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鬼见愁》 1.小李飞刀 “轰轰轰……” “啊啊啊……” 朦朦胧胧之中,李翰忽然听到阵阵炮弹开炸的巨响和阵阵揪心的惨叫声,他自己的身体也时不时被掀起又摔落,呼吸很困难,鼻子和嘴巴似有沙尘渗入。 “李翰,李疯子,你快醒醒,快醒醒,鬼子攻上来……” “李营长,李营长,弟兄们剩下没几个了……” 忽然有人摇他,喊他。 有人泣不成声。 “鬼子?什么?鬼子?什么意思?” 李翰一惊而醒,喃喃地自问自答。 他睁眼一看,四周全是身穿黄绿色的军服的军人,皆是衣衫不整,浑身泥尘。 有的人脸上有血。 有的人额头包扎着白纱布。 不少人缺胳膊少腿的,坐在不远处或躺在不远处哀号。还有不少身穿军装的医护人员在给伤者包扎。 也有些士兵在用担架抬重伤者下火线。 李翰吃惊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拍戏吗?” 一人吼道:“李翰,李疯子,你刚才被小鬼子的炮弹震傻了?这是雨花台,傻帽,快起来,鬼子攻上来了,快!” 那人原本是搂着李翰起身的,但是,他瞬间发怒,摔开李翰,蓦然起身又大声怒吼:“弟兄们,上刺刀!” “唰唰唰……” “啊?” “真上刺刀呀?白刃战?” 李翰又惊叫一声,伸手拍拍后脑勺,伸手抹抹脸上的沙尘,蓦然起身,发现战壕外,真的来了无数鬼子端着“三八大盖”,迈着“罗圈步”,冲锋而来。 他急忙又蹲下来,抓起一枝步枪,又捡起一把刺刀,装在步枪上。但是,他装上刺刀的瞬间,又惊叫一声:“咦,我,我,我怎么这么熟悉使用枪械?这这,这,我穿越了?麻烦了,麻烦了。我昨晚因为要写大学毕业论文,查阅资料,不过是对那本拉贝日记感兴趣,看的较为认真,查金陵大屠杀的原始记录资料很细致,靠!就趴睡了一会,就,就,就穿越了?这,这这,唉!” 李翰一觉醒来,竟然成了抗战一兵。 真是匪夷所思,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哇靠!咋回事? 我原想大学毕业考公务员的。 唉,本想优雅转身,不料华丽撞墙。 惨喽!父母还盼着我考公务员呐! 唉!我可是独生子呀,怎么办? 我都穿越了,家里只剩下父母,真是可怜! 唉!如果,不能运气爆棚。那就,努力实力过人。 瞬息之间,李翰心思如潮,但是,眼见为实啊! 现在,他真是穿越到旧社会了。 他不免唉声叹息起来:唉,别人穿越后都是帝王、将相、贵妃,老子穿越后却不幸的来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中旬的金陵战场,血雨腥风,惊险迭起,危机重重,唉! 李翰又提枪起身一看,又惊叫一声,再次蹲下来。 他又伸手拍拍后脑勺,喃喃地说:“不错,这是雨花台主阵地,我,我,我……”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军装、肩装、领装,终于完全明白自己是国党德械师的一名少校营长了。不错,自己现在是德械师262旅的一名少校营长,防守雨花台主阵地。 李翰彻底清醒过来了,脑海里也浮现了国人那一段英勇抗战的历史。 咦,他们怎么叫我李疯子?难道我打仗很勇敢,很奇特?我,我,我有那么勇敢吗?我有那么厉害吗?我叫李云龙?哦,不对!他们称呼我李翰! 我叫李翰! 我还是现代社会原来的姓名:李翰! 此时,小鬼子冲上来了。 李翰再也无法细想什么,拄枪起身,想伸手掏出手枪,但是,他的手反转一掏,却掏出一排无名指大小的小飞刀。 咦,我成了小李飞刀? 不会吧? 难道这是我的暗器? 刀一出手,例不虚发! 那,那,林诗音呢? 林妹妹,你在哪? “李疯子,你在干什么?上啊!弟兄们拼刺刀不是小鬼子的对手!”此时,又有人在他身旁大吼大叫的。 李翰再也不及细思什么。 他纵身一跃,跃出战壕,凌空扬手一甩,将手中的几把小飞刀甩了出去。 嗖嗖嗖! 劲风呼呼,凌厉异常! 砰砰砰! 三名小鬼子的脖子被三把小飞刀划过,均是狂翻着白眼,仰天而倒,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哇靠!老子真是小李飞刀啊! 哦,不!我是小李飞刀的传人李翰! …… 李翰随即又纵身一跃,凌空单手握枪,一招“天河倒挂”,反手将一名小鬼子的后脖子划破。 他身子落地,端枪划了一个圈,再一招“仙人指路”,捅死了迎面而来的这名小鬼子。 接着,他端枪旋身,握枪斜划,将一名小鬼子的鼻子削掉了。那鬼子疼得将“三八大盖”一扔,双手捂脸嚎叫起来,李翰抬脚踹去,将那小鬼子一脚踹出三丈多远,摔的全身骨折,魂归东洋去了。 然后,李翰和其他指战员一起,或和小鬼子拼刺刀,或握着钢刀狠砍小鬼子。 经过浴血奋战,打退小鬼子这一轮的进攻。 李翰军衣全是血。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即将大学本科毕业的小伙子,穿越后竟然这么厉害,还能与小鬼子拼刺刀,并且连杀了九个小鬼子。而自己的小飞刀出手,全是割中小鬼子的脖子的。 他们打退小鬼子的这轮进攻之后,李翰抱着一枝步枪,坐在战壕里,一群士兵围了过来。 李翰想问什么,想说什么,但是,小鬼子不给他时间去想,去思考,去问。 此时,小鬼子华中方面军集中两个师团主力,配属轻装甲车2个中队、战车1个大队、野战重炮1个联队、独立山炮1个联队,约4万余人,又向雨花台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刹那间,地动山摇。 鬼子的炮弹像冰雹般砸来。 “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 顿时,战壕里外又是阵阵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翰双手反抱着脑袋,趴在战壕里,动弹不得,耳朵实在受不了,他又伸手掩耳,死死的捂着,生怕被炮弹震聋了。 再好的武功,在现代武器面前也显得很脆弱。 一阵炮弹狠砸之后,鬼子又发动新一轮进攻。 李翰本能地端枪而起,与此时的战友们顽强地与小鬼子拼杀。他再用小飞刀射杀十二个小鬼子之后,小飞刀也用完了。 接下来的战况,令李翰的脑子不会思考了,也不会回忆了,他和战雄们仅靠着20来门82毫米迫击炮和4门75毫米山炮顽强死守,打退小鬼子数十次疯狂的进攻。 随后,小鬼子的攻势加剧,以战机、大炮轰炸扫射以后,分由两侧,以坦克开路,发动猛攻。这次,小鬼子的坦克一直冲到山岗上,才被反坦克战壕阻挡住。 李翰和战友们也没有反坦克炮,只能用集束手榴弹,近距离炸毁小鬼子的坦克。? 终于,轮到李翰抱着一捆手榴弹炸毁鬼子的一辆坦克的时候,他自己也被巨大的爆炸震晕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阵地四周已经安静下来,但是,不远处枪炮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翰心里明白,雨花台阵地已经失守,而且,今天是1937年12月13日,金陵已经落入了小鬼子的手中。从今天开始,小鬼子将开始长达六周的血腥大屠杀。 今天开始,国党将有9万多官兵滞留城内,并且绝大部分会惨遭小鬼子屠戮。但是,也会有极少数官兵,勇敢的留了下来。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用生命履行了死守金陵的誓言。自己要么和其他官兵一样,趁乱出城,被踩踏死在城门下,或是冲出去淹死在长江里。 因为大军撤退是仓促的,是无序的。 自己以前认真的学过这段历史。 要么就勇敢地找到那极少数官兵,组织一支队伍,潜留在城内,和小鬼子拼杀到抗战胜利。 嗯!选择最后一种方式吧,反正我看过拉贝日记,记得小鬼子大屠杀的路线。现在,我要么躲到怡红院去,要么就藏到其他国家的大使馆去。 嗯!还是藏到使馆区去吧。 哦,不!藏到拉贝组织的“安全区”去吧。 哦,也不!拉贝的“安全区”也不完全安全。小鬼子还是经常跑到“安全区”去搜查滞留的国党的军人,然后集中扫射,尸体全扔江边焚烧。 我还是藏到使馆区去吧。 这个时候,小鬼子还不敢与其他国家撕破脸,得给使馆区一个面子,不敢乱来。 李翰心想到此,掀翻自己身上的尸体,收拾枪枝弹药,捡回自己的那些沾血的小飞刀,放回腰间的暗器皮袋里,然后艰难地走向枪声稀疏的地方。 他在废墟里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小鬼子有一大队步兵迎面而来,李翰抱着从战场上捡来的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正要端枪扫射,忽然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并将他拉到一辆损坏的坦克旁。 李翰抱枪蹲下来,侧头望着身边浑身灰尘并和着血水的壮汉军官,急问:“大哥,你是哪支部队的?” 那人侧身含笑说:“262旅的。” 李翰低声说:“我也是,哦,我叫李翰。” 那人惊叫一声:“什么?你就是被称为李疯子的李翰?特务营营长?”李翰没想到自己在国党的军中还真有如此美誉,也没想到自己担任的军职竟然如此重要:特务营营长! 他不由欣慰一笑又反问:“嗯,呵呵,大哥什么名字?” 那人瞬间镇静下来说:“我是警卫连的李浩啊!以前碰过面,不熟。没想到,今天咱俩挨到一起了。好了,不说了,鬼子越来越近了。你是营长,我是连长,而且,咱俩都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都是很了不起的李氏子孙,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两人原本可以套会近乎的,但是,就在此时,小鬼子靠近过来。李翰和李浩不敢再聊什么,急忙隐藏在坦克上,又轻轻地将机关枪从战车转塔前后两端伸出,然后扣动机枪,朝小鬼子发动突然袭击。 “突突突突……” “啊啊啊……” 小鬼子遭到忽然的袭击,顿时伤亡一片,倒下一批,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水乱弹乱溅。 小鬼子的指挥官急握着军刀,指挥小鬼子应战。 “叭叭叭叭……” “突突突突……” 双方顿时弹雨往来。 李翰和李浩借这辆破损坦克的掩护,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打死打伤了十几名小鬼子士兵。因这支小鬼子步兵只有步兵武器,无法强攻。而李翰和李浩又拥有坦克里的武器和弹药,仅两人也很彪悍的阻击着这伙鬼子步兵。 双方竟然一直僵持至当天夜里。 夜幕降临,李翰和李浩急借夜幕的掩护,捡了些枪枝弹药和食品罐头,逃离这片废墟,寻找安全区域隐藏一下。 但是,他俩找到一家已经没有人住的民房时,李翰发现李浩身中数弹,浑身是血,进门就趴倒在地上。原来李浩老早就中弹了,只是他很坚强,一直忍痛不吭声。 李翰轻声呼唤数次,没见李浩醒来,便弃枪一边,抱起李浩,放在四方桌上,然后去提水拿毛巾,先替李浩更衣,再为李浩擦身,抹去血迹,抱李浩在炕上躺好,为他包扎伤口,为他拉上被子盖着。 李浩急需有医护人员为他治伤,为他取出体内的子弹。不然,不需要多长时间,李浩就会命赴黄泉的。 所以,李翰得出去找人,因为他熟悉这段历史,知道此时在金陵城内,仍有极少数军人很勇敢,在与小鬼子抗争。而在与小鬼子战斗的队伍里,肯定会有医务兵。 李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换了套衣服,别好手枪,走出来,希望能联络到极少数部分勇敢的官兵,拉起一支队伍,从此和小鬼子在金陵城里血战至全面抗战胜利。 2.营救女兵 天寒地冻,经历了血战的金陵城,甚是萧瑟阴森。 大街小巷没有什么人走动,但是,随处可见死尸,还有滚来滚去的人头。很多民房在着火,里面有很多人的哀号声。 那肯定是老百姓被小鬼子集中关押,然后由小鬼子在房子里淋上汽油,再放火烧! 小鬼子不是人啊! 真是十足十的牲口啊! 李翰躲躲闪闪的走着,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时的左看右看后看,生怕忽然遇到小鬼子或是遭人暗算。 他的心里暗骂小鬼子不是东西,太没人性! 不时可见城中有火光飙起。 不时可听到城中忽然有阵阵的惨叫声传来。 爆炸声、枪击声不时的从每个方向传来。 忽然,李翰听到前面枪鸣炮轰之声越来越密集,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便爬上一栋破楼,沿着破楼屋顶,从这栋楼顶跳向另一栋楼的屋顶。 他如此在屋顶跳跃了一会,便趴在一处废墟楼顶望下看,发现斜对面的一处废墟里,我军弟兄们在与废楼外周边的鬼子激战。 鬼子包围的很严密,炮火、坦克、轻重机枪齐出击。 李翰明白废墟里面的我军兄弟不少。 他取出一排小飞刀,忽然又想:我现在要补充小飞刀可不容易,城里的铁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但是,要补充枪支弹药却是很容易的事情。 还是用手雷和手榴弹炸吧! …… 于是,他把这排小飞刀别回腰间,随即将身上的手雷、手榴弹取下来,将手榴弹束成一捆,将其中一颗手榴弹拧盖拉栓,待手榴弹冒烟后,将这一束手榴扔到正端枪凝神与我军将士决战的小鬼子中间去。 这束手榴弹的威力可不少,不亚于两发炮弹从天空中斜砸而下产生的爆炸当量。 “轰轰轰……” “啊啊啊……” 十几名小鬼子被炸的肢离身碎,也为我军将士炸出了一个缺口。继而,李翰借着这阵烟雾和飞扬的尘埃掩护,又用手雷分别向这个缺口两端的小鬼子扔去,将其他来不及起身的小鬼子又炸得血肉横飞,再为废墟里面的我军将士炸出一个更大的缺口,以助我军将士突围。 李翰连扔十颗手雷之后,废墟里面的国党将士明白外面有人接应,他们纷纷端枪而起,呐喊着冲锋而出。 “弟兄们,冲啊!” “弟兄们,外面有兄弟部队在接应咱们,冲出去,快!” 小鬼子只得又集聚兵员,对出逃的国党将士予以追杀。 李翰扔完了手雷和手榴弹,起身躬身而跑,从其中一栋楼的屋顶跳下二楼,再跳到一楼,又借着烟雾的掩护,反手从腰间取下两把“盒子炮”,握在手中,双手的拇指各按开“盒子炮”的保险,悄然转身又跑回来,跳到一辆刚才被他炸坏了的坦克上,由黑暗中向废墟里的枪林弹雨闪闪发光里望。 此时,烟雾之浓,尘埃之扬,确实给了李翰很好的掩护。 他看到里面的国党士兵剩下也不多了,有一部分正在强行突围,但是,又被小鬼子的一阵弹雨阻击回来了。 他见状,蓦然握着两把“盒子炮”向那处出口的小鬼子开枪。 瞬息之间,他双枪各射击了十发子弹。 “叭叭叭……” “啊啊啊……” 二十名小鬼子或死或伤的倒在血泊中。 那处缺口的国党将士见状,皆是精神大振,各握手中枪,面对面的向那些小鬼子射击,虽然不时有人倒下,但是,所剩的十来个人端枪冲出了重围,分散跑离了这处废墟。 李翰也不敢再战,能再次救出十来个人,他心里也很欣慰。毕竟,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为抗战减少了损失,为抗战保存了些许有生力量。 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贡献啊! 他趁小鬼子四散包抄那些四散狂奔的国党将士的机会,悄然从这辆破坦克上滑下来,将两把“盒子炮”(驳壳枪)别回腰间,取出刺刀,将跑在最后的一名鬼子军官抹了脖子,又将这名鬼子军官的尸体拖进废墟里。 然后,借着残墙的掩护,他剥下鬼子军官的军装,换穿在自己身上。接着,他又掏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拉开保险,尾随其中一队小鬼子兵奔跑。 他希望能再次救出那些被小鬼子撵着跑的兄弟部队兄弟姐妹们。此时,他也是穿着小鬼子的军衣,一手握着倭刀,一手握着“南部十四式手枪”,像极了小鬼子军官。即便前面的小鬼子回头看看李翰,也只会误以为李翰是小鬼子军官的。 “叭叭叭……” “突突突……” “啊啊啊……” 李翰随小鬼子跑了一会,看到前面的人纷纷转身开枪,而撵着他们跑的小鬼子也朝他们开枪。 眨眼间,又有几个国党士兵中弹倒地,或死或伤。小鬼子也伤亡了七八人。 “砰!” “哎约!” 一名背着药箱的女兵摔倒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李翰急忙握枪向仍然端枪狂奔的小鬼子开枪。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南部十四式手枪”虽然是此时世上最差的手枪,却也是最好的近战手枪。 前面的六名小鬼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倒在了李翰的枪下。那女兵爬起身来,呆呆地望着李翰。 李翰疾步而来,不时的附身取下小鬼子尸体上的手雷、子弹袋,披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捡起了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别在腰间。然后,他奔近过来,对那颤抖着的女兵低声说:“妹子,别怕!我是262旅少校营长李疯子李翰!走!跟我来!”他把手枪别回腰间,一手握着倭刀,一手牵过那女兵的手就跑。 “呼呼呼……” 那女兵被李翰牵的跌跌撞撞的,娇喘吁吁,呼吸不畅,跑了一会,又跌倒在地上。李翰急急停下脚步,将倭刀别回腰间,附身抱起那女兵,继续东绕西拐的往前狂奔,回到了李浩养伤的那处破民房里,轻轻的放下女兵,从怀中换出火折子,拧盖吹了吹,着火了,便点燃李浩炕前的洋油灯。 那女兵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兀是反应不过来。 此时此刻,她感觉刚刚做了一场梦。 李翰将火折子盖上盖,收入怀兜里,又走过来,扶起那女兵,低声说:“妹子,别害怕,躺炕上的是262旅的警卫连连长李浩老哥,他身上有多处枪伤,麻烦你救救他,取出他身上的子弹。不然,他很快就没命了。” “哦哦哦……” 那女兵连连点头应答,反手从背部取下药箱,又打开药箱,取出各种工具和药物。 李翰掀开李浩的被子,扒开他的衣服,又侧头笑问:“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哪支部队的?” 那女兵娇喘方停,芳心稍定,娇媚地含笑说:“我是264旅的医务兵谭玲玲。” 她握着针筒过来,给李浩打了一支麻醉针,然后镇定下来,望着虽然满脸灰尘但是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的李翰,看到了李翰眼神的善良,她就彻底的镇定下来。 她说:“李营长,麻烦你拿些毛巾来,洗干净,捂住你的嘴鼻,也捂住我的嘴鼻,没有口罩了,只能用毛巾捂嘴鼻,做到飞沫不传播给伤者,避免伤者伤口感染。哦,另外,你得配合我拿钳子、剪子、针线、棉纱……” 李翰急忙按照谭玲玲的吩咐,转身而去,仿佛此时谭玲玲才是他的上级。然后,他回来,配合谭玲玲给李浩做手术! “呼呼呼……” 给李浩做完手术,取出几个子弹头,李翰和谭玲玲皆是直喘粗气,浑身是汗。他们两人站了一会,各自到后院去洗手。到回李浩炕前,谭玲玲泛红着俏脸说:“李营长,李连长的手术虽然做好了,也止血了,但是,他失血过多,仍有生命危险,得赶紧的给他输血。你看看有什么办法,给弄点血来。哦,我好饿!有没有吃的东西?太饿了,受不了了。这几天,战事紧张,我都没吃啥东西。要不是现在有喘息的机会和地方,我也不会想到饿的。” 灯光下,谭玲玲秀美温柔,身形纤长,漂亮的瓜子脸略显憔悴但也钳满了坚毅之情,迷人的大眼睛布满了血丝却灵气十足。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李翰心想:这个谭玲玲,长得真像像电视剧里的那个林诗音! 没想到,我在这个旧社会,找到了这个林妹妹! …… 李翰认真打量着谭玲玲,让谭玲玲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又泛红着俏脸,羞羞的说:“李营长,想到办法没有?哎哟,我好饿,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也没啥东西吃。” 李翰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行!你先填饱肚子,呆会再想办法取血。”他说罢,便附身下来,从炕旁的破木箱里拿出一些罐头食品递与谭玲玲。 谭玲玲惊叫一声:“李营长,你哪来这么多小鬼子的食品呀?” 李翰含笑说:“当然是和李连长一起捡来的。我在救你之前,和李连长一起,伏击了一队小鬼子,打死打伤小鬼子十几个呐!好了,你先去吃东西,我去后院烧点热水。今晚,城里很多地方有战斗,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后半夜,咱们得背着李连长去另找地方住下来。” 谭玲玲宽心地点了点头,打开罐头食品,吃东西要紧,太饿了。这些天,天天在打仗,她忙着抬伤员,忙着给伤员包扎,忙着给伤员做手术,根本就没填饱过肚子。 李翰转身去后院烧水,当他提着水壶回来时,看到谭玲玲已经歪头于炕头上睡着了。她,太累了! 李翰顿时热泪盈眶,心里又很替这个小姑娘难过。 他知道将士们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很辛苦,但是,眼前的小姑娘作为医务兵也很辛苦,她每天得在沙场上为多少伤兵包扎伤口?得给多少伤兵做手术?得帮忙在沙场上抬下多少伤兵?她的苦,她的累,一点也不会比自己差。 他从一只破衣柜子里拿出一件鬼子的军大衣,轻轻的披在谭玲玲的身上,拿来几只碗,将暖壶里的水倒在几只碗上,便拎着水壶出去。 谭玲玲不是要给李浩输血吗? 嘿嘿! 好! 老子出去杀几个小鬼子,用小鬼子的血来补充李浩的失血。嗯!就这么着,反正上天安排我穿越过来,就是来打小鬼子的,就是来杀挨千刀的小鬼子的。这么些天,小鬼子不仅在沙场屠杀我们的军人、我们的兄弟姐妹,入城后又到处大屠杀,大搜捕,把金陵制造成了人间地狱。 老子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不然,老子还算是华夏人吗? …… 枪炮声此时在城内还是此起彼伏。 被小鬼子困住而又出不了城的小部分官兵仍然凭借残墙废墟在抵抗。李翰拎着暖壶,躲躲闪闪的行走在大街上。 他走了一会,在城中一处激战点,他拔出倭刀,打开暖壶的盖子,将暖壶盖子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又躲躲闪闪的继续行进,趁一名小鬼子端枪移位,边移动身子边往一处废墟里射击的时候,李翰便一刀从小鬼子的后心捅去,一手拎着暖壶装盛小鬼子流出来的血。 等这只大暖壶装满了小鬼子的血,李翰便拔刀在小鬼子的身上擦干血迹,又掏出暖壶的盖子盖上,便收刀入鞘,掏枪而出,拉开保险,然后一边拎壶,一手握枪,躲躲闪闪的回归李浩的养伤点。 此时,谭玲玲听到房门声响,惊醒过来,抓起一根木棍。 她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但是,因为是医务兵,没练过枪法和拳脚功夫,所以,只能拿一根木棍来保护自己了。 李翰急急低声说:“妹子,别怕,是我。我弄血回来了。”他说罢,轻轻的抬脚,将房门移上,拎壶进屋,收枪别回腰间,将暖壶放在桌子上。 谭玲玲顿时瞠目结舌的望着他。 李翰含笑说:“暖壶里的是血,你快给李浩灌进去。没办法,我杀了一名小鬼子,用他的血来喂李连长吧。” 3.寻找相机 谭玲玲又惊又怕又无奈,战战兢兢地说:“李营长,难怪队伍上的人都称你是李疯子,你果然行事很奇特。但是,李连长失血过多,不是喝血就能补充血量的,得给他输血。” 李翰双手一摊,很无奈地说:“先给他灌点血吧,先解燃眉之急。我呆会再去哪家医院弄点血来给他输血。当务之急是救活他。他此前可是警卫连长,等他伤好了,好让他给咱俩当警卫。不然,咱俩往后睡觉都不安心。” 听此一番歪理,谭玲玲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在李翰的配合下,两人托起李浩,捏开李浩的嘴巴,将暖壶里的血灌进了李浩的嘴巴里。 他们如此弄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枪炮声渐渐稀疏了。 李翰托扶李浩躺下,为他盖上被子,低声对谭玲玲说:“玲玲妹子,咱们得吹灭这煤油灯了。外面的枪炮声稀疏起来,呆会,小鬼子可能会全城大搜捕了。这院子里还有几间房,你到另一间房去休息吧,我打地铺,守在这里。哦,你拿把手枪去。” 他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教谭玲玲如何使用这种手枪,如何进行自卫。 谭玲玲点了点头,接过手枪,认真学了几下,便收拾好药箱,又拎起药箱到另一间卧室去了。 李翰出去关好大门,回来吹灭煤油灯,斜躺在李浩身旁,用军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合上眼睛,瞬间就睡着了。 之前所说的警惕,现在一文不值。 他也很累了,在雨花台与小鬼子激战了数天,和小鬼子拼刺刀都有几十余次,耗尽了体力,需要通过睡觉来补充体力。 而谭玲玲之累,也不在李翰之下,她也是躺下就睡着了。 清晨,两人醒来,皆是惊叫起来:“哎哟,不好,睡晚了,睡过头了。若是小鬼子来过,咱们真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啊!”两人匆匆漱口洗脸,又会聚到李浩的炕前,发现李浩的脸有点血色了。 此时,李浩也醒来了。 李翰急去后院烧水。 谭玲玲给李浩喂食罐头,在李浩微弱的质问下,谭玲玲作了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救治李浩的全过程,她还欣喜地说:“呵呵,没想到李疯子营长这招挺管用的。” 李浩胡子拉磋,弱弱地说:“谭家妹子,谢谢你,谢谢李营长。我这条命是你们俩给的,今后,我会舍身相报。” 此时,李翰拎着暖壶过来,含笑说:“任何一段关系到最后,拼的都是人品。李兄,谢啥?只要你能和我一起打鬼子,我的命也可以给你啊!咱活着,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鬼子,杀鬼子,把小鬼子赶回小蛇岛上去。” 谭玲玲和李浩现在属于李翰的兵了。 李翰得开始有意无意的给他们俩做思想工作,给他们洗脑,得让他们时刻配合自己在金陵潜伏并杀鬼子及打乱小鬼子的重大军事计划。 李翰来自现代,知道思想工作很重要的。 尤其是在这个旧社会,精神比物质更重要。 …… 李浩挣扎着要起身,但是,谭玲玲按住他,也含笑说:“李连长,今后,我陪你,陪李营长一起打鬼子。你们受伤了,我可以为你们治伤。” 李浩急“呸呸呸”了数口,又弱弱地说:“你才受伤呐!” “哈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起来。 谭玲玲俏脸泛红,笑中泛羞,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李翰给谭玲玲倒了一碗热水,又给李浩倒了一碗热水,又含笑说:“李兄,玲玲妹子,咱们三个,现在是一家人了。但是,今后要和小鬼子斗心眼,而不能光凭匹夫之勇。咱们呐,论体力,不如小鬼子,他们吃得好,睡得好。论武器,也不如小鬼子的装备好。论人多,咱们就是一根针,而现在城里的小鬼子就是大海。所以,我们只能让小鬼子大海捞针。”谭玲玲翘起拇指,赞叹地说:“李营长,难怪人家称你为李疯子,你真是有勇有谋。你说的话真有哲理。行,小妹听你的。现在,小妹也无家可归,也找不到我的队伍,你和李连长就是我的大哥、二哥。” 李浩嘟咙着说:“你才二呐!” “哈哈哈哈……” 三人又滑稽地大笑起来。 谭玲玲再次脸红,甚不好意思。 但她很善良,也没争辩,而是羞羞答答的捧起那碗水,吹吹气,轻轻的呷了一口。 李翰也捧起碗,吹吹气,然后坐在炕头,单手托起李浩,喂他喝水,然后又说:“现在山河破碎,今后,咱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打鬼子,把小鬼子赶跑,收复河山。但是,当务之急,敌强我弱,咱们只能避敌锋芒,尽快离开这里,避开小鬼子的大搜捕。” 谭玲玲接口说:“嗯!心越大,事便越小。我们一定能打跑小鬼子,但是,你们得教我练枪法,练武功。” 李翰点了点头说:“嗯!这个,边打边学吧。后院有个地窖。咱得把李兄弄到地窖里,接下来,我得出去找人,找车,然后再回来接你们俩。” 谭玲玲惊愕在反问:“找人?找谁呀?” 李翰叹了口气说:“鬼子已经下令,凡是城里的青壮年若被发现手上有老茧,前额有帽痕的话,就被带走,杀害。” “啊?”谭玲玲和李浩均是惊叫一声,呆若木鸡地望着李翰。 李翰急急解释说:“打了几天的仗,没能逃出去的老百姓关在自己的家里颤抖,弹尽粮绝的部分官兵在小鬼子的哄骗下开始缴械投降。部分官兵则是逃往了‘安全区’。因缺乏有效组织,滞留京城内的官兵的抵抗只是零星的。大多数滞留官兵放弃了抵抗,一是因为战败,使得他们大部分在精神上选择了投降。二是因为各部都打散了,官找不到兵,兵不找到官,无法组织起抵抗。三是官兵对小鬼子的残暴程度普遍估计不足,误以为小鬼子会遵守国际公约善待战俘,不可能制造如此野蛮屠杀。接下来,安全区也不安全。鬼子将会在金陵开始长达六周的大屠杀。所以,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保命。把命保住了,我们才有机会打鬼子,赶跑小鬼子。” 谭玲玲和李浩皆是瞠目结舌地望着李翰。 李翰知道他们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话,至少眼前一天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因为自己是现代人,读过历史。而他们俩则是这个旧社会的人,还没经历接下来的这场大屠杀。所以,李翰也不再解释,放下那碗水,双手托起李浩,便走向后院的地窖里。谭玲玲回过神来,急忙收拾被铺及其他物品,抱起这些物品,也尾随李翰来到后院地窖里。 他们安置好李浩,谭玲玲说:“李营长,我和你一起去找人找车。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得学习怎么打鬼子吧,不然,接下来,我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李翰点了点头说:“好,委屈你了。在此乱世,你不拿枪,也没人确保你的安全。现在,你也换穿上小鬼子的军服吧。但是,出去遇到小鬼子的时候,你不要害怕,跟着我,不要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我懂日语,小鬼子难不倒我。” 谭玲玲心中腾起阵阵自信,感觉和李翰在一起,自己浑身都有力量。 她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去换装,然后,李翰提着小鬼子的佐官佩刀,谭玲玲背着一枝“三八大盖”,一起出门,走到了大街上。 此时,敌我双方已经没有交战了。 传来的枪声和惨叫声皆是小鬼子枪杀我方滞留官兵或是平民百姓的。李翰和谭玲玲行走在大街小巷里,不时可见小鬼子用刺刀捅死一些平民百姓,或是将老百姓关在一些房子里并将房子封死,然后洒汽油,点火将数百名老百姓烧死。 到处是残墙断壁,硝烟未散,甚是呛鼻。 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 大街小巷皆有尸体,血迹未干,腥味极浓。 有的地方,人头滚来滚去。 谭玲玲一路走,一路落泪,真是惨不忍睹,但是又真实的瞧见了小鬼子一切卑劣行径。她心头阵阵发疼,不时想呕吐。 李翰是穿越过来的,熟悉这段历史,脸无表情,但是,眼帘湿湿的。 现在,他和谭玲玲仅是两个人,势单力薄,无法救人。他此时唯一目的,就是进入“安全区”,希望能动员“安全区”里的我方官兵,出来和他一起打击小鬼子。 谭玲玲不时伸手抹泪,身子颤抖着,腿有些发软。她没想到此时的金陵竟然真如李翰刚才所说的那样:人间地狱! 换装后没机会出城的滞留士兵,大多数躲进了安全区。但是,小鬼子对安全区的搜索始终没有停止。青壮年若被发现手上有老茧,前额有帽痕的话,就会被小鬼子带走并集体被机枪扫射杀害。 李翰走了一会,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间照相馆,于是,他侧身对谭玲玲低声说:“妹子,掩护我,咱得到照相馆去弄一台照相机来,以后得把小鬼子的罪行拍照下来,弄到洋报纸上去发表,公布小鬼子的罪证。” “嗯!”谭玲玲泣声应答,伸手抹抹泪水,从背部取下“三八大盖”,端枪东张西望,左看右看,替李翰警戒。 4.组队潜伏 李翰提着倭刀上前,从地上捡起一根铁丝,将门锁弄开,然后推门而入。 谭玲玲先是很好奇李翰的各种动作,心想:李翰怎么那么厉害呀?他是不是人呀?神仙吗? 继而,她又端枪也紧张的尾随而入。 这家名为“优雅相馆”的照相馆,里面设备俱全,各种家具也很豪华,生活设施也很齐全,各种衣柜里,还有很多豪华和漂亮衣服。 看来,原主人利用这家相馆赚了不少钱,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因为战争,原主人也来不及带走这些好东西,只能遗弃在这里。 李翰首先将相机弄到手,挂在自己的胸前,然后领着谭玲玲又走上二楼,再到回一楼,又去地下室参观洗晒相片的暗房。 接着,他对谭玲玲说:“你会日语吗?” 谭玲玲摇了摇头,满脸仍都是泪水。 她既为之前看到的街头那些惨状而伤感,也为现在李翰的问话而惭愧。 李翰只得安慰说:“妹子,别伤心了。历史就是这样。凭咱俩的力量,无法营救太多的人,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坚持这份勇敢,坚持和小鬼子斗争,每天哪怕杀一个小鬼子,日积月累,咱们也能杀几千个小鬼子,救几千个老百姓或是咱们的弟兄。你记住,不要轻易放弃,因为惊喜,总会悄无声息地到来。” 谭玲玲芳心一震,但也难过地说:“嗯!也只能如此了。” 李翰又说:“咱潜伏下来,必须学些日语傍身。不过,也不用急,我会教你日语的。往后,我还会教你英语和法语、德语。走吧,咱们得出去把这相馆的招牌拆了,以后保留这个地方,作为咱们的秘密联络点。相信这家相馆的主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谭玲玲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走出店门。此时,一队鬼子兵沿街过来,有一个小鬼子掏出手雷,要炸毁这间相馆。 李翰上前甩手就给这名鬼子一记耳光,用日语骂道:“八嘎,上级有令,不能乱拆乱炸沿街商铺。以后,我们需要税收。不然,拿什么养你呀?滚!” 他又一脚踹倒那名鬼子兵。 那队鬼子兵见李翰身穿佐官军装,又手握军刀,日语流利,也不疑有他,均是朝李翰频频躬身,然后领令,扶起那名鬼子兵,再集体转身而去。 谭玲玲却是吓得浑身都是冷汗。 寒风吹来,她又冷得阵阵发抖。 但是,她内心是坚强的,此时对李翰也极是佩服。 他英俊帅气,智勇双全,富涵哲理,还懂好几国语言呐! 真是才貌双全的精英啊! 好男人! 真汉子! …… 李翰便用军刀削,用木棍撑,很快就把招牌拆开来了。 此时,又有一队鬼子兵过来,为首的看到李翰和谭玲玲也身穿鬼子军装,便掏枪而出,直指向李翰和谭玲玲。 其他鬼子兵纷纷端枪而起,也指向李翰和谭玲玲,并且瞬间就包围了李翰和谭玲玲。 李翰反应奇快,看到对方忽然掏枪,急忙伸手牵着谭玲玲,将谭玲玲牵拉到自己的身后。 这瞬息之间,让谭玲玲的心头暖暖的,眼帘湿湿的,她感觉到了李翰就是她的靠山,他在舍命保护她,他真的是在舍命保护她。 她瞬间心想:生命的本意,就是追寻希望。李翰,就是我的希望。 …… 李翰又快速地大声喊:“弟兄们,我们俩不是小鬼子。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谭玲玲又是一怔,暗道:怎么回事?对方不是小鬼子吗?怎么?怎么李翰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出对方不是小鬼子? 但是,此时此刻,她又不便问什么? 她只能把这份好奇藏在心底里。 …… 那伙人一听,均不开枪,但是,仍然端枪指着李翰。 李翰又急急地解释说:“弟兄们,我是262旅少校营长,特务营的,我是人称李疯子的李翰。你们是哪部分的?” 为首的军官说:“我是高炮团的一个副连长,我叫沈天乐,参加了保卫雨花台复郭阵地的战斗。弟兄们打散了,又出不了城,只能四处乱转,李营长,有吃的吗?弟兄们饿啊!” 李翰点了点说:“有!跟我走!吃完东西后,大伙歇会,晚上再出城。”他说罢,挥挥手,便握着军刀在前开路。 从昨天到今天,李翰因为救人,打伏击,再救人,弄血,已经走熟悉了很多路段。 很快,他就把沈天乐及其所部剩下的18名官兵带回了李浩养伤的那处民房的后院里,然后拿出小鬼子的罐头,分给沈天乐等19人吃了,又给他们烧水喝,再给他们烧水冲澡。 接着,李翰把李浩、谭玲玲介绍给沈天乐认识。 沈天乐也把手下十八个人介绍给李翰认识。 李翰待其介绍完,便笑问:“沈连长,可否借几个人给我用用?比如,你们连里的通讯女兵朱莉文,尖刀班长高世光,炮手韩国茂,会开车的士兵缪中海。” 沈天乐摇了摇头说:“不行,我承诺过他们,一定要带他们出城的。呆在城里,只有死路一条。” 李翰含笑说:“你说的只是一般规律,但是,要看谁带兵。如果我来带兵,呆在城里,不仅不会死,而且,能和小鬼子周旋到抗战胜利。” 沈天乐又摇了摇头说:“不行!军中无戏言,咱们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是营长,本来,我应该听你的。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只能带好我的队伍。我得把他们活着带出城去。不然,我对不起战死的弟兄们。” 李翰无奈地威胁说:“沈连长,实不相瞒,我是复兴社特务处的,戴处长的人,我潜留在城里,是因为戴处长有令,让我营救一些文化名人,但是,雨花台一战,你也知道的,我部伤亡殆尽,我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需要你们连的几个人才,需要他们协助我执行好戴处长交给我的系列任务。请你支持!并请朱莉文给戴处长发电。她有电台,我没有。而且,我是少校营长,你只是中尉副连长,你必须听我的。更重要的是,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就等于得罪戴处长,也等于得罪了校长。你将来的下场肯定也没有好下场。还有,今天晚上,我送你们出城,并确保你们安全,一人不少。” 沈天乐见李翰抬出了“戴处长”和“校长”,很无奈,也很害怕,又结结巴巴的答应了:“这,这,好吧!” 他随即叫来美女通讯兵朱莉文、尖刀班长高世光、炮手韩国茂、驾驶员缪中海,让他们几个服从李翰的调遣,执行李翰的命令,从此潜留金陵,执行特别任务。 顶头上司有令,不管朱莉文、高世光、韩国茂、缪中海心里愿意不愿意,此时也唯有服从了。 但是,他们心想:待会有机会就逃跑吧,管他什么狗屁命令呐!仗打成这样,痛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保命,将来有机会再杀小鬼子! 李翰当即招手让谭玲玲也过来,然后领着属于他的新兵团队到地窖去,一起走到李浩的炕头前,关好地窖房门,给他们发放从小鬼子那里缴来的“三八大盖”、“南部十四式手枪”、手雷、军装,低声宣布即刻成立“鬼见愁别动队”。李翰自任少校队长,任命李浩、谭玲玲为上尉副队长,晋升高世光、朱莉文、韩国茂、缪中海为少尉队员。 众人也不知道李翰嘴里的命令是真是假,但是,李翰是少校营长,是他们的长官,长官说了这是上峰的命令,他们也只得服从并坚决执行。 接着,李翰又说:“兄弟姐妹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亲姐妹。我们潜留在金陵,确实很危险。但是,从我们当兵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知道我们当兵会很危险。我们当兵,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我们现在出城,就一定安全吗?” 他说到此,全体队员肃静。 他的话,通俗易懂啊!一下子就把话说到每个人的心坎上去了。 李翰见状,又挥挥手,大声说:“兄弟姐妹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现在是抗战的首要问题。打鬼子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不能那样从容不迫,不能那样文质彬彬,不能那样温良恭俭让。过去的几天血战,鬼子不残忍吗?现在,大伙看到的小鬼子不残忍吗?小鬼子不是到处在屠杀我们的平民百姓和我们那些已经放下枪械的兄弟部队的战友们吗?所以,我们接下来,在潜伏在金陵的日子里,一定要团结,一定要严守纪律,一定要保守秘密,坚决不怕死的执行特别任务,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为那些无辜的被小鬼子残害的老百姓报仇雪恨。为收复河山而战,即便是死,也是最光荣的。如果我们现在出城,不幸被小鬼子打死了,那我们仍然算是逃兵,可耻!” 他又说的很通俗易懂,那些道理也让人入脑入心。 接着,李翰又强调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并说此后要执行多项特殊的光荣任务,大伙从此转入地下活动。 任务实施期间,实行单线联系。 和上峰的联系,由他单独负责,其他人不得过问。 他会择日拿回密码本,让朱莉文给“戴处长”发报。 5.救人渡己 能够给“戴处长”发报,也等于可以给“校长”发报。 因为重要的电文,“戴处长”肯定会呈送到“校长”面前的。 朱莉文的心,一下子就美滋滋的。 而谭玲玲原本就是一个医务兵,忽然越级、破格的成为上尉副队长,心里甜的如灌满了蜜糖似的。 要不是此时在集合,她就要蹦蹦跳跳起来喽。 …… 李翰又宣布:“鬼见愁”队员,每人每月十块大洋津贴。 如此,众人瞬间被李翰洗脑,那每月每人十块大洋津贴也很让人心动。而且,现在众人出城也不容易,随时还要面对死亡,还不如按李营长所说的那样,潜留城里,择机行动,多弄死一些小鬼子,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 就算不幸牺牲了,也是最光荣的。 他们刚才打的那点“小九九”心事,一下子就被他们抛到脑后去了。 最后,李翰说:“大伙现在去休息吧,晚上,咱们护送沈连长带队出城。在此过程中,咱们择机抢车,另找地方安居。” 众人随即散去,个个躺下之后,又反思李翰的那几番讲话的内涵,均是激动的久久难以入眠。 看到众队员离开后,李浩低声斥责说:“疯子,你这是假传圣旨,编造故事,你每月哪里给每人十块大洋呀?过了今晚,咱都会没饭吃了。你这大骗子,想懞老子呀?老子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只是不揭穿你。哼!” 李翰低声解释说:“没办法啊!咱们得拉起一支队伍啊!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怎么保护你?你现在是重伤员,行动不便,难道我扔下你不管呀?刚才不都说好了吗?咱现在是亲兄弟,亲姐妹。” 李浩顿时身子阵阵颤动,心头感动之极,热泪盈眶,再也不会想李翰的话是真是假了。 李翰又低声说:“我会日语,我昨夜也从小鬼子尸体上收拾了很多证件,其中一名鬼子叫作井口次郎,我决定冒充一名鬼子士兵的亲哥哥,既然这个小鬼子叫井口次郎,那肯定有井口太郎吧?往后,我遇到鬼子就问这个小鬼子哪去了?我当作来金陵找亲人的样子。然后,我借此机会和很多小鬼子混熟,在城里开一间清风酒馆。小鬼子不是喜欢喝清酒吗?而且,小鬼子打完仗,也得放松,也得有个喝酒闹事的地方,那也是我们窃取情报的地方。所以,日常对队员的管理和教育,就交给你了。咱们不能居住在一块,你们另择隐秘地方安居,我也会给你们找好地方。有行动的时候,有情报的时候,你就让谭玲玲到清风酒馆来和我接头。酒馆的地点,我都找好了。” 李浩感动之余,又呆呆地望着李翰。 他泛泪的眼神,如梦似幻。 李翰又低声说:“其他弟兄和姐妹,有机会也得放出去,潜伏在各行各业。比如,高世光高大力气大,可以去拉黄包车。缪中海可以当我的司机,也方便和谭玲玲联络并传递情报。朱莉文的职责是电台和破译小鬼子的电文,给咱和上级架起联络的天线。韩国茂替咱保管各种装备并教会全体队员开炮,也当好你的警卫员,还要当好咱们的侦察员,没任务的时候到处逛逛,侦察敌情,看看小鬼子以及黑市里有没有合适咱们的装备。你原本就是警卫连长,保密意识极强,武功好,枪法好,警惕性高,就负责队员的日常管理和教育及训练。你现在就想想训练计划吧。” “好!太好了!啪啪啪!” 李浩顿时拍手叫好,满脸红光起来。 李翰便朝他一笑,离开地窖,回地面的卧室睡觉去了。 沈天乐已经安排了警戒哨。 这里的安全问题,现在沈天乐比李翰都上心。 夜幕降临,寒风扫落叶,掀起阵阵沾血的尘埃。 沈天乐和李翰分别集合了队伍,整装待发。 李翰对“鬼见愁”别动队发表战前动员讲话,他说:“咱们既然是鬼见愁别动队,就是要让小鬼子见了咱们都发愁。所以,呆会送沈连长和众兄弟出城的时候,难免遇到小鬼子,咱们一定要打的狠,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绝不手软,绝不留情,也没啥好留情,因为小鬼子不是人,是牲口。谭玲玲、朱莉文、缪中海目前还是属于非战斗人员,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李副队长,给我们提供后勤支援。另外,谭玲玲负责给惨死的老百姓、我们被俘军人被小鬼子残杀的场面拍照。” “是!” 全体队员响亮回应。 李翰大手一挥,吼道:“出发!” 随即,鬼见愁别动队在前引路,走在最前面的仍然是李翰。他比队伍里的人,更熟悉金陵的道路,由他引路,也可以凭他看过的历史书,避开小鬼子。 李翰有意无意的,也把大家引到平民被小鬼子残杀的一些场面去。当然,这得躲躲闪闪,小心翼翼。 沈天乐、高世光、韩国茂、缪中海、朱莉文、谭玲玲等人每经一二百米就会发现很多尸首,那些都是平民的尸首。 他们不时的附身检查,发现尸体都是因为子弹是从背后射击的。由此看出,这些老百姓在逃跑时,完全是被小鬼子从后面被打死的。 他们低声怒骂小鬼子残忍,竟然残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谭玲玲掉着眼泪,不停地拍照。 当他们经过国府路时,发现小鬼子正在附近屠杀老百姓时,李翰不待大伙思考,便大吼一声:“别动队,正面强攻,杀了这伙小鬼子。高炮连,包抄小鬼子,别让这帮牲口跑了。” 李翰吼罢,便手握两把勃朗宁手枪,正面冲锋,朝小鬼子开枪。“叭叭叭叭!”“啊啊啊啊!”瞬息之间,他打出十二发子弹,干掉了十二名小鬼子。 枪法真神! 沈天乐、谭玲玲、朱莉文等人惊叹出声。 紧随其两侧的高世光、韩国茂各端着“三八大盖”,也朝小鬼子开枪。 小鬼子正在追杀老百姓,闻声纷纷端枪转身,却纷纷中弹惨死。其他小鬼子一看不妙就想跑,但是,沈天乐带队四下包抄,或开枪射击,或握刀狠劈小鬼子。 尤其是那些正在欺负女人的小鬼子,来不及提裤子,便人头落地了。 小鬼子的这个步兵小队被李翰、沈天乐等人全歼。 李翰、沈天乐等人还缴获了一批枪枝弹药和两门迫击炮、两个掷弹筒、一辆小轿车,一辆摩托车,一辆蓬布大车。此战,给寻找出路的沈天乐等人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振奋。 沈天乐又有两名士兵贺子峰、赖冰坤要求留下来,参加鬼见愁别动队。 这两人是高炮团的机枪射手。 随后,李翰驾驶小轿车载运着谭玲玲、朱莉文、李浩在前引路,高世光驾着摩托车、韩国茂端着“歪把子”坐在摩托车上居中策应,缪中海驾着蓬布大车载运着沈天乐等人跑在最后,他们一起来到了太平北路莲花桥一带,向江边靠拢。 江水滔滔,寒风吹送着尸臭味和汽油味,浓烟四散。 小鬼子正在江边焚烧被他们枪杀的数千具尸体。 沈天乐带队跳下车来,来不及和李翰等人挥手道别,便端枪消失于江边。李翰、高世光、缪中海急急驾车回城。 他们路经之地,多成废墟,尸体层叠,血水流淌。 城市的受损范围达到20%-25%。 当他们的车子经过太平路时,发现这里更惨,这条路两侧商铺及房子是最早遭到小鬼子劫掠的,绝大部分商铺和房子被小鬼子焚烧成灰烬,毁坏程度为90%-95%。 李翰轿车里的谭玲玲、李浩、朱莉文无不泣声怒骂小鬼子的残暴。要不是李翰驾车在前引路,后面的高世光、韩国茂、缪中海肯定要跳下车来,和不时擦肩而过的小鬼子拼命。 这次路程,让谭玲玲、李浩、朱莉文、韩国茂、缪中海、高世光、贺子峰、赖冰坤等人坚定了潜留在金陵杀鬼子复仇的信念。 李翰凭着对历史知识的良好记忆,最终驾车安全地来到了玉带巷其中一处小宅院。 他先跳下车来看了看门牌号,便招手让众人下车。 他对缪中海说:“鬼子丢失了几辆军车,肯定会查找。你分几次把这些车辆开走,开远点,别让小鬼子找到这里来,然后,你小心的走回来。” 缪中海伸手抹抹泪水,点了点头,跳上摩托车,驾车而去,然后又回来,把轿车开走了。 接着,他又回来,把蓬布大车也开走了。 他再次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 …… 门前和庭院皆是血迹斑斑,几具遗尸已经风干。 众人推门而入,见状皆是落泪如雨。 李翰低沉地说:“这条街已经受过鬼子的洗劫。暂时,小鬼子不会再来这里了。原本,这处宅子住着一家七口,但是,其中两父子不舍几间旧居,所以小鬼子进城后,这对父子也没有离家。老父亲平时胆小,就在今天上午,小鬼子来敲门,老父亲不敢前去开门。小鬼子发怒,即向屋内连开数枪。那老父亲只得去开门,却被小鬼子一脚踹倒在地,然后被小鬼子拖到玉带巷口,拖一步刺一刀,一连刺了数十刀。待在屋里的儿子也被小鬼子所杀。之后,小鬼子翻箱倒柜的,没找到什么钱财,便去下一家搜刮和杀人放火去了。” 6.杀敌筹粮 “挨千刀的小鬼子!” “老子有机会就杀光小鬼子!” “姥姥的,小鬼子真不是东西!” “小鬼子,老子和你们这帮牲口不共戴天。” 听了李翰的介绍,众队员既是恍然大悟,也纷纷怒骂小鬼子比牲口还牲口。 韩国茂悲哀地质问:“可我们就几个人,能行吗?能打败小鬼子吗?能救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和兄弟部队的兄弟姐妹们吗?” 众人抹抹泪水,均是目光齐刷在李翰的脸上。 李翰低沉地说:“弟兄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看事情必须要看它的实质,而把它的现象只看作入门的向导,一进了门就要抓住它的实质,这才是可靠的科学的分析方法。现在,咱们的老百姓不敢反抗,咱们兄弟部队的兄弟姐妹们也不敢反抗,但是,小鬼子残杀的人多了,咱们的老百姓也会从血海深仇中觉悟过来,咱们兄弟部队的兄弟姐妹们也会觉醒过来,一旦老百姓和兄弟部队的兄弟姐妹们觉醒了,反抗的力量就会爆发,反抗的力量就会巨大。咱们地大物博,有四万万同胞呐!咱们军队主要力量还在,一旦我们全部爆发起来,就是国人每人吐口唾沫,也能把小鬼子给淹死。” “对对对!” “队长就是队长,说的太有理了。” “难怪戴老板看中我们的队长,真是太有才了。” 众人顿时精神大振,纷纷翘指称赞李翰。 朱莉文长着一张鹅蛋脸,端庄优雅,身形饱满。 她赞叹李翰之后,又奇异地问:“队长,你怎么知道那条街被小鬼子洗劫过?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吗?” 众人又怔怔地望着李翰。 李翰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低声说:“我上午不是说了吗?我是戴处长的人,也算是校长的人。所以,我消息灵通啊!特务处的特工消息都不灵通,那还当什么特工?好啦,大伙歇会吧,呆会,我们还要去救人,渡人也渡己,顺便弄点赞助款,解决大伙这个月的津贴和吃饭问题。” 他说罢,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看看时间,还可以休息一个小时。 朱莉文顿时俏脸通红,但是,心里却甜滋滋的。 她望向李翰的眼神,甚是柔情。 …… “救人?” 众人愕然反问。 李翰点了点头说:“是的,城南有个秦老板,还有一个是城南邮政局的徐局长。两个小时后,小鬼子会屠杀他们,抢劫他们两家的钱财。咱们得去救救他们。这一次,咱们得用刀,不能用枪。所以,我和高世光、韩国茂三人去就行了。” 谭玲玲急急地说:“我也参加,我要在战斗中学习战斗。” 她看到李翰刚才伸手轻刮朱莉文的小鼻子,心里吃醋了,感觉不能让李翰小看了自己。 她心里真希望李翰也能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 朱莉文也不甘示弱,也急急说:“队长,我也参加。相对于谭军医,我接受过军中的一些训练,比如射击、格斗,当然,我枪法不太准,但是,近距离杀敌,我还是有把握的。我不能当温室里的幼苗。我也要在战火中成长。不然,眼前的金陵斗争形势如此严峻,我怎么生存?难道你要让我成为你的累赘吗?” 谭玲玲又急急地说:“就是,就算我打仗不行,我也可以给你们拍照,给小鬼子的凶残行为拍照,为世人留下小鬼子的滔天罪证。” 贺子峰、赖冰坤也嚷嚷着要参加下一场战斗。 李翰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们两大美女就跟我们几个男的身后,如果不是你们俩有危险,记得千万不能开枪。咱们今晚救人的地方,是属于小鬼子较为密集的地方。一定要用刀,用刺刀。不然,不但救不了别人,就连我们也会牺牲。我们在此时牺牲,是不值得的,这不是我们潜留在金陵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要长期潜留金陵,长期与小鬼子较量,长期窃取小鬼子的情报,打败小鬼子,营救更多的同胞,警醒更多的同胞。” “是!” 众队员异口同声应令,接着点燃灯火,收拾房子,掩埋尸体。然后,各自吃点罐头食品,喝点水,便各自闭目养神。 午夜时分,一小队鬼子因为白天杀人抢掠不过瘾,又出动了,果然直奔城南的秦天孝家里。 秦天孝并非大老板,但是,长期营商,家境还是很好的。而且,他家里有一处三进房子,是祖上传下的家产。小鬼子进城前,许多邻居都逃命远走了,秦天孝舍不得家业,便带老婆和孩子一家6口躲在家里。 此时,一队小鬼子端着枪一脚踢开秦家大门。 秦天孝虽惊恐,却依然装笑脸迎候。 商人嘛,圆滑习惯了。 小鬼子见秦天孝戴眼镜、理平头、穿长衫,文质彬彬,不像是“当兵的”,又见秦天孝的后面站着一位白发长者,鬼子小队长龟山便气势汹汹地问:“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秦天孝赶紧回答:“我是生意人,开小百货店的。他是我们的房客,我们这儿的邮政局长,前不久刚退休。” 龟山又扬刀质问:“你们家的有当兵的没有?” 秦天孝眼看小鬼子明晃晃的军刀,此时有些害怕了,战战兢兢地说:“没有。我们都是良民。” 龟山继续握刀质问:“你们家的有花姑娘的没有?” 秦天孝额头渗汗,心虚地回答:“没,没有。绝对没有!”因为他老婆孩子都在家里躲着。 还有邮政局长徐远洋的老婆也在里面。 龟山生气了,大吼一声:“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打,其他人,进屋搜!” 一队小鬼子随即一拥而上,将秦天孝和姓徐远洋一起拖到巷子口,然后用枪托猛击两人。 秦天孝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这次圆滑不灵了。 他和徐远洋当即倒在街上,双手抱头,哭嚎起来:“哎哟,救命啊!”而此时,龟山的鬼子兵踏进秦家,很快将秦夫人和徐老太搜出。 “哈哈哈,花姑娘的有!” 这些小鬼子像饿狼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将半老徐娘的秦夫人和徐老太的衣服扒掉,当着秦家4个孩子的面实施…… 此时,高世光和贺子峰各自双手各握一把刺刀,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对着正用枪托狠砸秦天孝和徐远洋的几名小鬼子便划、刺、扎,三几下功夫,便将几名小鬼子捅死在街边。 谭玲玲、朱莉文两人在屋顶上往下拍照,拍完了小鬼子的残暴和高世光、贺子峰的英雄杀敌这组相片,这才从屋顶上跳下来。她们也就在出战前,李翰教了她们几招动作。 所以,她们两人跳跃而下的时候,又就地翻滚了几下,卸去身子下坠之重,又一跃起身,赶紧的收拾枪枝弹药。 “谢谢好汉救命之恩!” “谢谢英雄相救!大恩大德,必当后报。” 秦天孝和徐远洋艰难地滚爬起身,躬身作辑,连声道谢。他们但听家里小孩哭、女人叫,知道出事了,赶紧往回走。 “小鬼子,老子和你们这帮牲口拼了!” 年轻的秦天孝走得快,一踏进门见自己的女人正被小鬼子扒衣服,他就大吼大叫的上前与小鬼子拼命,却被旁侧的一名小鬼子用枪托砸倒在地上。便在此时,门外两把刺刀飞甩而入,刺中两名小鬼子的咽喉,两名小鬼子仰天而倒。 谭玲玲抢身而入,握着相机给丑态百露的小鬼子拍照。 贺子峰、赖冰坤、李翰、韩国茂、高世光分别各握着两把刺刀,分别从前门和后门进来,旋风般的扑到那些小鬼子身前,握着刺刀捅、刮、抹、扫,徐远洋也急急的跑到后厨去,拿来两把菜刀,一把扔给刚刚滚爬起身的秦天孝,一起协助李翰几个人杀小鬼子。 那韩国茂是炮手,那高世光是尖刀班长,两个人都是高大威猛、力大如牛之人,小鬼子又是猝不及防,哪是他们俩的对手?而李翰穿越后,连自己都感觉很奇怪,竟然是身手非凡的特务营长,武功自非常人可比,他出手之快、动作之狠,远非高世光和韩国茂、贺子峰、赖冰坤可比。 如此,那些小鬼子还来不及推膛上弹,或是掏出手枪,或是军刀出鞘,便被李翰或甩小飞刀刺划破脖子死在地上,或是被李翰飞身而来握刀抹了脖子。 其他的小鬼子也被高世光和韩国茂、贺子峰、赖冰坤捅死在地上。有的小鬼子倒地还没死,也被徐远洋和秦天孝用菜刀砍死在地上。 杀光了小鬼子,秦天孝和家人抱头痛哭。 徐远洋终究是当过一个大单位“一把手”的,扔掉菜刀,又向李翰、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贺子峰几个躬身作辑,噙泪道谢,然后才与他的老婆子相拥而泣。 秦天孝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向李翰磕头道谢。 李翰急急扶起秦天孝,低沉地说:“秦老板,别客气,我是守雨花台的特务营营长李翰,国家有难,山河破碎,我们作战不力,愧对父老乡亲啊!” 徐远洋松开其老伴,转身抱拳作辑,又说:“李营长,不怪你,不怪你们,眼前,确实是小鬼子过于强大了,小鬼子陆、海、空三军出动啊!而你们,没有空中支援,任小鬼子空中投弹打击,伤亡惨重,你们尽力了。今晚之事,尤其感谢诸位,谢谢!我老头子再也不敢再呆在这里了,得逃跑了。屋里的财物,我也带不走,留给你们吧,聊表谢意。” 7.情为何物 他说罢,又躬身朝李翰一辑,转身牵着他的老伴,转身而去。 秦天孝闻言,如梦初醒,急急也对他老婆说:“快走!快走!啥也不要了。走,逃命要紧。” 他们一家子哭着喊着,尾随徐远洋夫妇而去。 李翰也不客气,他和他的队员过了今晚,也没吃没喝的了。所以,他看到秦天孝和徐远洋两家子走了,便赶紧下令:“弟兄们,快,搜索财产,值钱的、轻的,全部带走,这也是徐局长临走前的命令。快,回去再清点,再算账。”众人赶紧动手,搜出了一些金条细软、“袁大头”和纸币,扛起了些米面,然后迅速撤离现场,躲躲闪闪的回归玉带巷。 他们回归“根据地”,清点缴获之后,李翰又集结队员,宣布分工:“别动队下属分组,谭玲玲任防谍组组长,负责医疗、财务、后勤、甄别、防谍、反谍,情报传送。朱莉文任策反组组长,负责电台、监听、破译、通讯、外联、策反、扩编。韩国茂任普通组组长,负责装备管理、保卫和外勤任务的接应。缪中海任普通组副组长,负责车辆运营和管理以及外勤任务的接应。高世光任行动组组长,负责侦察、暗杀及其他行动,贺子峰、赖冰坤为组员。李浩主持别动队的日常工作。李翰想法创办清风酒馆,窃取情报。没有任务,所有人不得外出。凡是外出者,须向李翰或李浩请假。其他纪律便是军中纪律,谁若违纪,军法处置。” “是!” 经历此战,众队员更是精神振作,异口同声,响亮接令。 谭玲玲在接令之后,却说:“队长,咱们不可能天天晚上这么好运,能赢来这么多财产。小鬼子也不可能将金陵城的人全部杀光,不然,小鬼子要一座空城也没有,更没给养。所以,养家糊口的重任不能全落你一人肩膀上。我也可以赚钱的。比如,我可以化名开间诊所,当然,稍后再说。” 朱莉文不服气地接口说:“嗯!好主意,我可以帮忙,给玲姐当助手,比如当护士,反正是助手吧。不会的东西,我也可以学。” 高世光吼道:“我力气大,我可以拉黄包车去,也可以拉着黄包车,天天呆在诊所门前,保护两个小姑娘。” 韩国茂伸手捂住高世光的嘴,自己也低声说:“我是炮手,没什么其他技术,但是,我会修炮,也会修其他一些机械,我去当机修工。” 缪中海激动地说:“我也可以,我除了会开车,也会修车,可以到洋鬼子的车行去修车。” 贺子峰、赖冰坤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李翰却摆摆手,低声说:“弟兄们,姐妹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兄弟姐妹们分别潜伏到各行各业去,有利于大家窃取情报,得到情报回来一起分析,然后一起杀敌报国。但是,当特工,现在较有经验的人,暂时还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明天开始,我来给大家授课,给大伙讲讲侦察、反侦察、化妆、乔扮、传递情报、暗号、防谍、反谍、刺谍、暗杀、反暗杀等等知识。当然,这个地方也不能长期使用,我们还得另找地方。找地点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会联络其他潜伏特工。好啦,现在大伙去休息吧,两人一组。首先放哨的是缪中海,两个小时后是高世光,接着是韩国茂,早上是贺子峰和赖冰坤,下午是谭玲玲和朱莉文。”他说罢,便挥挥手。 众队员随即散去,各找地方休息。 李翰刚才讲的轻松,实际上心里并不轻松。 他需要安静下来,好好的回忆学过的历史知识,尤其是要在心里打个底稿,如何讲好侦察、反侦察、化妆、乔扮、传递情报、暗号、防谍、反谍、刺谍等等这些课程。 现在,他属于无组织的人,聚拢这些散兵游勇,无非是让自己拥有一支武装,路怎么走,他从救李浩的那一刻开始,也有思考,但那是大致方向,具体怎么走? 今晚,他得好好思考一番。 对于暗战、谍战,李翰以前在现代社会,只是好奇,看过很多谍战、暗战方面的书和电视剧,也上网查阅过很多资料。 但是,他现在穿越过来,面临的是实战。 当前,更重要的是如何让这支队伍生存下去。 鬼子开始了长达六周的大屠杀,到处搜捕洗劫,迟早也会查到这里来的。 接下来,如何安居?如何开始谍战和暗战工作,得有一个通盘的考虑和统筹的安排。 李翰吹灭灯火后,便独自坐在自己卧室的炕头上。 “金陵毒酒案?哦,对了,找小鬼子的总领事馆潜伏特工。”忽然,李翰想起了史书的记载,想起了一段著名的军统特工杀敌案。 他一拍大腿,喃喃自语,又认真回忆那段历史。 他决定明天一早,乔装去小鬼子领事馆找潜伏特工,真正的寻找复兴社特务处的支持。无论从经费、人员、装备、车辆,都需要“戴处长”的支持。 他想通了,便起身除衣,不经意往窗口外,看到斜对面厢房还亮着灯,一只黑影站在窗口前,正望着自己的窗口。 虽然李翰只能看到一只黑影,但是,那只黑影优雅端庄,温婉迷人。不用亮灯,李翰也知道那人是谭玲玲了。 “我是穿越人,我不能和她们谈恋爱,不能让她们遗憾终身。”他叹了口气,便不再除衣,就和衣躺下,顺手拿过小鬼子军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合眼就睡着了。 翌日早上,谭玲玲过来敲门,送来早餐,又问李翰今天是否出去暗杀小鬼子? 李翰说:“光暗杀小鬼子,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通过什么方式,打入鬼子的机关或部队,窃取情报。这样吧,待会先上课,晚上再出去看看。” 谭玲玲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不一会,朱莉文又送来早餐,看到李翰正在吃早餐,她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转身而去。 两个大美人如此殷勤对待李翰的一幕,都被队员们瞧见了。 虽然她们俩人都小心翼翼的,但是,她们对李翰的情意,都没躲过队员们雪亮的眼睛。 贺子峰低声对赖冰坤说:“瞧瞧,两个大美人对俺们队长真好!都抢着送早餐呐!” 赖冰坤低声含笑说:“自古美人爱英雄。俺们队长可是大英雄啊!” 缪中海羡慕地说:“俺要是队长就好喽!” 韩国茂有些苦闷地说:“好像玲玲的早餐香一点,莉文送进去的早餐,又自己端出来了。” 高世光吼道:“都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吃早餐!姥姥的,哪有这样议论长官的?” 众人顿时脸红耳赤,不敢再放屁了。 李翰吃完早餐,整整衣冠,出去集合队员,在一间小房里,给全体队员讲解侦察、反侦察、化妆、乔扮、传递情报、暗号、防谍、反谍、刺谍这些课程。 他在讲课时发现,谭玲玲和朱莉文两大美女,都是托腮含情地望着他。 估计他讲什么,她们两人也没记住吧。 李翰不由在心里暗暗叫苦:别动队还没完全动起来,这两个小妮子就这样对我了。往后可怎么办?唉! …… 果然,下课之后,谭玲玲和朱莉文双双来找李翰,说刚才上课的时候,有很多知识点没听懂,请李翰再讲一遍。 李翰苦闷地说:“二位美女,让我歇会吧。讲一天课了,真累!” 谭玲玲含情又甜笑地说:“好的呀,你歇会,睡醒后可得给我讲课哦。” 朱莉文也抢着说:“嗯,你肯定很累,睡吧。” 两大美女话是如此,却没走开。 李翰都脸红了,只得找借口说:“我,我,我先去冲个澡,晚上出去瞧瞧,回来晚了,不一定能冲澡。” 他起身想走。 但是…… “行行行,我去给你烧水。” “对对对,天气太冷,可不能冲冷水澡,会着凉的。” 两大美女争先恐后的抛下一句话,双双转身,去后厨煮水。 李翰伸手掩脸,又抹抹脸,感觉脸颊真烫,心道:待会老子去冲澡的时候,她们俩会不会偷看呀?唉,麻烦! 他思忖一会,却不得不找些相对干净的衣服,取一条毛巾,走向后厨,两大美人却又抢着拿着他换的脏衣服去洗。 结果,也只能是她们两人一起去洗他的脏衣服。 …… 此时,部分小鬼子队伍屠杀平民和战俘之后,也开始集结,并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部分鬼子。 于是,部分小鬼子中队、小队开始四下搜寻他们失踪的士兵,在城南秦天孝家里,鬼子联队长龟川发现了他这个中队里的士兵的尸体,并捡到了两把沾血的小飞刀。 于是,龟川也想到了此前在雨花台阵地,也曾捡到过几把小飞刀。 这说明雨花台阵地的一个善于使用暗器的对手,潜伏在城里。 龟川命他的士兵抬起那些尸体,回归军营,然后将发现小飞刀作为暗器的情况,呈报上去。 经小鬼子层层呈报,最后呈报到小鬼子最高司令官松井面前。 8.立为重案 松井感觉龟川的分析很有道理,在自己的部队在金陵城里制造如此恐怖的氛围中,竟然还有人敢和帝国军队交锋,暗杀帝国军人,此贼着实大胆,切莫放过此人。 他拍案而起,怒气冲天。 龟川吓得步步后退,生怕被松井扇耳光,把脸打肿了,可不好看。但是,松井双手握拳一会,又镇定下来,并抓起电话,随即和小鬼子的特务机构沟通,经协调,决定立即成立小鬼子在金陵的宪兵司令部,在小鬼子的特高课特务没到达之前,暂由宪兵队兼施特务、治安之职责。 当务之急,是抓捕那个善使小飞刀的人归案。 宪兵司令由龟川担任。 龟川及时选址,挂牌成立宪兵司令部及特高课,派出大量的便衣,混入平民及战俘甚至监狱之中,调查此案。 晚上。 夜幕下的金陵城,阴森恐怖,血腥弥漫。 尘埃在寒风中飞扬,枯叶在冷风里旋舞。 小鬼子仍在不间断的实施着大屠杀。 到处是尸体,寒风一直未能吹干地上的血。 李翰在朱莉文和谭玲玲的陪同下,潜回“优雅相馆”冲晒相片。朱莉文上前帮忙,主动当李翰的助手。 在暗房里,她侧身含笑问:“营长,你是全能啊!连冲晒相片也会。”即便在如此幽暗的地方,李翰也能瞧见朱莉文眸子里的情意,他侧开头说:“家父以前是开照相馆的。后来,因为使用数码相机……唉!” 他没说下去,因为他是穿越而来的。 他说到此,忽然想起了生活在现代社会的父母,不由仰天长叹一声。虽然在暗房里,但是,他盈有泪光。 朱莉文奇怪地问:“怎么啦?营长?你,你,你怎么会多愁善感?你是男人啊!” 此时,在室外把风的谭玲玲进来说:“朱莉文,轮到你出外把风了。”朱莉文无奈,只得转身而去。 谭玲玲收起手枪,靠前帮忙,又侧身笑问:“营长,你太厉害了,啥都会。”她说罢,又挨近过来,身子都贴到了李翰的侧身上。李翰哭笑不得,但是,又不敢移动身子,怕伤害谭玲玲的心灵和感情。 他低声地说:“当特工嘛,必须十八般武艺全会。因为特工是孤独的狼,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谭玲玲妩媚地含笑说:“好啊!那我就成为一只走千里能吃肉的母狼。”哈哈哈哈!两人滑稽地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趴在屋顶把风的朱莉文发现一队鬼子走来,急急跑下楼来,颤颤地说:“队长,有队小鬼子过来了。” 李翰急促地说:“快,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众人急急分头行动,各自去关灯。 