜说道。 第十二章 赚钱了 陆大明不可置信的跑了过去，拨开野草一看，果然是一窝野鸡蛋，只是这个野鸡蛋和以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这个想法也不过是一闪念的，毕竟鸡蛋的诱惑比想法更大。 “一二三四...十二个，甜甜，有十二个鸡蛋，我们每个人可以吃两个。”陆大明高兴的说道。 陆甜甜点点头，她就是这样想的，一人两个，家里六口人，正好十二个鸡蛋。 “甜甜，要煮熟，熟鸡蛋不会打碎，吃起来也方便。”陆大明建议道。 陆甜甜点头，不但要煮熟，还要剥了皮，骗得了大明哥，骗不了爹娘，野鸡蛋和家鸡蛋可是不一样的。 煮鸡蛋这个活陆大明熟悉的不得了，在外面得了啥好东西都是现场煮了吃掉的。 他兜了一圈，找来几块差不多大的石头，做成一个简易的灶台。 又拿出火石擦了火，将柴火引燃，不一会儿，火就烧得通红。 将鸡蛋迅速的放进火里，又找了一根粗大的树枝，不停的翻动着鸡蛋。 陆甜甜则在一边加柴火，温度要高，鸡蛋才能烤出好味道。 十分钟左右，陆大明就灭了火，等鸡蛋降温后，快速拿了出来。 看着陆甜甜问道：“甜甜，我现在能吃一个吗？” 陆甜甜点点头，有些后悔放少了鸡蛋，应该放十八个就好了。 陆大明剥了鸡蛋壳，露出有些发黄的蛋白，一小口一小口的放进嘴里咬着。 看着眯着眼睛的陆大明，陆甜甜很心酸，自己的前世也是这样的，一只鸡蛋可以吃半个小时。 等陆大明一个鸡蛋下肚，陆青跑了上来，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陆甜甜知道事情成了。 “甜甜，你看，这是啥？”陆大明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张二毛钱的毛票。 “这么多钱啊，我们发财了。”陆大明简直要跳起来了。 陆甜甜皱眉，怎么会给两毛钱，这样一来，村医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前世村医对自己有恩，这一世她要想办法让村医发财，只不过得悄悄的报恩才行。 “村医说了，他还要这个，还要一毛钱是明天预定的钱。”陆青说道。 陆甜甜有些哭笑不得，她想的是让村医自己来这里挖，那些刺老芽原本就不多，也就是两三背篓的量。 陆青看了眼刺老芽，有些犹豫的问：“甜甜，要不我们现在就挖了给村医送去，不然被人家挖了我们就没东西给村医了。” 陆甜甜连忙点头，大哥说的对，既然村医给钱了，那还是早点交货比较好。 三人将两个背篓里的野菜都倒了出来，专心的挖起刺老芽。 人多力量大，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两个背篓都装满了刺老芽。 陆青和陆大明背起了背篓，就往村医这里走，陆大明看到大哥走的路不是来的那一条，觉得奇怪。 陆青看了周围一眼：“避着点人，还有你记住，今天是事情除了爹娘和小明，谁也不能说。” 陆大明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有吃得还有钱赚，他会去瞎比比。 陆大妮等了快二个小时，眼见孩子们都陆陆续续回去吃午饭了，也不见陆甜甜和陆青他们下来。 不会真的被狼给吃了吧，心里恶毒的想着，很想去看看，可始终不敢跨出这一步。 看看自己背篓里的野菜只是薄薄的一层，看来今天肯定要挨骂了。 陆大妮刚离开，陆甜甜他们就背着野菜和柴禾走了出来。 陆青也吃了一个烤鸡蛋，直到现在都觉着自己嘴里有鸡蛋的味道。 “甜甜，你把鸡蛋放在棉袄里，奶不会搜出来吧。”陆大明担心的问道。 陆甜甜摇头，她藏的东西奶能搜出来，头割下了送给她。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陆奶奶破口大骂的声音，原来不但是陆大妮没有挖到多少野菜。 大房的陆利民、陆利国，二房的陆工、陆农和陆兵都没有挖到多少野菜。 “奶，山脚那边真的没有什么野菜了，挖的人太多了，我们都找不到。”陆工说道。 陆奶奶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时节野菜难找，可不骂他们几句怎么行，还不得上房揭瓦。 陆甜甜果断的拉着陆青和陆大明离开了院子，带着他们二人往学校的方向跑。 半路上果然遇到了妮子和陆小明，甜甜将背篓里的野菜拿出一小半，装进了妮子的背篓。 情愿送给妮子，也不愿给陆家人吃，这就是陆甜甜的想法。 陆大明有些舍不得，但陆青说了一句话，他就毫不迟疑的将野菜拿了出来。 陆甜甜没有听到，不过她也知道，陆青肯定会说，拿回家再多，到你碗里的还不是一点点。 妮子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甜甜了，想念的紧：“甜甜，你好点了吗，我一直想来看你，可你奶就是不让我进门。” 陆甜甜点点头，妮子这样为自己作证，奶会让她进门才奇怪呢。 “甜甜，这么多野菜你是哪里挖的，我哥他们都找不到呢。”妮子高兴的问道。 “嘘，别说我们给你的，就说是你挖的，后山挖的知道不。”陆甜甜小声说道。 妮子吓了一跳，用手指点了点陆甜甜的额头：“你这个死丫头，不要命了。” 陆甜甜抿着嘴笑，等妮子的背篓放满了野菜，准备离开时，又悄悄的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鸡蛋。 妮子看到黑黑的鸡蛋，就知道是他们烤熟的，估计是找到了野鸡窝了。 看着手里的鸡蛋，妮子笑了，甜甜真好，背上背篓就往家里跑去，今天可以让娘做几个菜团子吃了。 陆奶奶翘着头等着陆甜甜他们回来呢，心里想着如果三房的野菜挖得没有大房和二房多，那么今天可以省下口粮了。 陆甜甜第一个冲进了院子：“奶，奶，我们回来了，你看我们今天挖了好多野菜呢，比大妮他们可多呢。” 陆奶奶的脸色很难看，叫得这么亲昵，弄得自己好像很疼爱她似的，这个甜甜是不是病傻了。 伸头一看，脸色更加难看，你说他们挖的多吗，还真不多，可就是比大房二房几个多那么一点。 第十三章可惜了 “叫魂啊叫，就这点野菜叫多，你眼瞎啊。”陆奶奶毫不客气的骂道。 陆大明和陆青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不料陆甜甜丝毫不介意，还是笑脸相迎： “奶，这点野菜还不多啊，难道是大妮堂姐挖得比我多，奶，她挖的野菜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陆奶奶一噎，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但还是强硬的回答：“看个屁看，我说比你多就是比你多。” 刚好陆老爷子和大郎、二郎、三郎几个人扛着锄头走了进来。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你叽里哇啦的骂人，每天瞎比比的你不累啊。”陆老爷子不耐烦的说道。 陆甜甜快速跑到陆三郎的身边，指着自己和哥哥们的背篓说道：“爹，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些野菜，奶骂我没有大妮堂姐挖得多。” 陆奶奶“......” 三郎看了眼甜甜的背篓，又看了眼大妮的背篓，一脚将大妮的背篓踢翻，呵呵冷笑，带着陆甜甜回了屋。 陆青和陆大明陆小明一脸懵逼，甜甜敢告状了，爹爹也好厉害。 三人被三娘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跑进了屋子。 陆老爷子也看了地上的背篓一眼，眼神冷飕飕的扫了一眼陆奶奶，他始终不明白老婆子为啥总是针对甜甜。 陆奶奶这次真的闹了个没脸，她也有些后悔，那些瞎话自己怎么就这样秃噜出来了呢，可她也是有苦衷的啊。 大娘今天还是没有下地，不过今天煮饭了，还是老三样，稀得照得出影子的碴子粥，越做越小的贴面饼子。 三郎带着陆青几个人洗了手，然后带着属于三房的碴子粥和面饼回了屋。 陆奶奶最看不得三郎如此作态，为了一个赔钱货，敢摆脸子给自己看。 筷子重重的放下，就想张口骂人，陆老爷子将烟袋杆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这个动作陆老爷子不常做，但凡做了，如果你还不识相，那就别怪他动手打人了。 陆奶奶跟着陆老爷子几十年，对他的每一个动作了解的非常透彻。 又不是没被打过，老头子打人可是往死里打的，吓得她立马紧紧的闭上了嘴，连吃东西都不敢发声。 二娘有些可惜的咂咂嘴，就这样认怂了，死老太婆也有怕的时候，太没用了吧。 这顿饭是陆甜甜重生以来，全家吃得最安静的一顿饭，饭桌上再也没人敢瞎比比。 饭后，大娘利落的收拾碗筷，二娘眨眨眼，从来没有见到这个懒婆娘这么勤快过。 每个人吃完饭就往自己的屋子里躲，他们都害怕陆老爷子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色。 相反，三房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如春风般的温暖，就这么点东西，还你推我让的。 当陆甜甜从棉袄口袋里拿出九个鸡蛋时，惊得三郎三娘还有陆小明差点惊叫。 好在他们理智尚存，知道克制自己，三郎指着鸡蛋轻声问陆甜甜：“你是抄了野，野鸡窝了。” 陆甜甜点头，非常小声的说道：“爹爹，有十二个鸡蛋，全都煮熟了，我们三个都吃了一个。” 三郎觉得有些可惜，如果鸡蛋没有煮熟，可以去黑市卖掉，现在鸡蛋五分钱一个呢。 三娘看出三郎的肉疼，笑着调侃道：“还不吃，等着被人抢走呢。” 三郎心里一堵，还真是的，家里放不住，放来放去别被老娘给抄了，得不偿失，还是吃到肚子里最好。 拿起鸡蛋就开始剥壳，快速的将九个鸡蛋都给剥了，给了三娘两个，让她快吃。 三娘心里暖的一塌糊涂，接过鸡蛋，张开嘴就咬了一口，多久没有吃鸡蛋了啊。 小明和大明也忍不住了，拿起鸡蛋就往嘴里塞，特别的大明，已经吃过一个了，还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迫不及待。 三娘吃了一个，就把另一个给了甜甜：“乖，你身体还没好透，多吃点。” 三郎也将鸡蛋递给陆甜甜，爹吃一个就够了，吃两个就浪费了。 陆青和陆小明一看，也将鸡蛋递给甜甜，这个时候大明有些后悔，可是吃也吃了，又不能吐出来。 陆甜甜也不客气，将五个鸡蛋放在一个碗里，藏到了嫁妆箱子里。 “晚上再吃。” 陆三郎摇头：“甜甜，还是吃了吧，下午我们要下地，屋子里没人。” 甜甜点点头，又拿了出来，分给了爹娘各一个，剩下的三个自己和小明还有陆青一人一个。 这次他们都没有退让，甜甜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吃就放进嫁妆箱子里。 如果这样，那还是吃到肚子里再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最好。 等大家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陆大明将碗筷都拿了出去，毫无意外的被大娘给骂了几句。 好在有陆老爷子刚才发过威，大娘也不敢大声骂，陆大明冷哼一声，转头就跑。 等大明回到屋子里，陆甜甜也把蛋壳给收集起来，准备下午丢出去。 陆青开口了：“爹娘，还有小弟，我要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你们绝对不能叫出声音。” 三郎一听，眼神一闪，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果然，陆青摊开手，一张二毛的纸钞出现在手里。 三娘和陆小明捂住了嘴，三郎冷静的拿过钱，开口问：“哪里来的？” 陆青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爹娘，大明这次聪明的守在门外，这可是三房的秘密。 陆三郎看着陆甜甜：“甜甜，告诉爹，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叫啥能换钱。” 陆甜甜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我下课去茅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老师说的，我还特意去看了刺老芽的样子呢。” 陆三郎欣慰极了，摸着陆小明的头道：“好好读书，你看你妹妹，才读了一个月书，就懂那么多了。” 陆甜甜同情的看了陆小明一眼，她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吗，看来以后要对小明哥的读书多关注一点了。 陆小明还不知死活的保证：“爹，你放心，我肯定会比甜甜读的好。” “爹，这钱能不能给小明哥买支铅笔和本子啊，书没了可以跟妮子合看，本子和笔没有如何写作业。”陆甜甜问道。 第十四章 搜查屋子 陆三郎点点头，将两毛钱递给了陆小明：“等周末去镇上买笔和本子吧，让你大哥陪你去。” 陆小明连忙摇手：“爹，现在别给我钱，万一丢了麻烦了，还是等去镇上的时候给我吧。” 陆甜甜接过钱：“放我这里，肯定不会丢。” 众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钱已经到了陆甜甜的口袋里，也就不争了。 因为午睡时间已经到了，陆青几个眼皮子开始打架，不上炕眯一会儿，下午干活就会没劲道。 三郎眼皮子也酸，但他还惦记着老鼠洞里的粮食呢，这老鼠洞该有多深呢，怎么总是掏不完的。 可他又看不见老鼠洞到底有多深，只能拿着自己做的弯钩不断的掏。 好在弯钩做的很成功，每一次都能扒拉出一把粮食出来，原本一大碗粮食要掏半个小时，现在十五分钟足够。 果然，十五分钟后，又是一大碗的五谷粮食放在炕上，陆甜甜还是将碗里的粮食倒进了自己的棉衣口袋。 两天已经掏出三大碗粮食了，掂掂分量也有四五斤了，等积攒到十斤，他准备去黑市一次。 “甜甜，你挑粮食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被人看见了。”三娘又嘱咐道。 天知道三郎在干活的时候自己有多担心，就怕三郎口袋里的粮食会掉出来。 后来才知道三郎找了几个瓦罐，把粮食放进瓦罐封口后，埋在一棵树下面了。 除非三郎忘记是那棵树，不然粮食绝对不会被人偷走。 陆甜甜点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早上起的太早，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自己被推醒了，张开眼睛一看，今天是被爹给叫醒的。 陆甜甜起床后还有些迷茫，怎么听不到那震天响的大嗓门了，莫非奶今天罢工了。 打开门，陆奶奶坐在堂屋里，一张脸虎得，像人家欠她几百万没还上似的。 陆甜甜几个连忙往外跑，背上背篓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这个动作更加惹怒了陆奶奶，可陆老爷子还没出来，即使有一肚子的火，她也不敢发。 三娘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炕上和地下，不能留下一点点痕迹，不然麻烦就大了。 还有刚才吃了鸡蛋了，屋子里肯定会有味道，得将味道散出去才行。 将炕边的木窗支了起来，一股寒风刮了进来，一下子吹散了屋子里的暖意。 陆三郎则把那个老鼠洞用报纸粘贴了起来，如果不是甜甜，谁也不会想到报纸后面会有玄机。 两人收拾好后，离开了屋子，陆三郎扛起锄头，跟三娘两人下地去了。 陆老爷子已经起床，坐在炕上，拿着烟袋杆子，点燃了烟草，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刚才觉着自己有些不舒服，心口这里闷闷的，用力捶了自己胸口几下，感觉好了一点。 原本想休息一个下午的，可想了想大郎一个上午就拿了二个公分，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叹了口气，穿上老棉袄，开门走了出去，扛起锄头就往外走。 看着佝偻着腰背离开的陆老爷子，陆奶奶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到底是相伴了大半辈子的老伴。 她蹬蹬蹬的跑到大房的门口，用力推开了门，看到大郎还躺在炕上打呼噜。 大娘则在一边偷吃着面饼，明明桌上就分好了的面饼，也亲眼看到她吃下去的。 那她手里这块面饼是哪里来的，怪不得今天的面饼看上去小了一点，原来是被这个懒婆娘给贪下了。 陆奶奶左右看了一眼，看到门边的笤帚，跑过去拿起笤帚，就往大娘的身上抽去。 惊叫声、谩骂声吵醒了大郎，睁开眼睛一看，是娘在抽打自己的媳妇，打了一个哈欠，终于起来了。 “大郎，带着你的懒婆娘下地去，再让我看到她偷吃东西，我打断她的腿。” 陆大郎听到偷吃东西，连忙转头看向大娘，果然见她手里还有小半块面饼，想也不想的抢了过来，一口塞进嘴里。 大娘敢怒不敢言，在粮食面前，远房姑姑已经变成了恶婆婆，男人也变成了强盗。 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着大郎下地去，不然今天晚饭肯定捞不着了。 看着离开的两人，陆奶奶突然有了搜查大郎屋子的想法。 以前她只搜查二房和三房的屋子，大娘可是她的远房侄女，跟自己亲着呢。 眼睛转了一圈，陆奶奶将目光盯在了大娘的嫁妆箱子上，箱子上着锁。 钥匙是不用找的，肯定挂在懒婆娘的脖子里，陆奶奶找来一块石头，三下两下将锁给敲开。 打开箱子，大郎和几个孩子的衣服都放在里面，将衣服拿了出来，下面有两个布包。 拿出布包打开一看，陆奶奶气得血压升高，怪不得自己的鸡蛋少了几个，原来都在这里。 还有玉米面、掂掂分量也有半斤了吧，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懒婆娘这么能藏。 既然连锁都敲了，那就彻底的找一找吧，枕头里有一些炒熟的瓜子，拢起来也就是一把的量。 又翻找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东西了，陆奶奶提着东西去了二房的屋子。 二房的屋子要比大房的整洁了很多，虽然都是补丁打着补丁，但叠放的整整齐齐。 陆奶奶下手也温柔了很多，可找来找去，除了几件破衣服和日用品，一口吃的都没找到。 毫无收获的陆奶奶又跑到三房的屋子，一打开门，觉得屋子里冷得像冰。 哆嗦了一下，陆奶奶才发觉原来是窗子没关，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开窗干啥。 莫非又有啥幺蛾子，是不是他们吃了啥东西散味，怪不得要把午饭端到屋子里去吃呢。 使劲嗅了嗅屋子里的味道，可除了冷空气，啥都闻不到。 陆奶奶不死心，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可她失望了，吃的没见到，就见到一堆破烂。 三房屋子里的东西是三个媳妇中最破的一个，连糊墙的报纸都是碎的。 大房嫁妆箱子里还有两块好布头包裹玉米面和鸡蛋，二房嫁妆箱子里还有一些零碎布头。 第十五章 抓林蛙 可三房的嫁妆箱子里连手指大的破布头也找不到一块，可见是真的穷到家了。 陆奶奶离开了三房的屋子，将搜出来的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等着他们回来再算账。 陆甜甜和陆青，陆大明还是去了后山的那块平地，各自挖了半篓子的野菜，砍了一些柴也就停了手。 陆大明想到自己吃的那些鸡蛋，心里一动，他也学着陆甜甜的样子，在草丛里寻找了起来。 好在现在天气已经转冷，蛇都开始冬眠了，不然就凭他这样横冲直撞的，非得让蛇咬了不可。 可他一个圈子兜下来，别说没有野鸡窝，连野鸡的毛都看不见。 “甜甜，我找不到野鸡窝了。”大明失望的说道。 “能找到一窝已经很好了，你可不能贪心。”陆青不满的看了陆大明一眼。 陆大明撅着嘴，心里有些不服气，不就是野鸡蛋嘛，自己偏要找到才行。 陆甜甜心思也在转，鸡蛋肯定是不能拿出来了，那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呢。 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晃过，仔细一看，原来是林蛙，这个发现让陆甜甜高兴的跳了起来。 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在距离林蛙两米距离的时候，猛地扑了过去。 双手将林蛙死死的按住，感觉到手心了的跳动，陆甜甜满意的笑了。 陆青和陆大明看到甜甜的动作，都吓了一跳，看到陆甜甜好像抓住什么东西了，连忙跑了过去。 “甜甜，你干嘛呢？”陆大明问。 “甜甜，有没有摔痛，让大哥看看。”陆青问。 陆甜甜将手里的林蛙交给陆青道：“大哥，这个可有营养了，我们多抓点。” 两人一看是林蛙，眼睛也都亮了起来，这个东西天气一冷就要去河里冬眠，这里怎么还有。 陆甜甜将背篓倒扣，上面弄几块石头压着，把抓到的林蛙摔晕后，放进了背篓底下。 然后就开始寻找起林蛙的踪迹，她往比较湿润的地方找，拨开草丛，黑褐色的林蛙出现在眼前。 林蛙是很敏捷的动物，弹跳力也好得惊人，陆甜甜手里没有趁手的捕捉工具，想要抓住林蛙还是有些难度的。 想着如果直接就把林蛙收进空间就好了，刷的一下子，几只林蛙突然就不见了。 陆甜甜狂喜，空间还能如此收东西，看了一眼空间里的实验室，收进来的林蛙都昏睡在地上。 陆甜甜兴奋了，她的手一直在翻动着草丛，只要看到林蛙的影子，就默念收。 一转眼的时间，实验室的地上至少有二十几只林蛙，陆甜甜走到背篓前面，偷偷将空间里的林蛙给弄了出来。 哪里知道已经昏迷的林蛙一出空间，就活蹦乱跳的想要逃走，陆甜甜眼疾手快的又收了进去。 这次她学聪明了，将林蛙一只只的放出来，摔晕后丢到背篓底下。 大概丢了十只林蛙，陆甜甜停了手，不能太多，不然会被大哥怀疑的。 陆青和陆大明也喜滋滋的走了过来，两人的手里各自拿着两只摔晕的林蛙，特得意的样子。 当他们掀开背篓时，脸上所有的得意都变成了惊吓，这个，不是吧，甜甜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甜甜笑吟吟的指着右前方的草丛：“就这样抓到的啊，那边一抓一个准。” 陆大明连忙跑了过去，激动的翻找着林蛙，可他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林蛙了，蚂蚁也会跑掉。 十五个林蛙也差不多有一斤半的量了，陆青决定还是烤熟了带回去。 陆甜甜将林蛙放进背篓，带着陆青两人从草丛边上走了过去，穿过这块草丛，有一个小小的水潭。 陆青皱起了眉头，看着陆甜甜的背影有些心疼，这么熟悉这里，肯定来了好多次了吧。 都是奶奶的错，总是让甜甜饿肚子，所以甜甜才会冒险上山找吃的吧。 以后奶奶再欺负甜甜，他一定要站在甜甜这一边，哪怕自己不吃，也要给甜甜先吃饱。 “大哥，大明哥，我们做个灶台，把这些林蛙给烤了吧。”陆甜甜停了下来。 “我来弄灶台。”陆大明跑了出去。 “我去砍点柴火。”陆青不敢杀林蛙，只能去找柴火。 陆甜甜背着背篓去了水潭边，左右望了一眼，偷偷拿出一把手术刀，手起刀落，开膛破肚。 陆甜甜很小心的区分着雌雄，因为雌的林蛙输卵管就是价值不菲的林蛙油。 她很幸运，十五只林蛙有十一只是雌性的，不过要积攒到一斤的林蛙油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火已经燃烧了起来，十五只林蛙也被分串在三根树枝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慢慢的，烤肉的香味冲入了三人的鼻子，陆大明不停的咽着口水，眼里都是林蛙的影子。 陆青鄙夷的看了这个弟弟一眼，他就搞不懂了，一母同胞的小弟弟和大弟弟相差怎么会如此之大。 陆甜甜抿着嘴笑，将手里烤熟了的林蛙给拿了下来，一人一个先吃了再说。 陆大明接过就往嘴里塞，一口肉咬了下去，嘴里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看到陆大明吃得如此津津有味，陆青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还是低挡不住肉的吸引啊。 陆青拿起林蛙也吃了起来，到底是肉啊，吃在嘴里的味道就是好。 陆甜甜吃着林蛙，她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由于经常要去山里采药，林蛙也是她裹腹的一种食物之一。 看着慢条斯理吃东西的陆甜甜，陆大明挠挠头问：“甜甜，你咋吃得这么慢。” 陆甜甜白了大明一眼：“都像你这么吃东西，还能吃出精华的味道吗？” 吃个东西还要吃出精华的味道，陆大明表示他不懂，能吃饱穿暖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陆青也不明白，他看了陆甜甜一眼，这个妹妹自从病好了，就变了好多。 至少胆子已经变大了，看到奶奶也不是缩在后面不敢吱声的发抖了。 “甜甜，你现在不怕奶了吗？”陆青问。 “不怕了，爹爹说他会帮着我的，如果奶奶再要欺负我，爹爹就要分家。”陆甜甜回答道。 第十六章 大妮又闯祸了 陆青想到甜甜被人从河里救起来，发着高烧，不死不活的躺在炕上。 爹爹怒发冲冠的打了陆大妮两个巴掌，那声音响亮的，他站在边上都觉得脸疼。 还有奶奶不肯拿钱出来给甜甜看村医，爹爹闹着一定要分家的那副样子。 最后还是爷爷被迫妥协，答应赔偿一块钱和拿了玉米面出来才算完事。 “甜甜，大哥支持你。” 陆青明白了，原来是爹爹在背后撑腰，让妹妹不要怕奶奶的。 陆大明也表示支持，只是抓林蛙用了太长时间，再不下山就危险了。 陆甜甜采了一些树叶子，在水潭里洗干净，将林蛙包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棉袄大口袋里。 然后灭了火，用水撒了一遍，又弄散了简易灶台，三个人背上背篓就下山了。 一回到家里，就觉得气氛不对，大伯娘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陆老爷子也坐在一旁，眯着眼抽着烟袋杆子，好像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 二娘和三娘则站在一边没说话，她们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 心里有气，可不等她们两说话，大娘就“扑通”一声跪在陆奶奶跟前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到桌子上的两个小包裹，二娘和三娘心里明白了，这是大娘房里被搜到东西了。 果然，当包裹解开后，里面的鸡蛋和玉米面露了出来，这么多的东西，大娘是如何贪墨的呢。 大郎的脸色非常难看，这些东西可是藏在大娘的嫁妆箱子里的，他还等着大娘开小灶弄给他吃呢。 老娘不知道抽了啥风，今天会搜他们大房的屋子，真是见了鬼了。 可如今当场被抓个现行，作为一个儿子，总得表个态才行。 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左手一把拉起大娘的头发，右手就挥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大娘的脸上，大娘承受不住力道，跌坐在地上，口角里溢出了一丝血迹。 看到有血流了出来，大郎心里有些虚，下手重了啊，不会被打出什么问题吧。 陆奶奶一看大娘被打出血了，心里的那股子恨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恶狠狠的瞪了大郎一眼，随后就看向了三娘。 “你们三房今天中午吃独食了吧，说，到底吃了什么？”陆奶奶问。 三房的人都大吃一惊，陆大明的脸上露出了惊恐，陆青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站在大明的面前，遮住了大明。 “吃了大碴子粥和面饼，娘莫非忘记了。”陆三郎冷冷的回答。 “放你的屁，吃大碴子粥和面饼要开窗，开窗不是为了散味，你骗谁呢？” 听到开窗两个字，三房的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奶奶找到了蛋壳了呢。 “开窗是因为村医说甜甜高烧后，房间里要空气流通，所以趁着屋子没人的时候透气。”陆三郎还是冷冷的回答。 陆奶奶有些懵，村医说的，村医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么冷的天还要开窗，万一冻着了，不是更要生病嘛。 “三娘，去把窗关了，把炕烧起来。”三郎跟三娘说道。 三娘连忙进了屋子，将窗子关了起来，然后去院子抱了一捆柴禾进来，准备烧炕。 陆奶奶还想说什么，边上的陆老爷子已经抽完了烟，拿着烟袋杆子在鞋底敲了敲。 烟袋杆子里的烟丝被敲落到地上，陆老爷子站了起来，撇了大郎一眼：“开饭，大郎夫妻两今晚不许吃饭。” “爹，是我媳妇干的，我为啥没得吃？”大郎不服气。 “你发誓你不知道，用你自己的命发誓。”陆老爷子冷冷的说道。 “这......” 大郎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拿自己的命发誓，那怎么可以，万一应验了呢。 转头看了还坐在地上的大娘一眼，对着她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踹得大娘连抽冷气。 二娘目不斜视的走进厨房，死老头子说要吃饭，那还不把饭给端出去，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陆大妮也跟着走了进去，她知道，奶奶肯定准备了爹娘的份额，她准备偷出来藏起来。 二娘翻了一个白眼，将手里的大盆递了过去：“大妮，你把这个拿出去。” 大妮一看是大碴子粥，撇了撇嘴，脚却向着放面饼的大盆走去。 二娘横向跨了一步，挡住了大妮的路：“要拿就拿这个，面饼我来拿。” “我就要拿面饼，你算那根葱，吆喝起我来了，你以为我是陆甜甜这个傻货，随你欺负。” 说完陆大妮就伸出双手，恶狠狠地推开二娘。 二娘没有想到陆大妮会推她，没有防备，往后退了两步，可地上的泥地有些湿，一个打滑，人就摔了下去。 手里的盆子翻飞，一盆子的碴子粥全部都倒在了二娘的身上。 而二娘的后脑勺磕在了灶台的角上，刹那间，血流了出来。 厨房里的吵架声，惊叫声，碗盘摔碎的声音惊动了大家，都急急忙忙的往厨房跑去。 二郎第一个冲了进去，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娘，眼里出现了凌厉的光芒。 他瞪了一眼吓傻了的陆大妮，一把抱起了二娘，往自己屋子里跑去； “陆工，去叫村医来。” 陆工听了爹的话，立马窜了出去，陆奶奶想开口，可看着地上的血迹，一下子张不了口。 三郎的脚刚动了一下，被陆甜甜抓住，上辈子爹爹的腿摔断了，二伯他们一家子不但不帮忙，还冷嘲热讽。 这样导致了三房孤立无援，亲情如此淡漠，爹爹的心情更加不好，终究难逃一命。 三郎疑惑的看了甜甜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小丫头满眼的泪水，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甜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三郎连忙蹲下问。 “爹爹，我怕。”陆甜甜一把抱住了三郎的脖颈，牢牢的，差点将三郎给箍死。 三郎一把抱起了陆甜甜就往屋子里走去，陆奶奶看了眼睛疼，可她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个。 二房请了村医，就得花钱，可她实在不想拿钱出来怎么办。 第十七章抵债 陆奶奶眼睛咕噜噜的转，终究将目光锁定在三房的屋门。 要不就把甜甜给卖了，卖个几年要回来，到时候彩礼又是一笔钱，反正不是陆家的种，卖了换钱不是更好。 可究竟要怎么卖才能不让三郎反对，陆奶奶开始沉思起来。 村医很快就来了，他仔细检查了二娘的后脑勺，发现后脑勺磕破了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小洞。 在伤口这里撒上止血药粉，等血止住的时候，又拿出一把比手术刀大一号的小刀，将伤口附近的头发全部给剃了。 他招手让二郎过来，用力压着二娘，不能让她乱动。 二郎不知道村医为何要这样做，但也听话的死死压着二娘，把个二娘差点给压死。 村医打开一瓶医用酒精，用棉花浸湿，开始为伤口消毒。 这酒精棉一碰到伤口，疼得二娘想跳起来，可她被二郎给压着，只能干吼。 “啊......疼死老娘了，陆大妮你这个赔钱货，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村医呆愣了一下，眼睛往屋子外面看去，果然看到陆大妮瑟缩在墙角，一副吓破胆的样子。 陆二郎也转头看了陆大妮一眼，那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能溢出来，吓得陆大妮瑟缩的更厉害了。 村医消毒完后，拿出羊肠线，这个伤口得缝上两针才行。 针扎下去，陆二娘像是一头即将被宰的肥猪，叫得那个凄惨，听得几个孩子都捂住了耳朵。 又撒上一层药粉，用纱布盖住伤口，贴上橡皮膏，村医开始收拾东西。 “不要碰水，不要吃发物，每天要换一次药，诊费就给个二块钱吧，还有药费另外算。”村医淡淡的跟陆二郎说道。 二郎点点头，跑了出去，手一摊：“娘，二块钱，还有药费另算。” 啥，要二块钱，药费还没算进去，陆奶奶的心如同被刀割似的疼，她不敢说不给，只能看着村医商量道： “这个村医啊，家里没这么多钱，要不我把陆甜甜抵给你，做个小丫头，给你煮饭啥的你看好不好？” 此话一出，不但村医皱起了眉头，陆老爷子也怒了，大喝一声：“死婆娘，你说啥呢！” 陆奶奶这个时候啥也不怕了，也梗着个脖子吼叫：“二块钱呢，可以买百来斤粗粮呢，咋给！” 三郎一下子打开了自家的屋门，红着眼睛看着陆奶奶：“娘，你再说一遍。” “老娘说一百遍，把你家的赔钱货抵二块钱，你说你干不干吧。”陆奶奶决定就这样横着走了。 三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压制着满腔的怒火，对着陆老爷子说道： “爹，分家吧，大妮惹的祸，娘却让我家甜甜背锅，偏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这事说到天边也没有这个道理。” 陆二郎也站了出来：“爹，我也觉得还是分家好，这个钱不该是娘出，而是要让大哥家出，要抵出去也是大妮抵出去。” 村医懵了，问过我没有啊，我只要钱，谁要人了。 陆老爷子又摸出了烟袋杆子，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老婆子，去拿钱给村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陆奶奶“蹭”的站了起来：“不拿，打死我都不会拿，二块钱呢，还有吃药的钱，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陆老爷子猛然被烟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听着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陆甜甜也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着咳得脸色已经涨红的陆老爷子，陆甜甜心道不好。 果然，咳了好几下的陆老爷子一口气没有及时喘上来，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村医心里哀嚎，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可人就倒在自己面前，哪有不救的道理。 老爷子忽然倒在地上，吓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 陆三郎大喝一声：“全部滚开，让村医进来。” 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村医还没离开呢，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村医两个手指搭在陆老爷子的脉搏上，三十秒后又翻开了老爷子的眼皮看了一眼。 快速从医药箱里拿出银针，刺向了老爷子的内关穴、极泉穴，最后一针落在人中穴上。 不时的弹一下针尾，不多久，陆老爷子悠悠转醒，看着眼前这么多人都望着他，一时间有些迷茫。 村医一边转动着银针，一边又去搭老爷子的脉搏，良久，才把针给拔了下来。 “老爷子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你们谁把老爷子带回屋子去，好好休养。”村医大声说道。 陆大郎连忙跑了上来，踢了大娘一脚，大娘一愣，立马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思。 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和大郎两个将陆老爷子扶进了正屋，伺候着老爷子睡觉。 “村医，一共多少钱？”二郎又问道。 “还是二块钱吧，老爷子这里就算了。”村医摇摇头，今天真的不宜出门啊。 陆奶奶一把拉过陆甜甜，将她往村医这里一推：“我说了，用这个丫头抵债。” 三郎一把将陆甜甜拉了回来：“娘，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去叫村长了。” 陆奶奶丝毫不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没钱。” 村医摇摇手，背起医药箱子就走，晦气啊，以后这家人家他再也不会来了。 “村医爷爷，我跟你走吧。”陆甜甜忽然叫住了他。 陆甜甜一身精湛无比的医术正愁没有办法显露，今天陆奶奶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能放手，不然恐怕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 三郎却是如同遭了盾击，硬着脖子转向陆甜甜：“甜甜，你，你怎么......” 接下去的话他不知道如何说了，三娘更是拉着陆甜甜的手不放： “不可以，甜甜，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为啥要你抵债，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瞎了呀。” “陆爷爷，我跟你走，跟你学医，如果你觉得我笨，到时候再赶我走也不迟。” 陆甜甜没有跟父母解释，而是抬头看着村医，语气坚决的说道。 第十八章 机会 村医为难了，他岁数慢慢上去了，的确想收个徒弟，可放眼整个村子，哪个都看不上眼。 眼前这个小丫头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一副聪明的模样，可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还有能不能吃苦耐劳。 “陆甜甜是吧，学医很苦的，要满山野的找草药，还要背诵很多医书，你行不行。” “爷爷，你给我一本医术，如果我一天内背得出来，你就答应让我就跟你走好不好？”陆甜甜问。 村医思忖片刻，从药箱里拿出一本《汤头歌》递给陆甜甜。 “明天这个时候背给我听，如果能背出，以后...就跟着我吧。” 陆甜甜欢天喜地的拿了书，转身进了房间，汤头歌，太容易了，就是让她倒背，也能一字不差的给你背下来。 三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从来都很收敛的三娘崩溃了。 陆青则是三房最镇定的一个人，他从惊讶到愤怒又到疑惑，现在则是等待。 今天一整天他都跟妹妹在一起，明显的感觉到妹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变得非常有主见。 还有妹妹的运气突然变得很好，不但能挖到野菜，还能知道挖刺老芽卖给村医赚钱。 甚至还找到了野鸡蛋，抓到林蛙，让肚子里没有油水的家人们吃到了难得的荤腥。 既然是妹妹主动要求去村医家的，那其中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妹妹没有说出来而已。 他拉着哭的不能自已的三娘回了屋子，三郎也带着双胞胎进了屋子。 “砰”的一声，将门给重重的关上了，吓的陆奶奶张口就想骂人，可想到刚把赔钱货给抵出去，也就忍下了这口气。 陆二郎的拳头捏紧了，心里暗恨，死老头子，早不昏迷晚不昏迷，非得等自己提出分家了才昏迷。 在二郎的眼里心里，陆老爷子就是故意的，啥心脏不好，纯粹是村医随口瞎掰的。 不然就靠几根缝衣针刺几下，就能把人给救醒，太能掰了吧。 可现在再提分家已经明显不合适了，甜甜都被娘给抵出去了，分家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便宜了那个陆大妮。 转身进屋的时候，那双阴鸷的眼神盯了陆大妮一眼，陆大妮瞬间感觉浑身发冷，人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三房屋子里，三郎拉着甜甜的手，严肃的问：“甜甜，你为啥要这样做。” 陆甜甜摇头：“爹爹，我也不知道奶为啥讨厌我，这个家如果没有分家，我是待不下去的。” “只要有我在，你咋会待不下去！”陆三郎很生气，这个闺女是不是掉到河里被烧傻掉了。 陆甜甜连忙解释：“爹爹，我现在还小，奶只能把我卖给村医当小丫头，如果我大几岁，奶会不会把我卖给二流子做媳妇？” 陆三郎所有的怒气一下子窜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敢。” 陆青来了一句：“爹，奶真的敢。” 三娘刚刚止住的哭声又扬了起来，这哭声，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陆二郎也被三娘的哭声给闹得心里不得劲，明明是大妮的错，为何要卖了甜甜，娘脑子是不是有病。 二娘的眼神闪了闪，她不喜欢大妮，更不喜欢甜甜，如果要卖，情愿卖了甜甜。 可要问她为何不喜欢甜甜，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看到甜甜那张明艳的脸，心里就恨得不得了。 反而是大妮，那张如同被锅底敲过的扁平脸，看上去却是顺眼许多。 娘不喜欢甜甜，估计也是不喜欢她这张脸吧，卖了好，省的在家里看得难受。 陆三郎所有的愤怒都被陆青这句话给打散了，如果不分家，娘还真的有可能把甜甜给卖给二流子。 二流子是什么人，他连名字都被人忘记了，看到他就叫他二流子，可见这个人有多浑。 在这一刻，陆三郎想要分家的决心坚定无比，他不但要分家，还要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陆甜甜看了一眼房门，推了推已经吓傻掉的大明：“大明哥，锁门。” 陆大明一个激灵，想起了甜甜口袋里的林蛙，连忙跳了起来，将门给插上了。 陆甜甜拿出林蛙，分给了大家，轻声说道：“爹，娘，你明天让村长爷爷跟奶写文书。” “写什么文书，二块钱还真能卖了你不成？”陆三郎不答应。 “爹，你听我的没错，我真的想离开这里，跟村医爷爷学本领，等以后能赚钱了，谁能奈何得了我。 可如果没有签下文书，奶还会反悔，到时候我还是要被她捏在手心里。” 陆甜甜简直是苦口婆心了。 “可那村医......” 有些话说出来就难听了，陆三郎不愿意说。 陆甜甜却是知道自家爹爹的心事，村医是男人，而且还是老男人。 可陆甜甜却万分的放心，上一世，村医可真的拿自己当成孙女看待的。 不但将一身的本领传给了自己，连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自己，不然她要逃脱陆家这个牢笼还没有这么简单。 陆三郎眼眶通红，他知道甜甜的想法是正确的，可哪有亲生父亲看着自己闺女被卖的。 “甜甜，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陆三郎问。 “有啊，拿出二块钱给村医爷爷啊。”陆甜甜回答。 陆三郎心里恨啊，如果有二块钱，他还能让甜甜躺在炕上硬扛嘛。 陆青开口了：“爹，娘，我听人家说的，村医爷爷可是有一手好医术呢，甜甜如果能跟着村医学医，弄不好还是好事呢。” 三娘的哭声渐渐小了，显然她是把儿子的话给听进去了。 陆三郎也在考虑，在没有分家以前，让甜甜去村医这里也是可以的。 只要自己分了家，就能把闺女给接回来，所以应该如何“卖”得好好想想才行。 看到爹娘两个人冷静了下来，甜甜指着林蛙道：“快吃吧，等冷透了就不好吃了。” 陆三郎看着手里的林蛙，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的叫唤，却始终下不了嘴。 陆甜甜急了：“爹，娘，大哥，你们快吃啊，不然奶进来谁都吃不到。” 第十九章 好苗子 想到刚才娘还恶狠狠的骂他们三房吃独食，陆三郎一口就咬掉了半只林蛙，就吃独食了，咋地吧。 陆青三个也跟着吃了起来，特别的大明和小明，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而三娘却把林蛙放在了陆甜甜的手里，闺女执意要离开这个家，她实在是吃不下。 门被敲响了，众人大惊，连忙三口两口的将林蛙塞进嘴里。 三郎检查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后就打开门，门外站着二郎，手里拿着一小盆面饼。 “三郎，这是你三房的晚饭。”二郎将盆子塞到三郎的手里。 看着送面饼过来的二哥，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膈应，接过面饼，转身进了屋子，顺手插上了插销。 二郎有些尴尬，三郎这是不待见自己了吧，到底是自己媳妇的事情连累了三房，可又不是他的错。 想到这里，二郎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陆甜甜就带着那本《汤头歌》去了村医的家里。 “爷爷，我全背出来了，你考考我。”陆甜甜大声的叫到。 村医一呆，这么快就背出来了吗，接过书，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拿起茶缸，喝了一口茶。 陆甜甜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村医在等自己背诵呢。 1.苏君子汤 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除祛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时 2.升阳益胃汤 ...... 一直背到最后的保赤丹歌诀，小儿急慢惊风发，每服三丸自不妨，清脆的童音才戛然而止。 一整本书背下来，丝毫没有停顿，更不要说中途打圪塄。 “丫头，说吧，你奶要卖你，你为啥还上杆子同意？”村医问道。 “我原本就想学医，想着如何才能拜你为师，正好奶又想卖了我，所以......” 陆甜甜也不废话，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可明明犯错的不是你，你奶为啥要卖你啊？”村医不明白了。 “爷爷，我奶一直都不喜欢我，与其将来被她卖给二流子做媳妇，还不如现在卖给你做丫头。”陆甜甜更加坦诚了。 把亲孙女卖个二流子做媳妇，村医被陆甜甜的话给吓了一跳，这个陆家老太婆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那你想怎么做？”村医问。 “爷爷，我只想拜你为师，你养我小，我养你老。”陆甜甜斩钉截铁的说道。 村医一愣，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听在耳朵里怎么会这么暖心呢。 不由的定定看着陆甜甜，眼里带着审视的味道。 陆甜甜坦坦荡荡的站着，上一世村医爷爷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就收自己为徒，尽心尽意的教导自己医术，还有辨认草药。 良久，村医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个孩子眼神清正，不卑不亢，而且记性好，绝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你回去吧，我等会去村长那里，到时候会来你家的，你只要准备好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被褥铺盖我这里都有。” 陆甜甜眼里迸发出光芒，果然跟上一世一模一样，林爷爷还是收自己为徒了。 村医姓林，是个外来户，可他在陆家村住了半辈子了，因为医术了得，又乐善好施，深得村里人的尊重。 村医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揣在口袋里就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见到是村医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林叔，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坐，吃了没，要不整点？” 村医摇头点点头，顺手将酒递了过去：“给，这是人家给我的，你尝尝味道。” “哎，我就好这一口呢，家里没啥吃的，弄点花生大酱。” 村长将藏了好久的花生和大酱给拿了出来，两人开始边喝边唠嗑。 村医将昨天的事情和今天陆甜甜的话都学了一遍说给村长听。 村长听了眉头深皱，这个陆家老太婆，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连卖孙女的主意也想得出。 “林叔是几个意思？”村长毕竟见过世面，没有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 “要么就让她给我医药费，要么就签了卖身文书，一次性解决。”村医说道。 “可现在已经解放，不能买卖人口的啊！”村长也是经常去县里学习文件的人。 “我明白，所以得挖个坑给陆家老太婆钻啊。”村医捋了捋稀稀拉拉的胡须道。 “林叔，你是不是看上陆家那个小丫头了，想收徒弟？” 村长明白了，林叔一直想要找个徒弟，估计是看上陆甜甜这个丫头了。 村医点点头，好苗子难找，年纪小的好苗子更难找，遇到了还不是想要往家里扒拉。 “你老说给多少？”村长小心翼翼的问。 “最多三百”村医举起三个手指头。 “嘶”村长倒抽一口冷气，三百都能够娶五六个媳妇了，林叔也太大方了吧。 “我想把我的衣钵都传个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有灵性。”村医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为何愿意给那么多钱。 “林叔，咋先不说三百，那陆家老太婆可贪心着呢，咋一点点加行不。”村长给出了个主意。 “成，你说咋做就咋做。”村医爽快同意。 “那咱们从二十块开始加。”村长开口道。 村医一呆，二十块，是不是太那个了，不过想想陆家老太的那副嘴脸，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正商量着呢，陆家大房的陆利民跑了过来，看到村长和村医都在，有些尴尬的的叫了一声： “村长叔，我奶让你去我家一次。” “哦，是不是要说卖了三房闺女的事情。”村长皮笑肉不笑的问。 陆利民有点无地自容，其实他是希望奶卖了陆大妮的，甜甜长得多好看呢，看了就舒服。 可他不敢跟奶说，昨天小姑为了陆甜甜被卖的事情闹死闹活的，还被奶给打了两巴掌呢。 连小姑都被奶打了，他可是有自知自明的，所以今天奶让他来叫村长，他哪里敢不听。 村长和村医相视一眼，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村长还去了里屋拿出了纸笔。 第二十章 拔头发 陆甜甜一回到家，就被陆奶奶给骂了：“你这个赔钱货，一大早去哪里了，是不是想逃，你逃得掉吗？” 陆甜甜跑了上去，拉着陆奶奶的手，亲昵的说道：“奶，我去村医家了，让他来买我。” 还想骂人的陆奶奶一个呆愣，这个赔钱货是不是傻掉了，还有人会自己要求被卖的。 趁着这个档口，陆甜甜从堂屋的桌子上拿了一把断了好几个齿的梳子出来。 拿了一个凳子让陆奶奶坐下：“奶，孙女我就要走了，让孙女帮你梳个头吧，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陆奶奶更加发懵了，难道这个孩子真的傻了不成，傻了也好，或许以后还能用得着。 