但是,小鬼子宪兵司令部的特务队长龟寿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有灯光,拔出军刀,指挥特务队过来搜查。 李翰贴着门缝发现小鬼子过来,便侧身说:“玲玲,莉文,小鬼子正在包围这栋房子。你们两个快从后门走,快,我掩护一会,不然,我们三人谁也跑不了。快,把相片拿走,保护好相机和胶卷。快,把所有胶卷拿走。快!” 他说完,便反手掏出了两把“盒子炮”。 谭玲玲、朱莉文异口同声说:“不行,我留下,你是队长。别动队不能没有你。” 李翰急促地说:“放心吧,咱们不会生死离别。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快!”朱莉文和谭玲玲无奈,只得各自掏出勃朗宁手枪,背起相机和相片、胶卷,从后门出去。 她们躲躲闪闪的跑回玉带巷,一边把相片拿出来,一边紧张的向高世光、缪中海、韩国茂通报了情况。 众人急急拿起武器,要出门去救李翰。 李浩急急出声劝阻:“不行!都别动!队长不在,我代理队长。现在不能出去。我们要相信队长的智勇,他肯定能安全回来。这样,以一个小时为基准。他要不回来,你们再出发。” 众人只得心烦地坐下,静候李翰回来。 “优雅相馆”里,李翰看到龟寿带队围过来,便伸出双枪,朝小鬼子特务队开枪。叭叭叭!啊啊啊!数声枪响,数名小鬼子应声而倒。 李翰急握双枪退往二楼的楼梯口,龟寿急喝令小鬼子朝室内开枪。叭叭叭!小鬼子一边开枪,一边冲锋,并迅速冲进了“优雅相馆”里。 此时,躲在楼梯口的李翰趁机又向小鬼子开枪。 叭叭叭! 啊啊啊! 又是数名小鬼子中弹倒地,或是在血水中哀嚎。 龟寿和其他鬼子特务闪躲一边。 李翰趁机握枪往楼上跑。 龟寿指挥鬼子特务开枪并沿着楼梯追击李翰。 李翰借楼梯拐弯的地方掩护,手握双枪向小鬼子反击。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又有几名鬼子特务中弹而倒,或惨叫而亡,或从楼梯上翻滚而落。李翰趁机又往屋顶上跑,然后从屋顶的楼梯口,又朝下面连开楼枪,便转身跑向天台,纵身一跃,从优雅相馆的屋顶上跳到旁侧的一栋小楼上,然后从那栋小楼的屋顶上跳入一座废墟里,又借着残墙和夜色的掩护,极速逃离鬼子的视线。龟寿率部追上屋顶,也纷纷跳跃追击。 李翰握枪七拐八拐的穿小巷而逃。 龟寿命令特务小队长龟井带队去追击李翰。 他自己没追上,便带了两个特务复回到相馆查看,发现了一些相片。而这些相片竟然全是揭露金陵大屠杀真相的。 龟寿不由大惊,急急回归宪兵司令部,并将这些相片呈报上去。龟川不敢怠慢,急急亲自将相片送到松井面前。 松井说:“拍这些相片的,和暗杀我们的士兵,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很可能就是使用小飞刀作为暗器的那个人。此案应列入我军进城后的头号大案。明天,上海特高课的几名特工过来,其中,帝国最优秀的美女特工酒井久香任特高课长,她会同宪兵司令部一起侦破此案。” 龟井带队死死地咬住李翰,死追李翰不放。 李翰无奈,一时不敢回归玉带巷,怕连累自己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鬼见愁别动队”,便跑入小鬼子的“圣战医院”。 此时的小鬼子很狂,到处在“圣战医院”外的大街小巷里杀人放火,但是,医院里外却没什么守卫。 李翰手握双枪进来,小心翼翼的背贴着墙壁走,不时的借着院里的巨柱作掩护,不时的探头观察院里的情况,谨慎地进入小鬼子的更衣房,却还是不慎走错了房间。 他走入了女更衣室,吓坏了一名女护士。 “哎哟!你,你,你什么人?” 那女护士惊叫一声,结结巴巴的用日语质问李翰。 她正在更衣,看到李翰手握双枪的进来,吓得惊叫一声,双手都不知道放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好了。 “别出声,否则,我毙了你。” 李翰一手用枪指着女护士,喝令她别声张。 急促之间,他说的是中文。 他一手别回手枪,伸手去取白大褂和医护帽及口罩。 就在此时,龟井带队追进医院来,脚步声杂乱起来。 那漂亮女护士看李翰没伤害她,便极速穿衣,又壮着胆子说:“来不及了,这些女护士服,不合适你穿,你个子高。走,我带你到太平间去躲躲。” 她这回说的是中文。 李翰一怔,惊诧地问:“你是中国人?” 漂亮女护士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会说中文。” 两人急跑去太平间。 里面阴森森的,停放着许多进城战死的小鬼子尸体。 每个尸体上都裹着白布条。 那女护士按亮太平间的灯光,李翰发现那女护士挺漂亮的。她束着两条小辫子,亭亭玉立,相貌姣好,纤腰如柳。 李翰便问:“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当然,我更相信你是中国人。因为你的眼神很善良,相由心生,你的脸相也很善良。你绝非小鬼子。” 那漂亮女护士泛红着俏脸,羞羞答答地说:“你叫我紫红吧,哦,不对,我的外国名叫山田樱子。你叫我樱子小姐吧。你很英勇,外面在大屠杀,你却敢到处跑,在暗杀什么人吧?哦,走喽,我得出去,不然,我也会有麻烦的。” 李翰点了点头,心里思忖:这个小护士,要么是汉奸的女儿,要么是一个不成熟的潜伏者,要么就是认贼为父。 他将另一把“盒子炮”别回腰间,又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另一只手掏出一颗手雷,以防不测。 龟井带队进入医院后,查问了一些医生和护士,没问出什么来,迎头看到便是紫红。紫红说刚才看到一只黑影翻墙出去了。龟井急忙带队跑出去查看。 李翰便趁此机会溜走,回到玉带巷,发现朱莉文和谭玲玲已经哭的稀里哗啦,高世光暴跳如雷,缪中海坐立不安,韩国茂虎目圆瞪着李浩。贺子峰和赖冰坤两人在抽烟,两人均是一根接着一根抽,可以想像他们俩有多烦心了。 “喔,队长回来了。” “太好了,队长还活着。” 众人见他回来,欢呼雀跃起来。 李翰讲述了逃生经过,但是,隐去了“紫红相救”的情节。他现在也不知道紫红是什么人,是军统的?还是中统的?或是红党的?或是小鬼子? 他瞟了谭玲玲一眼,感觉紫红长得很像谭玲玲。 不过,他此时也不便问谭玲玲什么。 9.勇闯敌营 众人聊了一会,嬉笑一会。 李翰察言观色,发现众队员均是一点都不困,便把握机会说:“兄弟姐妹们,累吗?赶紧睡觉去吧。” 在现代社会大学里,李翰是考了不少证的,其中一本证就是心理学。 既然自己现在是这支小队伍的最高长官,那就得运用心理学,提升这支小分队的战斗力,并把握时机,多杀小鬼子,在小鬼子的队伍里产生震慑力,迫使小鬼子自保自救,少伤害我们自己的同胞。 “不累!” 众队员异口同声回答。 “哈哈哈哈……” 李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众队员也大笑起来。 或许,有些队员与李翰心有灵犀吧。 李翰又把握机会含笑说:“行吧!大伙都不肯去休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现在,咱们去端小鬼子的军营。” 谭玲玲惊骇地说:“这,这,我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朱莉文也急急地说:“不不不!营长,你经常说,敌强我弱,我们就九个人,能战斗的也就八个人。不行!不行!” 李浩躺在炕上,无奈地说:“朱莉文,你这是很明显的骂我呐!”众人想笑,高世光却吼道:“怕个球呀?站着也是死,躺着也是死!不就是个死吗?老子跟着队长已经杀了不少小鬼子了,再拉几个垫背的,老子今夜死也值!” 韩国茂也大吼一声:“对!死就死,比那些放下武器还伸长脖子给小鬼子砍的没骨气强多了。老子早就值了!哼!” “嗯!” “对对对!” 谭玲玲、朱莉文看群情激愤,再也不敢吭声了。 她们心里无非就是想和李翰永远在一起,真不想那么快就死了。还没和李翰结婚呐!唉!难怪队伍上的人骂李翰是李疯子!他真的疯了!也不想想我小姑娘大好青春,若然今晚死了,岂不浪费?唉!李疯子,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李翰的脸缓缓左转又缓缓右转,目光扫过众队员的脸,望着众队员坚毅的眼神,便含笑说:“兄弟姐妹们,我不是喝醉话,讲疯话。” 众队员即时凝神望着李翰。 李翰又含笑说:“我刚才在逃回来的路上,遇到我们的上级,传达了戴处长的一道指令,称今晚小鬼子有两个机枪小队,将二千多名饥饿的我们的兄弟部队的弟兄们押到江边射杀,然后淋汽油焚烧尸体。所以,我们要去救他们。” 李浩心里又暗骂李翰又假冒圣旨,假传圣旨。 但是,李浩忽然又心想:我这个小老弟营长也没错,他是去救人啊!唉,可惜,我伤没好,动弹不得。不然,我也参加这次高难度的行动。 谭玲玲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要去炸小鬼子的军营吗?” 朱莉文伸手抹抹俏脸说:“营长,你都把我说懵了。今晚,我们到底去干什么?”高世光不耐烦地说:“哎哟,你们俩,别叽叽喳喳的,好不好?等队长把话说完嘛!” 众人急急伸手捂住嘴巴,生怕又不小心乱说话。 李翰神定气闲地说:“为了营救这两千多名兄弟,所以,我们要去炸小鬼子的军营,避免小鬼子派兵到江边增援。还有,我们得分兵行动。现在,我命令!” 众队员马上把手竖直,立正听命。 李翰说:“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贺子峰,四个人,两挺歪把子机枪,两把盒子炮,四十颗手雷,前往江边救人。马上换上小鬼子的军衣出发。” “是!” 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贺子峰四个人,立刻立正敬礼,接令转身而去。 李翰又说:“我和玲玲、莉文去炸小鬼子的军营。待会,我翻墙而入,你们两个端两挺歪把子机枪在外面接应,记得多带些手雷。好了,现在马上去换装!” “是!”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个接令,转身而去。 缪中海没见李翰给他下令,苦着脸,转身而去。 李浩躺在炕上,唉了口气:“又扔下我看家喽!” 李翰一笑说:“老兄,你养好伤,我会留很多小鬼子给你杀的。”李浩叹息说:“唉,你一下子也杀不了那么多小鬼子呀!行吧,赶紧出发,注意安全。” 李翰朝他一笑,转身而去。 五分钟后,众队员整装待发。 缪中海苦闷地说:“那我呢?” 李翰含笑说:“你自然是要去弄一辆轿车来接应我们啊!记得哦,是鬼子的东大营!这是最考验你的智慧的时候。” “是!”缪中海满脸堆欢,马上立正敬礼,响亮接令。 “哈哈哈哈……” 众队员捧腹大笑起来。 李翰大手一挥,吼道:“出发!” “是!” 众队员响亮接令,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行走。 李翰敢这么干,是因为他熟悉那段历史。 事实上,此时的小鬼子也确实太狂了。 他们的东大营警戒十分松懈。 小鬼子天天杀人放火抢劫,哪会想到今夜会有人来讨债的呢?这个时候,也是小鬼子在军营里刚刚躺下的时候。 他们也疯狂了一天了。 他们疯狂的时候,不觉得累,但是,现在洗个热水澡,浑身舒服了,躺下就合眼,合眼就迷糊。 他们以为华夏人都被他们杀怕了。 哪会想到今夜会有人来取他们的小命的。 李翰、谭玲玲、朱莉文三人乔装成小鬼子,迈开大步,行走在各个小巷里,遇到有小鬼子,李翰用流利的日语应付。穿越过来几天,他已经熟悉了小鬼子的套路。 当他们三人来到小鬼子的东大营门前时,门口两个小鬼子哨兵正怀抱着“三八大盖”,拄枪打瞌睡呐! 谭玲玲、朱莉文两人提心吊胆地潜伏在小鬼子军营斜对面的大树下,架设好机枪。她们提心吊胆,是为李翰提心吊胆,为她们俩的青春提心吊胆。 她们倒不是怕死,是怕没和李翰结婚就光荣了。 她们俩刚趴在枯草丛中,就已经浑身冷汗了。 李翰不仅把握了自己队员的心理,也把握了小鬼子心理。他手提一把军刀,大摇大摆的走入小鬼子的军营。 不过,小鬼子军营里也是有巡逻兵的。 李翰刚刚进入军营,便遇到一小队巡逻兵。 他急闪身于一根柱子后,待那队巡逻兵走过后,他才闪身而出,借着军营里的昏黄的灯光,认真查看门牌。 偌大的小鬼子军营,光凭他一个人也杀不过来。 他要找的是小鬼子小队长级以上的军官来杀。 这些小队长级以上的小鬼子军官,是小鬼子骨干力量。 终于,他看到了一块门牌“曹长室”。 李翰便轻轻的推门而入,轻轻的拔出军刀,将刀鞘别在腰间,又一手取出腰间的手电筒,按亮手电筒,握着军刀,跨步从一排床沿走过,握刀对着小鬼子的脖子,一划而过。 “唰唰唰……” 一排十个小鬼子在睡梦中,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魂归东洋了。但是,另一排小鬼子却忽然惊醒过来,并蓦然翻身坐起,喝问:“什么人?来人啦!快来……” 李翰转身扬手一甩。 “嗖!” “咚!” 军刀穿那小鬼子嘴巴而过。 那小鬼子瞬间仰天而倒,溅血而亡。 其他小鬼子一惊而醒。 李翰反手从腰间取出一排小飞刀一甩。 小李飞刀,冠绝天下,刀一出手,例无虚发。 “嗖嗖嗖……” “砰砰砰……” 小鬼子的九个曹长均是仰天而倒,无声惨死。 但是,小鬼子这宿舍的一声惊叫,也惊动了外面的巡逻队。“不好!青年士官室有事情发生!”巡逻队的小鬼子叫嚷嚷的端枪而来。 李翰探手从那些小鬼子尸体上取回小飞刀,握在手中,探手拔出那名嘴巴中刀的小鬼子嘴里的军刀,纵身一跃,穿窗口而出。 “砰嚓……” 窗门被他撞烂了。 鬼子的巡逻队堪堪从房门而入。 他们看到窗口有声响,便按亮电灯,发现室里的小鬼子曹长全死了,急忙端枪跳上一排炕上,跳窗口而出,端枪追击李翰。但是,李翰很聪明,又熟悉历史,在穿窗口而出之后,又轻轻推开另一扇窗门,纵身一跃,潜进了小鬼子的另一间寝室,也恰好跳到这间寝室靠窗口的一排炕上。 他一脚踏中了一名小鬼子的小萝卜。 那鬼子本能地伸手捂着他的小萝卜,惨叫了一声“哎哟!”李翰握刀旋转,锋利的军刀也随之旋转一圈,划得十名小鬼子或死或伤,没死的惨叫声声。刚刚从另一间寝室穿窗口而出的小鬼子巡逻队急忙端枪往这间寝室扑来。 李翰对面的那排炕上的十名小鬼子纷纷惊醒,纷纷翻身而起。李翰的行动极是惊险。 10.蛇蝎课长 但是,李翰也是急速反应。 他左手握着的小飞刀往对面炕上的小鬼子一甩。 嗖嗖嗖! 砰砰砰! 对面炕上那些刚刚翻身而起的小鬼子纷纷中刀,均是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此时,室外的小鬼子巡逻队从窗口跳进来。 李翰从炕上跳跃而下,躬着身子握刀拉开房门而出。 此时,附近的小鬼子的寝室的小鬼子纷纷惊醒,纷纷下床取枪,端枪而出,李翰出门,握刀又松手一甩。 “嗖!” “啊啊啊……” 那把军刀疾如利箭,从走廊端枪跑来的三名小鬼子被穿胸而过,均是仰天而倒,血溅而亡,三尸层叠起来,还绊倒了后面的几名小鬼子。 李翰反手掏枪,取出一把“盒子炮”,又一手取下手雷,磕在走廊的柱子上,甩向走廊另一边端枪冲来的小鬼子。 “轰!” “啊啊啊……” 七八名小鬼子被炸得血肉横飞。 李翰转身对身后寝室出来的小鬼子开枪。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数声枪响,数声惨叫,小鬼子又倒下了四个。 其他小鬼子本能地退回寝室里。 李翰握枪就跑,边跑边反手取下一颗手雷,磕在走廊的墙壁上,向侧方刚端枪跑来的小鬼子一甩。 “轰……” “啊啊啊……” 又有五六名小鬼子被炸得血肉横飞。 李翰握枪冲到了大门口。 “突突突……” 小鬼子的哨兵端枪欲射击李翰,却被他们身后的、斜对面大树下的朱莉文、谭玲玲扣动歪把子机枪所击毙。 李翰趁机冲了出去。 “嗄唧!” 一声紧急刹车声响,缪中海堪堪驾车而至。 谭玲玲、朱莉文趁机抱着机枪起身,一边朝小鬼子军营大门射击。两挺歪把子机枪,弹雨如洒,阻击着小鬼子冲锋的速度,迫使小鬼子刚闪身而出,又闪身而回。 两个大美人一边端枪阻击小鬼子,一边靠向缪中海的小轿车,会合李翰,三人一起上车。 缪中海驾车飞快而去。 从军营里追出来的小鬼子,没看到李翰等人,便分别的端枪往大街的两侧道路追赶,继而,无数小鬼子乘坐军用大车、摩托车从军营里出来,也分别向道路两端追去。 此战,打死小鬼子三十人,击伤小鬼子十八人。 军车呼啸,撕破了夜空的宁静。 但是,缪中海原本就是高炮团的司机,往常驾车拖的是大炮,载的是重要物资,驾驶技术很高超,非小鬼子可以追得上的。李翰让缪中海驾车前往“优雅相馆”,并坐在副驾驶室里指路。他们到达“优雅相馆”之后,李翰让缪中海弃车于此,便领着他们三人,从小巷里回归玉带巷“根据地”。 李浩看到他们回来,紧张地问:“怎么样?” 谭玲玲灿烂地含笑说:“我们出手,绝不失手。” 她笑起来,圆圆的大眼睛就变成了弯弯笑眼,散发出满满的甜美气质。李浩痴痴地望着谭玲玲,真想马上起身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朱莉文妩媚地含笑说:“巾帼不让须眉!” 她的笑很是可爱灵动,笑起来超有感染力。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李翰低声说:“高世光他们待会可能会打散,毕竟人不多,面对的小鬼子多,又是小鬼子机枪小队。他们也未必能回到这里来,也有可能会回到这里来。但是,为了避免小鬼子的追踪,现在,谭玲玲带队开始转移,尤其是将李副队长转移出去。缪中海,你负责背李副队长。朱莉文负责部分辎重,谭玲玲在前开路,转移到富民坊33号,那一带,这些天已经被小鬼子烧杀过,抢掠过。今夜及明天甚至以后一段时间,小鬼子不会再去那里了。我留下来等高世光他们。” 谭玲玲紧张地说:“不不不,我和你一起留下来,相互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在此,太危险了。”她属于古典美人,当她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清冷的美,还自带几分破碎感。 朱莉文也紧张地说:“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长着一张古典鹅蛋脸,五官大气自然,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但是,她毕竟是女军人,她紧张严肃的时候,眼神凌厉,不仅仅是清冷,而且是眼冒寒气。 李翰只得耐心解释说:“那总得有人背李副队长吧?总得有人在前引路吧?总得有人背些辎重走吧?不然,明天开始,我们吃什么?睡什么?盖什么?” 缪中海无奈地说:“那我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谭玲玲瞬间笑眼弯弯地说:“好好好,这样最好,营长来背李副队长最合适了。”她那一抹温柔甜美的笑,可谓是杀伤力十足,让人无法逃开她的魅力。 躺在炕上的李浩的口水,即时从嘴边滑滴下来。 朱莉文也接口含笑说:“对对对,好计策,缪大哥就是英勇有智慧。”她笑起来纯粹淡雅,让人如沐春风。 李翰无奈地说:“行!准备一下,收拾东西。” “是!” 众人接令,赶紧行动。 五分钟后,李翰胸前挂些手雷和几把mp18,背起李浩。 谭玲玲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在前引路。 朱莉文背起电台、食品、部分枪支弹药,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殿后。四人一起前往富民坊。虽然路程不远,但是,他们要避开小鬼子的搜索,躲躲闪闪的走,时走时停时闪,凌晨十二点才来到富民坊33号院。 这一带的房子和商铺也损毁严重。 这处房子虽然破烂,但是,还能遮风挡雨,可以作为栖身之所。李翰放下李浩,低声对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说:“你们在此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招呼李副队长。我回玉带巷接应一下缪中海,他毕竟是一个司机,虽然有些战斗能力,但是,真与众多的小鬼子打起来,还是很危险的。我们就几个人,可不能有什么损失。都是兄弟姐妹,彼此一定要照应好。” 谭玲玲和朱莉文相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有了李浩这个包袱,她们两人也推辞不了。 她们只得提心吊胆地同意李翰回玉带巷。 李翰给几把手枪补充子弹,还在肩膀上挂了几十颗手雷,便悄然出发,回归玉带巷。 江边,寒风逐浪,腥味扑鼻。 小鬼子每天晚上都会押一批战俘和平民到此射杀并淋汽油焚烧。今夜也是如此。小鬼子的两个机枪小队,将几千名饥饿的战俘押到江边集合。 只是,令小鬼子意外的是,今夜背后会有人来袭击他们。 当小鬼子两个机枪小队从公路上向下面沙滩的战俘扫射时,这些小鬼子认为,战俘们毫无防备,而且已经一周没有进食,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只能等死。 “突突突……” 小鬼子的机枪在黑夜中发出吼鸣声。 贺子峰和赖冰坤两人各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也趁机从背后袭击小鬼子,小鬼子纷纷中弹扑倒在地上,血水从公路上往下面的沙滩流淌。 刹那间,积郁在战俘们心中的怒火突然爆发出来。 “弟兄们,和小鬼子拼了!” “弟兄们,兄弟部队的弟兄来救咱们了!” 战俘们瞬间意识到什么,便高声呐喊,似雪崩似的冲向小鬼子的机枪小队。这个时候,小鬼子腹背受敌,部分小鬼子掉转枪口,迎战贺子峰和赖冰坤。 涌过来的是一大批战俘,满腔怒火地冲了过来,很快就将小鬼子的两个机枪小队击垮了。上千名战俘成功突围,大部分向陆地方向逃去,一部分跳进扬子江。 小鬼子被冲垮之后,又重拾机枪,要追杀逃跑的战俘们,却被贺子峰、赖冰坤两人两挺机枪阻击着,高世光和韩国茂则是不停地朝小鬼子扔手雷,炸死了小鬼子七名军官。 高世光几个人借着手雷的掩护,顺利脱离小鬼子的追击,顺利回到了玉带巷。此时,李翰也堪堪回到了玉带巷,并又在前引路,闪避开无数搜索的小鬼子的视野,安全的将高世光等人带到了富民坊这个新的“根据地”。 这个时候,龟川、龟寿、龟井“三龟”带着宪兵队、特务队乘车来到了小鬼子的东大营,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个个气得浑身发抖。不一会,接到报讯的松井乘车来到,下车就扇了“三龟”几个耳光,怒骂“三龟”是猪头。 然后,松井指着身旁的一个身穿旗袍肩披貂绒的美女给“三龟”介绍:这是刚刚赶到金陵的特高课课长酒井久香。接着,松井森然下令:以后,宪兵司令部要配合酒井久香的工作,首要任务就是要查出这起惊天血案的主犯。 乍眼一看,酒井久香风情万种,个子高挑,脸如芙蓉,一双大而圆的杏眼,有着美人“卧蚕”,还有一对可爱的梨涡。一般人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大美人,竟然是蛇蝎心肠的鬼子高级特工。 11.引蛇出洞 随后,“三龟”和酒井久香一起,陪同松井查看了东大营内发生的案件,查看了诸多尸体。 他们也戴着手套,从部分尸体里拔出了那些小飞刀。 酒井久香手握一把小飞刀,凝神望着这把沾血的小飞刀一会,轻声慢语地说:“根据来的路上松井司令官对此前案情的介绍,我可以完全确认,这起案件的主犯,就是雨花台阵地上的那个善使小飞刀的人。而且,根据我来之前,松井司令官打电话来通报相关案情的时候,我也阅看过了敌方的一些资料。敌方资料显示,善使小飞刀此人名叫李翰,是敌军的一个特务营长,外号李疯子,什么事都敢干。但是,此人很年轻,仅二十三岁。在此前的淞沪会战中,此人很有智勇,带着他的特务营,专诱我军进入小巷,并实施白刃战和偷袭战,致我军伤亡惨重。后此人奉命驻守雨花台侧翼阵地,也给我军很大的杀伤力。雨花台一战,我们以为敌军全军被歼,没想到我军打扫战场时还是错漏了一人,更没想到此人在我军入城屠城之时,仍然敢潜伏作战,并且接二连三给予我军一定的伤亡。真是很可怕的对手!” 松井鼓励说:“酒井课长,不要高估对手,更不要灭自己的威风。你是我们帝国的谍战之花,王牌特工。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认真查案去吧。相信此人仍然潜伏在城里。我也相信,酒井课长能活擒此人。” “是!”酒井久香躬身应答。 松井随即上车,乘车而去。 此时,有小鬼子士兵来报,称在“优雅相馆”发现了那辆乘坐杀手逃跑的轿车。 酒井久香原本是一脸娇媚的,此时忽然容颜剧变,合上小嘴,咬咬牙,脸上青筋跳动了一下,果断地大声说:“龟川司令,我们是不是一起去看看?” 龟川哪敢不答应? 刚才松井森然的命令,就等于让龟川及其宪兵司令部此后要听酒井的调遣,要密切配合酒井久香的谍战行动。此时,龟川点了点头,还跨步上前,为酒井久香拉开了车门。 然后,龟川陪同酒井久香上了一辆轿车,龟寿和龟井上了一辆摩托车,其他宪兵和特务分别上了两辆军用大车,一起前往“优雅相馆”,查看案情。 龟川来到现场,果然发现了那辆载着杀手逃跑的车竟然还是宪兵司令部的公务轿车,不由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响”。 “砰!”他抬脚一脚踹在车轮上。 天寒地冻的,他的脚趾都踢疼了。 “哎哟!”他疼叫一声,抬起脚来,双手按在军靴上,直揉军靴,直揉脚趾。 他又气呼呼地当即下令龟井,让龟井带一小队在此埋伏,务必等到杀手出现,务必生擒杀手,然后千刀万剐。 酒井久香摆了摆手,含笑说:“不不不,龟川君,让人把这辆车开走吧。这既是宪兵司令部的公务用车,就别浪费了。我告诉你,敌人肯定不会再来这里了。敌人,哦,也就是李翰,那个小李飞刀,嘿嘿,他把车弃在这里,无非就是一个障眼法,此贼无非就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和力量皆放于此。龟川君,我等切莫中了李翰的诡计。” 就在此时,鬼子特务队的人,又匆匆跑来报告,称稍前在江边有人袭击了两个机枪小队的人,导致今夜有千余战俘逃脱。酒井久香咬牙切齿地说:“龟川君,走吧,到下一个点去看看。”龟川点了点头,又为酒井久香拉开车门,待酒井上车之后,他才上车,驱车前往江边,查看现场。 逆风严寒,犹如刀刮。 龟川、龟寿、龟井在寒风中哆嗦着,陪着酒井久香沿着鬼子的尸体的地方走。 他们一路查看,发现从鬼子背后袭击的人,仍然是潜逃入城的。 酒井久香认真查看线路、血迹之后,挥手让小鬼子的收尸队继续收尸。然后,她阴恻恻地转身对龟川说:“龟川君,看来,敌人仍然潜在城里。很有可能,就是小李飞刀暗中拉扯的队伍。所以,他今晚分兵行动,他一个人潜入我们的东大营暗杀我们的帝国优秀军人,派两个人在东大营门口斜对面接应,再派一个人盗车接应。如此,他便可牵制我们在城里的兵力,以便让他的另一支小分队到江边去偷袭我们帝国优秀的机枪手,也导致我们全城的巡逻队伍全去支援东大营去了,以致于江边的机枪小队无人策应。嗯!好毒的计策啊!” 龟川气呼呼地说:“酒井课长,那我们就立即开展全城大搜捕,抓住那个小李飞刀。” 酒井久香摇了摇头说:“不不不!龟川君的策略为下下策,切不可如此,耗财又费兵力。这大海捞针之事,咱们不能干。太愚蠢的办法!” 龟川但听此言,加上之前之气,都气得有些眼前发黑,急不可待地质问:“那酒井课长又有何良策?” 酒井久香笑里藏刀地说:“呵呵,良策嘛,倒是有一个。本彰大佐今天不是抓了很多敌国的青年学生吗?明天一早,拉一百个出来,打上横幅,写上李翰不出,每五百米杀一人。并真的如此。还有,我们的队伍必须沿大街小巷放广播喊话,那个李翰如果不敢出来,将来也必定身败名裂,因为那些青年学生是为他而死的。从他敢入我军营暗杀之事来看,他还是很有血性的中国军人,必定会出来营救他们的青年学生的。届时,他就会自投罗网!这在兵法上叫引蛇出洞。” “啪啪啪!” 龟川、龟寿、龟井当即拍手叫绝,连声赞叹:“酒井课长不愧是帝国的谍战之花,王牌特工,妙计!妙计啊!”此时,龟川终于精神些了。 他们随后上车,驱车回城,龟川连夜打电话和鬼子作战部队的本彰繁沟通,让其送一百个青年学生到宪兵司令部来关押,明天有用。龟川在电话里还强调,此事是新建特高课课长酒井久香下令的,酒井久香是松井司令官的心腹大将。 本彰繁深夜被扰,原想发火,但听酒井久香身后有松井撑腰,只得按住火气,答应下来了,并立即调动兵力,连夜将一百名青年学生押送到龟川的宪兵司令部。 夜空如墨,寒气袭人,冷彻入骨。 在富民坊附近的明瓦廊地带的一栋破房子里,厚厚的报纸糊住了门窗。屋顶上趴着一人,身子裹着厚厚的棉被,不时的翻转身子,监视房外的一举一动。 房子大门内,也站着一人,手握“盒子炮”,对着大门口。里面一间卧室,亮着微弱的煤油灯。 中间的小四方桌前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说:“尚站长,卑职刚才发现,这些天夜里和小鬼子血战的人,确实是咱们的弟兄。此人叫李翰,外号李疯子,特务营长,雨花台与敌血战的虎将。他外表斯文,但却是敢作敢为的有血性的好军人,并善使小飞刀,也有一个江湖外号:小李飞刀。淞沪会战前,我们也曾找他秘密谈话,让他加入咱们的复兴社特务处,但是,他委婉拒绝了。昨夜,他潜入优雅相馆洗晒相片,但因小鬼子特务队搜查,他潜逃了,只是不幸留下了一些鬼子大屠杀的相片证据。今晚,他又在鬼子的东大营暗杀小鬼子,我当时和几个兄弟也暗中开了几枪,掩护他出逃。但是,他竟然有车来接应,后面,我们没追上他,不知他今夜又逃往何处?但是,刚才又有弟兄来报,称江边有人袭击了鬼子的两个机枪小队,掩护我军被俘的千余人员逃生。” 尚站长点了点头说:“徐又远,你做的很对。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刚刚成立,你就能大胆监视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并且做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始终盯着小鬼子宪兵司令部的举动。现在,你是咱们留守金陵站的行动总队总队长,也是艺高胆大之人,所以,你要保护好李翰此人,监视好此人,必要之时,可带此人到鬼子驻金陵领事馆后面小巷来见我。现在,我们站的人,多数避入国际安全区,四处搜集小鬼子制造金陵大屠杀的证据,以便往后寻找机会报告上级。你我手中的人手不多,很需要像李翰这样的血性军人加入我们的队伍。”这个尚站长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副站长,名叫尚望。其站长是钱怀。金陵血战前,此站兵分两路,一路留守金陵城内,统归尚望指挥调遣。一路归钱怀指挥和调遣,指挥部转移到了江北的六合瓜埠山区。 徐又远点了点头说:“站长,在几天的监视小鬼子的动态中,我们也发现了红党的人。包括今夜在鬼子东大营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发现了红党的身影。只是他们有乔装,均是一副乞丐的样子,可行动的时候,皆是身手敏捷。今夜东大营的事情,他们也有放枪掩护李翰逃生。不知道李翰与他们会否有接触或在行动前有密商?” 尚望摇了摇头说:“从你这几天的汇报来看,李翰仍处于单打独斗的情况,虽然他可能聚集了些散兵游勇。他的行动,可以说处于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由此可见,李翰与红党并无接触。红党纪律严明,绝无可能让李翰如此乱作为。所以,我们要有耐心的争取李翰加入我们站里来。此人可是人才啊!能在雨花台血战中逃生,不容易。他连续几天,利用夜幕掩护与小鬼子周旋及血战,说明他心中有民,心向校长,始终不忘自己是中国军人。好样的!好了,休息吧,明天一早,你我继续分头行动,尽快与安全区的我站特工接头,拿到相关的小鬼子大屠杀的胶卷。” 徐又远点了点头,起身离去,到另一卧室休息去了。 尚望出来巡视一遍,问问几名放哨的特务,没发现异样,便也回房休息。 12.损失惨重 天寒地冻,雪花袅袅婷婷地飘落下来,沾着地上的血迹,也被已经风干了的血染红成了朵朵红花。 当那些还活着的老百姓,还在被窝里温暖的时候,龟井带着小鬼子的特务队,押着几大车的青年学生沿着大街小巷走。 鬼子所有的车,都悬挂用中文写的横幅。 鬼子的车播放着高声喇叭,叫嚣着:“李翰,我们宪兵司令部已经查知这几天来发生的皇军血案皆是你所为。你要是有血性的男人,就快点出来。不然,我们就五百米杀一个你们的学生。李翰,你不是外号李疯子吗?你不是什么事都敢做吗?李翰,你不是小李飞刀吗?李翰,你不是特务营营长吗?你怎么今天当了缩头乌龟?” “叭!” 不时的,鬼子停下车来,押着其中一名学生下车,并将这名学生射杀。 刺耳的枪声,揪着那些在室内不敢出来的老百姓的心。 这些老百姓只能微开点窗户,透过微开的窗口,观望大街上的小鬼子的动静。 眼望一个个青年学生被小鬼子冷血的屠杀,无数老百姓无不凄然落泪。 太惨了! 我们的军队在哪里? 为何还不出来救救那些学子?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们这些军人的血性何在? 何在? …… 很多老百姓在痛苦之中,又议论纷纷,低声质问: “李翰是谁呀?” “驻守雨花台阵地的特务营营长啊!” “哪支部队的?” “不知道呀!” “真是个大英雄!” “大个鸟!你没看见吗?那些学生都是被他害死的。” “就是!缩头乌龟一个!姥姥的,敢做不敢出来,让那些学生无辜惨死,真不是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听小鬼子说,昨夜鬼子东大营发生了刺杀事件,小鬼子有伤亡,查看到了李翰就是刺客。李翰真是大英雄啊!由他,使我想起了武松!” “嗯!这个时候还敢出来暗杀小鬼子,真是好汉!” “叭!” 当小鬼子的车队经过明瓦廊街的时候,小鬼子已经枪杀了三十一个青年学生了。 尚望、徐又远正欲乔装率队出门,见此情况,急闪身回屋。 尚望说:“小鬼子用的是激将法,目的是激李翰出来,以便生擒李翰。但愿李翰有勇有谋,千万别出来!” 徐又远激愤地说:“小鬼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虽然用的是激将法,但是,也太残暴了。站座,卑职真不想待在城里做地下工作,真想上前线和小鬼子明刀明枪的大干一场。”尚望低声说:“废话就少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改变行动,尾随小鬼子的车队,如果李翰出来,必须营救他。” 徐又远恼火地说:“如果李翰是一个懦夫呢?” 尚望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他绝对是一条汉子!他都敢独闯小鬼子的东大营刺杀那么多的小鬼子,现在,他又会惜命?走吧!我相信他绝对是真英雄!” 徐又远不敢再吭声了。 两人又带队出门,躲躲闪闪的跟在小鬼子车队的后面。 叭! 又是一声枪响,又一名青年学生倒在血泊之中。 闻声出来侦察情况的高世光、韩国茂两人急匆匆的跑回富民坊33号,推门就叫嚷嚷的:“不好了,小鬼子查到了队长昨夜所为,现在开始报复了,听人说,小鬼子为了逼队长出来,已经杀了三十二名青年学生了。” 室内的其他队员闻声跑出来。 李翰也出来了。 赖冰坤焦急地问:“队长,怎么办?” 高世光怒吼起来:“还能怎么办?打他小鬼子呗!” 韩国茂也咆哮起来:“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残杀我们的青年学生吗?” 贺子峰难过地大吼:“那还等什么?弟兄们,抄家伙啊!” 他说罢,转身入库房,端起一挺歪把子机枪就要冲出去。 谭玲玲、朱莉文紧张地拽住了李翰的手臂。 两大美女可不想李翰此时出去送死。 她们侧身望着李翰的脸,但见他脸上流淌着泪水,红红的眼眶,全是火! 李浩躺在炕上急急劝说:“弟兄们,鬼子用的是激将法,目的是引蛇出洞。我们要是出去,就中计了。” 高世光又是一声怒吼:“出去不就是个死吗?老子不怕死!老子跟着队长已经杀了十几个小鬼子了,现在就是死了,也值!”李浩冷静相劝:“弟兄们,千万别冲动!我们即便出去,也不一定能把同学们救出来。” 李翰双臂一张一弹,倏然间就弹开了谭玲玲和朱莉文。 他终于爆发地大吼了一声:“弟兄们,抄家伙,上屋顶,营救我们的学生。快!”他话音刚落,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缪中海个个热血沸腾的转身入库房,各抱起歪把子机枪,拿走了足够的弹匣。 谭玲玲黛眉轻佻,眼神幽怨,粉颊如花,泪光莹莹地问:“营长,真要去吗?” 朱莉文此时完全是凄凉之美,眼神中也透着对李翰的深深的情意,很悲哀地问:“如果我们今天牺牲,也没能救出那些学生呢?你我岂不是白死了?岂不是害死更多的青年学子?”李翰望着两大美人对自己关切的眼神,感动又难过地滴着泪水,难过地说:“谁叫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不就是保家卫国吗?我也知道这是小鬼子的一个陷阱,但是,我们潜伏下来,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打鬼子吗?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老百姓吗?青年学生是我们祖国的花朵,是我们祖国的未来和希望。科技兴国,文化传承,比我们这些丘八更重要。你们两个,保护好李副队长,马上转移,把能背走的粮食弹药,全背走。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会找到你们的。” 他说罢,反手取出一排小飞刀,就冲了出去。 谭玲玲、朱莉文双双出手,要拉住李翰,却没拉住。 李翰静如处子,动似狮子扑兔。 他瞬间就跑到街边,看到小鬼子的车队,大吼一声:“小鬼子,你爷爷李翰在此!” 他话音刚落,便扬手一甩。 嗖嗖嗖! 砰砰砰! 十把飞刀疾如利箭,十名鬼子喉咙中刀,均从车上跌翻至车下,瞬间惨死。已经分散在周边屋顶上的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贺子峰、缪中海看到李翰发出战斗信号,即时端着机枪,向小鬼子的车队射击。 “突突突……” “啊啊啊……” “砰砰砰……” 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小鬼子,还在车上的小鬼子,纷纷中弹惨叫,血溅而亡。 后面的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尚望、徐又远惊喜地赞叹:“李翰!果然是一条汉子!好样的!真英雄!” 车上的青年学生也纷纷呐喊:“同学们,李营长来救我们了,快跑!快跑!”李翰又甩出一柄小飞刀。 那柄小飞刀如长了眼睛似的,从一些青年学生的身边掠过,割断了这些青年学生身上的绳索。 那些青年学生摆脱了束缚,纷纷跳车而下,四散而跑。 小鬼子的伏兵呢? 小鬼子的伏兵就在这队车队的前面和后面呐! 它们在等着信号,等着枪声,等着惨叫声。 这次,为了伏击李翰,抓捕李翰,小鬼子可是下足了本钱的。前面经过的是几大车的宪兵,统由龟川指挥。后面的是坦克、战车和迫击炮、掷弹筒,统由酒井久香和龟寿指挥。 富民坊这边枪声大作,前面的小鬼子在龟川的指挥下,纷纷跳下车来,端枪包抄而来。后面的鬼子战车列队,移转炮口,瞄准富民坊一带的屋顶,瞄准了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贺子峰、缪中海,便一齐开炮。 “轰轰轰……” 顿时,屋塌人倒。 赖冰坤、贺子峰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缪中海、高世光、韩国茂虽然没有被炮弹直接击中,但是,也被震得跌翻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谭玲玲、朱莉文堪堪收拾好东西。 朱莉文背着许多物资,谭玲玲背着李浩,刚刚从屋子后门出来,房子便震塌了。 谭玲玲和朱莉文也被气浪掀翻在地上,李浩也摔倒在地上。 在倒地的刹那间,警卫连长出身的李浩,原本也是身手不凡之人,瞬间就把谭玲玲脖子上挂着的手雷取了下来。 当谭玲玲滚爬起身又转身来扶他的时候,李浩难过地说:“你们走吧,背着我,肯定成为你们的累赘。救命之恩,只有来世才报了。玲玲,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但是,我对你的爱,只能来生继续!谢谢你对我的好!” 朱莉文骤然落泪,难过地泣声道:“不!你这样会辜负队长的期望的,也会辜负玲玲姐的。我们为了救你,花了多大的心血?” 谭玲玲滴着泪水,感动又难过地说:“李副队长,相信我,我能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倭寇未灭,恕我不成家。现在,我也没地方去,只能回玉带巷,相信那里暂时是安全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带你走!时代不同了,女人不是弱者!” 李浩趴在地上,摇了摇头说:“不!我走不了的。我只能和小鬼子同归于尽。你们快走!快!别为了我一个废人,耽误了时间,浪费了生命。快走!” 13.同归于尽 “叭叭叭……” 此时,包抄过来的小鬼子朝朱莉文、谭玲玲开枪了。 李浩蓦然将一颗手雷的引线拔掉,大吼一声:“快跑啊!” 谭玲玲、朱莉文眼看李浩手中的手雷就要爆炸,难过无比的滴着泪水,抓起物资和枪支弹药就跑。 她们的心阵阵发疼,皆是眼前发黑。 李浩将这一颗手雷甩出去。 轰! 近前过来的几名小鬼子被炸得肢离骨碎。 “突突突……” “叭叭叭……” 顿时,其他小鬼子端枪朝李浩射击。 李浩抱着满怀的手雷,就在打滚,闪避小鬼子的子弹。 小鬼子趁机跑过去,端枪围住了李浩。 李浩翻转身子,怀抱着手雷,哈哈一笑,已经扣在一颗手雷引线扣子上的食指用力一拉。 轰! 轰轰轰! 十余个小鬼子瞬间被炸散了骨架,血雨漫天飘洒。 李浩含笑的英勇地与小鬼子同归于尽。 临行前,他也拉了十余个小鬼子垫背。 值了! …… 刚刚跑到前面废墟的朱莉文和谭玲玲蓦然转身,再次骤然落泪,凄然大喊:“李副队长……呜呜呜……” 但也就此瞬间,小鬼子又端枪而起,朝她们两人开枪。 叭叭叭! 也就此瞬间,谭玲玲和朱莉文各被两处废墟里的人拉开,两大美人的后脖子均被人拍了一掌。 她们俩眼前彻底一黑,各自缓缓的倒在地上。 …… 富民坊前面的李翰也被小鬼子的炮火气浪掀翻在地上。 被掀起的灰尘瞬间又落在他身上,差点将他埋在尘埃中。趴在车底下的龟井及其残余特务这才有机会从车底钻出来,握枪扑向李翰。高世光、韩国茂虽然视力模糊,但是,仍然端枪奋勇地扫射而来。 突突突! 几名鬼子特务中弹惨亡,仰天而倒,血水乱弹乱溅。 龟井急握枪闪到一堵残墙下。 李翰趁机翻身而起。 但是,龟川指挥大量的小鬼子已经包抄而来。 高世光和韩国茂也瞬间端枪冲到了李翰两侧。 李翰和高世光、韩国茂汇合一起,端枪扫射突围。 突突突! 啊啊啊! 近前过来的小鬼子纷纷中弹惨死! 但是,反应稍慢些的缪中海却不幸被小鬼子抓获。 当他晕头转向、头破血流的起身,却被龟井及其特务队员用枪指着。缪中海反手掏出手雷,要和小鬼子同归于尽,但是,几名鬼子特务瞬间又死死的按住他,夺走了他的手雷。 李翰和韩国茂、高世光抱枪冲锋,迅速抢车,驾车狂逃。 但是,小鬼子是下足了血本的。 它们紧咬着李翰等人不放。 突突突! 当当当! 后面追来的小鬼子扣动机枪向李翰这辆轿车扫射,击得这辆轿车弹孔千疮。高世光和韩国茂也不时的端着歪把子机枪,向后扫射。突突突!砰砰砰!后面追来的鬼子军用大车上的小鬼子数名中弹,倒跌在地上。 哎哟! 忽然,高世光惨叫一声,手臂中弹,血流如注,但是,他死死的抱着那挺歪把子机枪,缩回到轿车里。 韩国茂也急缩回轿车里,撕下衣袖,为高世光包扎伤口。此时,前面有数辆摩托车奔腾而来,摩托上的小鬼子也扣动机枪,向李翰这辆轿车扫射。 突突突! 当当当! 砰嚓砰嚓! 前面的挡风玻璃被小鬼子的机枪子弹击碎了。 李翰赶紧侧身趴下,脚下用力,急踩刹车。 嘎唧! 一声急刹车声响起,轿车停下。 后排座的韩国茂和高世光东倒西歪。 此时,小鬼子在这条窄窄的小巷里前后夹击,它们的军车和摩托车已经距离李翰的轿车前后不到十米远了。 韩国茂大吼一声:“队长,你怎么啦?” 高世光也吼声质问:“难道我们要束手就擒吗?” 李翰歪着身子,大吼一声:“准备跳车!快!” 他蓦然一脚踩在油门上,一脚踩到底,轿车发飙起来,疯了一般的撞向前面的小鬼子的摩托车。 李翰推开车门、韩国茂和高世光也推开车门,一起跳车。 轰轰轰!那辆轿车与迎面而来的小鬼子摩托车相撞,着火爆炸,十余名小鬼子也被炸飞上半空,散架而落。 随后乘坐豪华轿车而来的酒井久香,在着火现场,她侧身抓过一名小鬼子小佐的军刀,唰地一声,拔出军刀,从火堆里撩出一柄小飞刀,并将这把小飞刀撩到附近不远的一处雪堆里,然后把军刀还给那名少佐。 有小鬼子小跑过去,捡起那柄渐渐冷却的小飞刀,又小跑回来,双手捧着,躬身递与酒井久香。 酒井久香接过小飞刀,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她笑的甚是娇媚,甚是灿烂,因为李翰终于死在她的手上,终于死在她的圈套里。 她一战扬名天下,岂不快意? “哈哈哈哈……” 龟川握刀跑过来,望着那堆残火,瞧瞧酒井久香手中的那柄小飞刀,也得意地大笑起来。 继而,龟寿和龟井也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小鬼子押着缪中海过来。 缪中海望着那片火海,望着酒井久香手中那柄被火烤红烤黑的小飞刀,神情黯然,低头落泪,心头盈满了悲痛,也盈满了悲哀。扑通!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酒井久香将那柄小飞刀放进她的皮衣兜里,大喝一声:“将此人押回特高课候审!” “是!” 几名小鬼子应令一声,抬起浑身瘫软的缪中海,上了一辆军用大车。众鬼子随即驱车而去。 酒井久香回到特高课,马上提审缪中海。 缪中海眼望那些刑具,颤颤发抖,站也站不稳,坐着也滑倒在地上。龟川、龟寿、龟井已经提前来到了阴森森的审讯室,各自翘起二郎腿,品着香茶,静候酒井久香对缪中海的审讯。良久,酒井久香换好旗袍,身材曼妙,笑容优美,动作优雅,款款走来,柔声说:“将此人架起来吧!” 她如此美貌动人,谁又能想到她是杀人狂魔呢? 谁又能想像她的狠,她的狼,她的毒呢? 众鬼子抬着缪中海,将他捆绑在十字架上。 “滴溚!” 龟川、龟寿、龟井三人的口水从嘴边滑落,滴在地上。 他们的眼眶开始泛红。 慢慢的,他们看到的酒井久香都是红色的影子。 14.叛变投敌 酒井久香柳腰款摆地走到缪中海面前,又用中文柔声说:“帅哥,能否说说你们富民坊33号,到底藏了多少人?他们的姓名?体貌?各有什么技能?有哪些人逃跑了?接下来,逃出去的人,会藏到哪里去?” 缪中海望着貌美如花、散着清新体香的酒井久香,咽咽口水,低声说:“你也看到了,房子被你们的炮火炸毁了,里面的人肯定也死光了。后面,你追击的那个李翰,也撞车死了。这支小分队就剩下我了。把我杀了吧,我现在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弟兄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酒井久香“呵呵”一笑,娇媚无匹。 缪中海又是口水直咽,喉咙古怪作响。 酒井久香又继续用中文柔声说:“不说是吧?那行!” 她说罢,便转身而去,圆臀晃动,再度让缪中海口水直咽。 缪中海都出现幻觉了,感觉自己快要当新郎了。 一名鬼子握着剪刀上前,“咔嚓”一声,剪掉了缪中海的一只耳朵。 “啊呀!”缪中海一声惨叫,左脸全是血。 好梦顿时惊醒,疼醒! 缪中海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生活之中。 那小鬼子捏着缪中海的耳朵,扔给一边的狼狗吃。 那狼狗舌头一吐一卷,便将缪中海的耳朵卷起,咬嚼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酒井久香又转身笑问:“说吗?另一只耳朵还要吗?还有你的鼻子?舌头?眼睛?” 缪中海吓得浑身哆嗦,颤声说:“我说,我说!我全说!” 酒井久香摆摆手,几名小鬼子上前给缪中海松绑,将他抬到了一张案桌前,摆在他的面前的,是几张白纸,还有钢笔。 缪中海颤颤地说:“我没多少文化,我口述,你们写吧!” 酒井久香又朝另一名小鬼子点了点头。 那名小鬼子上前来,坐在缪中海旁侧,提笔写字。 缪中海喘了口气说:“李翰,262旅特务营长,外号李疯子,江湖上人称小李飞刀,组织我们这些散兵游勇成立了鬼见愁别动队,他也是复兴社特务处的特工,任队长。李浩,262旅警卫连长,鬼见愁别动队副队长。谭玲玲,264旅医务兵,长相甜美。朱莉文,通讯兵……备用地址是玉带巷22号……” 他就像竹筒倒黄豆一样,把什么都说了。 然后,他颤颤的伸手,接过小鬼子手中的钢笔,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姓名,接着又伸手在红印泥上按了一下,再在供词上按下了他鲜红的手印。 “哈哈哈哈……” 酒井久香伸手拿过供词,用食指弹了一下,细看了一会,便将供词转递与龟川阅看,又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龟川、龟寿、龟井滴着口水,如梦初醒,围在一起阅看缪中海的供词。 酒井久香随即下令:“来人,将缪中海送到圣战医院去疗伤。接下来,让他出任我们的特务队副队长,带我们去找人,去认人。谭玲玲,朱莉文,我一定要把你们挖出来。嘿嘿!记得看好他!另外,龟井君,马上带队去玉带巷22号布控。” 几名小鬼子便拖着缪中海出去,将他抬上轿车,送他到圣战医院治疗。 “是!”龟井起身,躬身接令,转身带队而去。 谭玲玲去哪了? 朱莉文去哪了? 她们俩人分别被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尚望、徐又远以及红党的地下工作人员救走了。 救走谭玲玲的是尚望、徐又远及其行动总队的人。 救走朱莉文的是红党金陵地下工作站的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几个人。 尚望一掌拍晕谭玲玲,徐又远背起谭玲玲就跑。尚望及其行动总队的队员分别拿起谭玲玲扔下的物资,边掩护边跑,回到了明瓦廊。 明瓦廊原本就在富民坊旁边。 所以,他们速度很快的把谭玲玲背回到了他们的特工站。 此时,小鬼子正凝神并全力对付李翰等人,也没注意到尚望及红党两伙人的行动。 …… 徐又远将谭玲玲放在一间卧室的炕上,要捏醒她。 但是,尚望过来拦阻住了,他低声说:“外面的枪战还没停,一旦这小妮子醒来,大声嚷嚷要参战,那就麻烦喽。让她睡吧,她肯定也累。昨夜,她肯定是跟着李翰那疯子去鬼子的东大营刺杀小鬼子去了。” 徐又远不解地问:“站座,你怎么知道?” 尚望一笑说:“你看她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 徐又远滑稽大笑,随尚望离开了谭玲玲的卧室。 他又低声问:“不救李疯子了?” 尚望叹了口气说:“唉!小鬼子是有备而来啊!怎么救?看那小鬼子开着战车、装甲车、坦克过来,就知道小鬼子是下足了血本的。反正已经救出了一个。不过,另一个姑娘可能给红党的人救走了,真是可惜。” 徐又远又不解地问:“站座,你怎么知道另一姑娘给红党的人救走了?” 尚望含笑说:“当时我们救这姑娘的时候,另一个姑娘是缩进了邻旁的废墟里,接着就不见了。你不是说这几天你盯小鬼子的梢的时候,发现了红党的人吗?” 徐又远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不一会,谭玲玲醒来,尚望便亲切地坐在她的床沿,先是作了自我介绍,然后问谭玲玲叫什么名字?原属哪支部队的?和李翰在一起多久了?和李翰在一起的人还有多少?这些天都暗杀了多少小鬼子? 谭玲玲惊喜地说:“你姓尚?那,那,那戴处长呢?我,我们队长经常说他就是戴处长的人,是戴处长下令让他潜伏在金陵继续和小鬼子战斗的。” 徐又远骂道:“胡说八道!我们特务处根本就没有李翰这个人。那是李疯子假传圣旨,欺骗你们的。” 谭玲玲一怔,蓦然又惊叫一声:“我们队长呢?他在哪?在哪?” 她翻身下床,尚望却按住她,低沉地说:“他驾车和小鬼子的车相撞,牺牲了。” “什么?呜呜呜……” 谭玲玲又是惊叫一声,骤然落泪,失声而泣。 尚望难过地说:“玲玲,别哭了。只要有战斗,就可能会有人牺牲。李疯子是一条汉子,他今天救了几十名青年学生,死得其所,是真英雄!” 谭玲玲扑倒在炕上,痛哭良久,哭累了,泪流干了,双目失神地呆坐在炕上。 尚望斯文地安静地坐在炕对面的小四方桌前。 徐又远很烦,却不敢吭声。 如此再静静的僵持了两个小时,谭玲玲终于向尚望讲述了鬼见愁别动队的情况。 15.美女救急 尚望站起身来,慨叹地说:“李疯子真是一个人才。他虽然牺牲了,但是,他的才华会让我永远铭记。你看,他的别动队组建的多好啊!各种人才都有,通讯员、炮手、机枪手、尖刀杀手、汽车司机、医务人员。要不是今天突发事件,别动队如果能够和我们一起的话,那我们金陵站多强大啊!唉,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来世!” 唉!徐又远也是阵阵感慨,再也无法问什么。 谭玲玲但听尚望之言,又哭成了泪人。 她和李翰虽然相处没几天,但是,情愫已生,心里全是李翰的影子。 尚望急急低声劝说:“玲玲,你是一个好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所以,我请求你加入我们金陵站,一起为李疯子报仇雪恨,如何?” 谭玲玲一听可以为李翰报仇,伸手抹抹泪水,点了点头,更咽地说:“好!” 现在,她心里除了李翰帅气的身影,也只剩下报仇两个字了。 尚望说:“那现在,你把这碗面吃了,然后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会亲自教你特工常识和相关知识。” 谭玲玲噙着泪水,点了点头,颤颤地伸手,捧过了那碗汤面。 这个“家”还是让小姑娘很暖心的。 尚望起身,又朝徐又远挥挥手。 两人离开了谭玲玲的房间。 朱莉文的情况也如谭玲玲一般,只是生活条件远不如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好。 他们住在太平门内的玄武湖边的破木棚里,一副难民的样子。 这一带已经给小鬼子烧杀过了。 暂时,他们在此栖身是安全的。 李翰、高世光、韩国茂之所以没被炸死,是因为他们跳车的时候,身子侧窜至旁侧的破房子里,穿窗口而入,借残墙挡住了爆炸产生的铁片弹击及巨大气浪的冲击。数车相撞,他们也不敢停留,继续不停地穿过小巷的系列破房子,最后躲进了一片废墟里,在李翰的示范下,各自用残墙盖在自己的身上,只露出鼻子呼吸。 如此,搜索而过的小鬼子也不会理会这些“尸体”。 小鬼子也怕传染病毒呀! 李翰、高世光、韩国茂他们忍饥挨饿至天黑之后,韩国茂和高世光又在李翰的引领下,来到了小心桥百寿宫。 幸好,里面还有些水和米面。 殿前的庭院躺着诸多烧焦的遗尸。 因为烧过,又因天气寒冷,这些焦尸不会发臭。 高世光惊叫一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死尸?” 李翰回想起这段历史,沉重地说:“这小心桥百寿宫有位70岁的老师太,她见小鬼子进城之后无视教规,作恶多端,虐杀生灵,便让尼姑们在大殿上架好柴火,自己盘腿独坐其上,当小鬼子冲进百寿宫后,老师太点火自焚,其他尼姑也哭喊着,跳进了火堆之中。家门佛门皆挡不住小鬼子的屠杀刀枪啊!众多小鬼子顿时目瞪口呆,在此之后,小鬼子再也没来过这里了。所以,我们暂时以这里为新的根据地。” 高世光和韩国茂点燃一堆火,听了李翰的情况介绍,均是点了点头。 而忽然间,高世光“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韩国茂大吃一惊,急急附身呼唤高世光。 李翰也蹲下身子,给高世光把脉,又查看高世光的伤口,沉重地说:“高兄中弹负伤了,他现在开始发烧,得赶紧给取出手臂上的子弹。不然,他的左臂不仅会残疾,生命也会有危险。”韩国茂焦急地说:“那赶紧给他取子弹啊!” 李翰双手一摊说:“哪有那么容易?咱们没有手术工具啊!也没有麻醉药!哦,对了,我有办法。我能找到人给高兄疗伤。现在,抓紧掩埋了这些遗尸,做了两碗面吃了,填饱肚子,我才有力气去找人啊!” 韩国茂点了点头,和李翰一起动手,掩埋了惨死的尼姑遗尸,打扫庭院,然后一起动手做面条。 晚饭后,韩国茂嚷嚷着让李翰快点去找人。 李翰为难地说:“韩兄,不要急于一时,白天的血战,就是惨痛的教训。我不是懦夫,但是,现在我们没有实力和无数的小鬼子硬拼。我们只能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在夜幕下报仇。再等会,等到晚上十点过后,街上的小鬼子巡逻队有些困的时候,我再去找人。另外,我走后,你千万别乱走,不能再给我惹祸了。” 韩国茂想想也是,点了点头,便躺在火堆旁,席地而睡。 眨眼间,他就打起了呼噜。 李翰坐在火堆前,眼望火光,眼前浮现了朱莉文、谭玲玲两大美人的倩影,心想:她们逃脱了没有?李浩兄情况如何?怎么不见了缪中海? 唉!我就这么几个手下,可千万别有事啊! 哦,对了,我去玉带巷看看。 哦,不!我先去圣战医院找那个山田樱子帮忙,先给高世光疗伤。 嗯,就这么着。 …… 李翰思忖一会,把一挺歪把子机枪抱到韩国茂身旁,便取下自己腰间的几把手枪,卸下弹匣看看还有多少子弹。 他发现子弹较为充足的只剩下两把勃朗宁手枪,并且还剩下十余只弹匣,腰间也仅剩下八柄小飞刀。 于是,他取下其他手枪,只带那八柄小飞刀、两把勃朗宁手枪和十只弹匣出门,躲躲闪闪的行走在大街小巷里,不时的避开小鬼子的巡逻队。 其他小鬼子还在杀人放火。 一些房子还是火光冲天。 时近时远有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传来。 去圣战医院不远的路程,李翰如此躲躲闪闪的行走,花了一个小时,才来到小鬼子的圣战医院。 只不过,昨夜小鬼子东大营发生暗杀事件后,圣战医院加强了警戒。李翰不敢过分的靠近医院,只能绕着医院,小心翼翼的先走一圈,认真观察之后,没有发现捷径可走,只得翻墙而入。进入小鬼子医院之后,李翰取出几把小飞刀,钳入自己的衣袖里,以便有危险的时候,可以迅速滑出小飞刀,取敌之命。他小心翼翼的来到二楼的女护士室,今晚,恰好是那个中文名叫紫红、岛国名叫山田樱子的漂亮女护士在值班,她就在护士室里写工作日志。 看到李翰进来,她很惊讶,但是,对比上次,她淡定了很多,或许知道李翰不会伤害她吧。 李翰反手关上房门,低声说:“紫红姑娘,麻烦你,救救我的一个兄弟。他今天作战负伤了。” 紫红惊叫一声:“你就是那个小李飞刀李翰?李疯子?” 李翰点了点头。 紫红又惊叫一声:“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她声音发颤起来,真怕遇到鬼。 李翰摇了摇头说:“没死。小鬼子打不死我。等把它们赶走了,或许我才会死。咦,你怎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信的话,你捏捏自己的脸,如果会疼,说明你还人世间,绝非遇到见。” “呵呵!” 尽管心里有些恐惧,但是,紫红仍然灿笑出声,被逗乐了。 她娇艳地含笑说:“我还是捏捏你的脸吧。” 她说罢,壮着胆子,颤抖着伸手,捏了捏李翰的,感觉到了李翰的体温,还有他俊脸的光滑。 她缓缓缩回手,镇定下来说:“没想到你挺嫩的。哦,对了,你们有个叫缪中海的人今天被特高课抓捕了,叛变了。现在,他也在这里住院,不过,消息被封锁了。哦,对了,我不是医生,我只是护士,我不会动手术。” 李翰的双目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 太可怕了,缪中海居然叛变投敌,那意味着他肯定供出了什么。 嗯!玉带巷22号!坏事了,如果谭玲玲、朱莉文和李浩兄今晚回到那里,岂不是要给小鬼子伏击或抓捕? 我得马上去玉带巷。 哦,不!高世光的伤也得马上治疗。 唉! 嗯!我带着药箱和手术工具去玉带巷吧。 嗯,就这么着,反正高世光一时也死不了。 只能这样了。 …… 紫红忽见李翰目光失神,便低声说:“怎么啦?” 李翰回过神来说:“那你拿些工具和药物给我,还有给我一些白大褂和医护帽、口罩,以便我更衣。我还有两个兄弟要照顾。” “嗯!好人有好报!我是好人!”紫红点了点头,俏皮地调侃一句,随即领着李翰来到男更衣室更衣,又去药房取药,再回到医务室取了些手术工具,统一装进一只药箱里,给换装后的李翰背上。 她又俏皮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么帅!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把胡子刮了?可以用手术刀刮胡子的,不过,小心点。手术刀很锋利的哦!嘻嘻!” 她说罢,又娇艳而笑。 李翰望着这个善良有点花痴又有点白痴一样的姑娘,点了点头,背起药箱就走。 此时,一名鬼子医生进来,喝问李翰是谁?李翰奇快地上前,斜掌一削,一掌削在那名鬼子医生的脖子,击晕那鬼子医生,又极速出手,托住了那名医生,再轻轻的将其放在地,然后低声对紫红说:“好姑娘,你快喊救命,不然,医生出事,你没事,你会很麻烦的。更得要的是,他看见我们在一起。” 16.又中埋伏 紫红似乎对李翰颇有些不舍,低声问:“你住在哪?我有空去找你。顺便给你补充点药物。” 李翰低声说:“小心桥的百寿宫。哦,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紫红点了点头,又急急惊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顿时,一帮鬼子端枪而来。 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响起。 “哇靠!紫红姑娘,你不能和天气一样啊!怎么能说变就变,你等我走了再喊嘛!唉!给你害死了。”李翰低声斥责紫红一句,紧急的背着药箱出门,抱着门前的柱子,爬上了屋顶,跳入后院的一株大树上,又借助这株大树,跳出了围墙外。 鬼子们冲进医务室,紫红哆嗦着说刚才有刺客。 也不知道她是会演戏,还是真害怕,她竟然浑身哆嗦,冷汗直冒。 鬼子们又端枪跑出去查找刺客的下落。 不一会,小鬼子圣战医院的院长来到,质问紫红怎么回事? 紫红说正和医生在商量工作,不想有人进来偷窃药物,医生被打晕了,自己大喊大叫,因有人来救,所以,没受到伤害。 院长将信将疑地走开,去看望那位晕倒的医生,想问点什么出来,结果,那医生脖子经不起李翰那一掌折腾,有块骨头略斜歪了一点,卡住了气管,无法说话,暂时还只能歪着脖子,想比手划脚表示点什么,但是,手一动,脖子立疼,浑身冷汗直冒。 他更需要进一步做手术。 若然他手术成功,必定会威胁到紫红的安全。 紫红下班后,回到家里,冲澡后换上大和服,坐在沙发,眼前竟然全是李翰帅气的身影。 她决定明天一早去百寿宫看看,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李翰。 夜,阴沉!阴寒!血腥味和尸臭味随风飘荡。 恐怖如鬼域一般的金陵在寒风中颤抖。 越来越多的战俘和平民百姓,惨死于小鬼子的屠刀下。 李翰原本想先去玉带巷22号看看的,但是,又担心高世光也会出事,只得先回百寿宫这里来看看高世光。 他回到百寿宫,不见韩国茂,急忙摇醒高世光。 高世光说自己刚才醒来,摇醒了韩国茂,“韩国茂一拍后脑勺说坏事了,可能谭玲玲几个今晚会到回玉带巷22号去,他得去看看,不然,可能会给谭玲玲几个带来麻烦的。” 都是好人,都想着对方的安危,就是想事情不经大脑。 李翰听了高世光的讲述事情经过,气得不轻,仰天直喘粗气,喘息一会,又破口大骂了一番。 稍楞一下,他跺跺脚,气呼呼地说:“你们是不是看我太斯文了?为什么总是给我惹祸?姥姥的,老子不是没有杀气,只是兄弟姐妹少,老子不想随便动怒。往后再有此事,老子就军法从事。唉,缪中海被小鬼子抓去了,扛不住小鬼子刑具,叛变了。韩国茂,唉,他去玉带巷,肯定会遭到小鬼子的伏击的。” 高世光难过了一会,又焦急地吼问:“那现在怎么办?” 他吼罢,又身子摇晃了一下说:“哎哟,我头晕!” 他伸手捂住了脑门。 李翰又气又怒又难过地说:“那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去玉带巷看看。你以两挺歪把子机枪挡拐杖,背上弹药和这里的米面,马上转移到竹秆里11号,那里也刚刚惨遭小鬼子屠杀和抢掠,房子烧毁了一大片,小鬼子暂时不会再去那里。不然,韩国茂如果像缪中海那样叛变了,也会领着小鬼子到百寿宫这里来的。” 高世光闻言,当真是心惊胆颤,人也清醒些了,急忙依计照办。 他心惊是因为缪中海叛变了,可能会导致谭玲玲几个被捕。 他胆颤的是自己和韩国茂又一次鲁莽了,万一韩国茂牺牲了或叛变了,唉,真不敢想像下去! 李翰拿了一串手雷,挂在自己的胸前,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拉开保险,背着药箱,抱起一挺歪把子机枪,跑步出门而去。 高世光收拾些物资及弹药,也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又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躲躲闪闪的出门,前往竹秆里11号,等候李翰回来。 韩国茂虽然粗鲁,但是,心地善良,心系谭玲玲几个的安危,生怕谭玲玲几个今晚会回到玉带巷22号,生怕小鬼子会搜索到那里。 他根本不知道缪中海叛变了,根本不知道缪中海已经告诉小鬼子,如果上午那一仗打散了,今晚其他队员会到回玉带巷22号会合。 韩国茂也根本不知道小鬼子已经派龟井带着特务队在那里埋伏。 韩国茂抱着一挺机枪,躲躲闪闪的来到玉带巷,这一带静悄悄的,乌灯黑火。 在此时间点,乌灯黑火也很正常。 毕竟李翰不在,众队员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而冲动,平素还是很守纪律的,不会随便亮灯,也不会随便闹出动静来。 所以,韩国茂提着机枪来到这里,轻轻的推门而入。 他刚推门而入,几把手枪便指住了他的头。 埋伏着大门内的小鬼子特务瞬间包围了他。 室内随即亮灯,龟井提着军刀出来,一看韩国茂提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不由哈哈大笑,又笑里藏刀地说:“鬼见愁别动队队员,哈哈哈,果然自投罗网!说!你叫什么名字?”韩国茂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遭到小鬼子伏击了,但就此瞬间,他手中的机枪已经被小鬼子特务抢走了。 看到龟井出来,看到龟井走近过来,看到龟井哈哈大笑,韩国茂一阵心寒,蓦然身子一矮,双拳一招“冲天炮”,击在两名鬼子特务的下巴上。 砰砰! 哎呀!哎呀! 两名鬼子特务仰天溅血,十几颗牙齿和血吐出,连声惨叫而倒。 龟井即时握枪向韩国茂开枪。 叭叭叭! 啊呀! 韩国茂是炮手,力大无穷,瞬间击倒两名鬼子特务之后,蓦然侧身,一手捞住一名鬼子特务的脖子,一手卸了这名鬼子特务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而龟井射击的几颗子弹,也击在韩国茂手中的俘虏的身上,血水也溅了韩国茂一身。 叭! 砰! 韩国茂一枪撂倒旁侧一名鬼子特务,又握枪朝龟井射击,并继续捞着怀中的尸体往后退。 叭叭叭叭! 哎呀! 砰! 17.联合作战 但是,室内的小鬼子纷纷握枪捅破纱窗纸,并朝韩国茂开枪。 还有一些小鬼子特务从室内冲出来开枪。 叭叭叭! 砰! 哎哟! 韩国茂退到大门前,在松开尸体、自己转身的刹那间,左肩膀左臂中了数弹,血淋淋的跌倒在房门前。 在四周埋伏的小鬼子特务迅速出击,上前按住了韩国茂。但是,谭玲玲今晚与韩国茂真是心有灵犀,毕竟曾经是相处很好的同事。 她在尚望的金陵站吃完那一碗面条,忽然想起李翰今天上午出击前,下达的如果打散了就今晚到玉带巷22号会合的命令,她又瞬间落泪。 紧接着,她伸手抹抹泪水,急急抓起手枪和手雷出门。 徐又远想阻止,尚望却横臂一拦。 尚望摇了摇头,低声说:“这个时候,硬阻止她是不明智的,咱们跟着她走。她肯定是要去玉带巷22号救人。因为她们上午战前,李翰曾有命令,如果上午营救那些青年学生那一仗不幸打散了,就晚上回到他们的老根据地玉带巷22号会合。谭玲玲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她心系她的同事,担心她的同事会回到玉带巷22号有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咱们得理解她,理解这个人才。换成你我,其实也会一样的。” 徐又远点了点头,只得依计行事,叫上行动队队员,尾随谭玲玲前往玉带巷。 谭玲玲赶到玉带巷的时候,发现周围有异样,不敢靠近过来。 在鬼见愁别动队中,谭玲玲毕竟跟着李翰行动的次数最多,或多或少学到了一些智慧。 此时,玉带巷四周埋伏的小鬼子恰好注意力被韩国茂吸引了,也没留意到谭玲玲的到来。 在韩国茂恰好被小鬼子按在大门前的时候,谭玲玲再也不顾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危,握枪开枪,竟然勇猛的冲杀过去。 为了营救韩国茂,谭玲玲这次真的不顾自己的生死。 尚望看此情形,暗赞这小妮子不错,是可以培养的特工种子。 他心道:这小妮子是绝不会叛变的那种人。 叭叭叭叭!谭玲玲枪法不准,没击中任何一名小鬼子特务,但是,也迫使鬼子特务们闪避。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尚望吩咐徐又远带队掩护并阻击,他自己也带一小队出击,尾随谭玲玲,握枪开枪,掩护谭玲玲将韩国茂拖了出来,并打死打伤了多名鬼子特务。 尚望这突然的袭击,也让龟井及其特务队意料不到。尚望带队杀开一条血路,收起手枪,从谭玲玲手中扶起韩国茂,又将韩国茂背在背上就跑,谭玲玲和其他行动队队员握枪开枪掩护。叭叭叭叭!啊啊啊啊!龟井的特务队虽然有些伤亡,但是,在激战中也打死了尚望手下的几名队员。 而龟井仍然牢记酒井久香和龟川的叮嘱,带队对尚望和谭玲玲等人紧追不放。幸好,尚望虽然长相斯文,但却是一位很有智勇的副站长,刚才部署了徐又远带队伏击和阻击鬼子的追兵。他在背着韩国茂跑了一会,便气喘吁吁地问:“你们下一个可以隐藏的地点在哪?” 韩国茂看到是谭玲玲带队来救他的,他自己也是相对头脑简单的人,心想谭玲玲带来的人绝不可能是坏人,便随口就答:“小心桥百寿宫,俺们队长和高世光在那里等我。”尚望惊喜地说:“好!”便背着韩国茂跑的更快了,虽然很累,但是,他闻出了新味道:李翰没死! 真好! 老子就需要李翰这样的人才啊! …… 尚望背着韩国茂没有跑回自己的特工站,而是直奔小心桥百寿宫。 就在此时,心如谭玲玲一样的朱莉文也握枪飞奔而来,红党的地下工作站的刘文林、龚少彬、史珍香三人也握枪随后而来,跑在前面的谭玲玲握枪指向朱莉文。 朱莉文也握枪指向谭玲玲。 双方异口同声喝问:“谁?” “莉文?” “玲玲姐?” “自己人,放下枪!” “太好了!” “莉文!” “玲玲姐!” “呜呜呜!” 谭玲玲和朱莉文相拥而泣。 韩国茂趴在尚望背部上,侧头激动大吼:“莉文,还有我呐!” 谭玲玲蓦然惊醒,分开朱莉文,激动地说:“莉文,队长还活着,快走!快去找队长。走!” “真的?太好了!” 朱莉文激动的又蹦又跳。 史珍香低声对刘文林说:“站长,那小妮子的心,始终向着那个很传奇的李疯子。”刘文林很宽宏地说:“那也是正常的,他们毕竟朝夕相处,共患难,很有感情的。”龚少彬有些难过地说:“可我们,等于白救那小妮子了。她可是我们急需的电讯人才啊!唉!”刘文林低声相劝:“没关系!只要我们的政策好,得民心,那小妮子迟早会回来找我们的。再说,我们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这些年轻人将来生活的更好吗?” 此时,他侧身看到尚望在盯着他看,便含笑说:“前面有你的人在打阻击吧?我去接应他们。”便握枪继续往前面冲。 尚望大声说:“谢谢老对手!我没看清你,但是,我永远感谢你!” 他又大吼一声:“弟兄们,走!快!”便背着韩国茂,继续往百寿宫方向奔跑。 金陵站行动总队队员们好不容易击退了龟井及其特务队,但是,城里小鬼子的巡逻队听到玉带巷这一带枪声大作,又飞奔过来支援龟井及其特务队。 叭叭叭叭! 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 留下来阻击和伏击的徐又远看到自己身边的队员牺牲的越来越多,身边的行动队员越来越少,不由破口大骂:“谭玲玲,你害死老子了。姥姥的,你真不是东西!”骂归骂,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是,在血战面前,徐又远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更换弹匣,仍然奋勇的与小鬼子特务及前来增援的小鬼子血战。 鬼子的一阵机枪声响,徐又远身边的队员全部牺牲。 只剩下徐又远一个人。 龟井“嘿嘿”冷笑着,带队包抄过来,并大声叫嚣着:“敌人没子弹了,快,抓住他,绝不能让他跑了。” 徐又远把牙一咬,蹲在残墙下,握枪指向自己的侧额。 他时刻谨记尚望的话:千万不能被俘,要是进入了小鬼子审讯室,绝对扛不住小鬼子的几十套刑具,届时只能叛变投敌,成为背负永世骂名的叛徒! 连子孙后代都会抬不起头来做人。 于是,徐又远决定自尽! 叭叭叭! 啊啊啊! 就在此时,刘文林、龚少彬、史珍香各握着“盒子炮”杀到,三枪撂倒了一些小鬼子。而紧随其后的是朱莉文和谭玲玲两个大美人,也各自握着勃朗宁手枪,朝小鬼子开枪,她们俩原本枪法皆不准,但是,小鬼子队形密集,还是给这两个小妮子撂倒了几个。 18.燕子归巢 徐又远趁机又更换弹匣,握枪开枪,从小鬼子的包围圈中冲杀而出。 恰好,李翰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从侧翼来到,也在闪闪火光中,看到了朱莉文和谭玲玲,便激动地大吼一声:“玲玲、莉文,快跑,我来殿后!” 他随即扣动歪把子机枪,向小鬼子扫射。突突突!啊啊啊!小鬼子又是猝不及防,纷纷中弹,扑地而倒。 “营长?呵呵,营长!”朱莉文和谭玲玲听到李翰的声音,均是惊喜交集,激动落泪,泣声高呼,握枪边打边撤。 刘文林趁机向小鬼子扔出一颗手榴弹。 轰!炸飞了几名鬼子特务。 徐又远趁机跑了过来,众人边打边退。 但是,背着药箱的谭玲玲、背着电台的朱莉文却奔向了李翰。 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徐又远等人心里暗暗叹息,却也只得继续边打边撤,然后借着李翰的机枪掩护,消失于夜幕下。 李翰看到谭玲玲和朱莉文两大美女跑回到自己的身边,心头甚是感动,霎时间热泪盈眶。 他更咽地说:“快,你们两个,从我身后跑,去竹秆里11号会合。” 机枪声“突突突”响,龟井的人员也“叭叭叭”的开枪,小鬼子听不到李翰说什么。 所以,李翰也不怕当众说出新的藏身地点来。 “好!” 两个大美人异口同声接令,却各自取出手雷,磕在残墙上,甩向小鬼子和龟井及其特务队。 轰轰! 砰砰砰! 小鬼子和特务队又被炸飞数人,倒跌而下。 其他小鬼子、龟井及其特务队急忙趴在地上,均是抱头。 借着这阵烟雾,李翰抱着机枪趁机转身就撤。 他知道自己不撤,两大美人也是不会撤的。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相处,但是,男女的情感就是那么明显。 李翰能感觉到谭玲玲和朱莉文对自己的情意。 而仅仅一天的失散,自己也那么的牵挂她们。 她们此时激动狂呼着自己的职务,并回奔到自己身边。 燕子归巢,归来的是一份真感情啊! 多么感人的一份情意! 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会欠她们的。 果然,谭玲玲和朱莉文看到李翰撤退,她们也急急撤退。 三人边打边撤,谭玲玲和朱莉文不时的向追来的小鬼子扔出手雷。 三人在残墙断垣和夜幕的掩护下,潜回到了竹秆里11号。 此时,高世光又晕过去了。 李翰、谭玲玲、朱莉文三人赶紧给高世光做手术,取出了高世光手臂上数颗子弹头。 为高世光包扎好后,李翰笑问:“你们躲到哪里去了?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呀?他们还能背韩国茂跑,真是好人啊!”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一边洗手,一边答话,讲述了两段奇遇。 然后,谭玲玲又含笑说:“营长,特务站的人都骂你假传圣旨,是一个大骗子呐!” 朱莉文接口说:“不过,我喜欢被你骗。”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 朱莉文和谭玲玲均是笑得月牙弯弯,满脸甜蜜。 李翰在大笑中感动盈泪,心里也盈满了幸福。 被爱是苦恼的,也是最幸福的。 高世光苏醒过来了,吼道:“你们笑啥?很好笑吗?” 他单手揉揉眼睛,看到了谭玲玲和朱莉文,又惊喜地说:“咦,你们两个小妮子回来了?太好了!哦,对了,韩国茂呢?” 谭玲玲含笑说:“被特工站的人救走了,他知道这里吗?” 高世光恍然若梦地说:“他,他,他哪能知道咱们这个新根据地?他……特工站?那?” 说到后来,他结结巴巴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翰急忙打断他的话,大喝一声说:“行啦!高世光,你姥姥的,你给老子惹的祸还不够吗?别再罗嗦了,好好休息吧。韩国茂,我们明天会接他回来的。哦,对了,玲玲,你把两只药箱的东西整理到了一块吧,统一放在一只药箱里,方便逃生时使用。” 他这一喝一骂,高世光还真不敢再吭声了。 没办法,李翰现在明白了,当长官的不骂人,手下也没那么容易服自己。 朱莉文过来,扶高世光躺下,为他盖上被子,低声说:“好好休息,你可是咱们队伍里的虎将。” 这话顺耳。 心也舒服。 高世光笑呵呵的躺下,合上了眼睛。 李翰、谭玲玲、朱莉文三人随即到另一间卧室去聊天。 聊到缪中海叛变时,朱莉文拍案而起,愤然地说:“这个狗叛徒,务必尽快处决他。不然,他会祸害我们的。” 谭玲玲也是拍案而起,激愤地说:“对!最好现在就行动,立即到鬼子的医院宰了缪中海这个狗叛徒。” 李翰摇了摇头说:“不行!当时因为不知道缪中海叛变并且在鬼子的医院里养伤,也是因为要给高世光疗伤。所以,我去了鬼子医院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我这次行动,肯定已经惊动了小鬼子。说不定,小鬼子已经把缪中海转移了,并且换一个假的缪中海等着我们,还部署了大量的兵力埋伏。现在,我们剩下的人不多了,剩下的枪支弹药也不多了,不能再有什么损失,得吸取血的教训啊!今后,得凡事三思而行!” “嗯!”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柔情地点了点头。 李翰又摆摆手说:“行吧,你们先休息吧,我烧水冲澡,太累了。” 谭玲玲和朱莉文却“霍”地起身,异口同声说:“我们去烧水!” 她们两人说罢,均是俏脸通红,又各自走向后院烧水去了。 李翰心头感动,也再次盈满了幸福。 刹那间,他又热泪盈眶,却也因此忽然想起了紫红,想起紫红长得和谭玲玲很相似,便抹抹泪水,也走向后院,笑问谭玲玲:“玲玲妹子,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谭玲玲“嗯”了一声,又难过地说:“我是东北人,以前在农村,哪会想到小鬼子老早就派了他们垦荒团的人过来的。那一年,我才七岁,和姐姐一起在河边玩耍,当时,和我们姐妹一起的还有几个小伙伴,玩着玩着,姐姐和其他几个小男孩就不见了。我吓得大哭起来,此时又有人从草丛里出来,要抱我。幸好,我父母还有其他小孩的父母出来找人。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姐姐了。姐姐不见了,我爸我妈都差点哭瞎了眼睛。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的很多邻居是小鬼子的垦荒团成员,他们抱走了我们很多孩子,抱回他们的小岛国,培养丧心病狂的杀手再来杀我们的人,这还是我当兵之后才了解到的。唉!九一八之后,因小鬼子很凶残,到处随便杀人放火,我随父母出关,来到北平,帮一个做生意的亲戚的打杂。再后来,我考上了燕京大学,又参加了南苑学生训练团,再后来又分配到其他一些部队,接着就被分配来到了264旅当医务兵,并参加了金陵保卫战,然后,就遇到你。唉!姐姐好惨!我现在还能给父母写信。姐姐恐怕连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她没有家,没有真正的家,真是可怜!”她唉声叹气地说完经历,又眼眶泛红,珠泪欲滴。 朱莉文奇异地问:“营长,你是不是见过玲玲的姐姐?” 李翰低声说:“我见过一个长得和玲玲很相似的姑娘。” 谭玲玲急问:“她在哪?我会会她,说不定,她就是我失散的姐姐。” 李翰看到她焦急的神情,怕又会出现最近两次队员鲁莽和冲动的情况,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低声说:“今天在街头,分散逃跑的时候。” 接着,他又安慰谭玲玲说:“放心吧,玲玲妹子,有缘人,总会相见的。今后,我也会帮你再留意那个姑娘的。” 谭玲玲失望地说:“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哦,水热了,营长,你冲澡吧,我帮你洗衣服。” 朱莉文赶紧提桶过来盛热水。 李翰甚是不好意思地走进简陋的沐浴间,脱下衣服又将衣服抛出来。 朱莉文和谭玲玲一起提着热水桶,帮他洗衣服去了。 圣战医院竟然有人潜入并盗走了药物和手术工具,此事引了酒井久香的注意。 她在她的豪华公寓里刚躺下,却接到了这样电话报讯,心想:难道李翰没死?仅仅是负伤? 她握着那柄小李飞刀,翻看起来。 然后,她又驱车带队前往玉带巷22号查看。 当她乘车赶到玉带巷22号时,发现这里一片狼藉。 血迹斑斑。 小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残躯也不少。 这种场面,当真是气得她浑身发抖。 龟井在冷风中哆嗦着向她汇报了与几路人马血战的情况,并说发现了李翰。 他说正是因为李翰最后抱着机枪出现及突袭,这次行动才功亏一篑。 酒井久香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说:“原来今晚牵动这么多人,牵动了几路人马。看来,华国,红党的潜伏者,国党的潜伏者,都浮出了水面。看来,今晚到圣战医院盗窃药和手术工具的人果然就是李翰,原来他真没死!厉害!好厉害!不过,我还是会抓到他的。不过,今晚的失败也是好事。红党的人也出现了,国党的特工站也浮出了水面,真好!接下来,我们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鬼子皆是躬身聆听她讲话。 酒井久香走近龟井,又低声说:“从现在开始,你监视圣战医院的山田樱子,她有嫌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她,无论她到哪里,你或你的人都要盯到那里。如有异常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暂时不要对她动粗,毕竟她是我们帝国野炮部队山田杉树少将的女儿,只要死死的盯着她就行。” 19.加入军统 “是!” 龟井躬身接令。 酒井久香随即上车而去,奔向圣战医院。 此时,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山田樱子还有个中文名叫紫红。 或许山田樱子仅仅告诉过李翰她的中文名。 为不惊动山田樱子,酒井久香吩咐龟寿带队做好警戒,她先秘密向院长详细了解情况,然后又去看望缪中海。 她安慰缪中海几句之后,从其病房里走出来,又心生毒计,便回到院长办公室,命人驱赶开其他人,抓起电话,给宪兵司令部的龟川打了一个电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龟川君,对不起!李翰没死,今晚还破坏了我们的行动。但是,他来过圣战医院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说明他受伤了或者他的小分队有人受伤。像李翰这么聪明的人,他肯定会借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的机会,打听到缪中海叛变的消息,他肯定也会找机会处决缪中海。你看,咱们是不是利用缪中海,再来一招引蛇出洞,然后请君入瓮。” “哈哈哈哈……” 龟川在电话里大笑起来,又连声道好。 他想想酒井久香曼妙的身材,又想想酒井久香背后的大树,岂敢斥责酒井久香? 他称赞说:“酒井课长,你真是太有才了,妙计!妙计啊!” 两人通完电话之后,酒井随即传龟寿进来,命令龟寿加强在圣战医院的布控,并低声吩咐如此如此。 然后,她仅带两名女随从离开了圣战医院,回到她的豪华公寓休息。 尚望背着韩国茂来到百寿宫,没发现李翰和高世光,但是,看到了那堆火烬,也看到了两只破碗里的面条残渣。 他放下韩国茂,质问怎么不见人? 因为他背韩国茂走后,李翰才出现在玉带巷杀敌的。 但看到那堆火烬,还有两只破碗里的面条残渣,尚望也知道有人在此呆过。 韩国茂说可能又转移了,待会等谭玲玲回来,咱们再一起商量找李队长吧。 他说完便晕过去了。 尚望点了点头,让行动队队员背起韩国茂,回归金陵站的附近一处房子,让韩国茂暂时在此疗伤。 他的特工站,有医务人员,即时给韩国茂取出了子弹头,并为韩国茂包扎好。 徐又远回来,向尚望汇报了后面的血战情况,并且说看到了李翰,那小子身板很好,就是胡子拉碴,因为战斗紧张,所以也没完全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继而,他又语气透着很不满地问:“站座,谭玲玲和朱莉文都跟着李翰跑了,怎么办?我们不是白白牺牲了那么多队员了吗?”尚望平静地说:“不急,韩国茂还在我们的手中,明天或后天,谭玲玲会过来联络我们,索要韩国茂的。从谭玲玲能够回到李翰身边可以看出,李翰对他的队员是非常不错的。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哦,对了,你现在派出兄弟,在附近四周盯着,一旦谭玲玲出现,要把她领到附近的韩国茂的那栋房子去,切莫让她再来我这里,免得李翰也找到这里来,我这个地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徐又远献上毒计说:“我们趁此机会扣留谭玲玲。” 尚望点了点头说:“嗯,只能这样了。而且,我料定谭玲玲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扣留她,也要斯文点,要问清李翰在哪里?接着,把她的同伙也请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需要像李翰这样的强悍人物配合我们的行动。还有,通知电讯员,马上发报,让后方给李翰准备一千把小飞刀。他既然是小李飞刀,刀就是他的命,也是他的精神,他的力量。现在,他想在城里铸造一批小飞刀,已经不现实了,暂时也无法找到合适的铁匠。这个忙,我来帮他,一定要感动他为我们所用。” “是!” 徐又远接令而去。 尚望看着徐又远走远,便招手叫来秘书狄杏,低声吩咐:“准备十条小黄鱼和三百块现大洋、一百斤米面给李翰,确保他衣食无忧,确保他安心的随我抗战。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派人到玉带巷和富民坊,看看能否找回李翰的一些小飞刀。” 狄杏立正敬礼,低声接令:“是!” 尚望这才去休息。 …… 翌日一早,天空灰蒙蒙的,尘埃随风四扬,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山田樱子乘坐其父亲山田杉树派给她临时使用的豪华轿车到百寿宫来找李翰。 但是,百寿宫里面空空荡荡的。 山田樱子怒骂李翰是骗子,大骗子,不是东西,说话不算话。 她很不情愿地离开百寿宫,回归医院上班。 殊不知,龟井亲自带队盯她的梢,并向酒井久香汇报了她的情况。 危险降临在山田樱子的身上。 酒井久香仰坐在豪华办公室的座椅上说:“嗯!确实很可疑。百寿宫,华国人的百寿宫,尼姑生活的地方,山田樱子怎么会去那里?太可疑了,她肯定约好了要见什么人。也许,那个人就是李翰,进入圣战医院盗药和手术工具的李翰,昨夜肯定也是山田樱子配合了他盗药。要不然,李翰一介武夫,如何能识别合适的药物?如何能准确的找到手术工具?我看,得把缪中海准备出院的时间和地点及途经的地点告诉山田樱子,让她把情报传出去。如此,我们在途中设伏,抓捕李翰。现在,你去向龟川君报告情况,沟通伏击李翰之事。” 她分析了情况,确定山田樱子便是内鬼。 “是!” 龟井躬身接令,转身而去。 …… 李翰没去百寿宫,一是因为昨天至昨夜,战斗次数多,体力消耗大,睡过头了。二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回韩国茂。他不能丢下自己的部属不管。三是山田樱子只是说过有空会来百寿宫看他,不一定就是今天早上。 所以,他和朱莉文配合谭玲玲,去明瓦廊找尚望的特工站。 谭玲玲乔装打扮成乞丐,来到明瓦廊,在靠近尚望的住宅附近,便被徐又远带到了韩国茂疗伤的地方。 韩国茂看到谭玲玲来了,惊喜交集地问:“玲玲,队长呢?听说他昨晚出现在玉带巷并替我们殿后。” 谭玲玲点了点头说:“俺们队长是啥人呀?他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部下不管的。他就是俺们的精神支柱!” 韩国茂又急急说:“那,快点带我回去见队长。” 徐又远走过来说:“你们都不能走,我们站座有安排。” 谭玲玲侧身问:“什么意思?你们要扣留我和韩国茂?” 韩国茂怒吼一声:“你们也太卑鄙了!” 徐又远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为了救你,我们付了七个队员的生命代价。你们不思回报,不会感恩,还骂我们,到底谁卑鄙?” 谭玲玲和韩国茂一时语塞。 李翰看到谭玲玲许久没出来,他和朱莉文便走上门去,结果被徐又远带队包围,被徐又远及其行动队员用枪指着,并要求李翰加入特工站。当然,事前李翰也知道自己和队员都有危险,但是,这种危险与小鬼子接触是不同的。这种危险肯定是有条件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看自己的表现。 谭玲玲紧张上前,用自己的胸口挡住了徐又远的枪口,并怒吼徐又远:“徐又远,你疯了?咱们联手抗战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内讧?你想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吗?”李翰表示同意地说:“哦,原来是徐总队长,太好了,遇见你们,我就有靠山了。我的鬼见愁别动队,没有经费,没有后援,没有枪支弹药来源,没有兵员补充。所以,我一直在寻找组织,希望得到组织的认可和帮助。” “哈哈哈哈!”徐又远得意地大笑起来,对谭玲玲说:“玲玲,人家是队长,见识和思想就是比你高一筹。你们稍等会,我带李队长去见我们站座。” 他又跑去向尚望汇报。 谭玲玲、朱莉文、韩国茂呆呆地望着李翰,仿佛不认识李翰一样。李翰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他们对自己有误会。但是,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用枪指着自己,也不便解释什么。不一会,徐又远跑回来说:“李队长,请吧,我们站座有请!” 李翰平静地说:“好!”又说:“玲玲、莉文、国茂,不要慌张。跟了我一周,你们也算老特工了。” 话是如此,谭玲玲、朱莉文、韩国茂仍然很紧张,个个手掌心皆捏把冷汗。 尚望约李翰单独到附近的一处房子来见,并说了自己收编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队的全盘计划。 他说让谭玲玲当他和李翰之间的联络员,谭玲玲留在特工站。他拿出密码本,交给李翰,让李翰交给朱莉文,有事可以电台联络,或是让谭玲玲去联络,并授予李翰的代号“指南针”。他说:“指南针,思想稳定,东西再好,也不会被诱惑。谭玲玲的代号是蜘蛛。” 20.代号蜘蛛 尚望又精彩地比喻说:“蜘蛛能坐享其成,靠的就是那张关系网。这张网里,有你有我,有戴处长,也有你的别动队成员,还有我的特工站成员。希望有一天,我能通过一些关系,帮你打入小鬼子的内部。所以,你和你的队员暂时不能再出去活动了。你们都是我急需的人才,千万别出事。还有,我请后方帮你打造了一千把小飞刀,以后运到了金陵,我会派人送给你。另外,朱莉文的代号是核桃,寓意为有充实的大脑。其他人的代号,你定。另外,恐怖气氛过后,你们不能再住在竹竿里11号了,若队员们都知道你的住处,你离死期也不远处了。” 他说完,打了一个手势。 狄杏将一只木箱提过来,放到了李翰身旁,低声说:“里面是两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两个消声器,一千发子弹,十个弹匣,三百块现大洋,十条小黄鱼,一百颗手雷。还有,从富民坊、玉带巷捡回了你的部分小飞刀,也已经洗干净。” 她又边说边走,然后又提来两袋米面放在木箱旁说:“另外,暂时带两袋米面回去。确保你衣食无忧,弹药不缺。” 李翰感动地点了点头说:“站座,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真诚待人,我很感动。” 他边说边附身打开木箱,看到了自己的小飞刀整齐排列着,心里当真是很感动。 他又从木箱里面取出两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握在手中,又拉开保险,双手扬枪试了试,激动地说:“这种勃朗宁大威力手枪简称m1935手枪,发射9x19mm巴拉贝鲁姆子弹,其枪口动能达到490焦耳,在50m上的落点动能达到365焦耳,如此大能量对杀伤相应距离内的无防护目标绰绰有余。其次,m1935的弹匣容弹量达到了13发,与时下流行的自动手枪仅7-10发的弹匣容弹量相比,也是空前的,可以让使用者拥有更强的单兵火力,对近距离作战具有重要意义,充分显现了其‘大威力’的风格。” 他说完,将两把没装弹的空枪放回木箱里,又反手将腰间的勃朗手枪(m1911)取出来,再从木箱里取出消声器,装在自己的m1911上,真是恰到好处! 他又激动地说:“有了消声器,对我潜入小鬼子的圣战医院,处决叛徒缪中海,就太有用了。不会惊动其他小鬼子啊!” 然后,他直接就将这把装上了特种消声器的手枪别回腰间。 尚望点了点头说:“你是特务营长,对各种枪械肯定都很了解。以后,我们会定时给你补充枪械弹药还有钱粮,确保你安心抗战。至于处决缪中海的问题,你还得等我的命令。因为你盗药已经惊动了小鬼子,所以,这次行动,不能冲动。” 李翰热泪盈眶地说:“好!站座,太感谢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以后,你尽管通过电台或是联络员传达命令给我。哦,对了,小鬼子在金陵会有长达六周的大屠杀。你让人将那批小飞刀在六周之后送到金陵来吧。这六周之内,站里的物资都无法进出金陵。六周之后,小鬼子对金陵的管控会宽松些。” 尚望和狄杏异口同声惊叫:“什么?长达六周?” 李翰沉重地说:“嗯!现在刚过去一周,还有五周。没办法,仅靠我们几个方面的地下工作者,营救不了那么多的战俘和平民百姓。不过,能救一个是一个,尽量的减少损失。小鬼子屠杀我们的人,将达30万以上。这次金陵保卫战极其仓促撤退造成的恶果,以后真的应当吸取教训。几十万人的血的教训啊!” 狄杏仍然瞠目结舌。 尚望极其惊讶地问:“你这个消息来源?” 李翰不便说自己是穿越人,也不便说自己熟悉这段历史。 他只能说:“我之前有两次潜入过小鬼子的圣战医院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窃听到小鬼子几个将佐的对话。” 尚望顿时伤感落泪,合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甚是难过地说:“太可怕了!太惨了!这个消息,哦,小狄,马上让电讯人员给戴老板发报。另外,安排车辆,送李队长回去。以后多由谭玲玲和你们联络,尽量少用电台,避免密码被小鬼子破译,避免我们被小鬼子一网打尽。记住,狡兔三窟,李队长,多设几个秘密点藏身。” 李翰立正敬礼,然后领着朱莉文和谭玲玲、韩国茂依依惜别。 他又拥抱了谭玲玲一下,再握握谭玲玲的手,这才钻进了金陵站为他准备的悬挂着小鬼子军旗的轿车。 李翰和朱莉文在谭玲玲的泪眼中,渐渐消失了身影。 他们回归竹竿里11号了。 谭玲玲的心盈满了失落。 但是,护送李翰回来的徐又远也把高世光接走了,称是为了方便高世光养伤和得到更好的治疗。 朱莉文要发怒,要发飙,但是,被李翰捂住了嘴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 李翰心里是明白的,他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很熟悉复兴社特务处的行为,无非是挟持高世光、韩国茂、谭玲玲作为人质,当然,有一个这样的大组织,也等于有一个大熔炉,可以更好的培养高世光、韩国茂和谭玲玲。 心之所属,光之所向。只要谭玲玲心向自己,尽早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至于高世光、韩国茂,那就不一定了。 竹竿里11号,仅剩下李翰和朱莉文。 而且,徐又远又提醒李翰和朱莉文必须分开居住,尤其是人和电台及密码本,要分开来,以防住宅被侦破,以防被小鬼子一网打尽。 待徐又远走后,朱莉文激愤地说:“我们不分开,死也不分开。” 她就躺在李翰的怀里,就不起身。 其实,她蛮想有这样的效果。 她期待永远能这样的躺在李翰的怀里,永远地感受这份难得的幸福。 李翰轻轻的推开她,低声说:“莉文,我们得理智些。身处战争年代,有些分别是没办法的,也是正常的。不过,我们过一阵子,得另找几处公寓,但都挨着居住,相互有个照应。现在开始,你教我发报吧,我教你武功和枪法。这段时间,咱们得按照站座的命令,潜伏下来,不能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了。我们的身体也需要休养生息。” 21.步步惊心 朱莉文闻言,心里好受些,又奇异地问:“那,那处决缪中海这个叛徒之事呢?” 李翰含笑说:“不急!现在,鬼子到处大屠杀,我们华国几个方面的地下潜伏者,都不会随便行动,也不会随意露脸,即使缪中海叛变,对我们俩及特工站暂时也没有什么损失。玲玲、国茂、世光现在都有特工站护着。咱们俩也相互学习一段时间。记住,五周之后,我们再出去找房子。” 朱莉文激动起来,含情带笑说:“嗯!能和你在一起,真好!现在开始,我就教你如何破译密码,如何收发报。” 李翰点了点头,两人挨坐着,心也在靠拢。 两人虽然同处一处民宅,但是,毕竟是分开房间睡的。 朱莉文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李翰。 深夜凌晨两点,李翰穿着单衣,冒着严寒,握拳使劲,运气运功,热热身子,悄然离开住处,潜往鬼子的圣战医院。 他按照现代医院医护人员运作的习惯,认为紫红此时也会在医院里值班的,认为能够见到紫红的。 因为昨夜紫红也在值班。 如此算来,紫红得一周值夜班。 除非她自己请假。 …… 一路上,可见小鬼子仍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李翰今夜出来不是救人,而是想刺杀缪中海。 所以,他没去救人,也救不过来。 在一处刚刚成为废墟的废墟前,很多小鬼子点燃火把,但是,这些小鬼子的注意力在集中围观正在地上欺负民女的场面。 李翰悄然无声地在拐角处出现。 他忽然出手,捞住一名小鬼子的脖子,拖到附近的废墟,发现那名鬼子经不起他这么一勒,已经气绝身亡。 李翰便剥下这名小鬼子的军装,自己换穿上,这下子,身子暖和了许多。 他刚才身穿单衣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继而,他从小鬼子军衣里搜出大叠纸币和不少的现大洋,还有小鬼子日常使用的军票,还有几条小黄鱼。 他微微一笑,又收回衣兜里。 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他笑纳了。 被他勒死的恰好是刚才在废墟里卑劣发笑望着一群小鬼子欺负民女的步兵大尉,其证件显示姓名是枯井清泉,二十二岁,配备了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武装带上也别着几个弹匣,挺好!李翰恰恰需要这样的装备。 他仍然是将小飞刀藏在衣袖里,方便遇敌之时出手。 然后,他继续走向鬼子的圣战医院。 有了这身狗皮,李翰又有枯井清泉的证件,在街上行走,就可以不用躲躲闪闪,行动也快了。 而他此时出入已经警卫森严的鬼子圣战医院也就方便多了。 果然,山田樱子在护士室里值班,并且在看书,还用日文做学习笔记,抄录一些名言警句。 李翰走到护士室房门前,东瞧瞧,西瞅瞅,观察敌情一会,没发现异常,便轻轻的推门而入。 山田樱子看到李翰进来,低声怒骂:“你这大骗子,害得我一大早就到了百寿宫,连早餐都没吃。” 其实,她今夜是不用值班的,但是,为了等候李翰的到来,她白天借故让司机离开,然后借口等车,一直等到现在。 李翰急忙低声道歉:“紫红,对不起!我昨夜从医院出来,又和小鬼子血战了一场,整天东躲西藏的,甚是不容易。你现在怎么样?吃早餐了吗?天快亮了,我待会出去给你买早餐吧。”虽然这话很假,但是,山田樱子仍然灿笑出声。 她也无厘头地说:“呵呵!我不期待任何人的伞,我自己就是暴雨。” 李翰见她开心了,便也含笑说:“快乐与平凡最浪漫。看到你安全,我就心安了。” 山田樱子但听此言,却忽然变了脸,紧张地说:“我有危险,你不能心安!我今夜就是专程等你来的。昨夜那个被一掌拍晕的男医生,脖子骨略斜歪了一丁点,卡住气管,不能说话。明天下午三点做手术,如果他能说话的话,他会供出你昨夜来盗药并与我有聊天情况的。幸好,他的手脚现在也不敢动,稍微一动,他的脖子就疼,头就晕。所以,他暂时也写不了供词。不然,我早就完了。” 李翰紧张地问:“他现在哪号病房?我不杀他,但是,我让他永远说不出话,也写不出字,以此确保你的安全。” 山田樱子“呵呵”甜笑一声,低声说:“三楼304室,挨着缪中海的病房,他叫小野正雄。哦,对了,缪中海明天出院,途经小常巷,大常巷。你看看是今夜在医院里宰了他,还是在途中设伏再杀他?” 李翰点了点头说:“行!我会想办法。你安心工作。我会常来看你的,但是,你不要出来找我。因为我居无定所,无法在固定的地点和你品茶坐聊。” 山田樱子微笑说:“那是当然。我已经给你骗过一次了。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李翰点了点头,向她要了几双医用透明手套,便掏出已经装上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放在裤兜里,轻轻拉开护士室的房门,探头往外瞅瞅,然后悄然而去。 接着,李翰又佯装找医生看病的样子,趁小鬼子的特务不留神,溜进了男更衣室,披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又溜出来,走到一间病房前,看到里面有医生在给患者看望伤势,便推着门前的医用车走,来到了三楼304病房前。 他推开房门,以巡视患者病情的名义,要给小野正雄检查情况。 里里外外的诸多小鬼子特务马上握枪围上来,要求李翰报上自己的姓名,拿出证件,并要取下口罩来,给他们看看李翰的真面目。 这就让李翰极其为难喽! 而且也说明小鬼子已经有防范,有埋伏,并且在缪中海的病房里也一样,可能会有更多的伏兵。 但是,如果现在李翰不掏证件出来,不取下口罩,也一样暴露身份。 接下来,他只能又回到与敌人硬拼和血拼的传统模式。 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也会暴露紫红的真实身份。 22.案情复盘 尽管紫红很有可能是一个蹩脚特工,但是,她在鬼子医院的潜伏,还是长期的好。 嗯!必须保护好她的安全。 不然,以后连来此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都没机会,都没人配合。 就在李翰极其为难、稍一愣神的时候,楼下的那位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发现不见了医用车,便慌乱地吼叫起来:“不好了,有刺客!” 估计是他的上级有要求吧。 一旦发现有异样,就得报警,就得报案。 此人一紧张,竟然只顾喊着有刺客,却没说医用车不见了。 用枪指着围着李翰的小鬼子特务但听此吼,急忙握枪跑向二楼。 但是,邻房也就是缪中海的病房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里面的小鬼子特务因为严格执行酒井久香的命令,不管外面动静如何,均死守着缪中海,严守埋伏纪律。 李翰趁机走到小野正雄的病榻前,掀开他的被子,转身从医用车上取下针筒,随便找了几种药水,混合一下,便给小野正雄打了几针。 如此,小野正雄不会死,但绝对会疯。 接着,李翰为小野正雄盖好被子,推出医用车出来,平静地走向其他病房,在309病房里,他一副认真检视患者病情的样子。 然后,他又给这位患者打了一支混合药水的针,再为这位患者盖好被子,又推着医用车出去。 他观察到三楼走廊没人,便停下医用车,纵身一跃,抱着走廊的柱子,攀爬而上屋顶,躬着身子,在屋顶上轻轻的行走。 此时有鬼子特务称在三楼发现有医生推着医用车巡视各病房患者,尤其是那医生出现在304病房。 众多小鬼子特务便又握枪冲向三楼。 李翰在屋顶上轻跑了一会,又趴在屋檐上,双手抓着屋檐,又翻身而下,脚踏二楼栏杆,又抱着柱子滑下来。 此时,四周埋伏的小鬼子及龟井的特务队正在封堵医院大门及全部进出口,四处搜查那名推走了医用车的人。 李翰便潜行至太平间,打开太平间的窗户,潜逃而出,又轻轻的关上太平间的窗户,再翻墙而出,滑至外面的小鬼子军用大车的车底下,趴在地上观察小鬼子的脚步,等到发现此车四周没人的时候,他这才钻出来,小心翼翼的回家。 龟川、酒井久香接报圣战医院又出现敌情,各自急急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身来,匆匆驱车而来,在院长及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发现小野正雄并没被人所杀,其他患者也没事。但是,那辆医用车又在三楼出现,这就奇了怪了! 其中,309病房的患者家属还说刚才那医生很好,检查患者很认真,很细致。服务很体贴,很到位,很让人感动。 更重要的是,山田樱子一直呆在护士室里没有出来。 也没有人看见山田樱子在此期间去过哪间病房及出现在哪个楼层上。 以山田樱子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动作也不会快到哪里去吧? 更何况,此前查资料显示,这个山田樱子从小就入读名校,成绩不是很好,但是,也不会很差。 而缪中海的病房好好的,缪中海也没事,睡得挺香的,里面的鬼子特务个个安然无恙。 酒井久香查看完所有的现场,与龟川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找山田樱子谈谈话,看看能否发现点什么。 于是,她带队来到护士室,坐在山田樱子的对面,口蜜腹剑地含笑问:“樱子妹妹,你今晚不值班的,为什么还要留在医院里不回家呀?你父亲和母亲不担心你吗?”山田樱子也含笑说:“我在等车呀!我家的车子到现在都没来,真是奇怪!明天,我让父亲把那司机开除算了。” 她一句话便堵死了酒井久香颇有深意的问话。 酒井久香佯装愕然反问:“等车?” 山田樱子点了点头说:“是的!现在,咱们帝国的军队满大街的都在抓人杀人放火,没有车子来接我,我可不敢回家。万一,有些帝国军人以为我是华国的女子呢?欺负我呢?接下来,我爸爸发火,岂不是要拿有关佐官开刀?替我报仇?这种事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啊!” 酒井久香只得圆滑地又嘲讽地说:“嗯!也是,你可是山田少将的女儿。这样吧,我现在送你回家吧。” 她加重了其中的“山田少将”几个字的语气。 山田樱子仍然含笑说:“好啊!太好了。我爸爸又要晋升中将了,过几天升职,届时请你吃饭哦。”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或者无意的回击酒井久香的嘲讽:“山田少将!” 她又“呵呵”一笑,蹦跳起来,双手又拍了拍,宛如一个刚拿到糖果的小姑娘。她那副高兴极了的样子,真让酒井久香的内心都气炸了,但是,没办法,人家的父亲确实官大。自己这个大佐想升少将是很难的,更何况人家的父亲又要晋升中将了。 唉!少将这道坎,也太高太大了。 再说,自己也没发现山田樱子的可疑之处。 于是,酒井久香起身,打了一个“请”的手势,护送山田樱子回家。 山田樱子下车的时候,还向酒井久香挥挥手说:“酒井姐姐,谢谢啊!我会告诉我爸爸的,今晚是你送我回家的。” 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似乎也不是能装得出来的样子。 酒井久香气得头都有点晕了。 龟川接口说:“华国有句俗语,送人送到家,送佛送到西。这样吧,我送你到家吧。也请你在你爸爸面前替我这个小小的大佐美言几句。” 他说罢,便握着军刀,一直护送山田樱子到她家,再身子旋转一圈,也没发现她家楼下有车子,这才放心地返回路边上车。 车门关上,轿车启动,酒井久香很聪明地问:“怎么样?她家的车子都没回来?” 龟川点了点头说:“是的!她家的院子看不到一辆车。像她这样的身份背景,我也不便再问什么。得罪一个少将,可能不会惹大事,但是,得罪一个中将,那可不得了。我没那个胆。而且,那个即将晋升中将的人,还是重炮部队的指挥官,我还真惹不起!我们怀疑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酒井久香慨叹一声:“唉,又是天衣无缝!我真怀疑今晚那个推开医用车的人还是李翰。” 龟川却不解地反问:“但是,若然那人是李翰的话,他今晚什么事也没做啊!他来干什么?就为了让咱们怀疑?他吃饱了撑着呀?而且,像他现在这个样子,居无定所,更谈不上吃饱饭。他一个特务营长出身的人,不至于无聊到这程度吧?” 酒井久香思考这些问题也有些头疼,伸手捂着额门说:“龟川君,可你也别忘了,这个特务营营长外号李疯子,什么事都敢干,什么办法也能想的到。” 她伸手轻拍自己的额头一下,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又吃惊地说:“哎哟,对了,那人确实是李翰,他进入304房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303病房缪中海的情况,还有伏兵情况。对对对,那人就是李翰,错不了!而且,极有可能,304病房、303病房的情况就是山田樱子提供给他的。刚才,我们的特工也说了,那人推着医用车进入304病房,特工们一齐握枪包围了他。所以,他进入304室、309室,什么事都没做,反而一副认真给患者检查的样子,也没敢去303室刺杀缪中海。嗯!过程应该就是这样的。司机,掉头,回医院去,我们再把案情复盘一遍。” 龟川也是头疼,但是,没办法,只能陪着酒井久香复回医院查案。 不然,酒井久香若是在松井面前胡说八道,龟川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酒井久香确实很美很迷人,他也喜欢和她在一起。 23.把爱吞咽 就是龟井很累,也就他最累。 因为现在,他被划到了特高课,成了酒井久香手下的特务队队长,整天要盯梢,要安排特务人员各项潜伏工作,还要随时应付突发事件,还要跟着酒井久香去查案。此时,他实在扛不住了,不由在心里暗骂酒井久香:酒井久香,你这没老公的女人,真是可怜!这么深夜了,还这样折腾老子。酒井久香,我祝你永远嫁不出去。 到了医院,酒井久香却让龟井扮作李翰,让所有的小鬼子特务过来围观,看看“李翰”是怎么样和山田樱子接头的,又是怎么换装的?又怎么样推走二楼的医用车的?又是怎么推着医用车上三楼的?然后又是怎么样从医院逃走的? 龟井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冷天的,他累的浑身是汗。 但是,他再累,再怎么演绎,也达不到酒井久香想要的效果。 “啪啪!” “哎呀!” 龟川为了讨好酒井久香,还上前怒骂龟井是猪头,还扇了龟井两记耳光,打得龟井牙板都松了。 龟井又累又气,心里又暗骂龟川:龟川,你这牲口,真不是东西。我原本在宪兵司令部干的好好的,你却让我跟着酒井久香这个坏女人。你呀,坐车会撞车,乘船会翻船,睡觉床会塌,吃饭会噎死,喝水塞牙缝,如厕掉坑里。 此时,有一名小鬼子特务来报,称在小常巷发现枯井清泉被人暗杀。 酒井久香急忙下令特务队和宪兵队在前开路,并让龟井回到医院三楼缪中海的病房去休息。 然后,她和龟川、龟寿一起带队前往小常巷,查看血案现场。 酒井久香认真检查枯井清泉的尸体之后,再次确认:“这肯定是李翰所为,因为枯井君是被人勒死的。李翰在江湖上人称小李飞刀,虽然不会传说中的轻功提纵术,但是,落地无声,他是能够做到的。当时这里的现场,那么多帝国士兵,却没有人发现枯井清泉被人勒走。而且,枯井君被勒死的速度极快。在此世上,谁能出手这么快,这么狠,劲力这么大?我看,也唯有李疯子了!” 龟川不解地问:“那李翰为什么不用他的小飞刀?他用他的那些小飞刀,不是可以暗杀我们帝国更多的优秀军人吗?” 酒井久香收起妩媚夺魂的笑容,谩骂一句:“你蠢呀?他身上能有多少小飞刀?现在他又能去哪里找铁匠铸造他的小飞刀?” 龟川脸红耳赤地说:“有道理啊!酒井课长,还是你最美最聪明!” 酒井久香没理会龟川的阿谀奉承,又大声对龟寿说:“龟寿君,现在开始,由你负责监视山田樱子,尽管她今晚所说的话天衣无缝,但是,她仍然有嫌疑。你要查到她家里的轿车昨天白天和今夜都去那里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等车来接她回家?她在她父母的眼里到底有没有这么娇贵?” “是!”龟寿躬身接令,转身而去。 龟川虽然没趣,但是,仍打起精神,走近酒井久香,又讨好地说:“酒井课长,要不要再来一次押运敌国的青年学生到街头上去,以此引李疯子出来血战?这一次,我们肯定可以更好的谋划,把他打死或者生擒。” 酒井久香摇了摇头说:“总用一种办法,敌人会笑话我们的。敌人不是经常笑话我们帝国军人个子矮小吗?难道,你还要让敌人笑话我们智慧也很欠缺吗?我估计,今晚,山田樱子也把缪中海明天出院及途经线路告诉了李翰。或许,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在这一带伏击李翰了。走吧,还可以回家睡几个小时。” 龟川点了点头,陪她钻进轿车里,乘车而去。 明瓦廊的一处房子里。 今天上午,送别李翰和朱莉文之后,谭玲玲回归新分配的单身宿舍,关好房门,摊开手掌,打开李翰塞给她的小纸条来看:“玲玲,来此之前,我便想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没关系的,人生是身体、情绪、灵魂三者的组合。动养身体,静养情绪,富养灵魂。我们身处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首要任务是抗战。除了打鬼子,我们还要生活,执行任务还有可能会负伤,所以,要有经济来源,要有枪支弹药的补充,要有人来接应,还要有一个疗伤的地方,那就必须要有一个组织在支撑我们。不然,仅靠我们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的。这次,咱们真正的加入复兴社特务处,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在眼前的几年内是好事。而这次分工分组,特工站必定会将朱莉文分到我这个小组来,因为她会收发报。你不要介意,我会常常来看你的。站里,不会随便让你出门的。现在,你也是有组织的人,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好好接受培训,准备有勇之躯杀鬼子。往后,若你在窗台摆一盆红花,我就知道可以见你。如果你在窗台摆放一盆白花,表示我们暂时不可以相见。如果你在窗台摆放一盆黄花,那表示你有危险,我会来接应你。还有,玉带巷22号、富民坊33号,这两处废墟,是我们临时联络的地点。兵荒马乱的,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地方见面。你看完纸条,请点火烧掉,或者嚼碎后吞进肚子里,这是特工原则之一。” “呜呜呜!” 谭玲玲看完纸条,捂在胸口,感动而泣,激动落泪。 稍后,她擦拭泪水,将纸条撕碎,放进嘴巴里,嚼烂吞进肚子里。 她感觉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一张李翰写给她的纸条,更是李翰给她的爱。 她要把他的爱吞进她的肚子里。 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她的爱和李翰对她的爱。 这份爱,只有吞进她的肚子里,才是最安全的。 接下来的日子,各自安好。 谭玲玲在特工站的地窖里,练枪法,练格斗。 高世光、韩国茂安心养伤。 尚望的这处房子,只要把房子炸毁,敌人就不可能找到浩大的地窖。 所以,尽管小鬼子到处在大屠杀,尚望仍然敢领着一帮人住在这里。 房子的外表太烂,烂到小鬼子都不想来这里。 24.特工日记 不过,谭玲玲今夜感觉特别的孤单,特别的寂寞。 或许,她已经过惯了临睡前和李翰、朱莉文嘻嘻哈哈的日子。 那些天,她特别的充实,也特别的紧张。 那些晚上,她睡得特别踏实,睡得特别香。 但是,今夜,她还是严守纪律,早早入睡。 不过,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每次合上眼睛,李翰帅气的身影就会浮现在她眼前。 她合眼又睁眼,总是睡不着,便起来写日记,写她和李翰的相遇,她和李翰的相识,她和李翰的相知,写她对李翰的爱。 终于,凌晨两点,她累了,躺炕上就睡着了。 但是,睡梦里,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李翰被小鬼子杀害,梦见失去依靠的自己被几个小鬼子扒衣服。 “救命啊!救命啊!” 谭玲玲不由哭喊起来,双腿本能地乱蹬乱踢。 “砰!” “哎哟!” 真有人被她一脚踹飞,倒跌在门背前,还惨叫了一声。 谭玲玲吓得反手从枕头下取出手枪,拉开保险。 那人急喊:“别开枪,别开枪,我是徐又远,徐又远!” 谭玲玲激愤地咆哮起来:“徐又远,原来你,你,你不是东西!我杀了你!” 她握枪就要开枪。 “呀!”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尚望领着韩国茂、高世光握着手电筒进来。 因为战乱,早就断电了,深夜也不便点灯,还是手电筒快捷。 谭玲玲握枪起身,翻身下床,又惊又怒地喝问:“如此卑鄙无耻!你们与小鬼子又有什么区别?” 霎时间,她满脸泪水,悲愤的泪水。 她气愤地握枪指向尚望。 徐又远反手捂着后脑勺,滚爬起身,甚是狼狈。 尚望含笑说:“玲玲,你误会了。我们是在考验你。如果说要对你怎么样,那么,我是副站长,也是城里特工站的最高长官,自然是我来,我怎么会把便宜让给徐又远来占呢?但是,你今晚表现很好,在深度睡眠中也能保持警惕,并能一脚踹飞徐又远,还能极速掏枪,很好!真的表现很好!” “呵呵!”谭玲玲灿笑出声,倒是自己不好意思了。 她俏脸飞霞,泪中泛笑,煞是迷人。 高世光惭愧地说:“玲玲妹子,你过了第一关了。哥没过,惭愧!” 韩国茂也是低着头,甚是不好意思。 看来,刚才首先考核的是他们两个,只是没过关,睡太死了。 尚望含笑说:“好啦,好啦!明晚再考核,都回去吧。” 他挥挥手,众人退出了谭玲玲的房门。 然后,他指指书桌上的小笔记本,低声说:“你和李疯子相爱是好事,是人世间的美事,宝剑配英雄,美女配好汉。但是,我们是特工人员,不能给敌人留下证据。否则,会害死你的心上人的。”他说完,掏出一只打火机,扔在书桌上。 谭玲玲俏脸发热发烫,芳心怦怦直跳。 她走到房门背,移上房门栓,忽然想起这种木门,外面的人,完全可以用刀伸入门缝,托起房门栓,然后轻轻推门。 唉!是这个恶梦救了我啊! 她伸手拍拍脑门,又把小书桌移过来,移到房门背后。 如此,即使有人用刀托移开房门栓,推门的时候,也会发出响声,惊动睡梦中人。 谭玲玲还不放心,又把小椅子提到了窗户前,抵住窗户。 不让人随便推窗门。 她握着手电筒,再慢慢旋身认真查看一下,确认门窗任何响动,都会惊动她,她才放心去睡觉。 但是,她忽然想起尚望的话,又按亮手电筒,翻身下床,走到小书桌前,打着打火机,撕下那几页心情日记,点火烧掉,再用水淋灭灰烬。 然后,她才真正的放心睡觉。 李翰悄然回到竹竿里11号,悄然翻墙而入,悄然推窗口而入,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翌日一早,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炕前的小四方桌上已经放着一碗清汤面,同时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脸盆里放着一条毛巾。 他心头一热,差点激动的喊出声来:莉文,你对我真好!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虽然仍有些困,但是,他也翻身起床,洗漱一番,便坐在小四方桌前,吃那碗面条。 此时,朱莉文又推门而入,走近他身后,柔情地说:“醒了?刚才怎么还睡的那么死?如果我是杀手,你已经没命了。呵呵,你还说你是教官。” 李翰一边吃面条,一边调侃地说:“这不是和你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在一起嘛,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呵呵!也是!”朱莉文听在耳里,甜在心里,但是小嘴一点不相让。 她也调侃说:“你这马屁,还真是拍对了。没想到,你今天也会说笑。我还以为你是木头人呐!” 李翰感慨地说:“生活生活,生下来,得活下去。哭也要过一天,笑也是过一天,那就笑着过一天吧。以前,我得管八个人,其中四个很鲁莽。唉,当时,难啊!现在,我没人管,责任没那么大,所以,我更开心。” 朱莉文端起那盆洗脸水,又含笑说:“你不管我吗?” 李翰吃完最后一碗面条,放下筷子说:“其实,都是女人在管男人。” 朱莉文又调侃一句:“嗯,也对!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她说罢,便端着那盆洗脸水出去倒掉。 哈哈哈哈!李翰被她逗的,爆笑起来。 朱莉文又打井水冲洗脸盆一遍,然后,又打一盆井水。 她望着明净如镜的那盆井水中的自己的倒影,不由感慨地心想:我在家里都没倒过洗脸水,也没服侍过父母,现在,却为了一个李疯子,我啥事都干,我真贱! 呵呵! 但是,她也瞬间甜笑出声,感觉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服务,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 两人在早餐后,便练起拳脚功夫,随后由朱莉文教李翰收发情报。 李翰心想:如果我的手机能随我穿越就好喽!发个微信,通报个消息,不更方便吗?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他还得认真学习。 这个时候,龟井正陪着缪中海坐着摩托车,缓缓的从圣战医院里出来,缓缓的途经小常巷、大常巷,埋伏在这一带的酒井久香、龟川、龟寿和鬼子宪兵、特务,均是刀出鞘,弹上膛,期待李翰及其队员的出现。坐在摩托车上的缪中海和龟井在如刀刮的寒风中发颤发抖,生怕哪个地方飞来一刀?或是哪个方向一颗子弹袭来,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一切很平静。 李翰没有出现,他的队员也没出现。 他们俨然不知道缪中海已经叛变了一样。 当这帮小鬼子回到宪兵司令部,回到特高课,均是无精打采,这次伏击失败了,这次阴谋失败了。 怎么才能把李翰引出来? 怎么才能像上次那样,把红党的地下工作人员引出来,把国党的特工引出来? 这又成了酒井久香头疼的事情。 龟川则是潇洒些,舒服些。 在此阶段,他暂时没遇到什么头疼的事情。 没事的时候,他就纵兵抢钱抢粮抢女人。 然后,他就挑最漂亮的,狠狠的扑过去! 袭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处决叛徒的时间又没定。 这让缪中海反而更烦,更紧张。 他上厕所的时候,刚蹲下来,因为浑身发软,竟然坐倒在坑里,弄得全身发臭,只得独自在洗手间清洗许久才敢出来,但是,衣服弄湿了,又浑身发冷,连打喷嚏,感冒了。 酒井久香见到他,眉头一皱,便让龟井陪缪中海回医院去疗养,继续加强警戒,防止缪中海被李翰暗杀。 龟井带队护着缪中海回到医院,连扇了缪中海几大耳光,把缪中海的脸打成了猪头脸。 他把自己从酒井久香那里受的气,全撒在缪中海的身上。 缪中海哭着跪着向他求饶,这才可以躺到炕上去休息,但是,脸肿了,稍一侧睡,就很疼,睡眠质量反而严重下降。牙板松了,吃东西也难啃。 他暗暗问候龟井的母亲。 玄武湖畔。 史珍香乔装打扮,小心翼翼的回到驻地,向刘文林汇报了街上的动静。 刘文林淡然地说:“李翰是当过特务营长的人,自然不会轻易上小鬼子的当。但是,他那支小分队出现的叛徒,迟早会被除掉的。只是时机问题,我估计,李翰经历系列血战之后,暂时会静默下来。” 龚少彬从小木棚里钻出来,低声问:“那我们现在干些什么?” 刘文林说:“今天晚上,我们潜入安全区去,掌握小鬼子在安全区所犯的罪证。”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回小木棚里做些准备。 这一周,虽然小鬼子仍然在大屠杀,放火,抢劫,欺负民女,但是,对于几个特工站的人来说,他们还是相对平静。 李翰在朱莉文的教授下,学习收发报,了解电台的构造,熟悉密码本,研究破译敌人的电报。 朱莉文在李翰的教授下,学习拳脚功夫,练习握枪和瞄准,只是不敢开枪,无法实弹演练。 谭玲玲在尚望的金陵站,因为有地下大窖,则是可以实弹练兵,时不时还与徐又远等行动队员格斗搏击。 一周之后,尚望亲自找谭玲玲谈话,然后让她试着去找李翰接头,并让电讯员简单的先给“核桃”发报,告知接头地点。 夜幕下,李翰和谭玲玲均是小心翼翼的走向对方。 在富民坊22号废墟,谭玲玲由远而近奔来,虽然只是看到对面一只黑影,但是也知道是李翰站到她的对面。 她“呵呵”甜笑,叫声:“营长!”便纵身一跃,扑入李翰的怀中。 李翰抱着她旋转了一圈,低声说:“别叫我以前的职务了,叫我哥吧。” 谭玲玲激动地说:“叫习惯了。” 25.潜伏取证 李翰轻轻的放她下来,低声说:“可我们,现在是特工了。称呼职务,可能会导致身份泄密,导致被捕或遇难。以后,最后还是称呼代号好。你要谨记,你叫蜘蛛,我叫指南针。或者,你化名一个,我也化名一个,你称呼我木子老板,因为我姓李,木子李。我称呼你言覃玲小姐,或者言老板娘。” 谭玲玲一怔,“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是否同意。 但是,她又告诉李翰:“上峰指示,让木子老板与核桃乔扮夫妻身份潜入安全区,接应和照顾我们原先潜进去拍照的特工人员出来,并设法探明是否有外国友人拍摄小鬼子大屠杀的纪录片或是拍照,到底有多少潜入安全区的战俘以及藏在安全区的老百姓被屠杀。” 随后,她难过地说:“能否让我和你乔扮夫妻潜入安全区。” 李翰深知她的情意,但是,纪律不允许,在此极端危难的条件下,也不可用情太深,此时的生活也不是只为了爱情,更重要的是为了和小鬼子斗智斗勇。 于是,他坚定地说:“不行,得按站座的要求办。因为核桃可以携带电台进入安全区,可以给组织发报。玲玲,听我劝,静心安心。我和莉文始终是清白的,我的为人,你知道,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随便和别的女人怎么样。工作就是工作,不夹杂带私人感情。另外,组织上不是让你和徐又远带队接应吗?过几天,我们会见面的。” 谭玲玲噙着泪水说:“嗯!我相信你。” 两人相拥一下,随即分开离去。 不远处,几只黑影也晃开了。 李翰身后有朱莉文在跟踪。 谭玲玲身后有徐又远及其行动总队的人在跟踪。 培养一个特工不容易,金陵站继续对谭玲玲监视考核。 而朱莉文则是对李翰和谭玲玲的感情不放心。 双方的监视意图不一样。 要想进入安全区,只有利用夜幕的掩护。 李翰回到驻地,向朱莉文传达了站里的指令。 其实,朱莉文已经偷听到不少内容,已经有心理准备。 而且,她内心是极其激动的,从此能和李翰夫妻相称了。 嘻嘻! 真好! 两人随即收拾东西,做好很多馒头备用,还带上了几只盛满了热水的水壶,换上小鬼子的军衣,暗藏刀枪和手雷,利用夜幕的掩护,小心翼翼的潜往安全区。 面对蜂拥而至的难民,金陵安全区的国际委员会在安全区里的主要建筑内设立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金陵大学、华侨招待所、汉口路小学、五台山小学等26个难民收容所,加上其他有名称、有记录的难民收容所共计为37个。 城郊、安全区以外,特别是避难人群集中的地方,还自发形成若干的难民收容所。 拉贝、福斯特、汉森、麦考伦等爱心人士的住处也成为部分难民栖身之所。 针对小鬼子在安全区杀人、欺负民女、抢劫的行为,留守金陵的西方爱心人士自发行动起来,尽力的保护难民,竭力驱赶正在施暴的小鬼子,有人甚至为此遭到了小鬼子的殴打。 凌晨一点,两周前已经奉命先行潜入安全区的罗峻城出来接应李翰和朱莉文,双方对上暗号之后,罗峻城从怀兜里拿出假胡子,粘在朱莉文的脸上。 他说:“安全区并非完全安全,小鬼子看到漂亮姑娘就带走,基本上是有去无回。所以,核桃你尽量扮丑些,扮成大胡子男人好。而指南针则要相反,乔扮成驼背的老妪好。” 朱莉文愤然地说:“我不怕,我死也拉几个小鬼子垫背。” 李翰急忙制止说:“但是,你会连累其他人。” 朱莉文嘟嘟嘴,不敢吭声了。 李翰又问:“现在我们要去哪个区域?” 罗峻城低声说:“我带你们去大方巷的军化厂难民收容所,那里有难民4000多人,因为有部分难民去为小鬼子的司令部充当苦力,因而该收容所受到小鬼子军方特别的保护,你们去那里,相对安全些。收容所每天得到6袋大米,凭配给证分发,每人每天可分得几盎司大米。全体难民均已登记,但是,昨夜病死了两个人,是一对老夫妇,我把他们的证件从有关人员手中买过来了,你们就化名那对老夫妇的姓名,暂时居住在一个小木棚里。那个小木棚,我已经帮你杀过毒,不会有细菌感染。” 李翰低声说:“好,就这样吧,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而且,难民营不会给我们分粮食,我们也能够扛住,因为我们自备了很多馒头和水。” 罗峻城又低声说:“带难民服没有?如果带了,抓紧换装。” 朱莉文便躲在李翰身后,赶紧换上难民服。 随后,李翰也换上难民服,打扮成老妪的样子,驼着背。 而朱莉文则是打扮成老头,满脸的胡子,扮作李翰的“老公”。 罗峻城用电手筒照照他们的打扮,满意地说:“好!就这样,跟我走!”他将两本证件交给李翰和朱莉文,打个手势,便在前带路。李翰和朱莉文进入大方巷安全区,在罗峻城指定的小木棚里住下,罗峻城又将自己偷拍小鬼子罪证的几筒胶卷交给了李翰,然后便回他的区域去了。 小木棚低矮漏风,四周枯草,背靠一株大树,可以藏些东西。李翰虽然躬着身子进来,但是,头部还是磕了一下。 朱莉文伸手轻轻揉了他的头一下,低声说:“看来,咱俩得睡在一起了。”她说罢,脸颊发烫,羞羞答答的低下头。 李翰“嗯”了一声,藏好自己带来的相机,还有罗峻城给他的胶卷,便躺在地铺上。 朱莉文躺在他怀里,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身上躺着如此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李翰顿时浑身发热,身体真起了反应。 朱莉文在他怀里,颤动了一会,便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只是,李翰很难受。 他不敢转动身子,为避免做出不耻之事,他只得反手抱头,动也不敢动,忍着!强忍着! 真正的英雄是能过美人关的。 那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是错误的。 翌日清晨,李翰和朱莉文醒来,仍然是乔扮成驼背的老夫妇,并找来些打扫卫生的工具,潜往附近的安全区,驼着背打扫卫生,侦察情况,看到没有鬼子来,便从垃圾蒌里取出相机拍照,把难民的惨状拍下来。 此刻,李翰挨近朱莉文,低声说:“放心拍,大胆拍,因为小鬼子来到之前,会有征兆的,难民们会纷纷跑开,会惊恐。你发现这些征兆,就可以收藏相机了。” 朱莉文点了点头,用脚勾着垃圾篓,跟在正在扫地的李翰身后,一边不停的拍照。 此时,一队小鬼子乘坐几辆军用大车而来。 果然,难民们如李翰所说,纷纷惊恐闪躲,有的难民还伸手捂脸捂耳。但是,这帮小鬼子下车之后,就拖走了13岁至55岁之间的女的。 顿时,这个安全区哭声一片,却无人敢出来阻止,小鬼子把这些老的、少的女人全押上车,又驾车走开了。 朱莉文躲在李翰身后,在两人身体之间的缝隙用相机偷拍下小鬼子的这些罪证。这一天从早上到晚上,那些被押走的女人再也没有回来。李翰待小鬼子走了之后,仍以打扫卫生的名义,领着朱莉文挨家挨户去访问那些失去女人的家族,用纸笔记录着小鬼子的暴行和罪证。 他们俩以馒头充饥,喝早已经冷了的水壶里的那些水。 深夜时分,他们俩回到大方巷安全区的那个小木棚里,均是手足冰凉,只得紧紧相拥躺下,互相暖和彼此的身体。 天刚朦朦亮,朱莉文从李翰怀中起身,取出潜藏的电台,给尚望的特工站发报:指南针已调好,能操作。 特工站复电:多操作,常转常新。 朱莉文把没译好的电文拿给李翰看,以此考验李翰。 李翰接过电文,含笑低声说:“多操作,常转常新。这是让我们多到几个安全区域走走,多拍些小鬼子在安全区所犯下的滔天罪证。” 朱莉文妩媚地笑了,向李翰翘起了拇指,以示称赞。 两人吃了几个馒头,又乔扮出发,以翻看垃圾桶找发霉食物的形式,小心翼翼的走向鼓楼五条巷出发。 李翰和朱莉文堪堪赶到五条巷2号房时,发现五条巷4号一带的数百人正被小鬼子捆绑着,押上军用大车,驱往大方巷广场方向。李翰急将朱莉文拉进偏僻处,从垃圾篓里取出小鬼子的军衣更换上,忽然跑步奔向大方巷广场。 “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 那数百人被捆绑着站在大方巷广场上,并列排成几行,被几名小鬼子机枪手趴在地上,用机枪扫射。 阵阵血水乱弹乱溅,渐渐化成阵阵血雾。 “哈哈哈哈……” 围观的小鬼子个个仰天大笑,得意非凡,完全无视人命。 朱莉文激愤地掏枪而出,李翰急忙伸手按住,低声说:“别冲动,我们救不了人,快,取相机出来拍照。” 26.虚惊一场 朱莉文很激愤地“哼”了一声,别好手枪,取出相机拍照。 此时的小鬼子几乎全部是仰天大笑。 没有小鬼子注意到朱莉文的动作。 李翰则是在衣袖里暗藏小飞刀,反手掏出m1935,拉开保险,准备随时出击,掩护朱莉文撤退。 但是,直到广场上数百人被小鬼子的机枪完全扫射死亡,也没有小鬼子注意到李翰和朱莉文。 有的小鬼子虽然侧头看了朱莉文一眼,但是,却误认朱莉文是随军记者,拍照很正常。 此时的小鬼子真是狂到了天上去了,根本无视周边的什么敌情。 若不是怕连累安全区的老百姓和外国友人,李翰真想枪击小鬼子,替死难同胞报仇雪恨。 眼看着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之中,李翰便伸手拉拉朱莉文,两人沉重地转身离开,并不时借着一些大树杆来作掩护。 小鬼子仍然狂的很,正忙着端枪跑上广场,给未死者补枪。 叭!叭!叭!稀稀疏疏的枪声更让人揪心。 朱莉文边走边滴着泪水,脚步艰难。 但是,当他们俩走到大方巷池塘附近时,又发现一批小鬼子正在用机枪扫射从傅佐路押过来的200余人。 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 200多人纷纷中弹,纷纷跌入池塘里。 尸体落水,溅起阵阵血花。 血泡在池塘中慢慢散开。 渐渐的,整个池塘的水都变红了。 朱莉文噙泪拍照。 在一名小鬼子佐官侧头之时,李翰极速地将朱莉文拉到一株大树的背后,紧紧地将朱莉文搂入怀中。 或许,朱莉文只有在李翰怀中的时候,才不会满腔悲愤和冲动鲁莽。 等这帮小鬼子走开,李翰才牵着朱莉文的手从大树干背后出来,沿着池塘边走,滴着串串泪水。 “哇哇哇哇……” 朱莉文忽然将相机往李翰手里一塞,弯腰捂腹呕吐起来。 李翰难过地伸手,一手抓着相机,一手为朱莉文拍背。 他知道她呕吐什么。 看到这么多尸体,朱莉文能不呕吐吗? 看到小鬼子杀了这么多无辜百姓,朱莉文能不呕吐吗? 稍后,李翰半搂着朱莉文,心情抑郁地离开大方巷。 晚饭,朱莉文一个馒头也没吃。 她独坐在小木棚口,头垂至膝盖,双手抱着膝盖,泪水不断滑落在膝盖上,心情十分沉重。 李翰在木棚外走来走去,观察情况,走到朱莉文跟前,低声说:“核桃,别这样,长时间心情沉重,会得抑郁症的。想开点,反正我们无能为力救人。只有等待时机报仇雪恨。”朱莉文抬起泪眼,更咽地说:“我不在这里干了,我要出去,我要暗杀小鬼子。你说过的,哪怕每天杀一个小鬼子,日积月累,我也能杀几千个小鬼子,为老百姓报仇雪恨。”李翰蹲下身子,难过地说:“现在,取证更重要。以后,我们要在各大媒体上谴责小鬼子的暴行,争取国际同情,争取各国援助,只有万众一心,我们才能打败武装到牙齿的小鬼子,早日将它们赶回毒蛇岛上去。听我劝,吃个馒头,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毕竟,我们还要准备时刻战斗的。在这里时间长了,很难说不会被小鬼子发现,我们得有力气来杀小鬼子,得有力气跑出安全区。只要离开安全区,我们就可以暗杀小鬼子,让你心情天天好。” 朱莉文噙着泪水,“嗯”了一声,从李翰手中接过馒头,开始放进小嘴里咀嚼起来。 这个晚上,她躺在李翰的怀里,身子一直在颤抖,低泣声没停过,不时的做恶梦。 李翰被她吵的,一个晚上都没合眼,又生怕她会鲁莽和冲动起来。 他只能单臂搂着她,一手轻捂着她的樱桃小嘴,防止她大喊大叫。 很深夜了,外面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春。 酒井久香仰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叼着一支烟,在袅袅烟雾中,思考如何把李翰给钓出来。 她把消息透露给山田樱子,但是,山田樱子见不到李翰,无法传递什么消息。 酒井久香的奸计,等于白设了。 李翰因为潜入了安全区,所以,这大街小巷多天都没有李翰出现的消息。 现在,酒井久香在想:李疯子怎么啦?