看到陆奶奶坐了下来，陆甜甜开始帮陆奶奶梳头发，只是这个头发多久没洗了。 一凑近就有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鼻而来，陆甜甜转身深吸一口气后，连忙屏住呼吸转回了头。 快速从陆奶奶头上拔下四五根头发放进空间，又随便梳了几下就往后退：“奶，梳好了。” 陆奶奶刚感觉头皮一疼，然后又一舒服，然后就没有了。 “奶，梳好了，我进屋帮爷爷去梳头了。”陆甜甜一溜烟的往正房跑。 陆奶奶想骂人的话硬是没了被骂的对象。 陆老爷子斜靠在大炕上，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声也没有转头。 “爷爷，我来帮你梳头。”陆甜甜脱了鞋，爬上了大炕。 陆老爷子听到甜甜的声音转过了头，就看到一张嫩白的俏脸对着他笑。 唉，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陆家的种，难道是三娘...... 不会的，三娘的性格他了解，或许是这个孩子遗传了陆家所有人的精华。 “干嘛要给爷爷梳头啊？”陆老爷子问。 “不是说出嫁的闺女，或者是离家的孩子都要帮长辈梳头吗？”陆甜甜反问道。 陆老爷子这个时候才知道老太婆根本就没有打消要卖甜甜的念头，怒气不由的窜了上来。 陆甜甜一看陆老爷子的脸色就知道他又要发怒了，连忙帮他按压肩膀，这样有助于分散怒气。 “爷爷不要发脾气，你身体还没有好呢，你就当我出去赚钱了，跟四叔一样。” 跟四叔一样，听到这句话，陆老爷子的怒气瞬间没有了，自己的小儿子也是如此，被老婆子弄了出去。 陆甜甜看着陆老爷子的脸色开始正常，终于放下了心，前世爷爷虽然没有帮助过自己，可也没有为难过自己。 拿起梳子帮助陆老爷子梳起了头，顺便拔了几根头发放进空间。 “爷爷，大堂哥去找村长叔了，你快点出去吧。”说完这句话，陆甜甜下了炕，开门走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三娘红肿着眼睛看着陆甜甜：“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娘，村医答应收我为徒了，娘放心，我始终是你的闺女。”陆甜甜在三娘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三娘紧紧的抱着陆甜甜，这么小的孩子，才七岁就知道要给自己找出路，都是爹娘无能啊。 陆甜甜顺手在三娘的头上拔下好几根头发放进空间，都齐了，等过两天就能做亲子鉴定了。 “陆大叔，在家吗？”村长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陆老爷子连忙穿上鞋子，披上破棉袄从正房里走了出来：“村长啊，你怎么有空来了。” “陆大叔，听林叔说你昨天昏倒了，现在身体咋样？”村长关心的问。 “哎，家门不幸啊，我实在说不出口。”陆老爷子脸色不佳的说道。 “村长啊，你来了，请坐。”陆奶奶跑了过来，热情的招呼道。 “陆家大婶子，你家二娘头被摔破了，林叔又是酒精消毒，又是缝合，又是纱布的，医药费总要给的吧。” “是这个理，只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二块钱实在拿不出来啊。”陆奶奶开始诉苦。 “你家老四不是在镇上干活，每个月都拿钱回来，咋会没钱？”村长问。 “甭提我家老四了，每个月能拿回一块钱已经是见顶了，可家里这么多人，不得买点粮食补贴。”陆奶奶继续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村长问。 “这不是想用甜甜抵债吗，就怕村医不同意。”陆奶奶的笑容开始谄媚了起来。 “据我所知闯祸的是大妮，你怎么要甜甜抵债？”村长不理解的问。 “唉，我也是好心啊，大妮是个闯祸坯，你看她闯了多少祸，我可不敢让她去霍霍村医，甜甜多乖巧啊。”陆奶奶连忙解释。 村长看了一眼陆老爷子问道：“陆大叔，你的意见呢，还有三郎三娘，你们的意见呢。” 陆老爷子不点头也不摇头，直接拿出烟袋杆子抽了起来，看样子是弃权了。 陆三郎嘶哑着声音问：“娘，你真的要这么做？” 陆奶奶白了三郎一眼，看着村医道：“村医啊，你看我家甜甜聪明能干，肯定能帮你干活的。” 村医问道：“你想如何做？” 陆奶奶一听有门，连忙展开笑颜，大声的说道：“要不你再给添个五十块钱，甜甜改姓林都可以。” “娘！”陆三郎大怒。 陆甜甜拉了陆三郎一把，让他暂时别出声。 “我没这么多钱，最多给你十块钱，姓就不改了，该姓啥还是姓啥。”村医说道。 “那给个四十五块吧，等她满十六岁回来就好。”陆奶奶继续说道。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陆奶奶的打算，这个甜甜被卖一次不够，还要卖二次。 陆老爷子皱起了眉头，陆三郎直接就一脚把吃饭的桌子给踹断了脚。 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陆奶奶，那架势，好像要吃了陆奶奶似的。 陆奶奶心里虚，暗恨自己怎么就这样秃噜出来了，该转个弯说话才是。 “不可能的，给你四十五块可以，以后陆甜甜生就是我家的人，死也是我家的鬼，不然，你就把治疗费给我，两不相欠。”村医淡淡的开口。 陆奶奶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脑子有些晕，事情怎么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 第二十一章 挖坑 “行，就给个四十五块钱，甜甜你带走，不过你得保证不虐待我孙女才行。”陆老爷子开口了。 “那得写个文书才行，万一你家婆娘闹起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来掰扯。”村医说道。 看到陆家老爷子点头，村长掏出了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陆家老太陆某某，一定要把自家孙女陆甜甜卖给林村医做丫头，时间为一辈子，为了保护祖国的花朵，林村医拿出四十七块钱（二块是诊费），答应了陆家陆某某的要求，条件是跟陆甜甜断绝所有关系，特立下文书，以此证明。 卖方：陆某某 时间：一九七零年十一月三号。 文书一式三份，陆家一份，林叔一份，村长一份。 “陆婶子，签字吧，画押也行。”村长说道。 “钱呢？”陆奶奶不见兔子不撒鹰。 村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有一毛的，二毛的，五毛的，当然也有一块五块的。 将钱捋平，慢慢的数了起来，钱全部数完，只有四十四块钱，竟然还差了一块钱。 村长的脑门突突的跳，刚才喝酒的时候还能拿出三百块钱，现在竟然还少一块钱，这也太能扯了吧。 可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村长无奈的叹口气，脱下大棉袄，从里衣的内袋里掏出一张一块钱的毛票。 “就这点了，得尽快还我。”村长可怜巴巴的说道。 村医接过钱，将一沓钱也放在桌上，陆奶奶看到这么厚一沓钱，眼睛都亮了，连忙伸手想去拿钱。 村医牢牢的压着钱：“先把字给签了。” 陆奶奶不认字，原本还想让村长读一遍的，可看到钱，啥都忘记了。 直接将大拇指按在红泥上，在三份文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村长将其中的两份文书给收了起来，拿了一份给村医，另一份放进了口袋。 村医也放了压住钱的手，将文书也妥善的收好，眼睛看着甜甜：“准备好了吗？” 陆甜甜点点头，看着三郎和三娘道：“爹，娘，我走了，你们有时间来看看我啊。” 三娘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三郎的拳头握得更紧了，看着即将要离去的村长大吼道：“村长，我要分家，帮我写文书。” 此言一出，陆老爷子变了脸色，陆奶奶手里的钱也不香了，张口就骂。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分个屁家，爹娘在不分家，你再敢提分家，我就去镇上告你不孝。” 二郎蠢蠢欲动的心被陆奶奶的话浇得透心凉，被告不孝，可是要带高帽子的，以后家里的儿子都娶不到婆娘了。 三娘的哭声小了些，她也不敢背负这个不孝的骂名，不然她的三个儿子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陆甜甜跑了回来，扬起小脸看着三郎道：“爹，你等我长大，不要急。” 几乎要被陆奶奶的歪理冲昏头脑的陆三郎，被甜甜的话给安抚到了。 看着甜甜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闺女不简单。 看到陆三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陆甜甜看了陆青几个一眼，眨眨眼睛，转身离开了。 陆青心里有些安慰，终于逃出去了。 陆大明愁眉苦脸，妹妹就这么被卖了，爷爷奶奶都是坏人，最坏的是大妮。 陆小明若有所思，妹妹自愿被卖，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要好好想想。 陆奶奶把钱揣进了口袋，看了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一眼，开口说道：“大娘，去煮饭，吃过饭就下地，谁也别想偷懒。” 说完就回到正房，锁上门，将钱都拿了出来，数了好几遍，整整四十五块钱呢，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拿的这么大一笔钱。 从炕边的一个角落里，掏出一块砖，里面有一个小瓦罐，拿出小瓦罐，打开盖子，就看到一些零零碎碎的钱。 陆奶奶将钱全部倒在炕上，开始了数钱游戏，这个游戏百玩不厌，最好每天都玩几遍才安心。 数了不知道多少遍，陆奶奶确定她的瓦罐里已经有了六十二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呢。 给小儿子说亲花个三十块，给小闺女十块钱的嫁妆钱，还有二十二块钱，正好养老。 喜滋滋的把钱放进了瓦罐，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把瓦罐塞进墙洞，又把砖头给堵上，陆奶奶打开了门。 看了三房紧闭着的房门一眼，有些可惜没能将甜甜多卖一次，不过卖了四十五块，不，是四十七块钱也不错了。 要知道娶个媳妇能给二十块的彩礼已经非常给面子了，一般都是一百斤粗粮搞定，这个赔钱货还是没有白养啊。 “二郎，我头疼的很，你去问娘拿几毛钱，弄点药给我吃。”二娘说道。 这么多的钱死老太婆一个人独吞，是不是太不讲道义了，无论如何也要去扒一层皮下来。 陆二郎有些为难，进了老娘口袋里的钱可别指望能拿出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可村医昨天可是说过的，伤口今天要换药，还有吃点药好的快。 一咬牙，二郎走了出来：“娘，你给几毛钱，我去给二娘拿点药，村医说今天得换药的。” “啥，几毛钱，让我看看你的脸有多大，就破了这么点皮，又死不了，吃啥药，没钱。”陆奶奶一口回绝。 陆二郎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不给就不给，话说的那么难听干啥子。 陆老爷子敲了敲烟袋杆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拿二毛钱给二房。” 陆奶奶惊讶的转头看了陆老爷子一眼，老头子的脸色非常阴郁和难看。 大有你再不拿钱出来，别怪我不客气的样子，想了想，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二毛钱，恶狠狠的拍在桌上。 “吃了药都给我下地去，我家养不起吃白饭的，一个个都钻钱眼子里去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二郎伸手拿起二毛钱，可心里却是翻滚着怒意和难堪，一个几十岁的壮汉子，被老娘如此羞辱，这口气如何吞的下去。 转身回到屋子里，把钱扔给二娘：“你自己去村医这里拿药吧。” 第二十二章 新家 二娘连忙将钱藏进了衣服口袋里，拿什么药啊，熬熬也就过去了，就像陆甜甜，发高烧都烧成大虾了，还不是挺过来了。 大娘在厨房做午饭，手里拿着面饼偷吃，终于把甜甜这个小贱人给卖了，好高兴怎么办。 还有甜甜的这份口粮可得藏好，等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吃。 陆甜甜提着一包行李，跟着村医出了门，走到半路，被陆小妹给拦住了，村医看了一眼甜甜道：“你等会自己过来吧。” 甜甜点点头，跑到陆小妹身边，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未消退，有些心疼的摸了摸： “姑姑，还疼不疼，以后你别跟奶对着干了，你不吃饭，饿的是你自己，便宜的可是大伯娘和二伯娘。” 陆小妹一听，一拍大腿，是啊，自己还真是脑抽了，干嘛便宜他们这帮子白眼狼啊。 “还有姑姑，我虽然被卖，可是日子肯定会比现在过得好，你到时候多来看看我知道不？” “真的吗，这怎么可能？”陆小妹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小姑，我得走了，你快回家吃饭，以后有时间就来找我。” 我会给你吃好吃的，陆甜甜心里默默的说道。 陆甜甜快速了走到了村医的家里，村医指了指西厢房道：“甜甜，那边有两个屋子，你随便挑一个。” 陆甜甜连忙指着靠外面的一间屋子道：“爷爷，就外面这个吧，我进出方便点。” 村医点点头，反正都是空着的，挑哪间都可以。 陆甜甜推开了门，看着熟悉的屋子，陆甜甜有点想掉泪。 屋子长久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找了一根竹竿，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块抹布，绑在竹竿上，开始打扫起来。 十五分钟后，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陆甜甜还烧了炕，大炕冰冷冰冷的，得烧一段时间才能暖。 接着陆甜甜又去了厨房，厨房里有一些玉米面和高粱，还有一堆红薯。 陆甜甜开始烧火煮饭，她蒸了一锅高粱米饭，又切了几块红薯，煮成红薯汤。 煮饭的功夫又把灶台给擦洗干净，地上也用笤帚给扫的一清二楚。 村医是一个老头子，除了给人看病，还要上山采药，采完药还要制药，哪有时间拾掇家里啊。 大半个小时后，陆甜甜招呼村医吃饭，今天是自己到这个家的第一顿午饭，陆甜甜还炖了一个蛋羹。 蛋当然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看到村医询问的眼神，陆甜甜笑眯眯的解释：“爷爷，这是我姑姑刚刚给我的。” 村医了然的点头，他经常要给村民们看病，东家一句话，西家一句话，知道的事情当然不会少。 陆奶奶不待见陆甜甜，可小姑陆小妹却是稀罕这个侄女，为此，没少遭陆奶奶的打骂。 可陆小妹毕竟是陆奶奶的亲闺女，哪能真的往死里打，往狠里骂。 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偷着给闺女好吃好喝的，闺女又偷摸着给甜甜吃喝了。 就像这次，甜甜被卖，陆小妹已经跟陆奶奶争吵好多次了，陆奶奶说不过闺女，直接两大耳瓜子招呼。 可陆小妹也是倔的，想用绝食来反抗，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你姑姑回去了吗？” “嗯，我让她回去吃饭，没得自己饿肚子，便宜了别人。”陆甜甜笑道。 村医点点头，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尤其是现在粮食还那么短缺，没得吃是没办法，有得吃还自己饿肚子，咋看都是个傻的。 吃完饭，陆甜甜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将堂屋给整理的一干二净。 堂屋既是吃饭的地方，也是看病的地方，必须保持清洁。 陆甜甜拿着抹布和笤帚，擦到哪里扫到哪里，转眼就把堂屋收拾得干干净净。 还有药箱里的银针，她并没有用空间的酒精消毒，只是用开水烧了一遍。 村医看着小姑娘勤劳利索的劲儿，心里非常满意，招了招手： “甜甜，你跪下。” 陆甜甜笑了，连忙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师傅。” “平时叫爷爷，不要叫师傅，师傅两个字放心里就可以了。”村医笑眯眯的说道。 陆甜甜点头，凡事听师傅的没错。 “这两本书你要读通，不懂来问我，对了，你认字吗？”村医忽然想起甜甜好像没有读过书。 “我认字的。”陆甜甜回答。 村医点点头，认字就好，掏出文书，递给陆甜甜道：“你看看，好好保存，万一你那个奶奶反悔，这个有用。” 陆甜甜接过文书看了一遍，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了一遍，眼里带笑：“师傅，哦爷爷，我奶当时如果知道村长叔是这样写的，还会按手印吗？” 村医一听就知道甜甜真的认字，也笑着说：“她眼里就看到钱了，其他的不重要。” 陆甜甜又接过村医手上的两本书，一本是周易，一本是神农本草经。 这两本书也是陆甜甜熟悉无比的，前世这两本书差点被自己翻烂。 等她有了自己的研究室后，还专门找人给修复了呢，等有时间进空间看看，应该还是在休息室的。 “以后有病人来看病，你就坐在边上看着，还有明天上午我要上山去采药，你也跟着。”村医吩咐道。 陆甜甜连连点头，师傅的医术其实是很高明的，只是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将书本放好，陆甜甜又跑了出去，她刚才煮饭的时候，看到柴房里的柴已经不多了。 天气渐渐冷下来了，她要备一些柴火，不然这个地方的冬天挨不过去。 村医看到小姑娘拿着柴刀和绳子，背着背篓出门，想开口阻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看书。 有些病人没钱支付医药费，他们就会帮着村医砍柴挑水，抵作医药费。 可话到嘴边就收了回来，不能真的只靠别人挑水砍柴，万一没有病人呢。 陆甜甜当然也是知道师傅这里的规矩，但她更知道，今年的冬天，没什么病人来看病。 小毛小病大家都是硬扛过去的，真的是大病，他们也不劳烦村医了，村医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也要吃饭。 第二十三章肉包子 一路走到后山，陆甜甜先是挖了一背篓的野菜，又接着拿起砍柴刀，噼里啪啦的将一些死木枯枝给砍了下来。 一边砍，一边往空间里渡，她可不想一次次的来回跑，那多浪费时间啊。 陆青带着陆大明也走了上来，看到陆甜甜，连忙跑了过来：“甜甜，你还好吗？村医对你咋样？” 看到两个哥哥，陆甜甜也很高兴，放下手里的柴就迎了上去：“大哥，大明哥，你们也来了，我很好，爹娘咋样了？” 陆青不知道如何回答，陆大明却毫无压力的回答：“娘总是哭，爹也不下地了，奶一直骂人，我和大哥听不去了，所以跑了出来。” 陆甜甜心里有些难过，自己自私了啊，可不这么做，一家人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陆甜甜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两个肉包子：“村医爷爷给我吃的，我省着呢，你们拿回去吧。” “这是啥？”陆大明从来没有看到过肉包子，不由的呆愣。 陆青倒是看到过，那也是他看到大伯母带着陆大妮，躲在后院菜地里偷吃的。 那个味道真香啊，到现在陆青都忘不了，可他当时还小，不敢上去拆穿。 “肉包子，外面是白面，里面是肉，很好吃的。”陆甜甜回答。 “咋吃呢？”陆大明接过包子，温温暖暖的，手感极好。 陆甜甜将包子掰成了三份：“大哥，你和大明哥还有小明哥每人一份，还有一个带回去给爹娘吃。” 陆青没有回答，他又闻到熟悉的味道了，只是这个味道比陆大妮他们吃的那个味道还要好闻。 陆大明已经睁大眼睛，他看到了啥，白面，还有肉，原来这就是肉包子啊，是散发着无比香味的肉包子。 这一次他非常珍惜的慢慢啃着，一点一点的放进嘴里，白面软软的，咬在嘴里有说不出的软和。 真舍不得咽下去，可惜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喉咙口丝毫没有拉嗓子的感觉，真好。 陆大明终于吃到肉了，咸咸的，香香的，最重要的是油油的。 陆青也在小心翼翼的吃着三分之一的肉包子，他终于吃到想了好几年的食物了。 陆甜甜则用从村医这里拿来的报纸将剩余的肉包子给包了起来，塞进了陆青的棉袄口袋里。 陆青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问：“甜甜，你吃过了吗？” 陆甜甜拼命点头，当然吃过了，已经吃得不想吃了。 陆大明不相信：“甜甜，就两个，你肯定没吃过，这块小的给你吃，爹娘和弟弟也可以分三份的。” 陆甜甜连连摇手：“哥，哥，我真吃过了，村医爷爷还说了，以后有时间再去买点肉，自己包肉包子吃。” 陆大明羡慕的看着甜甜说道：“甜甜，村医爷爷还要不要人，我让奶把我也卖了吧。” “啪”后脑勺被陆青拍了一下，陆大明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陆青一眼，迷惑的问：“哥，你干嘛打我。” 陆甜甜嘴角上扬，大明哥太有意思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甜甜被卖，爹娘的心都要哭碎了，你就为了一口吃的，要抛弃爹娘吗？”陆青怒骂。 陆大明缩了缩脖子，自己还真是错了，不过这个可不能被爹娘知道，不然肯定得挨打。 虽然爹很少会动手，但动起手里可是不轻的，自己挨过爹的毒打，早就吓怕了。 “大哥，我错了，你回家可不能说，不然我的屁股就要开花了。”陆大明哀求陆青道。 “那你以后说话得有个把门的，别一开心啥话都能秃噜出来能做到不？”陆青严肃的问。 “能，能，保证能。”陆大明连声保证，同时也将自己的保证紧记在心。 甜甜被奶奶卖掉，娘的眼睛都哭成了核桃，他还能在娘的身上再插一刀嘛，太不孝了。 “快点挖野菜，你得挖好你跟小明的量，我去砍柴。”陆青说道。 陆大明将手里的最后一小块肉塞进了嘴里，还吸吮着手指头，直到手指头都被吸吮得没有一丁点油才止住。 陆青倒是没有这么孩子气，吃完后拿出砍刀直接开始砍树。 十一岁的男孩子也已经有了一把子力气了，没多久就砍够了自己家的柴禾。 他用绳子将柴禾给捆扎了起来，却没有背上就走，而是又去砍树了。 陆大明不明所以：“哥，你咋还砍，今天砍够了啊。” “给甜甜砍的，村医老了，甜甜又小，以后村医那里的柴我包了。” 陆大明一听，竹刀也挥舞了起来：“甜甜，以后你那边的野菜我也包了。” 陆甜甜心里暖，这样的哥哥她怎么能不多看护一点。 三个人身上背着背篓，手上提着两捆柴禾，直接就往村医的家里走去。 陆甜甜怕穿帮，事先跟两人说好，看到村医可不能说肉包子的事情。 大明直接就红了眼眶，妹妹真好，这么好吃的东西都要省下来给自己吃。 陆青珍重的点头，妹妹现在是村医爷爷家的人了，把这么好的东西给自己，说的不好听就是吃里扒外了。 回去得跟爹娘还有小明说好，千万不能说漏嘴了，不然妹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兄妹三人虽然各有心事，可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对方着想。 快要走到村医家门口的时候，陆大明莫名的心虚，将手里的柴禾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 陆青惊愕，这个大明怎么回事，就差几步路的事情，怎么能这样做呢。 陆甜甜抿着嘴笑了，这个大明哥，还真是心事单纯的很。 “大哥，大明哥肯定是心虚了。”陆甜甜小声的说道。 陆青反应过来了，这个傻小子，有啥好心虚的，可自己为何也有些心虚。 “甜甜，那我把柴禾放在这里，反正没两步路，我先走了。”陆青放下手里的柴禾，也转身离开了。 陆甜甜有些呆愣，这...... 人已经跑开了，陆甜甜只能一个人跑了三次，才将所有的柴禾给放进了拆房。 左右看看没人，直接将空间的柴禾也拿了出来，一转眼，空落落的柴房多出了一堆柴禾。 第二十四章 大米饭（1） 村医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是甜甜回来了，还有柴房里那堆起来的柴禾，心里有些难过。 “甜甜，你一个人咋能砍这么多柴啊，你这小身板是咋做到的？” “爷爷，是我大哥和二哥帮着一起砍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啊。”陆甜甜笑着回答。 “哦，那他们人呢，咋不进来喝口水？”村医说完就跑到门口去张望。 “爷爷，他们回去了，回去晚了，奶会骂人的。” 村医点点头，陆家老婶子是有些凶悍。 “甜甜，我房间里还有一小块腊肉，你今晚一起煮了吧。” 陆甜甜眼睛一亮，有腊肉啊，哪怕一小块，她也能想办法煮个十几次。 “爷爷，我爹让大哥偷偷塞给我的，你看我们今晚吃这个好不好？”陆甜甜拿出一袋子从老鼠洞里扒拉出来的五谷杂粮。 村医打开一看，眼睛都亮了：“丫头，你爹是从哪里弄来的。” 陆甜甜将村医拉到堂屋，小声的说道：“爷爷，我在我们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老鼠洞，我爹就想着扒拉扒拉，果然有粮食。” “不知道这个老鼠洞深不深，如果粮食多的话，你问问你爹，能不能卖点给我。” 村医年纪大了，牙口也不好，想吃一些软糯的食物，可现在粗粮都要算计着吃，哪里弄得着细粮。 “能的，我家没分家，这些粮食不可能拿出来吃，我爹寻思着要去县里卖了呢。” 村医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陆甜甜：“有多少买多少。” 陆甜甜接过了钱，小心的放进了口袋，她知道村医爷爷手里是有钱的。 上一世，村医爷爷因为想吃细粮，误信了村里的二流子，最后粮食没买来，还被他倒打一耙。 好在有村长出面，怒斥了二流子，但钱肯定是没有了，大几百块钱呢。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村医爷爷上当受骗了，要吃细粮，她有。 村医爷爷手里的钱，她也要用这种方式拿过来保存起来，杜绝被骗的可能。 陆甜甜找来了一个箩筐，将口袋里的五谷杂粮慢慢地倒了进去，倒的时候又偷偷的加多了一小半的量。 “爷爷，今晚我们就把大米和小米挑选出来，煮点大米饭吃可好？”甜甜问道。 当然好，村医觉得自己的嘴里已经有口水在流动，多久没吃大米饭了啊。 看着陆甜甜倒粮食，村医心里美滋滋的，可越看越不对。 碎布口袋看起来并不大啊，可倒出的粮食咋会那么多，村医拿起口袋，仔细看了看，有些想不通。 但粮食是他亲眼看着小丫头倒的，这么小的丫头，丝毫没有作弊的可能。 陆甜甜撇了一眼村医爷爷那纠结的表情，心里笑翻了天，可脸上得忍着，好辛苦。 又找出来几个大碗，将箩筐里的大米、小米、黄豆、绿豆、玉米给分开挑了出来。 挑的时候，又做了一点手脚，放大米的那个碗没一会儿就满了。 拿起碗就去了厨房：“爷爷，你接着挑，我去煮饭了。” 村医爷爷也在全神贯注的挑着粮食，丝毫没有注意甜甜的动作，看到一大碗白花花的大米，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甜甜，这个，那个......” 陆甜甜看了看桌上四个大碗，都是浅浅的一层，大意了啊，有些后悔没有把那几个碗也多装一点。 “我是单挑大米了，不是急着煮白米饭吃嘛。”陆甜甜连忙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村医不说话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得好好捋一捋才行。 腊肉放在一个篮子里，挂在正房的房梁上，陆甜甜取下了篮子，心里一喜，这块腊肉还不小呢。 拿着腊肉就进了厨房，烧火，添柴，淘米煮饭，意识进入空间，从日用仓库里找到了腊肉。 空间里的腊肉要比手里的腊肉新鲜，而且更大块，陆甜甜毫不犹豫的换了一块。 厨房里的刀已经豁了好多道口子，切起肉来实在是不爽。 陆甜甜顺手将空间里的刀拿了出来，腊肉切片蒸的话，虽然好吃，但容易让村医爷爷知道用掉了多少。 那就切成大一点的肉丁，再去地窖里拿了一大把大葱，大葱炒肉丁，美味又健康。 正在挑选五谷杂粮的村医鼻子忽然动了动，他闻到了久违的大米饭的香味。 肚子不由的咕噜噜响了起来，看了眼手里的粮食，已经没有心思再挑粮食了。 快速将粮食收了起来，想了想，推开了陆甜甜的屋门，将箩筐啥的都放在了她的炕上。 这个活还是让小丫头干比较合适，没看到她挑粮食的速度比自己快多了吗。 “哗”的一声响，然后就的扑鼻的香味从厨房传了出来，那是大葱的味道。 小丫头肯定是大葱炒腊肉了，村医爷爷吸溜了一下即将流出来的口水，连忙去院子里舀水洗手了。 院子里也充满了肉味和大葱味，好在他的院子离开村民的院子还是有些距离的，不然就麻烦了。 没多久，饭桌上已经摆着一道大葱炒腊肉，一道土豆腊肉汤，汤里的腊肉少的可怜，可汤的表面却飘着油花。 还有一大一小两碗大米饭，大的当然是村医的，小的就的甜甜的。 村医眉头皱了皱：“甜甜，你吃这点够不够，锅里还有没有？” “爷爷，我够了，锅里还有的，我想明天把剩饭炒一炒，吃了不容易饿。”陆甜甜回答道。 剩饭炒一炒，用啥炒，又没有蛋，村医腹诽，但小丫头已经有了安排，就随她吧。 迫不及待的挑起一筷子大米饭塞进嘴里，久违了的熟悉感充斥着村医的整个味蕾。 这一刻，村医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昏过去了，又用筷子夹起一块腊肉塞进嘴里。 没有想象中的硬实，反而是软软的，香香的，咬下去都能感觉到嘴里有油流过，这味道，绝了。 一大碗白米饭没多久就见了底，一菜一汤更是没了踪影，如果大明在的话，肯定会把盆底也舔个一干二净。 村医毕竟是成年人，做不出这些幼稚的小动作，但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得唏嘘。 第二十五章大米饭（2） “爷爷，你可不能再吃了，今天已经过量了。”陆甜甜担心村医去厨房盛饭。 村医点头，他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当然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 “甜甜，爷爷很高兴，家里有了你，就像一个家了，你要好好跟爷爷学医，切不可懒怠知道吗？” 陆甜甜点头，学医是条艰难的路，尤其是中医，单单采药就能把很多人给吓退。 都知道山上有草药，那些珍贵的药材更是隐藏在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能送命。 还有传说中的灵兽护灵株，那是真实存在的，上一世自己亲眼看见一株千年灵芝被一条大蛇护着。 “爷爷，明天我们上山吗？什么时候去？”陆甜甜问。 村医想了想道：“采药都是上午采的，下午的草药没有上午的好。” 陆甜甜点头，又回去厨房烧水了，爷爷喜欢喝茶，还有睡前也要擦擦洗洗。 “甜甜，陆甜甜。”外面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可能是担心被人听到，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陆甜甜一听就知道是爹的声音，连忙跑了出去：“爹，你咋来了？” 陆三郎看着精神奕奕的闺女，一颗心稍微放了下来。 陆青一回到家，就把肉包子给拿了出来，惊得三郎三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里来的？”三郎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跟甜甜有关。 “甜甜给的，说是村医爷爷给她吃的。”陆青很小声的说道。 陆三郎心里暖，可闺女的口粮他怎么入得了口。 “胡闹，既然是村医给她吃的，你们干嘛要拿，把包子给我，我给她送回去。” 发现有一块被掰下来的包子，陆三郎觉得奇怪，这是什么意思，甜甜吃剩下来的吗。 “有两个包子呢，甜甜把一个掰成了三块，我和大明都吃了，这个是小明的。” 陆青有些瑟缩的解释，爹的脸色不大好看，可千万别被揍了。 陆三郎想了想，还是把那块小的塞到陆青的手里：“等小明回来给他吃吧，这个我得还回去。” 陆青连忙将包子贴身藏好，心里也开始内疚起来，自己怎么就这么把甜甜的口粮给吃了呢。 陆三郎将肉包子小心的放好，就往村医家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陆三郎就闻到了腊肉和大葱的味道，他闻着味道来到了村医的家门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墙头。 难道村医在炒肉给甜甜吃，不大会吧，哪有主家对丫头会这么好的。 从边上的墙头爬了上去，味道更浓郁了，陆三郎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伸头往里看去，只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还有两人的说话声，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好在没一会儿，甜甜拿着一个瓢出来舀水了，他赶忙两手做喇叭状，压低声音呼喊着。 看见甜甜跑了过来，连忙从墙上跳了下来，掏出肉包子：“给你，自己的口粮不好好吃了，拿回来干啥子。” 陆甜甜将肉包子塞进了三郎的口袋，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十块钱道： “爹啊，我把你从老鼠洞里扒拉出来的粮食给师傅了，师傅说有多少买多少。” 看着眼前的两张十元大钞，陆三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说你藏在棉袄口袋里的粮食给你师傅了，啊！啥师傅啊，啥意思啊？”陆三郎脑子晕了。 “爹啊，我一直想学医，现在村医爷爷答应收我做徒弟了，但外面让我叫他爷爷。”陆甜甜解释道。 陆三郎有种自己被雷劈的晕眩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帮着干活的，怎么变成徒弟了。 陆三郎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想起小丫头今天一大早就跑得没影的事了。 “甜甜，你一大早是去找村医了吧？”陆三郎问道。 陆甜甜点头：“是啊，我就是求爷爷收我为徒的，爷爷答应了。” 陆三郎心里激动了，闺女如果能学会一门手艺，以后嫁人都不用愁了。 将钱给推了回去：“甜甜，拜师要有拜师礼的，爹无能，那些粮食就作为拜师礼吧。“ 陆甜甜又把钱推了过去：“我知道啊，这个钱是买老鼠洞里的粮食的，爹，你回去再扒拉一下。” 陆三郎有些犹豫，他听发小说过，县里黑市的细粮已经涨到一块钱一斤了。 老鼠洞里的那些粮食绝对称得上是细粮，二十块能买二十斤呢。 可他不确定洞里的粮食有没有二十斤，还有村医可是甜甜的师傅，咋能卖这么贵。 “甜甜，三郎，有啥事情不能到家里说，站在外面干啥呢？”村医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陆甜甜连忙拉着陆三郎进入了堂屋，三郎手里拿着钱，有些手足无措。 “林叔，这个钱太多了，我不知道那个老鼠洞里还有多少粮食。”陆三郎将递钱还给村医。 村医摇摇手道：“甜甜，给你爹盛一碗饭出来，让他尝尝味道，就知道值多少钱了。” 陆甜甜连忙往厨房走：“爹，你等一会儿啊。” 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一个大碗，又从空间的蒸格里拿出了大米饭装了进去。 “爹，你尝尝味道，尝过味道后就知道这大米有多好吃了呢，只是菜没有了，只有这些咸菜疙瘩了。” 陆三郎看着晶莹剔透的大白米饭，犹豫的看了眼村医，村医点点头，示意可以吃了。 又看了眼陆甜甜，陆甜甜将筷子拿了起来，塞进陆三郎的手里：“爹，吃吧。” 陆三郎接过筷子，挑起一团米饭送进了嘴里，刹那间，软糯的大米香通过味蕾直接冲到了脑海。 连续扒了好几口饭，嘴巴不停的咀嚼着，米饭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丝毫没有拉嗓子的不适感。 根本不需要甜甜再催促了，陆三郎一口气就将一碗大米饭吃的精光，一粒米都没有剩下，而那盆咸菜疙瘩，根本就没有动过。 “爹，味道如何？”陆甜甜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林叔，我不知道老鼠洞有多深，不过能扒拉出多少我都给你送来。” 第二十六章准备上山 村医笑了，他就想听这句话，这么好吃的大米饭，有多少他要多少。 陆三郎拿着二十块钱兴奋的往家里走去，走到半路才想起肉包子还没有还给甜甜呢。 不过想着刚才那可口的大米饭，小丫头肯定不会收的。 算了，自己今天吃过大米饭了，肉包子还是拿回去给三娘和几个孩子吃吧。 一回到陆家，除了三房的人，陆家其他人都坐在堂屋里吃饭，那条被三郎踹断腿的桌子，已经被二郎给修补好了。 陆奶奶冷哼了一声，刚想开口骂人，被陆老爷子一声咳嗽给制止了。 上午刚拿了卖人家闺女的四十五块卖身钱，晚上就要开口骂人闺女的爹，事情可不能做得太绝。 陆奶奶也想起了藏在瓦罐里的钱，脸色一时有些尴尬，可陆三郎连眼皮都没朝他们抬一下，直接进了屋子。 炕头的土坯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有十个小小的面饼子，是二郎端给三娘的。 陆青几个人肚子饿得呱呱叫，可爹没有回来，他们可不敢先吃。 三郎肉包子递给三娘，肉包子冷了，基本上就没有啥味道了。 小明已经将属于他的那一块肉包子吃进肚子里了，肉包子啊，虽然冷掉了，但真的太好吃了啊。 大明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还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的经过跟他学了一遍。 甚至自己被大哥打了一下都没有漏掉，还特地关照小明不能说出去。 陆小明连连点头，怪不得妹妹听到奶要把她卖了，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村医爷爷这么好啊。 三娘将包子分成四份，三个孩子每人一份，陆三郎一份。 三郎拿着四分之一的肉包子，直接就塞进了三娘的嘴里，他都吃过大米饭了，怎么可能还吃肉包子。 三娘知道三郎的脾气，也不纠结，拿着肉包子就吃了起来，三口两口的吞进肚子里。 几个孩子还想说什么，被三郎眼睛一瞪：“还不快吃，想给外面的人吃嘛？” 给外面的人吃，那怎么可能，肉包子多难得啊，三个人也快速把肉包子塞进了嘴里，嚼吧嚼吧的咽了下去。 陆三郎去把窗户开了一条缝，他们在屋子内闻不到味道，可不能保证外面的人进来闻不到。 三郎又将面饼拿给他们，一人一个的分了吃掉，剩下的留在明天早上吃。 要知道陆家一天就吃两顿饭，早上是没有东西吃的。 夜深人静时，陆家各房都传出了呼噜声，陆三郎将二十块钱拿了出来。 “三娘，你放心吧，甜甜现在过得很好，不但有肉包子吃，还有大米饭吃呢。”陆三郎在三娘的耳边说道。 “真的，还有大米饭吃啊，太好了，这个钱是哪里来的？”三娘只要听到甜甜安好，心里就舒坦的不得了。 “是甜甜的师傅给的，要买我们老鼠洞里的粮食。”三郎回答道。 “这点粮食要这么多钱啊，还有你说甜甜的师傅是谁啊？”三娘有些听不懂。 “村医就是甜甜的师傅，甜甜拜他为师了，等甜甜长大了，也能做个村医。”三郎有些自豪的说道。 陆三娘听后，一直不忿而紧张的心忽然安静了下来，怪不得小丫头一定要离开这里呢，原来她已经打算好了啊。 “三郎啊，我们的四个孩子，弄不好还真的只有甜甜有出息呢。”三娘有些感叹的说道。 三郎一边扒拉着粮食，一边摇头说道：“不会的，你看小明现在也读书了，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房间里乌漆嘛黑的，两个人就靠着两双手摸索着，不停的扒拉着老鼠洞，直到一个碗全部装满了为止。 “钩子长度不够了，我明天去弄根长点的竹竿，重新做一个钩子。” 三郎感觉到钩子已经快碰不到粮食了，也是，才二尺多长的钩子，都够不到炕底的一半。 天蒙蒙亮时，三娘将一大碗粮食都倒进了三郎的大棉袄口袋里，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让三郎出了门。 又将房门插上插销，用针线把二十元钱缝进了自己的棉袄内侧。 陆奶奶看着三郎离开的背影，鼻子里冷哼一声，还不是乖乖的去上工了。 三郎一离开，陆奶奶放开了嗓子开始吼了起来：“还不起床，一帮子懒货，太阳都照屁股了，二郎，三郎都下地了你还不去。” 二郎放在身边的拳头紧了紧，随机又放松了下来，套上了棉衣棉裤，脸都不洗，扛着锄头就出门了。 可到了地头，哪里有三郎的影子，二郎只能坐在一颗树下，反正等过两天深耕后，地里就彻底没活了。 三郎直接去了自己埋瓦罐的那颗树这里，将几只瓦罐都挖了出来，把所有的粮食都合并在一个瓦罐里， 甜甜说了，师傅是按照五谷杂粮的重量来收粮，所以不用分了。 瓦罐不大，装个六七斤粮食顶天了，看着已经满了的罐子，陆三郎满意的笑了。 小心的把瓦罐放进背篓，陆三郎扛着锄头往村医家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走来，似是从烟雾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陆三郎眼睛一亮，那是甜甜和村医，连忙快步跑了上去：“林叔，甜甜。” 将瓦罐递给甜甜：“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斤粮食，你们先拿着。” 陆甜甜将瓦罐放在了自己的背篓里，笑眯眯的跟陆三郎说道：“爹，我们去山里采药，你快回去吧。” “啥，去山里。”陆三郎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现在开始入冬了，但很多动物还没有正式冬眠，上山是有危险的。 “林叔，现在田里也没啥活，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上山去看看吧。”陆三郎说道。 村医想了想，自己今天第一次带了一个小丫头上山，还真的不能绝对保证小丫头的安全。 “那行吧，我们就在后山那里看看，不会跑太远，你有空就跟着吧。“ 于是，采药的人又多了一个，陆甜甜心里高兴，她希望爹爹也能认识一些草药，镇上和县里都有专门收草药的，这样也能赚点钱。 第二十七章灵魂召唤 村医上山的道路也是陆甜甜带着陆青和陆大明走的那条路。 只是陆甜甜是把他们带到一块平地上，而村医则是从斜刺里往上走。 村医从背篓里拿出了砍柴刀，砍了三棵树枝，分别递给了陆甜甜和三郎。 将树枝作为拐杖，一路走一路扫，就听见树枝扫地的刷刷声，还有村医教导甜甜如何找草药的声音。 路过一片榆树时，村医停了下来，抬起头仔细观察着这片榆树。 陆三郎有些懵，榆树他认识，可榆树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老村医如此专注。 陆甜甜垂下眼帘，榆树上有冬青，冬青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能用于风湿麻痹，腰膝酸软。 不但如此，冬青还能安胎，如果有人手脚冻伤，就用冬青煮的水多洗几次，绝对能够根治。 “甜甜，看到那肥厚的对生叶片了吗，这是冬青，我们多敲一点，镇上有人收的。”村医的手指着树上的绿叶说道。 陆甜甜点头，找了一棵容易攀爬的树，三下两下的就爬了上去。 这一手将陆三郎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如果说大明或者陆青会爬上，他还能接受。 男孩子爬树掏个鸟窝，打个麻雀，摘几个野果子，实属正常。 但甜甜能如此熟练的爬树，绝对超出了他的认知。 村医却是默默点头，一个采药人爬树算什么，看到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灵芝，他们可以连命都不要。 陆甜甜看中了一个长满了冬青的枝丫，人爬在粗大的枝干上，调整好自己的位置，用力拿树枝敲打。 冬青如天女散花般的从树枝上掉了下来，村医则在下面捡，把品相完整的都放进背篓。 三郎一看，也找了一根长树枝，对着冬青开始敲打，又是一阵阵的冬青叶子飘飘洒洒飞舞了下来。 陆甜甜看到老爹也在敲打，连忙顺着树杆慢慢滑了下来。 陆三郎跑过去接住：“你这个丫头，怎么学会爬树的？” 怎么学会的，前世为了养活自己才学会的，陆甜甜腹诽。 “爹，跟小姑学的啊。” 陆三郎无语了，陆小妹的爬树功夫，她说自己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 陆甜甜人虽然小，但动作却很快，没一会儿就捡满了整个背篓。 村医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小丫头还真会挑，背篓里的冬青品相都是不错的。 “走吧，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天麻，有的话今天就不算白来了。”村医背起背篓说道。 陆三郎连忙抢过装满冬青的背篓，将一个空背篓递给村医：“林叔，你背这个。” 村医点点头，自己年纪大了，有人帮忙总是好的。 几个人走了一刻钟，村医连连摇头，已经下过几场雪的大山，找草药更加难了。 陆甜甜忽地停下了脚步，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屏气凝神，仔细分辨着。 跟着自己的感觉走，陆甜甜往左上方走了几步，果然，那召唤的力度好像加大了。 陆甜甜加快了脚步，直接就往山上走去，将村医和三郎丢在了身后。 村医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快步往山上走的陆甜甜，张口想叫住她。 可他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甜甜刚才的样子很像自己师傅说的那种，灵魂召唤。 当年自己的师傅告诫过自己，如果发现师傅一声不吭，一直往一个方向走，那绝对不要出声打扰。 他当时不明白，但也谨记师傅的话，跟师傅上山采药时，就特别会注意师傅的状态。 有一次师傅也如同甜甜这样，在一个地方停顿了一会，忽然一声不吭往山上走，脚步快的不得了。 他紧闭着嘴巴跟着师傅的脚步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师傅忽然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然后蹲下，直接拿出竹刀开挖，等师傅手里抱着一根大大的人参后，才开了口。 “徒儿，今天你表现很好，没有打断我的灵魂召唤。”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一个真正有天赋的采药人，如果气运加身的话，就会遇到这种灵魂召唤的好事。 今天的陆甜甜明显就是气运加身了，村医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追着陆甜甜的脚印就走。 陆三郎却没有意识到什么，他还以为这是村医安排好的路线呢。 山路越来越陡峭，陆甜甜却如履平地，村医一声不吭的紧跟着陆甜甜的脚步，最差劲的反而是陆三郎。 他想让甜甜走慢点，可刚才村医特意提醒他，在甜甜没有说话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出声打扰。 虽然三郎不明白走路跟出声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村医是个有本事的，只能咬紧牙关跟在后面。 陆甜甜几乎是闭着眼睛往前走的，眼睛虽然闭着，但前面的路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慢慢的，一排排林木出现在眼前，陆甜甜直接往一棵林木走去。 一抹红色好像是突然出现的，陆甜甜却是倒退了好几步，手里的树枝也往前扫了过去。 一条白眉蝮蛇挡在红色的灌木前面，昂首挺胸的盯着陆甜甜。 陆甜甜眼疾手快，将昨晚就准备好的一根沾了麻药的银针甩了过去。 几个呼吸后，白眉蝮蛇软软的倒了下来，陆甜甜一步上前，快速将银针拔了下来，放进了空间。 找到一块石头，对准白眉蝮蛇的七寸砸了下去，一下，二下，三下...直到村医上前才止住了动作。 陆甜甜从背篓里拿出了竹刀，对准长着六品叶的一颗植物就挖了起来。 村医张大了嘴巴，六品叶的人参，这是捡到宝了吧。 三郎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可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了惊悚。 自己闺女挥着竹刀快速的在挖什么东西，边上却有一条被砸烂的白眉蝮蛇。 白眉蝮蛇见得多了，一般都是细细小小，可这条白眉蝮蛇却是已有婴儿胳膊粗细了。 还有村医站在闺女的背后，嘴张得很大很大，却是说不出话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三郎不知道该出声，还是不该出声，他的心已经凌乱了。 看到背篓里有布袋子，三郎伸手将那条被砸烂七寸的白眉蝮蛇装了进去， 第二十八章百年人参 将袋子的口用绳子牢牢扎紧，陆三郎才手软脚软的坐在了地上。 而陆甜甜还是不断的挥舞着竹刀，她能清晰的看到地底下的每一条人参根须。 竹刀挥舞的更快了，边上的泥土已经全部被清理了出去，人参的根须已经开始松动。 这个时候陆三郎明白村医为何会说不出话来了，他也说不出话了。 能长出这么多根须的人参，绝对是个宝贝，只是不知道值多少钱。 竹刀终于停止了挥舞，陆甜甜小心翼翼的用手将这棵人参给刨了出来，轻轻抖掉须须上的泥土，呼出了一口浊气。 “你真漂亮，是不是你在召唤我啊，很高兴认识你。”陆甜甜跟人参打了一个招呼。 村医也呼出了一口浊气，从陆甜甜手里拿过人参，仔细打量。 都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就凭着手上的分量，村医确定这支人参的重量绝对超过八两了。 还有人参的芦头已经长出了三节芦，珍珠点也非常的明显，锦皮细纹，应该是百年老参没跑了。 “甜甜，这支人参是参龄应该超过百年了，你打算如何处理，是卖掉，还是自己用？”村医激动的问。 “师傅，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陆甜甜一屁股坐在地上，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完了。 “那就拿回家先炮制一下吧，以后卖掉也好，自己用也罢，能够保存很长时间呢。” 村医将人参塞到陆甜甜手里，自己拿出一把小刀，剥下了几块树皮，再将人参密密的包裹了起来。 陆三郎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看着村医手上用树皮包裹住的人参，眼里闪过了一丝惋惜。 如果甜甜没有被老娘卖掉，这棵人参应该属于甜甜的吧，如果甜甜愿意卖掉，几个儿子都能上学了。 不过三郎立时清醒了过来，即使甜甜没有被老娘卖掉，这棵人参也不会是自己的，谁让陆家还没有分家呢。 与其被老娘霸占，还不如给了村医，至少村医是甜甜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还有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村医带领，甜甜根本就不可能采到这棵人参。 村医人老成精，极其会察言观色，他一直暗暗的观察着陆甜甜和陆三郎的神色。 令他欣喜的就是陆甜甜根本就没有把这棵人参当一回事，交个自己后就不管不顾了。 陆三郎的眼里有着一丝的留恋，然而只是一瞬间，眼神立马变得清明，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贪欲。 学医之人除了天赋，还很注重品性，不然你医术再好，也是医学界中的败类。 村医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甜甜值得继承自己的衣钵。 “甜甜，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陆三郎看到闺女半天都没有站起来，不由的紧张了。 陆甜甜也不知道，当她把人参挖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走似的。 现在不但不想说话，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别说走路了。 村医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了陆甜甜道：“这是我调制的提神水，你先喝两口。” 三郎连忙接过，拔出盖子，将竹筒放到了甜甜的嘴边。 甜甜拿过竹筒，咕咚咕咚了喝了几口，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爹爹抱你走吧。”陆三郎心疼的说道。 陆甜甜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现在的身体只有七岁，可身体里住着的可是比爹爹还大的老阿姨的灵魂呢。 陆三郎快速背起了背篓，又将陆甜甜一把抱了起来，抱在手里才感觉不对。 七岁的姑娘抱起来轻飘飘的，不知道有没有三十斤，这得多缺吃喝才把人养的这么瘦弱啊。 陆三郎心里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分家，搬离陆家，到时候把甜甜给赎回来，好吃好喝的养肥养大。 重生后的陆甜甜还是第一次被老爹抱，双手搂着爹爹的脖颈，头靠着爹爹的肩膀上，心里觉得温馨无比。 村医也将东西整理了一下，背着两个背篓跟在三郎的后面，今天收获颇丰，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 只是甜甜的症状跟自己当年的师傅真的一模一样，采到人参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被抽光。 刚才给甜甜喝的水就是当初师傅留下来的配方，不但有名贵的人参和鹿茸，还有一些其他的药材，提神醒脑的作用非常明显。 “爹，那条蛇你带着吗?”陆甜甜忽然想起那条白眉蝮蛇。 “带着呢，我把它装进袋子里了，甜甜，你的胆子太大了。”想到蛇，陆三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这条蛇可值钱呢。”陆甜甜低声说道。 上一世，她逮到一条比现在这条小一点的白眉蝮蛇，连着蛇胆一起卖给了收购站，得了十五块钱呢。 “能卖多少钱？”陆三郎问。 “十五块是最起码的吧。”陆甜甜不敢肯定，前世卖白眉蝮蛇的时候，她已经十一岁了。 可能是早上起得太早，陆甜甜靠在三郎的肩膀上昏昏欲睡，渐渐的进入了梦境。 可脑子里却慢慢出现了一个图像，一块二十平米左右的空间，出现了自己和爹还有师傅三个人。 爹爹背着背篓，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拿着树枝划拉着草地在前面走，师傅拿着树枝也划拉着地面跟在后头。 两人全神贯注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边的一个草丛里有一个野鸡正在下蛋。 野鸡明显知道有人过来了，竟然匍匐在鸡蛋上动也不动，看来已经是身经百战了。 陆甜甜的手动了一下，一枚占着麻醉剂的银针飞了过去，没入了野鸡的身体。 野鸡吃痛，咯咯咯的想飞起来，只是还未跳出草丛，就昏迷了过去。 陆三郎和村医被野鸡的叫声惊吓到了，特别是村医，拿着手里的树枝就往那边扑了过去。 一只肥硕的野鸡躺在鸡蛋的边上，一动不动，村医用树枝撩拨了一下，还是不动。 莫非是被毒蛇给咬了，如果这样，这只鸡应该不能吃了，太可惜了。 不过边上的鸡蛋还是能吃的，村医数了一下，乖乖，有七个鸡蛋呢。 第二十九章有气运的人 拢了一把干草在背篓里，把鸡蛋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看了野鸡一眼，叹息着离开了。 陆甜甜急了，这只野鸡咋不带走啊，想让师傅回去捡回来，可就是睁不开眼，张不了口。 能收到空间就好了，可惜太远了，忽然，陆甜甜感觉到空间的实验室多了一样东西，意识一扫，原来那只野鸡已经进入空间了。 乖乖，这个空间牛啊，还能隔空取物啊，只是现在自己这种状态算几个意思啊，啥时候能醒过来呢。 刚想到这里，陆甜甜就能睁眼了，看着跟刚才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地方，莫非...... 陆甜甜似乎有些明白了，重生搭了个空间，空间又赋予自己这个能力。 陆甜甜抿着嘴笑了，赚翻了啊，感觉到闺女在动，陆三郎开口道：“甜甜，你醒了。” “爹，你咋知道我睡着了。”陆甜甜奇怪。 陆三郎心里好笑，都睡得打小呼噜了，还能不知道。 “爹，我自己下来走。”陆甜甜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气全部回来了。 陆三郎同意了，他的左手已经有些酸痛了，再抱下去怕把闺女给摔了。 看到陆甜甜醒了，攒着一肚子话的村医高兴的开口了。 “甜甜，刚才爷爷看到一只野鸡，可惜野鸡被毒蛇咬死了，好在还有好多鸡蛋，回家后做蛋羹吃。” 陆甜甜连忙从村医手里接过自己的小背篓：“好的爷爷，晚上回去吃蛋羹。” “还有那条蛇也煲汤吧，多吃蛇肉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村医笑眯眯的说道。 陆甜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也想吃蛇羹，现在的自己有些瘦弱，得多补补才行。 陆三郎有些着急，甜甜好像说过，这条蛇卖了的话能有十五块钱的收入呢。 可现在的三郎是没有发言权的，谁让甜甜已经卖个村医了呢，人都是林家的了，东西当然更是林家的。 “蛇胆是个好东西，到时候我做成药，拿出去卖了吧，还有蛇皮，弄干净可以给你做一个小包包。”村医喋喋不休的说着。 陆甜甜有些想流泪，师傅平时话很少，他的情绪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起伏。 可今天话这么多，脸上也绽放着明媚的笑容，这是高兴的象征啊。 “爷爷，今天晚上我们，啊~”陆甜甜的话刚起头，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出去。 三郎和村医都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村医心细，他特地跑到绊倒甜甜的地方，仔细看了一眼。 呵呵，原来是山药藤，这个甜甜，莫非是气运缠身的幸运儿，走个路也能碰到好事。 陆甜甜爬了起来，裤子的膝盖被摔了一个洞，好在衣服穿得厚，没有摔破皮肤。 “三郎，把药锄拿出来，我们要挖山药了。”村医放下了背篓，开口道。 陆三郎眉梢动了动，悄咪咪的看了自家闺女一眼，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拿出药锄，三郎开始挖了起来，山药藤很粗大，根系也很深，好在三郎也是有把子力气的。 终于将一个山药给挖了出来，好大的山药啊，陆三郎抖掉泥土，随手放进了村医的背篓。 村医忙着把山药藤放进洞口，只要给够时候，这里还是会有山药出现的。 “三郎，待会你上我家吃午饭去，再拿几个鸡蛋回去。”村医热情的邀请。 “不要了，我今天一个早上没也露面，担心老娘会发飙。”陆三郎看了眼太阳的方向，时间不早了。 这~ 村医有些为难，三个人一起出来的，找不到东西也就算了，可今天绝对是满载而归的。 如果啥也不给陆三郎，不但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是过不去。 “爷爷，我有办法的，爹，你回去让大哥去一个地方等我，就是上次我找到野鸡蛋的地方。” 村医点头，既然甜甜有办法，那就随她吧。 三郎还是有些抗拒，万一自己拿了东西，闺女会不会挨骂，甚至挨打。 可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没得得罪人不说，还让甜甜难做人。 到了山脚，三个人分道扬镳，陆三郎往家里走去，他觉得今天回去跟被老娘毒骂是没得跑了。 果然，他刚跨进院子，陆奶奶的一只鞋子飞了过来，陆三郎往边上一闪，鞋子摔在了门板上。 陆三郎捡起鞋子，看着陆奶奶，那个双手叉腰的蛮狠老太。 果然，陆奶奶开口就骂：“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今天你死哪里去了，找哪个相好的养龟儿子去了。” 这话骂得实在是恶毒，这个年代夫妻出门都要保持一段距离，谁还敢找相好的，还养龟儿子。 如果被有心人听到，故意摆自己一道，那还不是要脱一层皮。 陆三郎怒极反笑，笑眯眯的对着陆奶奶说道：“娘，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你能找相好的，我为啥不能啊。” 陆奶奶的脸色一下子从红到黑，从黑到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啥好。 既然不能说，那就开打吧，眼睛四处瞄了一圈，有些失望。 自己站着的地方，离笤帚还有六七步远，问题是中间还隔着一大滩鸡屎。 “把鞋子给我丢过来。”陆奶奶恶狠狠的命令道。 看了眼手里的鞋子，陆三郎嫌弃的皱皱鼻子，多久没洗了，比鸡屎还臭。 一个用力，鞋子朝着陆奶奶的方向飞了过去，只是并没有掉在老太太的脚下，而是飞上了屋顶。 陆奶奶看着自己的鞋子飞上了屋顶，气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这个儿子不能要了。 “二郎，拿个梯子，上去把你娘的鞋子给拿下来。”陆老爷子抽着烟袋杆子走了出来。 二郎正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呢，自从陆甜甜掉河里后，这个三郎就变了。 以前的三郎多好啊，每天就想着下地赚公分，几个孩子不够吃，三郎还会把自己的口粮给分了。 明明三郎是家里最勤快最孝顺的儿子，偏偏老娘就像瞎了似的，可劲的往死里欺负。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把三郎唯一的闺女都给卖了，怪不得三郎要发飙了。 第三十章互相伤害 二郎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柴房里拿出梯子，慢慢的爬到了房顶，看着满房顶的稻草，二郎不敢爬上去。 这个房子可是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大，年久失修，屋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每逢下雨，除了正房和老大的屋子，每个屋子都会漏水。 冬天下雪更是麻烦，如果雪大了，兄弟几个要轮流爬上去扫雪，不然那天房顶塌了都有可能。 “爹，给我一个钩子，我把鞋子勾下来。”二郎往上面喊道。 这个三郎，午饭都没吃吧，力气咋那么大，把个鞋子丢这么远。 还有老娘也正是的，边上这么多东西可以丢，偏偏脱下自己的鞋子丢，现在麻烦了吧。 陆家老爷子找了一根长长的树枝递给二郎，二郎拿着树枝扫啊扫的，总算把老娘的鞋子给扫了下来。 鞋子不偏不倚的掉在那摊鸡屎上面，且还是鞋面上。 陆奶奶气得差点绝倒，她斜睨着二郎，故意的吧。 二郎吓得脚一抽，差点从梯子上滑下来，真不是故意的。 陆青在堂屋里看得仔细，两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边，可一耸一耸的肩膀出卖了他。 “三娘，三娘，你这个懒货，还不出来把鞋子给洗了。”陆奶奶的一口毒气全部哈在了三娘的头上。 陆青脸色一变，他冲了出去：“奶，我帮你洗。” “滚犊子，让你那懒得生蛆的老娘出来洗，敢不洗，我告她不孝。”陆奶奶用力推开了陆青。 陆青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奶会用手推他，一个站不稳，就往后面退。 后背碰到了梯子，梯子被他晃了一下，而站在上面的二郎正准备下梯子，重心不稳，梯子一个晃动，人就这样掉了下来。 三郎眼疾手快的将陆青给拉到一边，这才避免陆青被二郎压在身下。 “啊”的一声惨叫，二郎就这么被摔了下来，疼的他不断的大声喊叫。 陆家老太每天都要在家里骂人，这在村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家听了也像没听到似的。 为了两块钱，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卖掉，骂人有啥稀奇的。 可二郎这样呼天喊地的倒是很少见，慢慢的，陆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陆老爷子一看二郎如此作态，他有些吃不准了，看看梯子的高度，还有脚下的泥地，摔断腿了，不应该啊。 “陆工，快去叫村医来看看。”陆老爷子说道。 陆工看到自己的爹从梯子上摔下来，狠狠的瞪了陆青一眼，拔腿就往村医这里跑。 村医正在院子了弄蛇胆呢，他将白眉蝮蛇钉在树杆上，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刺啦一下就铺开了蛇皮。 陆甜甜看了村医手里的小刀一眼，心里惊讶，这个应该是后世很出名的迷你瑞士军刀。 老爷子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莫非也是隐姓埋名来这里避难的。 村医一手拿着瑞士军刀，一手用大拇指由上而下的轻轻触摸，摸到一个稍微坚实，有滚动感的东西时。 用军刀轻轻一划，划破一个小口，将手伸了进去，抠出了一枚大如拇指的蛇胆。 快速的在胆管处打了个结，这是防止胆汁漏出。 “甜甜，来，爷爷教你如何处理蛇胆。”村医开口道。 陆甜甜快速跑了上来，处理蛇胆，那是太太容易的事情了，但陆甜甜还是虚心的点头。 “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法，拿根缝衣线扎紧胆管，放到房间里晾干就可以了。” 陆甜甜连忙拿起小板凳上的缝衣线，将胆管牢牢的扎紧，拿到西厢一个空屋子里去晾干了。 其实用蛇胆泡酒，蛇胆做成药丸子都比晾干要好，可惜物资缺乏，没有酒泡蛇胆，更没有名贵药材制作药丸。 就这么一会会的功夫，村医已经将整条蛇皮给剥了下来，除了被砸烂的七寸处无法弥补，蛇皮被剥离的很完整。 “甜甜，把蛇皮洗干净，房间里有钉子，再找块木板钉起来晒干就行了。”村医教导着陆甜甜。 陆甜甜连忙找出一个木盆，将蛇皮浸泡在水里，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一把软刷将蛇皮上的血污给洗掉。 换过几次水后，蛇皮终于被洗的干干净净，用力抖干水分。 又找出钉子和木板，将蛇皮的腹面朝上，用钉子固定在木板上，等着晒干即可。 至于蛇肉，村医直接就用水冲洗干净，切成段，找了一个瓦罐，把蛇肉往里一丢，上灶煮就成了。 陆甜甜看着师傅简单粗暴的方法，暗自摇头，没有料酒去腥，总要弄点葱姜蒜吧。 从地窖里找出大葱和大蒜，洗干净后放在了瓦罐里，又添加了少许的盐。 突然想起老爹给自己的一个瓦罐，连忙从背篓里拿了出来，打开盖子，里面的粮食估摸着有六七斤左右。 想着自己灌入老鼠洞的粮食，有足足两袋子呢，袋子是五公斤装的，那就是有二十斤的粮食在老鼠洞里。 “师傅，我爹拿来的粮食我倒进箩筐里了，明天把罐子还给他。”陆甜甜又找出了一个箩筐。 师傅家里箩筐多，都是村民付不起医药费，用箩筐带点吃得喝的抵药费了。 村医看着大半筐的五谷杂粮，至少有十来斤了吧，看来这个老鼠洞应该很深。 不知道三郎到时候会如何扒拉，莫非要把炕拆了吗。 “村医爷爷，村医爷爷，快救命啊！” 外面传来了叫救命的声音，还有一声声拍门的声音，陆甜甜一听就知道是陆工的声音。 连忙将箩筐往自己房间里搬，最后还仔细的扫视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打眼的东西。 蛇肉刚放上灶台，不会有味道传出，蛇皮也放到后院去晒了，院子也已经打扫干净。 唯一打眼的就是背篓里的冬青和一些鸡蛋，陆甜甜又忙着把两个背篓给弄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才去开了门。 “甜甜，村医爷爷在吗，快救命啊，我爹从梯子上摔下来了。”陆工一看到甜甜就着急忙慌的说道。 “哦，摔断腿起码要十块钱诊治费，没摔断也要几块钱，你奶的钱准备好了没。 我可声明，不要你们陆家人抵债了。”村医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看笑话 陆工毕竟大了，十二岁的他已经懂得好赖，村医的每一句话都是奔着打陆家的脸面去的。 “村医爷爷，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小子求你跑一次，看看我爹吧。” 陆甜甜轻蔑了看了陆工一眼，其他本事不长，倒是知道道德绑架了。 “你爹要死了吗？是不是摔断脖子了？”陆甜甜装着紧张的问道。 陆工一噎，你爹才要死了呢，看了陆甜甜一眼，可对方焦急的模样做不得假。 莫非小丫头是真的着急了：“甜甜，我爹没有摔断脖子，也不会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摔断腿，所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那是陆工等着从甜甜的嘴里说出来呢。 “哦，不会死啊，那就没关系了。”陆甜甜吐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得把蛇汤拿下来，再煮下去会有香味飘出来，这个陆工，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这紧要关头来，讨厌死了。 蛇汤上火了就不能离火，不然煮不烂不说，还会失去功效。 陆甜甜将蛇汤转移到空间食堂，倒入高压锅里，开火煨着，祈祷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快离开。 “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的，你们找辆牛车去镇上医院吧。”村医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陆工气得很想踹大门一脚，可他不敢，这一脚踹上去，村医一个发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踹自己一脚。 二郎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除了右手臂这里痛的厉害，就是右脚脖子传来的刺心的痛。 陆青被二郎的惨叫声吓得躲进了三郎的怀里，梯子是他撞到的，奶会不会把这口毒气哈在他身上。 答案是肯定的，陆奶奶眼珠子转了一圈，目露凶光的开口就骂：“陆青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都是你撞的，你看咋办吧。” 三郎冷笑道：“娘，不是你推陆青的吗，陆青好心帮你洗鞋子，你还推他，现在又冤枉他，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奶奶啊。” 陆奶奶眼底瑟缩了一下，陆甜甜不是，陆青还真的是自己的亲孙子。 可二郎这次明显受伤不轻，喊村医来看病肯定要给钱的，在钱的面前，亲孙子又如何。 “我推一下咋地，不就是轻轻推一下吗，这个孩子咋这么狠心，故意把梯子给撞翻，把他二叔给撞下来。” “娘，你这话可就诛心了，要扔鞋子的是你，要捡鞋子的也是你，要洗鞋子的还是你，你怎么可以把错都推到孩子身上呢。”三郎大声分辨道。 外面的村民们都窃窃私语，陆家笑话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个陆家老太太是不是失心疯了，没事扔鞋子干嘛。” “还能干嘛，欺负陆家三房呗。” “三房也真是的，被欺负惯了都不知道反抗。” “咋反抗，老太太总是拿孝道压人，你是三郎你咋做。” “也是，三郎这房太可怜了，这样凑合下去还不如分家呢。” “分家，大房不是要被饿死，陆家老两口偏心着呢。” “是哦是哦，谁让大娘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呢，哎。” 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句句都进入了陆家人的耳朵。 陆老爷子的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他恶狠狠的瞪了三郎一眼，又瞪了陆奶奶一眼，转身进了堂屋。 家里最见不得人的一面被村民们当做笑话来说，是个人都承受不了。 陆工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二娘看到陆工连忙开口：“村医来了吗？” 陆工垂头丧气的摇头，村医不来，二郎又躺在地上起不来，二娘急了，破口大骂： “你这死孩子，让你做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啥子？” 陆工在村民面前被娘骂，脸上挂不住，想也不想的回嘴道： “村医不肯来，我能咋办，还有人家说了，怕你们不给钱，拿陆家人抵债。”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大家讨论的话题又变了，这次陆家老太太会用谁来抵债。 “会不会是陆大妮啊？”有人问。 “不会，就这好吃懒做的货给你要不要。” “那会是谁，不会是陆青吧。” “不可能吧，陆青可是孙子呢。” “陆家孙子这么多，少一个两个有啥稀奇的。” “也是哦，陆家老太太刚才不是在说是陆青使坏嘛，看来没跑了。” “刚才陆工不是说了，村医不要陆家人抵债。” 二娘的脸瞬时也红了，陆甜甜被卖跟她也有关系，躺在地上叫天叫地的二郎也没了声响。 打脸，活生生的打脸，原来陆家在村民们的心里已经如此不堪了。 “村医说让你们找牛车，送医院。”陆工说完后就进了屋子，他也不想管了。 老牛头听到说要找牛车，连忙开口道：“来回二分钱，要不要牛车啊。” 二娘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奶奶，那表情，活像一个受了千般委屈却不敢说的模样。 陆奶奶岂会吃她这一套，但看着坐在地上脸抽抽的二郎，心里有些吃不准，别真是断了腿。 “那你要多少钱？”陆奶奶问。 二娘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她看向了那些村民，村民们也不知道去医院看个病要多少钱。 “二块差不多吧？”一个村民说道。 “不够，上次二娘的头破一个洞都要二块，还是咱自己村医看的。”又一个村民开口。 “那翻个数，四块钱差不多了吧。” “应该差不多了，老多钱呢。” “不懂就不要瞎说，我大姐的男人的表弟摔断了腿，去医院弄什么糕的，要十二块钱呢。”有一个村民大声反驳到。 “啥，这么贵，啥糕要这么贵，是不是很好吃啊。” “是啊是啊，这么贵，还有腿断了为啥要吃糕啊，那糕是仙糕啊。” “富贵，闭嘴，什么时候了，胡说八道。”村长赶了过来。 那个叫富贵的吓出一声冷汗，打四旧呢，自己还敢传播迷信，正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呢。 陆二郎一听到村长来了，连忙嚎了起来：“村长啊，求你让村医过来看看吧，我快疼死了。” 村长没有理睬二郎，而是看着陆奶奶问：“你说呢。” 第三十二章 不一样的菜团子 陆奶奶看了眼二郎那惨白的脸，犹豫了片刻，狠了狠心道：“就二块钱，要看就看，不看拉到。” 村医看了一眼富贵：“你去村医那里说一下，劳烦他老人家跑一次。” 富贵往地上啐了一口，倒霉透了，早知道不看热闹了，原本就吃不饱，还要跑一次，那会更饿。 甜甜又听到了拍门声，同时富贵的声音传了进来：“林叔，村长让你去看病，陆家老太婆答应给二块钱。” 村医正在堂屋里处理冬青呢，一听这个话，气得抬头就叫：“不去。” 甜甜正在厨房做野菜团子，这个野菜团子做的可讲究了。 先将野菜洗干净切碎，然后放入白面柔合，陆甜甜还在白面里丢了五六个鸡蛋呢。 担心师傅看出来，她又从米缸里舀了半勺玉米面，混进了白面里。 加上盐和鸡精，还有少量的油，把野菜团子捏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团子。 把团子一个一个的放在大锅里隔水蒸熟，等掀开锅盖的时候，一个个绿色里夹杂着白点的菜面团子就这样出炉了。 陆甜甜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软软糯糯，带着野菜的馨香，味道好极了。 听到拍门声和师傅的吼声，陆甜甜拿着两个面团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富贵叔啊，你进来坐。” 陆甜甜笑脸相迎，前世她差点饿死的时候，是富贵叔把自己最后一个窝窝头塞进她手里的。 “甜甜啊，你还好吧，那个老家伙没欺负你吧？”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 陆甜甜笑了，将手里的两个面团子塞进富贵的手里，还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富贵看到是菜团子，也不在意，能挖到野菜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吃这个。 “富贵叔，爷爷对我很好的，我每天都能吃饱呢，告诉村长叔，我和我爷爷等会就到。”陆甜甜才不会让富贵没脸呢。 “好，那我先走了，你和林叔等会过来啊。” 看到陆甜甜关了门，富贵将菜团子塞进了嘴里，这一塞，感觉出不对了。 连忙将手里的团子掰开，黏黏的，原来都是玉米面啊，怪不得丫头让自己不要出声呢。 细心的将菜团子放进口袋，直接就往家里跑去，家里的婆娘怀孕了，得吃点好的。 “刚才是富贵吧，你咋答应他了呢。”村医问。 “爷爷，二块钱可是有二块钱的看法，有钱干嘛不赚啊。”陆甜甜将面团子端进了堂屋。 村医心里一动，是啊，二块钱呢，也不少了，吃过午饭就去。 咦，小姑娘今天怎么做菜团子吃了，家里不是有大米嘛，干嘛不吃。 “甜甜，干嘛不煮米饭啊？” 陆甜甜又将炖了差不多的蛇汤从空间里拿了出来，重新倒进瓦罐，端进了堂屋。 闻着清香扑鼻的蛇汤，村医食指大动，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嗯，蛇肉已经煮烂，入口刚刚好，还有那个汤，味道好鲜美啊。 随手拿起菜团子咬了一口，一吃进嘴里，就感觉到味道不对了。 “唔，甜甜，这不是菜团子吗，咋有面的味道，还有鸡蛋的味道。”村医又吃了一口说道。 “是啊爷爷，好吃不，好吃以后我就这么做。”陆甜甜也拿起了一个菜团子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还管饱呢，以后大米饭和菜团子轮流做，对了，等会给你爹娘带几个过去。” 村医爷爷一口团子一口汤的吃着，心里感叹，家里自从有了小丫头，自己这张嘴可是有口福了。 两个人吃过午饭，陆甜甜将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带上六个菜团子，背起医药箱就跟村医出了门。 村民们远远的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都大声叫了起来：“林叔来了，甜甜也来了。” 陆奶奶一听甜甜也来了，心里恼怒，这个赔钱货来干嘛，莫不是村医来退货的。 村民们让出一条道，让两个人走了进去，三娘听到甜甜来了，连忙跑了出来。 “甜甜，娘的闺女，你现在咋样了，日子过的好不好啊？” “娘，爷爷对我很好，我每顿饭都能吃饱呢。”陆甜甜大声的说道。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林叔可不是个会虐待人的，肯定是把甜甜当孙女养了。 陆奶奶则撇了撇嘴，赔钱货就是赔钱货，撒谎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大。 三娘昨天就从三郎口里得知甜甜能吃的饱，现在亲耳听见，更是心花怒放。 “谢谢你，林叔。”三娘对着村医真心感谢。 村医摆摆手，走到陆二郎的身边，蹲了下来，抓住二郎的手，搭上了脉搏。 “你在梯子上是不是觉得眼前一黑，手脚无力。” 陆二郎回想了一下，还的确是，陆青还没有撞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 蓦地，二郎坐了起来，惊惧的看着村医：“林叔，我，我是不是得了啥病。” 村医摇摇头：“饿的，血糖过低，补充糖分就可以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有你能站起来吗？”村医站了起来问道。 “林叔，我这个手疼，还有脚脖子也疼。”二郎指着自己的右手和右脚道。 村医用手捏了捏手，二郎疼的发出了猪叫声，又用手捏了捏脚脖子，二郎的叫声更大了。 “手脱臼了，脚脖子扭了，还有你血糖过低，要尽快补充糖，给钱吧。”村医说道。 陆奶奶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尖叫道：“你啥都没干，咋能要钱。” “你给两块钱就看两块钱的病，血糖低我已经看出来了，咋说我啥都没看。”村医问。 “啥血糖低，你嘴一扒拉，就要二块钱，比抢钱还快。”陆奶奶真的生气了。 “不信是吧，你家二郎半年内不把血糖提上去，就等着买棺材吧，村长，是你让我来的。”村医看着村长说道。 村长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血糖低这个病，有些为难：“林叔，要不手和脚你选一样，治一下就成。” 村医想了想对村长道：“成，我治手吧，不过说好了如果还赖着不给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三十三章有的是办法 村医走到陆二郎面前，拉着他的右手，猛然间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陆二郎又惨叫了起来。 “别嚎了，你试试手能不能动了。”村医不耐烦的说道。 陆二郎闭上了嘴，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刚开始还有点疼，可一会会就不疼了。 “好了，还真的好了，谢谢林叔。”陆二郎惊喜的说道。 村民们交头接耳，都说村医是有一把刷子的，你看刚才还二郎还不能动呢，村医一拉一扯就好了。 “陆家婶子，把钱拿出来吧，村医治好了二郎的手。”村长开口对陆奶奶说道。 陆奶奶瞪着那对三角眼,尖着嗓门说道：“哪里看好了，还有脚脖子呢，没看到二郎站不起来啊。” 村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这是不给自己面子了吧，他朝堂屋叫了一声：“陆家当家的，你躲在里面几个意思啊。” 一阵咳嗽声传来，陆老爷子拿着烟袋杆子走了出来：“老婆子，给钱。” “好啊，等脚脖子看好了就给，现在想也甭想。”陆奶奶油盐不进，就是不给。 陆老爷子似乎被气到了，脸色涨红，手指着陆奶奶，一副说不出话，还快要昏厥的样子，大郎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搀扶住陆老爷子： “爹，爹你没事吧，你身体还没好呢，快进屋歇着。” 陆老爷子顺水推舟，身体靠在大郎的身上，步履蹒跚的往里走。 看着父子两个装模作样的转身进了屋子，村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了，而是恼怒了。 村医对着村长摇摇头，示意没事，接着笑眯眯的走向陆二郎，那笑容简直就是如沐春风，可陆二郎却觉得浑身发冷。 陆奶奶也得意的笑了，为了两块钱，还不是乖乖的去看病了，等你看完了，我照样有借口不给你钱。 村医抬起陆二郎的右手，左看右看，不但是陆二郎看不懂，村民们也提醒村医，是脚脖子扭伤了。 就在大家闹哄哄的时候，村医一个用力，细微的咔嚓声传入了陆二郎的耳朵里。 随之而来的是手臂突然出现的剧痛，原本脱臼后被复原的地方，又被扯得脱臼了。 只听到陆二郎“啊”的一声惨叫，在场的除了甜甜和村医，每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甜甜，走了。”村医丢下陆二郎的手，招呼着陆甜甜，往外面走去。 陆甜甜口袋里的面团子还没找到机会给三娘呢，就被村医给叫走了。 “娘，让小姑来找我，我走慢点。”陆甜甜小声的跟三娘说了一声，就跟着村医离开了陆家。 三娘连忙往外跑，今天陆小妹去山脚挖野菜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啥事。 陆奶奶彻底楞住了，看着地上抱着手臂哀嚎的二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村长见状，哈哈一笑，转头就走：“明天开始深耕，不准请假，哪个敢不来，我扣他十个公分。” 此话一出，众村民看向陆家的眼神都变了，村长这是明晃晃的报复啊。 陆老爷子没想到村医会来这一手，更没想到村长连避嫌也省了，直接把枪头对准陆家。 深呼吸，再深呼吸，陆老爷子按照着昨天村医教自己的方法，控制着呼吸的节奏。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常了，他直接就跑出了堂屋，对着还在发愣的陆奶奶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听得二娘心花怒放，死老婆子，让你作妖，再打，打死算了。 陆奶奶被陆老爷子的一个巴掌打醒了，她打了一个激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我......” “你个屁你，现在你满意了，不就二块钱嘛，你死扣着买棺材啊，我陆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陆老爷子怒骂。 看到陆老爷子真的发怒了，陆奶奶屁都不敢放一个，她也知道今天做的过火了。 “二娘，去找老牛头，拉牛车过来，送二郎去医院。”陆老爷子说道。 二娘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还不去拿钱，等着我削你吗？”陆老爷子对着陆奶奶又嚎了起来。 “拿，拿多少钱？”陆奶奶问。 “十块，快点。”陆老头暗忖着十块钱应该是够了。 远远的传来一声“哞”的牛叫声，老牛头赶着牛车过来了：“陆老头啊，来回二分钱，先给钱再上车啊。” 陆老爷子心里又是被气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陆奶奶一眼，丧门星，脸都被你丢尽了。 陆奶奶肉痛的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二分钱，递给了老牛头。 老牛头连忙接过，藏进了兜了：“二分钱一个人哦，你们坐几个人？” 陆奶奶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平时去镇上都是一分钱一个人，还带来回，今儿个就变二分钱了。 看到陆奶奶的眼珠子瞪出来，老牛头连忙开口：“爱坐不坐，不坐我回去了。” “那你二分钱还我。”陆奶奶在钱的问题上永远都不肯吃亏。 “还你，我从家里把牛赶到你家不要钱啊。”老牛头翻了一个白眼，比不要脸，谁怕谁。 陆老爷子已经不想说话了，把十块钱往三郎手里一塞：“三郎，扶二郎上车，你陪他去镇上。” 三郎把钱塞回给陆老爷子：“爹，你让二嫂陪二哥去吧，我怕我一走开，娘会吃了我儿子。” 陆老爷子知道二郎和二娘为人精明自私，三郎却是忠厚老实，所以想让三郎陪着去镇上看医生。 哪里想到三郎一口拒绝，理由也是非常充分的，想想老婆子这个人，或许真的会为难陆青。 看了大郎一眼，算了，还是让老婆子去吧：“你陪着你儿子去镇上。” 陆奶奶还真的不放心这么多钱被二郎夫妻给瞎比比，连忙爬上了牛车。 三郎和大郎两个人将二郎抬上了牛车，大郎也坐了上去：“爹，娘一个弄不了二郎的，我去搭把手。” 陆老爷子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进了堂屋，他要缓缓，今天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丢脸了。 第三十四章 救小姑 陆奶奶肉疼的又掏出四分钱，狠狠的拍在牛车上：“给你，都掉钱眼子里去了。” 老牛头乐呵呵的把钱揣进兜里，牛鞭子往地上一甩：“走喽。” 老牛迈开了脚步，踢踏踢踏往前走去，牛车也开始往前滚动起来。 乡村的泥地崎岖不平，车轱辘不时的碰撞到小石块，震得牛车一跳一跳的。 把斜躺在牛车上的二郎给疼的龇牙咧嘴，看着坐在车缘边上的老娘，恨不得一脚把她给踹下去。 同时，三娘来到了山脚下，到处都找不到陆小妹，问遍了每个挖野菜的孩子，都说没看到。 三娘急了，婆婆对自家三房不好，可这个小姑却是对三房最好的。 今天无论如何要找到小姑子，千万不能出事，她想到了甜甜，连忙往村医的方向跑去。 甜甜正高兴的跟村医说着话：“爷爷，今天你这一手玩的真好，我终于知道事情还能这样做。” 村医摇头道：“因为只是脱臼，所以能这么做，其他病可不能开玩笑的。” 陆甜甜点头同意，心里却想着好在二郎没有骨折，不然接好了自己也要上去打断。 “甜甜，甜甜。”后面传来了三娘的声音。 陆甜甜以为是娘跟小姑一起来了，连忙转身，却只看到步履匆匆的三娘。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朝村医看了一眼，村医点点头，接过药箱：“你去吧。” 陆甜甜连忙跑了过去：“娘，小姑呢？” “甜甜，我找不到你小姑，不会出事了吧？”三娘喘了一口气说道。 陆甜甜微微垂下眼眸，回想着上一世这个时间，小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可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娘，走，我跟你一起去找，你先去把爹他们也叫出来把。” 三娘点头，转身就往陆家跑去，陆甜甜则直接去了山脚。 平时热闹的山脚处此事一片安静，挖野菜和捡柴禾的孩子们都回家吃饭休息去了。 陆甜甜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声大喊：“陆小妹，你在哪里？陆小妹，有没有听到啊。” 除了山间的回音，啥声音都没有。 陆甜甜一边跑，一边喊，慢慢靠近了后山，忽然，心中有种感觉，小姑有危险。 毫不犹豫的就往山上跑去，跑着跑着，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影像。 一棵粗大的树上，趴着一个穿着红花黑底棉袄的姑娘，双手紧紧抱着树丫子，浑身瑟瑟发抖。 而树下，有一头大野猪呼哧呼哧的大喘气，这头野猪不时的倒退几步，然后往树杆上撞去。 每撞一次，树上的树叶都哗啦啦的掉下片，而穿花棉袄的姑娘就会惊叫一声，野猪也就更加起劲的撞树。 陆甜甜停了下来，从地上找到了几块石块，朝着野猪的方向跑去。 在离开野猪百米左右，陆甜甜嚎了一嗓子：“陆小妹，你抓紧树杆，别放手。” 陆小妹紧紧抱着树丫子，紧张的浑身冒汗，告诫自己千万要抱紧，掉下去就没命了。 耳朵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甜甜，陆小妹心里一惊，但她现在这个动作，根本就不能转头。 她想开口让甜甜快跑，可陆甜甜又叫了起来：“我在这里啊，死猪快过来。” 手里的石块也丢到了野猪的身上，陆甜甜还不知道，她丢出去的力量有多大，至少野猪是吃痛了。 野猪终于被激怒，朝着有声音的地方看去，眼睛里出现了陆甜甜的人影，转头呼哧呼哧的就往陆甜甜的方向去了。 陆甜甜看到野猪被自己吸引到了，连忙转身就跑，她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野猪给收到空间里去。 陆小妹看到野猪跑了，也急忙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抱着树杆往下滑，她要去救甜甜，可不能被野猪给祸害了。 陆甜甜对这座山熟悉无比，她知道前面有个石头转角，只要跑到那边，人往石头转角的缝隙一钻，就能把野猪给收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陆甜甜跑得更快了，野猪却是比陆甜甜跑得还要快。 眼看着石头转角快要到了，野猪却已经追了上来，陆甜甜已经闻到了野猪身上的臭味。 “收，收，收” 陆甜甜脑子里拼命的念着这个字，就在野猪已经挨到陆甜甜衣服的时候，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陆甜甜清晰的看到野猪躺在实验室的地上，昏迷不醒。 两脚一软，陆甜甜坐在了地上，预估错误啊，看着自己这幅小身板，还是营养不良，锻炼太少。 “甜甜，陆甜甜，你在哪里？”耳朵里传来了小姑焦急的声音。 陆甜甜的脑子急速的运转，要不要把野猪给弄出来，弄出来怎么解释，野猪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有娘和爹他们也会过来，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野猪给卖了。 陆甜甜站了起来，跑到了石头转角处，仔细打量这个地方，看看有没有啥方法圆谎。 看着转角的石头，陆甜甜有了主意，她闪身进了空间，然后从空间找出一把锤子，对着野猪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野猪头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出来。 陆甜甜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将野猪给带出了空间，放在转角处。 野猪一放出来，头上的血猛然喷洒了出来，溅到转角的石块上，好吧，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伪装了，妥妥的撞死的。 陆甜甜从转角处跑了出来，对着陆小妹的方向大叫：“姑姑，我在这里，快来啊。” 陆小妹听到甜甜的声音，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立马放了下来，还能这么大声，肯定没有问题。 姑侄两终于抱在了一起：“甜甜，你这个死妮子，不要命了，看到野猪不跑，还送上门来。” 陆甜甜笑得甜：“我不送上门，你不被野猪给撞死，也会从树上面掉下来摔死。” 陆小妹拍了拍心口：“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那头野猪呢？” 陆甜甜指了指后面的地上：“喏，躺着呢。” 陆小妹没注意到野猪已经死了，吓得拉起陆甜甜就要跑：“啊野猪。” 第三十五章野猪 陆甜甜连忙解释：“死了死了，野猪死掉了。” 陆小妹狐疑的转身看了过去，果然转角处到处都是血迹，连边上的树枝和草丛都被溅上了点点血痕。 陆小妹一把抱住了陆甜甜，她不是傻子，可以想象甜甜当时该有多危险。 这个傻孩子，为了救自己，差点被野猪给撞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 偏偏自己那个黑心的娘还要把她给卖掉，脑子肯定有毛病。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控制着陆小妹的神智，令她透不过气来。 陆甜甜感觉到陆小妹的呼吸有些问题，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辨别着脉相。 原来是急气攻心，一时排解不了，陆甜甜搀扶着陆小妹坐在地上，拉起她的手，朝着极泉穴拍打过去。 拍打几次后，陆小妹胸口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呼吸瞬间顺畅了起来。 “甜甜，你不会是跟村医学医术了吧。”陆小妹惊讶的问道。 “嗯，姑姑，你现在感觉咋样了？”陆甜甜点点头问。 陆小妹站起来走了一圈，感觉非常好，她很高兴，甜甜能学医术了，真好。 “姑姑，这头野猪咋办？”陆甜甜指着地上的野猪问道。 死猪不能放的太久，不然血腥味会把山里的其他野兽给吸引过来的。 陆小妹有些为难，她保证自己搬不动这头野猪，甜甜还这么小，更加不可能搬得动。 “姑姑，你快下山，我爹和我娘他们也来找你了，你把他们带来吧，注意，避着点人啊。” 陆小妹有些不愿意，留甜甜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要不你去吧，我守在这里。” 陆甜甜有些不耐烦了：“姑姑，快点去，拖得久了更危险。” 陆小妹被陆甜甜突然表现出来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不知怎么的，她听话的往山下跑去。 山脚下，三娘和三郎，还有陆青和陆大明也着急的到处寻找。 陆青看着后山的方向，若有所思，如果甜甜先过来的话，她会去哪里。 山脚处没有，应该是去了后山：“爹，娘，我们去那边看看。” 三娘看了眼陆青手指的方向，吓了一跳，那是后山，多危险啊，本能的想反对，但三郎已经抬脚往后山跑去了。 他今天跟着甜甜和林叔上山采药，就是从后山那条小道上去的。 陆小妹刚跑下山，就看到三郎几个人跑了过来，连忙奔了上去：“三哥，快，甜甜在上面。” 三郎一听拔腿就往山上冲，小妹这么着急下来找人，甜甜肯定遇到危险了。 陆甜甜在陆小妹离开后，就把野猪给送进了空间，死猪放在外面太过危险。 自己爬上了转角石头，遥望着山下，从这个高度望下去，山下的一切都能进入眼底。 果然，爹娘和小姑还有两个哥哥跑了上来，在距离自己还有百米的距离时，陆甜甜将野猪给丢了出来。 “爹，娘，我在这里。”陆甜甜站在石块上，挥舞着双手。 陆三郎跑的更快了，只是他刚跑到转角处，被地上的一头野猪给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 好在这块地方的地势比较平坦，不然就这么往后一跳，极有可能会摔下山去的。 陆甜甜终于明白了上一世爹爹为何会摔断腿了，肯定也是这样，猛然被野猪给吓坏了，往后一跳，然后就滚到了山下。 “爹，不怕不怕啊，这头野猪撞到石头，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陆三郎听到野猪已经死了，再看看石头上的大片血迹，砰砰跳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下来。 “爹，想办法把野猪给分割了，我们把猪肉给卖掉。”陆甜甜又提醒道。 陆三郎连连点头，可他是跟三娘出来找人的，身上根本就没带什么家伙。 陆甜甜从棉袄里掏出一把类似匕-首的锋利小刀：“我师傅给我的，你先用着。” 陆三郎连忙接过，同时对后面赶来的三娘几个说道：“陆青留下，三娘快回去拿几个背篓过来，我把野猪给分了直接去黑市卖了。” 三娘几个看到野猪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肉啊，多久没吃了。 听到三郎说要去黑市卖掉，心里有些可惜，但他们都知道三郎的做法是对的。 刚想跑开，陆甜甜从口袋里摸出几个菜团子，让他们一边吃一边走。 三娘看到是菜团子，也没有在意，拿起菜团子就快速离开。 陆大明和陆小妹也接过菜团子往山下跑去，有三郎在，他们放心很多。 只是当菜团子入口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菜团子跟真正的菜团子是不同的。 菜团子已经有些冷了，却更能吃出面的韧劲，大明是第一个发现的： “娘，这个不是菜团子，是面团子。” 三娘一听也把菜团子往嘴里塞，香香咸咸的，味道好的无与伦比。 陆小妹也咬了一口，她还吃出了鸡蛋的味道：“三嫂，还有鸡蛋的味道。” 大明和三娘一听，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果然有鸡蛋的味道。 这个时候三娘真的放心了，村医这里连这种吃食都有，足以证明村医对甜甜有多好呢。 还有，甜甜把这么好的吃食带给自己，村医是不是知道的，不然，吃里扒外的名声可不好听。 三娘决定等拿了背篓就去问甜甜，如果村医不知道，那以后坚决不让甜甜这样做了。 陆家静悄悄的，大房的人躲在房间里吃独食，陆奶奶出门了，大娘终于将藏在外面的粮食给拿出来做了。 二娘和孩子们躺在屋子里，今天午饭娘没有拿东西出来，他们只能饿着。 陆老爷子则睡着了，他被气的根本吃不下饭，最重要的是这口毒气不知道该朝谁发。 老婆子的做法他是认可的，原本以为村医没有办法，最多被他骂几句不要脸而已。 哪里想到村医出手竟然这样狠，把治好的手再掰断，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有村长这里，是被真的气到了，等老婆子回来，找点东西过去赔一个礼，不然小鞋一个一个穿，还不得亏死。 第三十六章 准备吃肉 想着想着也就迷糊过去了，连烟袋杆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三娘和大明走到院子里，拿了几个背篓就离开了，大妮伸头看了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 傻子就是傻子，这个时候去挖野菜，还能挖到个屁啊。 陆甜甜将面团子分给了陆青，自己还拿了一个塞进了三郎的嘴里：“爹，你先吃饭，我来吧。” 陆三郎连连摇头，一个小姑娘有多大力气杀猪啊，他嘴里咬着面团子，手上却是没丝毫耽搁。 “甜甜，你给我吃得是面团子吧，你师傅知道吗?” “爹，就是我师傅让我给你们带来的，他说你跟我们上山，午饭都不吃，所以让我做了这个。” 陆三郎听了心里暖，嘴里又咬了一口甜甜塞过来的面团子。 “这面团子好吃，等野猪卖了钱，爹也买些米面给你，你跟你师傅多做一点吃。” “爹，我想跟你一起去黑市。”陆甜甜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三郎一口拒绝。 “爹，你一个人拿这么多肉去卖才危险呢，我躲在边上看着肉，你一块一块去卖才安全。”陆甜甜简直是苦口婆心了。 陆三郎听了觉得有道理，将甜甜手里最后一块面团子吃完后就答应了。 陆青抿着嘴笑，爹爹还真是宝贝甜甜，被甜甜三言两语忽悠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其实陆青也想跟着一起去黑市看看，他也想为这个家出一点力。 可他聪明的闭紧了嘴，妹妹已经得逞了，自己还是不要添乱了。 陆三郎速度很快，野猪的内脏已经被掏空，野猪头也被割了下来，接下来把身体给分成几块就可以了。 陆青和陆甜甜在边上打下手，两人找来了很多大片的树叶，将内脏都包裹了起来放在一边，这些东西可以回家弄干净后炒着吃。 等三郎将野猪肉全部分割完后，三娘和小妹他们也爬了上来。 将野猪肉放进了背篓，又盖上了甜甜和陆青刚挖的野菜，几个人就往村医家里跑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的几分钟，一群野狼跑了过来，将地上留下的碎肉内脏都吃得干干净净，连石头上的血迹都舔掉了。 村医家的大门并没有关上，这么久了甜甜还没有回来，不会有啥事情吧。 村医正想出门去看看，甜甜几个背着背篓走进来，看着满头大汗的几个人，村医有些愣神。 “师傅，有野猪肉吃了。”甜甜放下背篓，高兴的指着背篓说道。 村医吓了一跳，野猪肉，将地上的背篓一个个翻过去看，野菜下面果然都是野猪肉。 “甜甜，你们碰到野猪了，有没有受伤？”村医紧张了起来。 “师傅，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这头野猪是自己撞死的。”陆甜甜巴拉巴拉的把经过都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陆三郎几个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后怕极了，有些埋怨的看着陆小妹问道： “小妹，你没事上山干嘛？” 陆小妹也后悔，她吃了甜甜给她的野鸡蛋，也想碰碰运气，万一能抄了野鸡窝，甜甜就能吃肉了。 没想到越找越远，还好自己警觉，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往树上爬。 爬到一定高度时，才往下面看了一眼，果然是头野猪，一对猪眼恨恨的看着自己。 