他受重伤了吗? 也不对啊!他还能先后两次潜入医院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 他伤势肯定不重,但是,也有可能受了枪伤之后,得静默养伤。 这个李疯子,就能安静的下来? …… 此时,龟井躬身进来报告,称调查山田樱子之事有结果了。 酒井久香神经质般的起身,拍着桌子说:“说,快点!情况怎么样?” 龟井躬身说:“那天山田樱子确实在等其家里的豪华轿车接送她,她从小就娇贵,无论是她父亲山田杉树,还是其母亲上村花子,抑或是其兄长山田亦男,均视其为掌上明珠。无论是在本国念书,还是到敌国上班,均是专车接送。那天,山田杉树因为晋升中将授衔,当晚设宴,醉酒后乘车回办公室,在办公室睡着了。其母亲乘车去上海探亲,其姨母刚从本国到沪,其兄山田亦男为特种兵部队教官,当夜和女学员在外面!” “滚!什么狗屁调查结果!滚滚滚!”酒井久香听到这里,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挥手让龟井退出去。 “是!”龟井战战兢兢地躬身退出她的办公室。 …… 看到朱莉文这么难受,而且有点抑郁症的样子,李翰决定暂停调查一两天,让朱莉文好好休息一下。 清晨,李翰轻轻掀翻朱莉文,独自起来,用水壶里的水和新打的混浊的水,混在一起,在小木棚外,点燃拾来的枯木重新烧热。 当他回到小木棚,准备用热水送馒头吃,却发现朱莉文不见了,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四处去找朱莉文。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朱莉文去暗杀小鬼子,从而引起小鬼子对安全区的大规模的报复。 小鬼子现在已经够肆无忌惮的了。 一旦朱莉文的复仇,将会让小鬼子更加疯狂。 在安全区外面,倒也好,反正还有极少数军人与小鬼子搏杀。 朱莉文若在外面暗杀些小鬼子,倒不会引起小鬼子的什么报复。 李翰沿着昨天的路径走。 他走到鼓楼大方巷那处池塘的时候,他发现朱莉文和一些民众在池塘里打捞尸体,他这才放心,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虚惊一场! 然后,李翰从背篓里取出相机,给无数自发过来打捞尸体的民众和朱莉文拍照,记录着这些惨状。 许久,朱莉文才发现李翰,急忙跑过来。 但是,她浑身是血水,双手也是红红的,腥臭味极是浓烈难闻。 李翰本能的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朱莉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让李翰难受。 她难过地说:“你稍等一会,我去小溪里洗洗手。不过,我为这些死难同胞做了点事,心里好受些了。” 李翰点了点头,端着相机,陪她到附近一条小河里。 朱莉文用河水清洗身上的血痕,李翰又端着相机给她拍照。 朱莉文抬头说:“这有什么好拍的?我又不是小鬼子!” 李翰含笑说:“你这几张相片如果和刚才的捞尸相片连起来,就是小鬼子在安全区大屠杀的罪证,你和其他捞尸的老百姓,都是证人。将来是有用的。我们迟早会审判小鬼子的。”朱莉文既难过又感慨地点了点头。 27.密码被破 朱莉文抹拭干净身上的血水,浑身也湿了,冷风吹来,她哆嗦了一下,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伸手,双手环抱于胸前。李翰见状,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朱莉文披上,又说:“咱们不能马上回去了,你得在小河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晒晒。否则,你会感冒的。” 朱莉文芳心暖暖的,感动地点了点头。 她将李翰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取下,又当着李翰的面脱衣服、穿衣服,反正都和他睡在一起了,她也没啥顾忌的。 最重要的是,四周也没有什么遮挡,跑远了又更不方便。 李翰急忙背转身子,不敢眼望她更衣。 他自然也有欲望,但是,不能卑鄙无耻,不能没有底线。 朱莉文看到李翰倏然转身,芳心有些隐隐发疼,暗暗叹息。 她小嘴嘟咙着,可能暗骂李疯子也不过是一个智力残疾!木头人! 有美丽风景也不会看,这个男人真傻! 然后,她穿上了李翰的衣服,坐在河边晒太阳。 她如此坐着,也不叫李翰转身,俏脸都有些难看,是不是在心里瞧不起李翰,就不得而知了。 她反正是心里不舒服,自己那么美丽的风景,李翰竟然就在眼前也不看。 唉! …… 不过,李翰也非凡人,他听到后面没有动静,便知道朱莉文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怕她冷着,又主动坐到她身旁,挨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呵呵!”朱莉文灿笑一声,侧身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李翰的大鼻子,嗔骂一句:“你呀,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又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天黑之时,两人躲躲闪闪的回归他们俩的驻地。 原本今晚,他们俩都会很好睡的。 因为他们俩今天都很累,李翰四处找她,跑了多少冤枉路呀? 而朱莉文帮着民众下池塘捞尸体,也挺费劲的。 两人再到回这小木棚,都累坏了。 岂料,今夜小鬼子忽然深夜突袭,大肆搜查这个安全区,让所有人都站到大街上来。 然后,小鬼子让每个人伸出手掌来给它们看,其实小鬼子也没认真查什么,就是想杀人取乐。 叭叭叭叭! 砰砰砰砰! 于是,这帮小鬼子仗着有武器在手,便随便揪几个人出来,又叽哩叽歪的胡说八道几句,便当众枪杀了这几名无辜百姓。无数人吓得在寒风中哆嗦着,并急急伸手捂住嘴巴,生怕哭出声来。朱莉文激愤地反手掏枪,李翰早有准备,反手捏住朱莉文的脉搏,捏得朱莉文动弹不得。 小鬼子走后,李翰已经是浑身虚汗。 这是给朱莉文吓出来的冷汗。 在安全区内不暗杀小鬼子,这也是纪律! 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取证和争取外国友人的支持。 随后几天深夜,小鬼子都来,都会随便揪几个人出来杀。 这和抽签也没什么区别。 小鬼子它们随便抓人,抓到谁就是谁死。 幸好,小鬼子一直没把李翰和朱莉文揪出来。 否则,一场血战肯定难免。 这天,寒风如刀,灰尘在天空中弥漫。 李翰和朱莉文来到金陵大学安全区,偷拍这里的小鬼子大屠杀的罪证。 包围这里的小鬼子,重复利用“良民登记”的办法,胁迫和欺骗一些青壮年承认自己是“华国士兵”,然后将他们予以屠杀。 朱莉文负责拍照,李翰负责掩护。 他们俩发现,有三百多名刚刚承认“当过兵”的难民,便被小鬼子缚成几队,5个或10个不等,从一座巨厦的第一室内鱼贯送入第二室,然后淋上汽油,直接焚烧。 火光熊熊,300多人在浑身着火后,惨叫嘶喊。 为了更好的偷拍小鬼子的罪证,李翰在前掩护,在前开路,和朱莉文一起跑上另一栋楼的天台,往小鬼子押“当过兵”的难民进入那栋楼拍照取证。 此时,李翰终于发现了有两个外国友人也爬上楼顶拍照,他上前打听,并出示自己的证件,方知这两人便是约翰和杰克。 这两个外国友人一直在拍摄小鬼子大屠杀的罪证,还有拍摄小鬼子大屠杀的纪录片。 太好了! 若不是怕小鬼子发现,李翰早就激动的蹦跳起来。 李翰约他们晚上到他和朱莉文的驻地会合。 他给约翰和杰克留了地址,便闪身离开,会合朱莉文,偷偷溜出金陵大学安全区域,并让朱莉文马上给特工站发报,请尚望今晚派人来接应。 接着,李翰又潜往汉口路安全区,寻找罗峻城,会晤罗峻城,决定今晚与罗峻城等人陪着约翰和杰克一起撤出安全区,回归特工站,把所拍的胶卷和纪录片传递出去,提前向世人公布小鬼子的罪行,以此争取国际声援,希望能尽早的制止小鬼子的暴行。 李翰寻找罗峻城,途经汉口路的时候,发现有几十名小鬼子在大白天公然闯入一处民房,而且并不关房门,直接就轮流进去欺负一少妇。 那少妇的男人被其他小鬼子赶出来。 当那男人跪在这帮小鬼子面前,哭着喊着求饶的时候,有几名小鬼子端着枪用刺刀在这个男人身上连捅数十下,捅得这个男人浑身窟窿,鲜血四溅,惨死在他自己家门前。而他的女人在里面惨嘶惨喊,欺负她的小鬼子却在哈哈大笑。 李翰赶紧躲在一根电线杆后,取出相机,将此惨状拍摄下来,将向这个房门进进出出的小鬼子士兵也拍照下来。 当这些小鬼子走后,李翰跑到这处房门前往里瞧,发现躺在地板上的那名少妇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名少妇确实很美,只是太悲惨了。 所以,这几十名丧心病狂的小鬼子轮着上。 在小鬼子的大屠杀中,许多小鬼子已经严重的犯了心理疾病,认为这种大屠杀取乐,比任何方式的取乐都快意。 而这种对女人轮着上的心态,更适合小鬼子它们已经严重畸形的心理。 李翰赶紧给这名少妇拍照。 然后,他收起相机,俯身去托起这名少妇,却发现这名少妇已经没有鼻息了。 真惨! …… 时值傍晚,又一些小鬼子乘坐摩托车,呼啸而来,满大街的找女人。 它们已经疯狂到失去了人性。 李翰赶紧从这处房子的后门出去。 在附近不远的一处房子里,李翰找到了罗峻城。 罗峻城惊喜地说:“指南针,你能找到约翰和杰克,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之前已经见过约翰和杰克,也做过这两个外国友人的思想工作。” 李翰激动地说:“难怪啊!他们这么爽快就答应我了。那行,今晚,我们一起走吧。小鬼子的罪证已经很多,我们也无法做到全程记录小鬼子的暴行。为防不测,我们适可而止。无论我们拍摄多少,最重要是的保护好这些证据,而不是看取证多少。如果保护不周,如果被小鬼子发现并抢走,那么,我们拍再多也无用。人生,及时止损是最高级的自律。” 罗峻城摇了摇头,满脸悲情地说:“指南针,温柔人尽皆知,那是满怀希望的日子。你不同,你是站座的爱将,你踏万千星河而来,可乘舟奔赴远方。而我也不同,对我而言,地球只是我刚刚打开香槟的细碎泡沫。站在座的最佳意思,是让我待在安全区再坚持几周。没有站座的命令,我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安全区内。” 他说完,又取出十余筒胶卷,用小皮包装好,放进李翰背部的垃圾篓里,又依依不舍地说:“兄弟,久闻你的大名,但是,我们无法在一起战斗,你先走吧,今晚,我会和其他兄弟掩护你们撤出安全区。” 李翰难过地说:“我们终究会牺牲,但是,无论谁活着,只要继续打鬼子就行。” 罗峻城泪水溢出来,又伸手抹抹泪水说:“好!祝你和核桃顺利护送约翰和杰克走出安全区。” 他们之所以心情沉重,是因为李翰和朱莉文还要带两个外国友人出去。如果仅仅是李翰和朱莉,可能安全没什么问题。但是,还要保护约翰和杰克的安全,就成了这几名特工最大的难题了。晚上,小鬼子可是紧盯着安全区呐! 然而,他们傍晚的对话却不幸成为现实,朱莉文发报的时候,密码不幸被小鬼子破译。 28.浴血突围 当龟井拿着一纸电文进入酒井久香的办公室时,酒井久香激动万分,又蹦又跳。 她接过龟井的递来的电文,认真细看:“指南针已停,需出去维修。” 还有尚望在金陵特工站给朱莉文的复电:“已经派出维修工接单。” …… 龟井躬身又提供情报说:“据我们在安全区的特务监视,发现约翰和杰克有偷拍我们帝国军人大屠杀的情况。而且,今天中午这两个人在金陵大学与两个老汉老妪接头。估计今晚会逃跑。那两个老妪就住在大方巷的一处木棚里。” 酒井久香妩媚地含笑说:“我明白了,为什么最近李疯子没出现在我的面前,可能他就是今晚接应约翰和杰克的维修工。这段时间,他只是潜伏静养,以备今晚迎战我们。呵呵,真好!今晚就将他们一网打尽。龟井,你马上联络潜在安全区里我们的特务人员,今晚收网。” “是!”龟井躬身接令,应令而去。 酒井久香也真是聪明,不过,也只猜对了一半。 负责进入大方巷安全区接应的是徐又远并负责带队,成员包括谭玲玲。 此时此刻,身处明瓦廊的谭玲玲接到做好准备的命令,就别提多高兴了。 她想死李翰了。 今晚,她就可以见到一周分开不见的李翰了。 太激动了! 她在她的宿舍里,又蹦又跳,还哼着小曲,不时的旋转身子,跳起舞来。 尚望偷偷的来到她的窗口前,透过纱窗纸,望着里面蹦蹦跳跳的美丽倩影,无声苦笑。 尚望是一位年轻帅气的又很资深的特工。 他知道在此乱世,要成就一段完美的爱情,并非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他们当特工的人,在爱情方面,可能会连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 但是,心地善良的尚望还是在心里暗暗祝福谭玲玲有一天能与李翰终成眷属。 暂时,他还不知道朱莉文也爱上了李翰。 晚上十点。 龟川和酒井久香忽然率部进入大方巷安全区搜查。 而堪堪此时,约翰和杰克也刚刚来到李翰和朱莉文临时栖身的那个小木棚前。 龟井看到打扮成老妪老汉的李翰和朱莉文与约翰、杰克会合,就想着一网打尽。 他蓦然握枪从黑暗中闪身而出,大吼一声:“就是他们!快!包围他们!抓捕他们!” 龟井在把握时间节点上,略微早了一点点。 若然约翰、杰克和李翰、朱莉文进入了小木棚,那就大麻烦喽! 那就真会被龟井一锅端了。 刹那间,无数小鬼子便衣特务握枪而出,跑向小木棚的四周,包围小木棚。 对于今夜出逃,李翰已经和罗峻城、朱莉文都商量好了的,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而且,他原本就掏了一双m1935出来,并拉开了保险的。 此时,他看到小鬼子围过来,便挺直腰板,手握双枪开枪。 火星闪闪,弹如流星,枪法精准。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迎面扑来的小鬼子特务纷纷中弹,惨叫而倒,血溅而亡。 朱莉文虽然出手慢了点,枪法也不准,但是,也握枪开枪,迫使小鬼子特务东闪西躲,并且击倒了两名鬼子特务。 其他小鬼子特务赶紧开枪,也顾不上要活捉老汉老妪的什么狗屁命令了。 李翰急忙借助朱莉文的开枪阻击,躬着身子,横肩轻撞约翰和杰克,大声说:“快!快跑!跟着我!” 他说罢,又闪身快步向前,手握双枪,向侧翼的小鬼子开枪。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侧翼的小鬼子刚握枪包抄而来,便纷纷中弹而倒,惨叫而亡。 此时,罗峻城带队而来,从背后开枪袭击小鬼子特务。 因为罗峻城是带队提前潜伏进安全区的,所以,也带来了“花机关”、mp18等冲峰枪。 这两款原本同源的枪,近距离的杀伤力极强。 顿时,弹雨如洒。 小鬼子特务有些招架不住了。 突突突! 叭叭叭! 啊啊啊! 小鬼子特务又倒下一批,或死或伤。 如此,龟井只得指挥鬼子特务转身迎战罗峻城一伙。 为了吸引小鬼子的注意力,李翰背着电台的箱子,从正面突围,双枪扣动扳机,愤怒的子弹,击向小鬼子特务。 他迅速杀开了一条血路,并抢了小鬼子的一辆轿车,独自驾车冲出了安全区。 外围埋伏的龟川和酒井久香看到李翰背着“电台”,又是老妪打扮,便驱车带队紧追不放。 朱莉文抓住机会,开了几枪之后,便闪身于木棚后,蹲下身子。 她等罗峻城带队开枪杀过来,吸引小鬼子特务注意力的时候,她就背着真正的电台从侧翼逃跑。 而侧翼的小鬼子特务刚才均被李翰所灭。 罗峻城及其助手也择机领着约翰和杰克逃跑,很快就冲出了大方巷安全区。 但是,四周的小鬼子巡逻队又包抄过来。 罗峻城的几名助手纷纷中弹惨死于街头。 酒井久香带队追杀李翰一会,感觉不对劲。 在来不及通知龟川的情况下,她又单独带队回来,围攻罗峻城。 龟川则是继续带队追杀李翰,并指挥小鬼子朝李翰及其车辆开枪。 “突突突……” “叭叭叭……” 刹那间,李翰驾驶的轿车被小鬼子的子弹击得面目全非,后面的挡风玻璃也被击碎了。 李翰单手打转方向盘,将两把放在副驾驶座的m1935别回腰间,又不时的侧歪身子于副驾驶室,利用副驾驶室的座椅及驾驶室的座椅来挡小鬼子后面击来的子弹。 但是,前面又有一队小鬼子驾着数辆摩托车堵住了去路。 李翰急忙移下车窗口,单手抓过电台箱子,又紧急刹车,并将那只电台箱子伸出车窗口,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然后,他推开车门下车,另一手接过那只电台箱子,又高举着那只电台箱子,作“投降”状形。 包围李翰的小鬼子一般士兵看他如此举着一只箱子,误以为那是什么重要东西,便没开枪,而是端枪步步靠近过来。 它们反正眼看李翰就是成为快要煮熟的鸭子了。 龟川乘车来到,推门跳下车来,手握军刀一指,“嘿嘿”冷笑说:“将那只箱子放地上移过来。然后,抱头蹲地。” 李翰急忙照办,蹲身下来,将装“电台”的箱子放在地上,推移到龟川的面前,却也蓦然侧身打滚,滚到了两名小鬼子士兵的身后,又单掌撑地起身,探手捞住了两名小鬼子的脖子。他这几下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其他鬼子士兵忽见李翰有动静,便朝李翰开枪。 叭叭叭叭! 两名小鬼子当了李翰的替死鬼。 李翰蓦然单手一松,他怀中的一具尸体滑倒下来,但是,他迅速侧移,利用剩下的一具尸体掩护自己,又反手掏出一把“盒子炮”,拇指一按,握枪朝近前的小鬼子开枪。同时,李翰又步步后退,随后手一松尸体,再一脚踹飞那具血淋淋的尸体,转身就跑入一条小巷里,却又纵身一跃,身子略斜。 “砰嚓!” 他以肩膀撞开了一处房子的窗户,跃进了那处房子里。 里面也没有人住,乌灯黑火的。 众鬼子端枪四下包抄,有的鬼子端枪踹门而入,有的小鬼子也提枪跳窗口而入。 但是,李翰已经极速的跑上了二楼,又沿二楼上了屋顶,再从屋顶跳入另一栋小楼的屋顶,并如此在楼顶上不停地跳跃,很快就消失于夜幕下了。 大方巷安全区出口,在酒井久香忽然率队回来枪击的情况下,罗峻城负伤摔倒在地上,并被龟井带队按住在地上了。 此时,朱莉文也是堪堪冲出安全区,但瞬间又身陷重围。 叭!叭!叭!叭!啊!啊!啊!啊! 此时,附近屋顶上有人用狙击步枪朝鬼子特务开枪。 一枪一个倒! 潜伏于附近房子窗户后的使用这种98k德制式狙击步枪的正是谭玲玲。 经过尚望的重点培养,谭玲玲现在不仅仅是复兴社会特务处金陵站的医务兵,而且还是一名狙击手。 她手中这款98k经典毛瑟式旋转后拉枪机,枪机尾部是拉栓联动的保险装置,巧妙设置了双排交错排列的内置式弹仓,使用5发弹夹,从机匣上方压入弹仓的方式装弹,也可以单发装填,并采用了下弯式的拉机柄,便于携行和安装瞄准镜。其用弧形表尺,“v”形缺口式照门,倒“v”形准星,准星还带有圆形护罩。 有了瞄准镜,即便现在谭玲玲的枪法还不是特别好,但是,使用这款狙击步枪仍然可以百发百中了。 朱莉文便俯身扶起罗峻城,并牵着罗峻城跑。 突突突! 叭叭叭! 啊啊啊! 紧接着,徐又远带队闪身杀出来,朱莉文借助这阵火力,冲出重围,拖着罗峻城,先后钻进了尚望的轿车里。 尚望驱车而去,边打转方向盘,边严肃地问:“约翰、杰克的纪录片和胶卷拿到了吗?电台丢失了没有?指南针呢?” 约翰和杰克也继续往前跑,但是,没跑几步远,也被龟寿带队围住。 此时,酒井久香带队赶到,徐又远、谭玲玲等人不敢再战,急急撤离现场。 29.甄别内鬼 约翰和杰克被酒井久香抓捕归案了。 万幸的是,约翰和杰克将所拍的纪录片及胶卷,在逃跑前塞给了朱莉文。 面对尚望的质问,朱莉文如实作答。 尚望闻言,甚是激动,蓦然猛踩油门,驾车飙动起来,迅速避开周边的小鬼子,回到了他的特工站附近的一处破房子后面院子停车。 高世光、韩国茂等人连忙用扫帚扫掉附近大街小巷的车辙印。 一切都在尚望的谨慎安排之中,几乎天衣无缝。 即便小鬼子追到这附近,也无法顺着车辙印找人找车,因为没了车辙印,四周又是乌灯黑火的,小鬼子是无法找到他们的。 朱莉文上交纪录片及胶卷之后,便背着电台,心急的想要回归竹竿里11号与李翰团聚。 但是,尚望却严肃地说:“等等,核桃,你必须在此住几天。” 朱莉文愕然反问:“为什么?” 尚望不答,反而挥挥手。 高世光和韩国茂过来,持枪推着朱莉文走。 朱莉文不解地质问:“高世光,韩国茂,你们怎么啦?疯了?反了?” 高世光和韩国茂也不答话,仍然推着朱莉文走,并将朱莉文关进了漆黑的地窖的一间小房子里。 这间房只有一个碗口大的小窗口透气。 朱莉文反手放下电台,坐在地铺上,背靠冰冷的墙壁,心里甚是苦闷,又很担心李翰的安危。 不知道他是否安全逃出来了没有? 这一周,她已经习惯了躺在李翰温暖宽厚的怀中睡觉了。 今晚怎么过? 还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待多久? 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还能见到心爱的人吗? 黑暗中,她泪光晶莹。 串串珍珠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滑落下来。 …… 不一会,徐又远、谭玲玲等人回来。 尚望让其他人退下,叫来他的漂亮女秘书狄杏做会议记录,让徐又远和谭玲玲两人参会,便坐下来主持会议。 他说:“今晚的行动,明显是提前泄密了。我们遭到了小鬼子的伏击,伤亡不少。现在,行动总队的队员减员严重。罗峻城还受了重伤,待会得赶紧的给做手术。你们俩说说,可能会是谁泄密?现在,我把朱莉文也扣下来了。李翰至今没有踪影。” 谭玲玲甚是惊骇地望着向来斯文的尚望,感觉他今晚很可怕。 徐又远说:“没错,朱莉文和李翰的嫌疑最大。因为他们今天下午分开行动,李翰跨区域去找罗峻城,有空隙的时间联络小鬼子并向小鬼子汇报我们的行动。朱莉文也一样,她独留小木屋,也有这样的机会。” 谭玲玲愤然地拍案而起,扬手指着徐又远,破口大骂:“你放屁!李翰若是敌谍,他还能潜伏金陵这么长时间和小鬼子血战?他还能杀死那么多的小鬼子?你潜伏在金陵这么多年,有李翰杀敌多吗?朱莉文更无可能,她有电台,如果她是敌谍,随时可以向小鬼子通风报讯,那小鬼子早就把我们一网打尽了,还需要靠今晚这个行动吗?你还不如说是约翰和杰克泄密?” 徐又远脸红耳赤,也拍案而起,怒吼起来:“谭玲玲,你才放屁。李翰现在在哪?他今晚为什么单独逃跑?为什么对约翰和杰克、朱莉文、罗峻城不管不顾?你没脑的,敌谍就是要深挖我们,包括我们在安全区的潜伏和谍报工作。这才是小鬼子真正想要的一网打尽。朱莉文的意图也一样。我们必须对他们俩作出甄别,绝不能让敌谍混入我们内部。更重要的是,朱莉文与红党的人有过接触,并相处了二十四个小时。你能保证朱莉文就不是红党的人?” 谭玲玲听的背脊直冒寒气,但是,以她对李翰的感情,目前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说李翰的不是的。 她愤然掏枪,指向徐又远,又一声怒吼:“徐又远,你姥姥的,别在我面前说李翰的不是。没有他,我们绝无今日之功。你再胡说八道,老娘就毙了你。” 徐又远也掏枪而出,指向谭玲玲,冷笑着说:“嘿嘿,我瞧你和李翰就是一伙的。你也是内鬼!” 尚望伸手一拍小四方桌,低沉地说:“都他姥姥的把枪放下。我们的枪口是对着敌人的,不是用来屠杀自己人的。我有说过你们俩是敌人吗?都给老子坐下!” 徐又远和谭玲玲放下枪,坐了下来,均是如斗败的公鸡,呼呼直喘粗气。 尚望心平气和地说:“在战斗中出了纰漏,我们就得总结,就得吸取血的教训。稍有不慎,我们会全军覆灭。我们从事的是地下工作,分分秒秒都是有危险的。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非常时期,我们没有后援,牺牲了一个兄弟,就少了一个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兵员补充。我们打出去一颗子弹,就少了一颗子弹。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弹药的补充。所以,对李翰和朱莉文的甄别是必须的。” 徐又远没有吭声。 谭玲玲没经过什么甄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心里对李翰全是担忧。她在战斗之后想见到心爱之人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心里盈满了失落。 霎时间,李翰帅气的身影在她眼前飘来荡去。 尚望又说:“待会,让朱莉文给我们自己的电台发报一次。就说指南针已修好,请派人来取,老地方。我们的总站就留电讯员一人。这里,留下狄杏看管朱莉文,朱莉文的电台仍然由她自己保管,给她和小鬼子联络的机会。三天之后,如果我们总站及这个地方没事。那就说明李翰和朱莉文都不是内鬼。” 谭玲玲愕然反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尚望冷然地说:“这个,你不用问,也不能问。” 谭玲玲无语,明眸失神,俏脸黯淡,心里甚是难过。 因为她无法知道李翰此时是生还是死。 尚望又侧头对徐又远说:“现在,你和小狄去找朱莉文吧。” 徐又远起身,立正敬礼,和狄杏一起去找朱莉文,让朱莉文发报去了。 不一会,徐又远回来,尚望便领着谭玲玲上车。 徐又远领着高世光、韩国茂抬罗峻城上车。 他们驱车来到了竹竿里。 谭玲玲下车惊问:“这不是李翰住的地方的附近吗?” 尚望“嗯”了一声,便没说什么。 剩下的事便是由徐又远安排人员居住及相互监视工作,也不用谭玲玲帮忙给罗峻城做手术。 谭玲玲心里更是苦闷,距离竹竿里11号那么近,却不能去见心爱的人,也不知道心爱的人到底有没有活着回来。 三天三夜时间里,对李翰的担心和思念,让她寝食难安。 她瘦了一圈。 30.一箭三雕 李翰确实已经安全的回到了竹竿里11号。 此时,李翰已经在室内在地上放着手电筒,静候朱莉文归来。 但是,朱莉文始终没有归来,李翰甚是担心她的安危。 不过,他想这场战斗安排的是天衣无缝的,朱莉文有那么多的特工接应,应该没什么事,即便她现在没有回来,也属正常,因为她还要向特工站报到,并交纪录片和胶卷。 她晚些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我再等等她。 …… 渐渐的,李翰握着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m1935,坐在木椅上睡着了。 酒井久香带队押着约翰和杰克回到特高课,就直接把约翰和杰克带到地牢,即时开审。 约翰和杰克自然不会向小鬼子低头,否则,他们也不会成为国际友人,也不会冒险地去偷拍小鬼子大屠杀的罪证。 酒井久香吩咐地牢里的打手,将约翰和杰克打的浑身是伤。 但是,约翰在阵阵惨叫声中,就是说不认识什么李疯子,与他接头只是一名叫罗峻城的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特工。 杰克浑身血痕,但也说只认识罗峻城,不认识什么李疯子,也没见到什么李疯子。而事实上,约翰和杰克也没见过李翰的真面目,他们俩当时见到的只是由李翰扮演的一个“老妪”。他们之所以说认识罗峻城,是因为他们看到罗峻城已经被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特工救走了。 此时,他们“供出”罗峻城,也不会对罗峻城造成什么危险。 酒井久香又拿来李翰的相片,让约翰和杰克认真细看,但是,约翰和杰克仍然直摇头。酒井久香又问他们要纪录片和胶卷,约翰和杰克均说藏在栖霞山下的一个山洞里。至于那些纪录片和胶卷现在还在不在山洞里?会不会遭到蛇兽的破坏?会不会受潮?会不会被人无意拿走?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酒井久香一时无法确认约翰和杰克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也不能打死他们俩。 她在两个十字架前来回走动。 约翰和杰克就被她的人绑在两个十字架上吊打。 酒井久香在来回走动中,又喃喃自语:难道我算错了? 今晚,李疯子没参加行动? 此人仍然在静默养伤? 李疯子不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人? 那么,那个“指南针”又会是谁呢? 不可能真的就是一只指南针吧? …… 酒井久香思考一会,想的头都有些大了。 于是,她招手让龟井过来,柔声说:“龟井君,你现在就带队,陪着约翰和杰克去栖霞山找纪录片和胶卷吧。” 龟井听着顺耳,望着美人也舒心,略一思忖,便躬身说:“酒井课长,敌谍并没有被我们真正的赶跑,你懂的。约翰和杰克被我们抓捕,他们肯定会伺机来救。我们现在出去,会不会中了敌谍的埋伏?届时,我们不仅拿不到纪录片和胶卷,可能还会失去约翰和杰克。不如,暂时将约翰和杰克关押起来,并为他们治伤。如此,敌谍必定出动寻找约翰和杰克的下落,而且,还会来救人。这一招,还是课长最擅长运用的引蛇出洞,往后再来一招请君入瓮,便可将敌谍一网打尽。” 酒井久香点了点头,又妩媚一笑说:“也对,国党的特工必定会来营救约翰和杰克的。哦,龟井君,那你就将约翰收监在圣战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治疗吧。圣战医院不是有山田樱子这个内鬼吗?那就让她把消息传递出去。届时,我在引蛇出洞和请君入瓮的基础上,也顺势揪出山田樱子这个内鬼。如此,便是一箭三雕。另外,将杰克移送到下关望江楼饭店去关押和治疗。如此将他们分开收监,敌人就无法同时将他们营救出来并拿到胶卷和纪录片了。” “是!课长高明!”龟井躬身接令,还赞美酒井久香一句,然后转身,照令办理。 酒井久香回到办公室,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致电小鬼子华中派遣军最高司令官松井,建议暂时停止大屠杀。她说可能城里仍然有潜伏的外国人在偷拍纪录片和相片,而且,华国特工也在暗中偷拍纪录片和相片,如果有人将此丑事公布出去,对皇军的国际影响可不好。 松井在电话里哈哈一笑,又说:“酒井侄女,我们进入金陵城后实施大屠杀,就是要杀怕华国人,将他们的精神彻底震慑,将他们的灵魂彻底摧毁。至于抓捕那些偷拍的人的任务,那是你们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事情喽。” 他说完就放下电话了。 酒井久香放下电话,仰坐在豪华红木坐椅上,甚是苦恼。 她想:金陵城那么大,要抓几个敌谍,真如大海捞针一样,总不能将全城的人全部杀掉吧?而且,也杀不掉。杀完了城里人,金陵不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吗?那我们的给养呢?税收呢?嘿嘿,不是还有拉贝的安全区吗?松井老叔,你敢去杀拉贝吗?嘿嘿!不听美女劝,吃亏在眼前啊! …… 就在此时,龟井进来报告,并递来一纸电文。 酒井久香接过破译的电文一看:指南针已修好,请派人来取,老地方。 她愕然地问:“什么意思?这个老地方,指哪里?” 龟井疲惫地说:“有可能是百寿宫?也有可能是富民坊?或者是玉带巷?” 酒井久香想想也是,便说:“那行,你赶紧派人到这几个地方设伏几天。” “是!”龟井躬身接令,应声而去。 他走下楼梯,看到龟川满脸沮丧的回来。 龟川捡到的是李翰留给他的一只装电台的空箱子。 伤亡在李翰枪口下的宪兵有二十多名,龟川的战绩仅仅是捡回了一只空箱子,真是丢脸。 他现在都不敢去见酒井久香了,尽管他心里时时回味酒井久香魅力无限的迷人微笑。 龟井向他敬礼的时候,龟川都失神的没看到,仍然低头回归他自己的办公室。 翌日一早,李翰醒来,伸手揉揉眼睛,起身收枪,走向厨房,烧水做饭,洗漱冲澡,清爽更衣。早饭后,他想想朱莉文还没回来,心头始终惦记她的安危,决定去明瓦廊一带走走看看。虽然他不知道尚望的特工站具体位置,但是,他能猜出特工站大概的地方。而且,根据他掌握的历史知识,也知道尚望的特工站在那一带地方。只是,史书没有标明尚望的特工站的具体的门牌号。 于是,他乔扮成一个小鬼子佐官,将小飞刀别在衣袖里,将一支转轮手枪放在裤兜里,戴上白手套。 转轮手枪细小,拇指一按保险,便可以开枪,能达到在应急突发事件中最快近距离射击的效果。不像勃朗宁手枪那样,要一手握枪,另一手去拉动套筒保险,才能开枪。这种柯尔特转轮手枪,是一种属于手枪类的小型枪械。其转轮小弹仓一般有6个弹巢,子弹安装在弹巢中,可以逐发射击。其转轮为了配合多数人使用右手的习惯,多为向左摆出,其实与左右实无任何关联。 李翰又拿了几只小弹仓,放入怀兜里,便走出家门,前往明瓦廊。 时不时的,他回头看一看,还左瞧瞧,右望望,观察有无敌情,有没有人盯梢。 他走了一会,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但是,他也故作不知。 而且,凭他穿越后有些变异的身手,他能感觉到身后之人掏枪的声响。 其实,盯梢的人就是尚望。 李翰穿过羊市桥,经过木料市,又拐往小板巷。 在一处拐角处,他忽然出手,一招锁喉地抓住了尚望,却又一松手,松开了尚望的脖子。 然后,他低声问:“站座,是你?朱莉文呢?” 尚望含笑说:“她在洪公祠。你出来干什么?” 李翰低声说:“我得找朱莉文啊!她整夜未回,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心情?谭玲玲有你们照顾,我可以放心,但是,朱莉文现在是我的同伴,是我的组员,她不见了,我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对她负责任吗?对站里负责任吗?对您负责吗?” 尚望看到有鬼子特务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走动,便掏出老刀牌香烟,递一支给李翰,又拿出一支,叼在自己嘴里,再掏出打火机,为李翰点火。 两人吸了口烟,又各自往四周看了看,便又凑近点。 尚望吐着香雾,低声说:“你得带上香烟和火,一是可以烧毁有的情报,二是有时候也可以作为掩护工具,三是还可以向人借火套近乎。哦,对了,你打算到哪里找朱莉文?”李翰吐了一个烟圈,低声说:“自然是明瓦廊一带啊!我不知道站里的具体位置,但是,大概位置就是明瓦廊一带。如果发现周边有异样,我就走开。如果没发现异样,我就继续在明瓦廊一带寻找朱莉文的下落。你说,她昨夜到底回来没有?有没有把纪录片和胶卷给你?” 他说罢,又吸了一口烟,侧头扫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尚望也东张西望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说:“她昨夜回来了,并且把纪录片和胶卷都交给我了。但是,这次战斗出了纰漏,我们必须甄别一下谁是内鬼?为什么你会独自逃生?你应该明白,特务机构就是怀疑一切。” 李翰气呼呼地说:“为什么你这么不相信自己人?我不是独自逃生,而是故意引开敌人的重兵,那些巡逻兵不是我引开的吗?鬼子宪兵队不是我引开的吗?这些,我都是提前想好,并且与罗峻城商量好的。” 31.乱世赚钱 这些情况,尚望已经从罗峻城的嘴里获悉了。 此时,李翰讲的与罗峻城讲的是完全对得上号。 但是,这次战斗的纰漏出在哪里呢? 李翰见尚望沉声不语,只得说:“那行吧,你想查就查吧。反正我知道朱莉文和谭玲玲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得到处走走逛逛,为下一步寻找新安居点做做准备。”尚望却不走开,含笑问:“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李翰含笑说:“救出约翰和杰克,将他们送到上海,让他们从上海乘船回国,把小鬼子在金陵大屠杀的暴行,公布于世,首先从洋报纸那里刊载,从西方国家开始传播。” 尚望愕然反问:“你怎么知道约翰和杰克被俘?你不是先逃出去了吗?” 李翰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也不会说自己在现代社会阅看过相关方面的史料。 他淡然地说:“我一直都没有抢先逃生,我只是来来回回,兜兜转转,看到了约翰和杰克被俘。但是,我的小飞刀又差不多用完了,手枪也没剩多少子弹,当时的情形,我还是得先摆脱小鬼子的宪兵和巡逻兵的追捕。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约翰和杰克被捕,但是,这两个国际友人是不会出卖我们的,而且,他们已经将纪录片和胶卷交给你。”尚望点了点头,又发愁地问:“你有什么办法救他们?你知道他们被小鬼子关押在哪里?” 李翰含笑说:“站座,让生活美成诗的,永远是你的笑容。远离悲伤,摒弃忧愁。再难的日子,幸福和希望也还在身边!我们只需要找到缪中海这个叛徒就行。” “哈哈!”尚望真被逗乐了,但也急急伸手捂嘴,生怕惊动附近的鬼子特务。 李翰趁机抓住机会说:“站座,你把谭玲玲、朱莉文还给我,我也会很快的把约翰和杰克送回到你手上。在接下来的谍战中,站座只需要成为我的后方,成为我的特工培训基地,成为我的后勤保障就行。任何事情,你只需一声吩咐,我保证在你规定的时间内给你办好。” 尚望点了点头说:“那行,我相信你。不过,我扣留谭玲玲、朱莉文,并非真的甄别什么内鬼,只是在培养她们的忍耐力。她们都很美很文静,但是,因为怀着对鬼子的刻骨仇恨,平素行事多冲动,鲁莽之举颇多。我相信经历这一次所谓的甄别内鬼,她们往后行事会更谨慎,会更有忍耐力,对谍战工作也会有更多的深层次的思考。我先走了,我会让人送一支狙击步枪给你,同样也是一千发子弹。另外,你的那一千把小飞刀铸造好了,什么时候送过来合适?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运进城里来合适?”李翰惊喜地说:“太好了!你让人把小飞刀送到城外来,然后通知我,我会让小鬼子帮忙送进城里来的。” 尚望点了点头,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转身而去。 李翰继续往前走,然后绕道去小鬼子的圣战医院。 因为身穿小鬼子佐官的军装,武装带上别的是南部十四式手枪,又有小鬼子佐官的证件,他顺利进入小鬼子的医院。 酒井久香、龟川、龟寿、龟井只会以为李翰深夜才会潜入到圣战医院来的,但是,他们没想到李翰也敢在大白天的到圣战医院来找山田樱子。 这,就是李翰的逆向思维。 他原本只是想找朱莉文的,但是,既然尚望说的那么坦承,而根据史料,尚望确实也是好人,所以,他完全相信尚望所说。 这八年全面抗战,他还得依靠尚望对他的支持。 现在既然朱莉文和谭玲玲都没事了,他就得四处逛逛,寻找合适的商铺,等小鬼子的大屠杀结束,金陵渐渐恢复秩序的时候,李翰就得找一间商铺来经营,得一边杀鬼子,一边窃情报,一边做点小生意。 在任何社会,都需要物质基础。 虽然尚望给了他十条小黄鱼、三百块现大洋,但是,那是行动经费,不是他一个人的。 他也不能贪那点钱,否则,朱莉文和谭玲玲会看扁他的。 他得自己赚钱,自己让自己富起来。 他心想:在现代社会,电商已经很流行。我来到这个旧社会,虽然没有网络,但是,可以依托邮政,在几大发达城市之间,成立物流公司,渐渐成立快递公司。 我虽然成不了完全的电商,但是,我也要成为半个电商。 金陵大屠杀之后,很多人都失业了,很多商人也破产了,他们都需要工作。 我成立这样的半电商公司,既可以解决很多人就业,也可以为自己赚很多钱。 李翰就是这样一路思考,一路走到圣战医院来的。 他进入圣战医院后,遇到有小鬼子特务问话,就说来看病的,患的是皮肤病,可能因为最近接触的尸体太多,由此可能受到了感染。 尽管他使用的是“感染”两个字,但是,也吓得小鬼子特务闪的远远的。 他走上二楼,在走廊里晃悠。 不一会,山田樱子从手术室里出来,发现李翰,不由瞠目结舌。 李翰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快走,有机会再出来。 山田樱子恍然而悟,转身回归医务室,洗洗手,然后出来,取下口罩,走近李翰。 李翰朝她眨眨眼,便闪身进了洗手间。 这大洗间大门进去两边分,一边是男洗手间,一边是女洗手间。 李翰进入男洗手间后,推门各蹲坑的门,没发现有人,再走出来,低声对山田樱子说:“我有一批特殊的货物,想进城,你可有办法帮忙?” 山田樱子嗔骂一句:“你有事求我,就来找我,没事的时候,鬼影也不见。我没办法。” 她说完,转过身去。 李翰急忙低声道歉:“对不起!我这几天去了安全区,搜集小鬼子在安全区大屠杀的罪证。所以,这个星期,我没来找你,谢谢你一直以来以国际友人的态度对我的支持。感恩!”他说罢,朝山田樱子欠欠身。 32.狙击步枪 “呵呵!装的挺像的哦!” 山田樱子灿笑出声,却也嗔骂了一句。 但是,她望向李翰的眸子里全是柔情。 李翰直起身板,潇洒地含笑说:“如果你不帮我运送物资进城,我再向你三鞠躬!” 山田樱子甜美一笑说:“呵呵!好!我明天下午三点出城,陪我母亲到江边去散步!” “嗯!我明天下午两点七八过来,乘坐你的豪华轿车出城。” 李翰东张西望,没发现异样,便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又朝她欠欠身,然后转身而去。 山田樱子含情地目送李翰离去,心头瞬间盈满了惆怅。 相聚那么短暂,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那么匆忙? 为什么呀? 唉!都是战乱惹的祸! 唉!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和我倾慕的人在一起? …… 当李翰回到竹竿里11号时,朱莉文已经站在大门前,激动地喊:“营长,你没事吧?” 她说罢,便纵身一跃,投身入怀。 李翰收起手枪,轻轻的分开她,低声说:“我没事!你呢?伤着没?” 朱莉文松开李翰的脖子,含情泛笑地说:“身体没伤,但是,心灵受伤!” 李翰张嘴,香了她的灿烂的脸颊一下。 朱莉文伸手抹抹美丽脸颊的口水,嗔骂一句:“嗯!讨厌死了!” 但是,她的芳心盈满了蜜糖! 李翰轻轻的分开她,又牵着她的嫩的能掐的出水的小手,走进卧室。 他松开她的小手说:“尚望只是对你的考验!他没错!他绝对是一个好人!” “嗯!”朱莉文点了点头,移步来到炕前,斜躺上去。 李翰缓步过来。 朱莉文的心怦怦直跳。 她迷离地合上眼睛,想像着那一刻激动人心的到来。 但是,李翰走到炕前,探手抓过被子,轻轻的盖在朱莉文的身上。 然后,他转身而去。 “这个智力残疾,木头人,我都躺下了,他也不会怜香惜玉,真是没趣!太讨厌了!哼!” 朱莉文气得怒骂李翰,然后蒙被而睡。 因为太累了,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和李翰牵手走进教堂。 在牧师的见证下,李翰为她戴上了灿灿发光的黄金戒指。 然后,李翰又低头亲了她一下。 “呵呵!” 她甜笑一声,任由李翰牵着她的小手,走出教堂,钻进豪华轿车里。 他们俩回归寓所,相拥着走进洞房…… …… 尚望回到临时住宅,又召集徐又远、谭玲玲、高世光、韩国茂等众人,研究、讨论如何营救约翰和杰克之事。 谭玲玲无精打采地说:“唉,现在,我们都不知道约翰和杰克在哪里?又怎么能谈的上讨论去救他们俩?” 徐又远垂头丧气地说:“是啊!我们得首先调查到约翰和杰克被关押在哪里,然后才能去救他们俩。” 尚望含笑说:“嗯!大伙都说的有道理。好了,现在,谭玲玲留守这里,并向李疯子赠送一支狙击步枪。他已经回到他的住处。去吧,玲玲!你也解放了!” “呵呵!真的吗?太好了!谢谢站座!你太帅了!”谭玲玲惊喜交集地起身,拍着白而嫩的小手,又蹦又跳起来。 “哈哈哈哈……” 众人见状,均是被逗得捧腹大笑。 谭玲玲转身向他们抛一个媚眼,又转身而去,回到她的卧室,拎起藏装着狙击步枪的长方形箱子,走向竹竿里11号。 她拎着箱子,来到李翰的卧室,发现炕上躺着的却是朱莉文。 “嗡嗡嗡……” 顿时,谭玲玲一阵脑嗡耳鸣! 他们才相处了几天,就这么快共眠在一起了? 谭玲玲稍愣一会,放下箱子,掀起朱莉文的被子,看到朱莉文的衣服完好,这才稍稍放心。 她又伸手拍拍胸,俯身下来,又拎着箱子,来到后院,却发现李翰在光着身子,正在冲冷水澡! 谭玲玲惊叫一声“哎哟!羞死人了!” 李翰吓得急急扔掉盛水勺,伸手紧张地捂着下面的大萝卜! 那盛水的勺子“乒乓”一声,掉落在地上。 霎时间,谭玲玲浑身发热,仿佛进入了炎热的夏天一样。 她的脸颊很烫很烫! 但是,她也闭上了幸福的眼睛,美美的仰起头来,感觉今夜的星星真亮! 李翰悄然伸手,抓过旁侧的毛巾,抹抹身上的水珠,又将毛巾一扔,探手抓过旁侧的衣服穿在身上。 然后,他又蹑手蹑脚的来到谭玲玲的身后,从背后伸手,搂住了谭玲玲的纤腰。 “呵呵!你太坏了!”谭玲玲嗔骂一句,却忽然旋身,面向李翰,含情又娇艳地说:“我给你带来了一支狙击步枪,哦,这是站座赠送给你的!”面对谭玲玲香来的双唇,李翰极速身子一仰,点了点头说:“嗯!明天下午两点七八,你随我到鬼子的圣战医院去,然后乘车出城,把我那一千把小飞刀运到城里来。” “圣战医院?”谭玲玲惊叫一声,又愕然反问。 李翰轻轻的松开她,退后一步说:“嗯!回去吧,不然,站座又会怀疑你了。” 谭玲玲“呵呵”甜笑说:“我今晚不回去,我和朱莉文睡同一炕上。” 李翰俯身拎起那只箱子,步步后退说:“放心,玲玲,我会永远对你好!晚安!” 他说罢,倏然转身,回到朱莉文的卧室,按亮手电筒,研究这把狙击步枪。 谭玲玲见李翰同意她和朱莉文睡在一起,芳心顿时又盈满了失落。 她暗暗心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不亲近我? 为什么?难道我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吗? 为什么我一直都吸引不了你? 为什么?唉! …… 谭玲玲自怜自艾,喃喃自语,回归原本属于李翰的卧室,走到朱莉文的炕前,钻进被窝里。 李翰拎着那只箱子,俯身打开箱子,取出那支狙击步枪,安装好之后,认真细看。 然后,他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不是莫辛-纳甘m91-30狙击步枪吗?哇靠!太好了!” 这种以1931年投产的7.62毫米m1891/30型“莫辛-纳甘”步枪为基型枪。 这款枪是将拉机柄加长并改成了弧形,以便在枪的左侧安装瞄具座。 在30年代中期,又将这款基型枪的6边形机匣改成了圆形,使延长的瞄具座更加结实。 其望远瞄准镜是德埃米尔·布赫公司研制的,在苏也有从德引进的生产线。 这款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上的pe型瞄准镜目镜焦距80毫米,视场5°,分划为1-14,每个分划100米,对应于100-1400米的瞄准距离。瞄准镜的放大倍率为4倍,物镜直径30毫米。配用pe型瞄准镜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重4.6千克,而配用结构较简单、体积较小、重量较轻的pu型瞄准镜时,全枪重4.27千克。 李翰又俯身从箱子里拿起一颗子弹,放进狙击步枪里。 然后,他端枪瞄准地了斜对面的那栋很破很烂的民房。 接着,他开始调整瞄准镜目镜焦距,直到完全看清晰为止! 33.运刀进城 翌日一早,腊梅绽放,鲜红的花朵上点缀着白雪,别有一番风味。 谭玲玲早早起来,打扮成粘了胡子的小帅哥,推开李翰的房门,进来就嚷嚷说:“营长,那支狙击步枪怎么样?好用吗?” 李翰翻身坐起,掀开被子,摇了摇头说:“好用是好用,但是,每次只能装一发子弹,若是有狙击任务,一击不中,再次装弹,刺杀目标可能已经逃跑了。而且,打一发子弹出去,又要重新装弹,效率较低。还是你那把狙击步枪好用。” 谭玲玲走到他炕前说:“那我那支狙击步枪换给你。” 朱莉文此时也走进来说:“聊啥呢?男女授受不亲哦。” 她的樱桃小嘴里有醋味飘出。 谭玲玲当然也知道朱莉文的心思,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便侧身取笑说:“你还跟营长换床睡呐!”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来。 李翰探手从炕旁抓起那支狙击步枪,递与朱莉文说:“我的那一千把小飞刀,下午就可以运进城里来,我有小飞刀,近身作战和近身暗杀目标,已经没有问题。但是,我不主张太多的暗杀,一是我们也会有太多的牺牲,二是会让我们很多人暴露身份。所以,这支狙击步枪送给你吧。以后,你和玲玲用这两支狙击步枪,可以远程打击小鬼子,也可以在其他任务中接应我,我们三人如此相互策应,就可万无一失了。” 朱莉文接过狙击步枪,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以后还可以策应玲玲姐。走吧,我做好早餐了,一起吃早餐去。” 谭玲玲见李翰把狙击步枪送给了朱莉文,心情有些黯淡,内心甚不舒服。 在此乱世,有这么好的枪,就等于有了护身符啊! 可李翰竟然把护身符送给了朱莉文,由此可见朱莉文在李翰心中的地位。 其实,在李翰心中的地位,谭玲玲和朱莉文都是一样的重要。 否则,李翰也不会向尚望开口,提出让两大美人回到他身边。 他也不是为了占这两大美人什么便宜,那是因为谭玲玲既是狙击手,也是医务兵。 朱莉文会收发电文,人也机智,对自己又好。 …… 李翰随即翻身下床穿衣,看到朱莉文已经提枪出去,看到谭玲玲不开心的样子,便劝导她:“玲玲,现在我们处于风雨飘摇、温饱和生死都有问题的阶段,所以,别想那么多。谁知道我们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开心过好每一天最重要了。古人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如果我们在经受各种磨难和历练之后,还能带着微笑自信而阳光地站在别人面前,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谭玲玲闻言,耳朵也顺,心也舒服,灿烂而笑,随即出去打来热水,服侍李翰洗漱,然后陪着他一起去吃早餐。 上午,李翰就在这破烂房子里教朱莉文和谭玲玲擒拿格斗,并让朱莉文和谭玲玲实战训练。 两大美女狠揍互殴起来。 李翰只能满脸苦笑。 无论劝谁都会得罪另一个。 没法劝! …… 下午两点,李翰和谭玲玲、朱莉文三人乔装成小鬼子官兵,步行前往鬼子的圣战医院。 这个时候,金陵仍在小鬼子的大屠杀之中,气氛阴森恐怖,街头也没有黄包车,更没有其他出租车的马车及其他出租来用的车辆。 他们只能步行。 当谭玲玲来到圣战医院,见到山田樱子的时候,惊呆了:她,她怎么那么像自己? 难道,她就是自己失散十几年的姐姐? 谭玲玲迅速的取下自己乔装的脸皮和胡子,取下帽子,让山田樱子看清楚自己的容貌。 山田樱子也一样。 她在看到谭玲玲的刹那间,也是惊呆了。 她瞬间心里思忖:难怪李疯子老是问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 原来世上真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小姑娘。 …… 李翰上前说:“樱子小姐,走吧,你们俩是不是亲姐妹,以后再说,以后再相认。先把我的大事情办了。” 谭玲玲回过神来,但也已经满脸泪水,痛失亲人的苦楚,终究如芒尖般的刺痛了她的心房。 而山田樱子虽然惊呆了,心里也可能是百味陈杂,但是,她脸无表情。 她但听李翰一言,回过神来,默然走开。 李翰急忙牵牵谭玲玲的小手。 谭玲玲回过神来,跑入洗手间,又把脸皮和胡子重新粘在脸上。 然后,她和李翰一起尾随山田樱子走出医院,乘车前往城外的长江边。 朱莉文暂时仍然潜伏在圣战医院的附近接应。 因为待会李翰回城的时候,还是会乘坐山田樱子的豪华轿车回圣战医院的。 他们居住的地方可不能让山田樱子发现。 尽管山田樱子帮了李翰几次忙,但是,熟悉历史的李翰,熟悉谍战世界的李翰,终究不敢急于相信山田樱子。 他们几个星期都没出过城了。 金陵血战之后,小鬼子封城,在城里实施大屠杀。 李翰几个人此时出城,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尽管江边的寒风还有尸臭味和汽油味,但是,李翰和谭玲玲能在如此恐怖的气氛中出城来呼吸新鲜的空气,看看滔滔江水,还是释放了心情,驱走了些内心的抑郁。在来回的车上,山田樱子的母亲上村花子在车上与山田樱子用日语聊天,没怎么理会李翰和谭玲玲。也可能是山田樱子提前有意安排,所以,上村花子连问李翰和谭玲玲是什么人都没有问。看着上村花子和山田樱子母女俩聊天如此亲热,谭玲玲又感觉山田樱子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她们才是真母女。 在来回的路上,谭玲玲始终是百感交集。 货轮是从上海来的,也是小鬼子运送物资的轮船。 李翰暗暗叹服复兴社特务处的特工真厉害,竟然能将一千把小飞刀通过小鬼子的货轮运送到金陵来。 这种深度潜伏的特工与小鬼子的表面关系真不一般。 与来人的接头是谭玲玲负责的。 谍战是有规定的,一般都是单线联系。 而谭玲玲、朱莉文与李翰则是有特殊性,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支别动队,三人又各有优势和特点。 所以,尚望在犹豫很久之后,才允许他们三人在一起的。 李翰留在车旁警戒。 他和小鬼子司机聊天得知山田樱子有个哥哥叫山田亦男,现在小鬼子的特种部队里当教官,武功一流,枪法无双,英俊帅气,但是,为人狠毒。 由此,李翰获取了山田樱子的家族资料。 那司机看到山田樱子对李翰好,所以也不敢得罪李翰,而且,李翰的日语也说的非常流利。 那司机把握不准李翰到底是不是其本岛国人。 江边风大,天气冷,上村花子下车走到江边就站了一会,便回到车上。 山田樱子则是在冰冷的沙滩上跑来跑去,大呼小叫,一副玩的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她是在拖延时间,替李翰打掩护。 因为那一千把小飞刀要从货轮上搬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山田樱子的这番掩护,让李翰心里非常的感动。 两个小时后,谭玲玲扛来一只箱子,回到轿车旁,将那只装了飞刀和刀鞘的箱子放进轿车的后尾箱里。 山田樱子的脸冷的通红,也手足冰冷的回到轿车上。 上村花子甚是怜爱的捧着山田樱子的双手呵气,帮她取暖。 母亲对女儿的感情这一幕,又让谭玲玲泪水涟涟,十分感慨。 李翰怕谭玲玲哭出声来,急忙将她搂入怀中。 山田樱子侧身怒瞪着李翰,可能心里吃醋了。 李翰摇了摇头,示意山田樱子别介意。 但是,他不能说话,一旦说话解释,又会造成谭玲玲的误会。 此时此刻,他非常难堪,非常尴尬。 终于,李翰还是用日语和山田樱子解释了一下,他说:“这是我妹妹。你放心,我和她没什么的。” 山田樱子俏脸稍为缓和下来,但是,仍然没有笑容,也没有答话。 她心情有些复杂,可能仍处于十分敏感之中。 李翰第一次感觉到山田樱子并不单纯,她一样是有城府的。只不过,她往常嘻嘻哈哈,让人无法看到她的城府。 或许,这叫大智若愚吧。 轿车先送山田樱子回圣战医院,再送上村花子回家。 在离开医院不远的拐角处,李翰让司机停车,从车尾箱扛起箱子就走。 朱莉文和谭玲玲一前一后的替李翰开路和殿后。 天黑时分,他们一起回到了竹竿里11号。 李翰打开箱子,取出小飞刀的飞刀鞘,别在自己的腰间,感觉这些小飞刀真是太漂亮了。 他真想今晚就去抓缪中海。 但是,他忍住了。 不过,他让朱莉文和谭玲玲乔扮成男子,陪他去怡红院。 朱莉文闻言,当即怒骂李翰不是东西。 她愤然地说:“和你这个人渣在一起,本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男人。哼!我们看错你了。” 她骂着骂着,竟然伤感地落泪。 谭玲玲也怒骂李翰连小鬼子都不如,拎起狙击步枪,称要永远离开李翰,远离垃圾人。 李翰等她们骂够了,这才解释说:“两位好妹妹,别把哥想像的那么坏。我告诉你们,我到现在为止,还都是童子身。我今晚去怡红院的目的,是发展咱们的暗线队员,以后让她们替咱们出力,也让那些出来卖的女人有机会报效我们灾难沉重的国家。” 34.清风酒馆 朱莉文和谭玲玲异口同声地惊叫:“啊?” 李翰低声开导说:“怡红院的那些姑娘,其实她们也是苦难人,如果能自食其力的生活,她们谁又愿意出来卖?她们无非就是生活所逼,或是被人卖到怡红院去的。她们原本就是穷苦人。在这次金陵大屠杀中,牲口帮的小鬼子连类似怡红院这种地方的女人都不曾放过。而且,很多小鬼子就好这一口。这类姑娘被小鬼子残害的,也为数不少。”谭玲玲和朱莉文点了点头:“嗯!” 她们俩心中对李翰开始释然,也对怡红院的姑娘们开始同情。 他们三人随即乔装打扮,朱莉文和谭玲玲各拎着一只长方形箱子,各放着一支狙击步枪,步行随李翰来到怡红院。 李翰进入怡红院,吩咐朱莉文随他一起去,见证一个历史时刻,而让谭玲玲端着狙击步枪潜入附近的屋顶,替李翰和朱莉文打掩护,打阻击。 万一遇到危急情况,有谭玲玲手中的狙击步枪,李翰和朱莉文便可以很快的杀出重围。 他们俩进入怡红院之后,正遇上一群小鬼子在里面找花姑娘,其中几名鬼子军官挑了几个最漂亮的姑娘。 一个叫冰雪,一个叫红红,一个叫依依。 其他小鬼子士兵就持枪在楼下或楼上的走廊里警戒。 然后,这帮牲口就在同一间房子里,和这几个姑娘一起玩。 继而,便响起了阵阵惨叫声。 怡红院女掌柜的过去看看,发现那帮牲口又叫来了很多小鬼子士兵,轮流着上,弄得那些姑娘浑身都是血,惨叫不断。 女掌柜要劝,却被几名小鬼子用枪托狠砸一顿,头破血流,跌倒在地上,哀号惨叫,甚是凄楚。 躲在暗处的谭玲玲和朱莉文真想杀出去,但是,李翰没给她们信号,她们也只能按兵不动,只能忍着。 这帮牲口玩到很深夜,过足了瘾,然后提着裤子走开了。 其中,红红给这帮牲口玩死了,死状甚惨。 李翰进来,同情地掏出二十块现大洋,递给冰雪和依依,让她们赶紧逃生。 但是,女掌柜不同意,还没收了李翰给这两个姑娘给的钱。 虽然李翰英雄救美的效果不好,但是,李翰也给冰雪和依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们牢牢记住了李翰乔装打扮后的相貌。 李翰随即离开怡红院,朱莉文和谭玲玲尾随而来。李翰追上那些小鬼子,反手取出一排小飞刀又一甩那排小飞刀。 嗖嗖嗖! 啊啊啊! 砰砰砰! 十余名小鬼子后脖子中刀,均是扑倒在地上,血流一滩,魂归东洋去了。 剩下的小鬼子纷纷端枪转身,但是,李翰又取出一排小飞刀,又一甩过去。 嗖嗖嗖!砰砰砰! 剩下的小鬼子各自咽喉中刀,各自仰天而倒,又是血流一滩,也魂归东洋去了。 朱莉文跑过来说:“怎么你一个人杀了这些牲口?” 谭玲玲也嘟咙地说:“就是嘛,也不留点小鬼子给我杀。你太自私了。” 李翰急促地喝了一声,低吼说:“少废话,快收拾枪支弹药,把这些小鬼子的军衣剥下来,以后备用,然后离开现场要紧。” 关键时刻,这个男人的彪悍在瞬间就征服了谭玲玲和朱莉文。 她们俩赶紧的和李翰一起打扫战场。 他们杀小鬼子的事情,恰好被追出来的怡红院的一个小伙计张铁看到了。 那小伙计张铁是双手各握着一把菜刀来的,也是想出来暗杀个把小鬼子的。 张铁对李翰三人甚是佩服,又悄然回去,向女掌柜蓝拂手、冰雪、依依报告外面不远处发生的情况。 女掌柜蓝拂手问张铁,有没有发现那三人回哪去? 张铁说没有,那三人以后可能还会来的。 他们似乎今晚就是专门来杀这帮小鬼子的。 冰雪、依依激动地异口同声说:“希望能经常见到他们。” …… 李翰、谭玲玲、朱莉文三人刚远离怡红院,小鬼子的巡逻队就过来了,发现二十名小鬼子惨死街头,而且被人剥去了军衣,每具尸体只穿着白布条内内,急忙给龟川和酒井久香打电话报案。 此事极速的惊动了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 酒井久香、龟川、龟寿、龟井、缪中海非常震惊地驱车带队前来查案。 其中,缪中海一到达现场,便心中有数了。 他心里暗暗发怵,真怕李翰也会来暗杀他。 酒井久香发现了死亡的二十名小鬼子均是中刀而死的,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柄小李飞刀,俯身下来,握刀比试这些尸体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说:“又是小李飞刀!李疯子出现了。这些帝国军人,应该全是李疯子用小飞刀刺杀的。不过,他哪来的那么多小飞刀?” 龟川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现在华国人不能进出城,更不可能搬东西进来,尤其是这些武器类的东西。” 龟寿拾起一把沾血的刚才穿过一名小鬼子咽喉而过的小飞刀,掏出手帕,抹拭血迹,将这柄小飞刀递到酒井久香跟前说:“这把小飞刀都是新铸的。这证明李疯子刚铸造了一批小飞刀。而今晚,我们优秀的帝国军人全部都是惨死在这些小飞刀之下。李疯子暗杀我们帝国军人的时候,没开一枪。真是可怕!他的小飞刀和近战手枪没有区别,而且,准头更准,均是一刀封喉,一刀毙命。” 龟寿生怕自己落后,待会要挨耳光,便赶紧分析说:“这些崭新的小飞刀要么是大战前,李疯子藏起来没使用的,现在刚刚拿出来使用。要么就是新铸造的,刚刚运进城来的。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么,就说明我们帝国军人有内鬼,在替李疯子办这些事情。” 龟川没有吭声,他的心思在于屠杀,在于抢劫,在于女人。 破案的事,他感觉应该是酒井久香的义务。 他只是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等我抢够钱了,我就娶酒井久香这个妖孽,她太美了,太动人了。 我不和她睡一觉,死后也遗憾。 …… 酒井久香随即握着小飞刀,走向缪中海。 缪中海赶紧躬身报告情况,战战兢兢地说:“报告酒井课长,此前李疯子的小飞刀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最多也是剩下二十多把小飞刀,但经历数战,他的小飞刀肯定已经用完了。这些肯定是刚运进城里来的小飞刀。刚才,几位太君都说的没错,帝国军人队伍里,肯定有内鬼。” 酒井久香点了点头说:“缪桑所言,很有道理。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只有我们圣战医院的山田樱子与李疯子接触过,说不定,这次帮李疯子运小飞刀进城的就是山田樱子,也只有山田樱子才有这样的家境和便利条件。” 她又怀疑山田樱子。 随后,她又亲自带队到医院亲自调查山田樱子。 她了解到山田樱子下午乘车出城又进城。 所以,酒井久香便锁定了山田樱子这个嫌疑人。 只是因为山田樱子背后有山田杉树这株大树,酒井久香一时不敢动山田樱子。 但是,酒井久香让龟川打电话到小鬼子特种兵部队去,约山田樱子的哥哥山田亦男出来,到“清风酒馆”品酒聊天。 35.联合作战 这个“清风酒馆”是酒井久香联合龟川新创办的一间企业,其创意就是来自李翰潜伏金陵后的最初的一个创意。 是叛变后的缪中海把李翰的这个创意告诉酒井久香的。 原本,李翰的这个创意是创办清风酒馆,方便“鬼见愁”别动队作为潜伏和联络之用的。酒井久香思考多天,感觉这个创意不错,也想借此机会诱李翰出来,她想,既然这个是李疯子的创意,那么,“清风酒馆”创办后,李疯子迟早也会过来看看的。所以,酒井久香也打起了心理战,便联合龟川,一起投资创办了这家酒馆。 而且,这个“清风酒馆”就创办在原来的“优雅相馆”这处房子里,刚创办没几天的“清风酒馆”生意非常好。 酒井久香的心理战术也真够绝的。 人来人往,酒馆前面停满了小鬼子军官的轿车和军用轿车、摩托车。 此时,酒井久香在龟川陪同下,与山田亦男聊着聊着,便把山田樱子的事告诉了山田亦男。 山田亦男很喜欢酒井久香,对她一见钟情,但是,他的军衔远低于酒井久香。 他一个晚上都是盯着酒井久香看,尤其是紧盯着她的胸口,不时的直咽口水。 但是,这个山田亦男似乎也很爱他的妹妹山田樱子,不会因为酒井久香的一句话,就轻信这是一个事实。 他但听酒井久香此言,他也很机智地说:“课长阁下,是否知道我们内部有无内鬼,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打入敌人的内部。这样,不仅可以打探清楚我们的内鬼是谁,也可以将敌谍机关一网打尽。” 酒井久香迷人一笑说:“呵呵,好办法!亦男君,你不愧是我们帝国特种部队的教官。来,我敬你一杯!” 她随即端杯而起,向山田亦男敬酒。 “谢谢酒井课长的夸奖!卑职还要好好的向课长学习。”山田亦男端杯而起,受宠若惊地道谢,又仰头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建议酒井久香有空或者机会合适的时候,随自己回家看看,和自己的母亲上村花子聊一聊,也和山田樱子好好地聊一聊。 他说,一个家族的家风如何,可以看出这个家族年轻人的修养。 酒井久香妖冶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随即留下了联络方式,然后起身道别。 无论如何,酒井久香还是做足表面功夫,很有礼貌地相送山田亦男出门。 山田亦男走了几步,又转身说:“课长阁下,你看是否可以这样?李疯子既然会到怡红院去保护那些出来卖的女人,他会否到魅人院去保护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呢?我想明天晚上带一班学员去魅人院潜伏,你让宪兵部队派人乔装到魅人院制造今晚在怡红院的场景,如此,一旦李疯子出现,我就出来打他的埋伏,也让我的学员尝试特战方面的实战。”酒井久香点了点头说:“我看可以,我马上回去和龟川君商量。明天下午电话联系。” 山田亦男朝她欠欠身,转身走到豪华轿车前,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乘车而去。 酒井久香望着山田亦男离去,若有所思一会,决定先吊吊山田亦男的胃口再说。 她是资深的蛇蝎美女特工,实际年龄大山田亦男近十岁,自然不会姐弟恋。 长期的特工生涯,也让她不会随便对一个男人动情。 但是,酒井久香也把山田亦男的建议,告诉了龟川。 龟川闻讯大喜,表示愿意一试,且愿意亲自带队。 他又频频举杯向酒井久香敬酒。 酒井久香一阵恶心,真是呕吐。 她推说有些醉了,想回家了。 龟川失落地送她出门,为她拉开车门,恭送她上车。 望着酒井久香乘车远去,龟川回到酒馆,抓起吧台上的电话,致电宪兵司令部,通知留守人员,全副武装到“清风酒馆”来集合。 然后,他集结一队小鬼子,连夜到一些安全区杀人放火,抢钱抢粮抢女人。 直到累的精疲力尽,他才收队回归宪兵司令部。 他感觉开办一间“清风酒馆”,钱怎么好赚,也不如杀人放火抢劫来钱快。 李翰、朱莉文、谭玲玲远离怡红院,经过大常巷一带废墟的时候,朱莉文坐倒在街边的残墙下,难过地说:“原来,我们国家的人这么不容易,小鬼子连那些为了生活出来卖的女人也不放过,真他姥姥的贱。”谭玲玲急忙过来扶起她,安慰她,低声说:“莉文,你今晚亲眼看到了一切,你的心灵创伤比我深。但是,谁都有悲伤的时刻。如果悲伤到不能自拔,从而放弃了自己的人生,那就是对生命的亵渎。” 李翰此时却一手按亮手电筒,朝一个地方照去,又喝了一声:“谁?” 三只人影赶紧的从废墟里出来。 朱莉文分开谭玲玲,惊喜地望着其中一人说:“刘大哥?是你们?你们怎么盯我们的梢?” 原来盯梢的是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 他们三人此前也进入了安全区,那晚李翰等人与小鬼子的血战,他们也就在此附近,并也有暗中相助。 此前一些,刘文林救过朱莉文,从朱莉文嘴里获悉李翰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便由此四处寻找李翰的下落。 今晚,他们也是和李翰想到了一块,潜伏着到怡红院想铲除小鬼子的,但是,仍然是被李翰抢先下手。 后来,他们就一路跟着李翰等人到此。 谭玲玲握枪指向刘文林。 龚少彬、史珍香急忙也握枪指向谭玲玲和李翰。 刘文林急忙朝龚少彬、史珍香摆摆手说:“把枪放下,都是抗战勇士,枪口应该一致对外。” 龚少彬和史珍香连忙收起“盒子炮”。 李翰明白刘文林就是营救过朱莉文的人,便悄然将小飞刀缩回衣袖里,又抱拳拱手说:“原来是刘大侠,谢谢你曾经相救舍妹。” 刘文林也抱拳拱手说:“李营长客气了,都是华夏人,我们并非故意盯梢,原因只有一个,和你们一样,今晚是想去怡红院救人的,但是,你们先下手了。后来,我们感觉理应和你们团结一致,壮大力量,共同抗战,所以,就尾随而来。对不起啦!”他说罢,又朝李翰欠欠身,以表歉意。 李翰含笑说:“不碍事。我其实知道你们跟着我们很久了,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你们并非坏人,所以,我的小飞刀一直没出手。若不是莉文坐下来,我怕她有危险,也不会点破你们藏在废墟里。但是,现在小鬼子封城,又到处杀人放火,我们也没地方可小聚一会,就此别过吧。以后,我让莉文妹子和你们联络一起打鬼子的事。”刘文林却不甘心地说:“我过来,是另有一事相商,就是如何营救约翰和杰克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将纪录片和胶卷给你们?但是,做人不能忘本,得把他们营救出来。他们可是国际友人,绝不能让他们惨死在小鬼子屠刀下。” 朱莉文惊愕地反问:“那天晚上,你们也在现场?也有出手相助?” 史珍香点了点头说:“若非我们暗中相助,至少你们没那么快安全脱险,肯定会有更大的伤亡。” 谭玲玲不耐烦地说:“多谢喽!” 李翰理智地说:“我们出了一个叛徒,叫缪中海,只要抓住缪中海,就可以知道约翰和杰克被小鬼子藏在什么地方。” 刘文林沉重地说:“这个,我想和你们联手办。可以考虑将小鬼子的罪行抢先公布于众,赢取国际的支持和声援。现在,我们已经有二十多万的同胞被小鬼子屠杀了。再让小鬼子这样大屠杀下去,整座金陵城就完了。这座城市,现在日日夜夜都在流血。” 众人正要说什么。 李翰却伸手将刘文林拉开几步,附耳低声说:“你们在城里有没有办报纸?有没有印刷厂?如果有的话,我想借你们的设备,印些小报纸,散发至街头,惊动小鬼子,从舆论上压制小鬼子的暴行,以达到制止小鬼子疯狂大屠杀的目的。”