原本以为今晚可能要在树上度过了，没想到甜甜找来了，还把野猪给引走了。 “三哥，我错了，我以后一个人坚决不进山了。”陆小妹连忙认错。 “姑姑，今天的事情你回家一个字也别说，更不能够跟奶说好不好？”陆甜甜央求道。 陆小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放心，我又不是傻的，就我们几个知道。” 陆甜甜放心了，她知道这个小姑要么不答应，凡是答应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三郎，黑市都是上午才有的，现在去应该已经没有了吧，要不，东西放我这里，明天你再去吧。”村医开口道。 陆三郎从来没有去过黑市，不知道黑市只有上午有，听了村医的话连忙点头： “林叔，我听你的，你看看，想吃那一块，今晚咱们给炖了。” 村医笑的牙花都露出来了，指了指后臀这个位置：“就吃那块吧，让甜甜煮点大米饭，我们今晚吃个饱。” 三郎也笑的眯起了眼：“三娘，你和甜甜去煮饭，我去把猪给收拾干净，大明，你去把小明给接过来，小心点，别让人给看见了。” “哥，那我呢？”陆小妹问。 “你帮着一起把猪给收拾干净吧，我去挑水。”陆三郎看到水缸里的水不多了，连忙说道。 陆小妹连忙点头，将要吃的一块猪后臀给拿了出来，去边上收拾了。 大明等到小明后，在他耳边咬着耳朵，小明的眼睛越来越亮。 “哥，咱不能吃白食，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去山脚捡点柴禾再去。” 大明听了连连点头，两人就往山脚处赶去。 陆甜甜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三斤左右的大米，这些米足够让大家吃饱了。 “娘，你把这个大米给煮了，我去洗菜，还有把猪下水给弄干净，到时候抄着吃。 三娘看着雪白的大米，知道是从五谷杂粮里挑出来的，连忙接过，快速的烧火做饭。 他们得赶在陆奶奶回来之前尽快做饭，吃完饭尽早回去。 厨房里慢慢的传出了大米的香味，大米饭已经煮熟，盛在瓦罐里，盖着盖子，用小棉被包裹着保温。 陆甜甜把猪肝给洗干净，弄了一个爆炒猪肝，调料则是她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还有猪肠子，也被她用草木灰给洗的干干净净，又用清水给过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味道后，冷水下锅。 放入了姜片，料酒，加大火开始煮，半个小时后，大肠已经煮熟。 捞出来切成小段，再放入准备好的辣椒和葱姜蒜，在锅里放了一点油，开始翻炒。 野猪肉洗干净切成块，直接煮成红烧肉，陆甜甜还偷偷的放了点糖，这样的红烧肉更入味。 大明和小明在山脚处捡完柴就要走了，看到妮子还在找野菜，不由的走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当孙女养 小明将大明给自己的那个面团子掰了一半，递给了妮子：“妮子，甜甜给的，快吃。” 妮子一听是甜甜给的，连忙接过，看到是菜团子，也就不在意的塞进嘴里。 “小明，这个......”妮子含糊不清的询问 小明的食指竖在嘴上：“虚” 妮子连连点头，三口两口将面团子吃完：“谢谢小明哥，谢谢甜甜。” 背起背篓就往家里跑去，肚子里有东西了，那就不用再挖野菜了。 大明和小明相视一笑，两人拎着柴禾，一路上避着人，往村医家里走去。 远远的，他们就闻到了肉的味道，好在村医家离开村子远，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家。 两人相视一眼，加快步伐，虽然有了面团子打底，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又饿了。 陆甜甜就等着两人过来呢，原本想问为啥这么晚，但看到他们身上背着柴禾，手上拿着枯枝就明白了。 连忙关上大门，把两人带到柴房，将柴禾都放了进去，又去打水，让他们洗手洗脸。 饭菜都端上了桌子，看着大海碗里的红烧肉肉，还有爆炒猪肝等吃食，每个人都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村医端起了装着白米饭的碗，高兴的说道：“可惜没有酒，不过有米有肉，这日子有盼头，吃饭吃饭。” 村医就是家长，他说吃饭，所有的人都端起了饭碗，往嘴里扒拉。 陆三郎和三娘两人吃的很斯文，毕竟是甜甜的师傅家里，不能失了礼数。 陆青还能克制，吃的不少，但动作还算斯文，但大明和小明就不行了，嘴里吃着红烧肉，眼睛却看着大海碗。 那副死馋死馋的样子，看到三郎恨不得一脚把他们两给踢出去。 村医却毫不在乎，野猪是人家陆家弄来的，虽然甜甜也有功劳，但最大的功劳还是陆家。 更何况这个米也是陆家给弄来的，虽然自己也出了二十块钱，可比黑市上要便宜很多了。 大家吃得真香的时候，陆甜甜却把肉给端走了：“爹，娘，哥哥，你们不能再吃了，会拉肚子的。” 每个人的手都一顿，他们看向了村医，村医一拍额头，他怎么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甜甜说的对，你们的肚子里一直没有油水，不能吃太多肉，好在这个是野猪肉，油水不多，但也不宜多吃。” 村医开口了，大家都将筷子放了下来，这个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吃到了白米和大肉，再拉到茅坑里了可不划算。 “爹，明天我们换点玉米白面回来，到时候擀面条，再放点猪肉，肯定好吃。” 大明小明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又饿了，明天可以吃白面擀的面条啊。 “要不包点饺子吧，这么冷的天也放得住。”三娘突然说道。 陆甜甜的眼睛亮了，是啊，拿出一块猪肉，剁碎了，弄点白面出来再包点饺子，自己空间里的那些饺子也能顺出来了。 陆三郎看了看屋外，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甜甜，明天一早我就过来，你得早点起床。” 陆甜甜点头，将几个人送了出去，将门关好，又从背篓里找出一块带着肥肉的肉块。 “爷爷，这块肉我先把油膘给熬了，其他的留着明天包饺子吧。” 村医连连点头：“我明天也去镇上，把冬青给处理了，对了，我还要把人参给炮制了，你有空就过来看看。” 陆甜甜点头，连忙去把人参拿了出来，村医看着手里的人参，笑得连眼都眯了起来。 “甜甜，这么好的人参很难得，还是别卖了，炮制好了可以留存很久的。” 陆甜甜点头，她的空间里人参多的是，什么生晒参、糖人参、红参，可像这种百年人参还真的没有。 “去拿个大盆来，我们把人参给洗干净。” 甜甜连忙拿了一个大盆，村医小心翼翼的将人参放了进去。 水慢慢的浇了上去，清洗着人参上的泥土，然后除去芦头，又用清水漂了一下。 拿出一个簸箕，将人参放了上去，等沥干水分后，放到屋子里去，现在屋子里都烧着火炕，人参很快就能干燥。 “爷爷，过两天我们再上山一次吧，趁着大雪还没有封山，多采点草药。”陆甜甜说道。 村医点头：“等深耕过后去吧，让你爹一起去。” 陆甜甜点头，她也希望自己的爹能够认识一点草药，这也是来钱的一个方法。 陆甜甜又一头钻进了厨房，将大锅架上，她要熬猪油了。 村医看着甜甜那小小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自己孑然一身的，这个孩子以后就当孙女养了。 陆甜甜往外看了一眼，见到村医爷爷进了屋子，连忙从空间里弄出了一块猪板油。 野猪肉的肉膘还真的没有家猪的肉膘肥，熬成的猪油也没有家猪香。 将猪板油切成一个个小块，放进大锅，又在锅里放了点水，用慢火熬制，香味慢慢的飘了出来。 陆甜甜在厨房的墙角找到几个瓦罐，用水清洗干净后，放在炉膛边烤干。 慢慢的，一锅猪油就这么熬了出来，将油渣捞了起来，拿了个碗装好。 油渣也是个好东西，能放在饺子里做肉馅，也能就着大白菜或者萝卜炒一盆菜。 村医被熬猪油的香味给勾引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刚开门出来，甜甜就拿着一小碗油渣过来了。 “爷爷，还热乎着呢，快吃。” 这个小人精，村医笑眯眯的接过碗筷，夹起一块油渣放进了嘴里。 咦，甜的，村医低头一看，油渣上撒了些白糖：“甜甜，糖哪里来的。” “前几天我小姑给的，放在棉袄口袋里，今天正好用上。”陆甜甜有些悲哀，总觉得自己在拆东墙补西墙。 谎话说了那么多，就是不知道哪天被拆穿，哎，做人真难，做个重生者更难，做个有秘密的重生者难上加难。 村医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好东西得留着慢慢吃：“甜甜，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陆甜甜点点头：“爷爷，我去烧点水，给你泡个脚，泡完后睡觉舒服。” 第三十八章 去黑市（1） 村医点头，眼里热热的，孤独惯了，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陆甜甜烧了一大锅的水，倒在木盆里，这个木盆是村医专门用来泡脚的。 冰冷的脚伸到热水里，有些刺痛，可没多久，那热气沿着脚底心慢慢上升。 村医舒服的浑身得劲，陆甜甜又给村医泡了一缸茶：“爷爷，喝口茶解解腻。” 看着手边的茶缸，村医拿起来吹了吹道：“等明年开春，爷爷带你去采茶。” 陆甜甜连连点头，肾精茶、蒲公英茶、暴马丁香茶都是北方出产的药茶。 现在这些茶不值钱，等过个十几年，价格可是会飙升到老高了。 特别的人参花茶，补气强身，延缓衰老，更是难得的抗癌良品，药用价值极高。 看着村医抹干净脚，甜甜连忙催促他去睡觉，别受了冷反而不好。 陆甜甜倒掉了洗脚水，又查看了炉膛和门户，确定安全后，也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炕上铺上了崭新的被褥铺盖，那是第一天来的时候，村医爷爷给弄的。 陆甜甜心里暖和，前世的村医爷爷也是这样，看到自己穷苦潦倒，丝毫不嫌弃的帮助着自己。 躺在温暖的大炕上，陆甜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一个闪身，进入了空间。 明天去黑市，除了卖野猪肉，她还要准备点其他东西才行。 首先，包饺子的猪肉可不能用野猪肉，野猪肉太柴，吃在嘴里没有家猪好吃。 从冷冻仓库弄出了一大块猪肉，用水冲洗了一下，放在绞肉机里绞成肉糜，把肉糜放在一边备用。 想了想，又从日用仓库里拆了几袋奶粉，几袋红糖，找了几个包中药的白布袋子，按照一斤装的分量给装了进去。 看着大桶的食用油，陆甜甜有些犯愁，这些得用瓦罐或者瓶子装才行，不然肯定不能拿出去。 看着冰箱里的鸡鸭鱼肉，陆甜甜也拿出了两只母鸡，两条鱼，万一有人要，她就顺手卖出去。 还有外面的那些野猪肉，得按照重量一块一块切好，不然明天去黑市还带着刀去吗。 想到这里，陆甜甜又把野猪肉给拿到了空间，在切肉器上捣鼓了半宿。 准备妥当后，陆甜甜出了空间，躺在温暖的大炕上，安心的睡着了。 一大早，村医拍了拍陆甜甜的门：“甜甜，快起床了，我们得早点出门。” 陆甜甜迷迷糊糊中听到敲门声，一下子就想起今天要去黑市。 连忙一个咕噜的爬了起来，暗骂自己忘记调闹钟了。 “爷爷，马上就好。”陆甜甜说完就进了空间，快速的洗脸刷牙，又往脸色抹了一点尿素。 没有办法，空间里没有护肤品，不过尿素可不比护肤品差。 出了空间后，快速的穿上棉衣棉裤，套上棉鞋，打开门走了出来。 村医看到陆甜甜一边用手梳头一边往厨房走，笑得脸上的褶皱也出来了： “不急，我已经煮好早饭了，等你爹来了带在路上吃。” 果然，厨房的大锅里，蒸着昨天做的菜团子，不对，应该是面团子。 把面团子放进两个饭盒里，陆甜甜递给村医道：“爷爷，你先趁热吃。” 村医刚把团子放进嘴里，门被敲响了：“林叔，甜甜，是我，三郎。” 陆甜甜跑出去将门打开，看到三郎背着背篓站在门口。 “爹，快进来，我们吃了早饭再走。”陆甜甜随手又关上了门。 今天的天气明显比昨天冷，面团子趁热吃才好。 陆三郎呆了呆，早饭，陆家人从来不吃早饭，连忙摇摇手：“爹不饿，你先去吃吧，我把东西整理整理。” “我都弄好了，快点进来啊。”陆甜甜将三郎推进了堂屋。 “三郎来了，快拿两个团子，我们要快点出发了。”村医连忙指着饭盒说道。 见到是昨天吃的面团子，三郎咽了一口唾沫，不好意思的拿了一个，放进嘴里慢慢的吃了起来。 村医又拿出两个塞进陆三郎的手里：“一个汉子吃一个咋够，快吃，吃完我们得走了。” 说完将饭盒的盖子盖上，放进了陆甜甜的背篓里：“余下的留着当午饭吃。” 三郎只能快速的将面团给吃了下去，吃的太急，差点被噎死。 陆甜甜连忙递上水，三郎一口气喝了下去，这个时候陆甜甜觉得家里应该添一个暖水瓶。 空间里多的是暖水瓶，可惜暖水瓶的外壳上都印着哈医的标志，拿不出来的。 村医背起了处理好的冬青，又拿出一杆秤放进了陆甜甜的小背篓。 最苦的就是陆三郎了，这头野猪少说也有二百四五十斤，去掉内脏和吃掉的那些，至少也有二百来斤。 好在陆甜甜将野猪肉分成了三份，给三郎背的那个背篓放了六十斤。自己的背篓放了十斤。 三个人出了门，快速往镇上走去，由于昨晚已经下过一场雪了，雪没有凝结起来，所以路有些泥泞。 泥泞的路最难走，尤其是背着重物的陆三郎，好几次脚上打滑，差点摔到地上。 好在村医在边上及时拉住，才避免了自己变成一个泥人。 陆甜甜看着三郎和村医脚上的棉鞋，村医的鞋子还好，成色还很新，可惜被今天的路给糟蹋了。 三郎的棉鞋已经是补丁打补丁，基本上看不到鞋面原本的颜色了。 不知道镇上的供销社有没有鞋子卖，有的话就多买几双，让爹娘和师傅，还有几个哥哥都有新鞋穿。 一个多小时后，几个人终于到了镇上，村医带着陆三郎三拐两拐的来到一个地方。 指了指一个破旧的门道：“敲门，三长三短，给二毛钱看门费就能进去了。” 陆甜甜惊讶的张大嘴，师傅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规矩。 村医有些难为情的咳嗽了一声：“两个人就是四毛钱，快去吧，午饭时间我过来找你们。” “爷爷，借我四毛钱，等卖了肉还你。”陆甜甜伸出了手。 她知道爹爹肯定把那二十块钱给娘了，而娘肯定是缝在衣服里了，所以爹爹身上绝对没有钱。 第三十九章 去黑市（2） 陆三郎不知道进黑市还要钱，一张脸立马通红，后悔昨天没有问清楚，不然也不会出洋相了。 村医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从兜里摸出四张一毛的小票递给甜甜：“小心点，里面有一个出口，感觉不对就往出口跑。这句话一出，差点让陆三郎打了退堂鼓，可看着甜甜自信的小眼神，陆三郎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小门的方向走。 “爹爹，敲门吧，三长三短哦。”陆甜甜催促道。 陆三郎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笃笃笃笃笃笃” 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双细眯眼，陆甜甜把手里的毛票高高举起。 细眯眼接过钱，数了一下，然后门开大了一点，陆甜甜连忙带头走了进去。 陆三郎见到自己闺女进去了，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门里望了过去，地方还挺大的，估计以前是个打谷场或者仓库。 靠墙的一圈有几十个人，或是挎着篮子，或是背着背篓，交头接耳的，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爹爹，我们先去找那个出口，然后就在出口附近卖野猪肉。”陆甜甜小声的说道。 陆三郎连连点头，我闺女就是聪明，知道先要找有利位置。 两个人在黑市里兜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在两棵树后面的一个小门。 “爹，我们就在这里摆摊吧。”陆甜甜指了指两棵树的中间位置。 小门这里有一个半大的小子蹲守着，看到陆甜甜和陆三郎想在这里摆摊，张开嘴就想骂人。 可他对上陆甜甜那清澈的眼神，还有那满含歉意的笑容，让他张不开想要骂人的嘴。 原来陆甜甜准备放下背篓的时候，正好面对着这个小子，看到这里有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 “爹，这里有人了，我们过去一点。” 陆三郎也回头看了一眼，拉着甜甜就想往边上走。 “就这里吧，我不是卖货的，不用管我。”那个半大小子粗声粗气的说道。 陆甜甜连忙笑着感谢，跟三郎一起把背篓给卸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老弟，卖啥呢？” 陆甜甜看到三郎有些局促，连忙脆生生的回答：“是自己打的野猪肉。” “野猪肉，多少钱一斤？”那人一听是肉，有了兴趣。 “八毛一斤，有工业票，布票可以便宜一毛钱一斤。”陆甜甜说道。 三郎在边上已经欲哭无泪了，人家问的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成，我有三张布票，是不是五毛钱一斤？”那个人问。 陆甜甜摇头：“大叔，一斤猪肉只能换一次票，你有三张布票可以买三斤肉，这样可以便宜三毛钱。” 那位大叔被陆甜甜绕晕了，连忙摆手：“停，你告诉我，三张布票可以买三斤肉，那我该给你多少钱。” 陆甜甜掰着手指头说道：“叔叔，一斤猪肉是七毛钱，三斤猪肉就是二块一毛钱。” “成，来三斤吧，给你票，给你钱。”陆甜甜的手里已经多了三张布票，二块一毛钱。 “爹，拿一块最大的肉出来，那块肉就是三斤的。”陆甜甜推了推有些傻楞的三郎。 三郎如梦初醒，连忙从背篓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五六块切的有些大的肉，随便拿了一块递了过去。 那人掂掂肉的分量：“三斤足吗？” 陆甜甜连忙从背篓里拿出一杆秤道：“差一补十，这里有秤，你可以秤一下。” 男人接过秤，用钩子勾住了野猪肉，将秤砣放在三斤的星粒上，秤杆高高的翘了起来。 拿下肉，男人将秤还给了陆甜甜，举起了大拇指，转身离开。 半大小子来了兴趣，走过来问：“你们有多少野猪肉？” “小哥哥，我们打的这头野猪有二百斤，今天带了七十斤，刚才卖了三斤，所以还有六十七斤。” “你们等着，先别卖了。”半大小子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 三郎有些担心：“甜甜，不会是不让我们卖了吧。” 甜甜摇头：“爹爹，应该不会，估计他去找人买我们的猪肉了。” “甜甜，你咋知道猪肉的价格，还知道用票能便宜点？”三郎问道。 “我师傅说的啊，我要买布，可没有布票，不得从这上面来吗。”陆甜甜很内疚，她又说谎了。 “你咋还把猪肉按照重量给切好呢，那你不得弄一个晚上。” 三郎心疼啊，早知道这样他晚上过来帮着一起弄了。 “......” 陆甜甜不敢说话了，她只不过挥挥手，把猪肉放在空间，用切肉机把肉切好而已。 难的是重量不能完全掌握，所以背篓里会有一斤、二斤、三斤的肉块。 好在陆甜甜聪明，有了参照物就知道一斤的肉是多大块了。 “叔，就是他们。” 那个半大小子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头发梳成三七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陆三郎很客气：“老弟你这肉我全部要了，可以给我什么价格？” 陆三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由的看了甜甜一眼。 甜甜笑眯眯的问：“叔叔，你是要这点，还是要我家里所有的野猪肉？” 中年男人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我爷爷在家说过的，如果一次性买五十斤以上就给七毛五一斤，买一百斤以上就给七毛一斤，买一百五十斤以上就给六毛一斤。” 中年男人笑了，看着陆三郎说道：“你家老爷子倒是个厉害的，你有多少，我全部要了。” 三郎也笑了：“大哥，这里就七十斤不到，家里还有一百多斤，不过得明天给你了。” “成，这些先给我，余下的你明天直接过来，我叫全根。” 陆三郎点头：“全根大哥，这肉我帮你背出去吧。” 根子摇头：“冬子，让人过来，带上背篓。” “好嘞。”那个叫冬子的半大小子撒腿就跑。 “兄弟，我就按照七十斤的重量计算，卖掉的三斤你明天补上成不，对了，咋称呼你啊？”全根问。 “我叫三郎，明天我还是这个时间过来。”陆三郎说道。 第四十章 供销社 全根从兜里掏出四张大团结，二张一块的钞票递给陆三郎。 三郎想了想问道：“我想买点米面，不知道你这么有没有？” “有，要多少？”全根点头，他这里基本上是要啥有啥，连自行车也有。 三郎决定多买一点：“我要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 “成，大米八毛一斤，白面七毛一斤，我让冬子拿给你。” 全根扣除了三十块，递给三郎十二块钱。 陆三郎接过钱，细心的放进棉袄内侧的兜里，又将背篓里的肉一块一块的拿了出来。 没一会儿，冬子带着人和背篓过来了，三郎拿起那杆秤准备秤重量。 全根摇摇手，这个地方没人敢缺斤短两：“三郎，以后逮到野味直接送过来，有多少收多少，你跟在冬子去拿米面吧。” 三郎连连点头，背上空背篓，跟着冬子拿了米面后，拉着甜甜就离开了黑市。? 冬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开口问：“叔，要不要......” 全根摇头，一个卖猎物的猎户而已，再说能猎到野猪，说明这家人家也不是泛泛之辈。 冬子点点头，回到了那扇小门这里，这里是逃生的口子，他一定要守好了。 陆三郎的手紧紧搀着甜甜的手，甜甜体会到了他心里的激动。 “爹，二百斤猪肉可以卖一百多块钱呢，到时候给爹娘和哥哥们扯几块布，做几件衣服吧。”陆甜甜说道。 “甜甜，那是你的钱，别瞎比比知道不？”陆三郎说道。 “爹，这钱得大家分，小姑有份，我师傅有份，你也有份啊。”陆甜甜说道。 “那你想咋分呢？”三郎笑了，小妮子傻透了，得看看她到底傻到什么程度。 “我们已经买了米面了，再扯点棉布回去，多下来的钱你们三人平分。”陆甜甜毫不犹豫的说道。 “甜甜，爹爹想心黑一点，拿个十块钱，送你几个哥哥去上学，你小姑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陆三郎想了想开口道。 陆甜甜笑了，先送哥哥们上学，爹爹的钱自己给他保存着就行。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上一世帮助过自己的人日子好过就行。 至于她自己，不但有一手过硬的医术，还有空间这个作弊器，不愁日子过不起来。 父女两个说说笑笑开始在镇上逛了起来，狂来逛去，也只有供销社能吸引住甜甜的目光。 拉着三郎进入了供销社，供销社里虽然谈不上琳琅满目，但货架上的东西还真的不少。 甜甜看到一个用竹子编织成外壳的暖水瓶，标价是八块钱，还要一张工业券，不由的摇头。 陆三郎笑了：“这东西就是内胆贵，如果有内胆，编织一个竹壳子也很方便的。” 陆甜甜心里一动：“爹，你会编这个玩意儿吗？” “会，你爹我啥玩意儿不会编，等爹有空了编一个给你看看。”陆三郎嘚瑟的说道。 陆甜甜笑了，看到一个柜台上有棉鞋卖，一双鞋二块钱，还要一张鞋票。 陆甜甜摇摇头道：“爹，我们没有鞋票，要不扯点布回去，让娘给你做一双棉鞋吧。” 陆三郎看了眼自己的棉鞋，摇摇头，自己娘什么脾气自己知道，到时候别新鞋子还没穿上，反还惹得自己生气。 “甜甜，等爹爹能分家了，再来扯布做鞋子吧。” “除非爹爹伤了残废了，不能干活了，不然奶是不会让你分出去的。”陆甜甜想起了前世，气呼呼的说道。 陆三郎心里一动，甜甜的话应该是有些道理的，就像昨天晚上二郎他们回来后，娘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娘回来后，就给了大嫂十个红薯，让她白水煮红薯，每个人吃一碗，最后二房硬是一口都没有吃到。 老娘还振振有词的说二房去医院花了七块钱，这钱得用二房的劳动力补上。 二娘央求老娘，让三个孩子吃一口就行，可老娘还是无情的拒绝了。 他现在有些看不懂这个娘了，难道自己和二郎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不然怎么会如此冷血。 “喂，你们买不买，不买就出去，老是站在这里人家咋买东西。”一声爆喝突然响起。 陆甜甜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售货员指着爹的鼻子在骂呢。 看了眼空荡荡的供销社，陆甜甜不高兴的问道：“你说的人家是哪个人家，莫非你眼睛有毛病。” 售货员平时趾高气扬惯了，哪里想到会有人跟自己顶嘴。 可看到跟自己顶嘴的是一个小姑娘，不由的心中大怒：“泥腿子吧，看你们一副穷酸的样子就知道买不起，真晦气。” 陆三郎怒了，可他一个男人如何跟一个姑娘家对骂。 “泥腿子咋地拉，吃你家白饭了，还有你一口一个泥腿子，没有我们泥腿子种地你吃屎吗。 还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穷人啊，告诉你我八辈贫农我光荣，你这个可是资本主义思想，我要举报你。” 陆甜甜拉着陆三郎的手道：“爹，走，去找他们领导去，我还真不信咋老百姓的天下还能没处讲理了。” 那个售货员被陆甜甜一句资本主义思想和要举报她给吓傻了，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边上一个小姑娘连忙站了出来：“小妹妹你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不会说话，你看看，想买什么？”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甜甜叹了一口气，指着柜台里的文具说道：“我要本子，铅笔和橡皮擦。” “好的好的，本子要几本，铅笔要几支啊，橡皮擦一块就够了，可以用很久的。” 小姑娘连忙拿出铅笔橡皮擦和本子，让陆甜甜挑选。 陆甜甜选了一块米黄色的橡皮擦，二支铅笔，五本本子。 小姑娘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 “本子五分钱一本要二毛五分钱，铅笔三分钱一支要六分钱，橡皮擦二分钱一块，一共要三毛三分钱。” 陆三郎从棉袄内侧拿出一块钱递了过去，小明一直用手指头写字，学习非常认真。 第四十一章 遇到四叔 上次得了二十块钱，原本想给他买本子铅笔的，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一时给忘记了。 好在甜甜记得，还买了这么多本子回去，估计今天晚上小家伙睡不着觉了。 “收你一块钱，找零六毛七分钱，东西请拿好。”小姑娘收好钱，又将找零和开票递给了陆三郎。 陆甜甜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态度好不说，业务还很纯熟，倒是个好的。 买了本子和铅笔，陆甜甜也没有兴趣再在供销社停留了，啥都要票，手里没票啥都买不了。 看到父女两个离开，小姑娘对着另一个售货员说道：“他们走了，没事了。” 另一个售货员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想到一个这么小的丫头能这么厉害，真是看走了眼。 “他们来买本子，估计是给小姑娘读书用的吧。”售货员有气无力的问道。 小姑娘点点头，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总是这样，狗眼看人低。 看到穿的好一点的就笑脸相迎，看到人家穿得破烂一点就一脸的刻薄相。 要知道泥腿子能够上学，还花这么多钱买本子，家里条件肯定不错。 陆三郎抬头看了眼天色：“甜甜，我们去黑市那边吧，林叔估计快到了。” 陆甜甜点点头，两人快步往黑市方向走去，也许的快到中午了，镇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三哥，三哥，你怎么到镇上来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陆甜甜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转头，是四叔，上一世一直偷偷帮着自己的四叔。 “哎呦，甜甜也来了，二个礼拜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啊。”四郎摸了摸甜甜的头，高兴的说道。 “四弟，你不是在上班吗?咋在外面呢？”三郎看到四郎也很高兴。 “这不是吃饭的时间嘛，我搭伙在人家家里，所以现在去吃饭。”四郎说道。 “那你快去把，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三郎问。 “这个周末如果不加班，我就回去，甜甜，这次四叔回家给你买本子和笔，好好读书知道吗？” 陆甜甜笑着摇头：“四叔，你别买，我这里有，等你回家，我有很多很多话要跟你说，你记得早点回家哦。” 四郎笑着挥挥手，准备离开，陆甜甜从饭盒里拿出三个面团子，塞进四郎的手里。 “四叔先把这个给吃了，我亲手做的哦，可不能跟奶说知道不。” 四郎看了眼手里的菜团子，心里有些酸，小姑娘把她的午饭给了自己吧。 好在是菜团子，饭盒里还有三个，应该是他们的午饭了吧。 拿起菜团子就往嘴里塞，肚子早就饿了，先垫吧垫吧。 带着韧性的面团子入口，四郎有些不可置信，菜团子的味道咋变了。 又吃了一口，四郎知道这个不是菜团子，而是面团子。 莫非是甜甜偷拿家里的米面做出来的面团子，怪不得不让自己跟娘说呢。 小丫头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为自己谋福利了，四郎心情愉快的将两个面团子吃下肚，还有一个得留着晚上吃。 饿得有些难受的胃终于开始正常蠕动起来，肚子里有货的感觉真好啊。 走进搭伙的那家人家，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果然还是一碗菜汤，外加两个窝窝头。 没办法，每个月就给人家二块钱，人家管你一顿饭，给你一个床位，已经够可以的了。 想要吃两顿饭的人要另外加一块钱，可他是临时工里的临时工，每个月只有五块钱的工资。 还有一到发工资的日子，就要交给娘三块钱，自己身上基本上就是身无分文了。 把一碗菜汤喝完，将窝窝头藏在棉袄口袋里，这个也放在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再吃。 看着四叔离开的背影，陆甜甜眼眶红红的，她知道四叔搭伙的那个地方，睡的是通铺，每天只能吃一顿饭。 后来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四叔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临时工，每个月的工资也能拿到十块钱。 好在小叔很聪明，并没有把自己成为临时工的事情告诉奶，这才藏下了一些私房钱。 可他的私房钱最后还是帮助了自己，一直鼓励自己不要灰心，好好读书，争取跑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 后来小叔一直未娶妻生子，他除了每个月给奶一份养老钱，基本上都在镇上独自过日子。 陆甜甜在事业有成的时候，还让四叔跟她去哈市，可四叔死也不肯。 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甜甜，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好保护好你自己。” 想到这里，陆甜甜忽然想起放在空间里的头发了，莫非当时的小叔知道了什么事情。 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要进行dna测试了，奶奶总是针对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 陆三郎看到甜甜心情蓦然不好，心里也有些难过，四弟过的比自己还要艰辛。 每天干着最苦的活，吃的确是最差的，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被老娘死死捏着。 “甜甜，今晚回家你能不能多煮一点红烧肉和大米饭，我明天带给四弟吃。”陆三郎问。 陆甜甜摇头：“爹爹，四叔身边有这么多人，他肯定吃不到多少的，不如给他带蒸熟的饺子，想吃就往嘴里扔一个。” 陆三郎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饺子里面有野菜，吃多了也不会拉肚子。 父女两个人刚才忧愁的脸色好了很多，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爷爷，你咋这么快就来了。”陆甜甜一眼就看到站在黑市门口的村医。 村医看到两个人站在外面，也有一些吃惊，这么快就把肉给卖掉了。 甜甜一手拉着村医，一手拉着三郎，高兴的嘴里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把野猪肉被包圆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村医的眼睛往周围扫了一圈，还好边上没有人，不然什么野猪肉啊，全部卖掉啊，米和面啊，别人听到了可得惹祸上身。 陆甜甜又不是傻的，她早就知道周围没人才会这么说话。 “爷爷，你的冬青处理好了吗？”陆甜甜终于想起冬青了。 “弄好了，就是今天爷爷也碰到了一个难题，我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第四十二章 饺子(1) 难题，难道是碰到什么看不好的病吗，陆甜甜心里嘀咕，不过她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现在陆甜甜惦记的是快点回家把饺子给包上，然后让爹爹明天带给四叔吃。 三个人急冲冲的往家走去，走到村口，看到陆青焦急的望着村外。 村口的地势比外面高，陆青一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就知道是甜甜和三郎他们。 连忙往三个人的方向奔了过来，三郎看到陆青如此焦急，不由的也急躁了起来； “儿子，发生啥事情了？” “爹啊，奶在家里发疯了，今天深耕，你没有去，大伯也不愿意去，二伯脚不好去不了，只有爷爷一个人去了。” 哎呀，三郎挠头，他只记得自己要帮甜甜卖野猪肉，早就把深耕的事情忘记在脑后了。 “走，先去林叔这里，我们卖了猪肉，又卖了点米面，把东西放好再说。”三郎加快了脚步。 陆青听到爹说买了米面心里高兴，至少甜甜是不会挨饿了，哪里像家里，他们几个孩子中午就吃了一个贴饼子。 好在昨晚他们吃的够饱够好，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现在反而更加饿了。 “大哥，娘被骂了吗?”陆甜甜担心的问道。 “娘去深耕了，中午村里发窝窝头，所以娘没有回来。”陆青心疼的说道。 “啥，你娘去深耕了，这个三娘，陆青，你帮我把背篓背上，我去地里找你娘。”三郎急的把背篓放下就跑。 深耕可是要花大把子力气的，土地得翻到三十厘米以下才行。 天气冷，土地就会慢慢硬化，要翻松撒肥好好养着，明年才能种出好庄稼。 村里就一头牛，让老牛头养着，平时不给公分，但老牛头来回镇子拉人拉货能赚几分钱，这是大家都默许的。 老牛头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虐待他的牛，谁敢让牛干重活，他就会把牛鞭子往你身上抽。 所以深耕这块也指望不上牛了，好在村长也有办法，凡是上工的村民，不但给足全公分，连午饭也包了。 三郎跑到地里，眼睛扫视了一圈，果然看到三娘正坐在树下啃窝窝头。 “三娘，你咋样了，累不累？”陆三郎跑了过去问道。 “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三娘看到三郎心里一喜，连忙问。 “明天再去一次就可以了，你咋样，有没有累着，下午我来吧。”陆三郎说道。 “我还好，村长让我撒化肥，重体力的活都是男人干的。”三娘笑眯眯的说道。 村长看到陆三郎过来，虎着脸骂的：“你个缺脑壳的，我昨天在你家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是不？” “村长，我真有事，这不赶回来的嘛，你别扣我公分，也别给我公分，下午我补上成不。”陆三郎连忙认错。 村长点点头：“你倒是不用扣公分，谁让你婆娘出工了呢，吃了没，去拿四个窝头吧。” “不了，活还没干就拿窝头，这不是招骂嘛，我现在就去干活。”陆三郎拿起三娘带来的锄头就准备去干活了。 村长心里可惜，如果分家了，三郎两公婆的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好过的多。 只是陆老头子是个精明的，陆老太又是一个蛮恨的，怎么肯分家，还真是一对绝配。 陆甜甜和陆青一回到家就把米和面放到了厨房里。 “甜甜，我去砍柴了。”陆青转身离开了。 陆甜甜笑眯眯的关上了门，随后就扑进了厨房，架锅，烧火，和面。 等面团醒面的时候，又剁起了野猪肉，当然，野猪肉只是用了一斤，其他的都是甜甜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肉糜。 趁着村医在堂屋里翻看医书，陆甜甜又快速的清洗了荠菜，拿刀剁了起来，当然，一大半都放进了绞肉机搅碎的。 拿了一个大脸盆，洗干净后把肉糜放了进去，又打上十几个鸡蛋，放了盐、鸡精料酒和少许的老抽。 接着又把剁好荠菜也放了进去，充分的搅拌均匀，一大盆馅料就弄好了。 空间里有现成的饺子皮，陆甜甜将醒好的面丢进了空间，然后拿出饺子皮，快速的包了起来。 冰箱里还有速冻的饺子，但陆甜甜已经不想拿出来了，毕竟速冻的饺子肯定没有现做的饺子好吃。 更何况馅料里的荠菜可是真正的野菜，味道肯定比几十年后大棚出来的菜好吃。 二个小时后，四百多个饺子铺满了家里所有的盖帘，还有剩余的都被收进了空间。 陆甜甜开始下饺子了，一个大锅一下就是四十多个。 当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饺子放在村医面前时，村医惊叹时间过的飞快。 摸着有些咕噜噜抗议的肚子，拿起调羹就吃了起来，像小猪一样的饺子味道鲜美的，让村医赞不绝口。 “甜甜，饺子真好吃，如果不是你，你爷爷我就随便弄两个红薯烤熟了对付过去了。” 陆甜甜看着村医那怕烫又不愿意松口的猴急样子，觉得既好笑又心酸。 村医爷爷是有点钱的，可村医爷爷却又不会做饭，所以虽然饿不着，却也绝对吃不好。 四十多个饺子除了陆甜甜吃了十个，还有三十多个都进了村医的肚子。 “不行了，不能吃了，甜甜，爷爷我去躺一会儿。”村医看着自己突出的肚子，满足的进屋眯一会去了。 陆甜甜又回到了厨房，饺子下了一锅又一锅，四叔要给他一锅，妮子也要给一锅。 村长叔这里更是要给一锅，还有自己那个救命恩人，想办法让大明走一趟。 还有爹娘这里，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来这里吃饺子，那也煮个两锅，晾干后直接放进嘴里就能吃。 一个下午的时间，陆甜甜就忙着煮饺子了，趁着厨房没人，一边煮一边包，外面盖帘上的饺子一个都没有少。 估摸着到了下工的时间，陆甜甜背着小背篓出门了。 她先找到了小姑陆小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陆小妹连忙将甜甜背篓里的一包东西转移到自己的背篓里。 接着甜甜又去了学校，看到妮子连忙招手，小明也快乐的跑了上来。 第四十三章 饺子（2） “甜甜，甜甜你咋来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明哥，你晚上让大明哥来找我，我现在跟妮子有些话要说。”甜甜对着小明使眼色。 聪明的陆小明连忙快速的离开了，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凡是甜甜的事情，都是好事。 “陆大妮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不对啊，你都不在陆家了啊。”妮子开口道。 “给你好东西，今天我跟村医爷爷去镇上了，买了点米面，包了饺子，给你几个尝尝鲜。”陆甜甜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布袋子。 “真的啊，我看看。”妮子连忙接过布袋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个个大饺子。 妮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饺子的味道，咋那么好闻呢。 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个塞进了嘴里，鲜美的荠菜肉馅让妮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次，真好次。”妮子嘴里有饺子，说话都含糊了起来。 依依不舍的把饺子咽了下去，又把布袋子放到了陆甜甜的手里：“拿回去，这么好的东西我吃一个就够了。” 陆甜甜心里暖，妮子就是这个样子，有好东西不舍得吃不舍得用，都要拿给自己。 可自己有啥好东西，妮子就推三阻四，最大的杀手锏就是我奶宝贝我，你奶不宝贝你。 “妮子，你吃了你爷奶没吃，你爹娘也没吃，还有你两个哥哥也没吃。”陆甜甜故意说道。 果然，妮子纠结了，如果她不吃，家里人没吃也就算了，可她吃了，家里人没吃，心里可过意不去了。 陆甜甜将布袋子又递了过去：“我算好了，你们每人二个，多一个都没有。” 妮子拿着布袋子，还想说什么，陆甜甜已经跑开了，看着急急忙忙逃走的甜甜，妮子抹了抹眼泪。 将布袋子藏在书包里，疾步往家里走去，今天两个哥哥和爹爹都去深耕了，这些东西得留个他们吃才行。 到了家里，娘已经准备好晚饭了，今天的晚饭娘煮了红薯稀饭。 就是把红薯削了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米里，加多点水，煮熟煮烂就可以吃了。 “娘，快拿个大碗出来。”妮子在堂屋里叫了起来。 妮子的奶奶从正房跑了出来，看见妮子就笑眯眯的问：“下学了，今天累不累？” 看着慈祥的奶奶，妮子心里想，如果甜甜的奶也这么宝贝她就好了。 “奶，今天甜甜给了我这个，让我不要说出去。”妮子从书包里拿出了布袋子。 一股香味蔓延了出来，妮子奶奶的鼻子转了好几下，突然说道：“难道是饺子。” 妮子的娘春婶已经拿了一个大海碗出来：“妮子，你要碗干嘛？” 妮子将布袋子里的饺子都倒进了碗里，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一共四十一个。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张得老大，特别的妮子，怪不得布袋子这么重，被甜甜骗了啊： “娘，甜甜骗我，说每个人吃二个饺子，我以为里面就十几个饺子。” 春婶连忙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 “甭送回去了，甜甜铁了心要给你的，也不怪你，第一次拿饺子，当然心里没数。” 妮子奶奶也点头道：“甜甜这个孩子心善，以后我们也多照看着点。” 这么多饺子每个人能吃六个，这个可是过年才有的待遇了。 春婶不舍得一顿饭全部吃完，只拿出一小半，每个人吃二个尝尝鲜得了。 妮子的二哥陈小树不乐意，撅起了嘴，明明有这么多，娘咋能这么抠搜呢。 大哥陈大树白了弟弟一眼，不年不节的，能吃两个饺子已经够开心的，咋还想上天呢。 陈小树也知道娘喜欢细水长流，饺子放在外面冻两个小时，就能放很久了。 “明天还要深耕一天，再吃两个，剩余的放在过年吃。”奶奶一锤定音。 妮子摇头道：“奶，现在离过年还要三个月呢，放到那个时候就不能吃了。” 陈老爹点头道：“明天晚上都吃了吧，这么好的东西万一放坏了，可得心疼死。” 妮子一家终于决定了下来，每个人再吃一个饺子，余下的明天放工回来吃。 陆小妹也在纠结，甜甜给了她一大布袋的饺子，说是每个人可以吃六个饺子。 她给自己留下了六个饺子，其他的都交给了陆青。 自己往嘴里塞了两个后，看着余下的四个饺子，到底给爹娘吃，还是不给他们吃。 给他们吃吧，说不出来路，不给他们吃吧，这么好的东西爹娘吃不到嘴里，于心不忍。 想了半天，终于给她想出了一个办法，甜甜反正已经不是陆家人了，就说是甜甜给的，老娘也没有法子。 “娘，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情。”陆小妹对着陆奶奶招了招手。 陆奶奶正在跟二娘发脾气呢，一件破烂衣服都换了几盆水了，还没有洗好。 可让她去挑水，却推三阻四的，不就头上破了一个洞吗，弄得好像快要死了似的。 一连串的污言碎语从陆奶奶的嘴里喷了出来，可二娘岿然不动，你骂你的，我洗我的。 陆奶奶正在思忖要不要拿笤帚抽她两下，却被闺女给叫了进去。 “叫魂啊叫，你没看到你娘在骂二房嘛。”陆奶奶把小闺女也骂上了。 可就说了一句话，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陆奶奶就觉得满嘴喷香，不由的咀嚼了起来。 “小妹，你给娘吃的是饺子吧，哪里来的？”陆奶奶的眼睛里冒出了小心心。 “娘，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陆小妹连忙捂住了自个娘的嘴边。 陆奶奶连忙点头，把嘴里的饺子给咽了下去，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塞了一口饺子。 “娘，就两个，还有两个给爹吃，你快吃了。”陆小妹说道。 陆奶奶听到就两个，有点着急：“你吃了没。” 陆小妹连忙点头，如果她说没吃，娘绝对会被嘴里的饺子吐出来给自己吃。 陆奶奶可不舍得一口把饺子给吃了，用手拿着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一边吃一边点头，实在是好吃。 第四十四章饺子（3） “小妹，告诉娘，这么好吃的饺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娘，是甜甜给我的，甜甜说是村医爷爷给她的。”陆小妹说道。 陆奶奶的一张脸沉了下来，失算了啊，这个小蹄子的日子好像过起来了，能不能要回来。 忽然想到什么，陆奶奶站了起来，直接就往三房冲去。 陆小妹开始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娘想干嘛，可看到她推开三房的门，就知道事情大发了。 果然，陆奶奶一进三房的门，就把手给伸了出来：“陆青，把饺子交出来。” 陆青和大明两个刚才打开布袋子，看到这么多饺子，高兴的每个人吃了一个。 饺子真好吃，真想再拿一个，可两人却忍住嘴巴里分泌的口水，好东西要等爹娘和弟弟回来一起享用。 没想到刚把布袋子系上，屋门就被奶推开了，是的，刚才小姑出去后，他们两个只记得饺子了，连门都忘记锁上了。 可锁门又有什么用，奶要进来，还不是照样进来，不然会闹得鸡犬不宁。 陆大明看着炕上的布袋子，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饺子，看来保不住了。 陆青则看着跟上来的陆小妹，眼里射出了冷莽，他要把这件事告诉甜甜，这个小姑是不能相信的。 她毕竟是奶奶的亲闺女，出了什么事情，她当然是帮着自己娘的。 陆小妹看着自己娘恶狠狠的样子，陆大明一脸惋惜，还有陆青满脸憎恨的样子，心掉到了脚底。 她只想到娘对自己的好，自己也要对娘好，却忘记娘对三房的苛刻，还有娘实在是太聪明了。 不对，不是娘太聪明了，而是自己太笨了，甜甜能把饺子给到自己，那她亲生父母和大哥怎么可能没有。 这么浅显的道理非要等事情发生后才能后知后觉，陆小妹痛定思痛，同样的事情她再也不会做了。 陆奶奶毫无压力的拿起了布袋子，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拿了一个碗，将饺子倒了出来。 整整二十八个饺子，个个都包足了馅料，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嗯，实在是好吃。 又塞了一个进了陆小妹嘴里：“谁都不许说，咱娘两慢慢吃。” 陆小妹点点头，郁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看陆青刚才的脸色，估计是恨毒自己了吧。 三房屋内，大明看着空空的大炕，苦着脸问：“大哥，咋办？” 陆青想了想道：“你快去甜甜这里，把刚才的事情跟她说一下，让她提高警惕。” 大明点点头，快速的跑了出去，二娘看了大明的背影一眼，若有所思。 刚才娘去了三房屋里，不知道干啥，原本想凑上去看看的，可想到那个老太婆的臭嘴，还是不敢去。 现在大明又急吼吼的跑了出去，莫非三房也藏着什么好东西被老太婆搜查到了，大明去通风报信了。 今晚有好戏看咯，二娘洗衣服的动作轻快了不少，嘴角也微微上扬。 甜甜把要送给牛棚的一袋饺子装好后，就想把院子里的饺子给收拢起来。 都冻了一个下午了，饺子已经变成了冰冻，用瓦罐装起来，想吃的时候拿出来，放在锅里一煮就能吃了。 门被拍响了，甜甜心中一凌，她跟大明约好的是晚上，这个时间段谁会来。 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手一挥，几百个饺子不翼而飞，连盖帘都没了影子。 镇定的隔着门问：“外面谁敲门？” “甜甜，开门，是我。”大明回答道。 一听到是大明，甜甜连忙打开了门：“大明哥，我不是让你晚上来嘛，咋现在过来了。” 大明一愣：“没人跟我说啊。” “小明哥没回来吗，我让小明哥跟你说的啊。”甜甜也一愣，小明应该到家了啊。 大明摇摇手：“甜甜，小明还没到家，估计去捡柴了，我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巴拉巴拉把家里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然后耷拉着脑袋说道：“这么好吃的饺子就这么没了，早知道多吃几个了。” 陆甜甜叹了一口气，她不怪小姑，奶对小姑可是真的好，有口好吃的，都会留给小姑。 作为闺女的小姑，当然会记得自己的娘，有了好东西省下给娘吃，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小姑就比自己大六岁，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娃，哪里能想得这么周全。 “大明哥，这里还有饺子，不过你晚上来一次，帮我送些饺子给牛棚那里。”陆甜甜说道。 听到牛棚两个字，陆大明瑟缩了一下，这段时间牛棚那里不安生，好像谁生病了，听说还会传染。 “甜甜，听说那里有人生病了，好像还会传染，我可不敢过去。”陆大明连忙摇手。 陆甜甜大吃一惊，传染病，那是什么病，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传染病。 看来今晚自己要走一遭了，她要搞清楚那里到底得了什么病，万一真传染，整个村子都要倒霉。 “给你一个任务，这袋饺子有没有本事带回去给爹娘吃。”陆甜甜把给牛棚准备的那袋饺子递给了陆大明。 陆大明犹豫的看着饺子，摇了摇头，带回家肯定不行，不过能不能埋在外面，半夜的时候拿回去呢。 想到这里，陆大明将想法告诉了陆甜甜，陆甜甜点头，心里觉得悲哀，为了一口吃的，大脑小脑都开发了出来。 陆大明把这袋饺子埋在了院子外面的墙根底下，做好了记号，然后大摇大摆的往家里走去。 陆奶奶站在院子里，看到陆大明进来，连忙上去搜了身，可令她失望的是，啥也没有。 原来是二娘在堂屋里大声呼唤陆青：“陆青，你家大明去哪里啊，都要吃晚饭了。” 陆奶奶听到大明出去了，眼珠子一转，就走到院子里，等着大明回来呢。 陆青冷冷一笑：“二伯娘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三房了，你们好像饿了一天了吧，还有心情管我家闲事。” 二娘的脸色一红，心里恼怒，小兔崽子倒是精明，谁要管你们闲事，不是为了给你们三房添个堵吗。 第四十五章 抢面饼吃 “奶，我爷爷还有我爹和我娘都在地里深耕呢，你今天煮啥好东西给他们吃啊”陆青大着嗓子问。 陆奶奶白了陆青一眼，想要开口骂人，可想到刚刚下肚的几个饺子，对着大房的门骂道： “大郎大娘，不下地就算了，连饭也不出来煮了，粪坑里蛆都比你们勤快，看你爹回来不抽死你。” 大娘连忙开门跑了出来：“娘，今天大郎不舒服，他说他气都喘不上了。” 陆奶奶呵呵冷笑，气喘不上了，不如说气没了更好，嘴一掰开就是瞎话，还让不让人活。 “大房贴五个饼子，每人一个，二房贴四个饼子，二娘没有，三房贴，嗯七个饼子，你爹贴四个，我和小妹一人一个。” 陆奶奶站在堂屋里哇啦哇啦的叫着，以示她的做法很公正。 陆工走了出来：“奶，我家为啥少一个？” “你娘干活了吗，不干活没得吃不知道啊，这么心疼你娘，你省下口粮给她吃不就得了。”陆奶奶怂了过去。 陆工看了拿着一大碗三合面去厨房的大娘一眼，默默的退了回去。 就一个手掌大小的饼子，自己吃都不够，如何省下来给老娘吃。 再说老娘头上的伤不是早就好了嘛，干嘛还不去下地。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陆家老爷子，三郎和三娘扛着锄头往家里来了。 陆奶奶看到三郎夫妻两个进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先把三娘给浑身上下搜了一遍。 心里有些失望，甜甜这个赔钱货难道没有给他们送饺子，刚才大明不是去报信了嘛。 不送也对，毕竟不是亲生的，可甜甜不知道啊，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向三郎，会被会藏在三郎身上了。 只是她的手刚摸上三郎的衣服时，三郎一把抓住了陆奶奶的手：“娘，你干啥。” “我，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偷藏什么东西。”陆奶奶有些结巴的说道。 陆三郎怒了：“娘，我今天在地里深耕，能藏什么东西，你不要太过分了。” 陆奶奶被三郎打了脸，怒气噌的上来了，刚想开口骂人，被三郎一句话给说没了声音： “爹，我明天去村长这里问问，哪家人家回家还要被亲娘搜身的，我们陆家是公安吗，我和三娘是罪犯吗？” “老婆子，你又要搞啥幺蛾子，还不去做饭。”陆老爷子也开口了。 今天深耕很累，他岁数大了，已经不想多说话了。 陆奶奶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往堂屋里跑，可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三郎的棉袄。 三娘庆幸，今天她把缝在棉袄内侧的二十块钱交给三郎，三郎又把钱放进瓦罐，给埋在树底下了。 终于开饭了，三郎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饼子，三娘面前的一个饼子，还有大娘和大郎面前的一个饼子。 想也不想的把大郎的饼子给拿了过来，放在三娘的碗里。 “三弟，你干嘛？”大郎急了，连忙站了起来，想要抢过自己的面饼。 三郎看着陆家老爷子问道：“爹，三娘在地里干了一天活，足足赚了十个公分就给一个饼子。 二郎手脚伤了我不说啥，可大郎和大娘啥也没干，也是一人一个饼子，你觉得合适吗？” 陆老爷子看了眼三郎，又看了眼大郎，开口道：“大郎把饼子给三娘，你们两个吃一个饼子。” 大郎眼睛红了：“爹，我今天我不舒服，气都喘不过来，再说三郎上午不是没去上工嘛？” “三郎，你今天上午去哪里了，干嘛不去上工，不会去找甜甜这个赔钱货了吧？”陆奶奶开口问道。 “甜甜是我闺女，我找她也正常，还有她不是赔钱货，她可是让你卖了一笔钱了呢。”三郎冷哼道。 “你明天去把甜甜给带回来，我不卖了。”陆奶奶开口道。 “成，那你把四十五块钱，不对，是四十七块钱给我，我去把她带回来。”三郎伸出了手。 “放你的屁，你去跟村医说一下，这点钱卖给他做丫头几天足够了。”陆奶奶咬了一口饼子，嗯，还是饺子好吃。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对了，你带着那张文书去，让村长给你作证。”三郎拿起饼子就吃，午饭都没吃，饿死人了。 三娘也一句话不说，先把饼子吃进肚子再说，不过她也悄悄的留下半个面饼，晚上留给几个孩子吃。 陆奶奶被三郎的话噎的没话说，只能恨恨的进了自己的正屋，同时拉了陆老爷子一把。 陆老爷子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但也将菜汤一口喝完，拿着剩余的饼子进了屋。 “啥事，连吃饭都催。”陆老爷子不耐烦的问。 陆奶奶将一个饺子塞进了陆老爷子的嘴里：“莫要出声，是饺子。” 陆老爷子眼睛睁大，贼兮兮的看了外面一眼，可门被陆奶奶锁了，啥也看不到。 “是甜甜这个赔钱货，给了你闺女几个饺子，你闺女心善，想着爹娘，这些是我去三房给搜出来的。”陆奶奶小声的说道。 怪不得今天三娘三郎回来，老婆子要搜身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老头子，我们去把甜甜要回来如何？”陆奶奶问。 陆老爷子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想也不想就说道：“你脑子抽了，现在要回来干嘛，村医有钱，你让小妹跟甜甜搞好关系，多弄点吃得回来。” 陆奶奶连连点头，小闺女从小就对甜甜好，所以让小闺女跟甜甜要吃的最合适。 “你多吃点，有二十几个呢，留几个给小闺女吃就得了。”陆奶奶说完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 “老头子，你说甜甜知道她给三郎他们送的饺子被我搜了，会不会再给三郎他们啊？”陆奶奶问。 “想得美，你以为林老头子是傻子，细粮都是有定数的，弄不好这些都是甜甜的口粮。” 陆老爷子津津有味的吃着饺子，至于他手里的三合面饼子，已经不想多看一眼了。 三郎一口气把菜汤喝了，拿着饼子就往屋里去了，陆青一看，也带着两个弟弟离开了饭桌。 第四十六章 有人生病了（1） 大郎一把抢过大妮手上还剩余的半个面饼，往自己嘴里塞去。 至于大娘的饼子，早就在三郎抢大郎饼子的时候，她就快速吃完了。 大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气得想摔碗摔盆子，可她也只敢想想而已。 三郎回到屋子后，就把手里剩余的两个面饼分发给了陆青他们。 陆青气鼓鼓的把甜甜送饺子来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最后还看着三郎问：“爹，你说小姑是不是太坏了。” 三郎没有说话，他跟甜甜一样，理解陆小妹的想法，小姑娘毕竟岁数还小，思略不周还是有的。 “爹，娘，甜甜又给了我一包饺子，我埋在外面的墙根底下呢，等他们都睡了我去拿回来。”陆大明小声的说道。 陆青和陆小明眼睛一亮，特别是小明，他还没有吃过饺子呢，饺子到底是啥味道的呢。 三郎却摇头：“今天肯定不能拿出来，你奶的鼻子比狗还灵敏，明天出工的时候，你再弄出来，我们装在口袋里慢慢的吃吧。” 大家都同意，陆青去了厨房，爹娘今天累了，得烧点热水让他们洗个脸，泡泡脚。 同一时间，陆甜甜拿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递给村医：“爷爷，你要不要去村长爷爷家里做客啊？” 村医一看起码有四五十个饺子的大海碗，不由的失笑：“甜甜，你今天包了多少个饺子啊？” “爷爷，二三百个肯定有，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陆甜甜顽皮的笑道。 村医将饺子放进一个背篓里，笑眯眯的出了门，对于甜甜有这个思想觉悟，他觉得很高兴。 甜甜看到村医走远了，连忙拿出布袋子装了二十个饺子，放进背篓里，关上门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刚走近牛棚，就被一个半大小子给拦下了：“别过来，这里是牛棚。” 陆甜甜一看，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小哥哥，那天是不是你救的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付一鸣眼神亮了一下，却迅速消退，脚也往后退了一步：“不用谢，你离我远一点，我是坏分子。” “真的是你救了我啊，我叫陆甜甜，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陆甜甜又开口问道。 付一鸣呆了呆，他知道小姑娘叫陆甜甜，被她奶奶卖给了村医，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不过这个小姑娘胆子太大了，以前有孩子接近牛棚，他只要说自己是坏分子，那些孩子必然快速逃走。 可这个小姑娘不但没有逃走，还笑盈盈的介绍自己的名字，难道她不怕被连累吗？ 眼里闪现出那个皎洁的月空下，一个小身影被自己的咳嗽声吓得，飞奔逃离的场景。 “那天的药和肉包子是你送的吧？”付一鸣明明是问句，可却是非常肯定的问句。 陆甜甜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那晚的咳嗽声音是他发出的，不过那天她没看到人出来啊，不能承认，死也不能承认。 “不是，什么药和肉包子，你说的我都听不懂。”陆甜甜一开口就后悔了。 付一鸣笑了，瞧她心虚的，还是不要问了。 “听村里人说你们这里有人生病了，是什么病？我能去看看吗？”陆甜甜想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 “你不要去，这病有可能会传染。“付一鸣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那你有没有被传染到，我给你把个脉吧。”陆甜甜伸出了手。 付一鸣往后一退：“我知道你被你奶奶，嗯，就是跟着村医了，可你还小，万一我被传染了，可别害了你。” 陆甜甜从背篓里拿出了棉布口罩，快速的带在脸上，那是村医用草药换来的。 但陆甜甜还在口罩里贴了一层防护层，万一真的是厉害的传染病毒，这种棉布口罩根本起不了作用。 付一鸣看着带上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的小姑娘，还是摇头，跟着村医住了几天就会看病，那不成了天才。 “你敢不相信我，我师傅都夸我医术了得呢，快把手伸出来。”陆甜甜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付一鸣有些想笑，一个孩子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医术了得。 可又不敢笑，却也伸出了手，再矫情小姑娘真的要生气了，还有自己应该还没有被传染上。 陆甜甜的两个手指头搭上了付一鸣的脉搏，良久，陆甜甜让付一鸣又换了一只手。 “还好，你除了营养不良，其他还是蛮正常的，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吃吧。” 陆甜甜从背篓里拿出布袋子，塞进了付一鸣的手里。 付一鸣疑惑的接过布袋子，打开看了一眼，眼睛不由的亮了，还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可他还是将布袋子塞进陆甜甜的手里。“你拿回去吧，这东西太精贵了，可不能随便给别人。” “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就当着我在报恩吧。”陆甜甜又把布袋子给塞了过去。 付一鸣坚决不要，现在粮食紧张，每家每户都不够吃，没见到野菜都挖不到了嘛。 好在快要到年底了，年底就能发粮发工钱，还能吃杀猪菜呢。 “小哥哥，你得告诉我你那里的人到底得了啥病，是不是真的会传染，万一是传染病我们要尽快采取隔离措施。”陆甜甜严肃的说道。 付一鸣听了也连连点头，可他不懂医理，只知道刘奶奶一直在咳嗽，而且还咳出了血。 付一鸣将刘奶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陆甜甜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刘奶奶应该得了肺炎。 不过肺炎还分传染和不传染，万一传染，牛棚的几个人就麻烦了。 “走，带我去看看。”刘甜甜抬腿就走。 付一鸣站在刘甜甜前面不肯让开，万一真传染，不是害了一个小姑娘吗。 看到付一鸣不动，陆甜甜叹了口气：“我现在住在村医爷爷家里，如果我有啥事情，村医爷爷不会坐视不理的。” 付一鸣眼神闪了闪，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不失为一个救刘奶奶的好办法，只是会苦了这个小姑娘。 陆甜甜见付一鸣不阻拦自己，快步走进了土坯房，暗淡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第四十七章有人生病了（2） 那是一种极力改造恶劣环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土胚房不大，就一个屋子，中间用稻草编了一个帘子挂上，屋子就被分成两间。 刘爷爷和刘奶奶老夫妻两个住帘子里面半间，付一鸣和他爷爷付原就住在外面半间。 站在门口，就听到刘奶奶的咳嗽声，那咳嗽的声音里，有着浓重的痰音。 陆甜甜把口罩给紧了紧，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却也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大跳。 昏暗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头发已经发白，一双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竭尽全力压制着咳嗽。 陆甜甜闭了闭眼，她的眼睛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娘，前世的娘临死前，也是这么枯槁瘦弱，一双只剩下一层皮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眼睛里却是透出千般的不舍，最终还是带着对闺女的牵挂，闭上了眼睛。 刘奶奶看到进来一个小姑娘，吃了一惊，咳嗽的更厉害了，付一鸣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刘奶奶喝下。 陆甜甜也上去一步，一手抓住了刘奶奶的手腕，仔细把起脉来。 把着把着，眉头皱了起来，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了一个听诊器，按在刘奶奶的胸口。 又让付一鸣将刘奶奶扶了起来，将听诊器按在了后背，仔细听着背部传来的回音。 没多久，陆甜甜放下了听诊器，不用再检查了，不是肺炎，而是比肺炎严重很多的肺结核。 从刘奶奶现在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病情已经比较严重了。 “刘奶奶，我在跟我师傅学医，学得还不错，你这个病还能治，只是你相信我吗？”陆甜甜问。 实在是自己岁数有点小，想要人家相信自己还是有点难度的。 刘奶奶点点头，不用问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了，就是一鸣从河里救上来的那个姑娘。 这个孩子秉性很好，连夜就送了肉包子和药粉，一鸣的高烧很快就退了，肯定是那些药粉起作用的。 “小哥哥，你把所有的茶缸，饭盒放在水里煮一煮，还有这是医用酒精棉球，你看哪里需要消毒就擦哪里。” 陆甜甜要为刘奶奶打针，就要把付一鸣支开，不然自己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针筒。 付一鸣拿着酒精棉球出去了，他知道刘奶奶这个病是有传染性的，为了自己和两个爷爷，他要做好消毒工作。 陆甜甜拿出银针，在刘奶奶的昏睡穴位上扎了一针，刘奶奶眼睛闭了起来。 意识进入空间，迅速配好带有抗生素的抗结核针剂，打入了刘奶奶的体内。 又配好了一个星期用量的药丸，在药纸上写上一日三次，一次一包。 将所有的药都包好，放在了木板床边上的一个破椅子上，又将包着饺子的布袋子也放了上去，转身出了土坯房。 土坯房里没有厨房，好在牛已经被老牛头牵回家了，所以几个人就在牛棚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灶台。 简易灶台上架着一口铁锅，里面咕咚咕咚煮着饭盒筷子调羹茶缸。 付一鸣正在往灶台里添火，那个小姑娘说煮久一点，病毒就会被杀死。 “小哥哥，刘奶奶的病是肺结核，会传染的，最好分开居住。 不过你们也没地方住，这些口罩你拿着，照顾她的时候要带上，还有要勤洗手。” 陆甜甜拿出几个口罩和两块肥皂递给付一鸣，却看见付一鸣的脸色惨白，神情紧张，不由的觉得奇怪。 “陆甜甜，真的是肺痨......”付一鸣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陆甜甜猛然想起，这个年代大家都把肺结核称为肺痨，一种会致命的病。 可这种病在陆甜甜的眼里，并不是很难治愈，只要病人配合自己的治疗方案，按时吃药，保证手到病除。 “小哥哥，刘奶奶才发病，所以治疗是不难的，只要按时吃药就能治疗好，不过时间有些长，一定要坚持。”陆甜甜连忙安慰道。 “甜甜，那我们还要注意什么？”付一鸣有些紧张，毕竟自家的爷爷岁数也上去了，别被传染了。 “房间里注意通风，不过不能让病人受冻，还有注意保持距离，近距离接触就带口罩。” 付一鸣把陆甜甜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只是不知道刘爷爷和自家爷爷有没有被传染。 “陆甜甜，我爷爷他们去铲猪屎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传染到。”付一鸣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明天早上再来一次，帮你爷爷他们把一次脉吧，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都分开睡。”陆甜甜说完后就离开了牛棚，往家里走去。 付一鸣望着慢慢远去的背影，悲凉的笑了，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自己无意中救了她一次，人家就来报恩了。 村长家里，村医带来的饺子让村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年不节的，带饺子来干啥。 “我家甜甜说了，谢谢你写的那个什么文书，所以让我用草药换白面，做了点饺子谢谢你。”村医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了陆甜甜。 “这个孩子，还真是有心了，只是拿几个就够了，咋能拿这么多呢。”村长看着满满一大海碗的饺子，心都有些痛了。 幸亏甜甜不是自家的闺女，不然就凭这样大手大脚，非要胖揍一顿才行。 村长媳妇看到这么大一碗饺子，高兴的眉飞色舞，从厨房里找出半瓶烧酒，又拨出一半的饺子，让村长和村医两人吃。 村医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小杯酒，吃了两个饺子，就要告辞了，他是来送饺子的，不是来吃饺子的。 “林叔，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牛棚那边估计有问题，好像得了传染病。” 村医惊的站了起来：“传染病，不会吧，那你还不把他们给隔离开来。” “林叔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真传染还是假传染，只是牛棚的人过来说，有可能是传染病。”村长也头痛。 上面有指示，对待这些犯了严重错误的坏人，要坚决的改造他们。 要把最苦最累的活分派给他们，要让他们住在最艰苦的环境，吃最差的食物，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彻底改造过来。 所以他前天就收到牛棚传递过来的消息，却迟迟不敢让村医去治疗。 第四十八章有人生病了（3） “走走走，带我去看看，如果真是传染病，这个村子就麻烦了，万一传染到了牲畜身上，你今年的年猪还要不要交了。”村医着急的站了起来。 村长的脸色变了，如果单单是牛棚那边出事了，没了也就没了，牛棚里人没了的事情这两年又不是没有。 但如果涉及到村民，还有牲畜身上，那自己这个村长肯定是干到头了。 “走，走，林叔啊，你得帮我把这个病给治好，不然咱陆家村都得完。” 村医冷笑一声道：“你这个陆家村完就完呗，现在这个村子里还有多少户人家姓陆的，还陆家村。” 村长苦笑，他也是姓陆的，自家的祖祖辈辈都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当然也是死在这里，陆老爷子也算是自家未出五服的同宗，可到底是疏远了。 “你别去了，万一真是传染病，没得把你给搭上，我回家拿药箱，等我消息吧。”村医急冲冲的往家里跑去。 陆甜甜刚打开自家大门，就听到村医传来的声音：“甜甜，你要出去吗，不准出去，牛棚哪里可能出事了，听说是传染病。” 陆甜甜原本想告诉村医自己去看过了，转念一想，还是看看师傅是如何做的，她跑进了村医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口罩和听诊器，递给了村医。 村医看了点头，小姑娘果然是学医的料，听到自己说传染病马上就想到了口罩。 村医将东西放进药箱，提起药箱就要出门，陆甜甜快速跟着后面，村医挥挥手：“回去。” “你是我师傅，你出去看病，徒弟当然要跟上，哪有师傅干活徒弟享乐的。”陆甜甜理直气壮的说道。 村医楞了楞，想想也是，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 “保护好自己，走。”村医提起药箱大跨步的走了出去，陆甜甜连忙锁上院子的大门，小跑着跟了上去。 付一鸣带上了口罩，所有的地方都消毒过了，除了陆奶奶这里，有甜甜给的酒精棉球，清洁消毒起来也很方便。 他很快就发现破竹椅上的药包和饺子，一颗被冰封很久的心忽然感觉到一丝暖意，将药包放进了口袋，又把饺子给拿了出去，等刘爷爷和自家爷爷回来了，大家一起吃。 村医赶到的时候，付爷爷和刘爷爷已经回到了牛棚，两人浑身上下就穿着一件单衣，一条单裤，抱着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这是咋的啦，干嘛不穿衣服？”村医一进门就问。 付一鸣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一看到甜甜和村医过来，求救似的开口道：“村医爷爷，我爷爷和刘爷爷掉粪堆里了。” “噗嗤”陆甜甜没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村医终于知道为何牛棚的臭气还混合着猪粪的臭味，只是这味道也太酸爽了，幸亏自己带着口罩，但口罩还是抵挡不住这扰人的浓烈啊。 “我今天脚上没力，铲猪屎时脚没站稳，跌到猪粪里，老付想拉我一把，就被我给扯了下去，结果就是两人都成粪人了。”刘爷爷解释道。 陆甜甜听到刘爷爷调侃的语气，不由的看了这个刘爷爷一眼，如此恶劣的环境，还能谈笑风生，这个人以前是干嘛的啊。 “伸出手里，让我看看。”村医拿出了脉枕放在床边的一个矮柜上。 付爷爷躺在外面，先伸出了手，村医两手指搭着脉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开口：“换一个手。” 付爷爷连忙侧过身体，换了一只手，村医继续搭着脉门，仔细的诊断着。 “换一个人。”村医淡淡的开口。 刘爷爷连忙爬了出来，被子里估计是漏了风，把两老头给冷的一哆嗦，陆甜甜看了又想笑了。 十分钟后，村医拿开了手，将脉枕给收了起来：“严重的营养不良，缺钙，缺铁，啥都缺。” “村医，麻烦你看看我老婆子咋样了，这两天总是咳嗽。”刘爷爷着急的说道。 村医点点头，将口罩紧了紧后对陆甜甜说道：“你不要进来。” 陆甜甜乖巧的点点头，从棉衣口袋里摸出两个口罩递过去：“两个爷爷，带着会暖和点。” 两老头连忙伸手接过，这个姑娘懂事啊，明明是担心他们被传染，还说是暖和点。 村医给陆奶奶把了脉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想看看老太太的舌苔，但老太太睡得很熟。 可按照自己的经验，得肺痨的人是睡不熟的，呼吸就是影响睡眠的最大根源，还有咳嗽，甚至是咳血，那就永无宁日了。 可是这个老太太睡得也太熟了吧，如果不是吃了安定片就是有人给她诊治过。 村医走了出来，看着两老头问道：“有人来给老太太看过病吗？” 两老头连连摇头，这个地方鬼都不会来，谁会来给看病啊，当然今天村医是不算的。 “林医生，是村长让你来帮我们看病的吧？”刘爷爷问道。 村医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村里的猪是你们喂的还是老太太喂的？” 刘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是老太婆喂的，我管铲猪屎，现在老太婆病倒了，就我喂了。” 村医点点头，理论上说肺痨是不会传染给猪的，但凡是都有意外，陆甜甜心里盘算了起来，为了安全，还是给猪吃一点预防的药吧。 “甜甜，你去找村长，就说老太太得了肺痨，要把老太太转移出去，还有猪这里也要找兽医。”村医抬腿就往家里跑，他要尽快开药方熬药给病人吃。 陆甜甜撒腿就往村长家里跑，还好师傅来看了，不然还不知道大祸就在眼前呢。 路过小河，看见付一鸣正在凿冰洞打水，边上放着几件衣服，连忙打了一个招呼就跑开了，付一鸣看着脚步匆匆的陆甜甜，心里一沉。 村长站着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朝着门口望望，一会又围着院子转圈，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看到一个人影奔过来，依稀是甜甜的样子，村长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脚底，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小丫头不会如此奔跑。 第四十九章 有人生病了（4） “媳妇，快去倒一杯温水来，快点。”村长往屋子里嚎了一嗓子。 村长媳妇连忙拿出茶缸，兑了热水，想了想，还放了一勺子糖，看见甜甜奔进来，连忙将茶缸递了上去。 “乖孩子，不急，喝了水再说话。”村长媳妇柔声说道。 陆甜甜还真是口渴，奔来跑去的，还没顾上喝一口水，一口气把半茶缸的水都咕咚咕咚的喝进了肚子，后知后觉的问：“婶子，你放糖了。” 村长一把拉过陆甜甜，紧张的问：“丫头，你告诉叔，情况咋样。” “村长叔，刘爷爷和付爷爷没事，那个男孩子也没事，不过刘奶奶确诊了，是肺痨。”陆甜甜把顺序换了换，小心的说道。 村长一拍大腿，果然是传染病，还是那个可怕的肺痨，这咋整啊。 “你师傅，不是，林叔咋说？”村医问。 “我爷爷说要尽快把刘奶奶给移出去，他先回去配药了。”陆甜甜回到道。 “能配药，那就是还有治？”村长眼睛亮了。 陆甜甜点点头，只要有自己盯着，咋会没治，再说师傅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只是中医的疗效慢一点而已。 村长放下了心，想了想道：“那就把山脚那一个屋子腾出来给她住吧，我去找几个后生整理干净。”村医说完就准备出门。 陆甜甜一把拦住了他：“村长叔，我爷爷还说，猪是不会被传染的，但让你找兽医去看看那两头猪。” 村长一眼难尽的看着陆甜甜，这个死丫头，说话咋像断气似的，一段一段说呢。 只是陆家村哪里来兽医，如果叫来邻村的兽医，自家村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这个甜甜，你能不能让你爷爷帮个忙，一事不烦二主不是，让他老人家搭个手，一起看行不行。”村子弓着身子，有些乞求的味道。 陆甜甜笑了，其实她也知道村长的难处，况且如果只是给猪消毒，这种事情她就能做，没有必要麻烦别人的。 “那我回去跟爷爷说一下，你快点把屋子给腾出来，不然另外几个说不定就染上了。”陆甜甜说完就离开了。 村子连连点头，回屋子拿了帽子就出了门，他要抢时间，现在村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了，得快点把人给治好才行。 村子媳妇也拿着一包瓜子出门了，她要传播消息去了，谁要是去外村瞎比比，以后村里的小伙子娶不到媳妇，大姑娘嫁不出去，谁就是陆家村的罪魁祸首。 陆甜甜一路来到了猪圈，猪圈并没有甜甜想象中的又脏又臭，反而干净的很，可见付爷爷和刘爷爷两个人干活有多认真了。 陆甜甜带上口罩和医用手套，从两头猪上抽出了一点血，进行化验，啥事也没有，两头猪除了有点瘦，健康的不得了。 快速找出一颗预防药，又拿出两个大白馒头，将药塞进馒头里，直接就塞进了两头猪的嘴里。 两头猪第一次吃白面馒头，嚼都不嚼直接咽了下去，两对猪眼看着陆甜甜，竟然有点萌萌哒的感觉。 陆甜甜不由的笑出了猪叫声，连忙闭上了嘴巴，狠狠的瞪了两头猪一眼，拿出医用酒精开始给猪圈消毒。 天色已经暗了下楼，陆甜甜找出手电筒，今天的消毒工作必须完成，不然这个药就白吃了。 大冬天的，陆甜甜却是满脸满身的汗水，等到把猪圈全部消毒完成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将猪圈门关上，往家里跑去。 跑着跑着，忽然发现后面好像有人跟着，陆甜甜没有回头，而是关上手电筒，跳下边上的沟渠里。 她人小身量不高，只要弯下腰曲着腿，还是能在沟渠里躲一躲的。 趁着夜雾茫茫，她一个闪身进入了空间，上一世可是有人贩子出现的，好在四叔和村医爷爷护得紧，才没被卖掉。 “人呢，刚才还在前面走的。”一个声音传来。 陆甜甜一听就知道是村里的二流子，这个家伙从来不干好事，公安局都进进出出好几次了，可每次都是小事情，关了没几天就得放出来。 “应该是躲在沟渠里吧，我们下去找找。”另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陆甜甜听在耳朵里，如遭雷击。 那是陆家大房的大小子，陆利国的声音，今年十六岁了，奶为他张罗着娶媳妇，可陆利国懒名远扬，没一个姑娘愿意嫁过来。 前世陆利国并没有跟二流子在一起啊，或许早就在一起了，而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都找好下家了，你得想办法把人给逮了。”二流子低声说道。 “如何逮，现在都被我奶卖了，卖了四十七快钱呢。”陆利国愤恨的说道。 “那边可给五十块呢，等得了手我分你一半。”二流子说道。 “成，咱分头找，找到了打昏后套在麻袋里送你家去。”陆利国一听五十能分一半给自己，兴奋了起来。 陆甜甜非常庆幸自己的空间够强大，不仅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外面的景色都能看清楚，内外好像就隔了一层玻璃似的。 看到二流子快速往前面跑了，陆利国也准备从沟渠里站起来，可还没等他站起来，陆甜甜已经闪身出来，站着他的身后。 拿着一根灌满麻醉剂的针筒，直接就打进了他的后脖颈处，人影一闪，又躲进了空间。 陆利国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疼，连忙用手去摸，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吓得手一缩，想要再去摸的时候，就觉得眼皮沉重，慢慢的滑倒在沟渠里。 陆甜甜在空间等待了一分钟左右，闪身出来，拔掉了脖子后面的针筒，看了眼穿着厚厚棉衣棉裤的男人，冷哼一声。 从空间拿出一把大剪刀，将陆利国的棉衣直接从后背剪开，然后用力扒拉了下来，往他身边啐了一口，冻死你。 陆甜甜回到了家，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这味道，好像还有冬虫夏草的味道，师傅真是个大善人。 “你回来了，村长咋说的？”村医一边将药倒了出来，一边问。 “爷爷，村长叔说把山脚的房子弄出来，明天把人给移过去，还有猪的事情就我来管吧。”陆甜甜说道。 第五十章空间升级 “你管，你咋管，你咋知道猪有没有被传染到。”村医问道。 “把你这个药渣子给猪吃不就得了，不管有没有问题，吃不死的。”陆甜甜说道。 村医看了陆甜甜一眼道：“别瞎比比，药咋能瞎吃的，是村长不想被外村的人知道吧，这个家伙，我明天去看看吧。” “爷爷，这个药今晚送过去给刘奶奶吃吗？”陆甜甜问。 “明天送过去吧，我刚才把脉，那老太太好像感染时间不长，应该只是初中期。”村医回答。 “那我明天送去吧，我带好口罩就不会有问题了，爷爷，你明天去看看猪吧，还有一个多月，我们要交年猪的。”陆甜甜连忙说道。 村医点点头：“我烧了热水了，早点洗洗睡吧。” “哎，我帮你倒洗脚水，泡泡脚舒服点。”陆甜甜连忙帮着倒水拿毛巾，像只勤快的小蜜蜂，飞进飞出，忙忙碌碌的。 村医看了心里暖，累了一天，家里有个人关心着自己，那是人世间难得的温情呢。 当月光躲进云彩里，天下一片乌黑的时候，陆甜甜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擦上了门栓。 今天这日子过得，一大早卖猪肉，下午又包饺子，傍晚还给刘奶奶看了个病，晚上又给猪给看了病，还惩治了大房的陆利国，必须要好好洗一个澡了。 一个闪身进入了实验室，推开门，往对面的综合大楼走去，路过花园广场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对。 倒退着回到感觉不对的地方，那是一个假山，原本假山就是假山，一个石头堆积起来的风景而已。 可现在假山的底部竟然有了一个小碗，碗里有大概一汤匙的清水，随着一滴水滴的落下，陆甜甜发现假山上竟然长了一颗极其细小的小树。 水就是细细的树杆上滴落下来的，只是滴落的速度非常的缓慢，陆甜甜拿出手机，计算了一下时间，平均三十分钟才滴下一滴水。 莫非这是灵泉，今天干了什么好事了，空间竟然会给自己一个灵泉，对了，救人，还救了猪，难道...... 陆甜甜的心脏跳得非常猛烈，双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子，感觉到自己的狂喜。 又一滴清泉滴入了碗里，水滴如同沉入大海，没有掀起任何涟漪。 这水有点奇怪啊，陆甜甜伸出一个手指头，浸入了碗里，然后又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嗯，有点甜滋滋的。 要不一口喝了，想想还是不妥，万一这个水能量太足，自己承受不住，还不是要死翘翘。 好不容易重生回来，爹娘和师傅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呢，哪能这么快嗝屁啊。 手指头又伸了出去，这次是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头沾水，总能多喝一点的。 两滴晶莹的水滴随着手指头进入了陆甜甜的嘴里，整个口腔甜津津的，好像含着冰糖，味道真好。 陆甜甜仔细打量着这个花园广场，自己对这个花园广场实在是太熟悉了，前世的自己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有时候一天要来回好几次。 她沿着林荫小道慢慢的散起步来，花园里花儿朵儿争相开放，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绚丽，空气中还有丝丝花香，却说不清楚到底是那种花的味道。 陆甜甜继续往前走，在离开假山不远的一块空地，原先都是绿意盎然的草坪，一大片的，毛茸茸分非常好看。 可现在入目所见，草坪不见了，取代的是红棕色的土地，湿漉漉的，看上去有些渗人。 陆甜甜抓起一把土地，手感有些粘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些说不出的香味，这味道，跟空气中的香味有些相近。 你离开远一点，能清晰的闻到那股味道，可凑近了，却一丝一毫的气味都没有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陆甜甜从实验室找出了一些中药的种子，栽入红土地，想看看是不是能发芽成长，不过今天是看不到了，空间再如何强悍，也不可能立竿见影的吧。 陆甜甜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打开水龙头，开始沐浴，又将衣服给洗干净，放进了干衣机里烘干。 随后就躺在床上，调好闹钟，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还在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一大早先把药给送了，然后要跟爹爹去黑市把猪肉给卖了。 回来的时候还要买点布料，还要买点这个年代特有的富强粉，还要买点...... 陆甜甜睡得很熟，但陆家的大房几乎要疯了，大小子陆利国说出去屙屎，可都屙了二个小时的屎了，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掉粪坑了吧。 大拿郎着一棵松枝，点燃着做照明工具，让大娘拿着，自己拿了一个粪勺，在自家的粪坑里捞上捞下的。 大娘忍住想要呕吐的恶心，使劲憋着吸气，实在憋不住了，快速的换气，实在是粪坑的味道太浓烈了，大娘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大郎原先还能强忍，但看到大娘吐了，如论如何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吐了个天翻地覆，连同陆家其他人，大家都在后边观望着，也被这种呕吐声给搞得恶心起来。 陆奶奶第一个熬不住吐了出来，满地的污秽，那还没消化的饺子皮，让眼尖的二娘看到了，二娘推了推拄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的二郎，指了指地上。 刚巧陆小妹也举着点了火的松枝站着陆奶奶的身边，将地上的饺子皮照的清清楚楚。 这一眼把二郎给气的，脑子嗡嗡作响，自己饿了一天，晚上才吃了一个面饼子和一碗没有一滴油的菜汤，二娘更是饮水饱了。 可死老太婆到底吃了什么，饺子，过年都难得一吃的饺子，死老太婆竟然一个人吃独食。 “娘，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哪有亲娘自己吃饺子，儿子媳妇没吃没喝的干熬着的啊。”二郎扯呼了起来。 “饺子” 大娘刚才把肚子里的存货都吐了个一干二净，听到饺子连忙跑了过来，果然看到地上被吐出来的半截饺子皮。 大朗也没有心思打捞了，天大地大哪有吃饭大，也跌跌冲冲的跑了过来，满眼含泪的看着陆奶奶，那副你为何要虐待我的楚楚可怜演绎的太真实。 第五十一章找人 陆老爷子脸红耳赤，一世的英明今晚终结了，老人吃独食，尤其还是陆老爷子不肯分家的前提下，一张老脸总算丢完了。 手一甩，转身进了屋子，把自己关起来，至少不用面对这么多张敢怒不敢言的臭脸了。 陆奶奶却是冷哼一声：“咋地啦，我不能吃饺子，那是甜甜孝敬我的，我就吃独食了咋地啦。” 甜甜孝敬你，这句话每个人听了都觉得好惊悚，你都把人给卖了，人家还孝敬你，这人该有多傻啊，可甜甜傻吗？ 二娘第一个就否认，在几次暗暗交战中，她感觉甜甜可要比大房的那个大妮不知道聪明多少倍了。 “娘，就是甜甜孝敬你，你给我们每个人吃一个尝尝味道也是好的啊，我们可是甜甜的长辈。”大娘开口了。 “尝个屁尝，拢共才二个饺子，我跟你们爹一人一个不行啊，咋地，为了饺子儿子都不要了，告诉你们，今天找不到我的大孙子，你们一个都不许睡觉。” 说到孩子，大娘和大郎相视一眼，粪坑里是肯定没有了，那就应该躲在外面了，两人拉着陆奶奶：“娘，你孙子可能跑外面去了，要不一起去找找。” 大妮的嘴张了张，想说她看到二流子来找大哥的，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大哥可不是善类。 “都给我出去找人，找不回来今晚就别睡了。”陆奶奶手一挥，发号施令道。 二郎咳嗽了一声：“娘，医生说了，我这条腿得静养，万一再扭伤啥的，可要化大价钱了。” “你不去让你婆娘去，还有你的崽子也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咋地，想断亲啊。”陆奶奶又是一连串的污言碎语吐了出来，嘴边都冒出的白色的泡沫。 三郎穿上棉袄棉裤，拿了几根松枝，点燃后带着三娘和三个孩子第一个出了门，二娘眼神一闪，连忙跟在三娘后面：“三娘，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吧。” 三娘笑了笑，微微点头，却往边上走了走，跟二娘保持一段距离，二娘心里冷哼，一个自己闺女都保不住的人，还矫情个屁啊。 陆青拿着一根松枝，走到三娘和二娘的中间，搀扶着三娘道：“娘，今天深耕太累了，我们找一圈就回去吧，不然明天谁去深耕啊。” 二娘紧跟的脚步缓了缓，却又坚定的跟了上去，她终于明白娘为啥要去三房的屋子了，甜甜是送饺子过来的，但孝敬的是三郎三娘，而不是这个死老太婆。 现在就是吃不准甜甜的饺子都被死老太婆给搜刮完了，还是他们三房还有存货，如果有的话，那就得想办法弄点过来。 “三娘啊，甜甜可真是个好闺女啊，有一口吃的都会想到你们，饺子很好吃吧？”二娘问。 “饺子好不好吃你去问奶，我娘别说吃饺子了，连看都没有看到，对了二娘，你不是在家里吗，饺子好吃吗？”陆青问。 二娘咬紧牙关，这个天咋这么冷，还有这个陆青好像变了，上次陆工还说陆青他们不好糊弄了。 原本的受气包现在变成了揍人狂，陆民上次偷拿了大明挖的野菜，还被大明给揍了一顿，陆工想帮忙，陆青就站在陆工的面前。 远远传来了大娘的呼唤声：“儿子啊，你在哪里啊，陆利国，你给我死出来，谁看到我儿子了啊！” 接着大郎也叫了起来，开始声音很轻，慢慢的，越叫越大声，最后差不多要喊破喉咙了。 小儿子陆利民和大妮也开始叫唤了起来：“大哥，你快出来啊，爷爷奶奶都急死了，你去哪里了啊？” 三郎也叫了几声，然后三房的人一个个的叫唤了起来，把二娘弄得不得不叫唤，心里却是后悔跟着他们了。 想要回转找自己的儿子，可只看到几个火把，搞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到底有没有出来。 村长被吵闹声惊醒，耳朵贴在窗口边仔细倾听，没一会儿，拍了一下大腿：“坏了，陆家在找大孙子呢。” 村长媳妇不耐烦的说道：“找个屁找，陆家大孙子今年十六了吧，不会躲到哪个鸡窝里去了吧。” 村长皱了皱眉头，婆娘的话有些不好听，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最近这个小子跟二流子走的很近，对了，去二流子家里看看。 “我去找二流子，你在家关紧门户，谁来也不要开门。” 村长媳妇想爬起来一起去看看，想到男人要去找二流子这个下作玩意儿，就又躺了下来。 同时，二流子也被吵醒，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陆利国过来，想必是没有找到那个小丫头。 这次找不到那就下次呗，可这个傻子去哪里了，干嘛不回家，不会是被那个丫头给祸害了吧。 不可能啊，那丫头才几岁啊，刚满七岁吧，说出去哪个会相信，估计是去找小寡妇去了，那个小寡妇，还是自己带他去认门的呢。 想到这里，二流子又躺下了，暖烘烘的火炕多舒服啊，明天晚上也去找小寡妇吧，不过口袋里没几毛钱了，估计小寡妇要发飙。 “二流子，开门，快点！”外面传来了村长的叫门声。 整个陆家村，二流子就怕三个人，一个是村子，一个是村医，还有一个就是陆四郎，陆四郎发起疯来，可不是二流子能抵挡的。 连忙将棉袄穿了起来，跑出去开了门：“村长，你咋来了，这深更半夜的。” “陆利国呢，你把他给叫出来。”村长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没见到他啊，不信你进去看看。”二流子坚决不承认自己见过陆利国。 村长一把推开二流子，往里面走去，二流子家里就一个房间，连客堂也没有，属于一目了然的布局。 “那你知道陆利国去哪里了？”村长问。 二流子挠着头说：“我咋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爹，还管他去哪里了。” 村长瞪了二流子一眼：“别让我知道你知情不报，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啥会这样红。” 第五十二章 冻伤了 “村长，花儿为啥会这样红啊？”二流子奇怪的问道。 “是被你的鲜血给染红的。”村长转身就离开了，这个蠢货，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膈应。 二流子吓得心肝儿一颤，连忙追了上去：“村长，要不你去小寡妇家里看看，如果那边也没有，就去沟渠里找找，或许摔下沟渠也有可能。” 看着二流子有些心虚的样子，村长一句话也没问就离开了，他估计是二流子和陆利国在搞啥诡计，结果闹掰了，陆利国被二流子给打到沟渠了去了。 他拿着火把朝着亮光的地方走去，走近后大声叫唤：“是不是找陆利国的，快去沟渠边找找吧。” 那边正好是大郎和大娘一家子，他们听到村长的声音，连忙往沟渠的方向跑去。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就听到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儿子，儿子，你醒醒啊，你到底咋地啦。” 陆家村的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不过百来户人家的陆家村几乎家家都亮起了油灯。 妮子也揉着眼睛问爹娘：“外面咋地啦” “大概是陆家的陆利国走丢了，他们都在找吧。” “哦”妮子回答一声后倒头便睡，只要不是甜甜有事，她才不管呢。 同样的，村医也被吵醒，他走到院子仔细听了听，依稀是陆家人在找什么大孙子，距离远，听不清楚。 他看了看甜甜的屋子，乌漆嘛黑的，小丫头睡得很熟吧，那自己也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村医家的油灯灭了没多久，门就被“砰砰砰”敲响了，还夹杂着哭叫的声音，那是大娘和大郎的声音：“林叔，救命啊，快救救我家大小子吧，林叔，开门啊。” 村医找出两团棉花，塞进了耳朵，他已经说过，再也不会上陆家给他们看病了。 村长站在后面，有些为难，他们找到了陆利国，可不知道咋回事，就是叫不醒，还有右边的脸大概被冻坏了，皮肤的颜色都变黑了。 敲了十几下门，里面根本就没有反应，大娘又想起了陆甜甜：“甜甜，开门呢，救救你大哥吧，他快要死了呢。” 陆甜甜被大哥快要死了给吓醒，她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在空间呢，连忙闪身出了空间，坐在火炕上仔细聆听。 是大伯娘的声音，还有大伯的声音，还有大妮的声音，原来是那个计划要把她卖了的大哥要死了，哼，她就一个大哥叫陆青好不好。 “甜甜，你醒了吗？”外面传来了村医的声音。 陆甜甜连忙下炕，打开了门：“爷爷，我被他们给吵醒了。” “穿上棉袄，拿好药箱，我们去看看吧。”村医还是心软了。 “哎，马上就好。”陆甜甜连忙将棉衣棉裤穿上，还在脖子上挂了一根围脖，提着药箱就出了门。 “村医醒了，你看灯亮了。”大妮的眼睛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丝亮光，连忙大叫了起来。 大娘一听惊喜交加：“林叔，林叔，救命啊。” “吱呀”一声，客堂的门开了，陆甜甜手里举着一根火把走了出来，村医拿着一个药箱跟在后面。 院子的门也打开了，陆大郎一把推开甜甜，拉着村医的手就叫到：“林叔，林叔，求你看看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村医一把拉着差点被推倒的陆甜甜，怒声喝道：“你敢推我孙女。” 大郎有些懵，这个甜甜咋变成村医的孙女了，还是大娘机灵，连忙搀起甜甜的小手：“甜甜，大伯娘很想你，你别怪你大伯，他担心你大哥呢。” 陆甜甜抽出自己的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道：“陆家大婶，你可别瞎比比，我已经不是陆家人了，你们钱都收了，难道忘记了。” “......”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应该说周围的陆家人一下子傻眼了，站在后面的陆三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可怜的闺女啊，娘没用啊，护不住你啊。” 陆甜甜摸了摸鼻子，娘的才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说哭就哭，眼泪瞬间就能到位。 她不知道的是三娘是真心在哭，一个小小的孩子，举着火把的样子，看上去要多孤苦就有多孤苦。 大娘不耐烦了，回头对着三娘吼道：“你在这里哭个屁啊，我家大小子还昏迷不醒呢，你能不能别瞎比比啊。” 陆甜甜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起来，世界上还有这么自私的人，真是刀子不割在你身上不知道疼是吧。 “你儿子呢？”村医问。 村长连忙让人将陆利国给抬了上来，村医看了一眼道：“举火把的围着陆家孙子，其他人走吧。” 陆家人连忙都走了上来，火把的亮光照耀着地上的一个活死人。 这么冷的天，陆利国穿着单衣躺在地上，他的亲爹亲妈还有亲弟亲妹竟然没一个人想到要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盖上。 陆甜甜心里冷哼，自私冷漠就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陆家除了三房和四叔，哪个都不是好东西，还有小姑也是好的。 村医的手搭上了陆利国的脉门，几秒钟后，村医心里一惊，是谁给这个家伙用了麻醉。 他忽然就想起甜甜回来时一脸的汗水，不就给村长送个信，哪里会有这么多汗，还有回家的时间好像也太晚了。 村医站了起来，走到陆利国的另一侧，拿起了他的另一只手开始把脉。 不知道过了多久，村医摇摇手道：“冻坏了，快回去放到暖炕上保暖，如果他喊痛，马上送医院，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那他咋不醒呢？”陆大郎问。 “你在地里穿着单衣试试，会不会昏过去，赶紧回去。” 村医拉着甜甜的手直接进了院子，把大门给关上了。 村长连忙招呼人，把陆利国给抬回陆家去，他自己一溜烟的跑了。 刚才看到林叔射向自己的目光了，好吓人呢，他知道林叔已经不会为陆家人看病了，可他是村长，哪能真的见死不救呢。 感觉到外面的人都走光了，村医点燃了油灯，为自己泡了一壶茶，轻声说道：“甜甜跪下。” 第五十三章 送药（1） 陆甜甜看到村医搭脉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现在爷爷让自己跪下，自己就得听话。 “扑通”一声，陆甜甜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是你做的吧，为何要这样做？”村医问。 “爷爷，我知道医者不能害人，我只是自卫，陆利国和二流子商量要把我卖了，连下家都找好了。”陆甜甜说道。 村医大吃一惊，竟有此事：“甜甜，你告诉我，到村长家报信后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猪圈，因为担心猪会生病，所以去看了一眼，还给猪圈消了毒。 回来时感觉有人跟踪我，所以我就跳下了沟渠。”陆甜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给猪圈消毒了？”村医问道。 “嗯，就是你药箱里的酒精棉球，我都用完了。”陆甜甜指了指药箱说道。 村医闭了闭眼又问：“那他的棉袄也是你脱掉的，你是要故意让他冻伤？” 陆甜甜点头：“爷爷，他都要设计卖了我，我还能不给他点厉害瞧瞧。” “那你知道你的厉害到底有多厉害？”村医问。 “最多截肢呗，谁让他想用棍子敲晕我，想用麻袋套住我，以后没一只手，看他怎么欺负我。”陆甜甜恨恨的说道。 村医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一个心里有仇恨的孩子。 “爷爷，如果我被他们给卖了，我的一生就全部毁了，还有可能活不了几年就会被人给欺负死。”陆甜甜说道。 村医心里一个咯噔，他也知道那些被卖掉的小姑娘，结局是多么的悲惨。 特别卖到山沟沟那边的姑娘，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死了都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村医呼出一口气：“甜甜，你的麻醉药是从哪里来的，我这里都没有这个东西，你怎么会有。” 陆甜甜摇头：“爷爷，我有个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请爷爷不要再问，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害无辜。” 村医呆愣了片刻，是啊，谁没有秘密，就像自己，还不是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躲在这里过苦日子嘛。 “快去睡吧，爷爷会给你善后的，明天你还要去送药呢。”村医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 陆甜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暖暖的炕上，却是睡不着。 陆利国已经解决，但二流子呢，这个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是人家现在没有先动手，自己也不方便出手啊。 迷迷糊糊间天已经蒙蒙亮了，陆甜甜连忙起身做早饭，今天的早饭还是吃饺子吧。 下了一大锅饺子放进大海碗里，自己随便吃了几个后，捧起装中药的罐子就往牛棚这里跑。 付一鸣靠在火堆旁打瞌睡，看样子他昨晚应该没睡，就是为了要烤干这两套衣服。 陆甜甜摸了摸衣服，湿哒哒的，这个傻子，这么厚的棉袄，又没有把水彻底甩干，一个火盆怎么可能烤干。 四周望了一眼，静悄悄的，陆甜甜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麻醉剂，在付一鸣的鼻子边喷了一下。 看到付一鸣的头点了一下，就把杆子上的衣服全部拿在手里，走到一个死角，一个闪身，人进入了空间。 把衣服丢进烘干机，又闪身出来，走到土胚房的门前，透过门上的大缝隙，往土胚房里又喷了点麻醉剂。 过了二分钟，陆甜甜带上口罩，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付爷爷和刘爷爷睡得正香。 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刘奶奶也紧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却没有醒来。 陆甜甜又在刘奶奶的鼻子边喷了一下麻醉剂，这种新型麻醉剂对人体无害，只是让你昏睡而已。 手搭上了刘奶奶的脉搏，仔细辨别脉象，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的感觉非常灵敏，刘奶奶的脉象非常清晰的进入自己的脑子。 治疗肺结核的抗生素量不够，要增加一个单位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 还有其他的几种药物配合的不够精细，要换下一些药物才能发挥更大的药效。 一个个指令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脑子里，而陆甜甜的手也不停的调配着药剂。 当一个挂水瓶出现在自己手里时，陆甜甜才清醒了过来，连忙从空间拿出一个挂点滴的架子，把瓶子给挂了上去。 针头刺破了刘奶奶的皮肤，药水通过针头进入了静脉，慢慢的消灭着病毒。 陆甜甜算了算时间，这个瓶子是水挂完，估计要二十分钟，而二十分钟，棉袄也差不多可以干燥。 她喷出来的麻醉药剂，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左右，那自己去一下猪圈，打一个来回，也就是这点时间。 陆甜甜快速的离开了，她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五分钟的路程让她缩减了一小半。 过了一个晚上的猪圈，明显臭了很多，陆甜甜又加了一个口罩，才感觉好一点。 将药夹在馒头里，丢进了猪的嘴里，两头猪一口就吞下，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 陆甜甜又丢了几个白面馒头过去，两头猪呱唧呱唧的两三口就吃完了。 拿出长喷枪，提着医用酒精壶，对准猪圈就开始喷洒，医用酒精均匀的撒到猪圈的每一个地方。 虽然猪圈还没有清扫，但消毒总比不消毒的好，尤其是那些排泄物，经过消毒后，病毒的传染性可的要减弱很多的。 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东西，陆甜甜又是一个超速的奔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 等她跑到刘奶奶床边时，一切都很正常，该睡的人还是睡着，药剂也已经滴到了透明管子的底部了。 陆甜甜不想浪费一滴药水，要知道这个剂量是精确计算出来的。 可自己的脑子怎么会突然灵敏这么多了呢，莫非是昨天吃了两滴灵液的缘故吗。 陆甜甜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再吃两滴空间灵液，看看会不会有多一点的变化。 看到最后一滴药水进入皮肤，陆甜甜拔了针头，用药棉按住针孔十秒钟左右，看到没有出血后放心的离开了。 到了外面的牛棚，陆甜甜将烤干了的棉袄又挂在了树杆上，从水缸里弄了点冷水，滴在付一鸣的后脖颈上。 第五十四章 送药（2） 付一鸣感觉脖子一冷，人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眨巴了几下，才想起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可能是一个动作维持的时间有些长了，付一鸣觉得自己的脖子不能动了。 “哎，这个陆甜甜，我的脖子不能动了，咋办啊。”付一鸣惊叫。 陆甜甜笑了笑，上前用手捏住付一鸣脖子的两个穴位，用力揉搓了几下。 付一鸣觉得僵住的脖颈有些暖意，稍微转了转，有些痛，但好歹能动起来了。 “谢谢你，好多了。”付一鸣手摸着脖子，还在不停的转动。 看到即将熄灭的火堆，连忙用手去摸了一下棉袄，暖暖的，好像还蓬松了不少。 快速将棉袄收了下来，火灭了，棉袄在风里一吹就会变冷：“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刚到，爷爷让我送中药过来，里面是三天的量，一天早晚两次，每次一小碗，你放在火上加热就行。” 付一鸣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悄声的说道：“你昨天给的药要不要给刘奶奶吃啊？” “要的，按时吃，一顿也不能少，还有，这个药吃得时间可能有些长，要好几个月呢，你别忘记了。” 付一鸣连连点头，肺痨可是恶病，重病，如果能吃几个月就痊愈，那是刘奶奶的造化。 “哦对了，你要准备准备，今天村长叔让人清理了后山脚那边的房子，让刘奶奶搬过去。”陆甜甜拍了拍头道。 “那边啊！”付一鸣皱起了眉头，那是以前猎户为了方便，临时搭建的房子。 靠近后山脚是因为打猎方便，可让一个老太太去住，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吧，那房子比你这土坯房好，至少不漏风，地方也挺大的，不但有厨房，还有柴房呢。” 上一世陆甜甜没地方去，就会在这个猎户搭建的房子里偷住几天，所以非常了解。 付一鸣点点头，这个小姑娘是土生土长的，应该知道那所房子，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耳边传来了叫唤自己名字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村长站在高处挥手呢。 陆甜甜连忙跑了过去：“村长叔，你叫我吗？” 村长点头：“你爷爷让你来送药吧，那老太太咋样了？” “老太太还睡着呢，不过看气色要比昨天好，村长叔，你是让他们搬过去吗？”陆甜甜问。 村长点头：“那边一大早已经收拾出来了，你让他们先去把大炕给暖了，再把人给挪过去。” “哎，村长叔，我这就去说。”陆甜甜往土胚房跑去。 村长摇摇头，往猪圈的方向跑去，他现在最关心的可是这两头猪。 付一鸣已经将付爷爷和刘爷爷给叫醒，两老头穿上暖和的棉衣棉裤，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的衣服裤子自己知道，棉花早就打成结了，有时候还能摸到一小块硬块。 可昨天这衣服让小家伙洗了以后，怎么会变得如此松软。 “一鸣，你衣服咋洗的？”付爷爷问。 “就在河边敲破开一个冰洞洗的啊，你看看我这手，还能要吗？”付一鸣伸出像红萝卜似的双手。 付爷爷心里一疼，捂住了付一鸣的双手：“一鸣，再忍忍，苦难终究会过去了。” 以往听到爷爷这么说，付一鸣一定会悄悄翻个白眼，爷爷还在做梦呢。 可经过陆甜甜的这番插科打诨，付一鸣竟点了点头，也许真的会过去。 陆甜甜跑进了土坯房，一眼就看到付一鸣红肿的双手，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盒，递给了付一鸣。 “拿着，我爷爷自己弄出来涂手涂脸的，效果特好。” 付一鸣接过塑料盒，眼神闪了闪，这盒子，他在京都的大医院里看到过，不过材质还没有这个厚。 这个村医到底是什么来头，手里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想要打开塑料盒，却怎么也打不开，陆甜甜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大意了。 这个塑料盒盖是要旋转才能打开的，大城市或许有这样的东西，但这个小山村，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但东西已经给出去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人果然是不能有秘密的，一不小心就会露马脚。 陆甜甜拿过塑料盒，逆时针方向转了一圈，盖子打开了。 付一鸣装着根本就没看出来的样子，用手指挑了一点尿素就往手上涂。 奶白的尿素涂在手上，润润的，舒服极了，果然是好东西啊。 “好东西啊，陆甜甜你可不能再拿这个出来了，不然你爷爷肯定会打死你的。”付一鸣很认真的威胁陆甜甜。 陆甜甜也装着后怕的样子：“小哥哥你就装着不知道，万一有谁问，你就说是捡来的。” 付一鸣点点头：“这就是我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在河边捡的嘛。” 陆爷爷冷眼旁观，一对戏精演的像真的一样，才多大的人呢，怎么生活阅历已经如此丰富了。 “哦，村长叔说那边已经弄好了，让你们先去暖炕，然后再把刘奶奶给送过去。”陆甜甜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付一鸣连忙催促自家爷爷快去弄早饭，吃完后就去暖炕，还要打扫猪圈呢，迟到了可就完了。 刘爷爷早已穿好衣服，连刘奶奶这里都看过了，听到付一鸣的话，脸不洗牙不刷的跑了出去：“我去打扫猪圈，暖炕交给你们了。” 付一鸣一听心放下了一半：“爷爷，你去山脚那边的房子烧炕吧，我来给刘奶奶吃药。” 付爷爷看着如此懂事的孩子，点点头，也是牙不刷脸不洗的走出去了。 陆甜甜顿觉惊悚，还能这样操作，自己如果没有刷牙洗脸，根本就走不出房门的好不好。 付一鸣或许看出陆甜甜的想法，却什么也没说，不是不想刷牙洗脸，而是这么多年下来，牙刷毛巾早就用破用残了。 拿出柴禾，架上锅子，放点水，切几块红薯丢进锅子里，这就是四个人的早饭了。 陆甜甜看了后转身就跑，她怕忍不住会拿出肉包子，如果拿出来了，倒霉的肯定是自己了吧。 第五十五章 有一个粪人 陆甜甜往家里跑去，门口站着一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陆三郎，自己的爹爹。 “爹，你咋这么早就来了？” “我们早点去早点回来，还得深耕呢。”三郎说道。 “爹爹，你就是这样，大伯他们都不下地，你这么勤快干啥呢。”陆甜甜埋怨道。 “快别说你大伯他们了，那个陆利国还没醒呢，大娘嚎得啊，一个晚上谁都没睡好。”三郎嫌弃的说道。 陆甜甜打开了门，心里冷笑，这一管子麻醉药下去，没有五六个小时醒不过来。 即使醒过来，还有后招等着他呢，黑心烂肺的东西，为了二十五块钱，连自家堂妹都要害。 两人将剩余的一百三十斤猪肉放进了两个箩筐一个背篓里，箩筐就让三郎挑着，背篓就给甜甜背着。 “爹，你吃早饭了吗？”话一出口甜甜就知道自己问多了，从厨房里拿出一碗饺子递了过去。 陆三郎肚子已经饿的叽里咕噜的唱大戏呢，看到饺子眼睛就发亮：“甜甜，你昨天拿回来的饺子给你奶霍霍了。” 陆甜甜点点头，大明哥已经跟自己说过了：“爹，我不怪姑姑，姑姑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后果。” 陆三郎点头，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陆奶奶吐出饺子皮的事情。 还有二房二郎那副想要吃人的样子，二娘黏糊着三娘不肯走开的恶心样子。 陆甜甜心里有了底，陆家最坏的就是二娘了，不显山不露水，心眼子却比筛子还多，自己的娘亲根本就不是对手。 “爹，今天卖猪肉得了钱的事情你不要跟娘说，省的她招架不住二伯娘的哄骗。” 陆三郎连连点头，不单单是三娘不能说，家里的三个崽子都不能说。 陆甜甜将碗给洗了，擦了擦手，刚要背上背篓准备出门，一股恶臭飘了过来。 陆甜甜连忙跑到门口去看，看见村长搀着村医往家里走来，连忙让三郎把野猪肉藏到自己的房间。 两人刚打扫完痕迹，村长就直着嗓子叫嚷：“甜甜，快烧水，你爷爷摔猪粪里了。” 陆甜甜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的牙给磕了，猪粪里有黄金吗，咋一个个往里面钻。 陆甜甜快速跑到厨房，引了火，架起大锅开始烧水，又奔到村医的房间，拿了换洗衣服。 陆三郎也把一个木桶给放到厨房，要洗澡，只能在厨房，厨房烧着火，温度高不怕冷。 一锅水很快就烧好了，陆甜甜还偷偷把空间的热水给兑了出来，没多久，一桶热热的水就放满了。 “爷爷，快把外衣给脱了，进来洗澡，我换洗衣服和毛巾都拿好了，喏，这是香皂。” 陆甜甜拿出一块香皂，如果爷爷问就说是供销社买的。 村医连忙脱了棉袄棉裤，好在里衣里裤还是干净的，没有碰到猪屎。 看到村医爷爷关上了厨房的门，陆甜甜问道：“村长叔，我爷爷咋会摔猪屎里？” “不知道是谁，把猪圈给弄的到处湿哒哒的，你爷爷去给猪检查的时候，脚下一滑，正好摔到猪屎里，一下子没爬起来，又摔到另一堆猪屎里。” 村长说着说着脸开始抽筋，三郎吓了一跳，以为村长有什么问题。 陆甜甜却是知道，村长憋着笑呢，可又不敢笑出来，怕给村医看到发飙。 “我去河里洗衣服。”陆三郎捡起地上的棉衣棉裤就往河边走去。 陆甜甜连忙叫住了他：“爹，就在家里洗，河边都结冰了，别一不小心掉下去。” 村长又想笑了，摇了摇手：“三郎，你在这里照顾林叔，上午甭下地了，不扣你公分。” 三郎想说什么，村长又摆摆手：“我知道，还是让三娘撒肥料。” “爹，你先去黑市吧，等会人多了你走不了，我把爷爷的衣服洗了，就会追上来的。” 陆甜甜看到村长离开后，马上带三郎去了自己的房间。 三郎想了一秒钟，把所有的野猪肉都放进了箩筐里，上面用一些野菜掩盖着，挑起来就往外走。 一个汉子挑一百多斤的箩筐走上一个小时并不难，难得是如何躲过村民的眼睛。 陆甜甜带上口罩，拿着一把长柄刷子，用水冲洗着裤子上的猪屎，还有棉袄衣袖上的点点滴滴。 想着昨天付一鸣在河边洗棉衣棉裤，今天就轮到自己了，难道是开启了复粘贴模式了吗。 等村医洗干净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陆甜甜已经将猪屎都冲洗干净了，又用肥皂给刷了一遍，把陈年的污渍都洗干净了。 “甜甜，你速度到是快，等我去穿棉衣棉裤，再把衣服绞干晾起来。” 村医迅速回屋穿上了棉衣棉裤，只是这套棉衣棉裤实在是补丁打补丁，太不像样了。 两人合力将棉袄绞干，晾在那间空屋子里，又迅速将洗澡水给倒了，把地给扫干净，背上背篓就往镇上赶去。 快要接近黑市时，终于追上了陆三郎：“爹，爹，你咋才到啊？” “我看到有人出工了，就绕了一个远路，所以才刚到。”三郎解释道。 “快进去吧，爷爷去药铺，等会你来找我吧。”村医说道。 陆甜甜想起村医爷爷说的疑难杂症，点点头：“成，爷爷你先去吧，我们卖完野猪肉就来找你。” 三郎跑到那扇破旧的小门前面，举起了手，敲了三长三短，一对细眯眼出现在门缝里。 陆三郎刚要递过去四毛钱，被陆甜甜拦住：“我们找全根叔。” 细眯眼看到钱刚想伸手接过，听到全根叔三个字立马缩了手，找全根，还是叔。 门被打开了，跟上次开一条缝完全不同，是全方位的打开，要不是门太小，太破陆甜甜还以为自己是上宾呢。 三郎不用闺女招呼，挑起担子就往里面走，细眯眼快速关上门：“叔，跟我走。” 跟着细眯眼拐过一座破房子，眼前出现了一排小砖房，大概有五六间这么多。 走到中间这扇门，细眯眼敲了敲门：“根叔，人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出一个人，果然就是上次的那个全根。 第五十六章 有票了 “三郎老弟，你来了，进来进来。”全根看到三郎担着的两个箩筐就开心。 三郎连忙将箩筐给挑了进去，陆甜甜跟在后面，仔细打量着房子。 房子不大，才十几个平方，但左右前后都有门，这是为了快速逃离做准备的吧，陆甜甜暗搓搓的想着。 角落里有一台秤，全根让两个人把秤给抬过来，又把箩筐直接放在秤上。 一个箩筐七十斤，一个箩筐六十七斤，去掉箩筐的重量，共计一百三十三斤。 “全根叔叔，上次还欠你三斤呢，你扣掉吧。”陆甜甜提醒道。 全根看了陆甜甜一眼，觉得小姑娘秉性真好，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放在了陆甜甜的手里。 “大白兔奶糖啊，谢谢全根叔叔。”陆甜甜想起自己空间里也有无数的糖和巧克力，怎么会把这个忘记呢。 全根听着小姑娘欣喜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心里也觉得高兴的很。 “六毛一斤，一百三十斤就是七十八块，你还要换啥东西吗？”全根问三郎。 陆甜甜连忙点头：“叔叔，我们要换布票，爹和娘的衣服都破了，补不了了。” 全根看了眼三郎身上的衣服，还有脚上的鞋，心里了然，又是一个被大家庭拖累的家伙。 他想了想，跑到左边的一扇门这里，打开了门，对着甜甜和三郎招招手。 甜甜连忙拉着三郎走了过去，一进去，甜甜张大了嘴巴。 这个房间比较大，至少有三四十个平方，房间里有几个很大的货架，货架上放满了物资。 一袋袋的白米白面，还有一罐罐的麦乳精奶粉，连香烟白酒这些精贵的货色都有。 三郎咽了一口口水，那是被吓的，这么多东西，得值多少钱呢。 走过去几步，陆甜甜看到了猪肉，牛肉，还有少量的羊肉，母鸡公鸡更是有十几只。 鸡蛋啥的都已经堆积了起来，陆甜甜好担心不小心碰到就会打碎。 又绕过一个货架，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衣服，裤子，鞋子和布匹，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这么多的东西放在这里，万一碰到有人来查封，不是一抓一个准。 全根好像看穿了父女两的心事，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要抓也是抓外面这些。” 陆甜甜懂了，她拿起三郎手里的箩筐，挑了十个鸡蛋，五斤富强粉，五斤白米，还有一罐麦乳精。 又走到布匹面前，摸了摸布料，这个布料还没有自己空间里的床单厚实呢。 “全根叔叔，我不喜欢这种颜色，我想要大红色的布料。”陆甜甜提出了要求。 全根有些为难，大红的布料基本上是卖不掉的，所以他这里根本就没有。 “你去供销社买点染膏，自己染色就行了，不过大红的要白色的底布染出来才好看。” 全根看着自己货柜上这一溜的黑色和藏青色的布料说道。 原来供销社有卖染膏的啊，这就好办了，陆甜甜终于得到答案了。 陆甜甜空间里有很多新被单，都是白色的，只要染成其他颜色，布要多少有多少。 “叔叔，那能不能换一点票啊？” “能，你要啥票？”全根对待甜甜非常有耐心。 陆甜甜想了想：“我就要布票，糖票，油票，工业券也行。” 全根没想到小姑娘要这么多票，开口问：“要多少钱的票。” 原来票也是能用钱换的啊，陆甜甜想了想道：“我要三斤的糖票，三斤的肉票，三斤的油票，工业券二张吧，还有布票要多一点。” “糖票一毛一斤，肉票两毛一斤，油票也是两毛一斤，工业券送你两张吧，布票一毛钱一市尺。” 三郎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价格也太贵了吧，想说不要了，甜甜却点头：“谢谢叔叔，我们要了。” 贵是贵，可不要咋行，以后倒腾出啥都没有借口了，现在多好，有钱有票，家里有肉有油也正常了。 十个鸡蛋五毛钱，五斤大米四块钱，五斤富强粉三块五毛钱，还有一罐麦乳精六块钱。 七十八块钱扣掉十四块还剩下六十四块钱。 再扣除二块五毛钱的票证钱还剩下六十一块五毛钱。 陆三郎连忙接过钱和票，小心翼翼的藏好，提起箩筐，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全根一看就想笑，小姑娘太会花钱，把她老子给吓得，恨不得脚下抹油。 “全根叔叔，再见了。”陆甜甜笑眯眯的举了举手，跟着陆三郎离开。 全根也扬了扬手，笑眯眯的看着父女两离开，转身出了房门。 边上的眯眼也摇头，看来这小姑娘在家里很受宠啊，不然这个汉子咋都不拦着点。 两人走出了黑市，陆三郎的心完全放了下来，终于赚钱了啊。 “甜甜，你买麦乳精是给村医吃的吗？”陆三郎问。 陆甜甜点头：“爹爹，我回家倒一点出来，你跟娘还有哥哥们也尝尝味道。” “不要了甜甜，好好待在村医家里，好好学本领，等你学会了医术，你也可以做村医。”陆三郎说道。 甜甜知道村里的村医很精贵，一般人都不敢得罪村医，没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的。 “甜甜，上次卖猪肉还剩下十二块钱，这次又是六十一块五，等回去爹就给你啊。”陆三郎说道。 “爹爹，上次的钱你拿着，等会还要去供销社买东西呢，不急着给我。” 虽然猪是自己打的，但姑姑是把猪给招来的人，爹爹是把猪给处理的人，咋都应该有份的。 陆三郎还想说什么，被甜甜制止了：“爹，镇子上呢，人多眼杂的，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回去再算算该分多少钱。” “我还是把钱都给你，你姑姑这里你自己给她，我就装着不知道。”陆三郎说道。 陆甜甜想了想，点点头，虽然爹爹嘴里说不怪姑姑，但心里还是有了防心了吧。 “爹，你先给我十块钱，我有用。”陆甜甜拉了拉三郎的手道。 陆三郎笑了，小丫头摒不住了吧，她有啥用啊，还不是想揣在口袋里新鲜新鲜。 第五十七章 给四叔送饺子 拿了十块钱放在陆甜甜的棉袄口袋里，又拍了拍：“小心点，别被人掏了。” 陆甜甜的手伸进了棉袄口袋，钱被移到了空间，掏是掏不走的，自己不掏人家已经算很好了。 “爹啊，你知道四叔在哪里上班吗？”陆甜甜问。 “知道啊，是一个化肥厂，你四叔在里面扛大包的。”三郎回答道。 “我想去找四叔，我有东西要送给他。”甜甜说道。 三郎点点头，他知道小闺女跟他四叔的关系很好，估计是带了饺子给四弟吧。 “走，爹带你去，爹认得路。”三郎带着甜甜往化肥厂走去。 化肥厂门口，堆放着很多化肥，最近很多村庄都在深耕，所以化肥的需求量很高。 不但是化肥多，人也多，乱哄哄的热闹的不得了，陆甜甜抓紧了陆三郎的手，可别走丢了。 陆三郎索性将甜甜放在肩膀上：“甜甜，你找找看，你四叔在不在？” 陆甜甜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扛化肥的四叔。 四叔太厉害了，人家都是一袋一袋扛，可四叔两袋两袋的扛。 等四叔将两袋化肥放好，再想去扛的时候，就被陆甜甜叫住了：“四叔，四叔，我在这里。” 四郎听到熟悉的声音，到处张望，一眼就看到骑在三郎脖子上的陆甜甜。 转身跟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说了几句，就笑着跑了过来：“甜甜你咋来了，三哥你来了。” 三郎点点头，看着小弟眉头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没吃饭，咋又瘦了。” 四郎笑笑没吭声，就这么点钱，能吃饱嘛，老娘死扣死扣的，自己多说一句就要来化肥厂告状。 甜甜左右看了一眼，找到一个胡同口：“爹爹，我们去那里说话，这里人太多了。” 四郎看着甜甜手指的方向，连忙拉着三郎往那边走，这里人真的太多了。 到了胡同口，陆三郎将甜甜放下，非常有眼色的走到前面，给他们望风去了。 陆甜甜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里，连忙从背篓里拿出一袋饺子。 四郎看着奶白色的袋子，不明所以，打开袋子一看，一股香甜味让他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甜甜，饺子哪里来的。” “你快吃，吃完我告诉你。”陆甜甜拿出一个饺子就塞进了四郎的嘴里。 四郎咀嚼着香喷喷的饺子，这味道好吃的差点把舌头给吞了。 既然甜甜让吃，四郎也不客气，一口一只连续吃了五六个才觉得够味。 甜甜又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递给四郎：“四叔，你找个人想办法转正，这样可以多赚一点钱。” 四郎惊得差点将手里的饺子给丢出去：“甜，甜甜，你哪里来的钱。” “四叔，你甭管，拿着，以后换了正式工也别跟奶说，你自己多藏点钱。”甜甜认真的说道。 四郎将钱捏在手里，他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至于什么事情，等周末回家后，他会弄清楚的。 “甜甜，四叔听你的，多赚点钱，咱俩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四郎小心的将钱放进棉袄内侧的口袋。 陆甜甜笑了，听四叔的口气，将来他会养着自己吧。 棉袄的口袋大，但甜甜带的饺子也多，四郎比划着口袋又吃了近十个饺子，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这么好的饺子，总要多吃两天才行，好在还有二十多个，省一点能吃两天呢。 “四叔，我现在有师傅了，就是村医爷爷，我跟他学医术。”陆甜甜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你跟林叔学医术了，了不起啊。”四叔高兴极了，在他的眼里，会医术的人都很牛。 陆甜甜不经意的捏着四郎的两个手腕，可她忽然发现自己左右手把脉的结果有些不同。 左手把出来的脉是四叔营养不良已经造成了贫血，需要尽快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 而右手把出来的脉却是因为营养极度不良，不但有贫血，还有肌无力，甚至部分肌肉已经有萎缩的现象了。 陆甜甜有些骇然，为何两个手把出来的脉结果会有差异，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是用右手沾了灵液放进嘴里的。 陆甜甜笑了，双手合十，感谢老天恩赐，既然老天能给予自己这个能力，她一定要用这个能力治疗更多的人。 四郎看到甜甜忽然笑得很灿烂，不由的感到奇怪：“甜甜，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事了？” 陆甜甜点头：“四叔，我师傅给了我一包药粉，是专门补充蛋白质的，你每天喝水的时候放一点点。” 陆甜甜拿下背篓在里面翻找，不大的头几乎要埋进背篓里。 没办法，她已经知道意识能够控制空间，可技术还不熟练，必须要多试验几次。 终于在药房里找到了蛋白质补充粉，快速拆了包装，用包药纸包起来。 “找到了，我放在最下面了。”陆甜甜从背篓里掏出一个纸包，塞进了四叔的另一个棉袄口袋里。 “补充蛋白质，那是什么东西，吃了有什么用？”四郎有些迷茫。 “四叔，你平时吃肉吗？”陆甜甜问。 吃肉，呵呵，要不晚上啃啃自己的手指头，算是吃肉了吧。 “这个就是肉里面含有的蛋白质，你吃了会有力气，不过不能多吃，否则，嗯怎么说呢，反正不好。” 陆甜甜不知道如何用平常的语言来解释医学的知识。 你能说蛋白粉吃多了会加重肝肾负担，会导致骨折疏松，甚至诱发痛风。 四叔会知道这些医用名词吗，即使知道，自己一个刚学医的娃娃能懂得这么多吗。 所以说什么都是错，好在四叔懵懵懂懂的点头，甜甜咋说自己咋做呗，力气大了能多扛大包，钱也能多一点。 “甜甜，我得回去上班了，不然会扣工资的，你跟你爹快回去吧，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四叔估摸着出来已经有五六分钟了，不能再耽搁了，不然真的会扣工资。 陆甜甜点头：“四叔保重，四叔再见。” 四郎摸了陆甜甜的头一下，快速的离开了，甚至来不及跟三郎打个招呼。 第五十八章 钱不经用 三郎叹了一口气，他看到小丫头又是给饺子，又是给钱的，把四弟给惊的不知道如何表达了，还有不知道最后一包东西是什么东西。 陆甜甜右手捏着三郎的手腕，接受着脉搏跳动传回来的信息。 老爹也是营养不良，但老爹的情况要比四叔好太多太多，毕竟野菜野果也能养人。 “爹，我们去供销社吧，我师傅让我买点东西呢。”陆甜甜说道。 三郎连忙答应，村医要甜甜买东西，肯定是很要紧的，必须得买到才行。 两人往供销社走去，一走进去，一眼就对上了上次那个服务态度非常好的姑娘。 “小妹妹，你来买笔吗？”那个姑娘笑容满面的问道。 陆甜甜摇头，指着柜台上一个竹壳的暖水瓶说道：“姐姐，我爷爷要买这个，你能帮我拿一个吗？” 售货员转头看了一眼，轻声的说道：“小妹妹，这个暖水瓶要二张工业券，还要八块钱呢。” 这个时候三郎才知道为啥甜甜要换票证，原来是村医要买暖水瓶啊。 暖水瓶多好啊，想喝热水随时随地都有，唉，只是太贵了，要八块钱一个呢。 “爹，你拿八块钱和两张工业券出来好不好？”陆甜甜拉了拉三郎的衣服。 三郎连忙从棉袄的内侧袋里摸出一叠票券，当然还有几十块钱。 陆甜甜找出二张工业券，还有十块钱递给了售货员：“姐姐，是这个吗，谢谢你帮我挑一个好一点的。” 售货员连忙收了钱和票，写上单据，将二块钱找零一起给了陆三郎。 然后把柜台上的四个暖水瓶都拿了下来，一个个仔细检查，最后拿了一个递给陆甜甜。 “小妹妹，这个好，保温时间长，你抱住了，可别摔了。” 陆甜甜连忙伸出两只手，牢牢的抱住了暖水瓶，又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背篓。 “对了小姐姐，你这里有染膏吗？” “有的啊，要啥颜色的？” “黑色和红色的。”陆甜甜刚才在三郎面前说过红色，所以只能把红色也算上了。 “二块钱一包，一包能染五公斤的布料。”售货员说道。 “爹爹，能给我四块钱吗，我要买两包染料。”陆甜甜有些不好意思，花这么多钱买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 陆三郎却是毫不在意，钱是甜甜的，还有这个染料肯定也是林叔要的，为了甜甜，这钱得拿出来啊。 售货员又收了四块钱，开了票据，将两包染膏递给了甜甜。 “谢谢小姐姐，我以后再来找你好不好？”陆甜甜试探的问。 “好的呢，我姓范，叫范英，只要我在，你都可以找我。”售货员笑眯眯的回答道。 陆甜甜又在供销社里看了一圈，把每样东西的价格和需要的票证都记得牢牢的，才拉着陆三郎离开了。 “爹爹，钱可真不经用，才多大的功夫，就用掉十二块钱了。”陆甜甜感叹道。 陆三郎傻笑，这个傻丫头都不看看你买的东西多精贵，如果是吃糠米，这些钱吃一年都吃不完。 “爹，这暖水瓶的外壳是怎么编出来的啊？”陆甜甜问。 “很简单的，找几根竹子砍成竹筒子，再分成竹片，再拉成竹条，然后用开水煮一下，再放在太阳底下烘干就能编了。” 大山里好像有一片地方长着一些竹子，到时可以去砍几根下来，用空间的机器切割一下也很方便。 只是如果爹爹没有分家，拿回去的东西他们肯定用不到，那还忙乎啥啊。 “我们去药铺吧，你师傅等着呢。”三郎惦记着村医说的话。 陆甜甜点点头，两人往药铺的方向走去，三郎忽然低声说道：“甜甜，是大郎，我们从胡同里走。” 陆甜甜头都没回，直接就跟着三郎走进边上的胡同里，走了没几步，正好有一家人家开门出来。 陆甜甜急中生智：“大婶，白米白面要吗？” 那大婶一听有白米白面，一把拉着甜甜的手：“哎呦，什么风把你们两给吹来了，我婆婆说你们今天来，还真的今天来了，快进来。” 陆甜甜连忙跟着大婶走了进去，陆三郎犹豫了一秒钟，也跟了进去。 大婶快速把门关上，小声问道：“有多少白米白面，啥价格？” 陆甜甜从三郎的箩筐里翻出了五斤白米，五斤白面。 那个大婶眼尖得很，看到还有鸡蛋，连忙笑着说道：“大兄弟，这个鸡蛋也卖给我吧。” 陆甜甜连连点头，她空间里的鸡蛋多的是，根本就不在乎这几个鸡蛋。 “大婶，鸡蛋六分钱一个，白米九毛，白面八毛。”陆甜甜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在原本的基础上加了一点价格。 大婶眼珠子转了转：“大兄弟，能不能便宜点。”你这个跟黑市的价格差不多了，我去那边买还能便宜点呢。 “怎么便宜法？”陆甜甜问。 “鸡蛋五分钱一个，白米八毛一斤，白面嘛就七毛一斤差不多了，你们看如何？” 陆三郎脑子在做激烈的斗争，刚才他看到大郎了，他坐在牛头叔的牛车上。 还有大嫂和大妮都在，估计是送陆利国去医院看病的。 就在他看到他们的时候，大妮的眼睛似乎也飘了过来，又似乎没有看到他。 按照大妮的性格，如果看到自己和甜甜，肯定要拖着大嫂找过来的。 现在出去，弄得不好就要跟她们碰到，那箩筐里的米面啥的都瞒不住了。 即使甜甜说是村医的，但村医不在身边说破嘴也没用。 那只能减价，跟这个大婶再墨迹一会儿，大妮看不到他们或许会觉得看错了。 “这位大婶，如果便宜点，我就不能卖给你这么多了，米和面只能卖两斤给你，鸡蛋也只能卖一半给你。”三郎慢悠悠的说道。 听到三郎说话这么慢，大婶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慢性子，怪不得生闺女呢。 “哎呦大兄弟，你可是个男人，就这么点东西还要一斤两斤的磨嘴皮子，太不得劲，都卖给我不是更省心。” “这个，那个......”大郎挠着脑袋，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陆利国废了（1） “大兄弟，你今天给我这个价格，下次来的时候，我带几个邻居过来买，你就原价卖给她们。”大婶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陆甜甜眼睛亮了，对啊，以后自己有机会就来找这个大婶做买卖不就得了，要知道找大婶这样的人卖货，可比黑市安全多了。 弄不好还能把大婶发展为下线，自己给她一个低价，让她出去卖货，这个可是双赢的买卖啊。 “大婶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下次我来找你，你得多找点人才行。”陆甜甜开口道。 大婶一听就知道有门了，胸脯拍得砰砰响：“小丫头放心，下次不用你爹带你，你直接来找婶子就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陆三郎也不多墨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个大婶，你有秤吗，我走的匆忙，忘记带秤了。” 大婶张了张嘴，咋说话速度正常了，那刚才为啥这么慢呢。 可看到三郎一脸的不好意思，猜想这个男人面皮薄，估计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吧，怕说错话，所以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拿。”大婶笑眯眯的回屋子里拿秤。 陆甜甜将箩筐里的米面蛋都拿了出来，感觉自己在搬砖，可搬砖还有个搬砖费呢，自己呢，连个辛苦费都没能赚到。 陆三郎的直觉非常准，就在甜甜和他进入大婶家里没多久，大妮拖着大娘就追了过来。 她们先去供销社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又转到了这个胡同，看着浅浅的，空无一人的胡同，大娘白了大妮一眼：“你眼花了吧。” 大妮也有些糊涂，前面的胡同明显是死胡同，可她的确看到一个男人，长得很像三叔，可那个男人就是在胡同口一闪不见的。 不会是进了哪户人家了吧，不过胡同虽浅，也有十几户人家，她可不敢一个一个去找，再说爹他们还等着自己呢。 陆甜甜不知道因为自己长得矮小，没有被大妮看到，不然他们父女两今天肯定会被抓个现行，要知道大妮对陆甜甜可是羡慕嫉妒的很呢。 大娘拍了大妮的头一下：“快走，你大哥都不知道咋回事呢，你还有心情管闲事，真是个没心的白眼狼。” 大妮撇了撇嘴，大哥昨晚一直昏睡，你不说给他洗个脸擦个手的，自己还睡得像头猪，现在说得你好像是个多么慈祥的老母似的。 看到老娘急匆匆的脚步，大妮只能跟着往回跑，在出胡同的时候，还不死心的转头看了一眼，可惜依然空空如也。 就在大妮母女两个往牛车的方向赶路的时候，陆甜甜和陆三郎两人的头从门里探了出来，看看左右无人，连忙拔腿就跑。 再说陆大妮和大娘赶到的时候，老牛头不高兴的埋怨道：“你家大小子一直哇啦哇啦的叫痛，你们还有心情去供销社转转，真没见过这么当妈和当妹的。” 大娘脸色有些尴尬，她刚才就是找借口说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买吃的，想解释几句，被大郎狠狠的瞪了一眼，只能低下了头，大妮嘴里低声咕哝着吃饱饭多管闲事。 老牛头年纪大了，并没有听见，却被痛的冷汗直流的陆利国给听得一清二楚，看向陆大妮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他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把大妮给卖了，甜甜不但长得好看，看到自己还会甜甜的叫大堂哥，比这嘴毒心狠的亲妹子可强多了。 牛车直接进了镇上的一家医院，医院不大不小，但条件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两个像样的医生和护士。 人直接就被送到了急诊室，这个时候被冻伤的人还是不少的，但大多数都是冻伤个手和脚，毕竟还没有真正进入三九严寒。 可陆利国这个昏迷在沟渠里大半夜，还被剥了棉袄的家伙，冻伤的程度还是很严重的，医生们连忙进行仔细检查，最后叹了口气道：“来的太晚了，要截肢。” “截肢，那是什么意思？”大郎问。 “截肢就是从坏死处这里切断手臂。”医生皱了一下眉头回答道。 “你的意思就是把手砍了，那咋行呢，我们农民没了手咋种地啊，不种地不得饿死。”陆大郎连忙阻止。 大娘也急了，大小子没了手，那以后谁养他啊，娘这里肯定是别想了，那还不得自己下地赚公分：“不能砍手啊，不然这孩子以后咋办啊。” “不截肢死得更快，坏死的组织会产生大量的毒素，毒素进入血液循环后，会导致毒血症和急性肾衰竭，非常凶险，会危及生命的，所以必须要截肢。” 听到会死，陆利国吓得半死，连声答应截肢，好死不如赖活，再说家里可是没有分家，自己又是大孙子，不怕饿死。 可陆大郎却犹豫不决了，这个儿子的手没有了，那他基本上就废了。 现在家里几个孩子还小，大小子又还没有娶媳妇，那就分不了家，以后很大的可能就是砸在自己手里了。 摸了摸瘪踏踏，没有一天吃饱过饭的肚子，还要养一个废物，陆大郎纠结的不得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陆大郎不死心的问。 医生摇摇头，指着右边的手臂说到：“如果孩子叫痛的时候就送来，或许还能补救一下，可现在这个冻伤部位组织神经肌肉已经坏死，来不及了。” 陆大郎这个时候想起村医说的话了，好像说孩子叫痛就送医院，可大小子叫痛的时候，大娘说啥，一个冻疮发作都会又痒又痛的，你冻了这么久不是很正常吗。 陆大郎看向大娘的神色变了，偏偏大娘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着调的话，陆大郎猛地一个巴掌甩了上去，清脆的声音把医生和护士都吓了一大跳。 “你这个死婆娘，大小子喊痛的时候，你说啥了，为了自己要睡觉，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陆大郎说完这句话手又开始动了起来，整个急诊室就听到“啪啪”声，还有大娘的哭喊声。 第六十章 陆利国废了（2） 医生火了，连忙让护士去叫保卫科的人过来，时间就是生命，孩子还在这里躺着呢，这对父母就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 听到医生要叫保卫科，大郎心里害怕了起来，连忙停了手，眼珠子却狠狠的瞪了大娘一眼，大有一副回家再找你算账的意思。 “到底治不治，不治就在这里签字，说明你们家属自己放弃治疗，将来这个孩子出现任何问题，你们自己负责。”医生把诊断书递给了大郎。 大郎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病历，不知所措的看着医生：“我，我不认字。” 医生也不含糊，将病历上写的字读了一遍，特别注重不进行截肢就有可能危害生命的这一条指明了出来。 陆大郎真的没有方向了，他看向了大娘：“你说签不签？” 大娘捂住红肿的脸，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医生，这个我儿子砍断手得花多少钱啊？我婆婆就给了我们十块钱，够不够砍手的。” 这话问的医生有些嫌弃，啥叫砍断手，啥叫够不够砍手，谁没事要砍你家儿子的手，那是救命，是救命好不好。 “我们是医生，截肢是为了救你儿子的性命，请你纠正你的措辞，还有十块钱肯定不够的，先准备个百来块钱吧。”医生严肃的说道。 大妮同情的看了陆利国一眼，原本是手保不住了，现在是命也保不住了，不过同情的眼神一下子就消失了，家里没了这个累赘，日子应该好过很多吧。 果然，大郎犹豫的眼神猛然变得坚定：“我不会写字，有没有红泥，我摁手印。” 医生点点头，同情的看了陆利国一眼，让护士去拿红泥了。 陆利国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这十块钱还是爷爷做主才让奶拿出来的，想要奶掏出百来块钱，还是截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爹，送我去村医这里吧。”陆利国忽然说道。 大郎点点头，村医说过不再为陆家看病的，但自己手里有十块钱，刚才用了二块，现在还有八块，都给村医，即使治不好，也能对得起大小子了。 陆大郎按了手印，背起陆利国就离开了医院，老牛头还在外面等着呢，看到大郎出来连忙帮忙将人给放到了牛车上。 “大郎，医生咋说，是不是治好了，咋没有买药呢？”老牛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药的影子就问道。 大郎有些颓废，无奈的说道：“牛头叔，没钱治，医生说要百来块钱呢，我娘就给了我十块钱，咋整。” 牛头叔吓得一鞭子抽到了牛的背上，把牛给抽得“哞哞”叫，老牛头连忙下了车，用手去抚摸牛的背脊，横了大郎一眼，暗骂讨厌。 “牛头叔，你咋抽牛呢？”偏偏大妮还不知死活的问。 “我想抽地上的，不是被你爹给吓得嘛，啥病啊，要百来块钱，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岁了都没有一百块钱。”老牛头又横了大妮一眼上了车。 吆喝着老牛往家走，老牛被抽了一鞭子，脚程倒是快上了很多，陆大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牛头叔，送我们去村医家吧，孩子疼的厉害，总是要弄点药吃吃的。” 老牛头奇怪的看了大郎一眼，问道：“林老头早就说过陆家的人不治，你不会忘记了吧。” 陆大郎点点头，怎么可能忘记呢，自己二弟的脚到现在都没有好呢，都怪老娘不好，不就是两块钱嘛，现在不但得罪了村医，连村长都得罪了。 今天地里最后一天深耕，为了送大小子去医院，自己请假了，村长已经让记分员给自己倒扣十个公分，为此，老娘骂出来的话特难听。 可有病就得治，好不容易得了十块钱，现在病没有看好，反而用了两块钱，回家还不是等着挨骂。 老牛头不说话了，他已经收了一毛钱车钱，只管送和接。 牛车终于到了村医家门口，陆大郎去敲门，可不管怎么敲都没人应答，老牛头不耐烦了：“村医应该出去了吧，你们到底怎么样，别耽误我时间。” 陆利国咬紧牙关：“爹，把我放在村医家门口，你们中午来接我吧。” 陆大郎想了想对大娘说道：“你就在这里看着大小子，大妮去挖野菜，我去地里看看。” 陆利国被放在村医家的门口，用被子裹了起来，看着大郎跟着老牛头离开，眼里露出了一丝嘲讽。 他使劲回忆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流子来找他，说是看到甜甜一个人去猪圈了，今晚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然后他兴奋的跑了出去，两人一起到了猪圈，却没有看到甜甜的影子，估计回村医家了，随后急赶慢赶的追了上去。 果然在半路看到陆甜甜了，小丫头居然还打着手电筒，看来村医对她不错，刚想从后面追上去给她一棒，可电筒忽然熄灭。 应该是电筒没电了吧，不对，小丫头掉到沟渠里去了吧，真是老天都在帮忙啊，掉下去肯定会崴脚吧。 自己和二流子跳下了沟渠，可怎么也找不到人，天太冷，二流子没耐心了，爬上去就离开。 自己也想着下次有机会再说的，可脖子后面突然一疼，手碰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利国左手还能动，慢慢的举起左手往脖子上摸去，啥也没摸到，他看了眼大娘，说道：“娘，你看看我后脖颈有没有啥东西？” 大娘凑上去看了一眼：“没有，啥也没有，咋地拉。” 陆利国沉默了，村里老人总是说什么不能干坏事，不然会遭报应，自己要把小堂妹给卖到山沟沟里，是不是惹了天怒，遭报应了啊。 可二流子也做的那么多的坏事，咋就不遭报应呢。 “娘，你说做坏事会不会遭报应？”陆利国问道。 大娘楞了楞：“看人的呗，你看你奶做了那么多坏事，咋还没遭报应呢。” 陆利国点点头，应该是看人的吧，二流子做了那么多坏事就没遭报应，不对，应该遭报应了，看他到现在都娶不上媳妇，这不也是报应。 第六十一章 疑难杂症（1） “娘，你去看看村医回来了没有，我觉得难受。”陆利国又开口道。 大娘看了大儿子一眼，心里有些紧张，儿子的脸色已经惨白了，赶忙往村口的方向跑去。 再说三郎和甜甜躲开大妮和大娘后，直接就去找村医了，三郎不认识药铺，但甜甜认识，自己前世就是经常往药铺跑。 三郎看着熟门熟路的甜甜，不由的问道：“甜甜，是林叔带你来过吗？” 陆甜甜摇头：“爹，昨天晚上爷爷跟我说过如何走的。” 三郎点点头，将两个箩筐叠在一起，用扁担挑了一头，扛在肩头上，一手按着扁担，另一只手握紧甜甜的手，跟着她往前跑去。 前面转角处有一个店铺，一块牌匾上写了药店两个字，非常的醒目，这间药店原名叫徐氏药铺，属于一家百年老字号的药铺。 当年徐氏当家人凭着一手精湛的医术，还有雄厚的家底，开办了这家药铺，历尽百年依然屹立不倒。 药铺里不单单是抓药地方，更有坐堂老中医，为百姓行义问药，做尽善事，深得百姓们的信任。 抗战时期，徐氏传人毅然参加了革命队伍，革命胜利后，那位传人的儿子也就把药铺贡献给了祖国，自己也去京都的医院任职了。 陆甜甜看到药店两个字就快速往前跑，她忽然很怀念药铺里的小伙计，那个经常收自己药材的好心人。 一脚跨进药铺，果然看到满脸都长着青春豆的徐大哥，心情有些激动，但今世的陆甜甜是第一次来药铺，所以徐大哥是不认识她的。 “这位大哥，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小徐看到三郎热情的招呼，三郎呆愣了一下，态度咋这么好。 陆甜甜开口了：“大哥哥，我们是来找村医爷爷的。” 村医爷爷？谁啊？小徐有些不明白。 “甜甜，进来。”里面传来了村医的声音。 小徐一听就知道了，原来是来找林老爷子的，莫非这个小姑娘就是林老爷子新收的徒弟，看上去倒是聪明伶俐的，希望她真的能学到林老爷子的三分本事。 “哎，爷爷，我进来了。”陆甜甜拉着三郎就往药铺里面走。 药铺的后堂原本是坐堂中医的休息室，现在变成了办公室，有几个人坐在里面，神态有些焦急。 而办公室的一张大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岁，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棉鞋。 脸色有些绯红，一直在咳嗽，陆甜甜仔细听了一会儿，这咳嗽声里没有痰音，声音里有丝丝的破音，看来咳了很久了。 “这就是我收的徒弟叫陆甜甜，甜甜，叫陈伯。”村医拉过了陆甜甜，指着咳嗽的人介绍道。 咳嗽声突然停止，那人惊讶的看着陆甜甜，话却是对村医说的：“你收徒弟了，还是个女徒弟。” 陆甜甜心有不悦，这人说话真难听，女徒弟怎么啦，这么歧视女性。 村医等了半天没有看到甜甜叫人，不由的觉得奇怪，刚想说话，那个人摇摇手，看着陆甜甜说道： “小姑娘，你叫陆甜甜是吧，我不是性别歧视，只是学中医很苦，而且女性也不多，所以才会觉得惊讶。” “陈伯好，我叫陆甜甜，我跟着师傅学医，不觉得苦。”陆甜甜开口了。 “林叔，小丫头不错啊，说学医不苦的，这个小丫头是我听到的第三个，好样的。”陈伯笑着说道。 村医笑了，他就是看中甜甜的聪明能干，还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才会毅然决定收她为徒的。 “咳咳......”陈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看他那副样子，几乎要把心肝都咳出来了。 “林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哮喘？”边上一个男人问道。 “肯定不是哮喘，但我确实诊断不出病因，要不你尽快回去检查。”村医摇头说道。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陈伯看着陆甜甜伸出自己的右手：“你既然是林叔的徒弟，给我把一脉吧。” 村医连忙摇手：“才跟着我没几天呢，除了会背汤头歌，没好好学过。” 陈伯又是摇摇手：“林叔，学中医很苦，大多数人都支持不下去，可有天赋的人学中医却很快乐，今天就让我考考你的徒弟有没有天赋。” 陆甜甜看到村医没有说话，那就表示默认了，从桌子上的药箱里拿了脉枕，放在了桌上。 陈伯很自觉的将手放了上去，陆甜甜先用左手搭着陈伯的手腕处，仔细辨别着脉象。 脉搏跳动有力，身体素质非常的好，可此人的脉象却是血瘀型，皮肤干燥、发暗，眼睛也会经常有红丝。 最重要的是此种脉象的人容易出现身体疼痛，烦躁，记忆力也不怎么好。 换了右手搭上了陈伯的手腕，一股细细的气流随着手腕处脉搏的跳动，周游到了陈伯的整个身体，又将身体的情况返回到了手指。 得到反馈信息的陆甜甜很想仰天大笑三声，怪不得老是要咳嗽，原来气管壁上吸附着一枚田螺的小盖片。 可她怎么说，大大咧咧的说你的气管要切开一下，把那枚小盖片给拿出来。 或者说去医院做一下x光片，不对，这个镇上的医院好像没有这个设备。 那就去哈市，去京都，高大尚的地方都会有先进的设备的。 不过这些话不应该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一个是因为自己还太小，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见识。 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家是冲着中医这块牌匾来的，你把他推到西医那块去，那不是有违初衷嘛。 陆甜甜端正思想，想了想说道：“陈伯，我刚刚拜了师傅，很多东西都还没学到，把不准的。” 陈伯眉头抬了抬，意味深长的说道：“把不准有把不准的说法，说说吧，反正你师傅也在，错了也没关系。” 既然这样，陆甜甜也就放大胆子开口道：“陈伯眼睛发红，皮肤干燥，应该是血瘀型体质，饮食多吃活血散结，疏肝解郁的食物，如绿茶，黑豆即可。” “就这些？”陈伯又问。 第六十二章 疑难杂症（2） “嗯，平时有空可以打打太极拳，饭后多走走，放松心情。”陆甜甜如同背书似的说道。 “那你不给我配一副药喝喝吗？”陈伯又笑问。 陆甜甜点头道：“那就来一副过敏煎吧，用乌梅、防风、银柴胡、五味子、加一味干草煎服试试看。” “哈哈，哈哈哈，林叔啊，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厉害的小姑娘啊。”陈伯开怀大笑。 村医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陆甜甜，然后对着边上的几个人说道：“你们都到外面去等吧。” 