刘文林稳重成熟地说:“我凭人脉,可以帮忙联系印刷厂,但是,有刊号的报纸肯定不行,会被小鬼子查封,并会遭到小鬼子的屠杀的。” 李翰心中有数了,又低声说:“那行,我马上让莉文回去取些胶卷出来,回到这里交给你们。你们印出样板之后,拿给我看,三天后的晚上,同现在这样的时间,一起到洪公祠会合吧。”刘文林表示同意。李翰随即回到朱莉文和谭玲玲身旁,低声让她们马上回竹竿里11号取些自己拍摄的胶卷,回来交给刘文林一行。 朱莉文和谭玲玲赶紧跑开。 李翰提议刘文林等人一起进入废墟等候。 刘文林让龚少彬爬到残墙上去警戒。 众人便一起进入废墟等候朱莉文和谭玲玲回来。 36.打舆论战 酒井久香回到自己的豪华公寓里,抓起电话,致电小鬼子的头号特务土肥,请求土肥派一个或几个潜伏高手过来,看看大屠杀结束后,想法潜入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里。她在电话里娇滴滴地说:“只有往金陵站里掺沙子,时间长了,金陵站就会漏水,基座就会被腐蚀,金陵站就会慢慢倒下。” 她这声音真让人受不了。 土肥听着如此夺魂的声音,自然就答应了。 他虽然现在已经是小鬼子一支旅团的旅团长,但是,他在小鬼子的特务系统里有资源。 而且,小鬼子在华夏的谍报系统的全面发展,是在他手上实现的。 酒井久香之所以会找土肥要人,是因为她接纳了山田亦男的建议。 当时,她乘车回特高课的一路上,她思来想去,找土肥要这样的人才,是最合适的。 大常巷里。 谭玲玲和朱莉文已经回来,并将一些胶卷交给了刘文林。 这些胶卷是之前李翰领着领着谭玲玲偷拍的小鬼子到处杀人放火的罪证。因为刘文林救过朱莉文,所以,李翰才放心的把胶卷交给刘文林。而从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的衣着打扮、皮肤、眼神、鞋子、用的武器等等也可以看得出来,刘文林三人即便不是红党的人,也绝非坏人。 这三人是严重缺乏营养的人,与徐又远的肥头大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刚才刘文林虽然没有自爆身份,但是,他也说了他有印刷厂这方面的资源,可以联系。凭这句话,李翰也或多或少的可以把握对方的真实身份。当然,李翰也留了一手,并没有把所有的胶卷全部交给刘文林。 虽然,李翰只是初涉谍战工作,但是,作为穿越人,他是有分寸的,一样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他谨记尚望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特务机关就是怀疑一切。” 然后,李翰让刘文林一行先走。 接着,李翰蹑手蹑脚地跟踪他们一段路,这才回来和谭玲玲、朱莉文会合并回归竹竿里11号,又让朱莉文给尚望发报,请尚望派人过来联络,商议如何营救约翰和杰克之事,时间和机会都差不多了。 翌日一早,徐又远和尚望乔装打扮过来。 尚望告诉李翰,在富民坊、玉带巷、百寿宫都发现了小鬼子特务便衣。他让李翰行事小心点,别惹什么事出来。上次在安全区被小鬼子伏击,应该是站里和朱莉文的来往电文被小鬼子破译导致的。现在开始,启用新密码。 他将新的密码本交到了李翰的手上。 他还把渐渐伤好的、秘密接受了尚望几个星期特训的高世光和韩国茂也还给了李翰。 他让李翰多找几处房子,“鬼见愁”别动队队员必须分开居住,最好是两人一组,相互有个照应,彼此之间的住处间隔必须至少有三里地的距离。新队员进入,要有图片和资料上报金陵站,但统一由李翰管理。 密谈是他和李翰两人。 徐又远和谭玲玲、朱莉文在外面警戒。 李翰提到了和红党合作办一期报纸的事情,以揭露小鬼子的罪行,以制止小鬼子的大屠杀,争取以舆论战的方式减少金陵的损失。他把昨天晚上遇到刘文林一伙的情况,向尚望作了汇报。尚望说这个不能擅自作主,得请示上峰同意后才能行事。 李翰又说:“站座及时的指导,对我很重要。很快,我会把和红党合办的期刊散发到大街小巷去,利用舆论战,打压小鬼子的大屠杀计划,小鬼子很快就会停止大屠杀,但也由此产生一个问题,就是小鬼子会加强对约翰和杰克的监控,增加我们的救人难度。”他委婉坚持要打舆论战。 尚望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什么救人的良策?你现在是否了解约翰和杰克被关押的地方?约翰和杰克是否还有纪录片和胶卷隐藏?” 李翰随即谈了如何营救约翰和杰克的具体计划,并让尚望准备火车票、船票,做好多手准备,至于届时让特工护送约翰、杰克走陆路还是水路,得看具体情况而定。 尚望表示同意李翰的救人计划,但又提醒李翰,别再出去闹事,尤其是像怡红院那样的事情。 李翰表示谨记站座的话,密谈到此结束。 尚望和徐又远走后,李翰出来和高世光、韩国茂相见,三人紧紧相拥,均是激动泪下。 接受了尚望秘密特训后的高世光、韩国茂乖巧了很多,也能安静得下来,并且能主动的承担起家务工作。这也让朱莉文和谭玲玲两个小姑娘很高兴。闲着没事的时候,高世光、韩国茂就和谭玲玲、朱莉文比划拳脚功夫,在实打实的实战中,四个人拳脚功夫都所有长进。 三天后,李翰在朱莉文的陪同下,到洪公祠和刘文林接头,刘文林把报纸样板拿给李翰看,李翰拍手叫绝。 李翰回来又和尚望联系。 尚望说上峰已经同意,但是,还要多备几个点藏身,才能正式推出小鬼子大屠杀的罪证报刊,避免引来小鬼子更加疯狂的大报复,避免被小鬼子一网打尽。 又要搬家了,朱莉文和谭玲玲都甚是不舍。 李翰说:“我们活着,不只是为了某一个生命而存在。我们是为了整个华夏而浴血奋战。遗忘过去,擦干眼泪,哭过之后还能笑出来,便是你面对一切的铜墙铁壁的坚强。今天,我们并不是搬离这里,而是搬些东西到新的藏身点去,晚上,我们还是会回来这里的。” 朱莉文和谭玲玲的心里这才好受些。 但是,这天开始,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另外居住。 李翰和朱莉文、谭玲玲仍然是一组,仍然暂时住在竹竿里11号。 高世光、韩国茂搬到了楼子街113号去了。 怡红院出事的第二晚,山田亦男和酒井久香、龟川带队潜伏到魅人院,但是,伏击落空,李翰没有行动。 虽然这一次扑空了,但是,酒井久香和山田亦男的关系仍有些进展,主要是因为酒井久香要调查山田樱子。 而非她真的喜欢上山田亦男。 次日,酒井久香随山田亦男回家,拜见上村花子,并向上村花子了解那天出城又回城的情况。 上村花子说就她两母女和司机一起,没其他人随车出城进城。 酒井久香见问不出什么,便又东拉西扯。 然后,上村花子说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做好饭菜,起身走开。 酒井久香也借机暗中调查山田家的司机板本原木。 板本原木恃有山田杉树这棵大树撑腰,完全维护山田家族。 酒井久香心里甚是恼火,暗道:没关系,你就编吧,等我钓到了山田亦男,我经常出入你们山田家,把真实情况完全弄清楚,你就死定了。嘿嘿! 酒井久香在山田家吃了一顿不是滋味的午餐,便乘车回归特高课。她的秘书称松井曾给她打来电话。 酒井久香赶紧地给松井打电话。 松井让酒井久香到他司令部一趟。 酒井久香赶紧乘车奔向司令部。 松井称土肥将军支援来的帝国谍战之花已经到了金陵,会出其不意的潜入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并将联络暗号和联络地点告诉了酒井久香。 暂时,酒井久香和李翰这两个老对手都处于静默的状态。 但是,山田亦男频频来约酒井久香,这让她感觉特别的心烦。但是,为了调查山田樱子,酒井久香也只得妩媚地应付山田亦男,让山田亦男如坠迷雾,迅速坠入了情网不可自拔。山田亦男决定接受酒井久香的建议,等特种部队离开金陵后,他申请加入特高课,和酒井久香战斗在一起,生死相依,永远相伴。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李翰在朱莉文和谭玲玲的陪同下,又来到怡红院,看望和慰问冰雪和依依,又给了她们一些钱,并给了女掌柜蓝拂手一条小黄鱼,吩咐蓝拂手确保冰雪和依依有充分休养的时间。他还自报姓名:小李飞刀! 他说如果蓝拂手再不顾姐妹们的身体,用她们生命赚钱,一定会让蓝拂手像那天夜里小鬼子魂归东洋一样,并让怡红院从此在世上消息。 蓝拂手吓得手捏不住那条小黄鱼,浑身哆嗦着坐倒在地上。 李翰扶她起来,又把那条小黄鱼塞回她手上。 蓝拂手哪敢还要这条小黄鱼?颤抖着把小黄鱼塞还给李翰。 接着,她哆嗦着大吼一声,吩咐疾跑而来的几名保镖当即护送冰雪和依依回附近的宿舍疗养,并让冰雪和依依一个月不用来上班。谭玲玲和朱莉文暗中跟着冰雪和依依回到宿舍,翻墙而入,闪避开蓝拂手的保镖打手,悄然进入冰雪和依依的房间,称是“小李飞刀”的医生,给冰雪和依依检查身体。 冰雪和依依对“小李飞刀”已经是百般佩服,看到谭玲玲和朱莉文都是姑娘家的,也放心。经检查,冰雪和依依身体损伤严重,至少也要半年疗养。谭玲玲给她们开了些消炎药,又给她们打了消炎针,便和朱莉文一起离开了冰雪、依依的宿舍,向潜伏在附近接应的李翰汇报了情况。 37.王牌谍花 李翰听取谭玲玲和朱莉文的汇报之后,赶紧的又到回怡红院去,找来蓝拂手,要求蓝拂手必须让冰雪和依依静养半年。 他又拿出三十块大洋,交给了蓝拂手。 蓝拂手有“小李飞刀”的震慑,又收了钱,岂敢不依? 冰雪和依依经历此劫,决定重新做人,自食其力,先是好好养伤,暂时她们手里还有李翰送给她们的三十块现大洋,也够生活半年有余了。 李翰从怡红院出来,朱莉文低声说:“营长,你对冰雪和依依的好,远胜过对我和玲玲姐的好,我都没花过你的钱。” 谭玲玲俏皮地说:“要不,你也出来卖?” “哈哈哈哈……” 三人边走边捧腹大笑起来。 李翰又含笑说:“我平时也不花什么钱,家里的钱,都是你们俩的。等小鬼子解封了金陵城,你们想花就花。多买些漂亮衣服穿,每天不同的打扮,如此,既掩护自己的身份,也让自己每天都漂亮。我看着你们,心情也舒畅。那十条小黄鱼,留给咱们开一间物流公司,咱们利用谍战的机会,搞南货北卖,北货南卖。尤其是上海、苏州、杭州的旗袍,要引到金陵来卖。北平、天津、东北的虎皮、貂绒、皮衣、长靴、长白山人参也要引到金陵来卖。如此,我们在经费开支上,就不受站里控制了。此外,还有北面南米,洋货如手表、钟表、首饰、相机、假古董也要引进过来。” “呵呵!太好了!我们要发财了。” 谭玲玲和朱莉文拍着小手,又蹦又跳,高兴极了。 当他们来到大常巷的那片废墟时,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三人拿着印刷好的报纸,分别递给李翰、谭玲玲、朱莉文各一大捆。 当夜,他们六个人便一路散发小报刊,揭露小鬼子在金陵大屠杀的罪行。 狂风飞舞,也将那些小报吹散到各个角落,各个地方。 翌日一早,又出来杀人放火的无数小鬼子都捡到了这份报纸,纷纷议论,纷纷呈报这个极其意外的情况。 当天上午十点左右,所有的小鬼子军官都看到了这份报纸。其实,小鬼子的报刊已经刊载了小鬼子比赛杀人取乐的很多新闻,但是,这些新闻纸只在他们内部流行,小鬼子也以他们的新闻纸为荣。不过,现在是华国人刊载的图片和文章,就让有些小鬼子官员心慌慌的了。 一旦这些报纸流传到金陵之外的城市和乡村,必定会引起华国人的无比的愤怒,也会惊醒更多的华国人,更会激起更多的华国人起来反抗和斗争。 小鬼子部队的一些高层开始意识到金陵大屠杀有些问题。松井这个杀人狂魔虽然处变不惊,但是,受小鬼子各派的议论压力,也不得不审视其策略。 他接报各方议论之后,勃然大怒,马上抓起电话,致电酒井久香,怒骂酒井久香是吃屎长大的,连一个李疯子都抓不到,还当什么特高课长?滚蛋去! 接着,松井又给龟川打电话,怒骂龟川是喝尿长大的,再侦查不出李疯子之案,就卷铺盖走人。 龟川只得辩解,最近宪兵司令部伤亡多,人手不足,给敌人钻了空子。 松井这个老狐狸岂会相信龟川的这些废话? 他更是怒骂龟川的父亲是狗,怒骂龟川的母亲是驴,然后就把电话机给摔碎了。 酒井久香、龟川赶紧查案,但是,暂时仍然一无所获。 因为李翰他们又多了几个藏身地点。 舆论战之后,李翰带领“鬼见愁”别动队,适时的藏起来。 他又谨记尚望的另外一句话:“静默是为了更好的爆发。” 他用这句话天天教育他的队员,尤其是朱莉文和谭玲玲。现在,反而是高世光和韩国茂比较乖巧了。 尚望听说李翰与圣战医院一名女护士有来往,便派徐又远暗中监视李翰,监视圣战医院。 这天,徐又远乔装跟踪李翰,来到圣战医院附近,并侦察情况。 他看见一名漂亮姑娘衣衫不整、满脸泪水的被小鬼子追着跑,便掏枪去救。 摆脱敌人追捕后,他又将那漂亮姑娘带回到金陵站的临时地点:牛皮街16号。 尚望接报之后,怒斥徐又远随便带人回来。 他怒骂徐又远:“你都老特工了,还这么不懂事。徐又远,你眼珠瞎了?你脑子进水了?你他姥姥的是用屁臀想事的?” 徐又远同情地说:“那姑娘可怜,当街被小鬼子欺负,衣服都被小鬼子扯烂了。若我不救她,她会死的。我们当特工,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就没有同情心了吗?我们艰难地潜伏在敌人的心脏里,不就是为了解救更多的劳苦大众吗?不然,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什么?” 尚望见徐又远如此不可理喻,便没再说什么。 他悄然下令其他队员撤出这个地方,暂时留下徐又远在此陪伴那个漂亮姑娘。 徐又远心情郁郁地回到他的卧室,找出药物,给那漂亮姑娘疗伤,谨慎地问起那姑娘的一些情况。 那漂亮姑娘说她名叫邹飞燕,上海人。 她说的真是一腔上海话,很侬软的话。 她说淞沪会战后,她随她姑妈逃到金陵来,不想金陵血战后却无法逃离金陵,这几天,她实在饿的受不了,便出来寻食。 她可怜巴巴的,瘦的像皮包骨。 徐又远认真细听她的口音,感觉她确实是上海人,心里甚是同情她,便给她做好吃的。 到了晚上,他又给她盗取来漂亮衣服给她穿。 但是,徐又远也严守秘密,不向邹飞燕泄露任何情况。 他对邹飞燕说他是经商的,有些积蓄,但是,金陵血战后,他因为要掩护公司里的人逃生,所以,他不得已留在金陵。幸好,他是有积蓄的人,食宿不成问题,不然,肯定也是一个饿死鬼了。邹飞燕虽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额头长长的刘海垂下,但没完全遮挡住她闪闪烁烁的眼神。 她知道他撒谎,因为她看到了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的老茧厚厚的,那是一只握枪的手。 而且,当时徐又远营救邹飞燕的时候,他武功非凡,出手如电,枪法精准。 邹飞燕心中有数,但也将他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不过,因为被尚望臭骂了一顿,此后徐又远每次出门,都会更加谨慎,生怕被人跟踪,尤其是怕邹飞燕跟踪他。 小鬼子在李翰和刘文林合作在地下出版的那份刊物的舆论打压下,决定暂停大屠杀,并解封了金陵城。 龟川宪兵司令部因宪兵伤亡惨重,上报松井,需要补充兵员,并且因业务需要,必须增设相关部门。 此时,小鬼子为了更好的管治金陵,腾出兵力攻打徐州,决定成立新的警察局。罗峻城被乔装后冒充金陵下关新成立的区公所所长朱山的外甥秦雄,潜入伪警局工作。同时,尚望为配合罗峻城的潜伏工作,特别金陵站的行动总队的队员何修平、李开来作为罗峻城的助手,分别潜伏在伪警局当清洁工以及伪警局附近当修鞋工。 尚望联络上李翰,让他乔装进入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工作。 李翰说:“小鬼子到处抓捕我,我怎么潜进去?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无谓的死。我留着我这条命,可以为抗战作更大的贡献,可以营救更多人的命。” 尚望继续劝导地说:“李营长,李疯子,李兄弟,这个方案是我在会议上提出来的,你不听我的安排,我会很难堪的。据谭玲玲介绍,你原先也提出冒充阵亡的小鬼子的哥哥,开办清风酒馆。现在,谭玲玲、朱莉文学会了简易化妆术,她们可以帮你化妆。” 李翰仍然摇了摇头说:“但是从此以后,我要天天化妆,这种工作,我受不了。” 尚望气恼地说:“化妆很简单,就是在你脸上贴一条刀痕,随时可以贴,随时可撕。” 李翰仍然不肯,坚持己见,说:“这样吧,不需要化妆,我可以潜入小鬼子的领事馆工作。一样是潜伏,一样是行窃情报,不是吗?” 尚望大吃一惊,因为金陵站已经有特工深度潜入小鬼子驻金陵总领事馆工作。 他稍愣一下,斥责说:“你不可以违抗站座的命令,而且,我们对你那么好,连徐又远都享受不到你的这种待遇。更何况,你在鬼子用兵的地方潜伏,可以窃取到更重要的情报。”李翰却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仍然油盐不进,仍然坚持说:“鬼子的特高课就设在宪兵司令部里,按照鬼子的谍战习惯,酒井久香早就对我的档案进行了查阅,万一那天紧张起来,我忘记贴那张刀疤痕了呢?我岂不死定了?尚副站长,我告诉你,我在小鬼子的领事馆里,一样可以窃取到更重要的情报。另外,我通过我的渠道打探到,小鬼子即将发动徐州会战,你先回去向站座报告我的情况及我提供的消息吧,你提醒站座,小鬼子发动的徐州会战,必定先会拿下腾县,尤其是中心战役点台儿庄。只要死守台儿庄和腾县,卡住小鬼子的北上通道,徐州会战,我们才会成功。不然,我们接下来的武汉会战也会陷入不利。如果徐州会战打好了,接下来,我们和小鬼子的较量,就不会有太大的会战。坚持持久战,小鬼子耗不起,也耗不过我们。” 38.摩登咖啡 “啊?这,这,你怎么知道往后的战事?我都不知道啊!你哪里来的消息?真的还是假的?” 尚望愕然反问,后退了几步。 李翰淡笑说:“我有跟你开过玩笑吗?你不知道我的外号是李疯子吗?” 尚望稍愣一会,他清醒过来,点了点头,回去报告。金陵站的站长是钱怀,尚望是副站长。 但是,金陵站在城内的事务由尚望主持。 钱怀远远的躲在郊外山林里,尚望找他可不容易。 当尚望翻山越岭,千辛万苦地找到钱怀,并向钱怀作了详细的汇报后。 钱怀十分震惊。 他马上给戴老板发报。 戴老板复电:情况属实,重用“指南针”。 重用就意味着要提拔李翰,多给些钱粮,多配备些好的枪支弹药,安排更好的居住条件。 尚望从郊外的深山老林里回到金陵,回到他的特工站,静思许久,又约李翰见面,并带上钱粮和豪华轿车。 此时,金陵虽然仍然很萧条,但是,许多商铺已经开门。 毕竟,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板必须打开门来做生意,才能活下去。 那些小老百姓,也必须找工作,不然,也会饿死的。 在金陵解封后,首先打开一处商铺大门的是白发苍苍的店主肯来登老先生。 他是一个外国老人,长期在上海和金陵经营咖啡生意。 他也是一名欧美的老特工,利用经商的身份,长期潜伏在金陵,搜集各方面的情报。 现在,他重新在原本十分繁华现在又开始有点繁荣的国府路装饰了一个小废墟,以“摩登咖啡”为招牌,招募一些有些文化但是因为战乱又没死的年轻人到这里当侍者。这个外国老头年约六十,纹丝不乱的头发,精致的礼帽,亮亮的皮鞋,举止文雅很像个绅士。 每到傍晚,“摩登咖啡”大门的门头上悬挂着老式马车灯,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溢出,温暖又不刺眼。 里面就像是一个大客厅,既古典又洋气,深褐色的家具让那些烦躁的客人踏入这里,便会很快沉静下来。 每张桌子都会有花花草草和青青翠竹间隔开。 里面二楼还有单独的房间作为雅间。 此外,还有牛排、面包、点心、水果、鲜榨饮料配套给客人食用。 来这里当侍者的,男人都是斯文小帅哥,女的都是漂亮文静小姑娘。 今天傍晚,在“摩登咖啡馆”一楼大厅里,李翰与尚望背靠背的各坐着一张桌子。 虽然两人的背后间隔着一些青青翠竹,但是,这些萃竹是有缝隙的,缝隙间隔也有好几寸。 金陵解封了,但是,敌谍机关并没有因此放松进进出出、南来北往的各路神仙和老百姓。 龟川的宪兵司令部和酒井久香的特高课都派出大量的便衣,游走在大街小巷里,游弋在各商铺里外。 无数双眼睛盯着已经开门迎客的大大小小的商铺。 街头巷尾,修鞋的,擦鞋的,叫卖烟草,小商小贩,都有小鬼子特务乔扮的人。 李翰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和他作陪的眼前人是身穿旗袍,身材曼妙,长着极其美丽雅致瓜子脸的谭玲玲。 李翰手握一张报纸,仰坐着,与背靠背的尚望低声交流。另一张桌子坐着尚望和狄杏。 谭玲玲和狄杏皆是风情万种的东张西望,认真侦察周边的环境,为尚望和李翰做掩护。 尚望也是手握一张报纸,也是仰坐着,方便与李翰交流。他表示同意李翰的潜伏计划,同时表示将安排朱莉文潜入重新开张的大世界歌舞厅工作,乔扮成男子,作为侍者,以后配合接头。他说在大世界歌舞厅这样的高端娱乐场所,一样也可以听到和窃取到重要情报。另外,他求李翰尽快处决缪中海这个叛徒,也要求李翰尽快的潜伏到小鬼子的机关里,至于李翰想潜伏到领事馆也好,潜伏到小鬼子的宪兵队也罢,均由李翰自己作主,但是,他就是要求李翰尽快地潜入小鬼子的机关工作。他说完这些,便反手将一只皮包移到绿竹缝隙间。 他再与李翰低语一会,然后起身。 狄杏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情侣般地离开了摩登咖啡馆。 李翰放下报纸,左看看,右瞅瞅,往前望望,又看看明净的玻璃窗外,没发现异样,便反手从绿竹的缝隙里取过那只皮包,在桌子下面伸手,打开皮包,探手进去,拿到一把车钥匙。他会意地悄然伸手,把车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探手在皮包里搜索了一下,碰到了几块小牌子,不经意间,挟起了一张纸条,便又东瞅西瞧,没发现异样,将纸条拿起来,低头看了一眼:给你准备了一辆轿车和几套可以随时更换的车牌,方便你行动时所用。 李翰悄然地将纸条放进自己的嘴里,又端起一杯咖啡,以悠然品着咖啡的样子,将嘴里的纸条嚼烂,和着咖啡吞进肚里。 然后,他又悄然地伸手为皮包拉上拉链,再拎包起身。 谭玲玲会意,妩媚一笑,也站起身来,伸手挽过李翰的手臂,走出咖啡馆。 两人又东瞅西瞧一下,又走了几步远,来到一辆新轿车旁。 李翰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驾车载着谭玲玲而去。 他驾车来到鼎新桥街一栋有围墙还有前庭后院的别墅前。 李翰停车,掏出钥匙,打开大铁门,又上车驾车而入,然后首先下车,为后面的谭玲玲拉开了车门。 谭玲玲含笑说:“算你识相,会为我打开车门。” 朱莉文从里面跑出来,惊喜地说:“配轿车了?真好!我们不仅能住上别墅,还有轿车,好生活来了。” 李翰不语,牵手谭玲玲,走进别墅。 朱莉文走路带风跟上,伸手挽住李翰的另一手臂,语带不满地说:“什么意思?享受生活也不带上我。哼!” 李翰进屋,松开谭玲玲,分开朱莉文,坐在沙发上,拿起皮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递与朱莉文说:“莉文,对不起了!你是长工的命,你要到夫子庙贡院街大世界歌舞厅工作,女扮男装当侍者,那里重新开张了。以后,我们在那里接头,家里的钱,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有空的时候,记得多买些漂亮衣服穿。” 朱莉文俏脸变色,接过纸条,认真细看起来。 她对钱不感兴趣,她只想和李翰在一起。 李翰又对谭玲玲说:“玲玲,不好意思,你的命运也会奔波些,你去当联络员,住在楼子街36号商铺里,开一间旗袍店,店里有地窖,是你的安居点。你的商铺的斜对面是韩国茂的一间米面店。店员嘛,现在流离失所的人太多,你们自己招工,要小心谨慎识别。有什么事情,我会传给莉文,莉文再传给韩国茂、高世光和你。哦,对了,高世光到大世界歌舞厅门前拉黄包车,一是方便接应莉文,二是可以应急。你们的住地,尚副站长已经秘密为你们买好或是租好,皮包里的钥匙也作了标记。以后凭代号、暗号联络。” 朱莉文掏出打火机,点火烧掉纸条,又扔进烟灰缸里,又不满地问:“那你呢?”李翰哈哈一笑说:“我懂多国语言,我的工作就高大上些,我到小鬼子的机关工作。至于具体到哪里工作,这个,就按照相关规定,你们不得过问。不过,你可以回玲玲那里居住。”谭玲玲“哼”了一声,俏脸甚是难看,怒骂了一句:“就你臭美!再见,再也不贱!”她转身上楼,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了这处别墅。 朱莉文也一样。 浩大的别墅安静下来,李翰还真是不习惯。 他泡了壶茶,品茶一会,起身上楼乔装成小鬼子的佐官,腰带小飞刀,衣袖里也暗藏小飞刀,拿了一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在武装带上别上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多拿几只弹匣,然后驾车出门,来到了秦淮河畔的怡红院,看到有不少小鬼子军官被一些商人供奉着在里面玩乐。 李翰招手让张铁过来,吩咐他找一间房,又让他找来蓝拂手,关好房门,便低声说:“小鬼子没敢残害你们了吧?” 蓝拂手低声说:“金陵解封后,来这里玩的小鬼子,都有商人掏钱买单,有些醉酒的小鬼子仍然会闹事,但是,没再闹出人命来。” 李翰点了点头说:“你让依依、冰雪乔扮成男子,来这里当跑腿,替我打探些消息。还有,我给你留一张相片,一旦发现这个人经常来这里,就告诉我。我会三天来一次。”他说罢,便从怀兜里取出一张相片,塞给蓝拂手,又拿出十块现大洋,放在桌面上,又低声说:“服侍好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每来这里一次,比你赚的钱还要多。”然后,他就走开了。 他给蓝拂手的那张相片是缪中海的。 他之前刚刚有相机的时候,给“鬼见愁”别动队的每个人都拍过相片。 他心里也明白,像缪中海那样的叛徒,在鬼子那里受气,但是,又有点小钱,必定会到怡红院这种场所来找女人玩的。 不然,缪中海也会憋死的。 39.美女特务 李翰驾车离开怡红院后,又在大街小巷里兜风一会,他不停地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观察后面是否有盯梢的车辆?如此兜风一会,他才驾车转到圣战医院附近一个幽暗的拐角停车。在车上,他脱下军装,更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然后光明正大的进入小鬼子的圣战医院来找山田樱子。 他来到二楼的护士室前,又东瞅瞅,西看看,转身望望,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盯自己的梢,这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护士室就剩山田樱子一个人,她在安静地看书,还不时的在笔记本上抄写一些名言警句。 她喜欢看书的习惯,让她更有内涵,更有气质。 房门“呀”的一声开了,山田樱子侧头看了看,虽然李翰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是,山田樱子还是从他的体型、犀利的眼神、淡淡的眉毛,认出了李翰。 她起身转身,惊喜地说:“你来了?又有事求我?呵呵!”她在文静的问话里又有些嘲讽。李翰点了点头,低声让山田樱子陪他去查房,巡视患者情况。 虽然李翰这些话不是事先设定的暗语,但是,山田樱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走出护士室,走上三楼,又走上天台。 李翰走出护士室,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没发现异样的人,便也走上天台。 两人在天台里相见,李翰取下口罩。 山田樱子慨叹地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阳光下见面呀?”李翰也感慨地说:“会有那么一天的。从九一八开始,我们原本就是活在阴影下,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哦,樱子小姐,我今晚过来,确实又是找你帮忙的,请你帮忙找你父亲作保,让我以山田太吉的身份,进入领事馆,从事英文翻译工作。领事馆正在招蓦英文翻译,条件是你们小岛国人,大学毕业,英语专业,最好是留过学的人。” 山田樱子惊讶地说:“你这不是在找死吗?你知道吗?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已经撒网,到处寻找你的下落,你到领事馆工作,一旦被识破,你会惨死在他们手上的。而且,领事馆原本就有很多特务在潜伏,说不定,你进去工作后,正与特高课的潜伏特务在一起工作呐!” 李翰淡定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是,以我的智勇,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捕的,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在他们手上的。你放心吧!到了领事馆工作,我也算是正常工作了,有固定的工资收入,有固定的作息时间,也有固定的工作场所,你想来找我,也方便。我想来找你,也方便。因为我的身份合法化了,就算去你家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我是敌谍的。” “呵呵!”山田樱子灿笑出声,黑夜里,她双目晶晶。 她又含笑说:“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好吧,我配合你。” 李翰“嗯”了一声,又问:“那天,我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你的妹妹或者姐姐?” 山田樱子答非所问地说:“走喽!在外面时间太长,会让医院里的特务怀疑我的。” 她说罢,转身而去。 但是,她也依计行事。 下班后,她回家向她父亲提出请求。 山田杉树因为战事紧张,无法认真调查“山田太吉”的身份,所以,抓起电话就和领事馆的负责人作了沟通。 一个中将出面,谁都会给几分薄脸。 如此,李翰便以山田太吉的名义进入了小鬼子领事馆工作。而且,不用乔装,不用过分的化妆,仅束留上唇的胡子,每天出发前,把眼眉毛画粗些,换上西装领带,便可以到领事馆从事英文翻译工作。因为他是山田杉树推荐的人,所以,领事馆没有人找他谈话,没有人找他甄别什么。 但是,他发现始终有些眼睛在盯着他。 明里没有人甄别他,暗地里,有人在甄别他。 第二天早上,他驾车来到领事馆,进门就碰到刚刚认识的男同事坂本次郎。 此人性格开朗,但却是一个大嘴巴,喜欢和别人聊天。这小鬼子的领事馆是一栋中空的四层大楼。 在这里工作的人可以从二楼、三楼走廊的栏杆俯览楼下一楼大厅。 四楼是密封的。 上四楼可乘坐电梯,但是,只有领事馆的重要人物和领事馆的重要客人,才可以乘电梯上四楼。 其他的人,只能步行楼梯上四楼请示和汇报工作。 李翰在二楼的英文翻译室办公。 在里面办公的有四个人,两个男的,两个女的。 他们都是翻译讲英语的一些国家的资料及情报。 重点情报,由总领事今井太郎指定重点人员翻译,并接受特务监控,一个月内如果没有泄密,翻译重点文件的人才可能被取消监控作息。 此时,李翰刚进入小鬼子的领事馆工作,还不受重用,也不太敢和同一办公室的人说话,别人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别人。 因为山田樱子也委婉的提醒过他,领事馆一样有特高课的潜伏特务,稍不留神,可能就会上当,就会被捕。 而李翰自己心里也明白,小鬼子的领事馆原本也是特务机构,只是披着领事馆这件合法外衣而已。 李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泡了一杯咖啡,端出走廊来,递与此时还不愿意进入工作状态的坂本次郎。 他望着楼下大厅里的两个男清洁工,用日语笑问板本次郎:“楼下那两个有点驼背的清洁工是华国人吗?” 板本次郎伸手接过咖啡,品了一口咖啡,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这种蓝山咖啡甘、酸、苦三味搭配完美,真好喝。哦,那两个人一直替我们看护这栋楼,在之前的大屠杀中,这两个人凭我们颁发的证件和袖章,得到我们帝国军人的认可,所以,他们才能活到现在,我们刚刚恢复工作,总领事今井先生就给他们加了薪水。据说现在还缺些杂役,山田君,你有没有华国的亲戚呀?哈哈!” 他说到后来,还调侃李翰。 李翰心中有数了,他对历史上的这两个人颇为熟悉。 这两个人便是深度潜伏在小鬼子领事馆的复兴社特务处的资深特工。 李翰听了板本次郎的调侃,便打蛇沿棍上,含笑说:“坂本君,我真有一个华国的亲戚,也想到这里工作。而且,她是女的,大学生,懂德语。” 坂本次郎又品了一口咖啡说:“德语翻译课那边暂时不缺人。而且,录用杂役有4条标准:一是不懂日文,以防泄密。二是家居金陵且有直系亲属同住,以便控制。三是忠诚老实,手脚勤快。四是相貌端正。哦喂,山田君,你那亲戚漂亮吗?我真想娶一个华国的漂亮女人当老婆。” 李翰含笑说:“漂亮!有机会,我介绍她给你认识。走咯,得回办公室工作去了。不然,里面两美女可能会举报我们不务正业。” “哈哈哈哈……” 坂本次郎被逗得大笑起来。 李翰便回到办公室,回到他的座位前,开始翻译一些普通资料。 这些资料有关于一些讲英文国家的礼仪礼节,也有一些是那些国家的风土人情,不属于情报类。 李翰是要深度潜伏在这里的,所以,一时也不会偷看其他人桌面上的资料文件,不会为一般的情报所折腰。 他准时上班下班,按时提交翻译好的资料。 没有人评价他好,也没有人评价他差。 但是,和李翰同一个办公室的两个美女翻译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却同时盯上了他。 因为他长得帅气,尤其是那画得粗粗的眉毛,还有他上唇束留的胡子,让李翰在斯文中又多了些男人的粗犷和味道。 看到李翰回来工作,中村梨子便过来,趴在李翰的办公桌旁,提出要给李翰看手相。 她说她刚在街头上学来的。 李翰心里明白,这个中村梨子肯定是小鬼子特务,她不是给自己看手相,而是看他手上有没有老茧,看他的手是不是握枪的手。 不过,李翰侧头朝她眨眨眼睛,潇洒一笑,便坦然地伸出手掌,让她看过够。因为他是穿越人,额头没有军帽痕,手上也没有老茧。 中村梨子看了李翰的手掌一会,还用她的手指在李翰的手掌上画圈圈。继而,她又伸手拨开李翰额头的刘海,认真细看他的额头。 然后,她随便说“山田君”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将来肯定能当上总领事,便笑呵呵的走开,回到她的座位上去了。因为她没找到李翰手上的老茧和额头上的帽痕,而且,李翰的皮肤也很嫩,肯定不是扛枪打仗的,更不可能是传说中的“李疯子”。因为“李疯子”是国党德械师的特务营营长,怎么可能额头没有帽痕,手上没有老茧呢?哈哈哈哈!真好!李翰佯装得意地大笑起来,还自嘲了一句。 过了片刻,中村梨子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写了张请假条,让坂本次郎上楼交给今井,便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领事馆,乘一辆马车前往小鬼子的特高课,面见酒井久香,向酒井久香汇报了近些天领事馆新招募人员的情况。 40.暗刀暗枪 原来这个中村梨子还真是特高课派去领事馆潜伏的特务。 酒井久香听取中村梨子的汇报之后,不仅对其他新招募人员没兴趣,听说“山田太吉”额头没有帽痕、手上没有老茧,完全不感兴趣,又不想中村梨子在她办公室打扰她,便开玩笑说:“梨子,回去吧,我很苦恼,没心情和你聊什么。你要是喜欢那个山田君,你就回去和他睡睡觉,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枪伤或者刀伤?”在她心里也一样,“李疯子”原本是特务营长,岂能额头没有帽痕,手上没有老茧? 中村梨子还真把酒井久香的话当真了,她抓起小挎包,笑嘻嘻地说:“那行,我也想男人了,我看看他的身体是不是很粗壮?是不是有枪伤?是不是有刀伤?” 然后,她转身而去,回归领事馆上班。 酒井久香望着她的身影,低声“呸”了一口。 这个中村梨子是她的得力悍将,所以,敢在酒井久香面前放肆些。 但是,酒井久香正为抓不着“李疯子”而头疼,确实没心情和中村梨子调侃什么,瞎聊什么。 中村梨子也不急于邀约“山田太吉”。 她得暗中观察“山田太吉”几天。 李翰看到中村梨子出去了,便掏出香烟,取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起身,走到井口桃子身旁说:“井口小姐,办公室可以抽烟吗?” 井口桃子急急伸手捂着正在翻译的文件,侧头说:“办公室里不能抽烟,外面有垃圾桶,可以在那里抽烟和弹烟灰。” 李翰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便佯装到走廊去抽烟的样子,又掏出打火机,经过坂本次郎的小桌子旁,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坂本次郎正在看小说,便也不点破,就走到了走廊,正要点火,却意外地看到了史珍香。 他不知道史珍香的真实姓名,但是,两人有过接触,就是此前在大常巷的那处废墟里及随后的一起到大街小巷散发那份揭露小鬼子罪行的报刊。 此时的史珍香身穿黑灰西装,一副职业女性的样子,脚步匆匆,正要踏楼梯上楼。 她看到李翰的瞬间,也是一愣,没想到竟然在此遇见了李翰。 但是,她又不敢太确定眼前此人是李翰,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啊! 她只瞧了李翰一眼,又抬脚往楼梯上踏去。 “唔!”李翰故意咳嗽一声,又向她走去。 史珍香本能地停下脚步,侧身望向李翰。 李翰近前过来,低声问:“你怎么也混进来了?” 史珍香听出了李翰的声音,急忙低声说:“小鬼子的领事馆正在招人,有此机会,得充分利用。你呢?谁作保的?在英文课工作?”李翰点了点头说:“你在哪个课?”史珍香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发现异样,便点了点头说:“我在德语课。”她说完,便继续上楼送文件。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李翰急忙打着火点烟,转身走到二楼的垃圾桶前,深吸一口烟,又佯装往垃圾桶里弹烟灰,再转身望向自己课室的门口,看到坂本次郎也走出来抽烟,便含笑地向他招招手。李翰心想:我刚来,但是,无论我走到哪里,坂本次郎就出现在哪里。看来,这个坂本次郎也应该是小鬼子的特务啊!他一直不干正经事呐,就是紧盯我的梢。幸好,我会先问问井口桃子,把坂本次郎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也引出来。 坂本次郎叼着樱花牌香烟走过来,笑问:“山田君,你抽什么牌子的香烟?”李翰掏出香烟来,在他眼前一晃,含笑说:“樱花牌呀!你呢?”坂本次郎也掏出香烟,在李翰面前一晃说:“一样的。哦,对了,你会做生意吗?”李翰含笑说:“会啊!不会的话,怎么赚钱?怎么过上好生活?不过,从未赚过大钱。” 坂本次郎说:“那就对了。我也是,咱俩观察金陵一段时间,看看能否合作做点小生意?” 李翰点了点头说:“可以啊!”坂本次郎又问李翰下午下班后会去哪里玩? 李翰说一般都会去“清风酒馆”,偶尔也去“北海道料理”。 坂本次郎又邀请李翰下班一起“北海道料理”。 李翰说明晚吧,今天约了女孩子,要去“清风酒馆”,已经订好了雅间,今晚把那女孩子灌醉,然后和她好好的睡一觉。 坂本次郎哈哈大笑,伸手指着李翰说你小子太坏了。 两人抽完烟,一起回到办公室,李翰继续工作。 坂本次郎一边偷看小说,还一手握着钢笔,一副很认真翻译的样子。 傍晚下班,李翰走出办公室,走下楼梯,要走出领事馆,但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宪兵守在大堂,给出来的人搜身,怕领事馆新招的人员中有敌谍,不能让任何人带走领事馆的任何东西。李翰一笑,反正啥也没带,便任由鬼子宪兵搜查。他身上仅是一叠军票,还有一盒樱花牌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他含笑侧身张望时,发现史珍香也是一样,被小鬼子宪兵搜身。 李翰出来后,招手叫来一辆马车。 (民国时期的金陵,马车和人力车广泛用于公共交通,是普通的代步工具,据说是由上海传来的。金陵的马车多是仿自西欧,特别是英国)。 他自己有豪华轿车,为什么不开呢? 是因为怕有人盯梢。 此时,他坐在马车的车厢里,侧头掀开后面的窗帘丁点,回头看,果然看到了后面有一辆轿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李翰更是心里有数了,他吩咐马夫送他去“清风酒馆”,到了“清风酒馆”之后,他又吩咐侍者替他到外面叫一名女郎来作陪,并点了好酒好菜,吩咐侍者待会送进厢房来,不许任何其他人来打扰。侍者会意照办。 后面跟着的轿车里坐着坂本次郎和中村梨子,他们看到李翰下车进去后,坂本次郎这才下车,他进去走到前台,了解“山田太吉”的情况,然后出来,上车之后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喘下气。中村梨子气恼地说:“笑什么?你倒是说说山田太吉在里面和谁喝酒吃饭呀?”坂本次郎这才止笑,喘着粗气说:“是侍者替山田君在街头叫的一名女郎!这个女郎,天天晚上都和我们帝国的军官来此混,山田君包了一间雅间。看他斯文,没想到他只好这一口。他今天上午还跟我说,找了一个漂亮女孩,今晚想办法灌醉那女孩,然后和那女孩美美的睡上一觉。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样的漂亮女孩作陪呐!哈哈哈哈!” 中村梨子眉头皱了一下,“哼”了一声,驾车而去,来到了“北海道料理”,和坂本次郎共进晚餐。 举杯前,中村梨子提醒坂本次郎,可千万别把傍晚盯梢的事说漏嘴,免得被“山田太吉”识破。 坂本次郎解释说:“我的大嘴巴是装出来的,随便胡说点什么,无非是甄别山田太吉到底是不是内鬼?或是敌谍潜伏进来的?”中村梨子说:“英文课就山田太吉和井口桃子是真正的翻译,你我两个只是特高课派来的特工。如果山田太吉没什么问题,我就转到德语课去甄别新来的人员了。以后,只有你留心山田太吉的情况。你一定要小心,高明的敌谍往往都是不显山露水的。” 坂本次郎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我已经约山田君一起经商,做点小生意,如此,我就把他绑定了。如果他不是潜伏进来的特工,那么,我就拉他加入特高课,替我们的酒井久香课长出力,一起报效帝国,效忠皇上。” 中村梨子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向坂本次郎敬酒。 两人放下酒杯,中村梨子又说:“晚饭后,我驾车送你去清风酒馆,你看看山田君出来了没有?如果出来了,你要问清他往哪个方向走?咱们去找找他。” 坂本次郎点了点头,抓过酒瓶,为中村梨子倒酒,然后端杯,向中村梨子敬酒。 他们俩是一组的,但是,中村梨子是组长,坂本次郎是组员,得归她调遣。 他们俩晚饭后,又驱车回到“清风酒馆”。 坂本次郎走到前台问侍者山田太吉那个房间怎么样啦? 侍者含笑低语:正在干活,刚才动静很大。 坂本次郎作为特工,也不会完全相信侍者的话。 他掏出特务证件,让侍者带他去瞧瞧。 果然,他来到“山田太吉”的雅间前,偷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又蹑手蹑脚的离开,回到车上去,向中村梨子作了汇报。 中村梨子说你留在车上看山田太吉多晚才出来,我先去向酒井课长报告情况。 她说完便下车走开了。 坂本次郎喝了点酒,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坐在车上睡着了。 里面,李翰只是收买了那名女郎,和那女郎啥事也没干,只是陪那女郎喝了点酒。 然后,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从后门出来,驾车直奔怡红院。 他的车就停在清风酒馆后面的小巷里。 他得去怡红院抓捕缪中海。 41.冒险救人 这晚,缪中海真的又来到了怡红院找乐子。 他吩咐手下在楼下及楼外等候。 然后,他独自进去偷欢,并让蓝拂手给他找三个漂亮姑娘来。 缪中海已经连续几天都带队过来了。 蓝拂手对他的相貌甚是熟悉,知道他就是李翰要杀的狗汉奸。 她赶紧依言照办,给缪中海找了三个漂亮姑娘,给他们三女一男准备好点心、水果和酒,便为他们拉上房门,又出去找到冰雪和依依,将缪中海的相片给她们俩,激动地说这是“小李飞刀”要杀的人,让冰雪和依依俩人赶紧的乔扮成男伙计的样子,进入怡红院,为“小李飞刀”做掩护。 然后,蓝拂手又赶紧的回到怡红院二楼208房,侍候缪中海及其三个漂亮姑娘喝酒,生怕缪中海忽然有事就跑了。 张铁按照蓝拂手的吩咐,站在大门外,紧张地等候李翰的到来。 他在寒风中冷的浑身哆嗦,但是,他咬牙忍着,一定要等到他的偶像“小李飞刀”过来。 晚上八点整,已经在车上换好了小鬼子佐官衣服的李翰驾车而至。 他停车熄火,推门下车,又钻到车底下,从车底盘那里取出两把m1935,就趴在地上,别在腰间。 接着,他又在车底盘下面,取出几排小飞刀,每排五把,分别放在衣袋里、裤袋里,然后直起身子。 张铁看到李翰来到,欣喜若狂,小跑上前,低声说:“那个大汉奸,就在208房。这个狗汉奸,已经连续好几晚都来到了这里,并且有埋伏。” 李翰掏出十块现大洋,塞到他手里,低声说:“兄弟,注意安全。如果事后小鬼子来查,你就说你在后厨洗碗,没看到什么。” 张铁感动的热泪盈眶,泣声问:“哥,还需要小弟为你做什么?尽管吩咐啊!” 李翰低声说:“待会我抓捕那个狗汉奸后,你帮我看管,记得带上菜刀啊!然后,我就出去打电话,叫人来支援。” 张铁噙着热泪,“嗯”了一声,转身跑步进入怡红院,跑入后厨拿了两把菜刀,别在腰间,然后走上二楼,守在208房门前。 李翰跨步进来,缓步上楼梯。 他不时的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又俯身往下看,凌厉的眼神扫视周边的一切,看到了小鬼子的特务分布在每个柱子后。 他心里明白,缪中海来此,并非完全为了玩那些花姑娘,而是为了执行酒井久香的“钓大鱼计划”。 而这条大鱼就是我李翰自己。 嘿嘿! …… 李翰来到208房前,伸手推开房门的刹那间,缪中海抬头一看,“哎哟”一声惊叫,跌坐在地上,又反手紧急掏枪。 但是,却已经被疾步而来的李翰用小飞刀指住头。 蓝拂手起身挥挥手,领着三个漂亮姑娘退出了房门。 冰雪和依依骤然激动泪流,颤颤的伸手,拉上了房门。 她们俩真想上前和李翰拥抱一下,叙叙心里的想法,倾述心中的委屈和人生的无奈。 但是,她们又怕耽搁了李翰的大事,坏了李翰的大事。 张铁悄然过来,低声说:“冰雪姐,依依姐,大哥要替你们报仇。放心吧,快点回去,待会打起来,免得伤着你们。” 冰雪和依依噙着热泪,点了点头,走下楼梯,走到一楼的舞台后面,又悄然探头观望。 她们俩心里盈满了对李翰安全问题的牵挂,均在心里默默念叨: 大哥,你千万别有事啊! 妹子还要报答你的。 如果待会要死,那就让我替你去死。 你千万别有事! 神仙保佑你! 上帝保佑你! 菩萨保佑你! …… 208房内,李翰让缪中海说出约翰和杰克的关押地方。 缪中海说约翰关在圣战医院三楼的高级病房里,也就是他之前住过的303房,其目的就是为了钓出山田樱子,风声已经放出多时。 但是,没见有人来救约翰。 山田樱子似乎毫无动静。 现在,酒井久香都有些不耐烦了。 至于杰克,关押在下关的望江楼三楼303房治伤。 对于约翰和杰克两人,小鬼子都派出了重要的医生和护士为他们俩治伤。 …… 李翰听了缪中海的讲述的事情经过,低声说:“老缪,我不会杀你,也不想杀你,你是为抗战出过力的,作出过一定的贡献的。我感谢你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我希望,你通过这次立功,能够重新回归鬼见愁别动队。” 缪中海激动地说:“真的吗?” 他仿佛太激动了,浑身颤动起来,眼里有泪水溢出。 李翰点了点头说:“我已经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喽!” 他说完,便背手握着小飞刀,转身出去拉开了房门,招手让张铁进来。 缪中海心想:老子如果再回鬼见愁别动队,又要重新吃苦,何必呢?嘿嘿! 于是,他悄然伸手掏枪,但是,他看到李翰背手握着的小飞刀,又哆嗦着掏不出手枪来。 小李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无虚发。 缪中海又颤抖着不敢动。 他怕李翰背手一甩小飞刀,就要了他的狗命啊! 唉,还是再看看,再等等。 总有机会逃跑的。 …… 张铁进来,手握两把菜刀,架在缪中海的脖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缪中海。 李翰悄然下楼,偷偷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到大世界歌舞厅的吧台去。 恰好,大世界歌舞厅吧台接电话的正是朱莉文。 她等这个电话太久了。 听到李翰的声音,她激动而泣,泪如雨下。 李翰低声说:“文文,别哭,今夜,我们又要在一起战斗了。你马上联系谭玲玲到下关望江楼303房来接应杰克,并让谭玲玲通知站座,到小鬼子的圣战医院303房营救约翰,同步实施救人计划。”朱莉文滴着激动的泪水,“嗯”了一声,便离开吧台,佯装推车送酒水,来到乔装打扮成男子的谭玲玲面前,笑问先生点酒吗? 谭玲玲说来杯红酒吧。 朱莉文便倒酒递酒给她,又低声说:“指南针来电,速到下关望江楼303房接应他和杰克,你还要马上通知站座,带队到圣战医院的303房营救约翰。” 谭玲玲呷了一口红酒,随即佯装翻脸说:“我呸,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哼!”她掏出几块现大洋,扔到朱莉文的推车上,便起身拂袖而去。 她走出大世界歌舞厅,来到不远的公用电话亭,致电尚望,向尚望详细汇报了今夜的作战计划。 尚望表示同意,并马上和狄杏带队,驱车前往小鬼子的圣战医院。谭玲玲放下电话,走出公用电话亭,来到拐角处,拉开一辆轿车的车门,驾车狂奔而去,直赴下关望江楼,接应李翰,接应杰克。一路上,她都喃喃自语:营长,等等我,千万要等我,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一定要死,妹子陪你共赴黄泉,一起牵手走上孟婆桥。等等,等等我。 …… 此时,朱莉文向大世界歌舞厅一楼的经理请好假,出来对乔扮成人力车夫的高世光说:“送我回家!”并向高世光扔了一块现大洋。 高世光伸手接过,大声说:“好呐!坐稳了!” 他将那块现大洋放入口袋里,伸手拉起人力车就跑起来,疾奔如风,却在不远的拐角处缓步下来,然后停车。 朱莉文下车,东瞅瞅,西望望,前看看,后看看,没发现有人盯梢,便低声说:“通知韩国茂,一起到下关望江楼救人。你们租马车过来,记得带齐所有伪造的证件。逃跑的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后,她转身打开一辆轿车的车门,钻进驾驶室,驾车狂奔向下关望江楼。 秦淮河畔,李翰打完电话,便又潜回怡红院208房来,让缪中海带他去望江楼营救杰克。 缪中海不敢不依,颤颤点头,随李翰一起下楼,四周的鬼子特务见状,感觉不对劲,便纷纷掏枪,围了过来。 李翰身子一旋,双手将小飞刀一甩。 嗖嗖嗖! 砰砰砰! 八名小鬼子特务各捂着脖子上的小飞刀,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不好了,杀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蓝拂手密切配合,大呼小叫起来。 但是,所有的客人都在房间里和自己喜欢的小姑娘玩,就算听到了,谁又会不穿衣服跑出来呢? 李翰押着缪中海,走出怡红院,掏出车钥匙递与缪中海。 缪中海无奈地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里。 李翰拉开后门,钻进来,握枪指着缪中海。 他的两把m1935中的其中一把已经装上了消声器。 缪中海感觉后脖子冷飕飕的,只得乖乖的听话,驾车狂奔,前往下关望江楼。 一路上,但凡有小鬼子拦车,缪中海都是自觉的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小鬼子看。 很快,他们俩就到达了望江楼前停车。 缪中海知道李翰必定是一手握枪,一手握着小飞刀,不敢造次,乖乖的掏出证件,给跑过来的小鬼子特务验证证件。 然后,他领着李翰走进望江楼,直上三楼。 他一路上楼梯,一路晃着他的证件。 各楼梯口严密把守的小鬼子特务看到他的证件,均是放行。 这些小鬼子特务虽然看到李翰眼生,但是,李翰又身穿小鬼子佐官的军衣。 如此,李翰双手虽然放进了裤袋里,但是,仍然顺利通过重重关卡。 他随缪中海进入303房,果然发现杰克躺在病榻上。 但是,缪中海看到李翰走近杰克的卧榻前,便悄然后退,趁机摆脱李翰的掌控,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救命啊!”便倏然转身,拉开房门要跑。 顿时,无数小鬼子特务握枪扑向303房。 杂乱的脚步骤然响起。 李翰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 42.江边血战 李翰转身扬手,飞刀一甩。 嗖! 砰! 缪中海后脖子被小飞刀穿过,透其嘴巴而出,又“嗖”的一声,刺在刚握枪冲到房门口的一名小鬼子特务的咽喉上。 缪中海扑倒在地上,那名小鬼子特务则是仰天而倒。 “是李疯子!” “不错!是李疯子的飞刀!” “快!快抓住他!” “别让小李飞刀跑了!” “快报告酒井课长!” “八嘎,你快去打电话!” 走廊两端扑来的小鬼子特务一看倒地的小鬼子特务咽喉中刀,便明白今晚是李翰来救杰克了。 他们纷纷呐喊,又纷纷握枪朝房门里面射击,也有小鬼子特务跑回楼下去前台打电话。 叭叭叭叭!砰! 李翰在甩出一柄小飞刀之后,便抬脚横扫床前的一张小桌子,那桌子旋转着移动到房门后,将半掩着的房门撞上。 房门关上,室外数十颗子弹击来,将房门击穿数十个洞。 李翰借此机会,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杰克及裹在他身上的棉被捆一起,把杰克捆成一只“大棕子”,又低声用英语说:“我就是在安全区与你接头的那个老妪,真名李翰,外号李疯子,江湖上人称小李飞刀。你别怕哦,楼下有人接应你!”他又将绳子的另一端套着一张坐椅上。 杰克呆愣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翰一边说话,一边手脚不停,又一手反手取出一排小飞刀,甩向房门。 嗖嗖嗖! 砰砰砰! 握枪冲进来的鬼子特务堪堪踹门而入,又纷纷中刀,各自捂着脖子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几把手枪横甩一边。 房门外的小鬼子特务一时间不敢再冲进来,纷纷闪在房门前两侧,握枪朝房内开枪。叭叭叭叭!但是,室内最里面是卧室,床靠窗口,往外是卫生间,卫生间伸出的部分墙壁,挡住了里面卧室的床,无数子弹只能击在卫生间的外墙上,击得墙皮纷纷脱落,又溅起阵阵石灰尘。 李翰反手掏枪,一手拎起杰克,将他从窗口扔下去,系着绳子的那张木椅迅速被牵起,卡在了窗口上。 小鬼子特务射击一会,看到里面无反击,便又纷纷握枪冲锋,一边跑进来,一边朝房间里射击。 如此,他们均成了李翰的活靶子。 李翰握枪开枪。 叭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瞬息之间,李翰连续扣动手枪的扳机,打出了十三发子弹。 握枪开枪并冲进来的小鬼子特务纷纷中弹,纷纷仰天而倒,惨叫而亡。血水四处流淌,漫进了室内,漫进了卧室,漫至了床下。李翰极速的卸下空弹匣,又更换上装满了子弹的新弹匣,跨步躲到床与卫生间墙壁之间,身子贴着墙壁,握枪稍为探头观察房门外的情况。 此时,小鬼子都被吸引到楼上。 杰克被李翰从窗口扔出去,吓得杰克叽哩咕噜的怪叫着凌空下坠,但是,他身子并没有着地,而是被吊到距离地面一米之上。谭玲玲、朱莉文、高世光、韩国茂堪堪赶到接应,由高世光、韩国茂抱起杰克,割断杰克身上的绳子,仍然用棉被裹着杰克,又将杰克藏进马车里,驾马车直奔栖霞山,将杰克藏起来。此时,尚望、狄杏也带队从圣战医院将约翰营救出来,也送到梄霞山,会合了高世光、韩国茂和杰克。 杰克和约翰紧紧相拥,激动泪下。 …… 下关望江楼,位于下关江边。 在金陵保卫战之前,这里是过往水路辉煌的时代,热闹繁华,江上千帆过尽,岸上灯火辉煌。 这里也曾是民国首都的电厂旧址。 宾客们可以站在楼上观景台欣赏江豚的翻腾。 现在,这里暂时被小鬼子控制着。 谭玲玲吩咐朱莉文在楼下接应,便端着一把mp18跑进楼里。 她一边跑,一边端枪扫射,希望能尽快的接应李翰。 突突突! 叭叭叭叭! …… 但是,小鬼子特务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听到楼下响起了枪声,有些小鬼子特务便握枪往下冲,一边冲向楼下,一边开枪射击,迫使谭玲玲闪闪躲躲,后有小鬼子扔来手雷,又迫使谭玲玲在楼梯拐弯处,穿窗口而出。如此一来,她还得继续端枪从后门再次杀入楼里。 轰轰轰! …… 突突突! 啊啊啊! 楼外的朱莉文听得一楼总是枪声大作,火星闪闪,不由甚是焦急。 她干脆将狙击步枪扔进轿车里,也端一把mp18出来,端枪扫射,冲锋杀进楼里。 在她和谭玲玲的从两端的合击下,奔至一楼的小鬼子特务纷纷惨死。 但是,她们仍然无法杀上三楼。 楼上的小鬼子特务不断的往楼下扔手雷。 嗖嗖嗖! 轰轰轰! 嗖嗖嗖! 轰轰轰! 迫使朱莉文和谭玲玲又穿窗口而出,两人同时跌落在楼后院里。 楼上的小鬼子特务又握枪往窗口外射击,逼得朱莉文和谭玲玲只能就地打滚。 此时,三楼的小鬼子特务也学乖了,变聪明了,既然抓不着李翰,便也纷纷取出手雷,磕在墙壁上,扔进303房。 李翰无奈,只得转身纵身一跃,单手握枪,单手抓着那根绳子,飞身穿窗口而出。 他凌空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在楼前的枯草上。 一阵浓烟之中,一群小鬼子特务握枪冲进了303房。 但是,房中地板被炸了一个大坑。 有些小鬼子特务在浓烟之中看不清楚,掉进了大坑里,跌入了二楼的203室,摔得骨折或是摔得头破血流,或是摔断了腿脚和手臂。 砰砰砰! 哎呀!哎呀! 203室一阵惨叫声响起。 李翰取下一只手雷,磕在楼外的墙壁上,甩进了303室。轰!啊啊啊啊!堪堪冲进303室没有掉进大坑里的那些鬼子特务被炸得血肉横飞。李翰又借机给m1935更换弹匣,然后一手握着小飞刀,一手握枪开枪射击,冲进一楼大厅,穿后门而出,反手扬手一甩。 嗖嗖嗖! 哎呀!哎呀! 五把小飞刀击向三楼窗口那些伸出手臂握枪朝楼下射击的小鬼子。 那些小鬼子均是手臂或是手腕一疼,握枪不住,五把手枪掉在枯草地上。 然后,那些小鬼子特务萎倒在窗口下,均是左手扶着右臂,阵阵惨叫,阵阵哀号。 突突突! 啊啊啊! 谭玲玲、朱莉文借此机会起身,端枪扫射,从后门进入一楼内,又穿一楼大堂而出。 继而,两大美女转身边退边端枪向楼上的窗口扫射,压制小鬼子的火力。 李翰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前来接应两大美女。 他一手打转方向,一手握着mp18往车窗口外扫射。 突突突! 朱莉文、谭玲玲借机转身,跑往各自的轿车,各自拉开车门,驾车而去,持证件回城。 43.封城查案 坂本次郎在车上睡醒过来,走进“清风酒馆”,问那侍者关于“山田太吉”之事。 侍者说他们刚走,很醉! 坂本次郎急忙走出“清风酒馆”,恰好遇到去而复返的中村梨子。 这个中村梨子喜欢的男人是山田亦男,她刚才离开这里,是去山田家里找山田亦男。 但是,没找到,又在楼下溜了一圈,没等到山田亦男回家,便落寞地回到清风酒馆。 回清风酒馆的路上,她看到宪兵出动,伪警出动,便抓住一名伪警,质询了几句,方知出大事了。 她急忙租一辆马车赶回清风酒馆。 坂本次郎把“山田太吉”刚走的事情向中村梨子作了汇报。中村梨子急促地说:“快!去他家里看看。两名要犯今晚被人劫走了。山田太吉还是有些可疑。” 他们俩急急上车,驾车直奔鼎新桥123号大别墅,拼命的按门铃。李翰醉醺醺的、浑身酒气的穿着宽大睡袍出来开门。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说来看看他,怕他今晚太醉,怕他被人抢劫,怕他被那女郎骗财。李翰说谢谢关心,今晚很累,便关上大铁门,摇摇晃晃的回归别墅里睡觉。 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看到李翰走路都走不稳,这才放心地离去,并赶赴下关,会合酒井久香,并向酒井久香汇报关于监视、甄别“山田太吉”的情况。 酒井久香心情不好,狠狠地扇了坂本次郎几记耳光,扇得坂本次郎的脸成了猪头脸,把坂本次郎打的满嘴是血。坂次郎躬着身子,屁也不敢放。中村梨子急急伸手捂脸,生怕自己也挨耳光,她怕自己肿成了猪头脸,没办法去见心上人。幸好,酒井久香只是怒瞪了她一眼,没有打她。酒井久香还捡到了勃朗宁手枪的子弹,mp18的子弹,她说这次是有预谋的行动,只是我们等的时间太长,看管特务松懈,出现防守漏洞,被敌谍有机可趁,劫走了杰克。 她回到一楼大堂,抓起电话,致电宪兵司令部,让大岛茂找到龟川,尽快封城,并要在全城范围内大搜查。 不久,城门封闭。 宪兵的车辆呼啸在大街小巷里,吓得无数老百姓在颤抖。无数商家在骂小鬼子的娘。 镜头回放…… 李翰先是驾车回“清风酒馆”后面的小巷里,在车上更衣,回到酒馆的厢房里,给了那陪酒的女郎三十块现大洋。 那女郎激动的不得了。 她主动告诉李翰,她名叫黄迪,原本还是大学生,因为战乱,中断了学业,出不了城,又被小鬼子欺负,还算身体好,也算命大,才能活到现在。 李翰说:“黄迪姑娘,以后不要再来这一带作践自己了。你今晚和我在一起吃饭喝酒,虽然咱俩什么事也没做,但是,明天小鬼子可能会不相信你的话,今晚小鬼子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状况,会怀疑我,也会怀疑你,并且会严刑拷打你,甚至枪毙你。走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有这些钱,你也不愁活路了。有机会就出城,没机会就留在城里做点小生意。” 黄迪频频点头,激动泪下,更咽难言。 有了这三十块现大洋,她就能活下去,至少能活半年了,又何必来这一带让小鬼子玩乐,作践自己呢? 李翰半搂着她尽快离开“清风酒馆”,又半搂着她,绕到后面的小巷里,牵手黄迪钻进轿车里,驾车直奔魅人院。 他在魅人院大门前附近放下黄迪,吩咐她以后想办法出城,有机会到上海去发展。然后,他驾车来到竹竿里11号,将车辆交给朱莉文和谭玲玲。 朱莉文期待李翰今晚来能留下来。 谭玲玲也是十分的不舍。 几天不见,却如隔三秋。 相思十分熬人。 但是,李翰说自己刚潜入小鬼子的一个机关单位工作,还处于敌人的监视和甄别之中,今晚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小鬼子特务必定会怀疑自己,必定会到自己的住宅看看。他在朱莉文和谭玲玲依依不舍的泪眼中,又步行回鼎新桥123号大别墅里睡觉。 …… 今晚杰克和约翰被救,怎么酒井久香和龟川的反应会有些迟钝呢?先是怡红院里缪中海被抓走了,八名鬼子特务被杀。蓝拂手当时大呼小叫了好一会,虽没有人出来怎么样,但是,蓝拂手也相信很多人肯定听到了自己的呼救,那么,这些人接下来会为自己作证,自己是第一时间呼救的。 然后,她抓起电话报案。 在伪警局接电话的恰好是秦雄,也就是罗峻城,他现在是伪警局的治安大队长。 他接了电话报案,听说凶手是耍小飞刀的,便知道是李翰在怡红院的行动。 于是,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看看时间,决定推迟十分钟向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呈报案情,涉及小鬼子特务的死亡,此案是必定要呈报到龟川那里去的,但是,也得为李翰接下来的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战斗中,十分钟就是很多的时间,能救很多人的命。 既然李翰在怡红院那么大的动作,杀了八名小鬼子特务,说明今晚要救杰克和约翰。 李翰接下来的行动,那是更大的行动。 而等待的更是煎熬。 罗峻城在这十分钟时间里,坐立不安,心情焦虑,还不敢让肖正等等伪警看出他的内心世界。 看看快到十分钟了,罗峻城吩咐副大队长肖正集结队员,准备出发前往怡红院。 然后,他抓起电话,致电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龟川还在大世界歌舞厅里纸醉金迷。 留守宪兵司令部的是龟川的副官大岛茂。接到报案电话,大岛茂急忙派人去找龟川,又通知侦缉队长山下水田,带队出发前往怡红院。 伪警局里,罗峻城打完电话,又派一名警员去大世界歌舞厅找伪警局长谢耀星。罗峻城知道谢耀星必定在大世界歌舞厅里陪着龟川快乐。因为大世界歌舞厅刚重新开张没几天。这个让无数商贾和官员向往的地方,这些天热闹非凡,稍晚一点去的,都无法在里面立住脚。 维持会的正副会长和伪警局的正副局长都每晚抢着邀请龟川去那里快乐。 然后,罗峻城、肖正就带队到怡红院去查案。 他们从尸体上拔出八柄小飞刀,又将这些沾血的小飞刀,递给堪堪带队来到的山下水田。 “李疯子,我杀了你。” 山下水田接过这些小飞刀,咆哮起来。 这些小飞刀和李疯子的事情,在小鬼子的部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人人皆知。 有小鬼子听到“小李飞刀”就害怕。 有小鬼子也很向往,期待有机会能与“小李飞刀”一战。 接着,山下水田就命人叫来蓝拂手了解情况。 蓝拂手说金陵解封后,怡红院生意很火,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杀手是怎么样混进客人中来的。 山下水田又命侦缉队集合所有的客人,到一楼大厅列队。 他逐个查问,但也查不出什么来。徐州会战在即,小鬼子需要税收,需要以战养战。 山下水田也不敢随便封了怡红院,这个案子,让他甚是无趣。 罗峻城见状,心里甚是高兴,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很慢很拖时间的查案,以便拖住小鬼子的部分兵力,好让李翰和尚望得手后尽快逃离现场,找安全地方隐藏。 而此时,尚望亲自带队,前往圣战医院。 尚望和狄杏及所有的行动队员,均换穿上了小鬼子的军装。 之前,李翰、谭玲玲、朱莉文在怡红院附近杀了二十名的小鬼子,剥有小鬼子的军衣,今晚恰好用上。 一大队“小鬼子”进入圣战医院,自然引起里面的小鬼子特务的注意,那些小鬼子特务赶紧下楼来,向尚望出示证件,让尚望别乱搜查,并让尚望尽快带队离开圣战医院,免得被敌谍有空可钻,免得引起医院的恐慌。 狄杏却带着几名队员,从后门上楼梯,来到了303室,用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击毙了两名看守,并向约翰表明身份,带走了约翰,绕到后门,扶着约翰上车,驱车而去。尚望带队在楼下检查了小鬼子特务的证件,而且是逐一检查小鬼子特务的证件,以此拖延时间。十分钟后,尚望把证件还给小鬼子特务,便带队离开了圣战医院。 小鬼子特务回到303房,发现了同类的尸体,约翰不见了,顿时感觉上当,急又纷纷掏枪,追出医院,追击尚望一行。 但是,为了营救约翰和杰克,尚望准备了好多天,此次更是下了大血本,出动的所有车辆全是好车,行动队队员也是精挑细选出来。 因为徐又远带回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尚望这次行动也没通知徐又远,生怕出现细节的纰漏,导致行动失败。 尚望外表斯文,但是性格多疑,谨慎小心,注重细节,心思缜密。 如此,小鬼子特务朝尚望的车辆开了几枪,便追不上尚望等人了,只得回到医院,打电话向特高课报案。 酒井久香是一个工作狂,一直都在特高课的办公室里,接报大惊,同时也想到了下关望江楼的杰克。 她又处变不惊,首先抓起电话,致电下关望江楼,但是,此时李翰正与小鬼子特务血战,没有人接电话。 既然约翰丢了,那就不能再让杰克丢了。关于小鬼子大屠杀的事,她提醒过松井,即便有洋媒揭露此事,松井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酒井久香吩咐副官高桥苗子给龟川打电话,请求宪兵支援,便急忙带队奔赴下关,奔赴望江楼。 她刚刚离开特高课,望江楼就有特务打电话来,但是,她没接到。 而此时,身在大世界歌舞厅喝的醉醺醺的龟川才见到大岛茂派来找他的宪兵,蓦然惊醒了浑身的酒气。 龟川即刻乘车回宪兵队,听取了大岛茂的汇报后,又接到了酒井久香的副官高桥苗子打来的电话,便带队驱车前往圣战医院查案。 酒井久香带队来到望江楼,发现遍地狼藉,尸体到处都有,尤其是303室,不仅地板被炸了一个大坑,而且,尸体层叠,血水四漫,她亲自俯身捡起那些小飞刀,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找到李翰,将李翰撕碎,将李翰嚼烂。 44.特务接头 中村梨子看到酒井久香咬牙切齿还“格格”作响,便悄然近前过来,附耳向她报告了“山田太吉”的事情。 