那几个人看了陈伯一眼，陈伯点头，于是都一个个快速的走了出去，最后一个人还把三郎给拉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甜甜，现在没啥人，你如果诊断出来就说吧。”村医说道。 陆甜甜吓了一跳，眼神有些惊惧，哪里出错了，自己刚才说的都是医书上最基本的一些知识啊。 看着陆甜甜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陈伯开口了：“甜甜，我就叫你甜甜可好？” 陆甜甜点点头，大家都是这么叫自己的，很正常。 “林叔的师傅林天祥，今年已经快七十高寿了，他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老中医。 常年在山里采药，医治好了无数的贫困村民，深受贫下中农的尊敬。 他曾经采摘到了三根百年老参，据我的祖父说，他之所以能采到人参，是因为采药时忽然心灵有所感应。 林老爷子将这种感应称作为‘灵魂召唤’” 说完这段话的陈伯又是一阵的猛烈咳嗽，村医连忙上去帮他拍打后背，用以缓解他的气息。 等到陈伯的咳嗽得到一时的舒缓，他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 “你师傅描述了你挖到了那颗百年人参时的样子，还打死了护宝毒蛇。 所以你肯定也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才能有灵魂召唤的心灵感应。 而有这种感应的人就是中医界人人羡慕的，具有天赋异禀的先师。” 陈伯说完后又喝了一口茶，努力克制着想要咳嗽的欲望，殷切的看着陆甜甜。 陆甜甜又看向了自己是师傅，村医点点头：“放心，他是自己人，将来或许能护你周全的。” 陆甜甜不说话了，不管对方是诈自己的还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天赋异禀，作为医生，救死扶伤，义不容辞。 “陈伯，我感应到你的气管壁上吸附着一枚田螺的盖片。” 村医眼光一闪，原来如此，但去医院做手术不现实，再说小陈的身份特殊，决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陌生的医生。 陈伯笑了，前几天自己还真的吃了一盘炒田螺，那喷香鲜辣的味道令他欲罢不能。 “那甜甜小医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催吐，再加上穴位刺激，不知道能不能把小盖片给咳出来。”陆甜甜小心的斟酌着用词。 “你开药方吧，我相信你，即使效果不好，我也承你的情。”陈伯毫不犹豫的说道。 陆甜甜看了村医一眼，村医鼓励的点点头：“你开吧，师傅在呢，催吐后我会开一点补药给他。” 陆甜甜拿起了笔，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药方，提笔刷刷刷的写下了药方，递给了村医。 村医看着药方，草药非常简单，但复杂的是剂量，是一般剂量是五六倍了。 村医走了出去，他要亲自抓药，亲自熬药，看到陆三郎焦急的等在外面，对他招招手。 “三郎，你先回家吧，等会我带甜甜回去。” 三郎连忙点头，拿起箩筐准备离开，不料村医又指了指边门：“你先去厨房吃饭，吃完再回去。” 三郎看看天色，已经正午了，肚子还真的饿的咕咕叫了呢。 “林叔，那是不是......” 看到三郎不好意思，村医笑着摆摆手：“三郎，以后甜甜还需要你这个爹来保护呢。” 三郎眼眶瞬间有些红，他愧疚啊，如果不是自己的无能，甜甜怎么会被娘给卖了。 不过目前看来甜甜被卖还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吃饱饭，能学本领。 等自己能分家了，就好好照顾甜甜，照顾林叔。 想到这里，三郎挺起了胸脯，往厨房走去，厨房里有个中年妇女，正在盛饭。 看到三郎进门，连忙将手里的饭碗递给三郎：“吃吧，饭不够再来盛，桌子上有菜，你放心吃。” 看着桌子上一大碗红烧肉，一大碗小鸡炖蘑菇，还有大白菜炒油渣子，以及一大碗不知道什么汤，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但三郎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夹了一块红烧肉，吃了两筷子小鸡炖蘑菇。 一碗饭下肚，感到了半分饱，但三郎还是拿着箩筐离开了，别人请你吃饭，你自己也得懂得分寸才对。 中年妇女收拾着碗筷，看了眼基本上没动的菜肴，不解的摇摇头。 这个汉子吃饭也太斯文了，跟外面那些家伙比可是天差地别呢。 村医抓了药，细心的熬制了起来，最后熬制出满满一大海碗的汤药。 闻着有些腥臭的汤药，村医自己都打了一个恶心，这味道，不会是小丫头故意整他的吧。 不过想想也不会，催吐药吗，没一点腥臭如何能吐出来。 村医端着一大碗汤药进入了办公室，陈伯捂住了鼻子，嫌弃的看了汤药一眼，这么大的味道如何服用。 陆甜甜的脸上充满了笑意：“陈伯，药来了，你快喝吧。” 陈伯看着这一大海碗的汤药，试了试温度，终于心一横，咕咚咕咚的开始喝了起来。 一股腥味只往鼻孔里冲，胃里也感觉到了灼热，喉咙里似乎有东西要冲出来。 “尽力忍住，直到忍不住才吐吧。”陆甜甜开口道。 一个大木桶放在了陈伯的跟前，陈伯看了就更想吐了。 但看着还剩下半碗的汤药，又一口气干了下去，这分量实在太厉害了，那汤药似乎已经梗在喉头了。 喉头一阵异样，陈伯紧紧的捂住嘴巴，使命的憋着，他知道甜甜的意思，憋得越紧，吐的时候肯定更加激烈。 村医已经帮着陈伯脱下了中山装，还有一件厚毛衣也被快速的脱了下来。 接着拿出几根银针用酒精棉球擦拭着，放在边上备用，就等陈伯呕吐。 第六十三章 出诊费 陈伯忍得好辛苦，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呕吐物喷射了出来，甚至喷洒到了木桶外面。 陆甜甜早就逃得远远地，还为自己带上了口罩，嘴里也塞了一颗止吐药压住胃部的翻涌。 村医早就在自己的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将陈伯后背的衣服撩了起来，银针迅速的插进了几个重要的穴位。 陈伯正吐得天翻地覆呢，被银针一扎，感觉到喉头好像有什么痒得厉害。 猛地止住了呕吐，先是咳嗽了几下，然后“阿嚏，阿嚏，阿嚏”连续打了十几个喷嚏。 陆甜甜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门，外面的人看了一眼，看到村医指了指木桶，非常有眼色的开始打扫起来。 小徐更是聪明非凡，准备好了洗脸水，端到了桌子上，还拿来了毛巾。 陈伯吸了吸鼻子，感觉到自己不会再打喷嚏了，连忙洗了一个热水脸，擦干净一脸的狼狈。 当屋子全部弄干净后，所有人非常有眼色的又退了出去，陈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举了举自己的右手，示意陆甜甜再把一次脉。 陆甜甜对这个瞬间能让自己恢复正常的男人是佩服的，在她的记忆里，还真的没多少人能这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 将脉枕放在桌子上，照样用两根细小的手指头搭住了陈伯的脉搏，那股看不见的细流又从指尖流出，很快就把信息反馈到了陆甜甜的脑海里。 反馈的信息跟刚才用左手把的脉象几乎一致，那就说明那片田螺的盖片已经被陈伯给咳出来了，困扰他的疑难杂症已经消除不见。 不过想想也对，打了那么大的十几个喷嚏，粘贴得再牢固的异物也会被喷发出来吧。 “陈伯，你喝口茶簌簌口，再感觉一下你的气息如何？”陆甜甜端上了茶缸。 陈伯喝了一口茶，咕噜噜的漱洗了一下嘴，吐掉后又喝了一口茶，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感觉了起来。 呼吸顺畅，除了喉咙口还有些痒之外，那时不时吸不上气来的感觉彻底没有了，吞咽的时候也感觉不到喉咙口有异物感。 “甜甜，好样的，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林叔，恭喜你了，收了一个好徒弟。”陈伯高兴的说道。 村医的脸色也荡漾出满足的笑容，从甜甜能采到百年人参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得到宝了，这个丫头，一定要好好培养才对。 村医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培养这个丫头，入门是没有必要了，小丫头都能把脉了。 对了，那些书，他脑子里回忆起师傅经常看的书，还有厚厚的一沓子手稿。 “小陈，你有空让人把我师傅的那些医书，特别是手稿带一些过来，我想让甜甜看看。” 陆甜甜眼睛亮了：“爷爷，我能不能见见你师傅，不对，见见我师公啊？” 村医摇头：“不能。” 甜甜有些沮丧，她好想知道师公是怎么样的人，林天祥，前世可没有听到过，更没有看到过。 “这个，你师公七年前就不见踪影了，谁也找不到。”陈伯不忍心看到小姑娘沮丧的样子，说了实话。 “啊！不见了啊，那还活着吗。”陆甜甜吃了一惊。 “不知道，我们都找不到他了。”陈伯又看了村医一眼，摇头叹息道。 陆甜甜也看了村医一眼，敏锐的感觉到村医身上蔓延出来的担忧和无奈。 “小皓，吃饭了。”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村医呼出一口气：“走，甜甜，我们吃饭去。” 陆甜甜看了陈伯一眼，莫非他的名字叫小皓，就是不知道哪个皓。 “我叫陈皓，皓天的皓，不过你还是得叫我陈伯知道吗？”陈皓好笑的看着陆甜甜，小姑娘人小鬼大，看着不声不响，脑子里的想法可多着呢。 陆甜甜跟着村医走到了厨房，桌子上的菜式又多了一条鱼，陆甜甜看看鱼，又看了看陈皓，祈祷他不要把鱼刺给吞到气管里。 陈皓如同会读心术一般，指了指鱼道：“这个菜我不吃，万一鱼刺卡着喉咙，又要麻烦林叔了。” 中年妇女笑着点头：“小皓，你不吃林医生要吃的。” 看了眼甜甜道：“还有这个小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鱼会聪明的。” “姨娘，她已经够聪明了，再聪明就不是好事了，甜甜小医师，这位是我姨娘。”陈皓介绍道。 “哎，原来甜甜已经是小医师了，真了不起。” 陆甜甜笑眯眯的将筷子冲向了红烧肉，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红烧肉汁拌饭，当然能加上两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最好了。 “姨娘，等会你给甜甜拿点钱，还有票，啥票都行，你看着办吧。”陈皓说道。 姨娘笑这点点头，转身出了厨房，没多久，姨娘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走了进来，一看到这个荷包，陆甜甜就喜欢的不得了。 藕白色的真丝面料，上面绣着点点红梅，红色的梅花和黑褐色的枝干栩栩如生，红色的丝带将荷包抽成一个木耳边的袋子，看上去精美无比。 打开荷包，一大叠的钱和票把陆甜甜给震住了，她看着村医：“爷爷，你看这个......” 村医应该是饿得狠了，快速的扒饭吃肉，毫不在乎的挥挥手，含糊不清的说道：“收着吧，小意思而已。” 陆甜甜不好意思数有多少钱，只觉得小包里的金额不会少，因为这个荷包看上去不大，却是深的很。 “小皓，五百块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姨娘问。 正要吃饭的陆甜甜吓得连忙放下饭碗，把荷包给推了回去：“太多了，我不敢拿。” 村医白了陆甜甜一眼：“拿着。” 陈皓也放下了饭碗，认真的看了陆甜甜一眼道：“甜甜，格局要大，五百块算什么，等你成长起来，你的出诊费就不止这一点。” 陆甜甜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将来的那些著名的老中医出诊费有多厉害，包括她自己，跑一次万儿八千还真的不算啥。 第六十四章 买自行车 最匪夷所思的是，出诊费是明面给的，但药费可就厉害了，曾经有一位亿万富翁，一幅药就能吃掉个几十万，只要身体健康，钱还真的不是问题。 陆甜甜大大方方的把荷包装进了自己棉衣的口袋里，陈皓看着甜甜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姨娘也在瞬间明白了陈皓的意思，转身出了药铺，她要为甜甜买一身好看点的棉衣棉裤，嗯，还有棉鞋。 陈家现在极其需要招纳德才人士，这个陆甜甜，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表现出这么高的天赋，陈家要定了。 吃饱喝足的陆甜甜准备回家了，她小心的背起了背篓，陈皓往背篓里看了一眼，一只竹壳的热水瓶，还有一罐麦乳精，起了开玩笑的念头。 “麦乳精不错，我刚刚看完病，身体还虚着呢，要不送给我吃好不好？” 陆甜甜毫不犹豫的把麦乳精递给了陈皓，拿了人家五百大洋，还有这么多的票据，一罐麦乳精算啥啊。 陈皓将手里的包裹塞到了背篓里，举起了大拇指：“小丫头不错，一点都不小气，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 陆甜甜看了眼包裹，疑惑的问：“陈伯，你送我啥礼物啊。”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还有这是小徐，以后你有啥事情不能找你师傅解决，就找小徐吧。” 陆甜甜看着满脸痘痘的小徐，有些激动的叫道：“徐哥哥好。” 小徐听着这软糯的童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伸手摸了摸陆甜甜的头发：“我天天在这里的，有事没事来看看徐哥哥啊。” 陆甜甜连忙点头，小声的问道：“徐哥哥，我上山采的药能不能卖给你啊。” 小徐也轻声的说道：“不是卖，是换，换钱也是换知道不？” 陈皓翻了个白眼，这一大一小搞不好了，明明都有一手医术，偏偏喜欢捣鼓草药换钱，不知道着了哪道魔。 对了，那支人参，陆甜甜的衣服被陈皓抓住了：“你的那支百年人参卖不卖，不，换不换？” “不换” 村医拉起陆甜甜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开啥玩笑，自己师傅的三支百年人参都被霍霍了，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支，怎么能随便卖了呢。 陈皓眨了眨眼睛，看着村医和陆甜甜的背影，微笑这摇摇头，林叔越来越小气了啊。 小徐左右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甜甜有百年人参，不会吧，应该是林老爷子有才对。 陆甜甜拉着村医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村医也握紧了陆甜甜的小手，如果师傅能够看到甜甜，肯定会赞扬自己有眼光的。 “爷爷，你还想吃啥，我们去买点好不好。”陆甜甜问道。 “你爷爷我想喝酒，不知道你包里有没有酒票，有的话就去买两瓶高粱酒。”村医说道。 陆甜甜拿出了荷包，仔细的看了看，笑眯眯是说道：“爷爷，有酒票，有肉票，还有糖票和布票，哎呀呀，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啥，有自行车票，给我看看。”村医伸出了手，接过票子一看，果然是自行车票，乐的眼都眯了起来。 “这次这个家伙终于肯松手了，甜甜，还是你的面子大啊，哈哈，哈啊哈。”村医笑的眉眼弯弯，有了自行车，以后来镇上方便了。 两人的步子快了很多，直接就往供销社去了，供销社的小姑娘看到甜甜，嘴都张大了。 “范姐姐，我带我爷爷来买自行车，你这里有自行车吗？”陆甜甜叫了起来。 “自行车，有，有的，只只是要票的，你们有没有票？”范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同志，麻烦你带我去看看，我想买一辆自行车，村子离开这里有些远，骑自行车就方便了。”村医开口道。 “哎，老同志请，就这些，有三个品牌的，不知道你的票是哪个品牌的？”范英连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村医递上了票子：“你看看，啥品牌的？” “哎呀是永久啊，还有最后一辆，你请过来看。” 范英带着村医走道了摆放自行车的地方，指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说道。 看着锃亮的自行车，村医蹲下了身子，用手摆弄着踏脚板，转动了起来。 看着不断转动的后轮，村医连连点头：“小同志，就这辆车吧，多少钱？” 范英看了一眼道：“二百八十块，加一张自行车票就行。” 陆甜甜掏出小荷包，还未把绳子解开，就被村医阻止了，非常小声的说道：“爷爷也有诊金的，比你的多。” 陆甜甜连忙将荷包丢进了空间，既然爷爷有钱，那就你自己给钱吧。 村医哈哈大笑，小姑娘真不错，刚刚得了这么些钱就舍得给自己买自行车了，老子没有看走眼。 “这辆车已经被人定下了。”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陆甜甜抬头一看，“啊”了一声，这个不就是上次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售货员嘛，怎么又出来拉存在感了。 范英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有些不开心的说了一句：“可人家现在就要买啊。” “范英，你啥意思，人家一大早就过来预定好了，那个时候你也在吧，你也点头同意的。”那个售货员说道。 “我知道啊，可都等了一个上午了，总不见得有人买不卖吧，万一那个预定的人不来了呢，不是白白损失了。” 范英也不开心了，这种预定的事情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可十次中有九次都是给了个空心汤团，时间长了自己的那些朋友都不开心了。 “你要卖就卖，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个预定的人可是药店的，你别没事找事。”那个女人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范姐姐，是徐氏药铺，不，就是那个药店吗？”陆甜甜手指着药店的方向问道。 范英点点头，那个小徐特地来关照的，说今天会有人来买自行车，让他们留着，还特地关照是永久牌的。 “老同志，我......”范英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毕竟她是没道理的一方。 第六十五章 这个家交给你了 “是转弯角那个药店收草药的小徐吗？”村医问。 范英猛地抬头，看着村医高兴的问：“是的，小徐说今天有人会过来买自行车，还是永久的，让留着，没想到就是你啊。” 陆甜甜也高兴了，她终于明白这么多票证里怎么会有自行车票，原来是陈伯有心而为之的，担心车被人买走，还让徐哥哥特地去预定了。 范英利索的拿了钱和自行车票，准备开发票，可发票要写买卖人的名字，不然不能上牌。 “请问写谁的名字？”范英问。 “陆甜甜”村医说道。 “可陆甜甜太小了，不能上牌啊。”范英开口道。 “没事，你就写她的名字。”村医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甜甜的户口证明还没有从陆家转过来呢，今天回去得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范英羡慕的看了陆甜甜一眼，这个小姑娘还正是有福气的人，上午是她爹带她来买暖水瓶，下午爷爷就带她来买自行车了。 “范姐姐，麻烦你再拿两块布给我，我爷爷的棉袄太破了。”陆甜甜指着柜台后面竖着的几匹布说道。 范英高兴的点点头，这个姑娘良心真好，自己的衣服也是补丁打着补丁，还想着给爷爷买。 不过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买自行车的钱倒是准备着，莫非是给小姑娘的嫁妆，也不对啊，小姑娘还这么小。 范英摇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拿布给小姑娘才是正事：“要多少布啊？” 陆甜甜有些傻眼，她也不知道要多少布啊，从荷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了所有的布票，有十市尺、七市尺、一市尺、二市尺。 其中最多的是七市尺的布票，因为那个时代的人做一套衣服也就是七市尺，但村医是身材有些高大，七市尺肯定不够。 陆甜甜掏出一张十市尺的布票，递给了范英：“范姐姐，就拿这个数吧。” 范英将布拿了下来，又拿了一根木尺，开始丈量了起来，手速很快，但也很松，这样就能多放一点量。 将布料叠好，想放到陆甜甜的背篓里，可背篓已经被塞得满满的，范英拿了一根绳子，将布料绑在了自行车的车把手上，这样就不容易掉。 “范姐姐，我爷爷还要高粱酒，我还要买些油盐酱醋白糖啥的，麻烦你也帮我拿一些吧。” 陆甜甜如同购物狂，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不知不觉又买了很多的东西。 村医看着极力克制自己的陆甜甜，以及柜台上的一包包东西，眼皮不由的跳了跳。 他从来不知道家里还缺少这么多东西，怪不得自己口袋里虽然有钱，却总是吃不好。 以后这个家就让甜甜当吧，小姑娘心灵手巧的，肯定能把自己养出肥膘来。 陆甜甜看了一眼四周，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售货员正狠狠的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看过去，那个女人也就移开了目光。 趁着这个机会，陆甜甜的手里多出来一个大肉包子，将包子塞进了范英的棉袄口袋，范英一惊，看到是甜甜的小手，不由的笑了。 小姑娘肯定是把自己喜欢吃的糖塞到口袋里来了，还是不要拿出来了，万一被她爷爷看到，估计会生气。 自行车上基本上都挂满了，村医庆幸自己能买到自行车，不然这些东西祖孙两可拿不回去。 村医让甜甜爬上自行车的书报架，往公安局的方向骑了过去，陆甜甜心里有些不安，她年龄不大，应该是不能上牌的吧。 到了公安局，村医将车推到一边，推门走了进去，公安人员一听是来上牌的，连忙拿出敲钢印的工具跑了出来。 据说是敲了钢印的自行车，万一被偷走，只要破案了，就可以凭着自行车的执照、发票、和钢印就能拿回去。 支付了一毛五分钱的牌照费，又支付了二块四毛钱一年的税费，牌照就这么上好了，连发票上谁是陆甜甜都没有人问。 陆甜甜无语了，她上一世的这个年龄，不要说拥有自行车，连饭能不能吃饱还成问题呢，所以哪里知道自行车上牌照根本就不看人。 陆甜甜又爬上了自行车，这一次则是往家的方向了，村医的车技不错，尽力避开那些泥泞的，坑坑洼洼的不良路面，但陆甜甜还是觉得自己的屁股被震得发疼。 远远的，大娘终于看到想看的身影了，连忙招手呼喊：“林叔，林叔，这里。” 村医眉头又皱了起来，上次在陆家不是说过再也不帮陆家看病吗，怎么又来找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车笼头巧妙的转了一个方向，同时脚上用力，自行车刷的一下子从大娘的身旁窜了过去，把个大娘吓得差点摔到地上。 大娘气的很想破口大骂，可她不敢啊，自己的大小子还坐在村医家门口等待村医的医治呢。 “林叔，林叔，啊，甜甜，甜甜啊，你们停一下啊。”大娘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追了过来，心里恨得要死，甜甜这个死丫头，竟然能坐自行车了。 要知道日子这么好过，还不如让娘卖了大妮才好呢，等会回去跟娘说一下，让大妮跟甜甜换一下。 车子停在了自家的院子门口，陆甜甜连忙下车开了门，村医将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推，冷声道：“甜甜，快关门。” 陆甜甜的眼梢瞟了陆利国一眼，快速的关上了门，刚把门栓给插上，大娘冲到了院门前，拍打这院门：“救命啊，我家大小子快要死了啊，林叔救命啊。” 村医将自行车停在了厢房的空屋子里，这么金贵的东西可不能风吹日晒的，又找来一块破毛巾，将自行车的轮毂仔细的擦了一遍，直到轮毂上的泥痕都擦干净为止。 陆甜甜也忙着将背篓里的暖水瓶给放到了房间里，还拿出了染膏和一罐麦乳精，想了想，又从空间顺出了十斤白米十斤白面。 “爷爷，今天卖了野猪肉，又买了这些东西，还剩下七十三块五，我想分成三分，你一份，我爹一份，我姑姑一份你看可好。” 第六十六章 陆利国求救（1） “爷爷不要，你自己拿着，以后爷爷每个月给你五块钱，你管着爷爷吃喝好不好啊，还有票爷爷也有，都给你。” 村医最讨厌煮饭炒菜，尤其是他根本就不会炒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煮焦黑，要么没煮熟，烦恼透顶。 可自从吃到甜甜煮的东西后，肠胃都感觉暖暖的，连上个大号也顺畅了不少，小姑娘人虽然小，但实在是太能干了。 “五块钱啊，太多了爷爷，给我二块钱足够了，我也能上山采药，到时候卖给，不对，换给徐哥哥。”陆甜甜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村医摇摇手，他不缺钱，但在这块土地上，自己必须低调再低调才行，师傅失踪前跟他说过，躲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他手里的好东西多着呢，只是这个甜甜刚刚拜自己为师，互相之间了解还不够深刻，很多东西暂时不能拿出来而已。 “甜甜，你是我徒弟，我希望你能健康的成长，五块钱也只是能让我们祖孙两每个月能吃点肉和大米白面而已，真的不多，还有爷爷会另外给你钱做新衣服的。” 陆甜甜点点头，指着那块布问：“爷爷，你的衣服是谁帮你做的，我可做不来衣服。” 村医看了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衣服都是我师傅叫人帮我做的，后来的衣服都是姨娘做的，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中年妇女。” 陆甜甜无语了，她脑子里转啊转的，自己的娘会做衣服，可料子给她后，还不知道娘能不能护得住。 大娘和二娘就算了吧，给她们布料还不是肉包子打狗，对了，妮子的娘会做衣服啊，还有妮子的奶奶也会做衣服啊，到时候多给点布料不就行了。 “怎么，找到做衣服的人了？”村医看到甜甜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到给谁做了。 “爷爷，你记得我的好朋友妮子吗？她的娘可是做衣服的一把好手，等爷爷你那套棉袄干了，我就拿你身上这套让她们去做。” “成，你看着办，还有等会爷爷会给你一些手稿，你得好好看才行，不懂就问，药草的种类也要多看看，有些药草的样子长得差不多，可功效可天差地别了。” 村医想的是尽快将甜甜给教出来，等自己的师傅来了后，也能骄傲一把，他自己虽然没有天赋异禀的才智，但徒弟有啊，想想就觉得美好。 陆甜甜整理着今天买回来的那些东西，这个房间除了一张没人睡的大炕和一个八仙桌子，其他啥也没有。 经过甜甜这两天的整理，炕上放了几个坛坛罐罐，里面装满了大米和白面，梁上还挂着自己腌好的野猪肉，当然还要从空间里顺出来的家猪肉。 今天又多了白糖和菜油，当然老爷子的高粱酒和麦乳精也放在了八仙桌上，将暖水瓶放在一边，等会烧点热水灌进去，可以给爷爷冲一杯麦乳精喝了。 又把爷爷那套湿哒哒的棉袄棉裤收进了空间，放在干衣机里，明天让爷爷把衣服换出来，就能把布料送到妮子家里去了。 对了，空间里还有很多糖果巧克力饼干啥的，也顺一点出来带给妮子吃，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小零售已经沦为奢侈品了。 陆甜甜又去了空间的食堂，灶台上的狮子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想想家里的娘和三个哥哥，陆甜甜拿了一个海碗，从蒸箱里扒拉的半碗饭，又舀出八个狮子头，淋了点汤汁，放在一边备用。 外面的敲门声更加响了，还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陆甜甜快速出了空间还锁上了那间厢房的门，因为她已经听到陆家老爷子的声音了。 陆利国今天肯定要医治的，因为陆家的人不讲道理，他们会在外面死磕，还有万一人多眼杂，不小心被人开了门顺手偷拿了东西，那可是大大的损失啊。 村医被吵得头痛，快步走到门口，生气的骂道：“姓陆的，莫非你忘记上次我在你家说的话了，你陆家的人我不会医治的。” 陆老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村医啊，求你救我孙子一命吧，医院里又要砍手又要钱的，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陆老爷子也是没有办法，大郎去了地里，看到陆老爷子就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个遍，最后还抹起了眼泪。 边上的村民听了也起了同情心，天呢，医院太黑了，把人手砍断还要给钱，说什么准备个百来块钱，百来块啊，可以娶几房媳妇了。 陆老爷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年纪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当然知道医生说的话是对的。 如果不把手给切断，估计大小子的命还真的难保，好在大小子聪明，知道往村医家等着。 可是上次老婆子已经把村医得罪的死死的，连带着村长这里也下了面子，弄得现在自己出去都没人愿意搭理自己。 想着直接去村医这里闹吧，这个村医好像来头不小，医术又非常高，经常给村里人免费看病，如果想跟他闹，估计没有好果子吃的。 那只有卖惨，卖得越是惨，支持自己的人或许就会多一点，至于面子啥的，哪里有大孙子的一条命重要。 “林村医啊，求求你咧，我家里如果有百来块钱也就送大小子去医院了，可真的没这么多钱啊，家里还有二十块钱，求林村医救命。” 村医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从陆老头的话里知道了基本的信息，医院要百来块钱医疗费，肯定是要截肢。 既然要截肢，那陆家大孙子的手臂肯定也被冻死了，如果让自己出手的话，用银针封闭坏死位置的穴道，阻止毒素的进入，或许还能再活个几年。 因为银针封闭穴道，并不是最佳的治疗方案，万一被封的穴道自己解开，毒素的入侵将会更快的破坏身体的组织，到那个时候，神仙也难救了。 “甜甜，你听明白陆家大小子的身体状况了吗？”村医满含希望的看着陆甜甜。 第六十七章 陆利国求救（2） 陆甜甜点点头，斟酌着开口道：“爷爷，医院的医疗费太贵，而且还是要砍手的，所以他们想你去救命。” 村医皱了皱眉头，引导道：“不是砍手，是截肢，你可知道为何要截肢，医生又不是杀猪的，喜欢拿刀砍手。” 陆甜甜点头道：“砍手肯定是这个手没用了，不然砍了干嘛？” “没用也可以留着啊，砍了不是多事嘛。”村医继续引导。 “那肯定是这个手留着会危害到他的性命，所以要砍。”陆甜甜终于给了村医一个标准的答案。 村医满意的点点头：“你有啥办法吗？” “用银针封住穴道。”陆甜甜毫不犹豫的回答。 村医更加满意了，如果这个问题答不出来，可是要敲手掌心的。 “去开门吧。”村医指了指大门。 陆甜甜点点头，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想着前世村医帮人看病时站在门口说的话，张口就来：“病人家属带病人进来吧，家属不要超过两个人，不然会影响治疗效果。” “放你的屁，你这个赔钱货，敢对你爷爷说这样的话，我打死你。”陆奶奶冲了上来，随手拿起墙边的树枝就要抽打陆甜甜。 三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夺下陆奶奶手里的树枝：“娘，你要干啥，甜甜哪里说错了，你要打她。” 村医的脸色沉了下去，大喝一声：“甜甜关门” 陆老爷子听了甜甜的话也很不开心，看到老婆子要动手打她，乐的在边上看笑话，小孩子就是欠抽，多打几次就听话了。 哪里想到村医竟然说关门，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让村医开的门，想到这里，陆老爷子回转身，对着陆奶奶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将周围有些杂吵的声音都打掉了，大家都看着陆老爷子对着陆奶奶发飙。 后面的村长冷哼一声，又是这样，每次都是马后炮，看着就觉得没意思，这个老陆头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陆甜甜的眼里也露出了嘲讽，一对老活宝，装腔作势，一个扮演白脸，一个扮演黑脸，既然喜欢玩，那就让他们无脸。 门差一点点就要关上的时候，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响了起来：“甜甜，救救大堂哥，大堂哥对不起你，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手慢了一步，门没有被及时关上，陆老爷子趁机窜了上来，把手擦在两个门的门缝中：“甜甜，别关门，我教训了你奶奶，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爷爷，我现在是他的孙女，别忘记你们已经把我卖了，文书都签了，钱也进口袋了，你们却忘记了吗。”陆甜甜是手指向村医说道。 陆老爷子的脸刷的红了起来，不过毕竟活了一把年纪了，应变能力也是不弱的，他避开陆甜甜，看着村医道：“林村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村医看着陆老爷子抓着院门的手，粗糙的已经裂开了好多个口子，手指甲里沾满了污泥，因为用力，青筋都爆了出来。 “一个病人只能带两个家属，你们想好带谁了吗？”村医问。 这句话一出，无疑是肯定了刚才陆甜甜说过的话，陆老爷子真的没脸再继续待下去了，他回头看着大娘和大郎：“还不把人给带进去。” 大郎蹲下了身子，让大娘把陆利国弄到自己的背上，可大娘拉着陆利国好几次，都没能将陆利国给托起来。 大郎怒了，看着三郎道：“三弟，麻烦你帮个忙。” 听到大郎让三郎帮忙，大娘连忙让开，心里暗骂这个死小子吃啥好东西了，整个人死沉死沉的。 三郎看了陆甜甜一眼，看到甜甜点头，就上去把陆利国给直接抱了起来，往村医家的客堂走去。 村医看着陆老爷子道：“陆当家的，你也进来吧，我把脉不要钱，但接下去的治疗是看情况的。” 陆老爷子的脸色更红了，村医看病把脉都不收钱，如果是常用的草药能治好，他也不收钱，但用到精贵的草药，或者需要用到其他贵重的东西，钱还是要收的。 “村长，你也进来见证一下，到时候别说我见死不救，那我真的有冤无处说了。” 村长狠狠的瞪了陆老爷子一眼，弯着腰走了进去，陆甜甜连忙将大门给关了起来，所有的村民也都站在门口不离开，他们都想知道后序的发展情况呢。 客堂里，陆甜甜将拢好的火盆放在陆利国的身边，一股暖意将陆利国冻僵了的身体舒缓了开来，感激的看了陆甜甜一眼。 村医的手搭上了陆利国的手腕，很久很久，又换了一只手，沉吟半刻说道：“左手暂时没有问题，右手的肌肉组织已经被冻死，医生说截肢是对的，不然，等毒素进入身体，也就是快与慢的光景。” “求林村医救命。”陆老爷子就是这句话。 “让我出手也行，我能用银针封住关键的穴道，但时间最多是两年，而且这两年你不能生病，两年后你仍然要截肢，不然还是死路一条。”村医说道。 “林爷爷，两年后还能不能再封一次你说的关键穴道？”陆利国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能，我建议你现在就去截肢，以绝后患，而且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后遗症，不然你就是一个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送命。”村医严肃的说道。 陆利国绝望的看着陆老爷子，他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百来块的钱，即使有，他也不知道爷爷和奶奶会不会拿钱出来给他治病。 陆老爷子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八仙桌上：“林村医，我们农民地里刨食也不容易，这些是家里的一半家底，请你给他打针吧，二年后如果有钱，我们就继续治疗，没钱，那也是他的命。” 村医没有作声，想了想，让村长写一封文书，要治疗可以，但要把今天的所有治疗方案和风险都写下来，别到时候出了问题来讹人。 村长连忙拿起了八仙桌上的笔，看到边上有白纸也就顺手拿了过来，甜甜却将纸给抽走了：“村长叔，你应该拿村里的纸，那上面还印着陆家村村委会的字呢。” ” 第六十八章 陆利国求救（3） 村长呆愣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用村医家的纸写文书，万一人家不认，村医不就吃亏了嘛。 陆老爷子斜睨了陆甜甜一眼，心里有些可惜，当初如果换个人卖就好了，这个丫头虽然是女娃子，可她以后肯定会比家里的男娃有出息。 只是这个丫头的心已经冷掉了，再也暖不回来了，看来要抓住三房才行，以后让老婆子对三房好一点，那么他们老陆家或许还能有点甜头。 趁着村长去拿纸的空闲，村医对陆甜甜说道：“甜甜，你去把一下脉，看看情况如何。” 甜甜连忙点头，右手直接抓住了陆利国的右手，指尖搭上脉门的时候，一股细流游走了进去，只是，游走到坏死组织的时候，细流停顿了一下。 陆甜甜闭上了眼睛，凝神抓捕着一丝丝的反馈，大部分的细流都回来了，告诉甜甜这条手臂组织已经坏死，病毒已经慢慢的滋生。 只有极其细小的一缕细流闯过了坏死的组织，往心肺的方向游去，很久很久，细流竟然没有回来，直接消失在陆利国的身体内。 陆甜甜暗叹了一口气，将右手两个指头搭住了陆利国的左手，细流又慢慢的顺着陆利国的筋脉往上游走，慢慢的，陆甜甜的眉头皱了起来。 陆利国不但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肝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应该是得了细菌性肝炎，这个病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没有感染的风险。 细流继续巡视着陆利国的五脏六腑，当细流来的心肺区域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滞留在心肺内的那一缕小细流。 陆甜甜又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细流的回馈，果然，当细流回到自己指尖的时候，陆甜甜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了。 老天给陆利国关闭了一扇门，却又给他打开了一扇窗，陆利国被冻死的右手臂竟然有一丝的生机，那丝生机被自己的细流给打通了天际线。 只要日后好好细细养着右臂，复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和营养肯定少不了。 陆甜甜望了望门外的天空，她有些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了，召唤回自己的细流，切断陆利国那条手臂的生机，还是心存善念，做个小圣母。 “甜甜，对不起，那天我是想......反正我错了，如果我还有命在，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妹妹的，就像陆青这样的亲大哥。”陆利国忽然大声说道。 陆甜甜看着陆利国那双真挚的眼神，有些迷茫，那天晚上他和二流子的对话至今还记在心里，那句打昏后套在麻袋里送你家去这句话不停的回放在耳边。 陆利国看到甜甜眼里的戾气，心里一惊，连忙又叫了一声：“甜甜，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救救我。” “爷爷，我把不出来是啥脉，应该是营养不良吧。”陆甜甜深吸一口气，对着村医说道。 村医点点头，不单单是营养不良，身上还有炎症，毒气也开始攻心了，只是速度很慢，应该是病菌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 村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林叔，你看看，我都写好了，咋样，要不要重写，我纸都带来了。” 村医拿起文书看了一遍，点头赞扬：“村长的文才还是不错的，不但能把事情写清楚，连时间地点人物都标注的清楚明白，很好，我签字。” “陆家当家的，大郎，你们两个也签个字，还有陆利国，你更要签字，右手不行用左手，我红泥都带来了。”村长将文书递给了路老爷子，大郎和陆利国。 三个人毫不含糊的摁了手印，二十块钱能让陆利国多活二年，这笔买卖绝对是赚了啊。 文书一式三份，村医一份，陆家一份，村长这里还有一份留档的，陆甜甜连忙将文书收了起来，放进了棉袄的口袋里，顺进了空间，跟那份抵债文书放在了一起。 “我再说一遍，二年的生命是基于陆利国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才能维持，万一有个伤风感冒的，你也甭将人往我这里送，我治不了，直接送医院。”村医指着文书上一行字说道。 “知道知道，我一定会小心的。”陆利国连忙保证。 村医让大郎把陆利国右手边的衣服给脱了，从药箱里拿出了好几副银针，用酒精棉球消毒，看着已经发黑的手臂，村医动起了手。 陆甜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村医落针，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重一分太深，轻一分太浅，这扎针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一盏茶的时间，陆利国的右手臂密密麻麻的的扎了几十根银针，村医还时不时的波弄着银针，外行看的是热闹，陆甜甜却是知道，拨弄的秩序绝对不能有错。 看着颤颤巍巍摇动的银针，陆甜甜默念着秩序，忽然心里一惊，师傅的一根银针好像提早了，这样一来，陆利国被封的穴位就有可能出现一个薄弱环节。 “林爷爷，我的手臂还是很痛。”陆利国说道。 “应该是骨痛，等被封闭后就会慢慢减退，到时候就是有人用刀砍你手臂你都不会有感觉。”村医解释道。 “甜甜，你记住顺序了吗？如果记住了，后面两次你来施针。”村医问道。 陆甜甜摇摇头，这中间两根银针的秩序她还没有弄清楚，今晚得好好问问师傅才行。 村医点头，几十根银针呢，虽然天赋异禀，岁数毕竟还是太小了。 “那你看着我起针的顺序，晚上告诉我。”村医认真的对陆甜甜说道。 陆甜甜也认真的点头，边上的三郎却是焦急的不得了，这么多针呢，谁知道哪根先扎哪根后扎啊，万一甜甜记不住会不会挨打啊。 看看村医拔针的速度，手好像在跳舞似的，你不能慢点嘛，这么快，谁看得清楚啊。 偷眼看着陆甜甜，只见她双眼放光，嘴里振振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连眼睛都没有眨过，难道眼睛不酸嘛。 （作者的话：医术有杜撰的成分，写小说用的，请真正的医生见谅。） 第六十九章陆利国求救（4） “第一个月每个星期来一次，第二个月两个星期来一次，第三个月再扎一次就可以了，身体不舒服不要来找我，去医院找医生，速度要快，不要拖延。” 村医一边说一边将银针放进了一个铝制品的盒子里，递给了陆甜甜。 陆甜甜拿着盒子就去了厨房，这些银针要滚水煮沸，好好的消毒才行。 三郎连忙跟了过去，担心的看着陆甜甜问道：“甜甜，你记得怎样扎针怎样拿针吗？晚上林叔问你能回答得出吗？万一回答错误会不会挨打啊？” 陆甜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爹，你放心，你闺女我聪明着呢，再说就是答不出，爷爷只会让我背书，绝对不会打人的。” “那就好，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说话做事都是文明的很呢。”陆三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陆甜甜朝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肉包子塞到了三郎的嘴里，轻声说道： “爹，你饿了吧，药店的徐哥哥给我的，我吃不下了，所以给你吃。” 三郎的嘴里被塞了一个包子，有些不舍得吃，三娘还没吃饭吧，大明说今天一大早他就想去墙根处把饺子给挖出来，可陆工就是盯着他，所以没有动手。 “爹，你咋不吃，是不是想给娘吃啊，这里还有三个呢。”陆甜甜解开棉袄的扣子，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三个大肉包子，塞进了三郎的棉袄口袋里。 三郎也不吃了，将手里的馒头也塞进了口袋：“我回家分着吃，让你的几个哥哥也高兴高兴。” “甜甜，你的肉包子咋还是热的呢？”三郎问道。 “刚才回来就架锅上蒸着呢，被他们的叫门声给吓得撤了火，肉包子就随便揣兜里了。”陆甜甜说道。 三郎点点头，这帮搅事精就是喜欢搅事，可陆利国也实在是可怜，才十六岁的孩子，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陆甜甜朝着外面又看了一眼，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十八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和布票递给三郎： “爹，村医爷爷让我给你五十块，说送我哥哥们去上学，只有上学才能识字，只有识字才能明理，诺，这里是三十八块，还有些票，你有空去供销社买点布吧。” 三郎有些伸不出手，这头野猪明明是甜甜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自己只不过出了点力气而已，怎么能拿这么多钱呢。 “快拿着啊，等会他们要走了，看见就不好了。”陆甜甜有些着急，她担心给大郎看见。 三郎连忙将钱和票塞进了棉袄的内侧口袋，又将肉包子往下面塞了塞，才放下了心。 “你姑姑这里你还给吗？”三郎问。 “给的，爷爷说给个三十块吧，太多了姑姑也护不住。”陆甜甜回答道。 “嗯，那我就装着不知道，你给我钱的事情也别和你姑姑说知道不。”三郎心里对这个小妹还是有所担心的。 “对了，爹，你让小明哥跟妮子传个话，我爷爷要做棉袄，让她娘帮着做，有空来找我好不好？”陆甜甜想到了那块布。 三郎连连点头，听到客堂里陆老爷子在跟村医说着感谢的话，就知道他该回去了：“甜甜，你自己当心点，爹回去了。” 陆利国伤的是手，并不是脚，经过村医施针后，心里踏实了很多，在大郎的搀扶下，已经能走几步了。 三郎蹲了下来：“来，三叔背你回去。” 陆利国算了算距离，觉得自己肯定走不到家里，也就顺势扑到在陆三郎的背上：“谢谢你，三叔。” 陆三郎转头看了陆利国一眼，这个孩子转性了，会说谢谢了，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利国看到三郎眼里的惊讶，脸上有些难堪，三叔和三婶对甜甜的宝贝是有目共睹的，包括陆青三兄弟，对这个妹妹也真的疼爱。 如果真的被自己得逞，卖掉了甜甜，估计第一个要自己命的肯定是三叔他们吧，好在没有得逞，不然老天不知道给自己啥惩罚呢。 四个人一直往家的方向走去，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三郎将陆利国放了下来：“爹，我去把三娘和孩子叫回来。” 陆老爷子点点头，让大郎搀扶着大小子往家里走去，大郎摸着叽里咕噜叫的肚子，暗骂村医不上路，连一个窝窝头都吃不到，白白花了二十块钱。 可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让他说出来可是不敢的，只能期望家里的午饭已经煮好了。 午饭的确已经煮好，只是用野菜和糠皮合成的野菜团子，连大碴子粥也不见了踪影，大娘不敢吭声，钱都让大小子给看病了。 二房也不敢出声，除了陆工和陆民两兄弟出去挖了十几棵野菜回来，二郎和二娘就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大娘带着大妮和利民坐在角落里，等着陆奶奶喊开饭，陆工和陆民带着陆兵坐在桌子边，看着大海碗里的菜团子，吞咽着口水。 陆奶奶坐在当中的位置上，嘴里不断的碎碎念，好像在骂人，又好像在同情自己的大孙子。 在众多儿孙中，陆奶奶最宝贝的是陆小妹，然后就的大郎，一个最小，又是独一个闺女，一个最大，第一个出生。 孙辈里她最宝贝的就是陆利国了，长子嫡孙可不是盖的，再说陆利国的嘴巴甜，特别会哄老太太开心，所以他是孙辈里活得最滋润的一个。 但这个活得滋润的家伙就要失宠了，谁会宠爱一个残废，尤其是儿孙众多的穷苦人家，一切都是以公分说话。 看到陆老爷子走了进来，陆奶奶连忙站了起来，连声问道：“怎么样，那老头肯看吗，二十块钱不会都花了吧。” 陆老爷子眼珠子一瞪：“你以后说话有个把门，别动不动就咋呼，不然别怪我抽你。” 说到抽你，陆奶奶的脸又觉得痛了起来，先前的一巴掌打得可真是狠呢，可自己不是帮着这个死老头子嘛，咋还挨打了。 第七十章 对比 “我不是帮你说话嘛，你都听不出来。”陆奶奶气愤的说道。 “你以后对三房好一点，不然有的你后悔的。”陆老爷子低声警告道。 陆工的眼神闪了闪，莫非今天大堂哥能看病是甜甜的功劳，可不应该啊，他明明听到大堂哥要对付甜甜的，甜甜还帮着他，真是蠢透了，活该被坑。 “看得咋样了，手能不能治好？”陆奶奶又问。 “治好个屁，不砍手的话，只能保证活二年，这二年还不能生病，不然就......” 路老爷子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咒自己孙子死吧。 陆奶奶大吃一惊，只能活二年，还不能生病，吃五谷呢，哪里会不生病，可砍手就要一百多块，怎么算都亏啊。 二娘站在门的后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到大房的陆利国不能生病时，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可笑容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不能生病的意思就是要好好的养在家里，那不是多了一个吃白饭的，自家不是亏了嘛。 “二郎，二郎，你听到了吗，大小子残废了，要吃白饭了，这个家咋还不分呢。”二娘拍了拍二郎说道。 二郎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嗯不痛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脚，还是痛的厉害，果然崴脚和脱臼是不一样的。 “等我的脚好了再说，总得想个法子分家的，不然我们得白养着大房了。” “如果娘能把大房分出去就好了，三房多会干活啊，再说爹也能干活，小妹也能干活，不亏。”二娘盘算道。 “不可能的，娘喜欢大哥，大嫂又是她远房侄女，有血缘关系的。”陆二郎摇头。 “这倒也是，可这么下去，迟早得饿死。”二娘点点头，摸了摸肚子说道。 “去，那东西进来给我吃。”二郎指挥着二娘道。 “娘，二郎饿了，我能拿个菜团子进去吗？”二娘看着陆奶奶，小心的问道。 “自己拿，一人两个。”糠菜团子不值钱，还拉嗓子，陆奶奶才不会吃这个东西呢，她跟小闺女早就在房间里吃了玉米饼子，肚子饱饱的。 二娘拿了一个碗，装了四个糠菜团子进了屋子，没办法，没有面粉粘合的团子，咬一口就全部碎了，必须要用碗接着才行。 看到二娘动手了，其他的人如同恶狼似的跑了上来，将自己的份额都装到了碗里，这才慢慢的吃了起来，完全忘记了站在门口的大郎和陆利国。 看着大海碗里剩下的几个糠菜团子，大郎连忙放开了陆利国，冲到了饭桌边上，先把自己的份额给抢了，然后才踢了大娘一脚：“还不把大小子给送房间去，拿上菜团子。” 大娘连忙加快速度吃起了糠菜团子，只是这个团子实在是又干又涩，大娘只能伸长的脖颈使劲的往下咽，那副急切的样子，让大郎觉得没眼看。 