酒井久香低声说:“既然此人长得很像李疯子,那么,明天晚上,你约他到清风酒馆共进晚餐,我也参加,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山田太吉真实的样子。” 中村梨子“嗯”了一声,转身拉拉坂本次郎,小跑而开。 …… 翌日一早,李翰按部就班,回小鬼子的领事馆上班,并在额头上贴了点血水和纱布。 当他来到办公室时,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已经先到了。 李翰瞟了坂本次郎肿成猪头似的脸,心中有数了。 中村梨子看到李翰额头上有纱布并有血水,赶紧起身过来。 她趴在李翰的小办公桌上,脸贴着李翰的脸,低声问:“你怎么啦?我昨夜去看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呀。” 她语气甚是关切,俨然是在关心李翰,很在乎李翰的样子。 李翰稍稍侧开头,一副沮丧的面孔。 然后,他唉声叹气地说:“唉,昨晚喝多了,睡到半夜,滚到了床底下去,把额头撞伤了。” 坂本次郎听到此,哈哈大笑起来,又笑着说:“山田君,你真是太会享受了。” 此话完全是嘲讽的味道,他以为昨夜李翰真是和黄迪在干什么。 他望向李翰的眼神也很卑夷。 或许从昨夜开始,坂本次郎已经开始瞧不起李翰了。 他笑完之后,脸上很疼,急忙双手捂脸,又按了按。 李翰需要的就是他瞧不起自己,免得他拉着自己一起做生意。 于是,李翰淡然一笑说:“没办法,人穷志短哦!” 井口桃子怒瞪了李翰一眼,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仿佛,她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办公室里。 中村梨子又挨近过来,又将她的脸贴在李翰的脸上,低声说:“今晚,我请你到清风酒馆吃顿饭吧,都是新同事,好好认识一下。” 李翰又轻轻的侧开脸,再伸手指指自己的额头。 然后,他又低声说:“我很有可能是破伤风啊!算了,如果伤好,我请你。如果不幸去见阎王了,我在奈河桥上等你。” “哼!”中村梨子转身而去。 李翰淡然一笑,根本没当她存在。 傍晚下班,李翰出来,招手叫来一辆马车,吩咐马夫去“北海道料理店”,然后端坐着一会,又侧头掀开后面的窗帘,发现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驾着一辆小轿车又紧紧地跟在后面。他赶紧低声说:“马大叔,来一个紧急刹车!我多给你三块现大洋。”他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三块现大洋,伸手放进前面马夫的衣袋里。 马夫即刻勒马,大吼一声:“吁!” 那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又下踏,溅起阵阵灰尘。 “咣!” 后面驾车的中村梨子刹车不及,车头撞在马车后面的铁皮板上。 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也撞在了他们轿车里面挡风玻璃前的平台上。 顿时,两人额头上都起了一个鸡蛋包,晕晕的,视线有些模糊。 李翰又对马夫说:“大叔,走吧,我们去大世界歌舞厅,到了目的地,我再给你三块现大洋。” 马夫闻言,心里乐呵呵的,挥鞭一甩,打马前行,疾如狂风。 很快,他们就来到夫子庙贡院街的大世界歌舞厅。 李翰下车,掏出三块现大洋,塞到马夫手里,低声说:“谢谢好大哥!” 马夫侧头说:“我知道,你是中国人!” 李翰点了点头,便走进大世界歌舞厅。 此时,才是傍晚六点十五分。 里面的侍者正在紧张地准备各种点心、水果、饮料和调酒。 李翰踏入进来,径直走到吧台,伸出中指,轻轻地的敲了敲。 正在吧台下面调红酒的朱莉文抬眼一看,惊喜交集,骤然泪流。 她伸手抹抹激动的泪水,又颤声说:“你,你,你这么早?玲姐还没到呐!” 李翰低声说:“接下来,还要护送约翰和杰克到上海。站座有什么指示。” 朱莉文东瞅西瞧,前看后看,没发现异样,便低声说:“高世光和韩国茂今天下山回城,按站座指示,让徐又远购买了两张火车票、两张船票。” 李翰点了点头,侧头看看,转身望望,又回转身,低声说:“那行,我回家等你和玲玲。” 朱莉文顿时把杏眼瞪的像铜铃般大,她太期待了。 但是,幸福又似乎来的太快。 李翰随即转身而去,走出舞厅,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回归鼎新桥123号大别墅。 他烧水泡了一壶好茶,吃了点饼干,便斜躺在沙发上睡觉。 …… 牛皮街16号。 徐又远感觉自己都爱上邹飞燕了,向她求婚,并说要找了一个保姆来服侍邹飞燕。 邹飞燕说此事得见家人,才能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她还说自己是一个大学生,可不能随便办婚事。 然后,她又趁机提出如果可以,请她姑妈来照顾余双仁和自己。 徐又远在她面前起了一个化名:余双仁! 这个化名取意于他的姓,双人徐。 人字旁的谐音为仁。 这让徐又远心里痒痒的。 但是,邹飞燕答应了他的求婚,只是暂时仍然分开居住,但同在一个屋檐下。 如此,徐又远便同意了邹飞燕的请求,又驾车陪着邹飞燕去接邹飞燕的姑妈郭美溪过来一起生活。 他看到郭美溪不过是竹竿里一处破房子里的中年妇女,又矮又黑,还很瘦,粗手粗脚的,典型的贫妇。 他这才放心,却也暗暗好笑:这么丑的女人,怎么起了一个这么美的名字? 郭美溪的到来,让徐又远的生活更加舒服。 她会做一手地道的淮扬菜。 当然,邹飞燕也会做这样的饭菜,但是,手艺没有郭美溪的好。 此后,徐又远每次下班回来,邹飞燕都会出门相迎,并烧好水和提水给他冲澡,顺手也替徐又远拿皮包。 刚开始,徐又远还不肯将皮包给她,但是,温馨的生活,又让他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了。 这天下班,邹飞燕把他迎进屋里,又伸手为他除衣。 郭美溪也拎来了两桶热水,倒进了很大的沐浴桶里,又去提两桶冷水来,放在大沐浴桶内。 徐又远便去洗澡。 邹飞燕进来,并关上了房门。 她侍候在沐浴桶旁,先替徐又远试试水温,然后为他擦背。 房门没锁,郭美溪悄然进来。 徐又远美美的享受邹飞燕的服侍。 郭美溪悄然打开他的皮包,轻轻拿出四张票:两张车票,两张船票。 都是三天后的票,而且附带的证明,写着森肯和泰莱普两个外国人的姓名。 她心中有数了,放回四张票,轻轻的将皮包拉上拉链,然后潜爬着出去。 徐又远洗好澡,要起身,邹飞燕赶紧出去,好让徐又远擦身子,为他穿衣服,又张嘴香在徐又远的脸上。 徐又远陶醉地搂着邹飞燕,步步退后,退到床前,用力一按,按得邹飞燕跌倒在他怀中。 两人翻滚着,霎时间天旋地转…… 郭美溪悄然地推开房门,看到这个情景,阴险一笑,转身而去,轻轻的带上房门,迅速离开徐宅。 她快步来到了附近的七家湾01号房,敲敲房门。 井口桃子微拉开丁点房门。 郭美溪转身东瞅西瞧,转身看看,十分谨慎小心,然后转身又朝井口桃子点了点头。 井口桃子打开房门。 郭美溪跨步而入。 井口桃子出来看看,侦察周边环境。 里面客厅,酒井久香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支樱花牌香烟。 郭美溪进来,走到酒井久香面前,躬身说道:“报告大佐阁下,三天后,两张火车票,两张船票!” 酒井久香点了点头,又吐了口烟雾,低声说:“你出来的时候,那个姓徐的回家没有?” 郭美溪低声说:“铃木幸子正在与他滚地铺!” 酒井久香被逗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郭美溪又低声说:“不知那个徐又远行不行?我得回去了。” 酒井久香点了点头,郭美溪躬身退出客厅,转身离开了七家湾01号房,快步回归楼子街徐宅。 45.商定婚事 郭美溪快速回到徐宅。 此时,二楼还传来了阵阵嘻笑声。 郭美溪知道,徐又远肯定又是在和邹飞燕(铃木幸子)在二楼主卧的大沐浴桶里戏水。 她赶紧的来到厨房炒菜。 然后,她把饭菜端在餐桌上,就大喊一声:“喂,余老板,邹小姐,下楼来吃晚饭咯!” 徐又远和邹飞燕听到楼下的喊声,赶紧的换穿上干净的衣服,走下楼来。 他们俩牵手下楼,均是甜甜的含笑,和郭美溪共进晚餐。 徐又远又和郭美溪商量着如何为自己和邹飞燕办婚事。 因为郭美溪表面上是邹飞燕的姑妈,属于邹飞燕的长辈。 按照传统风俗,得征求郭美溪的意见和同意。 为了继续麻痹徐又远,郭美溪表示同意,并建议把婚事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一天。 徐又远甚是高兴,甚是激动,起身拿来好酒。 郭美溪说从来没喝过酒,更没见过这么好的酒,但是,也小呷一小杯,以表示对徐又远和邹飞燕俩人婚事的祝福。 在晚餐过程中,邹飞燕始终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漂亮红晕又可爱。 徐又远恨不得又马上抱着邹飞燕上楼,再来几番动作。 但是,郭美溪不停地敬酒和祝福。 这一晚,徐又远喝得酩酊大醉,因为太高兴,太激动了。邹飞燕扶他躺在沙发上,又上楼拿来被子,盖在徐又远的身上,然后和郭美溪走出室外,低声密语一会,双双回到室内。郭美溪做好家务,便上楼休息。邹飞燕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就趴睡在沙发上,趴睡在徐又远身旁。 翌日一早,徐又远醒来,又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把邹飞燕爱入到骨髓里了。 …… 七家湾01号房。 井口桃子望着郭美溪远去,又东张西望了一会,没发现异样,便转身回房,顺手关上了房门,关上房门栓,走向客厅。 酒井久香仍然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井口桃子跪在她面前,为她添茶。 酒井久香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低声说:“你给还在办公室值班的高桥苗子打电话,通知她,马上分派人手,分别到火车站和江边的轮船及码头布控。挑选的特务,要全部会讲中文的,而且,必须会流利讲中文的,如果不够人手,就向领事馆、宪兵队、警察局借人。但是,对于借调的人员,必须严格甄别,并不得向借调人员泄密。”井口桃子点了点头说:“那,课长您今晚和山田太吉在清风酒馆共进晚餐之事呢?”酒井久香摇了摇头说:“既然山田太吉额头没有帽痕,手上没有老茧,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如果山田太吉真是李疯子,他岂能会额头没有帽痕?岂能手上会没有老茧?” 井口桃子又点了点头说:“课长所言,真是太有道理了。而且,这个山田太吉品味太低,昨晚竟然和一个街边的女郎,在清风酒馆里睡在一起,恶心死了。” 她说完,起身转身上楼,给酒井久香在特高课的副官高桥苗子打电话。 酒井久香也站起身来,俯身拎起小挎包,离开了井口桃子的临时的家,消失在夜幕下。 春雨淅沥,夜空能拧出水来。 今夜,雾气笼罩下的金陵,多了几分静谧。 谭玲玲和朱莉文一起坐在高世光的人力车上,窃窃低语:“营长真的回家了?” “嗯!他不会骗我的!” “呵呵!你呀,真是一个花痴!” “呵呵,你不是吗?” “呵呵!” 高世光停下脚步,侧头低声说:“别打扰我跑步,好不好?” 他说罢,又拉着人力车疾跑起来。 “呵呵!”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甜笑不停。 他们一起回到鼎新桥123号大别墅前。 高世光并没有直接停下脚步,仍然拉着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个大美人往前小跑了一段路,这才停下脚步。 谭玲玲率先下车,反手掏出勃朗宁手枪,拉开了保险,在黑夜里侦察周边环境。 朱莉文随后下车,东张西望,没发现异样,便低声说:“走,从后门进去!”便也反手掏出勃朗宁手枪,拉开了保险,走在前面开路。高世光拖着人力车尾随其后。谭玲玲小心翼翼的又左看看,右瞅瞅,侧望又转身,确定没有异样,便握枪小跑向前,来到大别墅的后门。 朱莉文先翻墙而入,又绕道过来,打开后门。 谭玲玲握枪警戒。 高世光拉车而入。 谭玲玲又在夜幕下认真观察一会,然后才转身进入后门。朱莉文上前关好后门,横上门栓,又给门栓上了锁,这才绕到花园,来到别墅门前,轻轻的推门而入。 李翰闻风而动,翻身从沙发上坐起,双手握着小飞刀。 “呵呵!营长,你也有警惕性呀?” “营长,你握小飞刀的样子真帅哦!” 谭玲玲和朱莉文满脸甜笑,小跑而来,双双来到了李翰面前。 李翰将小飞刀扔到茶桌上,张开双臂。 “呵呵!” “呵呵!” 两大美人又是甜笑出声,双双纵身一跃,扑入了李翰的怀中。 高世光佯装惊叫一声:“哎呀,我啥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 李翰松开朱莉文和谭玲玲,仰天大笑起来。 谭玲玲俏脸通红地转身,嗔骂高世光:“滚!” 朱莉文俏脸飞霞,也转身嗔骂高世光:“还不快去煮夜宵?哼!” 高世光感慨地说:“唉,我才是真正的苦命人。” 话是如此,他转身走向后厨,拧开水龙头,把双手洗干净,动手做夜宵。他的肚子也饿了。 不一会,韩国茂也回来了。 四个老战友又欢聚在一起,关好房门,把电灯关掉,把手电筒放在地上。 他们就着微弱的亮光,一起喝点小酒,商量着下一步工作,其乐融融。 …… 春晨的寒气,仍然冷彻入骨。 李翰身穿棕黄的皮大衣,缓步走在安谧的街道上,舒服的踩着松针走向小鬼子的领事馆。 他走进办公室的刹那间,看到了中村梨子和肿成猪头脸似的坂本次郎的额头上,都有红肿的鸡蛋包。 不过,他也不吭声,也不点破,悄然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桌前,认真工作。 这天,中村梨子除了不时的观察李翰的动静,便没吭声。坂本次郎整天晕乎乎的,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傍晚下班前,总领事今井太郎在一群助理、秘书、小鬼子特务的陪同下,来到二楼的英文课,宣布英文课和德语课、法语课合并成欧美研究室,井口桃子为主任,江村桔子(史珍香)为副主任,山田太吉为研究员。 中村梨子、坂本次郎调到东亚研究室工作。 然后,今井太郎又在前呼后拥下,离开了欧美研究室办公室,顺着走廊,走下楼梯,走出了领事馆大门,钻进了豪华轿车里,又在几辆轿车的护卫下,前往大世界歌舞厅和酒井久香、龟川共进晚餐,并密谋着什么。 46.水陆埋伏 虽然李翰与史珍香同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和从事翻译工作,但是,在坂本次郎、中村梨子撤走之后,李翰与史珍香仍然不敢说话,最多是相互看一眼,眨眨眼,表示互相间的问候。他们两人皆是上班就上班,下班就下班,如同完全陌生一样。 井口桃子原本对李翰有些好感,但是,因为“山田太吉”与街头女郎的“丑事”,又让井口桃子对“山田太吉”很反感。不过,这对于李翰来说是好事,他原本就是想到小鬼子领事馆来深度潜伏的。 所以,他并不急于窃取什么情报或者传送什么情报。 只有深度的潜伏,而后才能拿到重要的大情报。 只有深度的潜伏,以后才能有机会得到小鬼子的重用。 不过,刚刚解封后的金陵,小鬼子的特务还是人手不足,对于重新抓捕约翰和杰克一事,酒井久香、龟川要同时在江边客轮码头布控和在火车站布控,人手更显不足。 于是,“会讲”中文的江村桔子(史珍香)被临时借调到宪兵司令部特务队,负责在火车站的布控,并到宪兵司令部停留一天,参加短暂的保密和纪律方面的培训。 虽然小鬼子行动前没说什么,像江村桔子(史珍香)这样的,也是负责配合小鬼子的正式特务行动。但是,江村桔子(史珍香)明显感觉这是小鬼子的一个阴谋。 所以,她到了火车站配合潜伏之后,仍然找机会把这个情报送给了红党在火车站的内线卢火青。 在此之前,江村桔子(史珍香)已经将李翰也潜伏在小鬼子领事馆的情况已经报告给了刘文林。 现在,刘文林收到卢火青送来的情报,感觉事有蹊跷。他一边联系他的上级,看看上级有没有这方面的行动?一边急派他的组员龚少彬去江边客轮码头侦察情况。 上级称没有行动。 龚少彬在江边客轮码头侦察到小鬼子特务密布。 综合情况来看,三天后晚上有大行动的应该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要么就是小鬼子有什么重要人物到火车站或是江边客轮码头来。 但是,小鬼子的重要人物来此,也不应该同时分乘火车和客轮来啊!小鬼子有军舰啊!小鬼子有专列啊! 所以,刘文林再三考虑,再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仍然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行动并且已经被小鬼子特务机构侦破了情报。刘文林虽然不知道李翰和复兴社特务处救走了约翰和杰克,但从前些天晚上城里的大动静来看,也敏锐地判定这种情况可能与约翰、杰克有关。 他对国党的特工站是很反感的,有时候联合作战,是因为抗战目标一致,才忍气吞声,并非认同国党的特工做法及为人。现在,他也联系不了国党的特工人员,唯一能联系得上的是李翰。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文林看重李翰,喜欢李翰这个人才。所以,他根据江村桔子(史珍香)通过卢火青提供的情报和江村桔子(史珍香)提供的李翰住宅地址,连续两天两夜蹲守在鼎新桥123号大别墅外围。但是,前两个晚上,刘文林没能看到李翰,也没能接触到李翰。 第一个晚上是因为李翰要避开井口桃子的盯梢,去了“北海道料理”,佯装醉酒,睡在了料理店里。 第二个晚上是因为李翰确实因为要完成手头的翻译任务,所以,他睡在了办公室,也如此获得了井口桃子的信任。 刘文林终于焦急等待中,迎来了第三天傍晚,并看到李翰步行回家,便拖着人力车上前,大声说:“先生,乘车吗?” 李翰看到刘文林,不由一怔,大声回答:“好啊!谢谢!送我去大世界歌舞厅。”他说罢,便上车,又侧头掀开丁点窗帘,看看后面有没有人盯梢。 没有盯梢了! 井口桃子没空! 坂本次郎和中村梨子也没空。 其他小鬼子特务更没空。 …… 李翰和刘文林合作过一期报纸,共同战斗过,彼此算是熟悉,而且最重要的是刘文林救过朱莉文。这让李翰心里始终感恩刘文林,在李翰心里,谭玲玲和朱莉文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因为他穿越过来,与他相依为命的便是这两个心地善良又勇于抗战的大美人。而她们也把李翰的命看作比她们的命重要。李翰心里,无比的感恩朱莉文和谭玲玲。 而此时,李翰也明显感觉到刘文林找他有话说。 李翰更加明显的感觉到,刘文林就是专程来找他的。 这说明,刘文林有重要情报找他,或是红党方面有什么重大行动及需要他的相助。 …… 刘文林拖着人力车,小跑一会,拐了几条小巷,放缓步脚,左侧身看看后面,右侧身看看后面,又装着停车喘气的样子,停下脚步,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李翰低声:“辛苦你,同志!” 他不知道刘文林的潜伏代号,也不知道刘文林的真实姓名和假姓名。他只是与刘文林合作过,刘文林还救过朱莉文的命。都是地下工作者,都不能问对方的真实姓名及代号或是假姓名。但是,李翰是穿越人,内心是不想加入国党特工队伍的,不过,现在处于全面抗战初期,暂时无论从哪方面来盘算,都是先加入国党特工队伍的好。 而且,他感觉自己最终还是要回到红党的战斗序列的,所以,他此时亲切称呼刘文林为“同志”。 刘文林一怔,心里虽然感觉很亲切,也很感动,但也来不及细思李翰为什么要称呼他“同志”。 他还是要抓紧时间,得把情报传给李翰,便转身大声说:“先生,俺今天太累了,对不住啦!稍息一会。” 他借此转身机会,目光环扫,没发现可疑人物,便低声说:“根据内线情报,今晚,小鬼子加强了火车站的警戒,外松内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而且事先已经被小鬼子侦破了情报?” 李翰一怔,急如实低声说:“我们要送两名外国友人约翰和杰克去上海,并护送他们从上海回他们的国家,然后在他们的洋报纸上公布小鬼子在金陵大屠杀的罪行。如此争取国际声援,声讨小鬼子,赢取更多的国际支援。” 刘文林低声说:“嗯!这就对了。根据我的组员的侦察,江边的客轮码头,也密布小鬼子的特务,全部会讲流利的中文。火车站也一样。恐怕你们要送的人上了火车或是客轮,都会被小鬼子特务控制或击毙。这次,小鬼子下足了血本。” 李翰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如此,你们潜伏在小鬼子领事馆的那位女组员,这几天没来上班,我偷听到有人说她被借调到走了。原来,她被借调到小鬼子的特务队去了。” 刘文林急促地说:“那行,你现在要去哪里?我抓紧时间送你过去。”李翰急忙说:“不用你送!我找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就行。”他说完,走下人力车,掏出几块现大洋,塞到刘文林手里,佯装怒骂:“臭不要脸的,想敲诈老子,滚你姥姥的。”然后转身而去,步伐甚大,速度甚快。 刘文林虽然挨骂,但是,心里甚是高兴,心道:李疯子真是人才!厉害!懂事!聪明!反应快!也保守秘密。他不让我拉车送他去找人,无非是怕我知道他们的系统秘密及一些重要人员的住宅及联络点。有机会,我和珍香、少彬还是要好好的争取他。悍将啊!人才啊!难得的人才悍将啊! …… 李翰拐了几条小巷,来到大街一处公用电话亭,立即给大世界歌舞厅吧台的朱莉文打电话。但是,朱莉文正好和歌舞厅的侍者们一起在后院里吃晚餐,没在吧台。接电话的是另一个人,此人让李翰稍后十分钟再打过来。 李翰心里明白,火车站和客轮码头均被小鬼子特务所控制,肯定是因为自己这边的特工人员某个环节出了纰漏,今晚无论如何是送不走约翰和杰克的。无论谁带队护送约翰和杰克上火车或是上客轮,皆会被捕或者牺牲。 他放下电话,让别的客人进来打电话,自己走出公用电话亭,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看看时间,晚上七点钟的火车,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六点了。 可自己无法联系上朱莉文,真是急死人了。 怎么办? 而且,还不知道尚望安排谁护送约翰和杰克去火车站?还是去江边客轮? 李翰急得直跺脚。 即便是现在通知朱莉文,朱莉文通知其他人也需要时间。尚望派去护送的人和约翰、杰克恐怕已经快到火车站或是江边码头了。按小鬼子特务在火车站和江边码头同时布控来看,尚望这边肯定派人买了同样时间段的客轮票和火车票。不好办啊!这个时间节点,真不让人省心。 特工工作,每人都有每人的任务。 并非每个特工都能全程参与某项任务。 在约翰和杰克的问题上,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队负责联络和接应、营救。接下来的事情,是尚望或者尚望交给其他特工来完成。现在护送约翰和杰克离开金陵到上海,便是另外其他特工需要完成的任务。 …… 李翰烦躁地点燃一支烟,东张西望,侦察周边环境,心头焦虑,可再看看手表时间,还差五分钟。 真是急死人。 唉,老子才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呀? 史料上说约翰和杰克在军统特工的接应下,逃离金陵,从上海回国,但是,没有具体细节啊!而且,我这次救人,也是提前了时间的,改变了丁点历史痕迹的。 唉,头疼! 47.争分夺秒 天幕拉下,街灯昏黄,行人匆匆。 傍晚下班时间,有人步行回家,有人乘坐电车回家,有人驾车回家,有人乘坐马车回家,有人乘从人力车回家。 不少官员和商贾也在赶往应酬的路上。 除了各路特工,没有人会留意李翰在干什么。 李翰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地在街边走来走去,虽然没发现异样,但是,他心里焦虑啊! 现在,自己来不及乔装,身上也没有武器,更没携带小飞刀,又是步行,为了规避小鬼子特务的搜身和盯梢。 即便现在自己有武器,有小飞刀,又能去哪里? 火车站吗?但是,尚望派出的护送人员及约翰和杰克去的是江边码头呢? 如果我去江边码头,那么,尚望派出的人员和约翰、杰克去了火车站呢? 我忙忙碌碌,累死累活的,到头来岂不是还是两头空? 哇靠,烦死我了。 …… 现在,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让李翰很头疼。 李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十分钟终于到了。 他又走进公用电话亭,给朱莉文打电话。 “喂,找哪位?” 这次接电话的是朱莉文了。 听到她甜美的声音传来,李翰心里激动极了。 他低声说:“老铁的姑妈今晚七点到火车站,不过,姑丈走散了,去乘坐今晚七点的客轮。快让姑妈去找姑丈,也让姑丈去找姑妈。必要的时候,让侄子侄女都分别去接接他们,找找他们。”这话很矛盾,很不像话,但是,传递情报也只能这样了。 朱莉文放下电话,头有些懞,耳朵嗡嗡响,感觉李翰打来的电话怪怪的。 但是,她伸手拍拍脑袋,又认真细想了一下:今晚,站里不是要送约翰和杰克去上海吗? 看来,站座是让下面的人买了两张火车票,也买了两张轮船的票,做的两手准备。 但是,这个情报被小鬼子特务机构侦破了。 现在,火车站和江边码头都密布了无数的小鬼子特务。 我们的人无论去火车站或是江边码头,都是死路一条。 营长这是让我把情报送出去,阻止约翰和杰克去火车站和江边码头,还要动用高世光、韩国茂和玲姐。 嗯,所谓的侄子就是高世光、韩国茂,侄女就是谭玲玲和我。 嗯!我猜的应该是对的! 哦,不,我理解的应该是正确的。 …… 朱莉文原本就是电讯人才,科技类人才,又参加了李翰的多次行动,现在又潜伏在敌营里,算是复合型人才,聪慧! 她想通了几个细节之后,急忙跑去向经理请假。 经理怒骂她:“谭文,你这小子长的到底是什么歪心思?你怎么成天请假呀?不想干就别干了。” 朱莉文在此化名谭文,乔扮成男子。 而谭玲玲在她的旗袍店里,化名朱玲。 两大美女潜伏前充分讨论过的化名,互换了姓。 朱莉文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再焦急,也得应付经理啊! 她只是一个侍者,还不能板起脸和经理说话,只能嘻嘻哈哈地说:“经理,别这样骂人,好吗?我到这里工作以来,才请了两次假,不多。这样吧,我这个月的工资分一半给你。行吗?”经理也是打工的,但听此言,贼眼顿亮,挥挥手说:“行行行,少废话,快去快回哦!” 朱莉文随即转身而去,跑出大世界歌舞厅,来到高世光的人力车前说:“快,送我去医院!多给你两块袁大头。” 高世光会意,大声说:“好嘞!坐稳了!” 他拉起朱莉文就跑,疾奔楼子街36号。 这楼子街36号就是谭玲玲的旗袍店。 店名是:玲珑旗袍店。 斜对面是韩国茂的米面店。 只有谭玲玲能找到尚望 潜伏特工原则实施的是单线联系。 即有任务的时候,李翰通知朱莉文,朱莉文通知谭玲玲。 但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李翰、谭玲玲、朱莉文、高世光、韩国茂属于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下属的“鬼见愁”别动队。 徐又远那一组属于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下属的行动总队。 金陵解封后,李翰和徐又远已经被尚望切断了联系。 两支队伍隶属尚望,只能通过尚望来相互策应。 如无尚望的指令,两支队伍只能分别单独执行任务。 如遇紧急情况,可由谭玲玲监督朱莉文给尚望发报,电台由不会收发报的谭玲玲保管。 枪支弹药则由韩国茂保管,免得这些潜伏人员乱用枪支弹药,过早暴露了身份或被捕,再供出什么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 路上,朱莉文不停地催:“跑快点!再快点!” 高世光跑得飞快,也用尽了体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是汗。 他喘着粗气回答说:“你姥姥的,怎么不说人话?你来试试。” 朱莉文也气呼呼的说:“这是命令,算起来,我是你的上级。哼!快点!如没急事,我催你干嘛?” 高世光气呼呼地说:“我晚上找营长去,让你明天拉车去。”朱莉文气得俏脸煞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尽管两人斗气,但是,高世光仍然拼尽全力拉着她跑。 他知道,现在肯定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不然,朱莉文也不会催他的。 但是,当朱莉文跑进玲珑旗袍店时,高世光也佯装仰天呼吸,跌跌撞撞的、不经意的来到了韩国茂的米面店。 韩国茂看到高世光来到,又是浑身大汗,便灵机一动,东张西望侦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又进店找一把芭蕉扇出来,将扇递与高世光。 如此,两人便可以近身接触了。 高世光接过扇子,道声谢谢,又东张西望了一下,没发现异样,就低声说:“有任务,抓紧更衣,抓紧准备枪支弹药。快!” 他说完,便摇着扇子,转身回到他的人力车旁,然后东瞅瞅,西望望,左看看,右看看,替玲珑旗袍店和米面店警戒周边环境。 韩国茂当即挂出“打烊”的字牌,关上了房门,进里面更衣和准备枪支弹药去了。 玲珑旗袍店里,朱莉文向谭玲玲讲述情况后,谭玲玲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唉声叹气说:“时间也太紧了吧?现在已经是六点二十分钟了。我还不知道能否联络上站座呢?要不,你来发报给他?情况那么急,咱们也不算违规。” 朱莉文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她说罢,急急移开密室的房门,走进密室,打开电台,给尚望发报。 但是,尚望没有马上复电。谭玲玲焦急地走来走去,又过了十分钟,确实等不及了,便果断地说:“只能分别进入火车站和江边码头接应了。” 朱莉文也焦急地说:“既然小鬼子破获了我们的行动方案,那么,火车站进出口把控必定很严。江边码头也一样,我们未必能携带武器进去。如果我们只是空手进去,哪有什么用?唉,急死人了!”谭玲玲暴躁地说:“少废话,无论如何,我们鬼见愁别动队不能见死不救,马上分头行动,你和高世光去码头。我和韩国茂去火车站。快准备!”朱莉文无奈,只好点头了。他们四人,动作极快的换装,各携带枪支弹药,各从旗袍店身后小巷分别驾车而去。 …… 李翰放下电话,走出电话亭,却发现刘文林拉着人力车就在路边,急忙上前上车,低声说:“有没有武器和化妆品?” 刘文林一边拉着他小跑,一边低声说:“我哪敢随身藏武器呀?只有在有行动的时候,我们才携带枪支弹药。唉,我为了找你,已经跑了不知多少条街了。累死我了。你怎么样?情报送出去了没有?”李翰难过地说:“情报是送出去了,但是,现在救人来不及啊!联络员还需要费时间找人。又不知道我们的人是去了火车站还是江边?真是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得乔装后去火车站或是江边码头看看能否接应到我们的人。” 刘文林低声劝说:“没用的。你就算乔装进入了火车站或码头,你也无法携带枪支弹药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我领着你进入火车站,和我们的人接头,从我们的内线那里拿到枪支弹药,再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你的人到底是去火车站还是去码头?这个,要算好来。不然,我和你可能会白白的牺牲。” 李翰低声略一思索,咬咬牙说:“我们站长可能会使用逆向思维,既然我们的行动方案被小鬼子获悉,小鬼子又有了准备,肯定会把重点兵力部署在江边码头,猜测我们的人走水路护送约翰和杰克去上海。去上海嘛,走水路更方便。所以,我去火车站,我想我们站长应该会送约翰和杰克去火车站,走陆路去上海。” 刘文林说:“那行,到前面拐角,你我互换衣服穿,免得你暴露了身份,咱们多少作点乔装。” 李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刘文林随即加快了脚步。 48.抢人大战 今晚护送约翰和杰克去火车站的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行动总队总队长徐又远和和副总队长隋凯欣,还有十八名行动队员。 为了保护好约翰和杰克,为了护送好约翰和杰克,主持金陵站城内全面工作的副站长尚望出动了潜伏在城里的所有的行动队员。 这些队员,个个武功高强,身手非凡,枪法精准,头脑灵活。 下午五点,用过晚餐的徐又远驾车从牛皮街16号的家里出发,隋凯欣则是带两名队员护送约翰和杰克从栖霞山进城前往火车站,准备在站前门口和徐又远会合。 其他队员则是早就潜伏在火车站前门附近掩护或是不携带枪支弹药进站。尚望在火车站里面也有内线,也想凭借内线给进站后的队员们送枪支弹药。 但是,其内线无论怎么想办法,都无法给队员们送枪支弹药,非常焦急,却非常无奈。 小鬼子特务在站内实在是控制太严了。 而有些队员进站之后,发现站内有一种诡异的气氛,但是,今晚又是硬任务,他们又不敢离开火车站,只盼着尽快的拿到枪支弹药。 可惜,他们也是左盼右盼,均没盼来枪支弹药,个个心里非常焦急,又非常无奈,非常无助。 火车站前门是四街一巷。 两条大街从火车站旁两侧与站门前两条大街呈弯角对接,站门前正面是一条小巷。这些街巷两侧大楼上均已经入驻了不少的小鬼子特务。 站前门大街小巷,密布着修鞋擦鞋、挂着香烟架到处叫卖、水果摊档、卖菜摊档的小商小贩,他们均是小鬼子特务。 街道两侧,还有中村梨子、坂本次郎的几辆轿车靠路边停车。 这些等级稍高一些的鬼子特务坐在车内,手握南部十四式手枪密切地监视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当徐又远驾车离家前往火车站的时候,附近七家湾01号的井口桃子也驾车过来接邹飞燕(铃木幸子)、郭美溪(江村泽子),并尾随跟着徐又远。 铃木幸子早已将徐又远的车牌号告诉了井口桃子。 徐又远作为行动总队长,原本是能打能杀,颇有智勇的。 奈何他晚饭前,又和邹飞燕睡了一觉,而且,他这些天都浸在铃木幸子的温柔梦乡里。 就算他此时驾车前往火车站,双手打转着方向盘,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他脑海里全是他和邹飞燕刚才在爱河里翻腾的美好情景。 副总队长隋凯欣带队护送约翰和杰克来到火车站前门左侧大街,发现气氛不对,便机警地吩咐司机掉头,赶紧的离开火车站。 但是,中村梨子反应奇快,发现前面有轿车忽然掉头,她立即驾车猛蹿出去,横着车身,拦住了隋凯欣的这辆轿车。 嘎唧!嗄唧!两辆轿车上的人均是瞬间随着急刹车而东倒西歪。 继而,两辆轿车上的人又纷纷快速反应,纷纷掏枪,推门下车。 隋凯欣颤声吩咐司机倒车。他真有些害怕,生怕约翰和杰克被敌谍击毙,害怕不小心丢掉了约翰和杰克。 但是,坂本次郎虽然反应慢些,此时也驾车赶过来,堵住了隋凯欣的车尾,其车上的小鬼子特务纷纷握枪推门下车,握枪指向隋凯欣的轿车。 事情到了这一步,隋凯欣的轿车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抢先下车的两名特工随即向小鬼子特务开枪。 金陵站的这些特工手握的都是德造的“盒子炮”,格外好使!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几名小鬼子特务中弹倒地,惨叫而亡。 隋凯欣也坐在车上,握枪伸出车窗口,向扑来的小鬼子特务开枪。 叭叭叭叭!砰砰砰! 也有几名小鬼子特务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那些卖烟的、卖菜的、修鞋的、人力车夫此时纷纷从烟架后、菜摊里、修鞋工具箱里取出mp18,端枪扫射而来。 这次,酒井久香是下足了血本的,给特高课的特务全部配备了上好的枪械。 小鬼子原本是极甚少使用mp18类型的冲锋的枪支的,但是,它们这次也使用上了mp18。 它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要么打死约翰和杰克,要么重新抓捕约翰和杰克归案。 此外,酒井久香还在站前门大街两侧的高楼上,部署了两名狙击手,手段极其毒辣。 幸好,这个时候的小鬼子在使用武器弹雨方面,总体还是较为节约的。 小鬼子的狙击手,使用的狙击步枪只不过是在“三八大盖”上安装了瞄准镜而已。 龟川则是亲自带队去了江边码头。 …… 突突突突!啊啊! 瞬息之间,隋凯欣手下两名特工被打的浑身洞孔,血水四溅,惨叫而倒,死不瞑目。 徐又远堪堪驾车而至,极速刹车,掏枪下车,却被尾随而至的邹飞燕(铃木幸子)、郭美溪(江村泽子)握枪指住了后脑。 徐又远大吃一惊,握枪倏然转身。 “叭!”徐又远的左腿被高楼上的狙击手一枪击中。 他单腿跪下,他的手枪也被刚刚推门下车跑来的井口桃子夺下了。 徐又远惊骇地反问:“燕子,你,你什么意思?” 邹飞燕“嘿嘿”冷笑说:“别喊的那么亲热,我和你,只是各取所需。我也很久没睡男人了。” 郭美溪恶狠狠地说:“少废话,快带我们过去接约翰和杰克。” 她说完,抬脚一脚踹在徐又远的肚子上。 砰!哎呀!徐又远仰天跌翻在地上。 那些小鬼子特务端着mp18过来,又用枪托狠砸了徐又远几下,砸得徐又远头破血流,头晕脑转,眼冒金星,几乎站立不稳。 此时,他心里甚是后悔,无限难过,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倒在温柔乡里! 唉,老子的一世英名,恐怕难保喽! 小鬼子的三十六套刑具,我过得了关吗? 唉! …… 砰砰!高楼上又击来两颗子弹,击碎了隋凯欣轿车的车窗玻璃。 隋凯欣横身搂着约翰和杰克俯倒在车内,一手握枪,仍然向车窗口外开枪。 叭叭叭! 但是,他的枪口外,已经没有小鬼子特务,其他小鬼子特务绕道而来。 还有一名小鬼子特务在这辆轿车的另一侧,拉开了车门。 此时,刘文林拉着李翰赶到,两人已经调换了衣服。 刘文林说:“你的人被捕了,车底下有枪!先救约翰和杰克,快!”便骤然停下脚步。 李翰临阵倒是淡定,愕然反问:“你不是说没枪吗?” 刘文林解释说:“我怕你冲动!刚才骗你的。” 李翰弯腰低头,伸手从车底下取出两把“盒子炮”,双手拇指一按两枪保险,便下车握枪开枪,连扣连发。 叭叭叭叭!啊啊啊啊!包围及其拉开隋凯欣车门的小鬼子特务纷纷中弹,惨叫而倒,血溅而亡。 叭叭!高楼上的小鬼子狙击手瞄准了李翰,朝他开了两枪。 幸好,李翰动作极快,两颗子弹均击在地板上,石屑乱弹激溅纷飞。 坂本次郎、中村梨子、井口桃子、邹飞燕(铃木幸子)、郭美溪(江村泽子)均是大吃一惊,急急握枪转身,望向李翰的方向,又都握枪向李翰开枪。 叭叭叭!但是,因李翰动作奇快,而没被击中。 李翰、隋凯欣也注意到徐又远已经被几个女的挟持。 其他小鬼子特务端着mp18,部分包抄向隋凯欣的轿车,部分扫射着,包抄向李翰。 突突突突! 轿车内的隋凯欣双拳难敌四虎,在小鬼子特务端枪扫射下,无法还击,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死死的趴在约翰和杰克的背部上,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约翰和杰克。 大街两侧高楼上的小鬼子的狙击手又双双瞄准了李翰的后脑勺。 但是,李翰又瞬间侧身着地,就地打滚,闪避弹雨,又钻到了小鬼子特务一辆轿车的车底下去。 他再双脚一撑,身子从车底下另一侧蹿出,握枪开枪。 叭叭叭叭!啊啊啊啊!从那一侧包抄而来的小鬼子特务纷纷中弹而倒,血溅着地,惨惨声此起彼伏。 刘文林从车底下取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向刚堪堪从火车站里面握枪冲出来的小鬼子特务。 轰轰!两声巨响,炸得十余名小鬼子特务血横飞,残具四散。 高楼上的小鬼子狙击手急又朝刘文林瞄准。 但是,刘文林拉着人力车,奔跑过来,对隋凯欣说:“快!到我的人力车上来。” 隋凯欣急忙起身,推着约翰和杰克下车。 高楼上的小鬼子狙击手气得端枪瞄准了约翰和杰克。 约翰和杰克下车,踏上刘文林的人力车。 就在刘文林侧身回头的瞬间,几名小鬼子特务握枪围过来,指住了刘文林和约翰、杰克。 但是,这些小鬼子特务也恰好挡住了楼上狙击手的枪口视线。 酒井久香此时带队从火车站里面出来,她手一扬,无数小鬼子宪兵队端枪围来。 突突突! 啊啊啊! 嗖嗖! 轰轰! 啊啊啊! 此时,谭玲玲驾车而至,紧急刹车。 韩国茂不待轿车停稳,便抱着歪把子机枪,用脚踹开车门,端枪扫射而来。 轿车堪堪停稳,谭玲玲便横手抓过两颗手雷,互磕一下,从车窗口甩向那些又包抄向李翰的小鬼子特务。 炸得小鬼子特务血肉横飞。 49.队长叛变 而握枪指向刘文林和杰克、约翰的小鬼子特务,也被韩国茂的机枪扫射击毙。 此时,潜伏在四周的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特工们纷纷掏枪,握枪开枪,掩护约翰和杰克,保护约翰和杰克,与小鬼子宪兵、小鬼子特务浴血奋战。 叭叭叭! 砰砰砰! 也有特工俯身捡起地上的小鬼子特务尸体旁的mp18,端枪向两侧高楼的小鬼子狙击手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 高楼上的小鬼子狙击手急忙缩头拖枪,又抱着狙击步枪在楼顶跑,躬着身子,移形换位,更换狙击点。 借此机会,李翰握枪跃身而起,握枪冲锋,一边跑向刘文林的人力车,一边朝其周边的小鬼子宪兵开枪。 叭叭叭!啊啊啊! 小鬼子宪兵纷纷中弹而倒,惨叫而亡。 砰砰砰! 谭玲玲随即驾车狂飙而来,撞飞了几名小鬼子宪兵,她又极速打转方向,又撞飞了几名小鬼子宪兵。 砰砰砰! 她再来一个紧急刹车,“嘎唧”一声,将车身横在了刘文林、约翰和杰克身前。 她侧头对车窗口外大喊:“约翰先生,快上车!” 李翰也一个箭步赶到,将两把“盒子炮”扔到刘文林的人力车上去,为约翰和杰克拉开了车门,用英文大声说:“自己人,快上车!” 约翰和杰克听出了李翰的声音,便躬身上车。 韩国茂冒险端枪扫射而来。 突突突!叭叭叭!突突突!啊啊啊啊! 韩国茂打死小鬼子宪兵十几名,然后转身,退向谭玲玲的轿车,弯腰退着上车,却仍然端枪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 叭叭!砰!不远处,两侧高楼里的两名小鬼子的两支狙击步枪,两颗子弹也同时击中了一名特工的额头和侧额。 但是,又有些特工握着“盒子炮”向两侧高楼的小鬼子狙击手射击。 叭叭叭! 韩国茂又探手抓去,抓着李翰,将李翰拖上轿车,大喝一声:“蜘蛛,快开车走!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约翰先生和杰克先生。” 谭玲玲侧头一看,看到李翰也已经上车,顿时欣喜若狂,激动泪下。 她才不管什么狗屁任务,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李翰,是李翰的安全。 李翰上车了,她才放心,她才开心。 叭叭叭叭! 刘文林将人力车一扔,探手抓过两把“盒子炮”,也钻进到谭玲玲的轿车里。 隋凯欣也握枪跑过来,钻到了副驾驶室。 谭玲玲驾车狂奔,砰砰砰!又撞飞了几名小鬼子特务。 她随即驾车乱窜,也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了。 因为车速极快,她有路就跑。 来不及上车,无法上车,无车可上的金陵站其他特工,仍然握枪与敌寇殊死相搏,浴血奋战,阻击着追向谭玲玲那辆轿车的小鬼子特务和小鬼子宪兵。 渐渐的,枪声稀疏起来。在两侧高楼的小鬼子狙击手的狙击下,一些特工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翰侧头望着后面的挡风玻璃外的一些特工纷纷中弹倒地,惨叫而亡,不由阵阵心痛。 他泣声大喊:“弟兄们,弟兄们!呜呜呜!弟兄们死的好惨啊!” 众人听到李翰失声而泣,也是瞬间落泪如雨,阵阵心痛。 此战,潜伏在火车站前门周边的十三名特工全部壮烈牺牲。 金陵站损失之惨重,为金陵解封以来空前的。 其行动总队队员现在仅剩下在站内无法参战的五名队员。 但是,营救约翰和杰克乃是更重要的任务,将来在洋媒体上揭露小鬼子金陵大屠杀的罪行,还得靠他们俩。 至于如何再送他们出城,那得观察形势再说了。 现在,就是要保护约翰和杰克。 绝不能让他们俩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酒井久香急忙带队上车,驾车疾追谭玲玲的轿车。 井口桃子、邹飞燕(铃木幸子)、郭美溪(江村泽子)押着徐又远上车,驾车将徐又远送往特高课地牢,将徐又远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两名光着膀子的小鬼子一个用皮鞭狠抽徐又远,一个握着一根木棍也狠揍徐又远。 叭!砰! 哎呀!哎呀!啊呀! 前面那几鞭抽来,徐又远合上眼睛,咬牙忍着。 前面那几棍敲来,徐又远也是忍痛不喊不叫。 但是,十鞭十棍之后,徐又远再也扛不住了。 他声声惨叫,皮开肉绽,浑身血痕,不一会,便歪头晕死过去了。 铃木幸子拎起一桶冷水,泼在徐又远的身上。 哗啦啦! 哎呀! 徐又远的伤口被冷水一阵刺激,又让他疼叫一声,痛醒过来。 两名小鬼子随即抓起几把盐,撒在徐又远的伤口上。 哎呀!徐又远又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起来,浑身颤抖不停。 他声嘶力竭地惨叫一会,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不再打我,不打我。我什么都招!我招!” 哈哈哈哈!井口桃子、铃木幸子、江村泽子均是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被捕的人,只要到了小鬼子特高课的地牢,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招供,要么自杀,没有第三种情况出现。 但是,徐又远没有勇气自杀。 两名膀大腰圆的小鬼子随即给徐又远松绑,将徐又远抬到案桌前,将钢笔和纸移到了他面前。 徐又远颤抖着拿起了钢笔,写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井口桃子吩咐站在四周的小鬼子特务重新绑好徐又远,等酒井课长回来看看供词和再审徐又远,便和铃木幸子、江村泽子走出地牢密议一会,又带队驾车前往明瓦廊,抓捕复兴社特务处的金陵站留守人员及主持城里特工工作的副站长尚望。只是尚望带着他的漂亮女秘书狄杏、美丽的电讯员张盈已经提前赶到了上海,并为约翰和杰克买好了回国的船票,入住在复兴社特务处上海区为他们一行三人安排的大饭店里,静候着徐又远和隋凯欣护送约翰、杰克的到来。尚望一行三人是三天前上的火车前往上海的。 他们携带来的电台并非全天候开机,偶尔晚上会打开一下。 这里虽然是法租界,但是,到处都是有小鬼子的特务,也有小鬼子的侦听电台,还有巡捕房的巡捕也日夜巡逻。 所以,傍晚时分,他们并没有接到朱莉文发来的电讯。 井口桃子、铃木幸子、江村泽子带队来到明瓦廊尚望的特工站,抓到了一名留守人员和一名保姆。 但是,井口桃子、铃木幸子、江村泽子没搜查到电台及其他重要文件。 因为浩大的地窖,门在哪里?如何进去?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到底有没有地窖? 只有尚望和狄杏才知道。 50.叛徒立功 这名保姆和留守人员没挨打便招供了,但是,没供出什么秘密,只是供出“钱老板”和两个漂亮姑娘住在这处破房子里。 “钱老板”和两个漂亮姑娘也会经常外出,经常会密议什么,但是,内容不清楚。 他们级别不够,也无法知道什么,更不知道还有一个浩大的地窖。 房子很破烂。 在尚望的金陵站,住宅最好的就是李翰的大别墅了。 因为戴老板明令要求重用“指南针”。 而尚望在站里也不用真名,而是化名“钱会来”。 至于狄杏和张盈是不是真名? 这名留守人员和保姆也不敢确定。 但是,他们也说“钱老板”从来没和狄杏、张盈睡过觉,只是情同兄妹,始终彼此关心。 即便是徐又远也不知道尚望有多少套房子可以藏身的。 井口桃子留下铃木幸子、江村泽子继续化名邹飞燕、郭美溪在此潜伏,吩咐其他小鬼子特务潜伏在附近的房子里,又将尚望的房子里里外外的一切恢复原样,静候尚望、狄杏、张盈归来,再将尚望、狄杏和张盈抓捕。然后,井口桃子带队押着那名留守人员和保姆回归特高课地牢,将他们俩绑在徐又远旁边的那个十字架上,问讯尚望、狄杏、张盈三人的相貌如何,又叫来画师,按照保姆提供的三人相貌绘画尚望、狄杏、张盈三人的画像。 只是尚望、狄杏、张盈也极少以真面目示人的。 那名留守人员和保姆说来说去,不是尚望、狄杏、张盈脸上多一点痣,就是鼻子或大或小,又或是下巴瘦和肥。 几名画师画了一会,很难画,没法画,便气呼呼掷笔起身。 气得井口桃子下令将那名留守人员和保姆狠打了一顿。 徐又远想到自己既然叛变了,不如再立一功? 于是,他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说:“我来说,我来说,我们金陵站,我是第三号人物,我见过真实的站长、狄杏。” 井口桃子这才心花怒放,满脸堆笑地下令给徐又远松绑,并让人端来点心,送来茶水。 徐又远侧头说:“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房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很多秘密来不及说。因为,因为我,我文化也不高,很多字,我也不会写。” 井口桃子含笑说:“可以啊!你先说说那三个人的相貌。” 徐又远颤抖地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润润喉,然后便详细描绘尚望和狄杏的真实面目。 不过,对于张盈,他则是说不出其真实面目,因为他无法见到张盈。 因为张盈是电讯员,工作时间是在密室里的。 能够拿到尚望和狄杏的真实画像,已经够了。 这两个人才是金陵站最重要的人物。 …… 接着,井口桃子又让人扶着徐又远走出地牢,扶他上车,专车护送他来到了扬子江大饭店,给他开了一间高级套房,又打电话从圣战医院叫来医生和护士,为他疗伤。 恰好叫来的护士中其中一个就是山田樱子。 不过,医护人员均戴着口罩。 井口桃子一时半会也没注意几个医护人员的相貌,更没留意到山田樱子也在其中。 山田樱子听说徐又远是金陵站的特工,还是什么行动总队的总队长,不由芳心暗惊。 她心道:金陵站怎么那么多叛变的? 好不容易处决了叛徒缪中海,现在又来一个叛徒,真是可怕! 不知道李疯子会不会被他们抓捕?将来会不会叛变! 唉,算了,在此乱世,我还是不谈恋爱为好。 万一爱上一个大汉奸,我此生岂不是生不如死? …… 井口桃子站在床榻前,一边盯着医护人员为徐又远疗伤,一边低声问:“我们领事馆有一个长相很像李疯子的人,名叫山田太吉,不过,他手上没有老茧,额头也没有帽痕,徐总队长,我想请你明天过去认一认。”山田樱子暗暗心惊,后脖子直冒寒气,浑身直冒冷汗。她此时真想杀了井口桃子。但是,她不敢,仅仅恨井口桃子而已。 徐又远有气无力地说:“李疯子是我们的特务营长,怎么可能额头没有帽痕?手上没有老茧?这还需要我去认吗?他得当多少年兵才能当上特务营营长呀?” 井口桃子顿时哑口无言,想想也是,便不再提这事。 山田樱子佯装去洗手间洗手,这才伸手拍拍胸,松了口气。 她又心想:李疯子有没有参加今晚的战斗? 今晚火车站那边厮杀惨烈,宪兵队抬来了很多伤兵。 唉,不想他,不提他。 我每次想起他,心就慌。 他姥姥的不是人,老让本姑娘睡不着觉,总让本姑娘提心吊胆的,真不是个东西! …… 火车站那边。 小鬼子宪兵和小鬼子特务在酒井久香的亲自指挥下,追击谭玲玲的轿车。 突突突!叭叭叭! 后面的小鬼子不停地向谭玲玲的车子开枪,击得她的轿车面目全非,后面的挡风玻璃也被子弹击碎了。 谭玲玲一手握着方向,一手抹抹伤感的泪水,又侧身探手,抓过副驾驶室隋凯欣脚旁的两只袋子,拎起向后一甩。 李翰闻风而动,探手接住,从一只袋子里取出两排飞刀,别在腰间,又从另一只袋子里拿出两把m1935别在腰间,再从里面取出一排手雷,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垂在胸前。然后,他更咽地说:“蜘蛛,小心点,务必确保约翰先生和杰克先生的安全,我下车去挡挡后面的小鬼子,不然,咱们逃不掉的。”谭玲玲急急轻踩刹车,噙泪“嗯”了一声。车速缓了下来。 李翰的话虽然说给谭玲玲听的,但是,对于众人而言就是战斗命令。 韩国茂换上新弹匣,推门跳车,就地打滚。接着,隋凯欣推门跳车,刘文林推门跳车。 李翰也侧蹿而出,反脚踢上了车门。 谭玲玲又驾车载着约翰和杰克狂飙而去。 韩国茂翻身而起,躲在一处民宅的大门门框里,端枪向后面驰骋而来的小鬼子宪兵扫射! 突突突!啊啊啊!轰! 为首的一辆摩托上的三名小鬼子中弹滚跌下车。 摩托车侧歪一边,车头撞在一处民宅的围墙上,即时爆炸,火光冲天。 后面的小鬼子急急刹车,车上的小鬼子纷纷端枪跳下车来,顿时成了李翰、隋凯欣、刘文林、韩国茂开枪的活靶子。 突突突!叭叭叭!啊啊啊!砰砰砰! 瞬息之间,十几名小鬼子宪兵惨叫惨亡,血雾弥散。 其他小鬼子快速反应,端枪反击。 酒井久香从后面的轿车上跳下来,端着一把狙击步枪,瞄准韩国茂的侧额开枪。 叭! 韩国茂恰好蹲身更换弹匣,闪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是,击在门框上的子弹,也提醒了韩国茂。 他抱着歪把子机枪,就地打滚,大喊大叫:“队长,小心!鬼子有狙击手!” 然后,他又趴在地上,扣动歪把子机枪向疾奔而来的小鬼子扫射! 突突突!一时让小鬼子又纷纷闪躲,或纷纷趴在地上。 酒井久香一击不中,又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周边的小鬼子特务包抄过去。 接着,她借助车辆的掩护,端着狙击步枪绕过来,瞄准隋凯欣就是一枪。 叭!哎呀! 隋凯欣恰好背靠一处拐角换完弹匣,稍稍探头,伸手握枪,要朝小鬼子开枪,但是,手臂上中了一弹,惨叫一声,急忙缩手,把手枪交到了左手。 他忍痛继续作战,又背靠墙壁,蹲下身子,握枪伸手,向小鬼子开枪。 他虽然换手之后,枪法不准,但是,也迫使一些小鬼子躲躲闪闪,无法快速冲锋向前。 酒井久香又端枪瞄准他的左臂。 但是,李翰看到隋凯欣负伤,便就地打滚过来,反手取出五把小飞刀甩向小鬼子。 嗖嗖嗖嗖嗖! 砰砰砰砰! 嗖嗖嗖嗖! 砰砰砰砰! 砰! 四把小飞刀穿过了端枪迈着“罗圈步”而来的小鬼子的脖子,又继续往后飞掠而过,划过了后面四名小鬼子的脖子、脸、鼻子。 八名小鬼子倒下。 其中五名小鬼子本能地弃枪,双手捂着脖子,仰跌在地上,均是双腿乱蹬了一会,狂翻着白眼,然后各自双手一摊,便魂归东瀛了。 三名小鬼子的脸被划破,其中一名小鬼子的眼睛被划瞎,一名小鬼子的鼻子被小飞刀穿过。 这三名小鬼子倒地后哀号起来。 另一把小飞刀击落了酒井久香的狙击步枪上的瞄准具。 吓得酒井久香将枪一扔,急急闪躲在一轿军用大车的背后。 51.爱上敌谍 此时,在金陵城越传越神的小李飞刀对小鬼子具有一定的威慑力。其他小鬼子看到八名小鬼子瞬间非死即伤,尤其那名被小飞刀削去了鼻子的小鬼子伤的十分恐怖,吓得其他小鬼子赶紧端枪闪到小巷两边,均是背靠着墙壁,尽量的小心翼翼往前走,皆想着闪避小飞刀又能抓捕到敌谍。李翰借此机会,侧身对隋凯欣说:“老兄,你受伤了,先撤吧!我们洪公祠见。”隋凯欣不认识李翰,但是,认识李翰手中的小飞刀,此时才知道身旁穿着破烂但又淡眉秀气的帅哥便是在此乱世中很有名气的“小李飞刀”李疯子。 他激动地说:“你就是李营长?太好了!没想到能在此遇上你。有你在,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我不撤,等你一起走。” 刘文林和韩国茂也借此机会,就地打滚过来。 刘文林侧头低吼:“还啰嗦什么?快走啊!这一带有我的人,会来接应我,你们快走!” 他说吼罢,收起一双“盒子炮”,便伸手去抢韩国茂手中的机枪。 韩国茂就死抱着歪把子机枪不放,还要发怒。 李翰低沉地说:“把机枪和弹匣都给他,我们相信他。” 韩国茂这才松手,把歪把子机枪给了刘文林,又掏出几颗手雷,放在刘文林的身旁,然后,掏出了勃朗宁手枪,拉开了保险。 李翰又探手一甩小飞刀,嗖嗖嗖!砰砰砰! 几个悄然靠近过来的小鬼子宪兵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李翰又抓起一颗手雷,磕在地上,又探手甩了出去。 轰!又有几个小鬼子被炸得血肉横飞。 然后,李翰起身就跑,隋凯欣、韩国茂也起身跟着跑。 刘文林随即端枪扫射,突突突突!对着小鬼子就是一阵火力压制,转身就跑。 忽然,他又转身端枪扫射,枪口指向那拐角处的那些手雷。 瞬间击出的十余颗子弹击中了那些手雷。 轰轰轰! 几声巨响,堪堪追至拐角处的小鬼子宪兵十余名全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乱飞,拐角处的墙也塌下来。 顿时烟尘滚滚。 刘文林借这阵浓烟和扬尘,端枪飞快跑开。 而倒塌下来的残墙,也堵住了小鬼子的去路。 其实,刘文林是好心掩护李翰等人撤退。 前面又是拐角。 李翰停下脚步,对韩国茂说:“你带这位老兄去洪公祠,给他好好包扎。现在,我得回去办公室,不然,小鬼子会查到我的。稍后,我会送药过来。记住,一定要保密。”他对隋凯欣不熟悉,不敢随便带人回他的住宅,所以,他只能这样吩咐韩国茂了。最后那句话,就是要韩国茂别带隋凯欣回米面店,去另一个藏身点。万一,隋凯欣是敌谍呢?熟悉史料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谍战实践,李翰现在比尚望更谨慎,更小心。 韩国茂经历多次谍战,能够听出李翰话语的内涵。 李翰说完,反手掏出弹匣,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换弹匣,又反手取出消声器,装在m1935上。 每逢有小鬼子巡逻队,便“嗤嗤嗤”几声极微弱的响声枪击,毙了那些小鬼子巡逻兵。 之后,他握枪拦车,抢了一名虎头大耳商贾并抱着一个漂亮女人寻欢的豪华别克轿车,驾车就跑。 他回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附近,停车熄火,跑回家里,取出工具箱,又出来拆卸车牌,更换上一套高仿假牌。 然后,他将轿车驾到附近一处豪华大宅旁边的小巷停泊。接着,他小跑回家,跳跃翻墙而入,将身上的破烂衣服脱下来,扔到后厨烧掉,再将枪械刀具藏好,到卫生间冲澡,换穿上宽大的睡袍,然后泡壶茶,吃了些点心,再拿出一瓶清酒,放在茶几上,又从后门悄悄溜出去,来到大街上的公用电话亭,抓起电话,给玲珑旗袍店打电话。 “喂!侬好!” 谭玲玲载着约翰和杰克已经回到了旗袍店,并已经将约翰和杰克藏到了密室。 她听到电话铃声响,便出来接电话,声音柔软、甜美、撩人。 李翰激动地说:“玲玲,你们回来,我就放心了。莉文和世光没事吧?” 谭玲玲也激动地说:“他们还没有回来,即便回来,也是先回大世界歌舞厅,如果她们打回电话来,我就稍晚些去你那里。” 李翰可不想深夜和大美人挨在一起,难受死了。 他急急劝导说:“你掌握情况就行。你今晚不要过来,小鬼子在战斗中发现了我的小飞刀,必定会来查我。也不知道他们多晚才来查我。另外,徐又远被捕了,如果莉文给你电话,你得让她找你,你们给站座发电,通报这一情况。以后,要小心徐又远。他被捕之后,必定会被带到特高课的地牢,那里,有三十六套刑具侍候他,他熬不过去的,要么自杀,要么叛变投敌。还有,你明天还要打听徐又远的情况,我也一样,明晚如无特殊情况,我去找你。哦,韩国茂带了一名负伤的队员去了洪公祠,你找机会给那人治伤,但是一定要乔装,不能让那人认清楚你的真面目。” 他说完,便挂上电话,回到家里,关好所有的门窗。 然后,他抓起茶几上的那瓶清酒,淋在自己的头上和身上,便将酒瓶侧倒在茶几上,然后斜躺在沙发上睡觉。 …… 酒井久香带队没有追上李翰等人,气得浑身哆嗦。 她俯身捡起了那些小飞刀,又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就抓捕到李翰,将他撕碎,将他千刀万剐。 她心情败坏,也十分失落。 此战,小鬼子伤亡也是很惨重的,死了三十九名小鬼子,伤了二十三名小鬼子,损毁军用大车一辆,损毁摩托车两辆,损毁轿车五辆,仅仅打死了敌谍九人。 她回到特高课听说抓捕一人,心情才好了些,命令高桥苗子先派人将两名犯人关押,然后驱车前往扬子江大饭店五楼503高级套房看望徐又远。 尚在徐又远病房里与徐又远聊天的井口桃子忽然听到走廊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知道酒井久香及其女子卫队到了。她赶紧小跑出去,低声向酒井久香汇报抓捕徐又远及金陵站留守人员情况、让铃木幸子继续化名邹飞燕潜伏的经过。酒井久香低声说:“既然你怀疑山田太吉参战,我也确实捡到了一些小飞刀,那么,你赶紧的带队去山田太吉家里查查看。如果他现在还没回家,证明他有嫌疑。另外,既然徐又远很想立功,那么我再与他聊聊,如果他向我说出更加有价值的情报,我就让徐又远到你们领事馆工作,看看山田太吉的反应。”井口桃子躬身接令,转身带队而去。 这个时间段,距离李翰刚给自己淋完酒再斜躺于沙发上,也没有几分钟。 因为李翰的动作是极快的。 而这一次去“山田太吉”家里忽然调查“山田太吉”,井口桃子也换了一种方式。 她从扬子江大饭店出来,恰好也遇到了赶来向酒井香久报告工作的坂本次郎、中村梨子。 井口桃子便叫上他们一起去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看看,并说稍后再回来向酒井课长报告工作也不迟。 井口桃子是大尉,中村梨子是上尉,坂本次郎是中尉。 没办法,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只得听井口桃子的命令,一起上了她的轿车,赶赴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井口桃子所谓换种方式袭击调查“山田太吉”,无非就是这次不按门铃,领着坂本次郎、中村梨子忽然的翻墙而入。 他们进入“山田太吉”家时,其一楼大客厅里一阵熏人的酒气呛鼻而来。 “山田太吉”穿着宽大的睡袍,但是,衣衫不整的斜躺在沙发上,露出的大萝卜,也十分的难看。 不过,很大。 很让女人喜欢! 他正打着很响的呼噜声。 坂本次郎气得破口大骂:“八嘎!”他上前要踢“山田太吉”一脚,却被中村梨子拉住了,中村梨子又横肘击了坂本次郎的侧肋一下,然后扬手指指身旁那怔怔望着“山田太吉”那只大萝卜的井口桃子。坂本次郎心头更气,他心里原本就妒忌“山田太吉”的大萝卜。现在,他恨不得立即上前剪掉“山田太吉”的大萝卜,让“山田太吉”变成一个太监。 中村梨子拉着坂本次郎转身而去。 井口桃子这才如梦初醒。 她红着迷人的脸颊,悄然上前,轻轻的翻转“山田太吉”的身子,剥去他的睡袍,看到他的肌肤真的很嫩,并无任何的刀伤和枪伤,更无任何的伤痕,她这才放心的转身而去。可她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并走到一间卧室里,拿起一床棉被,出来盖在“山田太吉”的身上。至此,井口桃子完全相信“山田太吉”不是“李疯子”,不是“小李飞刀”,不是敌军的特务营营长。她甚至于真正喜欢上“山田太吉”这个富二代了。 她走出室外与中村梨子、坂本次郎会合,三人又翻墙而出,钻进他们的轿车里,驾车而去。 52.偷鸡蚀米 路上,坂本次郎仍然气不过地说:“领事馆都在传说山田太吉是富二代,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住着这么豪华的大别墅,便是松井司令也没有他阔气。” 中村梨子感慨地说:“山田家族在我们国家,可是大家族,高贵的家族。我们对他的甄别,就到此为止吧。何况他兄长山田秀吉大佐已经阵亡了。山田君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儿子,一根独苗。他兄长为圣战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井口桃子佯装不满地说:“梨子,你是不是追不到山田亦男,又想追山田太吉呀?”中村梨子也嘴不让人地说:“嘿嘿,刚才是谁望着山田君半截身子不肯走呀?” 井口桃子立时脸红耳赤,气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坂本次郎气呼呼地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大鸟的男人呀?” 中村梨子也不害臊地说:“是呀!待会,咱们去泡温泉,让我和井口桃子大尉看看你的那只小鸟,如何?” 哈哈哈哈! 井口桃子大笑起来。 她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女特务,啥没见过,啥没尝过,哪会害臊呀? 现在,倒是坂本次郎害臊了。 他也不敢跟着中村梨子和井口桃子去泡温泉。 他还真怕自己的小萝卜被她们看见,从此被她们瞧不起。 他双手环抱于胸前,佯装睡觉。 中村梨子是故意刺激坂本次郎的,岂会在此时去泡温泉?哪有心情现在去泡温泉?还得回去向酒井久香报告工作情况呐! 他们三人驱车回到扬子江大饭店,又在走廊里低声向酒井久香汇报了调查“山田太吉”的情况,并一起证明“山田太吉”身上并无枪伤,也无刀伤,皮肤很水嫩,倒像一个漂亮女人的皮肤。 酒井久香气呼呼地说:“那你们怎么还这么无聊的调查这么一个渣男?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特高课的经费。哼!你们派人看好徐又远,我过几天再来和他聊。” 酒井久香听完汇报,更是气得不轻。 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们几句,转身而去,却忽然一阵头晕,可能血压飙升了。她差点栽倒在地上。 高桥苗子急急伸手扶住她,又招招手。 特高课的几名女特务赶紧过来,一起架着酒井久香走进电梯,乘电梯下楼,扶着她钻进轿车里,护送她回她的高级豪华公寓休息。 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里,听到井口桃子几个人的脚步声远去,“山田太吉”赶紧跃身而起,打扫卫生,清理杂物,又去卫生间冲澡。 他滴酒没沾,但是,他给自己淋一瓶清酒,酒气确实太大了。 然后,他更换上西装领带,在脸上粘了络须胡子,又用画笔把眉画粗些,接着离家出门,翻墙而出,走到附近刚才更换过车牌的那辆别克轿车前,掏出车钥匙,钻进轿车里,驾车直奔外国人开的汽修厂。 他为什么要去汽修厂? 因为李翰由自己抢来的这辆轿车,想到了车辆行驶证,而这些行驶证,只能由这些汽修厂的机修工来办。 偶尔,遇到小鬼设卡查车,他也不能随便动刀动枪的,毕竟还是要深度潜伏于小鬼子的领事馆的。 在民国,汽车修理工的地位是很高的。 因为当时汽车是社会名流和富绅的最爱之一。 所谓香车美女,有了豪车,才有美女。 一辆汽车代表着富绅、名流们的身份和地位。 而只要有汽车就离不开售前售后服务。 当时的福特豪华轿车,在金陵的售价是一万二千多块大洋一辆,有几个人一辈子能赚到一万多块现大洋? 是现大洋啊!不是纸币。 汽油每升也是蛮贵的。 那时,很多商贾都在倒卖汽油。 好赚! 所以,那时的汽车修理工地位很高。 他们下班后,都喜欢穿着一件白衬衫,优雅地喝着咖啡,熟练地用刀叉品尝高档西餐。他们的私生活非常丰富,多数汽修工下班后都是梳着大背头,穿着定制西装或皮夹克,流连咖啡厅,经常上舞厅。很多军警高层和汽修工都要称兄道弟,关系非常好。当时在富绅阶层流行的品牌都是福特、雪佛兰、别克、林肯轿车、凯迪拉克、奔驰等等。 现在,李翰抢来的这辆轿车就是别克豪华轿车。 但是,当时情势危急,身后有追兵,李翰没拿到那名肥头大耳的商贾的轿车行驶证,只能现在找汽修工帮忙办了。 而且,在接下来的谍战中,他需要经常更换车牌。 那些假车牌是尚望此前给他准备好了,但是,往后也得修车且要保密啊! 不可能每次修车都需要尚望来出面。 如此,就必须结识一位汽修工。 李翰驾车来到汽修一条街,绝大部分汽修厂已经关门了。 其中一家汽修厂的因为一名汽修工庆祝生日,所以,还打开着门,还在喝酒吃肉。 看到李翰这个时间点驾车过来,汽修工们有些奇怪。 李翰说自己的车子有点故障,请帮忙检查。 老板是一名外国人,很高大,很粗壮。 他出来叽叽喳喳的讲英文。 于是,李翰也讲英文。 那老板叫克拉,看到李翰讲英文很流利,不敢小觑,友好起来。 李翰拿起几筒现大洋塞给克拉,低声请克拉帮忙办个行驶证件。 出手很大方啊! 没办法,求人办事就得这样。 既然要出钱,就要出钱到让人心动。 克拉看李翰虽然满脸胡子,但是,眼神凌厉,气宇不凡,答应了。 李翰又掏出一条小黄鱼给他,请他帮忙弄辆二手车并办好证件和车牌。 克拉也高兴地答应了,让李翰明天傍晚下班时过来取。 他说他记住了李翰这辆车的车牌号了。 翌日傍晚下班,李翰趁人力车过来取证件,取那辆二手车。 克拉笑脸相迎,岂料,李翰刚进店,铁门就被关上了。克拉关上铁门之后,探手拿过一把大铁钳,随时就想给李翰一钳,致李翰于死地。他的汽修店里埋伏着几名伪警,称克拉已经报案,要擒拿“单刚”归案。而且,四名伪警皆握枪指着李翰。昨晚,李翰是化名“单刚”而来。 李翰大怒,蓦然抬脚,踹飞一名伪警。 那名伪警背部撞到墙壁上,顿时咔嚓一声,脊梁断裂了,掉在地上,晕死过去了。