还有陆大妮看到大郎进门，就开始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可糠皮实在是磨得太粗了，她只能伸着脖子使劲的往下咽。 陆老爷子看着大妮急切的样子，还有两只鸡爪似的脏手捧着饭碗的护食样子，脑子里出现了陆甜甜淡然的样子。 同样是瘦骨伶仃，穿着补丁打着补丁的小姑娘，可一个看上去干干净净，一张脸也是白白净净的，一个邋遢拖沓，连自己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不像样。 哎，老婆子走眼了啊，错把榆木当珍珠了，就看大郎大娘那对懒货，怎么可能养的出甜甜这样的孩子。 “三郎呢，咋还不回来，不是跟你一起进去的吗。”陆奶奶问。 “他去叫他媳妇回来吃饭了。”路老爷子说道。 “叫啥叫，深耕的不是有午饭的吗，咋地，吃了村里的还想吃家里的。”陆奶奶瞪起了三角眼。 “她不吃三个孩子不要吃啊，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死老婆子，我刚才说的话你又忘记了是吧。”陆老爷子真的火了。 陆奶奶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大海碗，里面只有四个糠菜团子了，一个人两个，小明念书不回来吃，大明和陆青够了。 后山的大树低下，大明欢快的吃着大肉包子，一个大肉包子转眼就吃了一半，陆青看着手里的包子，轻声对三郎说道：“爹，你真的吃过了吗？” “吃过了，不但吃了大肉包子，林叔还让我吃了大白米饭呢。”三郎得意的说道，不过他不敢说红烧肉，担心给村医招来麻烦。 听到三郎说吃过大白米饭，陆青放心的吃了起来，三娘犹犹豫豫的要分三郎一半，她可不相信三郎吃过包子了，嘴里都没有包子的味道。 三郎生气了：“快吃，给人看到了不是给甜甜招祸，你不会是想害闺女吧，那可是你亲生的。” 三娘一听连忙往四周看了过去，好在深耕基本上已经结束，大家都回家休息了，剩下的一点是留给三郎的，至少也能得五个公分。 大肉包子实在是好吃，大明吃完了自己的又看了一眼三娘手里的，僵硬的转过头，他要回家吃午饭，因为今天挖到野菜了。 三娘笑着想把还未吃完的小半个肉包子给大明，大明一溜烟的跑了，娘的东西就是娘的，自己怎么能贪嘴呢。 拿起一棵野菜用竹筒里的水洗了洗，放在嘴里嚼吧嚼吧，这样能去了肉包子的香味，回家就不怕被奶查到了。 看着两个孩子跑远了，三郎连忙掏出棉袄口袋里的钱票递给三娘：“林叔真好，他让甜甜给我五十块，还有些布票，让我们送几个孩子去读书。” 三娘也很高兴，她看着手里的布票，可她不认识字，看不懂上面写什么，有些懊恼的问三郎：“这是布票吗？” 三郎读过小学，还能认识几个字，看了眼点点头：“是布票，七市尺的。” “啥，七市尺，这么多，可以给你做一套衣服呢。”三娘激动起来。 “给三个儿子做，每人一件，穿了新衣服就能上学。”三郎连忙摇手，自己有棉袄穿，虽然破的不像样，但至少比几个孩子身上的好。 第七十一章 钱到手（1） 想着大明和小明身上短小的棉袄，还有棉裤短的都已经露出脚腕了，三娘的心里还真的不是滋味。 “三郎，买了布要是给娘知道了，会不会被她收了去啊。”三娘问。 三郎想了想道：“我有办法，先把钱和票给藏好，你可别被大娘和二娘哄骗的失了嘴。”三郎忽然想起甜甜让自己不告诉三娘的话了。 可不告诉三娘，如何去买布，不买布，如何给三个孩子做衣服，所以瞒是瞒不了的，只能时不时提醒一下自己的媳妇，不能说漏嘴。 两人将树底下的小瓦罐给挖了出来，用油纸包了钱票放进瓦罐，重新埋在树下，仔细的巴拉着土块，将痕迹掩埋。 三娘帮着三郎一起深耕，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不但吃了个半饱，还得了那么多的钱，心情愉快的不得了，手下的活没一会儿就干完了。 三郎拉着三娘坐在沟渠边，将自己的想法跟三娘说了一遍，三娘听了连连点头，两人看了眼天色，估计小明该放学了，连忙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爹，娘，那么咋来了。”小明和妮子正好放学走了出来，看到三郎三娘，高兴的蹦了起来。 “叔，婶子，你们来接小明吗？”妮子也走了上来。 三娘笑了：“妮子，不是来接小明的，是来找你的。” 妮子吃惊，小明沮丧，三郎不由的笑了出来：“妮子，甜甜找你，你有空就去一次好不好？” 妮子眼睛亮了，她看着小明说道：“你到我家去说一声，我去找甜甜了。” 小明点点头，但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三郎从口袋里掏出肉包子：“就是来找你的，给你送吃的。” 小明的惊喜来的快，去的快，心里正不好受呢，突然而来的幸福让陆小明揉起了眼睛，肉包子，不会是甜甜给的吧。 不用他问，三娘已经开口了：“快吃，甜甜给你的，我们都吃过了。” 陆小明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连忙将包子塞进嘴里，大肉包子已经冰冷，但并不影响小明的口感。 凉凉的肉块咬在嘴里，有一种爽口的感觉，大白面虽然是冷的，但嚼在嘴里就是香，特别是沾染了肉汁的大白面，可好吃了。 三郎看着吃的欢的儿子，心里酸得不得了，一家子都靠着甜甜打牙祭，可甜甜才几岁，翻过年才八岁，还是个娃娃呢。 想到晚上林叔要考甜甜，莫名的有些担心，一定要分家，给甜甜一个舒适的家，凭着自己和三娘的公分，咋都可以养活几个孩子。 三娘给了小明一根野菜，让他嚼吧嚼吧洗洗嘴，省的回去被闻到味道不省心，小明了然的接过野菜，放进了嘴里。 “小明啊，你今晚开始教娘认字好不好，娘想认字。”三娘想着自己连布票都不认识，有些急迫感。 陆小明听到娘要认字，高兴的连连点头：“娘，我今晚就教你，嗯，就先认识我的名字吧，陆小明，陆大明，陆青，陆甜甜。” “好的好的，先教我认识陆甜甜三个字。”三娘高兴的很，自己能认识不闺女的名字了。 陆小明：“......” 三个人准备回家，小明去了妮子的家里，告诉他们妮子去找甜甜了，可能要晚点回家，春婶听到闺女被甜甜叫去了，放心的点点头。 大树和小树想留下小明跟他们玩一会儿，但小明惦记着娘要学认字，连忙拒绝，快速的往家里跑去。 小明的速度很快，跟三郎三娘前后脚的回到了家，看着脸色沉沉的陆奶奶，三郎笑了：“娘，你咋又不开心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陆奶奶冷笑道：“你们各个都惹我生气了，你帮我出气啊。” 三郎将农具放好，拍打掉身上的土，三娘连忙去厨房烧热水，灰头土脸的，必须要洗干净手脸才行。 “瞧你们一个个精贵的，洗个手脸都要用热水，柴火不用捡啊，告诉你们，天越来越冷了，你们都勤快点，给我多捡点柴火回来，不然冻死你们可别怪我。”陆奶奶手指着三娘，脸却对着二房。 “娘，你给我点钱，我家三个小子的衣服都烂了，还短，得做新衣服了，再说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做了新衣服喜庆喜庆。” “啥，做新衣服，三郎啊三郎，你是不是傻掉了，做新衣服要钱要票，你告诉我，你有票吗，还是你有钱啊。”陆奶奶的三角眼变成了凸眼。 “只要有钱就行了，大房你给了二十块，既然是公众的钱，我也要拿二十块。”三郎大声的说道。 “你梦里吃屁呢，给你二十块，你的脸呢。”陆奶奶往四周望去，看到笤帚就拿了起来，这个儿子不打不行了。 三郎一把抓住笤帚，往院子外面狠狠的扔了出去，然后对着陆奶奶的脸，恶狠狠的吼道： “我家甜甜生病，发烧发得像一只煮熟的虾，你死活不拿钱出来，连陆大妮这个罪魁祸首你都轻轻放过。 二哥的手和脚崴了，你为了二块钱，把我的甜甜给卖了，还得了四十七块钱，藏在兜里是不是很高兴啊。 大哥的大小子生病了，你一下子拿了二十块钱出来，爹还求到村医的家里，一张老脸都不要了。 你看看我家的几个孩子，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他们的裤子都短了一大截，鞋子也都穿了底，这样的衣服如何过冬，你说啊，你说啊。” 陆青带着大明和小明就站在客堂的边上，路老爷子看了三个孩子一眼，心里涌起了愧疚，是啊，跟三房的几个孩子比，大房和二房的明显好好的多。 “老婆子，给三郎二十块钱，三郎，布票我们没有，你自己想办法。”陆老爷子拿出了烟袋杆子。 还想要说话的陆奶奶看到烟袋杆子，眼神瑟缩了一下，还是进了房间，拿出了二十块钱：“拿去，都是讨债鬼。” 陆三郎见老娘把钱丢在地上，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刚想说什么，小明一股箭步跑了上去，将钱从地上捡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钱到手了（2） “谢奶奶赏，小明长大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奶可要等着小明的孝敬额。” 陆老爷子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抬头看了眼小明，陆小明看到陆老爷子看着自己，也笑着对陆老爷子点点头：“还有要孝敬爷爷。” 陆老爷子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小明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像大郎一样，只会用嘴来骗人。 小明将钱交给了陆三郎，三郎将钱塞进了口袋：“谢谢爹，地里的活都干完了，我跟三娘明天就去供销社走一趟。” 陆老爷子吸了一口烟，开口道：“去吧，以后没事多和甜甜走动走动，毕竟是你亲生的闺女，不好生分了，还有三娘也是，记得不。” 三娘大喜过望，连声答应，而三郎和陆青，还有小明则皱了皱眉头，爹（爷爷）是不是在打甜甜的主意，得小心了。 陆工看着三房得了这么多钱，心里恼恨的紧：“爷爷，我们的衣服裤子也破了，我们也要钱买衣服。” 陆爷爷朝着二房叫了一声：“二郎，能走不，能走就出来。” 二郎二娘正在屋子里听的高兴呢，冷不防被老爷子叫到名字，只能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爹，你有啥事没？” “你儿子问我要钱买衣服，你说呢？”陆老爷子又吸了一口烟问道。 “混小子，你说啥呢，你衣服好好的，买啥衣服呢，是不是想找抽。” “爹，陆青他们都有，凭啥我们没有，都是孙子。”陆工倔强的问道。 “凭啥，凭你爹我看病，你奶让甜甜去抵债，要不，你去换甜甜回来。”二郎怒吼，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一个堂堂大男人看个手和脚居然要侄女去抵债，说到哪里都没脸，这也是他不愿出门的最大原因。 现在自家的小子居然还想跟三房的几个崽子别苗头，必须把苗头掐死在萌芽之中，顺便给老头子添个赌。 说到甜甜，还有抵债，陆工不出声了，二娘原本愤恨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反而是三娘，刚才的高兴瞬间不见，她怎么忘记自家的闺女是被卖掉的。 看向陆老爷子的眼神再也没有感激，反而是充满了恨意，自己怎么会这么笨，老太太让她骨肉分离，老头子还让她亲近闺女，玩自己呢。 陆老爷子心里一根咯噔，坏事了，他斜睨了二郎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看到了计谋得逞后的得意。 连忙又看向了三郎和三娘，果然，三娘的眼神变了，从刚才的兴高采烈一下子变成了仇人，三郎更是不用说了，一脸的阴霾，连同边上的三个崽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二郎，你到底想干啥，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还来给老子下套。” 陆老爷子也不是一个软蛋，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含糊，看向二郎的眼神也变得犀利。 “好哇，你这个砍脑壳的白眼狼，我还以为你是在教训你的崽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知道你是这样的畜生，生出来就该摁死在粪坑里。” 陆奶奶跳了起来，指着二郎的鼻子开始咒骂，狠话不怎么多，但侮辱性极强，陆兵吓得死死拉着陆工的衣服，而陆工已经将嘴唇给咬破。 陆老爷子开始往烟袋里装烟丝，老婆子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二郎这一房人就是欠骂，既不像三房勤劳能干，又不像大房会看人眼色，只知道阴测测的搞些小动作。 二郎捏紧了双拳，看着陆老爷子点燃的烟袋，开口道：“爹，你和娘既然如此看不惯我们，那不如分家吧。” 听到要分家，陆奶奶更是一个巴掌打在二娘的脸上：“我就知道你这个砍脑壳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你这个娼妇在背地里挑唆的吧，二郎，今天你得把这个娼妇给我休了。” 陆二郎气急了：“娘，你嘴巴干净点，哪个婆婆会骂自己儿媳妇是娼妇的，你知道娼妇的意思吗。” 二郎的话无疑是加大了陆奶奶的怒气，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从她的嘴里滚动出来，连陆利国都听得面红耳赤，太暴力了。 陆三郎深吸一口气，再慢慢的吐了出来，转身出去洗了手和脸，甜甜可是说过的，要保持个人卫生，疾病就不会来找你，不然很容易得病，甚至肚子里生虫。 三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陆奶奶，她在这里尽情的表演，不就是想让人来帮腔，一同声讨二房嘛，结果呢，大郎大娘在吃糠菜团子，三郎去厨房洗手洗脸了。 一把将大娘手里的碗给夺了过来，开口就骂：“吃吃吃，咋吃不死你们，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败家玩意儿，还想分家，都给我滚出去。” “娘，我怎么可能想分家呢，我家就是娘当家才行，我还指望着娘能长命百岁，一直当着这个家呢。”大郎连忙站了起来，拉着陆奶奶说道。 听到大儿子拍的彩虹屁，陆奶奶的脸色有所缓解，还是大郎好，没有白疼他们，眼神却又看向了三郎，希望他也能表个态。 三郎冷笑一声，脚步往屋子里走去，在门即将要关上的最后一刻，说了一句话：“爹，你们是父子，是母子，不是阶级敌人，说话有必要这么狠吗。”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但这句话却在陆老爷子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只是他实在搞不懂，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孩子，长大了怎么都变成了这样。 “你这个砍脑壳的，我怎么会生了你们这些个白眼狼啊，真后悔没有摁死你们啊，老天啊，你下一道雷劈死这两个不孝的畜生吧。”陆奶奶又开始嚎了起来。 “娘，你在干嘛，要劈死谁呢？”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陆奶奶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郎啊，你咋今天回来了？”陆奶奶问。 “呃，厂里的化肥都卖完了，厂里没活干，让我们回来休息二天，下个礼拜一再回去上班。”四郎回答道。 “那工资发了没有，发了就给娘。”陆奶奶伸出了手。 第七十三章 四郎的怒火 “娘，工资都是月底发的，今天才几号。”四郎不满的说道。 陆奶奶脸色一僵，是额，上个月的月底四郎才给了自己三块钱，咋就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这个你回来我让小妹今晚睡我屋子，小妹，小妹，你快把铺盖搬到我房里来。”陆奶奶大声叫做陆小妹。 四郎有些失望的望着陆奶奶的背影，自己一个星期甚至是两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娘不问你有没有吃过饭，在外面累不累，只记得伸手问自己拿钱。 陆老爷子磕了磕烟袋杆子，看着四郎问道：“四郎还没有吃饭吧，大郎媳妇，你去拿一点白面，给四郎下一碗面条吃。” 大娘连忙站了起来往正房跑去：“娘，爹说四郎还没有吃饭，要拿点白面给他下一碗面条吃。” 陆奶奶眼睛一瞪，刚想开口骂人，陆小妹站了起来：“娘，白面给我，我去给四哥下面吃。” 看到闺女帮着小儿子说话，陆奶奶想骂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恨恨地拿了一个碗，舀了小半碗面递给陆小妹，陆小妹一看，直接倒了进去，又舀了一大碗白面出来。 陆奶奶眼珠子又瞪了出来：“死妮子，你日子不过了，倒回去一半。” “娘，你再给我一个鸡蛋。”陆小妹不但没有倒回去，还开口要一个鸡蛋。 “啥，还要鸡蛋，你咋不上天呢。”陆奶奶的脸色不好看了，现在她看小闺女也开始不顺眼了。 “娘，你又要四哥的钱，又不给四哥吃好的，养头牛还得给牛吃草呢，难道四哥不是你生的。”陆小妹疑惑的问道。 “放屁，他不是我生的是你生的，告诉你，你们都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要孝顺老娘我知道不。”陆奶奶的嘴角又开始泛出白沫。 “知道知道，四哥不是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你了嘛，还要咋好啊。” 陆小妹懒得跟她多说，自己从瓦罐里掏出一个鸡蛋就往外面跑，看得大娘羡慕嫉妒恨，到底是亲闺女，如果这事情是自己干的，看娘的大笤帚会不会抽上来。 陆小妹跑到客堂，看到四郎高兴的笑着说道：“四哥，我帮你下一碗面条，是白面哦，对了还有鸡蛋。” 四郎摸了摸陆小妹的头：“跟娘干上了吧，谢谢小妹，以后别这样了，万一被娘打，四哥会心痛的。” 陆小妹点点头，娘一般是不会打她的，更何况她是给四哥吃，又不是给二嫂三嫂吃。 看着小妹走进了厨房，四郎走到陆老爷子的边上，又跟大郎和二郎打招呼：“大哥二哥好，二嫂你好。” 除了大郎，二郎和二娘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刚才娘骂人的话太难听了，估计都被四郎听到了。 “爹，什么时候分家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要分家？”四郎看着老爷子问道。 陆老爷子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我为啥不分家？” 四郎摇头：“我不知道啊，为啥不分家。” “还不是你没有媳妇，我们总要帮你存一点娶媳妇钱吧，分家了咋存。”陆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爹，我这辈子不娶媳妇了，所以不用管我。”四郎吊儿郎当的说道。 “啥！”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陆奶奶一听就急了：“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娘，我不想娶媳妇，娶了也养不起，还不如不娶，你别为我省钱了，我每个月给你的钱，想吃就吃，想买就买，别存了啊。”四郎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儿子让自己别存钱了，想吃就吃，想买就买，这个时候的陆奶奶是感动的，这个小儿子可比上面的三个大哥好多了。 “面来了，四哥快来吃。”陆小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了，米麦色的面条，上面还压着一个黄橙橙的荷包蛋。 四郎连忙接了过来，对着陆小妹说道：“你去拿个碗过来，四哥跟你一人一半。” “不要，四哥自己吃。”陆小妹可不敢说自己吃过玉米面了，不然会被群攻的。 四郎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哧溜哧溜的吃的真香，惹得坐在餐桌边的大妮，大郎和陆工几兄弟直咽口水。 不说几个小的，连陆老爷子的眼神，也时不时往四郎的碗里瞅上一眼，感叹什么时候能吃上一碗大肉面。 听着咽口水的声音，四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忽然眼神一定，甜甜呢。 “小妹，甜甜呢？”四郎知道家里除了三房，就小妹跟甜甜要好。 陆小妹眼睛往陆奶奶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下头，两手搅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不吭声。 四郎觉得奇怪：“咋地拉，跟甜甜闹别扭了，你是姑姑，又比甜甜大，就让着点算了。” “四弟，我对不起甜甜啊。”二郎忽然开口了。 陆老爷子和陆奶奶的心同时一个咯噔，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喜欢甜甜，也真是见了鬼了，就这么一个小丫头，四郎当成眼珠子护着，宝贝的程度绝对不比三郎三娘差。 四郎又扒拉了一口白面，用筷子夹了一半的荷包蛋，想着剩下的留给甜甜吃，小丫头长得太瘦弱了。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扭伤了手和脚，村医来帮我治疗，诊费要两块钱，娘不肯给，就用甜甜抵债了。” “啥，抵债是什么意思？”四郎有些听不懂二哥的话。 “就是把甜甜给卖了呗，还收了四十五块钱，签了文书呢。”陆工不嫌事大的秃噜了出来。 “砰”的一声，四郎手里的碗饭掉在了桌子上，碗碎成了两半，碗里的面和荷包蛋都堆积在碎碗的当中。 陆大郎心疼的看着那碗面，思忖着什么时候可以去吃几口。 四郎一把揪住了二郎的衣领，恶狠狠的责问：“你敢把甜甜卖了，你怎么敢这样做，把钱给我拿出来，不然别怪我动手了。” “不说我卖的，是娘卖的。”二郎也抓住了四郎的大手，论力气，自己可不输给四弟，只是现在腿脚不便，使不上力而已。 第七十四章 妮子上门（1） 四郎不可思议的转头看着陆奶奶，又看了眼二郎，二郎肯定的点点头，表示就是娘干的。 “娘，你到底想干啥啊，甜甜怎么碍你的眼了，你要这样磋磨她，你把钱给我拿出来，我要把她带回家。”四郎暴怒的喊道。 “吱呀”一声，三房的门开了，三郎和三娘，还有几个孩子都走了出来。 “四弟，你回来了”三郎跟四郎打了一个招呼。 “三哥，你是死人呢，甜甜被人卖了，你不知道要拦住点吗，我对你太失望了。”四郎放开了二郎，对着三郎怒声呵斥。 “可不是我要卖她，赔钱货自己要离开这里的，不信你去问问，她就在村医家里。”陆奶奶理直气壮的说道。 四郎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还有这种事情，他又看向三郎，三郎略微点头，当初如果不是甜甜自己说要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老娘的。 怪不得上次碰到甜甜的时候，小丫头说话支支吾吾的，还有她说她学医了，自己还为她高兴呢，真是个棒槌。 四郎头也不回的出门了，他要去问问甜甜，为何自愿出门，难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甜甜受了很大委屈吗。 四郎不知道的是，等他一走出大院的门，桌上的那些面条就被大郎给抢了，当然，陆工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疾手快的把那半只荷包蛋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气得陆奶奶举手就要打陆工，却被二郎冷冷的声音给吓住：“娘，陆家就大郎是你的儿子，他的子女是你的孙子孙女，我们到底是你捡来的，还是狗娘养的。” 一句狗娘养的气的陆老爷子猛地咳嗽了起来，陆奶奶也没有心思跟几个白眼狼较真了，连忙跑到老爷子身边，拍着他的后背，嘴里不住的碎碎念。 陆小妹恼怒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都是死不要脸的东西，就一碗面还要哄抢，早知道这样就留下一半藏着给甜甜吃。 村医家里，陆家人离开后，甜甜给村医泡了一杯麦乳精：“爷爷，快喝，你晚上想吃啥，我去做。” 村医看了麦乳精一眼：“你自己也去泡一杯，不然爷爷也不喝。” 陆甜甜听了心里暖：“爷爷，你先喝，喝完去睡一会儿，我去煮晚饭，你想吃啥啊。” “家里有肉吧，我看到房里挂着呢，要不弄点大米饭，弄一个红烧肉咋样？”村医想到中午吃的红烧肉了，砸吧着嘴说道。 “好的，爷爷，我去准备准备，你可别来厨房啊，还有妮子等会会来，我能请她吃晚饭嘛。” 村医点点头，能帮自己做衣服的人家，吃一顿饭算什么。 看着村医拿着麦乳精进了房间，陆甜甜高兴的笑了，这日子有盼头。 先去房间里割了一小块肉，又拿了一小碗白米走进了厨房，开始烧火架锅，将洗好的白米放进了大锅里，倒上适量的水后，盖上了锅盖。 自己一个闪身进入了空间，拿了一床新棉被，把棉花从被子里拉扯了出来，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被陆甜甜扯成碎碎的棉花絮，又放进了一个背篓里，尽力的碾压，直到放满为止。 感觉到外面大锅的米饭差不多熟了，连忙出了空间，打开锅盖一看，米饭果然已经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如果村医看到这锅米饭，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的，这么大的一口锅，就放那么一点点的白米，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 可陆甜甜自有她的打算，她从空间的食堂里抽出一格蒸米饭，一勺一勺的舀进大锅里，不断的搅拌着，直到饭粒被打松，大锅也装满后才住了手。 她才不担心米饭太多呢，因为剩余的米饭可以做蛋炒饭，还有妮子等会要来，她得让妮子吃饱才行。 换了一口瓦罐开始煮肉，手里的一小块肉用刀切几下就成了，陆甜甜认认真真的开始作弊了。 当瓦罐里的红烧肉出了香味后，空间里灶台上的红烧肉被转移到了外面的瓦罐里，和原先的肉混合在了一起，为了增加分量，陆甜甜还放了十个鸡蛋进去。 一整罐红呼呼油滋滋的红烧肉煮鸡蛋烧熟了，倒进了一个大海碗还放不下，剩余的就留在瓦罐里，明天在放一点土豆白菜啥的放进去，又是一个大菜。 又拿了一个海碗，从空间里盛出一碗蛋汤，这个蛋汤可是食堂的标配，水多蛋少，却正是甜甜所需要的。 将所有做好的饭菜都收入空间，这段时间她已经明白，空间是恒温的，温热的饭菜放进去，等拿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温度。 准备好一切，陆甜甜出了空间，看了看天色，陆甜甜加快的速度，在灶膛里塞了几根柴火，架上一口大锅，舀了大半锅的水，等水烧热后可以洗碗洗脸洗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甜甜，甜甜，你在吗？我是妮子。” 陆甜甜听到妮子的声音，连忙放下手里的柴火，跑到院子里打开门：“妮子，你来了，快进来。” “你爹让我来你这里，说是你找我有事，我连家都没有回去，就来了这里。”妮子喘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我爷爷的棉袄破了，想让你娘帮着做一套不知道行不行？”甜甜说道。 “爷爷，是村医爷爷嘛，这个没问题的，你把东西给我，我带回去。”妮子爽快的答应着。 “你坐下，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吃完饭就把料子给带回去，不过东西有些多，不知道你能不能带的动。” “我看看呗，带不动就分两次，反正棉衣棉裤是分开来的，我可以分两次带回去啊。”妮子无所谓的说道。 “也行，时间不早了，我们吃饭吧，你等着，我去把饭菜给端出来。”陆甜甜让妮子坐在八仙桌这里，快速往厨房走去。 村医家里妮子可是第一次过来，她看着八仙桌，还有八仙桌上的茶壶，羡慕的碎碎念：“村医爷爷家的桌子不是瘸腿的，茶壶也不说豁口的。” 看到陆甜甜拎着一只篮子走了过来，连忙跑过去帮忙，陆甜甜摆摆手，把篮子放在了凳子上。 第七十五章 妮子上门（2） “甜甜，这个是大米饭，哇，红烧肉，啊还有蛋，天哪，你用鸡蛋烧汤，太浪费了啊。”大妮有些不安了。 如果甜甜拿出来的是菜团子，或者是窝窝头，她就厚着脸皮留下吃饭了，可这么丰盛的饭菜，妮子可不敢吃。 “妮子来了，快坐下吃饭吧。” 村医是被红烧肉的香味给吸引出来的，原本还想再躺一会儿，可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只能出来吃饭了。 看着穿着补丁打着补丁棉袄的村医，妮子知道甜甜为何要给村医做衣服了，这身衣服，比自己奶的破衣服还要破。 村医的目光被桌子上的饭菜给吸引，大白米饭好像比药店的米饭还要白一个度，红烧肉烧的非常成功，色香味都很出色。 还有那泛着油花的蛋汤，真想现在就能喝一口。这顿饭可花了小丫头不少的好东西，明明不饿的肚子也了起叽咕了起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就吃了起来。 “嗯，好吃，我家甜甜的手艺还真不错呢，站在小板凳上炒出来的菜就是好吃。”村医调侃了起陆甜甜来。 陆甜甜宛然一笑，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个子矮小呢，不在脚下放一个板凳，无论如何也撩不到锅铲啊。 陆甜甜又去厨房拿了三个碗，帮着大家盛饭，看着没有一个缺口的大碗，妮子心里叹高兴，甜甜被卖或许是一件好事。 “妮子，你只能吃二块不肥的肉，不然我担心你会拉肚子，还有饭也不能吃的太饱，不然会胃痛的，当然，蛋可以多吃几个，”陆甜甜提醒道。 妮子点头，她当然知道甜甜是为她好，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口大米饭，感觉着嘴里的香糯，妮子满足了。 还有这肉，肥糯的简直可以把舌头也吞下去，又喝了一口汤，唔，汤也好喝，飘着丝丝的油花，那是过年也不一定能喝到的东西。 爷孙三个吃的满嘴流油，一大海碗的白米饭也去掉了一大半，陆甜甜揉着自己凸出来的小肚皮，终于能好好吃肉了，不用担心拉肚子。 村医准备拿着碗筷去刷，陆甜甜一把夺了下来：“爷爷，暖瓶里有热水，你自己去泡一杯茶吧，碗筷我来刷。” 村医有些尴尬，因为他刷过的饭碗还不如不刷，以前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吃过的碗是不刷的，等堆积到没有碗用了才一起刷。 刷的时候也只是用水过一下就行，又没有油水，哪里需要用抹布啊，这才导致碗底都是脏的，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直到甜甜来了，嫌弃的将碗一个一个重新刷过，看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村医竟然有了一丝不好意思。 村医满意的笑了：“成，我去找点书和手稿出来，你晚上有空就多看看书，不懂就问我。” 妮子也站了起来：“甜甜，我去刷碗吧。” 陆甜甜点头，她还要让村医身上的棉袄换下来给妮子做样衣呢。 陆甜甜跑进了厢房，将已经烘干的棉袄棉裤从空间里拿了出来，递给村医，让他换了下来，村医看着蓬松柔软的棉衣，有些疑惑： “甜甜，你是怎么把衣服给弄干的，咋还这么快呢？” 陆甜甜给村医的茶杯里续了水，笑眯眯的说道：“爷爷，你答应我的，啥事都不问的，我自有我的办法，可不能告诉你的哦。” 陆甜甜当然知道村医的聪明和睿智，但自己身上这么大的秘密，不可能不露马脚的，但她相信，村医肯定不会坑自己。 村医早就预感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秘密，但自己还真的答应过不问的，反正甜甜是自己的徒弟，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拿着松软的棉袄棉裤回屋子换上，棉袄上还带着丝丝的暖意，可比旧棉袄舒服多了。 “甜甜，这衣服丢了可惜，你看看谁不嫌弃就送给他吧，主要是现在棉花难弄啊。” 村医将旧棉袄叠好，递给了陆甜甜，甜甜连忙接着，这棉袄虽然破旧的很，但对于物质极度缺乏的人来说，可是过冬的好东西。 “甜甜，碗刷好了，你把东西给我吧。”妮子看着外面快要黑的天色，有些着急。 陆甜甜连忙将手上的这套破棉袄递给了妮子：“你把这个先带回去吧，让春婶量尺寸，其他的我明天送过来。” 妮子笑着点头，抱起棉袄就要离开，门却被敲响了。 “谁啊？”陆甜甜问。 “甜甜，是我，四叔。”四郎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陆甜甜高兴极了，连忙跑出去打开大门：“四叔，你咋来了，厂里放假了吗？” 看着笑颜如花的陆甜甜，四郎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甜甜是真的想离开陆家不成。 “四叔，你还没吃饭吧，今天我煮了红烧肉，还有大米饭，你要不要吃一点。”陆甜甜问。 “不吃。”四叔坚决摇头，小姑娘不懂事，她是靠着村医过日子的，哪能把好东西都给原家庭的人吃。 陆甜甜秒懂四叔的心事，心里感动，但因为妮子在边上，她也不好多说：“四叔，明天你来找我吧，现在麻烦你一件事情，帮我把妮子送回家吧。” 四郎看了看客堂，可客堂里暗暗沉沉的，他啥也看不见。 “甜甜，你把你爷爷的棉袄布料都拿出来吧，反正你四叔可以帮我拿啊。”妮子灵机一动。 陆甜甜连连点头，转身就往客堂跑去，没多久，背上多了一个背篓，手里多了一个布包。 “妮子，背篓你背着，里面都是棉花，不重的。”陆甜甜将背篓给妮子背上，顺手在她的口袋里塞了一包糖果，小姑娘嘛，没事甜甜嘴多开心啊。 妮子将破棉袄棉裤递给了四郎，别看这套衣服，还真的有点重量的。 看着妮子毫不客气的样子，陆甜甜笑得欢，妮子知道四叔疼自己，所以对四叔的态度也是很随意的。 四郎让甜甜找了一个麻绳，把棉袄和布包都扎了起来，往身上一背，轻轻松松的走出了院门。 “甜甜，我明天过来找你。”说完后带着妮子离开了。 陆甜甜关上了院门，回到客堂，准备接受爷爷那套行针顺序的考问。 第七十六章 甜甜是可以相信的人 客堂里，村医点上了煤油灯，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神情专注又慈和，桌子上还有几本书和一沓子手稿， “爷爷，你今年到底贵庚啊？”陆甜甜实在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前世的自己也问过，可村医并没有回答自己。 “等爷爷六十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村医笑着放下了手里的书，指了指边上的凳子。 “把今天的行针顺序给我说一遍。” 陆甜甜并没有坐，自己这么矮小，坐下来还能看得到人不。 脑子里将村医刚才行针的顺序给回了一遍，忽然福至心灵，索性将两个穴位的顺序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背诵一番。 “上廉、手三里、天井、曲池......”陆甜甜开始把村医行针的顺序给背诵了下来，当他听到云门和中府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他知道甜甜记错了顺序，但从她朗朗上口的背诵中，却发现顺序颠倒后，封闭的效果应该更好。 “甜甜，你说先云门后中府，但你爷爷我明明是先中府后云门的啊。” “啊，爷爷，莫非是我记错了，那就重新来过。”陆甜甜连忙说道。 “不用，我再想想，这些书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不懂就问我。”村医摇摇手，小姑娘记性真好，自己学医的时候，能记个头尾就不错了，中间的纯粹靠猜想。 “爷爷，我厨房烧上水了，你是现在泡脚还是等会再泡？”陆甜甜问。 “我们还得出去一次，牛棚那里我不放心，还有两头猪我也要去看看，不然村长肯定要找我。”村医忽然放下书说道。 坏了，陆甜甜也想起了这茬，连忙将书拿回了房间，带上了帽子，还有围巾和手套。 “甜甜，今天你做的饭菜有没有多的，多的话就给牛棚里的几个带一点过去，生病的人需要营养。”村医快速的说道。 陆甜甜点头，盛了一大碗米饭，还把装红烧肉的瓦罐都放到了背篓里，背在背上，手里提着药箱，跟着村医出了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村医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用绳子绑在自行车的车把上，这样一来，他们就能看清路了。 有自行车就是好，原本要走上一段时间的路，骑车没多久就到了，牛棚那边，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这么早就睡觉了吗。 “肯定没有煤油了，哎，这日子过的。”村医叹了口气说道。 陆甜甜不由的用意识在空间的日用仓库里找了找，没有煤油没关系，有蜡烛就行了。 果然在一个货架上找到了一盒子的小蜡烛，红灿灿的还挺好看，想到他们几个不洗脸不刷牙，又去找牙刷和牙膏。 可惜牙刷都是一次性的那种，跟现在这个年代的牙刷实在搭不上，毛巾倒是有类似的条纹型毛巾，顺手就拿了两块。 眼睛看到漱口水的时候，心里一动，瓶子上有明显的现代化标识，那就让付家小哥哥拿一个碗出来，每天往嘴里灌两口簌簌口也是好的。 自行车的铃声滴零零的响，付一鸣和付原从土坯房里走了出来，他们知道是村医来了，今天村医买了一辆自行车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林爷爷，陆甜甜，你们来了。”付一鸣快步走了上去。 “付哥哥好，付爷爷好。”陆甜甜从自行车后面的书报架上跳了下来。 “我来给你们把把脉，看看病情有没有好转。”村医将车子停好小声的说道。 “老刘和他妻子已经转移到山脚的那个猎户房子里去了，他们的东西也都带过去了，这里就我们祖孙两住。”付原小声的说道。 “这样啊，那我来帮你把把脉吧，看看有没有被传染上。”村医打开药箱，带上了口罩，手也搭上了付原的手腕。 付一鸣连忙将手伸了出去，却是离开陆甜甜远远的，好像怕自己万一得了肺痨，会传给别人似的。 陆甜甜笑眯眯的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口罩带上，手也搭上了付一鸣的手腕。 一老一小的诊断结果大同小异，摄入的营养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好在他们的身体底子绝对的好，还能顶得住，不然就会像四叔这样，已经影响到肌肉组织了。 “你家有饭碗吗，拿几个出来，我爷爷给你们带吃的过来了。”陆甜甜在付一鸣的耳边说道。 付一鸣眼睛一亮，自家爷爷跟林爷爷是很说得来的朋友，但在这个环境中，都装着互不相识而已，但私底下林爷爷也很照顾他们。 现在林爷爷让陆甜甜给他们送饭菜，那就证明林爷爷是相信陆甜甜的，既然林爷爷相信陆甜甜，那以后就不用那么防备了。 “有的，不过就两个饭碗。”付一鸣屁颠颠的去简易灶台边拿碗了，由于天黑，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给绊倒。 “给你，点上。”陆甜甜拿出一支蜡烛。 “哇，你哪里来的，买这个东西可难买了，不但要票，还没货，呵，还是红色的，呃，我忘记了，是林爷爷给你的吧。”付一鸣变成了话痨。 “不是的，我黑市弄来的，弄了一盒子呢，你还要不要。”陆甜甜问。 “啊，你去黑市了，胆子太大了，我想要，但没钱，所以还是不要了。”付一鸣雀跃的心一下子崩塌了，啥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就是。 “哎，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咋会要你的钱，拿着，一人一半。” 一盒蜡烛六十支，陆甜甜拿出了三十支，顺便将毛巾也拿了出来。 “这个也给你，一张脸都变成黑炭了，再不好好洗洗就洗不掉了。” 付一鸣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好在天色已暗，蜡烛还没有点起来，陆甜甜没有看见。 “快点，我手都酸了。”陆甜甜见付一鸣不动，就催促了一句。 “谢谢” 付一鸣接过了蜡烛，放进了棉袄口袋，好在口袋够大，蜡烛够细小。 划亮一根火柴，将蜡烛点了起来，陆甜甜就把大米饭和红烧肉给拿了出来，可陆甜甜带来的是大海碗和瓦罐，付一鸣拿出来的是小碗。 这一对比就尴尬了，拿茶缸装吗，喝水咋办，再说加个茶缸也放不下啊。 第七十七章 原来是故人 “你明后天给我吧，我每天早上和晚上要去猪圈给猪消毒的。”陆甜甜索性把碗留了下来。 “甜甜，我可以叫你甜甜吗？谢谢你，以后不要用救命之恩来说事，我，嗯，我想说天气很寒冷，但我的身心都很暖。”付一鸣的声音有些更咽。 “刘奶奶的药给她吃了吗，我明天早上会过去看的，你就不用去了。”陆甜甜想着明天要找机会给刘奶奶打点滴就好了。 “药都给刘爷爷带去了，还有家里的吃食和柴火也给他们带了一大半去，所以那边暂时可以放心。”付一鸣连忙解释。 “付哥哥，快十二月份了，你得尽快把柴火和水备足，还有我爷爷每年的冬天都会收一些柴火，你如果有空闲，就挑过来吧。” 陆甜甜更加轻声的说话，她身上有钱，可以帮助到救命恩人。 付一鸣点点头，原本土坯房的柴火和水都是够的，但现在四个人分到两边，刘爷爷跟他们付家可是世交，哪能袖手旁观。 “甜甜，我能不能跟你上山去采药，我是说如果你去的话。”付一鸣也想采药卖钱，万一采到名贵药材，那今年的冬季就好过了。 “可是可以的，但这个季节不容易采到药，一场大雪就能封山，你得准备充足才行，哪天我去就来叫你。”陆甜甜一口答应。 “你不要来叫我，只要在刘奶奶这里留一句话就行。”付一鸣毕竟是住牛棚的，不能明着跟陆甜甜套近乎。 俩个小的说的起劲，两个老的也聊的舒心，特别是付原，一位心性坚毅的老人，他相信曙光离自己不远了。 两人商量的是两个孩子的学习问题，甜甜还好一点，能够正常报名上学，但一鸣就不行了，只能在家里学习。 老师当然是付原，一名大学教授，教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付一鸣早就把初中的课程都学完了，过完年就要学高中的知识。 只可惜手里没有可用的教学书，付一鸣的手里也没有像样的学习用品，村医眼珠子一转，这些东西他来提供，条件就是让付原教甜甜读书。 付原心里暖，他知道这是林耀有意想帮助自己，如果说学问，林耀也是堂堂的中医世家当家人，从小就跟着林老爷子学习，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少。 两人商量完毕，看到两个小家伙也看着他们，就知道该离开了：“甜甜，我去猪圈，你去不去，不去的话让付家小子送你回去。” 这么臭的地方还是别让小丫头去了，不就是给猪吃一点预防的中药丸子嘛，就是有点难度，因为猪不配合。 “爷爷，我要去的，你坐在你的自行车后面。”陆甜甜说完就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爷爷，说到给猪吃药，我们好像没有给陆利国开药方。”她想起陆利国那脆弱的肺部已经感染了肺炎，只不过不传染而已。 村医也想了起来，这个家伙的脉搏好像显示身上有炎症，不过冻伤嘛，总是会留下炎症的。 “我明天开一副药，你熬好了给他吧。”村医淡淡的说道。 “好咧”陆甜甜答应的爽快，除了熬好的中药，她也会给他西药的，活着总比死了痛苦。 两人在离开猪圈还有十来米的地方下了自行车，快速的带上口罩，虽然猪圈已经被刘爷爷打扫的很干净，可猪这种生物，不就是喜欢吃了拉，拉了吃嘛。 “甜甜，这两颗药丸你有没有办法给猪喂下。”村医从药箱里拿出了两颗乌黑的药丸子。 陆甜甜点点头，从背篓里拿出两团饭团，将中药塞了进去，当然也把西药给塞了进去，走到猪的前面，用饭团逗引着猪。 猪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动物，闻到香味就张开了嘴，手里的饭团丢了进去，两头猪迫不及待的咽了下去，看来猪八戒吃人参果是吞下去这个故事是真的。 村医的心里有些难受，请原谅他不是兽医，原来喂动物吃药还可以用这种方法，只是太费粮食，要知道这些药的疗程就是一个星期，得喂好多顿呢。 “甜甜，我明天去问村长拿公分，不然又是粮食又是药的，我们可看不起。”村医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陆甜甜举双手赞成，她知道这些公分都会落在刘爷爷他们的头上，因为猪吃了这些预防药，就会排毒，到时候刘爷爷打扫猪圈就会更酸爽。 因为有村医在，陆甜甜可不敢拿出长炮似的消毒喷枪，这东西可是没法解释的，最先进的喷水设备都没有这个消毒喷枪先进。 两人提起药箱，快速的离开了，这条路实在是有些坑洼，颠得陆甜甜的屁股一阵阵的发疼，如果不是晚上，陆甜甜情愿自己走回去的。 二流子的身影在沟渠的阴影里一闪而过，陆甜甜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了过去，可她只看到茫茫的黑色。 但陆甜甜是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肯定是个人，天黑了这个人还不回去想干嘛，陆甜甜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个人应该是二流子，看来他还不死心，可惜自己实在太小，武力值不够，不然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麻袋一套，打他个身残志不惨才解气。 村医蹬自行车的脚更加用力了，速度明显的上去，陆甜甜拉住村医的棉衣，防止自己被颠下来，万一运气不好，摔到石头上，那就得领盒饭了。 好在很快就到家了，陆甜甜艰难的下了车，两手摸着自己的屁股使劲的揉了起来，村医看得发笑，小姑娘太瘦了，屁股上没肉，这样坐车肯定会被颠得怀疑人生的。 打开门，将自行车推了进去，甜甜快速跟上，反手关上了院子的门，眼睛却贴着门缝往外瞧，看看那个作死的家伙有没有跟上了。 看了半天都没一点动静，陆甜甜放心的往客堂走去，灶台里还有点点星火，锅里的水还是热的。 连忙拿来洗脚桶，倒了大半桶水拿了进去：“爷爷，泡脚” 第七十八 空间变化（1） 村医点点头，褪了鞋袜，把脚伸进了木桶里，温热的水让村医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太舒服了。 “甜甜，以后天黑了不准出去，还有白天也不要一个人东走西跑的。”村医忽然来了一句。 陆甜甜一听就明白村医爷爷刚才肯定也有所发现，连忙点点头：“爷爷，我知道了，以后天色一暗我就关门上锁。” 村医满意的点头，用布把脚擦干净，甜甜想要倒水，被村医拦住了，有倒水的时间，不如去看两行书。 陆甜甜笑着去了柴房，拿了几根粗大的树枝，先在村医的房间放了几根，又拿着剩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大炕需要柴火烧一个晚上，这些树枝足够烧一个晚上了。 将柴火塞进了炕洞，陆甜甜关上了房门，一个闪身进入了空间，在经过花园广场的时候，陆甜甜又站在了那座假山的前面。 假山底下小碗里的灵液好似增多了一丁点，而且小碗的颜色似乎有所变化，变得有些剔透起来。 陆甜甜伸出了手，摸了小碗一下，触手有些凉意顺滑，又将左手的两根手指头，沾了两滴灵液放进嘴里，嘴里似乎有些甜味，又似乎没有。 一双眼睛盯着那碗灵液，思忖着到底是一滴一滴吃，还是索性喝一口，哎，选择有些困难，实在是缺乏灵液使用说明书啊。 抬头看着假山上的那一颗小树，还是那么的纤细，似乎是个塑料制品，即使放上几年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但陆甜甜知道，小树不是塑料制品，而是制造灵液的宝树。 她好想爬上假山，去摸一把小树的树干，可她担心假山不牢固，一不小心摔下来，会弄碎底下的小碗，那可就亏大了。 算了，还是有空就用手沾一滴吃吧，至少这样安全，陆甜甜打定主意后就站了起来，眼睛瞄向了那块红棕色的土地。 那块红棕色的土地上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上一次种下去的中药种子，好像种了一个寂寞，连棵嫩芽都没有出来，徒劳无功。 陆甜甜叹了口气，自己拥有这个医疗空间的时间太短，相互之间还不熟悉，她跟空间需要慢慢了解和磨合，才能知道最佳的相处模式。 去仓房拿了五条被单进入了洗衣房，洗衣房里有好几台大功率的洗衣机和干衣机，那几套湿透的棉衣就是在这里烘干的。 把买回来的染膏切成四块，拿了一块放在洗衣机里，又丢入五条崭新的被单，打开热水模式，洗衣机开始旋转。 洗衣机不断的哗啦哗啦转，五条被单已经从白色变成了黑色，陆甜甜把洗衣机设置成个洗衣模式，一小时后暂停，只要浸泡一个晚上，染色的活就能完成。 感觉到肚子有些饿，陆甜甜决定先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去食堂找点东西吃，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穿上衣服就往食堂跑。 走进食堂，一眼就看到放在最前面的蒸笼，还是拿个大肉包子，再去拿一盒牛奶，一口包子一口牛奶，这个也是绝配。 蒸箱上一共有六个蒸笼，蒸笼叠高五层，每层可以放四个包子，这样一来，整个食堂只有一百二十个包子，自己已经记不清楚拿掉多少个包子了。 陆甜甜找了一个凳子，放在蒸箱前面，准备将蒸笼整理一下，空了的蒸笼就拿下来，等全部吃完就重新再做一批。 掀开第一个蒸笼，里面的大肉包子是满的，掀开第二个蒸笼，里面的大肉包子也是满的，第三个，满的，第四个，满的，第五个，第六个都是满的。 陆甜甜有些懵圈，难道以前吃的大肉包子是假的，随手拿起一个就往嘴里送去，一口咬下去，松软的口感，还有一丝丝咸味，是真的啊。 一口一口将包子吃进肚子里，就在最后一口肉馅咽下去的时候，蒸笼里空出的位置被一个包子填满了。 陆甜甜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难道食堂有自动填充功能，连忙爬下凳子，跑到墙边的大型蒸箱前，打开一看，一层一层的大米饭，丝毫没有被动过的踪迹。 陆甜甜凭着记忆拉开一层蒸饭格子，她记得这一层的蒸饭自己晚上拿出去过，可蒸饭格子里是满的。 又走到隔壁的炒灶，一个炒灶上的红烧肉可是真正被全部清空的，陆甜甜这个记忆还是有的，可当她站在这个炒灶前的时候，红烧肉却是满的。 陆甜甜欣喜不已，如果空间真的有自动填充功能，那她不是真的发了，粮食可以便宜点卖给有需要的群众，药品可以救治更多的病人。 陆甜甜一口气跑到了日用仓库，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她原先拿掉的大米、白面、食用油和鸡蛋都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如同她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的模样。 陆甜甜咧开嘴笑了，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叨：“老天你是派我来拯救这个年代的吧，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为这个年代做贡献。” 陆甜甜找了二口大锅，将蒸笼里的大肉包子都放进了锅里，她要多囤点大肉包子，实在是这个吃食最方便。 可陆甜甜失望了，蒸笼里的大肉包子已经清空，可蒸笼里毫无动静，根本就没有新的大肉包子填充进来。 这个~ 陆甜甜歪着头在思索，她在找原因，为何刚才自己吃了一个就能补充一个，现在全部拿掉就不能补充。 但红烧肉也全部拿掉的啊，还是能自动补充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啊想的，忽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 不会是拿掉的东西要用掉或者吃掉才会补充的吧，陆甜甜又拿起一个大肉包子，快速的吃了起来，直到最后一口咽了下去，蒸笼里出现了一个大肉包子。 原来如此，这些物质是要被消耗了才会自动补充，不然永远都是呈现静止状态的。 陆甜甜只能认命的把拿出来的大肉包子再一个个放回到蒸笼里，既然要吃了才能补充，这些大肉包子还是放在原地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