李翰极速地旋身一拳,击歪了一名伪警的鼻子,又横肘一击,将一名伪警的满口牙齿击落在地上,再探手一抓,捏着一名伪警的脖子,五指一拢,又是咔嚓一声,那伪警喉管即断,歪头惨死,滑倒在地上。他击倒四名伪警,也就是十二秒钟的事情。克拉握着大铁钳从背部砸向李翰。 李翰闻风而动,侧身避开克拉对其致命的一击,反手掏出加装了消声器的m1935,拉开保险,指向克拉。 克拉随即大呼小叫,并转身去拉铁门,想逃跑。 李翰对着克拉耳朵便是一枪。 嗤! 哎呀! 克拉的耳朵被击穿了一个洞,顿时侧脸全是血。 李翰握枪上前,对克拉的鼻子又是一拳。 咣!哎呀!砰! 克拉鼻子歪,鼻梁骨断了,仰天倒地。 李翰一脚踏在他身上,握枪下指,怒骂说:“你一个外国人,跑到我们的土地上来横行霸道,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你们这些洋鬼子,欺负我们多少年了?从1840年开始,你们就到我们的土地上来,用烟土加枪炮,欺压我们祖祖辈辈,多少家庭被你们欺骗而家破人亡?多少孩子无辜的流离失所?起来,加十倍的钱还给我。马上去拿钱!你再敢乱来,老子杀你全家。老子要跟你算账,从1840年开始算起!看看你们这些洋鬼子欠我们多少亿两白银?” 克拉双手撑地,艰难起身,点了点头。 李翰又掏出一只手雷,冷冷地说:“你再敢骗我,就炸了你的这间汽修厂。”砰!克拉吓得又坐倒在地上。 李翰对着他的裤裆,踢了一脚。 汪!汪汪!克拉随即双手捂着裤裆,弯着身子,直学狗吠。 李翰怒骂说:“快起来,拿钱去。以后,这间汽修厂,我要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每月至少要给我三条小黄鱼。现在,你要去拿十条大黄鱼给我。不然,嘿嘿!” 克拉尿着裤子,捂裤裆的双手全是尿。 他将双手抹在衣服上,又艰难起身,知道碰到了硬茬,浑身哆嗦着点了点头,颤颤的走进他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拎出一只精致的箱子,又打开箱子给李翰看看。 里面是金灿灿的三十条大黄鱼和三十条小黄鱼。 他伸手去拿大黄鱼,李翰伸手将箱盖翻转一按。 哎呀!克拉的手被夹住,疼得他又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凭着喜爱历史、在现代社会喜欢阅看史料的习惯,李翰心里对克拉是有数的,知道克拉还是一个多面谍。于是,李翰冷冷地说:“这些都是你骗来的钱,你欺负我们的老百姓得来的不义之财,现在,这些不义之财给老子看到了,你还想拿回去呀?哼!”他骂完之后又翻起箱盖。克拉缩回手,浑身颤抖着,冷汗直冒,脸已发青,闪身一边。 但是,克拉裤裆也疼,他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李翰一手握枪指着克拉的侧额,另一只手伸进保险柜里,连续抓出几大叠纸币,也放进木箱里,再抓几筒现大洋,放进木箱里。 53.天台接头 他发现保险柜里还有很多本行驶证和几份文件,便也全部拿走,也放进木箱里。然后,他拎着小木箱转身,对克拉说:“你知道如何处理那些重伤的伪警和死亡的两名伪警了吗?你知道今天的案情怎么处理吗?花点钱!懂吗?拿把车钥匙给我。方便你今晚处理案情,你待会再报案的时候,就说遇到了盗车贼。”克拉望着他犀利的眼神,浑身哆嗦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去拿了一把车钥匙递给李翰,并说门前停的那辆福特轿车刚修好,车主晚上八点来取,现在送给你了。他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李翰随即拎着箱子,用枪指着克拉,让他打开大铁门。 克拉颤抖着依言照办。 在打开大铁门的刹那间,他又转身低声说:“咱们,能不能交个朋友?”李翰低声含笑说:“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而是想向我要回你的那些文件,其实,那些都是情报。对吧?我也需要你的这些情报,还有其中一个文件袋里的微型相机和胶卷。克拉,我知道你是一个多面谍,所以,昨晚,我才选择你这家修理店。这样,我同意和你交朋友,以后,我的情报,也会拿来和你共享。我希望你能真诚点待我。你的这些情报,我看完之后,会拿回来给你。我还知道,你经常晚上去大世界歌舞厅。我更知道,如果我现在将这些情报还给你,你必定又会致我于死地。走喽,改天再聊。” 克拉瞠目结舌地望着李翰,傻眼了。 他没想到“单刚”对他如此了解。 他现在心里也明白了,“单刚”不仅仅是来黑吃黑的那么简单,原来此人还是一个谍。 只是此人潜伏在哪个部门? …… 李翰收起手枪,别回腰间,走出汽修店,用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将箱子放在副驾驶室,驾车就走,沿着大街小巷,兜了几圈。 他不时的看看倒车镜,望望后视镜,没发现有人盯梢,便绕道前往秦淮河畔,来到了怡红院附近停车。 他打开木箱,抓起一大叠纸币,推门下车,走向怡红院。 此时的纸币,也就是民国的法币,即是法定货币,和现大洋同等价值,一元纸币可以兑换一块银元,而且纸币携带更方便。 现在,他手里拿的这叠纸币,至少也有几千元。 他得去送温暖,慰问怡红院女掌柜蓝拂手,还有小伙计张铁,还有冰雪和依依这两位苦难的姑娘。 不过,他在踏入怡红院大门的时候,也思忖了一下:也不能给他们太多的钱,免得他们出去购物大手大脚的,引人注意,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思忖至此,又收起了一些钱,然后才跨步入门,直接走楼梯上二楼。 蓝拂手这次对李翰更热情了,她就站着院内的楼梯口迎客,看到李翰来了,大声喊:“有贵客光临,208房侍候!”话是如此,她却抢先小跑上楼,不让其他人服侍李翰。她得亲自来。然后,她不仅专门安排一个豪华套间给李翰,还跑去叫来了张铁、依依和冰雪,送来了水果、点心和茶水。张铁和依依、冰雪看到李翰来,均是热泪盈眶,更咽难言。李翰低声说:“兄弟姐妹们,辛苦你们了。”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三百元,把大家感动的直掉眼泪。 在此乱世,三百元足够他们每人一年的生活费了,而且可以生活的很好的那种。 他又给蓝拂手五百元。 毕竟,蓝拂手是怡红院的老板。 这里是蓝拂手的平台。 现在,李翰是在借用这个平台,发展自己的队员。 这几个未来的队员,对小鬼子的仇恨,那是刻骨铭心的,是不共戴天的。 可以放心的发展他们三人。 关问依依、冰雪身体恢复如何? 关问张铁有没有人欺负? 闲谈一会,小坐一会,李翰起身离去。 他把握时间,把握机会,恰到好处,自潜伏于小鬼子领事馆以来,他越来越老练了。 众人依依不舍相送,但是,不敢一起出门相送,只能一个人站在房门前,一个人站在二楼走廊的栏杆前,一人下楼相送,一人出门相送。 这也是李翰临走前低声吩咐的,低声安排的,以后就按这个规矩办。 李翰驾车远去,又兜了几条街巷,没发现有人盯梢,没发现有车辆跟踪,他才敢驾车回家,并立即更换车牌,然后藏好几十条大小黄鱼,取出文件(情报)来看:小鬼子侵占金陵之后,其第13师北渡长江,已进至安徽池河东岸的藕塘和明光一线;入侵华北的小鬼子第2集团军从齐鲁的青城、济阳之间南渡黄河,占泉城后,将先后调集8个师另3个旅、2个支队(相当于旅)约二十四万人,准备攻占战略要地徐州,然后沿陇海铁路西取郑州,再沿平汉铁路南夺武汉。李翰自然了解民国时期这段徐州会战历史的,但是,对于很多具体的细节,他并不了解。 他也不可能对历史上的所有战事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现在,他有了这份情报,就可以让尚望激动起来了。 于是,他取出微型相机,给这份情报拍照。 他收拾好东西,藏好金钱财宝,别些小飞刀,多准备几只弹匣,又驾另一辆豪华轿车,从后门出去,直奔小鬼子的圣战医院找山田樱子了解情况。 当他小心谨慎地推开护士室房门的那一刻,山田樱子转身幽怨地说:“你为什么总是深夜来找我?讨厌死了!” 她嘟咙小嘴,又过来用脚踩踏了李翰一脚。 李翰低声说:“没办法,作为潜行者,我出趟门并不容易。酒井久香的特务,天天对我进行甄别。有时候深夜还翻墙进来我家,翻转我身体来看,查我有没有伤口?看我手上有没有老茧?看我额头有没有帽痕?”山田樱子紧张地问:“怎么样?”李翰含笑说:“若我有老茧,有帽痕,有刀枪伤痕迹,我还能来见你?”呵呵!山田樱子甜笑出声又笑问:“你当多少年兵才当上特务营长?怎么会没有老茧和帽痕呢?”她随即伸手,抓住李翰的手,翻看他的手掌,果然没有老茧。她又抬头认真细看他的额头,果真没有帽痕。 两人挨得这么近,身贴身,都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身子。 李翰后退半步,不敢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只能这样说:“我原本就是军方一个高层的侄子,大学毕业,进入部队马上就是连长,一个月后就是营长,两个月后参加八一三淞沪会战,接着又参加金陵保卫战。”山田樱子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怔怔出神,感觉李翰的话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升迁速度也太快了吧?老蒋这里用人真是太腐败了。 …… 李翰又低声说:“走吧,上天台去。这里说话不安全,万一有人忽然推门进来呢?” 山田樱子回过神来,嗔骂说:“我不去,天气那么冷,你想冻死我呀?” 她话是如此,却转身绕过李翰,还是先出门去看看,没发现走廊有人,便转身向李翰招招手。 两人随即一前一后,走上三楼,走上天台。 此时虽然是民国二十七年一月底,但是,南方潮冷,天台上的风更大。 山田樱子走上天台,在寒风中哆嗦着。 李翰除下皮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低声说:“对不起!” 山田樱子芳心暖暖的,但是,也感慨地说:“我们下次见面,能否换个地方?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在天台上见吧?” 李翰低声说:“可以呀,但是,你要摆脱后面的人的盯梢,你要学会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发现可疑人物盯梢,立即兜圈子,直到甩掉盯梢的人为止。你知道吗?我每次来看你,都得兜很多圈子,要甩掉很多人的盯梢的。”山田樱子“嗯”了一声,又说:“放心吧,我可以的。你定个地方,咱们可以经常去那里见面。你老来医院,也弄得我经常被特高课盯着,很不舒服。”李翰含笑说:“你喜欢喝咖啡吗?” 山田樱子讥讽说:“太苦了。你看你,档次太差。要么就到天台上,风大,冷得要死。要么就去喝咖啡,那种苦味道,跟喝药似的。” 李翰想笑,却不敢笑,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山田樱子嗔骂说:“很好笑吗?” 李翰移开手,松开嘴说:“那就电影院见吧,一边看电影,一边聊聊天。” 山田樱子没有吭声,估计也不满意。 李翰又说:“大华戏院?” 她仍然没有吭声。 李翰只得又说:“那就到扬子江大饭店一楼西餐厅吃牛排。”山田樱子又嗔骂说:“你真没情调,去书店吧。我喜欢看书,哦,对了,你们有一个叫徐又远的人被捕了,现就住在扬子江大饭店503房,他左腿中弹,被小鬼子鞭打和棍打的全身伤痕,我们每天都会派出医护人员为他换药。另外,他供出你们很多人,很多住宅。你要小心点。”李翰见她说重点了,便低声又问:“你们每天几点去给他换药?哪位医生去?有没有固定的护士?” 山田樱子“呵呵”一笑说:“你呀,哪是来看我的?你是来要情报的。你今夜过来,要的就是这个情报。” 李翰无奈地说:“看你最重要,但是,情报也重要。” 山田樱子“唉”了一声,又说:“好了,不骂你了。这是你的工作。有固定的医生,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发,但没固定的护士。那医生叫作河野多隆。好了,你走吧。这次,你先走。”她说完,取下肩膀上的皮大衣,扔回给李翰。李翰接过皮大衣,只得转身先走。 54.饮弹自尽 他走了几步,又转身到回来说:“樱子,人生最好的状态就是被生活磨得百孔千疮后,依然能一如既往地热爱生活,于平凡之中发现小确幸。” 山田樱子灿笑出声:“呵呵!你太有哲理了!那我先走了喽了!” 李翰蓦然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然后,他松开她,却发现山田樱子亮晶晶的眼神有些迷离。 于是,李翰又伸手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 山田樱子蓦然惊醒,嗔骂说:“哼!讨厌死了!” 她说罢,转身而去,小跑下楼。 …… 李翰从小鬼子的圣战医院里出来,又驾车直奔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他驾车到了这里附近,又多兜几个圈子,确认没有可疑车辆和可疑人物盯梢,便停车于附近商铺前,掏出了加装了消声器的m1935,拉开保险,这才推门下车,左看右看,前看后看。 他反手关上车门,小心翼翼的前来敲敲玲珑旗袍店的店门。 “咚咚咚!”“咚咚!”他伸手敲了三长两短信号门,谭玲玲便出来开门。 她探头出来看看四周无特殊情况,无可疑人物,方才放心关上房门。 李翰转身,将微型相机塞到她手里。 谭玲玲一怔,急忙捏着手中的微型相机。 然后,她伸手移开一个衣柜,并在衣柜背后按了按,移动密室房门,又领着李翰走进密室。 他们俩穿过长长的密室走廊,走下楼梯,进入地窖。 谭玲玲再按按暗门开关开门,又领着李翰来到了邻墙一处宅院的地窖,里面灯火通明。 此前,谭玲玲和约翰、杰克几个人在聊天,在品茶,在尝水果和点心。 约翰和杰克与李翰激动拥抱。 李翰轻轻的分开他们俩,用英文说:“二位先生,稍候会,我和这位漂亮姑娘出去谈点事情,你懂的。” 约翰打趣说:“哈哈!没关系,你和这位美女聊聊吧。其实,我们和她也没啥好聊的,她听不懂我们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杰克也打趣说:“就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所以,她无论说什么,我们两个男的就点点头。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李翰被他们逗得大笑起来。 谭玲玲也羞涩地笑了。 她真听不懂约翰和杰克在说什么,因为她不懂英文。 但是,她现在又似乎明白约翰、杰克在和李翰说什么。 于是,她害臊了。 李翰牵起她的手,牵着她出去,走到地面店铺上,关上密室的房门,移回柜子,两人进入小办公室。 室外,天空阴沉沉,细雨霏霏,湿冷湿冷,像要下雪。 梅花在寒冬中迎风傲雪,绽放着高风亮节,于逆境中拼搏,在困境中奋起。 室内,李翰和谭玲玲烤着炭火,温暖温馨。 谭玲玲给李翰倒一杯茶,低声说:“站座复电了,正在乘坐客轮回金陵。可能晚一点会到我这里。我和莉文也把徐又远被捕及有可能叛变的消息传给了站座。” 李翰扬手指着谭玲玲手中的微型相机,低声说:“这相机里装的是徐州会战的具体情报,告诉站座,关键是要守好腾县,要呈报派重兵把守腾县,如果腾县失守,整个大徐州会战,我们就会失败,就会像金陵血战那样惨败。另外,徐又远确实叛变投敌了,供出了我们的很多秘密,供出了我们很多人员。待会,莉文下班回来,你要让她给站座发报,让站座尽快的通知其他潜伏人员,要么撤离,要么深度潜伏。明天下午三点,你要和莉文乔扮成小鬼子的护士,拦截小鬼子从圣战医院出来的医护车,然后到扬子江大饭店503房,以给徐又远检查身体、换药为名义,刺杀徐又远。同时,你要让韩国茂、高世光在附近接应。你看能不能让莉文联络一下红党的人,如果有两方面人员的联手,胜算大些。如果没有,则无胜算,鬼子必定会在其病房里外埋伏很多特务,那就得中止这次任务。但是,这一次却能很好的锻炼你们几个。尤其是你们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我也会去接应你们。唉,接二连三的出了叛徒,给我们金陵站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虽然小鬼子暂时没有动静,但是,徐又远肯定会给小鬼子提供潜伏名单,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他陪着站座去办的。他掌握很多秘密。” 谭玲玲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你的话。别走,好吗?” “咚咚咚!” 此时,房门响了,有人在敲门。 李翰反手取出一排小飞刀。 谭玲玲也反手掏出手枪,拉开保险。 “咚咚!” 此时,房门又响了。 谭玲玲一手握枪,一手移开房门栓,拉开了房门。 尚望和狄杏闪身而入。 谭玲玲激动地收枪,激动地喊:“站座,你们这么快就到了?真好!” 尚望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闪身而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心情比谁都沉重。 他看到李翰在小办公室时,顿时眼睛发亮,小跑进来与李翰紧紧握手。 尚望说:“疯子,你救的那个负伤队员叫隋凯欣,是行动总队的副总队长,稍后,隋凯欣任行动总队的总队长,并暂时与韩国茂一起入驻斜对面的米面店。估计徐又远会叛变,站里的地点已经有小鬼子的特务在潜伏,就是徐又远之前身边的女人邹飞燕和保姆郭美溪。”他又说:“接到你们的电文,已经迟了,知道出事,我们就赶紧的回来。刚刚去大世界歌舞厅找了莉文,但是,她很忙,我们无奈只好先到这里等你。没想到,你已经先到了。” 李翰点了点头说:“站座,情况是这样的。” 他把刚才谭玲玲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尤其是谈到徐又远的叛变可能会给其他潜伏人员造成危害。 尚望说:“罗峻城也被捕了,估计是徐又远供出他的。太可惜了,罗峻城被捕,意味着我们在伪警局这个重要阵地丢失了。你们几个,也要小心点,徐又远和你们见过面的。当然,你们的潜伏行业,他不知道。” 谭玲玲给尚望和狄杏倒了一杯茶,又将李翰交给她的微型相机递与尚望,低声说:“这是徐州会战的情报。” 尚望接过,转身交给狄杏,又从狄杏手里拿过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两台微型相机和一些胶卷,递与李翰,赞叹地说:“疯子兄弟,你干的很好,也很细心。胶卷不要从相机里随便取出来,怕曝光。这两台微型相机和胶卷,你拿着备用。”接着,他又拿两台微型相机和胶卷递与谭玲玲。 李翰又把刚才和谭玲玲商议刺杀徐又远的计划告诉了尚望。尚望摇了摇头说:“暂时无法刺杀徐又远的,这个计划放弃。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潜伏好,并把约翰和杰克送到上海,找机会送他们回国,尽快的在国际上揭露小鬼子的罪行。” 他又侧头说:“狄杏,你出去叫张盈进来,给戴老板发电,呈报这份徐州会战的情报。” “是!”狄杏起身,转身出门,把留守在室外的张盈叫进来。 尚望在此次金陵站出事后,更加谨慎小心了。 谭玲玲急忙领着狄杏和乔装成老头的张盈去密室发报。 尚望又对李翰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任务,我会派人通知你。估计罗峻城也会叛变,到了小鬼子的特高课地牢,没人能扛得住那三十六套刑具。万幸的是,罗峻城刚从安全区出来不久,就被我安排到伪警局工作,除了我,与其他人没什么接触。现在,我要去看看约翰和杰克。” 李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离去,驾车回归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他驾车到后门,想从后门入,却发现后门小巷里停着一辆豪华轿车。 他急忙反手取出m1935,拉开保险。 此时,前面的车上有人下车,在车灯的照耀下,她身材袅娜,秀发披肩,面容俊美,但是,抬手挡光。 李翰惊叫一声:“樱子?怎么是你?” 他急忙停车,推门下车,向山田樱子走去。 山田樱子见面就嗔骂说:“你死哪去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了。我是来告诉你,你们又有一个叫罗峻城的被捕了,不过,他没走到特高课的地牢,就忽然抢小鬼子特务的枪,饮弹自尽了。” 李翰脚步骤停,泪水涌出眼帘,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撑在围墙壁上。 山田樱子借着车灯的光,望着泪流满脸甚是伤感的李翰,柔声劝慰:“罗峻城是真英雄!你不要难过。你应该为你们队伍有这样的真英雄而自豪。” 李翰点了点头,伸手抹抹泪水,但是泪水又涌出眼帘,仍然流淌而下。 他和罗峻城仅见过两次面,但是,他对罗峻城在金陵大屠杀那种极端恐怖的气氛中,仍敢潜于安全区与经常来大搜查、大屠杀的小鬼子周旋的精神,是很佩服的。 55.妙计避敌 忽然,他听说这样的一位英雄战友饮弹自尽了,他真的很难过,极度的难过。 他知道罗峻城抢枪饮弹自尽是因为不想当叛徒,但是,又怕扛不住小鬼子的三十六套残忍的刑具。 所以,罗峻城选择了饮弹自尽。 罗峻城,真是一条真汉子! …… 山田樱子又劝慰说:“世上少了一个真英雄,但是,多了一股浩然正气,多了一种精神力量,酒井久香刚才气得血压飙升。因为徐又远提供的潜伏名单,特高课也只有抓住了罗峻城,其他潜伏人员一个也没找到,一个也没抓住。据说上次火车站那一战后,她也是气得血压飙升。因为她才打死你们九个人,而你们打死他们三十九个人,伤了他们二十三人,还有毁坏了他们很多车辆。我刚才去给酒井久香量血压,给她开药方,听她身旁的人说,酒井久香将安排徐又远出任警察局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长。这一招,挺狠的。你和你们的人,要小心又小心,一旦被这个叛徒查到,你们全完了。” 李翰难过地点了点头,又伸手抹抹泪水,心里却仍然阵阵发痛。 山田樱子又说:“你要小心啊!领事馆那份工作,让你很危险。要不,你不干了,我给我爸爸打电话,请他帮忙,再给你找一份很低调又很高薪的工作,当然,最要重的是确保你的安全。还有,以后徐又远可能会到你家里来坐坐,也有可能到领事馆去找你,因为有个叫中村梨子的老是建议把徐又远安排到领事馆去,天天与你相处,天天查你。好在有个叫井口桃子的阻拦,她说不让领事馆工作了?总领事今井太郎不发火吗?这件事才被压下来。但是,你的危险随时都存在。据说徐又远认识你,见过你。” 李翰摇了摇头,坚毅地说:“我不走,在领事馆工作,有身份,有地位,层次高,这是对我最好的掩护。而且,我熟悉英文、德文、法文、日文,这份工作挺适合我的,今井太郎迟早会重用我的。樱子,谢谢你,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天气又冷,还下着雨,别着凉。” 山田樱子嗔骂说:“你呀,太小气,也不请我进去坐坐,我也很好奇,你家怎么那么大?比我家都大,这不正常,我进去瞧瞧,怎么样?” 李翰望着忽然变成了一脸孩子气的山田樱子,被她这会的天真烂漫所感染。 但是,他想笑又笑不出来,毕竟英雄的战友罗峻城刚牺牲,自己还得去报讯。 于是,他只得无奈地说:“算了,改天吧,你今晚在这里呆太久了。不知道四周有没有敌特在监视你,或者说在监视我。” 山田樱子嘟咙着小嘴,骂了一句:“小器鬼!以后我不再来找你了。哼!” 她转身而去,拉开车门,钻进她的轿车里,司机坂本原木驾车就走。 李翰顿时感觉无比的孤单,心灵的孤单。 他东张西望一会,确认安全,便打开后门,然后转身上车,驾车而入,又停车下车,关好后门。 接着,他翻墙而出,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玲珑旗袍店打电话。 他沉重地向谭玲玲通报了罗峻城抢枪饮弹自尽以及徐又远将出任伪警局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长的消息,并让谭玲玲马上向尚望汇报。 稍后,他翻墙回家,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惨烈的形势,思考如何深度潜伏和确保谭玲玲、朱莉文、高世光、韩国茂安全的问题。 还有,如何才能把约翰和杰克送出金陵,护送约翰和杰克去上海? 凌晨三点左右,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 现实很残酷,但是,李翰还得去上班,得保住这份工作,得深度潜伏下去。 几度春风,几场春雨,金陵开始染上嫩绿和嫩粉,如梦如幻的粉白颜色悄然绽放。 李翰开始驾车上班了,车牌更换了,行驶证也有了,也是时候驾车上班了,方便有行动有任务的时候,驾车出击,速度较快。他今天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梳着大背头,一副大老板的样子,一个怀兜里塞满了小鬼子使用的军票,另一个怀兜里塞满了法币。 他驾驶的是福特牌豪华轿车,自信满满的来到领事馆上班。 小鬼子特务已经不再搜身,所以,李翰也别了一把勃朗宁手枪,携带几只弹匣和几排小飞刀而来。 他进入二楼的欧美研究室,发现史珍香已经回来了,井口桃子也在。 两个女的都在低头翻译文件,办公室里还多了一个小伙子。 李翰面无表情的,不与任何人打招呼。 他进来泡了杯咖啡,呷了口,然后走出走廊。 他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烟,又往楼下观望。 他发现那两个微微驼背的老男人在打扫卫生,在清理垃圾桶。李翰心想:这两兄弟就是我的榜样。他们能天天乔装成驼背的样子,深度潜伏在小鬼子的领事馆工作,在领事馆干着又脏又累的活,并赢得了总领事今井太郎的信任,真了不起! 史珍香瞟李翰的身影一眼,佯装起身走到玻璃间隔的茶水室,倒了一杯白开水。 然后,她又故作惊叫了一声:“哎哟,咖啡里有只苍蝇。喂,山田君,要不要替你把咖啡倒掉。” 李翰叼着香烟进来,含笑说:“不用,我喜欢喝苍蝇浸泡过的咖啡。” 哈哈哈哈!室内的井口桃子和新来的小伙子大笑起来。 李翰拿起那杯咖啡,也没发现有苍蝇,便知道史珍香有话和他说。 于是,他端着这杯咖啡走出来。 史珍香尾随而出,低声说:“那天,你们的情况如何?” 李翰东瞅西瞧,没发现有人盯梢,便也低声说:“没把人送出去,还有一人被捕并叛变了,且供出我们的许多秘密。过几天,那叛徒伤好些,可能会到这里来查我。你有机会联系你的头目,看看能否帮忙,配合我们,刺杀那叛徒。” 史珍香点了点头,又大声说:“山田君,你太可怕了,连苍蝇也敢吃。”便端着水杯,转身回归办公室。 井口桃子和那新来的小伙子听说“山田太吉”吃苍蝇,赶紧跑出办公室来看看。 李翰呷了一口咖啡,又一副嚼苍蝇津津有味的样子。 其他办公室的人也跑出来,看看“山田太吉”这个吃苍蝇的怪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山田太吉是一个精神病!” “是啊!听说他前段时间和一个街头女郎在清风酒馆嘿嘿。还染上了病。” “恶心死了,咱们的办公室怎么会挨着欧美研究室?大家小心点,常通风,勤洗手,千万别被那个精神病传染疾病了。更不要在二楼上厕所了。” “听说山田太吉是一个富二代,花了不少钱才弄到领事馆工作的。人得长挺帅的。如果能嫁给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山田太吉这人长得倒是好看,就是一个精神病。你和一个精神病在一起生活,能活得下去吗?” “怕什么?有钱就行!” “嗯,小花痴说的也对,对牛弹琴不算什么能耐,对牛谈情才叫真本事。” “哈哈哈哈……” “哎哟,他会不会杀人呀?” “大家快回去办公吧,小心这个人,把门关好。” 刹那间,其他几个办公室的人在走廊里又溜得干干净净。 李翰心里暗暗感谢史珍香这一招“毒计”,往后,他上过的厕所,恐怕其他人也不敢上了。 真好!最好这里的所有人,见到他都避让几丈远,省得他被人盯梢。 几个办公室的人议论纷纷,没多久,便传遍了整栋楼里的人。在东亚研究室甄别新进人员的坂本次郎听了暗暗高兴,“山田太吉”和站街女郎的“丑事”就是他放风出去的。没想到现在效果这么好,哈哈!山田太吉,你有大萝卜又怎么样?现在看哪个漂亮姑娘敢靠近你?嘿嘿! 井口桃子走近李翰,低声说:“山田君,把你的丑事放风出去的,肯定是坂本次郎,我下班后收拾他,替你报仇。” 李翰摇了摇头说:“何必呢?他说的情况属实,我最近几天,下面确实有点痒,估计是染病了。” “啊?”井口桃子惊叫一声,步步后退。 她刚刚对“山田太吉”有点好感,骤然间又害怕了,又开始讨厌“山田太吉”了。 李翰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现在是帅气多金,还真怕被领事馆的小姑娘看上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自己是来深度潜伏的,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没有小姑娘来亲近自己,那是好事。 而且,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这边,已经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谭玲玲和朱莉文深爱着他,这就够了。 于是,李翰朝井口桃子一笑,便转身去垃圾桶扔烟头,又倒些咖啡进去,淋在烟头上,防止发生火灾。 随后,他含笑地走回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小办公桌上,翻译文件。 这一天,他安静多了。 再也无人前来打扰他,生怕被他的“病”传染了。 56.天大陷阱 此事又传到了总领事今井太郎的耳朵里。 今天傍晚下班之前,他赶紧的找“山田太吉”谈话。 当李翰第一次乘电梯走上今井太郎的浩大办公室时,他感觉这一趟真值,也感觉史珍香为他设的“毒计”太妙。 不然,哪有机会乘电梯上四楼见总领事? 以后,总是要窃取今井太郎办公室的重要情报的。 对于八年全面抗战一些大战役,李翰是了解的,对于一些野史和传说,李翰也是有看过的。但是,对于一些抗战的细节,对于一些关于小鬼子和各国斡旋的情况,李翰是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的。现代社会也没有哪个圣人能全方位的掌握八年的抗战史的任何一个环节和细节。 所以,李翰选择潜伏在小鬼子领事馆这个独特的领域。 今井太郎示意李翰坐下。 李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敢坐,只是躬身站着。 今井太郎见“山田太吉”如此卑谦,倒也高兴,便不再勉强。他说:“山田君,你很有才华,懂几国语言,你前面翻译的几份资料,言语很准确,文笔很流畅,但是,你对男女之事,兴趣太浓,这个不好,会影响你的事业的。哦,对了,听说你染病了,我帮你找几个大夫给你看看能否治疗?” 李翰躬身说:“感谢总领事关心。卑职昨天已经托人找了华国的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民间大夫,给卑职开了些中草药,我又到教会医院找了一个大夫,打了消炎针。没事的,会好的。今天,我下面已经没那么痒了。” 今井太郎闻言,仿佛松了口气,又关切地说:“那我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办公室,还有里外套间的,带洗手间的。如此,领事馆里就不会引起恐慌了。” 李翰躬身说:“太好了,感谢总领事的关爱,卑职一定为总领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的做好翻译和国际社会形势的研究工作。”今井太郎点了点头,随即叫来他的女秘书小岛美智子,吩咐小岛美智子领着“山田太吉”到二楼东边拐角的一个办公室去。 小岛美智子随即领着李翰,走出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乘电梯下楼,来到二楼“田山太吉”的新办公室。 里面,家具全部是崭新的,办公室里面是卧室,卧室里面是卫生间。 她告诉“山田太吉”,这间带洗手间和卧室的办公室原本是给山田杉树将军的儿子山田亦男准备的,但是,山田亦男现在申请调去宪兵司令部工作。 据说是因为山田亦男爱上了酒井久香。 然后,她说算了,那就便宜山田君了,你在这里办公和休息吧。 她走了之后,李翰关好房门,在室内手舞足蹈起来,就差点大喊出声了。 不过,他激动了一会,高兴了一会,又唉声叹气起来:山田亦男不是山田樱子的哥哥吗?麻烦了,此人要是和酒井久香在一起,以后,山田樱子想和我见面都会成大问题。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山田亦男和酒井久香在一起,迟早肯定会黑的。我得和山田樱子见个面,让她劝阻山田亦男千万别到小鬼子的特高课去工作。 于是,他抓起电话,要给山田樱子打电话,但是,他又放下了电话。瞬息之间,他心想,可不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电话给熟人和线人以及鬼见愁别动队的人。唉,我刚才也是高兴过头了,激动的晕头了。怎么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给各路特工打电话呢?那不是找死吗? 忽然,他又心想:哎哟,小鬼子忽然对我这么关爱,会不会在我的办公室、卧室和卫生间安装窃听器呀? 嗯!有可能!不可能因为我有“病”,小鬼子就这么关照我。 我算什么鸟,竟然能得到小鬼子这样的关爱? 哇靠!我差点上当了。 …… 李翰思忖至此,赶紧拆卸电话机,果然发现电话机里有一块如现代社会电子表里的电池那么般大小的窃听器。接着,他又翻箱倒柜,继而检查天花板、沙发、花瓶、时钟、卧室、床、床头柜、卫生间这些容易藏窃听器的地方和家具,果然又在花瓶里找到了一块窃听器,在他卧室的床头靠背后面和衣柜门背后也找到了几个窃听器。即便是穿越人,即便是艺高人胆大,李翰一样吓出浑身冷汗来,跌坐在沙发上。果然,这间办公室是一个大陷阱。现在反而更不方便了。好在自己原本就是想在此深度潜伏的,不会那么快窃取什么情报,也不会在乎一些小情报。 不然,今晚,自己就得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下,或是被抓到小鬼子的特高课,被绑在特高课地牢的十字架上吊打、电击、灌辣椒水、割鼻子、阉鸡…… “咚咚咚!” 此时,有人来敲房门。 李翰起身定定神,出来开门。 敲门的是史珍香。 她张嘴欲说什么,李翰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轻轻的推着她出去,反手轻轻的带上房门,低声说:“里面有多个窃听器。”他这才松开她的嘴。 史珍香顿时瞠目结舌。 李翰东瞧西瞅,没发现走廊四周有什么人,便低声说:“以后你进我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进来,直接走到我办公室里面的卫生间里和我谈事情。”史珍香点了点头,也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又低声说:“中午下班,我以出去买报纸的名义,联络了我们的头。他同意配合你们的行动,但是,不同意这么快就行动。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凡是这么快的刺杀叛徒的行动,都不会成功,反而会受到巨大的损失。他让你再探探敌人的情况,看看徐又远周边到底有多少伏兵?另外,你也说过情报共享。听说小鬼子发动徐州会战,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情报?我们的部队也想侧面帮忙,比如动员群众运物资,帮忙抬伤员,侧击小鬼子的辎重运输队。” 李翰又东瞧西瞅,再前看后看,低声说:“行!你让你的头,今晚九点半左右到大世界歌舞厅等我,我会把情报送给他的。另外,今后有情况,我会去通知你。再有就是,小鬼子现在对我的监视不是放松了,而是外松内紧,对我的甄别,手段越来越多,不再是看我手上有没有老茧、看我额头有没有帽痕,也不再是看我身体上有没有枪伤和刀伤。咦,你手上没有老茧吗?” 史珍香想笑又不敢笑,伸手捂捂嘴,然后松手,又低声说:“我原本就是一个文职人员,没戴过军帽,也没有怎么握过枪。以前只是偶尔有行动的时候,我参加接应而已,当然也带枪,因为我们人少,经费短缺。但是,我极少握枪和开枪。我的枪法也极不好,从未没打死过敌人。” 李翰点了点头,又从怀兜里拿出一叠法币,数了两千元给史珍香,又低声说:“现在是合作抗战时期,拿去交给你的头,作为你们的潜伏和行动经费吧。我个人能力有限,聊表心意。”史珍香也不客气,接过钱,放进裤袋里,说声谢谢,随即转身而去。她先走进洗手间,再出来,再回办公室,十分的谨慎小心。如此,即便有人盯梢,也是误以为她去洗手间,而不是专门去找李翰。 估计,她是一位深资特工。 要不,就是红党那边对她培养的好,教育的好。 李翰又东瞧瞧,西瞅瞅,前看后看,确认没有被盯梢,便转身回归办公室。 “咚咚咚!” 此时,又有人敲门。 李翰大声说:“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今井太郎的漂亮女秘书小岛美智子,怀抱一大叠英文资料,放到李翰的办公桌上。 然后,她含笑说:“山田君,总领事说你才华出众,所以,交给你更多些的任务。这些资料,你三天内用日文翻译出来。”李翰点了点头说:“好的,放在那里吧。美智子小姐,在这间办公室里,我可否添置一套茶具?可否添置一些东西?我过惯了好日子,尤其是对于茶道,我特喜欢。” 小岛美智子说可以啊!山田君请便。 她说完,转身而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李翰起身,翻开这些英文资料来看,有德文的,有英文的,有法文的。哇靠!小鬼子把我一个人以当三个人用啊! 三天内要完成这些工作,时间很紧。 李翰赶紧工作。 傍晚下班时,他走出领事馆,在附近的大街上,买了几个大饼,泡了壶茶,用茶送饼,简单填饱肚子,又开始工作。 晚上八点半,李翰下班驾车回家。 坂本次郎、中村梨子、井口桃子从一楼的杂物间推门探头,看到“山田太吉”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坂本次郎说:“唉,累死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咱们也没窃听到什么呀!这个馊主意是谁出的呀?” 井口桃子说:“这是酒井久香课长出的主意。你竟然说这是馊主意,那行,我马上打电话向酒井课长报告。” 坂本次郎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说:“井口大尉,对不起!卑职说错话,卑职说话不经大脑,卑职是一头蠢猪,请您原谅,请您千万别向酒井课长报告这件事。” 他说完,又向井口桃子三鞠躬。呵呵!井口桃子和中村梨子灿笑起来。 然后,他们离开杂物间,锁上房门,出去合乘一辆小轿车,驾车直奔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看到“山田太吉”堪堪驾车回到家里,并按亮了别墅的所有灯光。他们就坐在车上,继续监视“山田太吉”的动静。 57.舞厅密晤 李翰听到外面有动静,也趴在玻璃窗上偷看。 他感觉自穿越以来,视力有些超出常人,听力也有些超出常人。 即便是六百米的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三百米外的动静,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又心想:我是不是因为穿越的原因,有些变异了? 坂本次郎的车子停在围墙外,不是停在大门口,李翰是看不到的。 但是,井口桃子、坂本次郎、中村梨子下车之后,往栅栏大铁门探头,往院子里探望,往院子里的大别墅观望。 李翰可以看出井口桃子、坂本次郎和中村梨子的身影,心想:井口桃子这个小鬼子也真是狡猾,明里说放过我了,不再监视我了,但是,暗地里却还干这种无聊的勾当。嘿嘿,你以为你对我的假装示爱,我就会接受吗?嘿嘿! …… 李翰认真观察一会,自信地淡然一笑,起身转身回房移开衣柜,按按衣柜背后的开关,移开密室的铁门,走进密室里,找到克拉的那份情报,用微型相机拍照,又从微型相机里取出胶卷,用白纸包好,放进自己的裤袋里。接着,他又拿出一筒胶卷装进微型相机里,再将微型相机放进自己的怀兜里。 然后,他走出来,关闭密室的门,移上衣柜,从别墅后门出去,翻墙而出。 他无声落地,又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环境一会,便步行一段路,来到大街上,踏上一辆人力车,乘车直奔大世界歌舞厅。 此时,大世界歌舞厅人山人海,彩灯煜煜,五光十色。 著名美女歌星谢秋琪正在舞台上唱歌。 她身穿露肩浅红绣花的旗袍。 开叉的旗袍,让她的甜美长腿在彩灯下显得更美。 伴舞的女郎也是身穿旗袍,除了和谢秋琪的旗袍颜色不一样,其他都是一样的。 她们均是身材袅娜,舞姿优美,让无数客人如痴似醉。 谢秋琪正在舞台上倾情演绎一首红遍了上海滩的“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玫瑰玫瑰我爱你,心的誓约,新的情意。圣洁的光辉照大地,心的誓约,新的情意,圣洁的光辉照大地。玫瑰玫瑰枝儿细,玫瑰玫瑰刺儿锐,今朝风雨来摧毁,伤掉嫩枝和娇蕊,玫瑰玫瑰我爱你……” “啪啪啪!” “好!唱的太好了!” “歌声真甜!” “嗯!今年,我一定要娶到谢秋琪!” “哈哈哈哈!” “笑什么?我不行吗?” “行!只是你太矮了!我借你望远镜吧!” “你姥姥的,老子揍死你!” “哈哈哈哈!” …… 李翰下车付费,在大门前缓缓旋身,认真观察有没有人盯梢一会,便踏入舞厅。 他来到吧台,对正在吧台为客人提供酒水的朱莉文说:“侍者,给我来一杯红酒。” 他说完,掏出几张十元的法币,放在柜台上。 朱莉文侧头一看,竟然是李翰来了。 顿时,她妙目放光,俏脸泛亮,急忙大声说:“好嘞!”便转身去取红酒。李翰端了一杯红酒,穿梭于人群,来到楼梯口的一个角落里,终于看到了刘文林,便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靠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又正身靠前一点,大声问刘文林:“先生,抽烟吗?借个火。” 他一手放进他的裤袋里,掏出那卷胶卷。 刘文林说好嘞,便掏出火柴,刻着火,为李翰点烟。 李翰趁机将那卷胶卷放进刘文林的衣袋里,然后伸手,夹着香烟,吐了口烟雾,侧头看看,转身看看,环目四扫,没有发现有人盯梢,便背靠着角落的木板,又低声说:“徐州会战的胶卷情报,已经放进你的衣袋里了。麻烦你动用一下你的各个内线,帮我查查徐又远的情况。我被盯得太紧了。” 刘文林低声说:“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小动作。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敌谍为什么老盯着你?” 李翰说:“因为我是李翰,李疯子,小李飞刀,他们都说我长的很像李翰,小鬼子特高课里也有我的资料和相片。现在,他们不是再查看我手上有没有老茧、额头上有没有帽痕那么简单,而是在我办公室安装窃听器,换车子盯梢,调查和我接触的所有人。另外,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查到山田亦男的工作变动。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刘文林“嗯”了一声。李翰随即端杯而去。 此时,为了寻找李翰的身影,朱莉文推着酒水车而来。 她穿梭于人群中,不时的给一些客人倒些酒水,不时的东张西望,寻找李翰的身影。 李翰注意到了朱莉文推着酒水餐车,便走过来,背靠一根柱子,大声说:“侍者,给我添点酒。”便将杯子递给朱莉文。 朱莉文给他倒了半杯红酒,移动身子,靠近过来将这杯红酒端给他,低声问:“你今晚怎么会来这里?” 李翰东瞧西瞅,又低声讲述了敌谍窃听自己的情况,但是没说自己在小鬼子的领事馆工作。 他这份工作,只有尚望一个人知道。 他也说自己今晚是来和红党的人接头的,希望能和红党的人联手,一起刺杀徐又远。 朱莉文低声说:“若是此事给站座知道,你死定了。我可不想你死,不然,我活守寡一辈子,岂不是太冤了。呵可!”李翰侧头看看,又侧头望望,然后低声说:“现在是合作抗战,彼此是可以接触的,也是可以联合作战的。要杀徐又远,光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不行,得有帮手。我和你的那个救命恩人商量过了,彼此会加强信息互通,争取尽快的刺杀徐又远。不然,徐又远凭其出任伪警局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长之职,手握大批伪警力量,迟早会查到我们的。” 他说完,端着这杯红酒,又穿梭于人群中。 朱莉文望着李翰在人群中消失,心头一阵惆怅。 相聚太短,相思煎熬。 唉,什么时候?我和他可以几天几夜聚在一起? …… 朱莉文最高兴的事,便是依偎在李翰的怀里撒娇。 …… 谢秋琪唱完今晚最后一首歌,便回到后台卸妆。 李翰的老对手、特高课的龟寿喝多了酒,有些醉了,与其他小鬼子打赌,说今晚便可以泡到谢秋琪这个大美人。 于是,他来到后台,并熊抱谢秋琪。 谢秋琪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推开他。 她一看是一个小鬼子,吓得俏脸煞白起来。 但是,龟寿又扑过来。 58.英雄救美 有侍者和保镖听到动静,进来却被龟寿掏枪吓跑了。 龟寿此时就像是一条疯狗,又握枪指向谢秋琪,继而将手枪别回腰间,又扑了上去,并狠扯谢秋琪的旗袍。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谢秋琪拼命喊叫,拼命去推龟寿,但是,没有人进来救她。那些侍者和保镖都怕小鬼子,看到小鬼子就点头哈腰,哪敢去救她?干脆,他们走远些,眼不见为净。龟寿是小鬼子的军官,力气极大,谢秋琪也推不开他。 此时,和龟寿打赌的七个小鬼子尉官个个跟踪而来,均是握枪站在房门前,不让任何人进来。 他们哈哈大笑地看热闹,也希望在龟寿过足瘾之后,他们还可以轮流上。 李翰端着一杯红酒,绕到后台,侦察环境,想和谢秋琪交个朋友,发展谢秋琪这个队员。 因为以谢秋琪的身份,也是可以窃取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情报的。 忽然,他听到有女人的惨叫声响起,还有那拼命呼救的声音,似乎是刚才舞台上的美女歌星谢秋琪的声音,便反手掏出小飞刀。就此刹那间,他忽然又想想在此用小飞刀不合适,即便是救了谢秋琪,往后谢秋琪也会受到这些小飞刀的连累。这个时候,似乎欺负谢秋琪的人还没得手。 于是,他便思忖着,从怀兜里掏出微型相机,缓步走到后台的走廊,却发现多名小鬼子尉官在一处房门前握枪警戒。李翰赶紧的用微型相机给这些小鬼子拍照。这些小鬼子尉官正在凝神看热闹,不时的哈哈大笑,岂会注意到李翰在用相机给他们的丑态拍照? 此时,李翰又灵光一闪,闪身退回来。 他收起微型相机,放进兜里,又抓起一张椅子,砸在地上。 龟寿欺负谢秋琪的那处房门边警戒的七个小鬼子尉官听到“砰嚓”的一声响,纷纷握枪跑过来。 李翰反手掏出m1935,装上消声器,朝奔过来的小鬼子尉官开枪。 嗤嗤嗤嗤嗤嗤嗤!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声极细微的声响,七名小鬼子尉官均是额头中弹,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然后,李翰又收起手枪,别回腰间,又掏出微型相机,给这些小鬼子尸体拍照。 接着,他握着相机,又来到了化妆间,给正在狠扯谢秋琪旗袍的龟寿的丑态拍照。 他又收起相机,放进怀兜里,再探手入怀,取出刺刀,悄然无声的来到龟寿的身旁。 化妆房里,谢秋琪力气用尽,也无法推开龟寿,便不再挣扎。 龟寿猴急地骑上去,伸手除掉她的旗袍。 谢秋琪泪如雨下,芳心伤感无比,身子阵阵悸动。 就在她的衣服被全部剥下的时候。 龟寿忽然仰头一声“啊!”的一声惨叫,便趴在谢秋琪身上,再也没有动静。 谢秋琪蓦然惊醒,伸手掀翻龟寿,坐了起来,发现一个很帅气的男子用一把刺刀捅进了龟寿的后心。 一刀穿心,一刀致命。 谢秋琪不由“啊”的一声惊叫,浑身哆嗦着,冷汗浑身渗冒出来。 那人倏然伸手,捂住了谢秋琪的嘴,低声说:“快走!不然,小鬼子往后会不让你安生的。” 然后,那人然后松开了谢秋琪的樱嘴小嘴,又抓起地上的旗袍,递与谢秋琪。 谢秋琪这才想起自己光着身子,幸好,有人来救,自己的身子还没有被小鬼子侵犯。 她泛红着俏脸,低声说:“谢谢恩人相救!请问恩人尊姓大名,小女子往后定当图报。”然后,她接过旗袍,抬腿穿衣。李翰眼望她浑身上下的美丽的风景,身子一个激灵,生怕把持不住,赶紧转过身去,又双手握拳,运气三转,镇定下来,低声说:“我叫大岛小川,但是,你要记住,并不是每个小鬼子都是坏人。我是一个作家,我会给你作词作曲的,我一定会让你比周旋还红。走喽,你小心点!待会快点走!千万别让小鬼子抓住把柄。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 谢秋琪蓦然转身,望着背对自己的李翰,感动泪下,更咽地说:“嗯!这世人坏人很多,好人也不少。今后,我到哪里找你好?”李翰低声说:“还是我去找你吧,你住哪?”谢秋琪感恩地如实说:“王府巷公寓19号三楼6号房。”李翰“嗯”了一声,转身拔出龟寿后心的刺刀,又转身而去,他拔刀之后,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谢秋琪的身体一眼。谢秋琪望着李翰离去的背影,感动地说:“你是真英雄!我会记住你的,我会等着你来的。”她赶紧穿上旗袍,抓起小挎包,赶紧的离开化妆间,从后门出去,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乘车回家。 大世界歌舞厅里。 侍者和保镖许久没听到化妆间里有动静,便壮着胆子过来看看,一路上发现了许多小鬼子的尸体,走廊里血水漫流,他们进入化妆间时,又看到了龟寿的尸体,吓得纷纷惊叫起来。后面闻声而来的侍者急忙打电话报警,又向经理汇报。 经理吓坏了,赶紧集结所有保镖,维护现场,并让侍者在后台列队,等候小鬼子发落。 不一会,军警的车辆便呼啸而来,并包围了整个大世界歌舞厅的外围,又有无数的伪警和小鬼子冲进去端枪指着无数客人。随后,酒井久香和龟川、龟井、谢耀星也来到了血案现场,他们均是戴着手套,检查小鬼子的尸体,发现七名小鬼子是被人枪杀的。 而且,敌人的手枪是加装了消声器的。 继而,他们翻转龟寿的尸体,发现龟寿是被人一刀从后心捅至前胸,一刀致死。 谁这么厉害? 如果说李疯子来了,那么,他为何不用小飞刀? 为什么要用刺刀刺杀龟寿? 难道,金陵城还有比李疯子更厉害的潜伏者? 于是,酒井久香吩咐高桥苗子,即使徐又远还没伤好,也要抬着他,送他到警察局上任,并专车接送他带队到大街小巷侦察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潜伏特工。同时,酒井久香吩咐高桥苗子要派人连夜抓捕谢秋琪,并将谢秋琪带回特高课地牢审讯。高桥苗子离去后,酒井久香让龟川留下查案,她亲自带队而去,直奔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发现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坂本次郎还在大门前盯梢。 里面灯火辉煌。 井口桃子看到酒井久香来了,赶紧躬身汇报: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一直没见“山田太吉”出来过。 酒井久香吩咐坂本次郎翻墙进去看看再说。 坂本次郎依言照办,翻墙而入,却发现“山田太吉”又是浑身酒气、衣衫不整的斜躺在沙发上。 坂本次郎又翻墙而出,向酒井久香报告了“山田太吉”的情况。 酒井久香无趣地乘车而去。 井口桃子也下令:“撤!” 李翰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翻身坐起,整整衣冠。 他出来看看,哈哈一笑,转身回屋,关闭所有灯光,回卧室休息。 梅雨时节,细雨绵绵。 军警的车辆呼啸而过,溅起阵阵积水。 无数老百姓在寒夜里被吓得颤抖不停。 谢秋琪被抓捕,送进特高课的地牢,被绑在十字架上,她望望那些可怕的刑具,浑身哆嗦着,在阴森恐怖的寒夜里,竟然浑身是汗。高桥苗子没有急于向谢秋琪用刑,而是首先向谢秋琪介绍了冷水灌肠、辣椒水、老虎凳、电击、拔指甲、拔牙、割耳朵、削鼻子、挖眼睛、断指等等。 谢秋琪吓都吓晕了。 高桥苗子让人端来一盆冷水,泼在谢秋琪的身上。 谢秋琪醒来,只得招供说了全部事情经过。 酒井久香愕然反问:“大岛小川?作曲作词家?” 谢秋琪颤抖着说这个作曲作词家会来她家看她的。 酒井久香随即吩咐高桥苗子,今夜就派人去谢秋琪家里设伏,然后吩咐高桥苗子将谢秋琪完全无损的送回她家里。 梧桐树绽放着绿芽的青葱,曲里拐弯的树枝舒展。 晨风吹过,密密匝匝的叶子在空中优美地曼舞。 翌日一早,李翰驾车来到“美丽时刻”照相馆。 此时天刚朦朦亮,雾气笼罩。 他在相馆旁侧停车熄火,推门下车,一甩钩绳,攀绳而上楼顶,再拔刺刀,伸进门缝,托起横栓,轻轻地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下楼,来到暗房,从他的微型相机里取出胶卷,冲晒胶卷,将昨晚小鬼子的丑态全部冲晒出来,忙至上午七点半。他拿齐相片,又蹑手蹑脚上楼,拉上房门,又用刺刀伸进去,将门栓托上。然后,他抓着钩绳,一跃而下,收起钩绳,钻回自己的轿车里,驾车前往小鬼子的领事馆上班。 他刚回到办公室,史珍香便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走进里面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李翰悄然而至,从怀中取出大叠相片,交给史珍香,低声说:“这是昨夜在大世界歌舞厅后台小鬼子丑态的相片,我希望和你们再合作一期街头小报,揭发小鬼子的罪行,以确保歌星谢秋琪的安全。准备好之后,告诉我一声,我们在竹竿里11号见。” 59.得意上任 史珍香接过一叠相片,放进裤袋里,点了点头,低声说:“好!”又怒问:“你为什么为一个戏子如此上心?真是臭男人,见一个爱一个!不是东西!你忘了你身后的两个红颜了吗?”李翰知道她误会了,只得解释说:“姑娘,你错了。我对一个戏子上心,是因为她的身份,我想发展她成为我的队员,让她利用她的身份,接近小鬼子,窃取情报。她的身份对她可以起到保护作用,也可以掩护她拿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报提供有利条件。我没有忘记我身后两个红颜,她们俩美貌勇敢,伴我抗战,替我善后,我会永远对她们好的。” 史珍香心中有数了,这才露出笑脸说:“另外,我们头已经联络了一些内线,今天,徐又远会带伤上任伪警局的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长,并且有专车护送,带队到大街小巷查探你们的潜伏特工,你要小心,他可能也会来这里查你。” 李翰点了点头说:“这也是刺杀徐又远的大好机会,请转告你的头,派出人到街头去看看徐又远的表演,看看徐又远下班后会去哪里?他应该总会回伪警局耀武扬威的,届时也是他的死期。你和你的人,也要小心点。”史珍香点了点头,随即出去,轻轻的微开一点房门,探头往外左瞧瞧,右看看,没发现走廊里有人注意,便悄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又反手轻轻的带上房门。 李翰关闭水龙头,走到办公室,泡了壶茶,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咚咚咚!此时,敲门声响起。 井口桃子进来,挨着他坐下,关切地问:“你的病怎么样?” 李翰嘻皮笑脸地说:“还会痒!” 井口桃子甚是无趣地坐远点,又侧头说:“你每天下班后,到底都干些什么?” 李翰仍然嘻皮笑脸地说:“喝酒,找美女!” 井口桃子怒喝一声:“你都有病了,还敢找女人?” 李翰继续嘻皮笑脸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快活。” 井口桃子气得俏脸泛青,起身抛下一句话:“神经!” 李翰还是嘻皮笑脸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神经?” 井口桃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开,反手“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李翰又呷了口茶,起身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翻译文件。他需要的就是这份安静,得尽快将这些文件翻译好!此时,扬子江大饭店503室,徐又远被人抬上担架轿车,出来乘电梯,下楼之后,在无数伪警、鬼子宪兵的护卫下,徐又远又被抬上一辆轿车。 车上后排,坐着高桥苗子,她将拐杖横递与徐又远。 哈哈哈哈!徐又远得意地大笑起来,渐渐的,他的笑声又由得意转为苍凉。 高桥苗子一路上,给徐又远讲述了今后的工作细则和规矩,无非就是让徐又远要时时刻刻服从特高课的调遣。 然后,高桥苗子送他前往伪警局上任。 伪警局大礼堂里,老于世故、甚是滑头的局长谢耀星早就集结了局本部所有警员,全副武装地静候高桥苗子和徐又远的到来。当高桥苗子陪着徐又远来到,谢耀星领头鼓掌。顿时,大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高桥苗子在掌声停下来之后,当众宣读了徐又远的职务,又当众宣布即时起由徐副局长带队巡查大街小巷。 徐又远也发表了效忠皇军的履职誓言,并指出目前警察局不作为的态势在蔓延,他表示自己到警察局工作,除了忠诚履职,也身负监督之责,希望全部警员从此时起,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扫清全城潜伏的敌谍,给皇军一个交代,对得起皇军发的这份薪水。 高桥苗子很满意徐又远的履职发言,不时领头鼓掌。 然后,她宣布散会。 局长谢耀星会后回到他的办公室,对一帮亲信说:“徐又远很狂,不过也离死期不远了。红党的特工,国党的特工,岂会轻饶徐又远这个没骨气的人?岂会放过这个叛徒?”他的这帮亲信不住的点头。他的这帮亲信也就是各大队的大队长。 谢耀星又说:“我们在皇军枪口下当警察,做做样子就行了,混碗饭吃,能养家糊口,就别太过分。尤其是对老百姓,能善待的一定要善待,确实无法向皇军交差的,就做做样子。另外,追捕红党和国党特工之事,喊喊口号就行,千万别当真,即使有时遇上了,最好也是朝天开枪,多积德。不然,总会有那么一天会让人刨了祖坟的。”一帮亲信心领神会,转身而去。 谢耀星仰坐在办公桌后的坐椅上,抬腿放在办公桌上,掏出香烟,点燃一支烟,悠哉悠哉的吞云吐雾,还不时的哼着小曲,自得其乐。 徐又远无奈地拄拐出来,钻进轿车里,带队沿着大街小巷搜查可疑人员,闹得满城鸡飞蛋打,抓捕了三十多个长相不佳的人,关进了伪警局的看守所里。晚上,徐又远疲惫地回到高桥苗子为他租来的豪华公寓,发现邹飞燕(铃木幸子)、郭美溪(江村泽子)又与他同住一屋。 徐又远恨得咬牙切齿,真想一枪击毙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但是,他不敢,没有这份勇气。他心里也明白,现在自己就是小鬼子的一条狗,而铃木幸子、江村泽子才是他的主人。不过,江村泽子仍然为他洗衣做饭,并和铃木幸子把他看得死死的。铃木幸子还带回新的男人,并就住在徐又远的邻房,晚上动静很大,气得徐又远吐了好几口血。 当晚,酒井久香、龟川听说徐又远抓捕了很多嫌疑人,便驱车而来,到伪警局的看守所看看,查看徐又远抓来的几十人。酒井久香发现看守所新抓的嫌疑人大多是歪瓜裂枣的,便下令全部押到宪兵队的训练场去,给小鬼子宪兵当活靶子练。当夜,小鬼子宪兵司令部抬出几十具尸体,用军用大车运到江边淋汽油焚烧了。 酒井久香回到特高课的豪华办公室,坐在茶具前。 龟川乖巧地过来给她泡茶。 高桥苗子进来报告,称谢秋琪那里没什么动静,那个救她并杀死龟寿的人,始终没有出现过。 酒井久香心情压抑地说:“继续监视!这次,我们遇上的肯定是老对手李疯子,只是李疯子很有智慧,换了武器杀我们的人。但是,他既然救了谢秋琪,又答应为谢秋琪作曲作词,就肯定会出现的。” “是!”高桥苗子应令一声,躬身退出了酒井久香的办公室。龟川倒杯茶给酒井久香,又向酒井久香通报了山田亦男的工作调动情况。 他说:“山田杉树中将希望他的儿子能到疆场杀敌,不希望他儿子留在城里管管治安。现在,他们父子俩僵持着,在电话里已经吵了很多次。” 酒井久香品了口茶,妖冶一笑说:“战争年代,军人当马革裹尸。山田中将就是希望他儿子能够多建军功,将来出人头地,不要世袭财富过日子。有这样的父亲护荫真好!不过,我仍然希望龟川君能做通山田亦男的思想工作,到宪兵司令部来工作,并且协助我们监视山田樱子。你知道,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抓捕山田樱子的,她背靠着她父亲这棵大树啊!” 龟川望着她夺魂一笑,身体都起了反应,晃晃脑袋,定定神说:“其实,你出面,对山田亦男更有杀伤力。而且,他也不赖,帝国特种部队的教官。无论武功枪法,皆是当世一流。”酒井久香鬼魅一笑说:“可我,对没有内涵的男人不感兴趣。”龟川呆呆地望着她,眼睛眨也不会眨了。 …… 当夜,李翰整夜在小鬼子的领事馆里加班,实在熬不住了,便在办公室里休息。 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坂本次郎也熬不住,就在一楼的杂物间打地铺睡觉。 他们窃听李翰的动静,却一直没有动静,真烦人。 翌日一早,井口桃子给李翰买来早餐,问他为什么昨夜不回家。 李翰淡定地说:“你自己看看我办公桌上的文件有多少?你以为我想熬夜呀?” 井口桃子又不死心地问:“可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领这份微薄的薪水?”李翰对答如流地说:“我的钱是家里供的,我不能一辈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啊!我是一个男人,我也得有赚钱养家糊口的能力。终究,我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天天无聊的玩,将来岂不绝后了?” 井口桃子无奈地笑了:“呵呵,山田君,你真有志气。那你为什么不正正当当的娶个老婆?为什么偏要去拈花惹草,还弄得自己一身病。”李翰似笑非笑地说:“寻找刺激呀!男人不经历多一些风月,怎么成熟?怎么成长?” 井口桃子气得俏脸铁青,气呼呼地起身而去。 60.危机四伏 她回到楼下,给伪警局打电话,让徐又远来领事馆调查“山田太吉”,并说这个“山田太吉”长得极像“李疯子”,就是手上没有老茧,额头没有帽痕,身上没有枪伤也没有刀伤。不过,其行事极其谨慎,不做事不留痕迹,特高课一直没查到“山田太吉”的可疑之处。你与“李疯子”有过接触,你过来看看这个“山田太吉”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抓捕归案的“李疯子”? 徐又远其实在养伤的这段时间,也听说过此事,现在既然有小鬼子邀请他到领事馆查案,他当然激动地答应。 楼下那个背微驼的清洁工偷听到了井口桃子的电话内容,佯装到二楼捡垃圾的样子,背着一个垃圾篓子,走到二楼楼梯口拐角处,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人盯梢,便紧张地掏出纸笔写了一张字条。然后,他收起钢笔,藏入怀兜里,便捏着纸条,来到了李翰的房门前,故意咳嗽了一声。 李翰感觉不对劲,便轻轻的出来开门。那清洁工将那纸条扔给李翰,啥话也没说,便转身走开了。这个清洁工作为深度潜伏的特工,能知道李翰是自己人,自然是尚望暗中关照过的。李翰熟悉这个清洁工,伸手接过纸条,转身回房,背靠门背,打开纸条来看,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他赶紧的点火将纸条烧着,扔到烟灰缸里烧掉,又倒水淋湿灰烬,然后将烟灰缸拿到卫生间去冲水,将烟灰缸洗的干干净净的。接着,他回到办公室,关好房门,点燃一支烟,思忖一下,系好小飞刀,别好手枪和手雷,走到卫生间,从卫生间的窗口钻出去,抓着室外的水管,滑水管而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公用电话亭,给玲珑旗袍店打了一个电话。接着,他走到斜对面的一处房子。 那屋主正在吃早餐,侧头看到房门被人踹开,便起身怒骂:“你姥姥的,你什么人呀?随便闯入人家的住宅!”他话音刚落,李翰像风一般的进来,屋主还没看清楚李翰,便被一拳打晕。李翰又伸手轻轻的接住屋主,将其拖进室内,然后走到临街窗口,掏枪而出,拉开保险,又掏出两颗手雷,便密切观察来往车辆。 二十分钟后,徐又远乘坐一辆豪华轿车,在前面摩托车的开路下,在紧接着的军用大车的掩护下,居中而来,后面还有一辆军用大车。他领着七八十伪警而来,甚是威风。他的车上,后排座上坐着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他坐在这两个小鬼子的中间,驾车和坐在副驾驶室的都是小鬼子宪兵,既是保护徐又远的安全,也是监视徐又远的工作的。李翰看到那辆轿车,便放下手枪,握着两颗手雷,互磕一下,从窗口甩向徐又远的轿车。 铃木幸子恰好移下车窗口,探头观望车外的情况,发现凌空有手雷扔来,便惊叫一声:“不好!有刺客!”就探手抓着徐又远,一手推开车门,用尽全力拽着徐又远蹿出车门,翻滚地上,着地后持续翻滚,跌入路边的臭水沟里。 徐又远腿伤未好,此时连续翻滚,枪伤迸裂,疼得他死去活来,杀猪般的惨叫起来,心里暗暗问候铃木幸子。 轰轰! 两颗手雷落在轿车的车顶上,炸开来,将轿车炸裂了。 车身四散,铁片纷飞。 里面的两名小鬼子宪兵被炸碎了。 而在刹那间,江村泽子也推门侧窜,就地打滚,翻落在路边的水沟里,弄得浑身污水,全身臭烘烘的。 此时,谭玲玲和朱莉文、高世光、韩国茂驾车而来。 谭玲玲端着狙击步枪,将枪口伸出车窗口,朝伪警的军用大车的油箱开枪。叭!轰!军用大车的油箱被击中,即时爆炸,刚刚跳下车来,端枪在军用大车四周东张西望的伪警被炸得血肉横飞。没死的也被散架的铁架木杠砸伤,有的伪警浑身着火,在阵阵哀嚎中被烧成焦尸。 其他伪警端枪四指。 有些伪警端枪透过火光,发现了谭玲玲那辆可疑车辆,便叽叽喳喳的乱吼乱叫,又端枪射击,并朝谭玲玲等人追去。 朱莉文随即驾车穿过大街小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归玲珑旗袍店,途中谭玲玲和韩国茂下车,走进了电话局。 他们俩身穿小鬼子的军衣,又握着手枪。 电话局里的工作人员乖乖的拿出电话通话记录本,呈送到谭玲玲面前。 谭玲玲认真查看着,查到领事馆附近街道打到玲珑旗袍店的电话记录,便撕下这一页,扔下记录本,转身而去。 他们来此虚晃一枪,就是来给李翰打掩护的。 而那些伪警没法子上车,也缺少了车辆,端枪跑了几条街道,再也追不上了。 李翰那边,他迅速关上窗户,转身走到被打他打晕的屋主身旁,掏出几张法币,放在屋主身上,低声说:“我打你是因为保护你,对不起啊!往后小鬼子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他说完,就飞快出门,又将房门关好,跑楼梯而上,来到屋顶,又跳跃到另一楼顶上,再沿楼梯而下,绕道回到领事馆后面,翻墙而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楼上,抱着大水管,攀爬而上,又钻窗口而入,将枪械飞刀藏进卫生间的天花板上,取下毛巾,擦拭身上的灰尘,对着镜子,理理发型,发现没有异样,便回到办公室,移开房门栓,又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翻译文件。 砰! 堪堪此时,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坂本次郎握枪踹门,冲进来,用枪指住了李翰。 李翰抬头,满脸自信含笑地望着这三个小鬼子。 此时,今井太郎及其美女秘书小岛美智子乘电梯下楼,来到二楼李翰的办公室,发现这一古怪现象,便大声喝斥,让井口桃子和中村梨子、坂本次郎滚出去,如有下次打扰“山田太吉”的工作,就格杀勿论。酒井久香和龟川缓缓尾随车队而来,也怀疑领事馆的“山田太吉”出了问题,此时也握枪跑上二楼,来到了李翰办公室房门前,发现李翰端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钢笔。 今井太郎正在怒斥井口桃子等人。 此时,酒井久香虽然感觉“山田太吉”很像她办公室桌面上的李翰的相片,但是,这个“山田太吉”太斯文,而且之前井口桃子已经对“山田太吉”调查过,手无老茧,额无帽痕,身无枪伤,也无刀伤。如今,外面闹的翻天覆地,里面的“山田太吉”正手握钢笔,正在翻译文件。 酒井久香摇了摇头,无趣走开。她可不敢和今井太郎辩解。毕竟今井太郎是少将军衔,而且,在金陵,今井太郎代表着小岛国,惹怒了今井太郎,那等于直接惹到了她的皇上陛下。即便是松井过来,也不敢惹今井太郎的。此时,高桥苗子来报,称刺客已经驾车逃跑,徐又远腿伤迸裂,流血不止,需要急送医院治疗。这说明,刺客另有其人,更非眼前的“山田太吉”。酒井久香点头同意,并走出来,陪同浑身臭烘烘的徐又远前往圣战医院。 她在医院里质问井口桃子打电话的时候,可有纰漏? 井口桃子称没有,而且,一直都是关着房门的,坂本次郎和中村梨子作证。 这也意味着房门外有人偷听,但那个偷听的人是谁呢?又是如何传讯出去的呢? 通过这次情况表明,此事与“山田太吉”无关,确实无关。 井口桃子建议从领事馆周边街道的公用电话亭来往电话查起。 因为每个电话打进打出,电话局都是有记录的,所有的电话打进打出,都需要经过电话局的接转。山田樱子小心翼翼的靠近过来,悄悄躲进洗手间,偷听井口桃子和酒井久香的对话,吓得浑身冷汗渗冒,却又无法联系李翰,无法通风报讯,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上苍保佑李疯子平安大吉! 酒井久香感觉很有道理,便吩咐井口桃子去办此事,等井口桃子拿到电话记录本,却发现记录本被人撕了一页,她回到圣战医院报告时,气得酒井久香甩手打了井口桃子两记耳光。从此,井口桃子再也不敢建议什么了。 她回到领事馆工作,也不再监视“山田太吉”。 今天这事闹的这么大,伪警伤亡几十人,都与“山田太吉”无关,还查什么?还有什么好查的?她两腮红肿,虽然是小鬼子特务,但也是女人,也爱美,也不想在心仪的男人面前出丑。她得躲几天,等脸上消肿了,再去见“山田太吉”。 当天下午,李翰在下班时,将翻译好的几份文件,交到了小岛美智子手中,提前一天完成了任务,受到了今井太郎的表扬。李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卫生间的天花板上取出枪械和小飞刀,离开办公室,驾车而去,先是来到“北海道料理店”,胡吃海吃了一顿,然后佯装醉酒,出来驾车而去。 61.再揭罪行 “山田太吉”的吃相和生活作风都是令人讨厌的。 很多小鬼子看到他的吃相,不住的摇头,或是直吐唾沫。 不过,这些却是“山田太吉”(李翰)装出来的。 潜伏在敌谍心脏里,不装能行吗? 绝对不行的! 他需要的就是小鬼子对他的讨厌。 如此,他才可以深度潜伏下去。 …… 李翰驾车东拐西绕。 他不时的看看倒车镜,看看后视镜,绕了几条大街小巷之后,确认身后无人盯梢,便驾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与刘文林接头要紧。他之前和史珍香说好的,今晚要看样报,再次揭露小鬼子罪行的样报,以确保美女歌星谢秋琪的安全。 不过,李翰进入大世界之后,还是首先来到吧台,向朱莉文点了一杯红酒。 他天天都想念谭玲玲和朱莉文这两个小妮子。正如她们俩想念和牵挂他一样。 朱莉文看到李翰来了,满脸惊喜,俏脸泛晕,杏眼含情,给李翰倒了一杯酒。 李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吧台上,含笑说:“不用找兑了。” 接着,他端杯转身,穿梭于人群中,目光环扫,观察四周环境。 “呵呵!真好!今晚,又能拿小费喽!” 朱莉文一副欣喜的样子,伸手拿着那百元大钞,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然后,她推着一辆酒水车从吧台出来,尾随跟着李翰穿梭于人群中。 舞厅里,人们仍然纸醉金迷。 无数客人或为舞台上载歌载舞的谢秋琪欢呼喝彩,或是猜拳喝酒取乐。 或是搂着艳冶女郎,说着毫无真诚的骗人的情话。 李翰端着一杯红酒,穿梭于人群一会,没发现可疑盯梢人物,便背靠一根巨柱,含笑面对朱莉文的到来。 待朱莉文推着酒水车过来,李翰又将那半杯红酒递与朱莉文。那半杯红酒,他并没有喝。 此举不过是佯装让朱莉文给他再添一点。 朱莉文接过,给他添了一点红酒,以送这半杯红酒为名,挨近过来,娇滴滴地低声说:“你什么时候到旗袍店来?我们很久没聚了,每次都在这里见一面就分开,真不过瘾。你讨厌死了。”李翰感慨地低声说:“早日打跑小鬼子,我们早日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朱莉文俏脸风云突变,难过地说:“可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打跑小鬼子?是不是等我们老了,等我们牙齿都掉光了?唉,我还是活守寡呗!”李翰望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真想搂她入怀,好好安抚。 于是,他不忍心地说:“你下班后到竹竿里11号来,现在找机会通知谭玲玲。” 他说完,便端着半杯红酒,又穿梭于人群中。 “呵呵!”朱莉文顿时灿笑出声,妙目泛光,俏脸泛亮,推进酒水车回到了吧台,继续给客人倒酒,不时的也替客人接电话。接着,她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溜出后门,绕道前门,找到蹲在大世界歌舞厅附近的高世光,让高世光去公用电话亭给谭玲玲打电话,今晚竹竿里11号见。 李翰在人群中走了一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洗手间,便在路过的一张桌子,放下了那半杯红酒,也走进了洗手间。 刘文林看到他进来,掏出老刀牌香烟,递一支给李翰,又说:“先生,借个火。” “好嘞!”李翰大声应答,便转身逐一推开蹲坑的门,发现都没人,便挨近过来,掏出打火机,为刘文林点火。 然后,他自己也点燃一支烟。 刘文林拿出样报给他过目。 李翰便握着样报,走进一处蹲坑里,借着微弱的灯光,认真细看。 然后,他走出来并说很好,今夜加班印出来吧,我会在竹竿里11号等你们,清晨散发,揭露小鬼子的罪行。 他说罢,便把样报塞还给刘文林,随即先行出去。 刘文林收起样报,也走了出去,并直接穿梭于人群,离开了大世界歌舞厅。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玫瑰玫瑰我爱你,心的誓约,新的情意。圣洁的光辉照大地,心的誓约,新的情意,圣洁的光辉照大地。玫瑰玫瑰枝儿细,玫瑰玫瑰刺儿锐,今朝风雨来摧毁,伤掉嫩枝和娇蕊,玫瑰玫瑰我爱你……”此时,谢秋琪在小鬼子的监视下,仍然舞台上唱歌跳舞。 这又是她今晚演唱的最后一首歌。 李翰端着红酒,来到舞台下。 谢秋琪看到李翰出现在舞台下,美眸澄亮起来。 她始终相信“大岛小川”是一定会来找她的。 “美女,跑掉了哦!” “什么情况呀?从未见过的。” “你呀,少见多怪!” “哇靠!你好像是第一次来大世界喔!” “孩子,人傻不能复生。” “哈哈哈哈……” 不过,谢秋琪因为惊喜和激动,唱歌跑调了,引来舞台下一片吹嘘声。 但是,谢秋琪也不介意,因为她看到了李翰的凌厉眼神。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保护她自己的。 她更加自信起来。 聪慧的她,心里也明白,之前“大岛小川”为什么不告诉她关于他的住址,为什么会说他会来找她。 现在,她更加明白了,她一旦被小鬼子抓捕,扛不住那些大刑,会供出他的。 而他的“大岛小川”很有可能是化名。 她回想他那晚杀了八个小鬼子,自己早就应该明白,“大岛小川”绝非小鬼子,哪有小鬼子杀小鬼子的? 他当时说小鬼子之中也会有好人的,只不过是一句提醒她自己的话,暗示他绝非小鬼子。 而是堂堂正正的华国人!华国的真汉子! …… 李翰离开大世界歌舞厅,驾车来到竹竿里11号,按亮电灯。 他逐个房间去看看,真是百感交集,真是感慨万分。 此时,谭玲玲、韩国茂、隋凯欣驱车来到。 谭玲玲跑进破烂的小客厅里,看到李翰已经在室内,不由激动地喊:“头,你到了?呵呵!” 她纵身一跃,纵体入怀。 李翰揽着她旋转一圈,也激动地说:“玲玲,之前,我还担心你,怕你不幸被小鬼子和伪警追上啊!” 谭玲玲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含情又娇羞地说:“上天还没安排我们在一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呵呵!” 她在他怀中,幸福地合上眼睛,真希望永远这样。 韩国茂和隋凯欣却不懂风情地进来。 李翰急急分开谭玲玲。 谭玲玲侧身怒骂:“韩国茂,你闲着没事,不会四处看看呀?”便红着俏脸,转身出门,又走到她原来住的卧室里瞧瞧。 霎时间,她也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分。 隋凯欣为避免尴尬,倏然侧身伸手,敲了韩国茂的头一下,又说:“你这小子,专误人好事,真不懂规矩。” 韩国茂反手轻抚后脑勺,嘻嘻傻笑。 隋凯欣随即立正敬礼,说:“上尉隋凯欣前来向少校报到!” 李翰点了点头,上前按下他的手,低声问:“伤好了?” 隋凯欣含笑说:“没全好,但是,能战斗,请长官指示。” 李翰挥挥手说:“先给老子泡壶茶!” “哈哈哈哈……” 韩国茂被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是!”隋凯欣应令一声,转身拉着捂着肚子大笑的韩国茂跑后面烧水去了。 不多一会,朱莉文乘坐高世光的人力车,拎着酒水点心,也赶到了这里。 众人围着炭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商议后半夜散发小报,揭露小鬼子罪行的事情。 谭玲玲和朱莉文各挨着李翰,在温暖的火堆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凌晨四点左右,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驾车而来,将百余捆报纸送到李翰的这处老宅来。 众人听到房外轿车声响起,纷纷惊醒过来,各自掏出手枪,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门。 韩国茂轻轻的拉开房门,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拎着报纸进来。 李翰按亮电灯,含笑说:“兄弟姐妹们,你们凭能力,能拎多少是多少!” 他说罢,转身拿来剪刀,剪断那些报纸的捆绑的绳子,拎着报纸扔到自己的轿车上。 接着,他也将史珍香接到自己的轿车上。 当众人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他们开始驱车,沿街扔那些小报,揭露小鬼子的罪行。 …… 早上七点五十九分,史珍香在领事馆附近下车,步行上班。 李翰八点准时到达自己的办公室,品茶泡茶。 上午九时左右。 满城的小鬼子军官都拿到了这份小报。 金陵城内,议论纷纷。 人们虽然不敢大声怒骂小鬼子,但是,也小声问候小鬼子的娘。 谢秋琪拿到这份报纸,激动大哭,落泪如雨。 她明白,她将自由了。 …… 高桥苗子也在上班路上捡到了这份小报,拿回特高课,给酒井久香看。 气得酒井久香血压飙升,差点晕倒在地上。 她缓过来之后,让高桥苗子下令撤掉谢秋琪家里附近的特务,暂时还谢秋琪自由身。 高桥苗子依令行事,但是,也放了暗哨。不过,李翰仍然没出现在谢秋琪家里的附近。 李翰决定趁这次伪警伤亡较大,又新招伪警之机,派高世光去当伪警,并通过朱莉文向尚望呈报方案。 为了刺杀徐又远这个叛徒,尚望自然同意。 同时,他也再次通过下关区公所所长朱山的安排,让高世光顺利当上伪警。 为了接应高世光,尚望又通过谭玲玲安排韩国茂到伪警局附近,乔扮成修鞋擦鞋匠的样子。 62.结缘栽花 这个时候,徐又远因腿伤崩裂,暂时住在圣战医院303室高级病房,并被小鬼子特务严密保护。 为了套住山田樱子,酒井久香不断的亲自来看望徐又远,既让徐又远感激涕零,又让山田樱子坐立不安。 酒井久香派遣龟井带队盯着山田樱子,希望能看到山田樱子与李翰接头的情景。她还给龟井一台微型相机,并再三叮嘱龟井,务必要抓到山田樱子与李疯子接触、或者有其他送情报出去的证据。山田樱子有其父荫,不是随便可以动的。 山田樱子想起之前和李翰探讨过的在书店见面之事,业余便到金陵最大的书店、最豪华的书店、书籍最齐的书店:国府路“真知书店”。 可她去了几趟“真知书店”看书,都没见到李翰,心头盈满了失落。 没人和她接头,情报送不出去。 龟井带队盯梢多天,事后也调查了“真知”书店,但是,一无所获。 李翰此时受到了总领事今井太郎的重用,他散发小报刊揭露小鬼子罪行之后,今井太郎的漂亮女秘书小岛美智子又给他送来了一大捆文件让他翻译。限期仍然是三天。工作量极大。所以,李翰只能日夜奋战在他的办公室里,累了在办公室休息,饿了吃饼干、水果、点心。这次,他虽然提前完成任务,但是,没有提前上交这些资料,因为他怕今井太郎接下来会交给他更多更重要的任务,导致他无法分身做谍战工作。 相反,他在小岛美智子催了两天之后,才在第五天上报这些资料。 但是,今井太郎反而更相信这个现实。 今井太郎阅看这些资料之后,深表满意,并招来小岛美智子。他说:“我也计算过,要翻译好这些资料,没有五天是不可能的。这些天,我也听说过山田太吉的工作情况,也悄悄的打开过他的房门,他确实是吃住在办公室里。不容易,年轻人能这么熬,确实不容易。现在看来,山田太吉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帝国,就需要这样的年轻人。”小岛美智子含笑说:“可领事馆的人都说他是精神病,都说他喜欢和街边女人在一起,还染了病。” 今井太郎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刚开始,我也相信这些谣言。但是,他这五天都在办公室里吃住,我就不相信了。他若真有病,为什么不用去医院的呢?” 小岛美智子“呵呵”一笑说:“也对!那么,由此可见,他就是一个骗子。可他为什么要弄糟自己的名声呢?” 今井太郎分析说:“性格。他喜欢安静,不想别人打扰他。不然,他怎么会懂四国语言?这可是靠他自己勤学苦练获得来的知识。在知识这方面,弄虚作假可弄不来。你看这些欧美资料,翻译得多好。而且,他还附了一页见解,称帝国与欧美的一些国家迟早必有一战。有空,你要多关心他。哦,对了,我今天就给他加薪,并且按帝国军衔,给他授衔。他现在是助理研究员,相当于军队的中尉,我给他晋升研究员,同时给他授大尉衔。如此,给他的待遇就更多更高些。我的目的,就是要留住人才,赶走小人。因为我们现在处于战争年代,不仅需要人才在战场上指挥作战,更需要后方高端人才提供外交、信息、情报、技术、医疗和后勤保障。” 小岛美智子一怔,反问:“今天什么时候?” 今井太郎说:“今天下午五点,集合所有人员,在一楼大厅举行授衔仪式。” “是!” 小岛美智子随即去经办了。 …… “哇靠,精神病也能晋升呀?” “现在不是山田君病了,而是总领事病了。” “也不能那样说,傻人有傻福吧。” “唉,将薪比薪想一下,算了,不想活了。” “多少时候,因为得不到,所以假装不想要。” “哈哈哈哈……” 下午五点,李翰在领事馆工作人员议论纷纷之中,在鼓乐声中,接受了授衔,并晋升为研究员。 坂本次郎起哄,让“山田太吉”请客。 李翰含笑说:“可以啊,我今晚包下北海道料理店,同事们能来的都来,喝最好的菊正宗酒。” 当晚,来了十人,在北海道料理店祝贺“山田太吉”。 其他人说“山田太吉”有病,防止被传染,还是不去了。 无论哪个国家,妒忌这种病,都是一样流行的。 李翰也不介意,他不想在领事馆有太好的同事和太好的朋友。 太多人对他关注,会导致他被盯梢,真实身份被发现的。 席间,李翰佯装醉酒,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其他人也摇摇晃晃的走了。 坂本次郎也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说:“怎么办?要不要抬着山田君回去?” 中村梨子急忙低声说:“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家住哪里?” 井口桃子点了点头,他们三人最后溜出“北海道料理店”。 晚上九点,店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李翰便小心翼翼的出来,钻到他的轿车里,在车上更衣,驾车来到大世界歌舞厅。他来到吧台前,向朱莉文要了一杯红酒,掏了两张百元大钞塞给朱莉文,便端着酒杯穿梭于人群中,他目光环扫,无意中抬头之际,发现克拉在镂空的二楼走廊栏杆前端着一杯红酒,正往楼下观望。 李翰便端着这杯红酒,也走上二楼,来到克拉身旁。 克拉看到李翰来了,又惊又喜,李翰低声说:“我有情报给你。” 克拉便向侍者要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所谓的雅间,也是两侧有木板间隔,后面有门,中间一张小圆桌,桌四周放着四张小沙发坐椅,四张坐椅后面有些盆栽和绿竹,前面是栏杆,可以往楼下看,还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载歌载舞和舞台下面的舞池,也可以看男女跳舞。 李翰首先将原本属于克拉情报资料还给他。 克拉收起文件袋,放进他的皮包里,便问李翰有什么情报,李翰说小鬼子正在研究欧美的经济发展情况,还有军备输出、能源输出及大发战争财的情况,估计小鬼子迟早会与欧美有一战。接着,他详细介绍了一些具体内容。克拉感觉这份情报价值很大,便主动给李翰一条小黄鱼作为酬谢,也希望从此能与李翰长期合作。李翰收了钱,先行离开这处雅间,走下楼来,又来到吧台前,向朱莉文要了一杯红酒。 此时,尚望过来,也向朱莉文要了一杯红酒。 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盯梢,便低声说:“目前各项工作进展顺利,但是,约翰和杰克的事情,你也要想想办法。看能否尽快把他们俩送出金陵,送到上海,好让他们俩乘船回国,尽快的把小鬼子在金陵大屠杀的暴行公布出去。毕竟你那些街头小报,只能在金陵城内发挥点作用。” 李翰左看右看,转身看看,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便背靠吧台,摇着杯里的红酒,却始终滴酒未沾。他低声说:“放心吧,2月24日,我会把约翰和杰克送上一辆很安全的军用大车到上海。而这一天,我们务必要刺杀徐又远,把小鬼子宪兵和特务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伪警局。请站座好好设计和安排一下。两边同时动手。还有,你提前一天到上海接应约翰和杰克。他们出发离开金陵前,我会发报给你具体的接应地址。” 朱莉文看到他们俩人聊天,甚是无趣。 尚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低沉地说:“小子,你不能老盯着戏子呀,怡红院那些姑娘呀。你得干点正经事。为了一个歌女,你竟然动用红党那批人,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你这是严重违纪。若是你的情况被戴老板发现,你会死得很惨的。” 李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低声说:“结怨不如结缘,栽刺不如栽花。谢秋琪和怡红院那几个姑娘,我用得着。站座,你放心吧,将来会有那么一天,她们会和我并肩战斗的。而且,和这些人的交往,我始终没有动用站里给的经费。不算违纪。我只是给鬼见愁别动队新添几名队员,多团结一些人,壮大力量,共同抗战。打仗需要死很多的人,所以,我们也需要补充新生力量。” 尚望语带威胁地说:“还是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放下那杯红酒,转身而去,很快就消失于人群中。 李翰左看右看,又转身看看,然后掏出那根小黄鱼,捏在手中,探手伸进吧台后,将那条小黄鱼塞给朱莉文。 他低声说:“你和玲玲有空逛街的时候,买点好衣服穿,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要打小鬼子,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这不是站里的经费,是我刚才卖情报得来的。”他说完,端着红酒杯,转身而去。 朱莉文双手接过小黄鱼,快速放进裤袋里,妙目含泪,激动万分。 她感觉收到的不是钱,而是李翰的心。 李翰又溜到舞台下,望了谢秋琪一眼。 顿时,谢秋琪眼放异彩,精神大振。 她心里盼着尽快和“大岛小川”见面,盼着“大岛小川”能上门来找她。 李翰随即端杯而去,走出大世界,驾车直奔怡红院。 他看望冰雪、依依、张铁、蓝拂手,又给了蓝拂手五百元钱,并关问冰雪和依依的伤势。 然后,他领着冰雪、依依、张铁来到香河一带荒凉的地方。 他靠着河边,借滔滔水声的掩护,教冰雪、依依、张铁三人练枪法。 这可把冰雪、依依、张铁三人乐坏了。 他们三人心里就是盼着要找小鬼子报仇啊! 要找小鬼子报仇,就得练枪法,就要练武功,就得有枪,就得有刀,就得有人教自己。 63.细心耐心 李翰望着冰雪、依依、张铁几个在认真练枪法,心里却想:以后也得把谢秋琪也领到这里来练武功,练枪法。 我得另外组织一支红玫瑰小分队,掩护和接应鬼见愁别动队。 嗯,差不多要把冰雪和依依、张铁带走了。 虽然尚望今晚很不高兴,但是,我终究是要加入红党的人,终究是要和军统决裂的人。 我何必在乎他高兴不高兴? 鬼见愁别动队的人,我也要慢慢转移走,绝不能再在尚望的眼皮下生活和工作。 不然,一旦我和尚望翻脸,世光、国茂、玲玲、莉文就会很危险。 嗯,就这么办! …… 初次练枪法,就实弹演练。 冰雪、依依、张铁三人都是一边激动地练枪法,一边又吓得哇哇大叫。 他们几个,各打完六发子弹后,跑回李翰身前。 冰雪将手枪递与李翰,又噙着热泪问:“大哥,你在想啥?需要妹子做什么,尽管说。妹子的命是你的。” 依依和张铁也分别将手枪递回给李翰。 李翰说:“我想将你们从怡红院接出来,然后组织一支红玫瑰小分队,专门暗杀小鬼子。” 冰雪、依依、张铁顿时蹦跳起来,各自拍着手,异口同声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也可以杀小鬼子了。” 倏然间,她们又泪如雨下。 因为激动,也因为过去的不堪经历。 她们对小鬼子的仇恨更加刻骨铭心! …… 李翰收起几把手枪,又引导说:“混社会是一个体力活儿,讲究四门功课:闪转腾挪。所以,今晚开始,每晚十一点半过后,我们都来这里练枪法,练武功,还要学会扔手雷,还要学会开机枪,这样,可以杀更多的小鬼子。” “嗯!” 冰雪、依依、张铁纷纷握拳,泪眼盈满了坚毅。 李翰随即领她们上车,护送她们回归怡红院附近,放下她们,便驾车回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品茶,冲澡,休息。 翌日一早,李翰驾车来到山田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山田樱子打电话。山田樱子已经多日闷闷不乐,其母上村花子感觉很奇怪,但是,每次想想女儿为什么会忽然郁郁寡欢,却又没机会。山田樱子最近要么就是上班,要么就是去书店看书,要么回家就回房,而且关房门的声音特别响。 那“砰”的一声,尤其让当母亲的揪心。 家里早早起来的,自然是上村花子。 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睡眠的时间短了。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在前线指挥作战的丈夫山田杉树。 其子山田亦男偶尔也会说,在徐州会战中,似乎帝国军队进展不太顺利。 这话让上村花子听了,也格外的提心吊胆。 打仗嘛,一不小心,命会丢的。 此时,接听李翰打来的电话,上村花子甚是奇怪,但是,她也敲敲山田樱子的房门,让她出来接电话。 山田樱子睡眼惺忪,满脸媚态,出来嘟咙了一声:“谁呀?这么没教养,老早就吵醒我。” 上村花子含笑说:“估计你接了电话之后,会非常的激动。” 山田樱子惊喜地问:“是吗?是爸爸从前线打回来的电话吗?” 上村花子一笑说:“做父亲的,总是最疼女儿喽。不过,你先听听这个电话再激动吧。” 她拿起话筒,递与山田樱子,然后,站在一旁,安静地听女儿讲电话。 “喂,有空出来吃早餐吗?” 山田樱子抓起话筒,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她顿时芳心狂喜,“嗯!”了一声,放下电话,简单洗漱,赶紧拎包小跑出来,钻进了李翰的轿车里。 上村花子跑上三楼,移开窗门,含笑地望着女儿小跑而出,并钻进了一辆豪华轿车里。 她心想:哦,原来如此,呵呵! 在上村花子慈爱的眼神中,李翰驾车而去,直奔国府路的“真知书店”。 山田樱子激动一会,又幽幽地说:“这么早,书店肯定没有开门的。你可能没睡醒!” 李翰打转方向盘,含笑侧头说:“还你一个梦呗!这些天,你肯定来过。但是,我被盯的太紧了,没办法过来,对不起喽!”山田樱子骤然开心了,灿笑说:“呵呵!你可能不需要我的情报呗。你这个人啊,有需要就找我,没需要就把我忘了。真现实!呵呵!” 李翰也含笑说:“我不是那种人。我找你,也并非完全为了情报。我喜欢和美女在一起,如此,男人才会永远年轻。” 山田樱子听着耳顺,心里也舒服,却也漫不经心地反问:“呵呵,是吗?那你每天要见多少美女呀?怪不得你的皮肤那么好。” 李翰侧面赞美说:“好多天没在天台上见美女喽,所以,今天早起!” “呵呵!”山田樱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血战后的金陵原本也没多少车辆,此时大清早的,街上没什么车,也没什么行人。李翰车速很快,他驾车来到“真知书店”附近的梧桐公园停车,推门下车,又为山田樱子拉开了车门,伸手扶着她下车。山田樱子甜笑说:“刚才,在我家大门外,你为啥就没有现在的绅士风度呢?” 李翰说:“你母亲在三楼盯着咱们呐!” “呵呵!”山田樱子顿时俏脸飞霞,却又甜笑出声。 两人走进附近的公园里,并肩而行,欣赏鲜花,仰观法桐,俯看嫩草,脚沾雨露,欢声笑语。 山田樱子把徐又远还在圣战医院503室疗伤的情况告诉了李翰。 李翰说在医院里行刺徐又远是不合适的,就算成功,也会有伤亡,还会连累你。等他出院之后,我再杀徐又远,你等着好消息吧。 山田樱子幽怨地说:“原来,这是你可以这么久不来见我的原因。原来你不需要这个情报。” 李翰急忙解释说:“不是!你可以让你母亲向领事馆的今井太郎总领事打听我的情况,今井最近交给我很多很重的工作任务,而且,每次都是很急着要的。昨夜之前,我连续在办公室加班五天,吃饼干、面包、水果,五天也没洗澡,好在天气冷,不然,我全身都是虱子了。” “啊?”山田樱子侧身,惊叫一声,怔怔地望着他。 李翰伸手,牵过她的小手,走向路边小摊,扶着她坐下,向小贩点了烧饼、鸭血粉丝汤、干丝和盐水鸭。 山田樱子愕然地问:“就我们两个,有必要点这么多早餐吗?就算你很有钱,可你,也得保护我的身材啊!” 李翰含笑说:“不是每天都这样的!偶尔撑圆肚皮,不会让你的身材走样的。呐,外地人到了金陵是不能不吃盐水鸭的。金陵人嗜鸭之深,以至于有人说金陵人可能前辈子都跟鸭子有仇。”“呵呵!是吗?你编的吧?我现在发现你很会哄女人开心。”山田樱子灿笑出声,侧头凝神地望李翰俊美的侧颜,她对这些早餐开始感兴趣了。原来在中国,吃顿早餐都有这么多传奇啊! 李翰又含笑说:“盐水鸭是金陵有名的特产,久负盛名,据说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这种盐水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鲜香美味,具有香、酥、嫩的特点。其中,以每年中秋前后的盐水鸭色味最佳,是因为鸭在桂花盛开季节制作,故美其名曰桂花鸭。” 山田樱子托腮望着李翰,眼睛眨也没眨,安静地听他讲这么有趣又那么传奇的故事。李翰继续含笑说:“白门食谱记载:金陵八月时期,盐水鸭最著名,人人以为肉里有桂花香也。逢年过节或平素家中来客,上街去斩一碗盐水鸭,似乎已成了金陵世俗的礼节。也正是因为吃鸭吃得太多,金陵人还变废为宝的将鸭头做成一道美味小吃。鸭头无论是红烧还是酱泡,或是盐水,都是吊人胃口的人间美味。如果在美丽的夏夜,邀请几个朋友,买上三五个鸭头,再来一瓶啤酒,细细品尝,慢慢啃,那个美呀,真是难以形容。” 他说完了,山田樱子仍然托腮望着他,眼睛仍然没眨一下,她都听入迷了。 李翰伸手,轻拽她的小手,摇了摇,山田樱子这才回过神来。两人津津有味地吃完早餐,李翰驾车送山田樱子回家。 山田樱子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却被她兄长山田亦男看到了。 她走进院子,其兄山田亦男低声问:“妹子,你谈恋爱了?那个谁呀?什么军衔?身板真好!似乎是一个武术高手。” 山田樱子臊红了俏脸,低声说:“不是啦,同学而已。” 山田亦男说:“我不相信,哪有这么早起来陪你吃早餐的同学呀?再说,你在中国的那几个同学,我都认识。” 山田樱子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吃早餐了?” 山田亦男说:“你呀,会偷吃却不会抹嘴。” 他伸手轻抚山田樱子的脸,然后又摊开手掌给山田樱子看。 山田樱子看到他手掌有些油腻,不由又羞红了脸,转身飞跑入宅。 64.危机危险 山田亦男哈哈大笑,这个时候的山田亦男还是很疼爱他的妹妹的。他随后驾车而去,直奔宪兵队,来找酒井久香。他对酒井久香一见钟情啊!自从上次见过酒井久香,他一直对酒井久香念念不忘。总想着找机会再见到她,不停地见到她,天天见到她,和她永远在一起。 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同在一个大院里办公。 酒井久香心里不喜欢山田亦男,看到山田亦男,她就像吃了苍蝇似的。但是,她需要山田亦男这颗棋子。此时,她看到山田亦男手掌上油腻,便问怎么回事?山田亦男把他妹妹出去吃早餐还想隐瞒的事情说出来。他说完,自己哈哈大笑,但是,没有逗笑酒井久香。 因为酒井久香是一个特务。 特务往往的第一反应是怀疑! 特务机关就是怀疑一切。 酒井久香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疯子”,敌谍。 山田亦男吃惊地说:“什么?可惜,我没看清车牌,也没看清其人。”酒井久香之前没怎么怀疑“山田太吉”的,因为“山田太吉”手上没有老茧,额头没有帽痕,身上没有枪伤,没有刀枪。但是,查“李疯子”之事,已经查了快满两个月了,也没查到“李疯子”。 “李疯子”仿佛人间蒸发了。 酒井久香就想到了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坂本次郎一直怀疑和盯梢的“山田太吉”。于是,她妖冶一笑说:“据说,总领事馆那个山田太吉是令尊担保的?”山田亦男不知是陷阱,望着酒井久香那夺魂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酒井久香又眉如弯月,浅浅一笑,含情地说:“那,你有没有见过山田太吉?”山田亦男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听说过此事,但是,那会,我还在特种部队当教官。” 酒井久香移动身子,挨近过来,呵气如兰地说:“你可知道,那个山田太吉就和李疯子长得一模一样?” 山田亦男眼神离迷地望着她,既不摇头,也不会点头,更不会说话。 酒井久香见他对自己如此着迷,便又移动身子,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过李翰的相片,又回到功夫茶具前,将相片递与山田亦男说:“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李疯子,小李飞刀,敌军镇守雨花台侧翼阵地的特务营营长李翰。你收藏好,有机会,好好的认识他,和他交朋友。另外,在你的工作没申请变动之前,我想请你帮个忙。”山田亦男虽然颤颤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相片,但是,望着她曼妙的身材,晃动的圆臀,胸前高耸的两座山峰,口水直咽,不知道酒井久香在说什么,也不会去看手中的相片。 酒井久香叹了一口气,内心甚是愤怒,真想一脚将山田亦男踢到江边去。她随即叫来高桥苗子,吩咐她在圣战医院加派人手,并和龟川沟通,多派些宪兵埋伏,同时通过电话命令在领事馆执行特务任务的井口桃子、坂本次郎、中村梨子加强对“山田太吉”的监控。 接着,酒井久香又让山田亦男陪同她去领事馆。 她想,让山田亦男来认“山田太吉”,来调查“山田太吉”,最好了。 因为“山田太吉”进入领事馆工作是山田亦男的父亲山田杉树担保的。 李翰又陷入重重危机、步步惊心之中。 此时,山田亦男才反应过来,和酒井久香并肩走出特高课,钻进轿车里。 酒井久香见他回过神来了,便让他认真细看李翰的相片,又提议他在没变动工作之前,帮她潜伏在领事馆工作,以生面孔接近“山田太吉”。 山田亦男频频点头,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为搏美人欢心,他豁出去了。 他们到达领事馆之后,井口桃子将他们领进杂物间,并说“山田太吉”已经受到重用,昨天晋升大尉军衔,今天被今井太郎安排到四楼办公室负责更重要的翻译工作。酒井久香让井口桃子向山田亦男介绍情况。 她乘电梯上四楼,但是,有几个卫兵持枪把守,并称“山田太吉”正在翻译重要文件,不能打扰,如需见面,必须先请示今井太郎总领事同意。 酒井久香气呼呼,让卫兵替她通报,她要见今井太郎。 不一会,卫兵从今井太朗的办公室里出来,请酒井久香进去。今井太郎也没请她坐下,便开门见山地说:“酒井课长,你的来意,我明白。你是来调查山田太吉的。但是,一个手上没有老茧,额头上没有帽痕,身上没有枪伤,没有刀伤的人,怎么可能是敌军的前特务营营长呢?你何必在他身上耗费那么大的精力、人力、物力、财力呢?我也认真观察过山田君,他就是性格有些怪僻,但是工作是认真的,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酒井久香顿时脸红耳赤,但是,还是坚持己见,并对今井太郎说:“无论情况如何,我还是请总领事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让山田杉树中将之子山田亦男到这里工作一段时间,让山田亦男和山田太吉做一段时间的朋友。可否?” 今井太郎说:“可以!但是,不可以打扰山田太吉的正常工作。他对我,对帝国研究欧美事务和礼仪这一块,真的很重要。他在研究、翻译欧美资料的同时,也向我,向帝国提出了很有深度的见解。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工作了。” 酒井久香只得躬身告退。 但是,她总算达到了目的。 今井太郎也不敢不给特务头子这个面子。 酒井久香回到楼下,走进杂物间,吩咐让山田亦男在一楼和井口桃子在一起,暂时待在杂物间里,等到“山田太吉”下班,一定要与“山田太吉”接触,一定要查出“山田太吉”什么。山田亦男甚是无趣,但是,为了美人欢心,也只得答应。接着,酒井久香又抓起电话,致电今井太郎的漂亮女秘书小岛美智子,把自己见今井太郎的情况,向小岛美智子作了通报,让小岛美智子给山田亦男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65.死人身份 小岛美智子在电话里很客气地说:“请酒井课长放心,一定会安排好的。我已经接到总领事的指令了。” 酒井久香这才放心的放下电话,并带队离开了领事馆。 山田亦男失落地呆坐着,无精打采的听着井口桃子的介绍,也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他的心在酒井久香的美丽脸蛋上,在酒井久香的曼妙身材上。 为了能调到宪兵司令部工作,和特高课挨在一起,和酒井久香多接触,他都差不多和他父亲闹翻了。 现在,刚和酒井久香接触,又被安排这里来,岂不是和原来的工作生活一样,接触不了酒井久香?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一会,暗恋山田亦男的中村梨子执行其他任务回来,看到山田亦男也在,不由惊喜过望,激动不已,赶紧的向山田亦男大献殷勤,给他端茶水、削苹果、拿点心。山田亦男这才回过神来,便和坂本次郎、中村梨子、井口桃子几个东拉西扯起来,静待小岛美智子的工作安排。 两个小时后,山田亦男被安排到欧美研究室工作,小岛美智柳腰款摆地领着山田亦男来到欧美研究室,向室内的翻译研究人员作了介绍,并给山田亦男起了一个化名:小野正雄。她还给了山田亦男户籍证、工作证、军衔证等证件。因为圣战医院那个小野正雄已经被李翰注射了多种混合针水,长期不能说话,长期卧病在床,又没人照料,刚刚死亡。恰好,今井太郎在小岛美智子和警卫队的护送及陪同下到圣战医院看病,听说有医生死亡,便吩咐小岛美智子把小野正雄的证件拿过来给山田亦男使用。山田亦男是富家公子,将二代,对死人的事自然是很忌讳的。 他听说自己使用的是一个死人的身份证件,心里很不高兴,一直黑着脸,像谁都欠他的钱似的。 他任职之后,苦闷地点燃一支香烟,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中村梨子也走过来,低声说了“山田太吉”的办公室,并扬手指了指。山田亦男便让中村梨子带他去“山田太吉”的办公室里瞧瞧。中村梨子自然欣喜地答应,两人随即前往“山田太吉”的办公室,他们俩的身后背着垃圾篓子的微驼背的老人,也一路捡垃圾过来。 在山田亦男和中村梨子进入“山田太吉”的办公室并关上房门之后,捡垃圾的老人便东张西望,没发现走廊里有其他人,便悄然靠近房门,贴耳偷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中村梨子为了讨好山田亦男,告诉了他在这间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的地方:电话机、花瓶、床头靠背的背后、沙发下面。 山田亦男低声问:“那这个山田太吉有没有打过电话?你们有没有窃听到什么?” 中村梨子感觉山田亦男话有里话,不好意思地说:“没有!除了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给他打过电话,他给小岛美智子打过电话,没有和其他任何人通过电话,也没有和外界联络过,外界也没有电话打进来。”山田亦男叹了口气说:“唉,抓紧把这些窃听器撤掉吧,没用的。如果山田太吉是敌谍的话,他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些窃听器。如果他不是敌谍的话,你们也触犯了今井太郎的底线,距离你们几个的死期也不远了。你们的方式是最愚蠢的。” 中村梨子脸红耳赤地说:“我们在这里安装窃听器,是向今井太郎报备过的,我们没有乱来。我们至少查清了山田太吉手上没有老茧,额头没有帽痕,身上没有枪伤,也没有刀枪的情况。至少可以确认,这个山田太吉绝非军人出身。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功劳。” “哈哈哈哈……” 山田亦男忍俊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此时,楼下窃听的井口桃子和坂本次郎也都是脸红耳赤,感觉山田亦男的笑声特别的刺耳。 井口桃子放下耳机,对坂本次郎说:“走吧,上楼去,把窃听器撤掉。不然,我们都是山田亦男心中的智力残疾了。” 坂本次郎喃喃地说:“其实,我们确实很傻,都已经确认山田太吉不是军人出身喽,我们还要监视他,我们难道不傻吗?” 他说完,关闭录音器,随井口桃子出门上楼。 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响起,“山田太吉”办公室房门前的那个驼背老头赶紧走开。 房间内,中村梨子的脸已经红得像喝了两斤酒的人,真不好意思。 她急急伸手弄乱头发,让头发低垂下来,遮挡自己的脸。 她的脸已经有灼热感,仿佛被山田亦男扇了两巴掌。 她感觉自己真是出了大洋相了。 …… 井口桃子和坂本次郎进来。 “哈哈哈哈……” 山田亦男又大笑起来。 井口桃子恼羞成怒地说:“山田君,你厉害,我们撤,以后,看你能查出什么?” “哈哈哈哈!”山田亦男笑得更厉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大笑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然后止笑,深呼吸了好一会,才感觉不会那么闷。井口桃子、坂本次郎、中村梨子三人赶紧动手,把窃听器全部撤掉干净,将房间的一切恢复原样,走出来。 经过山田亦男身旁,中村梨子讪讪低声地说:“山田君,全靠你了。”坂本次郎、井口桃子也停下脚步。 山田亦男东张西望一下,低声讥讽地问:“你们几个是专业特务都查不到什么,也都已经确认了山田太吉不是军人出身,那我还查什么?就因为领事馆的那些谣言?查他有没有和街边女郎的糗事?”井口桃子急急解释说:“不不不!查他有没有和你的妹妹接触过?” 山田亦男反手一记耳光扇去。 “啪!” “哎呀!” 井口桃子好不容易刚恢复原样的左腮又红肿起来,惨叫了一声,牙血都流出来了。 山田亦男怒骂说:“你敢讽刺我家里人?老子揍死你!哼!” 他不知道井口桃子说的是真话,以为井口桃子就是嘲讽他,所以,他甚是愤怒。 如此,房门向着这条走廊的,所有办公室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呀?” “那个打人的,听说叫小野正雄,新来的。” “这么拽?什么背景?” “无论什么背景也不能乱打人呀!” “你呀,脸先着地,无力回天。” “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这年代,没背景的,敢打人吗?” “也不能这么说,没喝酒之前是这样的,但是,喝酒之后,那就不一定了。” “嗯!有道理,符合辩证法。” “哈哈哈哈……” 中村梨子急急低声说:“山田君,事情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走走走,楼下说,楼下说。”她赶紧推着山田亦男从另一侧楼梯下楼。坂本次郎也同情地拍拍井口桃子的肩膀,转身尾随中村梨子下楼。井口桃子反应过来,伸手捂脸,低头也跟在坂本次郎身后下楼。 回到一楼的杂物间,关好房门,中村梨子赶紧的劝说山田亦男:“山田君,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在圣战医院,有人看到有人和令妹接头,令妹将一些药物和手术工具给了那人。之后,在圣战医院的一些秘密,也被人泄露出去。据说,和令妹接触的那人很像山田太吉。刚才,桃子并非讥讽令妹像街边女郎。这都怪我们,没把意思说清楚,真对不起啊!” 山田亦男气恼地说:“那也用不着让我待在领事馆呀。我什么身份?我是山田杉树中将的儿子,我是帝国特种部队的武术教官!你们当我是什么?又当我妹妹是什么?太欺负人了吧?你们都欺负到一个中将家庭里来了呀!” 中村梨子急忙又耐心解释说:“山田君,在此之前呐,我们用愚蠢的方式来监视山田太吉,也可能被他发现了。但是,你刚来,是生脸孔,潜伏下来,利用请教呀、报送材料的什么方式,拉近和山田太吉的距离,盯着他从今天开始会不会和令妹接触?这不是你的家事,而是维护帝国的利益。” 山田亦男却又愤然地说:“他和我妹妹接触又怎么啦?山田太吉是我父亲担保进来工作的,而且很优秀,更是我的亲戚。亲戚都不许接触吗?你们这不是和上帝开玩笑吗?还让我来监视他,调查他,那不等于调查我父亲吗?哼!还让我扮作一个死人的身份来接触山田太吉,真晦气!” 他掏出那些证件,扔在中村梨子的脸上,气呼呼地转身而去。 附近的那个捡垃圾的老人慌忙转身过去。 山田亦男走出领事馆,驾车直奔圣战医院,前来找他妹妹山田樱子。 在外面,他维护了山田樱子的形象,也维护他父亲的形象。但是,这件事也引起他的警惕。他原本就是日军特种部队的教官,极其聪明,武功枪法也皆是一流,就是为酒井久香着迷,和酒井久香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神魂颠倒。但是,远离了酒井久香,他的聪明才智就会恢复正常。 领事馆里,一楼杂物间内。 坂本次郎手足无措地说:“那怎么办?不好向酒井课长交差呀?这事,我们原本已经徒劳无功,现在又把山田亦男气走了。唉!” 井口桃子把手从脸上移开,咬牙切齿地说:“让我哥来。我哥在剑道馆当教练,武功枪法也是一流的。哼,我就不相信我哥会比山田亦男差!山田亦男不过是有个好父亲而已,他有什么了不起?野蛮人一个!”她说完,俯身捡起了那些证件,气呼呼地离开领事馆。 堪堪靠近过来的那个捡垃圾的老头,又转身走远些。 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四眼对视了一下,便赶紧离开杂物间,驾车回归特高课,向酒井久香汇报工作。 66.重新布局 “啪啪!” “哎呀!” 酒井久香听了中村梨子的汇报,气得扇了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两记耳光,打得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连声惨叫。 她这样的布局,竟然给坂本次郎、中村梨子、井口桃子三人搅黄了,真是气得不轻。 就在此时,井口桃子打来电话,称已经在剑道馆找到她的兄长井口吹石并愿意潜伏在领事馆,以“小野正雄”的身份,接近“山田太吉”,继续深入调查“山田太吉”。酒井久香想想也有道理,便同意了。随后,井口桃子驾车载着其兄井口吹石来到特高课,面见酒井久香。酒井久香看看井口吹石长相不赖,便吩咐井口桃子、中村梨子、坂本次郎给井口吹石讲解一些特务的基本常识,给井口吹石培训一个下午,在今天下午下班前送到领事馆工作,接替山田亦男的位置。 她说完,便挥手让他们退下。 然后,她抓起电话,致电小岛美智子,解释了一番。 小岛美智子说没问题,就用小野正雄的身份吧。 酒井久香心情舒畅地放下电话,又带队乘车前往圣战医院,想看看山田亦男和山田樱子谈得怎么样。 相比较于井口吹石,酒井久香更看重山田亦男这颗棋子,因为山田樱子曾得罪于她。 她要报复山田家,包括想致山田杉树于死地。 然后,想法把山田樱子扔进特高课的地牢里,让山田樱子把牢底坐穿。 …… 山田亦男来到圣战医院,进入护士室,找到山田樱子,牵着山田樱子的手,来到二楼走廊的楼梯口,看看四周无人,便低声把自己今天上午在领事馆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山田樱子,又问她到底有没有和什么人接头或者配合敌谍盗取药物和手术工具?也不知道是山田樱子会演戏还是真委屈,她闻言之后,却失声而泣,她双手推开山田亦男,哭着说你连自己的妹子都不相信,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你还算是人吗?“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会把你的无耻告诉爸爸和妈妈!” 她又哭着跑开了。 “啪!”山田亦男眼望自己一直很疼爱的妹妹哭着跑开,不由伸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怒骂自己不是东西,竟然糊涂透顶,连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都不相信。他随即驱车离开圣战医院,恰好与酒井久香的轿车相遇。两人下车相见,山田亦男情绪不佳。资深特工酒井久香是很懂心理战术的,尤其是对于男人的心理战术。 她识趣地没问什么,只是邀请山田亦男共进午餐。 两人便驱车前往“北海道料理店”。 和大美人共进午餐,山田亦男心情好些,便主动向酒井久香汇报了他刚才去圣战医院的情况。 高桥苗子侍候一边,既是作陪,又给他们挟菜和倒酒。 酒井久香想想之前中村梨子在领事馆所说的那些情况,便赞美地说:“令妹是一个很聪慧,很漂亮,很乖巧的姑娘,听说她喜欢看书,喜欢做读书笔记,这是一个好习惯,所以,令妹也很有气质,很有内涵。我得向她学习,以后多读书,多修心养性。”高桥苗子暗赞酒井久香不愧为帝国的优秀特工,谍战王牌,就是会说话,就是会用人,就是善于把握机会。山田亦男但听此言,心情大好,举杯向酒井久香敬酒。 两人喝了一小杯酒,两人的脸都红起来,酒井久香更好看,更迷人了。 山田亦男又痴痴地望着她。 酒井久香放下酒杯,趁机说:“山田君,你的工作申请怎么样啦?有没有新的进展?要不要我找松井司令官说说情,请他出面帮忙说服令尊大人。”这话够刺激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很要面子的男人。山田亦男可不想让酒井久香看扁自己,连说自己能摆平,并说会尽快给酒井久香一个答复。酒井久香含情带笑地举杯,祝山田亦男早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期盼能和他在一个院子里工作。山田亦男高兴和激动地端杯而起,一饮而尽。 酒井久香的脸更红了。 她俏脸上的那朵红霞,让她更美更娇艳。 山田亦男如痴似醉地望着她。 酒井久香趁机又诱导说:“山田君,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反正你在新工作没得到批准之前,闲着也是闲着,长期闲着,你一身武功也就荒废了。”山田亦男赶紧讨好说,请课长尽管吩咐。酒井久香说:“你看,我在圣战医院有一个弃暗投明过来的棋子,这颗棋子叫徐又远,是敌国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行动总队的总队长,与我们正在抓捕的李疯子原本是一伙的。现在,我们派了很多人在医院里看管徐又远,保护徐又远,浪费了我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如果山田君肯帮忙,凭山田君的武功和枪法,我在圣战医院留几个人就够了。然后,我可以腾出更多的人手,搜索李疯子的下落。” 山田亦男望着艳若桃花的酒井久香,心神俱醉,又犯糊涂了,赶紧点头说:“好,亦男绝不负酒井课长之托,一定确保徐又远到平安出院为止。”酒井久香“呵呵”灿笑,举杯又向山田亦男敬酒。然后,她又侧头吩咐高桥苗子,让龟井和一些特务从圣战医院撤回来,让山田亦男接替龟井,看管和保护徐又远。 高桥苗子心领神会地走开了。 不一会,她回来,领着山田亦男到圣战医院上班。 以山田亦男的身份和英俊的相貌,山田亦男的到来,自然让医护人员窃窃私语。 当然,酒井久香没有封锁山田亦男在圣战医院出现的消息。 若然封锁了,其他人肯定不得而知。 但是,这正是酒井久香的阴谋。 消息传到山田樱子的耳朵里,她感觉很奇怪自己的哥哥怎么又犯糊涂了呢? 待高桥苗子、龟井等人走了之后,她走上三楼,敲开303室的房门。 山田亦男出来并走远些。 山田樱子质问他为什么要到医院来? 山田亦男说这是酒井久香安排的临时工作。 山田樱子愤然又问为什么要听那个妖孽之言? 山田亦男不舒服地说:“樱子,你是我妹妹,不然,你说这些话,我可对你不客气。酒井久香可是帝国的优秀特工,谍战之花,文武双全,是哥的偶像。你的话到此为止,若你再对她不敬,别怪哥对你不客气了。”山田樱子见山田亦男目露凶光,不由步步后退说:“你疯了!”便转身而去。 躲在暗处的一些特务急忙去一楼打电话,向酒井久香汇报情况。 酒井久香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先把山田兄妹之情离间,然后再让山田亦男抓其妹妹与李翰接触的证据,最后收网,将山田家一网打尽,包括山田杉树在内。她让潜留在圣战医院的特务密切注意山田兄妹的情况,便挂上电话了。 井口吹石以小野正雄的身份,随井口桃子来到领事馆,进入欧美研究室工作。 看到“山田太吉”下楼,坂本次郎便以送资料的样子,走进欧美办公室,低声告诉井口吹石,“山田太吉”回到他的办公室了。史珍香看到他们俩鬼鬼祟祟,凝神偷听到了些内容,她真是担心李翰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她现在也无法提醒李翰需要注意什么,真是焦急。 井口吹石便捧着一些资料,敲开“山田太吉”的房门,向“山田太吉”请教一些英文词汇的使用,他也躬身作了自我介绍:“在下‘小野正雄’,刚到领事馆欧美研究室工作,请“山田君”多多关照。”接着,他掏出小野正雄所有的证件,呈送到“山田太吉”面前,证实他的身份。 李翰听到“小野正雄”,稍稍一怔,随即将那些证件移到自己面前,认真细看起来,他发现这个“小野正雄”的相片是重新粘上去的。这说明,这个证件原本的那个“小野正雄”很有可能是圣战医院那个被自己注射了多种混合药水的人。他心中有数了。 于是,他热情接待井口吹石,把证件还给井口吹石,并说没问题,共同探讨,一起进步。 他起身移步到功夫茶具前,烧水泡茶,和井口吹石亲切地品茶。 他又扔支烟给井口吹石,并为井口吹石点火。 井口吹石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抽烟的,他伸手按下李翰的手。 就此瞬间,李翰注意到井口吹石的手很粗很大,手心手背都有老茧,这是一只练武的手,绝非圣战医院那个文质彬彬的“小野正雄”,也不可能是领事馆的文职人员那么简单。李翰心里更加有数了。他叼着樱花牌香烟,吞云吐雾,翘起二郎腿。 紧接着,他侧身向井口吹石吐了一口烟雾。 井口吹石伸手拍拍烟雾,心里很恼火,但是,内心也明白,这是他的任务。 于是,他强颜欢笑地问:“山田君,你今天下班后可有安排?能否给下属一个机会,请您到清风酒馆吃顿饭,以答谢山田君的关照。” 67.十分惊险 李翰淡定地说可以的。 两人下班走人,恰好在一楼大厅遇到小岛美智子。 李翰便邀请小岛美智子共进晚餐,以此打乱“小野正雄”的计划和阴谋。 今天,今井太郎身体有些不舒服,小岛美智子想想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三人各自驾车,前往清风酒馆。 席间,小岛美智子想起今井太郎叮嘱她要多关心“山田太吉”的话语,便从关心李翰的穿着开始,说晚饭后可以陪他去购买一些新衣服,重塑“山田君”新形象,以制止领事馆那些关于“山田太吉”的谣言。李翰说可以的。如此,三人晚饭便没喝酒。 井口吹石也跟着他们俩去国府路一带繁华商铺购物。忙到晚上九点钟,李翰驾车回家,井口吹石称晚饭没喝酒,不过瘾,想和“山田君”回家喝点酒。李翰也同意,小岛美智子也很好奇李翰的家是怎么样的,便也一起回他家里。三人在一楼大厅喝酒吃点心,井口吹石佯装惊叹李翰的财富,竟然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坐了一会,便起身闲逛,楼上楼下到处看看。其实,井口吹石在侦察李翰家里的环境,比如有没有密室呀?武器装备藏在哪里呀?但是,他没查到什么端倪。 这套房子是尚望提前布局给李翰弄来的,也是贯彻戴处长的指示:重用“指南针”! 如果不拆掉这套房子,是无法查到什么的。 晚上十点左右,井口吹石佯醉,小岛美智子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回家。 他们驱车离去后,李翰从后门而出,又翻墙而出,绕道大别墅的围墙外一圈,侦察环境,发现他们确实走了,便又翻墙而入,保留家里的灯火辉煌,驱车从后门而出,前往怡红院,接上冰雪、依依、张铁三人,驾车来到香河边,教授他们武功,教授他们枪法,教授他们甩钩绳。 冰雪、依依、张铁三人又问李翰什么时候可以接他们离开怡红院,什么时候可以参战打小鬼子? 李翰说半个月就行了,刻苦练吧。 当夜,他们死活不肯在晚上十一点半回家,十分坚毅地练到凌晨两点半,确实累得不能动了,这才同意回家。李翰让他们帮忙找些小的鹅蛋石,众人一起努力,就在河里捡了不少,李翰从车上拿来一只大布袋,将这些鹅蛋石全装进布袋里。冰雪、依依、张铁又提出参战之事。李翰理解他们迫切参加战斗的心情,在送他们回去的路上,又作了一番劝导,并说明晚来接他们到香河一带练枪法的是一位女英雄,自己要出差一趟。这位女英雄,冰雪几个见过的。 之后,他驾车来到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 谭玲玲、朱莉文看到李翰来了,甚是惊喜,甚是激动。 李翰说:“我们就在小办公室里坐吧。泡点茶,反正你们白天很自由的,可以睡觉,也可以早点起来开店门。” 朱莉文“嗯”了一声,拎壶去打水烧水。 谭玲玲清洗茶壶茶杯。 然后,三人围坐在功夫茶具前,谭玲玲说:“约翰和杰克已经很烦躁了,你什么时候送他们离开金陵?不然,他们老呆在这地下密室里,会疯的,我也无法控制他们的情绪。”李翰淡定地说:“2月24日,此前那个安全区的贝拉先生会来接他们的。我会在2月21日前,联系好贝拉先生。贝拉先生也要离开金陵,从上海回国。” 朱莉文、谭玲玲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了结一件大事情了。这可是我们参加复兴社以来,干的第一件大事情,以后,约翰和杰克在国际媒体上公布小鬼子金陵大屠杀的罪行,就有我们巨大的贡献。”李翰点了点头,又把特高课派出新人“小野正雄”监视自己之事告诉了谭玲玲和朱莉文,并作了分工,一是谭玲玲每晚十点到怡红院去接冰雪、依依、张铁到香河一带练武功、练枪法。二是朱莉文每晚下班之后,负责去接应谭玲玲。他告诉她们,自己现在很不方便,也请她们向冰雪等人解释清楚,训练好冰雪、依依、张铁,就把他们接到领事馆附近,找一间商铺给他们做点小生意,并接应自己和传送自己的情报。有时候应急也方便。 他说完,起身告辞。朱莉文和谭玲玲分别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李翰无奈地说:“那行,打地铺吧,三人睡在办公室里。” 谭玲玲和朱莉文“呵呵”甜笑,赶紧搬来被铺,三人就睡在地铺上,东拉西扯一会,渐渐进入梦乡。 井口吹石回家之后,对井口桃子说“山田太吉”的背景很硬,前面有山田杉树中将的担保,后面有今井太郎的撑腰。如果再盯这样的人的梢,自己可能往后会死的很惨。井口桃子烦躁地说如果无法查清山田太吉,那就杀了他吧,“因为这个人,我已经连续挨打,现在我的脸肿的都不敢出门了。”她一句气话,却让井口吹石当真。井口吹石心想,其他如手上有没有老茧之类的已经查清了,再查查山田太吉小子会不会武功和枪法,不就得了吗? 翌日一早,李翰来到领事馆的四楼,求见今井太郎,恰好小岛美智子也在。 李翰便佯装恐惧地说昨晚有人潜入自己的住宅,想杀自己,幸好自己及时惊醒,大呼小叫,几个蒙面人跑了。他希望今井总领事、美智子小姐能从剑道馆请几个武士来保护自己。今井太郎气得拍案而起,怒骂特高课不是东西。他当即吩咐小岛美智子经办此事。然后,今井太郎打开保险柜,拿出一叠资料,让李翰在四楼翻译好,下午下班的时候交给他,午餐和晚餐会由小岛美智子提供。 随后,小岛美智子便领着李翰到邻房小办公室,让李翰安心工作,带上房门,离开了四楼。当天,李翰翻译完这些资料,吃过晚餐,下楼出发回家,但发现有人盯梢,便驾车前往“清风酒馆”,要了一瓶清风酒,点了些点心、水果,就在大厅里佯装喝酒,观察到盯梢的人正是“小野正雄”及一些陌生脸孔。 李翰心里“嘿嘿”冷笑,又佯装醉酒,故意将没喝的那瓶清酒打翻在地上,又伸手掏枪的样子。 盯梢的人纷纷掏枪而出,指向李翰。 李翰大声说:“你们想干什么?”他掏出一叠军票,走向柜台付费。 酒馆里的特务、保镖、侍者纷纷过来,制止那些掏枪的人。 李翰趁机溜走,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门,钻进自己的轿车里,驾车而去。 他来到了扬子江饭店,开了一间高级套房,当晚就住在扬子江大饭店里。 68.连环毒计 井口吹石掏出特高课的证件,这才从酒馆的特务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枪。因为这间“清风酒馆”是酒井久香和龟川联手出资创办的。酒井久香自然会派出自己的亲信特务,给她的酒馆看场子。而且,随着金陵的解封,这家酒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装进酒井久香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 小鬼子入侵别人的国家,原本就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解决经济危机,就是为了解决它们从小岛上转移到陆地的问题。 所以,自然也有侍者马上就给特高课打了电话,并夸张地宣称井口吹石仗势欺人,竟然带队搜查清风酒馆,扰乱清风酒馆,导致今晚很多客人惊慌失措,没买单就跑了,营业额和利润直线下降。这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酒井久香接报,甚是震怒,马上抓起电话,知会龟川一声,请龟川提出处理意见。 龟川对酒井久香贼心不死,为讨她的欢心,自然不会给什么意见的,而且,自从心仪酒井久香以来,他从不拿意见。于是,他佯装谦虚地说:“还是酒井课长拿主意吧,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大股东,您抓主意,您抓主意。” 酒井久香暗骂龟川滑头。 她放下电话,低声吩咐高桥苗子“如此如此”并马上带队去井口家里,静候井口吹石回家,收回井口吹石的特务证件和枪械,宣布对井口吹石永不录用,并记入特高课的黑名单里,同时多抄几份,转送陆军、海军、航空兵种、特种兵种及宪兵司令部,彻底封杀这样没素质的人。 其实,这还是酒井久香的阴谋。 不然,就这么一点小事,酒井久香也不至于那么没胸怀。 她的目的就是要激起井口吹石的对“山田太吉”乃至山田家族的仇恨。最好,能让井口吹石与山田亦男斗起来。 …… 当晚,井口吹石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 此时,高桥苗子正和井口桃子聊天。 亲切的聊天。 高桥苗子的手下却借机在井口桃子家里安装窃听器,并在外面的轿车里监听。看到井口吹石回家,高桥苗子随即下令收缴他的枪械和证件,并说将他列入黑名单,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军种录用他,还说要怪就怪山田家族吧,酒井课长也没办法,今晚她受到的压力太大了。 她说完,转身带队走了。 其实,她并没把话说完,只是话里有话。 她的意思是“山田太吉”在“清风酒馆”受惊,故会给今井太郎打电话,所以,今井太郎向酒井久香施压。而今井太郎敢向酒井久香施压,一是因为“山田太吉”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二是因为“山田太吉”是山田杉树作保进入领事馆的。“山田太吉”背靠的真正大树是山田杉树中将。 井口兄妹傻了一眼,均是呆愣着,四眼相对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蓦然又相拥而泣,甚是可怜。过了一会,井口吹石可能想通了诸多环节,诸多细节,他抹抹泪水,握拳擂在茶桌上,仰天大吼:“山田亦男,山田太吉,山田樱子,山田杉树,我要杀了你们!” 霎时间,他又浑身哆嗦,双目凸出,青筋毕露,神情十分可怕!井口桃子吓得颤声说:“哥,哥,千万别乱说话,这可是死罪!山田家族太强大了。就算酒井课长也得让其三分。今井总领事现在这么重用山田太吉,你以为只是山田太吉仅仅有才那么简单吗?哥,千万别犯傻。不能从军就算了,咱们回家,做点小生意,一样可以过好小日子。” “不!不!绝不!我现在就去剑道馆,我要找我的徒弟们一起杀了山田樱子,然后再杀山田太吉,最后杀山田亦男。”井口吹石真是气疯了,再次仰天大吼,接着就冲出了家门。“哥!哥!我求你了!”井口桃子跪在家门口,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落泪如雨,甚是难过。 然后,她抬起泪眼,又十分自责,自怜自艾。 她起身之后,又顿足捶胸。因为如果不是她拉她兄长加入特务队伍,她兄长也不会有今夜的发疯。 她感觉自己害了兄长,却又无力阻止兄长的冲动。 她还不知道的是,今夜这盘录音,会被高桥苗子制作成几份,一份送给山田亦男,一份送到宪兵司令部,一份送到伪警局,一份送到特高课。 如此,一旦井口吹石被任何人所杀,那么,山田亦男都会被宪兵司令部抓捕,就会被定罪,也将连累其父山田杉树,只要山田杉树一倒,冒犯过酒井久香的山田樱子也会被抓进特高课的地牢里,接受百般折磨。“山田太吉”最后没有任何依靠,将会死在酒井久香的枪口下。 即便“山田太吉”不是真正的“李疯子”,但是,因为长相极似,酒井久香也可以命人将其尸体抬送到松井的面前,指证这就是“李疯子”的尸体。 酒井久香的这条毒计,是一条连环毒计! 一环紧扣一环。 …… 果然,高桥苗子因为有车,所以,抢先一步,将一盘录音送到圣战医院303室,送到正在这里看护徐又远的山田亦男的面前,又把山田亦男叫到护士室,并让其他医务人员作证,将录音播放给山田兄妹听。 当然,录音的其他部分已经删除,只剩下井口吹石的咆吼如雷和要杀山田兄妹的扬言,当然,井口桃子的劝阻这部分录音保留下来了。山田樱子还真是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冒,俏脸煞白。山田亦男听到录音,暴跳如雷,掏枪而出,马上就要去找井口吹石算账。 高桥苗子急忙拦住他,并说:“山田君,你要先杀了井口吹石,你的人生前途完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确保令妹的安全,确保你家人的安全。像井口吹石这种粗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你们兄妹俩还是赶紧回家,保护令堂大人吧。看管和保护徐又远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其他医务人员也赶紧相劝。 山田樱子伸手揽住山田亦男的胳膊,低声说:“哥,我们回家,先看看母亲去。”山田亦男一惊而醒,生怕母亲出事,便和山田樱子赶紧回家。 翌日一早,李翰和井口吹石都是正常到领事馆上班,都是一天到晚在勤奋工作。晚上,两人加班后从领事馆出来,井口吹石跟踪李翰从“清风酒馆”出来,在牛皮街一条小巷里,数辆轿车堵住了李翰轿车的去路。 虽然酒井久香只使了一招毒计,但是,这招太毒了,一招就把井口吹石逼疯了。眼下,找不到山田亦男和山田樱复仇的井口吹石,只能首先找“山田太吉”复仇。 不然,无法泄其心头之恨。 他被录入了黑名单,并被转发到各兵种啊!以后,没有哪支部队敢录用他了。他这辈子都别指望吃上皇粮了。 十几名黑衣蒙面人推门下车,握刀而来,砍向李翰。 李翰急忙戴上手套,横臂探手从副驾驶室里的布袋里抓出一把鹅蛋石,在一名蒙面人握刀拉他车门的时候,李翰蓦然用力猛推车门。“咣!”“哎呀!”“砰!”那蒙面人鼻子被车门撞裂了,仰天而倒,溅血惨叫,后脑勺着地,又磕出血来,霎时间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渐渐失去了知觉。 又有蒙面人跃上车顶,握刀下劈,但是,李翰倏然间又拉上车门。那蒙面人一跃而下,也一刀劈空,而且恰好背对着驾驶室的门。李翰又蓦然推门。那握刀蒙面人恰好握刀转身。“咣!”“哎呀!”“砰!”那蒙面人鼻子又被车门撞裂了,仰天而倒,溅血惨叫,后脑勺着地,又磕出血来,霎时间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渐渐失去了知觉。 李翰一招用两次,击倒两名蒙面握刀人,也真绝了! 他瞬间又拉上车门,然后侧身,一脚踢开驾驶室的车门,却借力推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出其不意地从副驾驶室里窜出,并双手着地,翻身而立,双手一甩,嗖嗖嗖!嗖嗖嗖!每只手五只手指,每只手夹着三颗鹅蛋石,两只手便是六只鹅蛋石。 砰砰砰!砰砰砰!六名握刀扑来的蒙面人猝不及防,均是额头中石,仰天而倒,无声惨死。 小李飞石和小李飞刀一样精彩,仍然是出手一石,例无虚发。 李翰一脚勾起一把倭刀,另一脚又勾起另一把倭刀,手握两把倭刀,蓦然转身,左刀环划,格开两个蒙面劈来的两刀,身子稍蹲,右刀斜划。 “唰唰!” “哎呀!哎呀!” 两名蒙面人的肚子均被斜划了一刀,均是惨叫一声,稍一呆楞,又用手抹抹肚子,便仰天而倒,它们皆是肚破肠断。 后面三个蒙面人相视一眼,各自握刀,或双足一点,凌空握刀劈向李翰,或是握刀捅向李翰的后心,或是握刀就地打滚,扫向李翰的双腿。 李翰头也不回,反手一甩,一把倭刀脱手而出,快如利箭。 “嗖!”“嗤!”穿一名蒙面人前腹而过,后背而出。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虽然这把刀大了些。 李翰身子前倾,俯身前冲,握刀旋身上划又旋身一扫。 69.险情未除 “唰!”“啊呀!”凌空握刀劈来的蒙面人一刀劈空。 但是,他的裤档被李翰握刀划了一刀,顿时跌倒在地上,弃刀伸手捂着裤裆,哀号起来。 身后握刀劈来的蒙面人,因为李翰接二连三的旋身,也是一刀劈空,又被李翰握刀旋转一扫,脖子被划了一下,此人感觉有点不对劲,便将倭刀一扔,伸手捂着脖子,想说什么,但是,脖子漏气,说不出话。此人扬手指指李翰,侧跌在地上,死不瞑目。那名就地打滚,握刀扫向李翰双腿的蒙面人,因为李翰不断的旋身,也是刀刀落空,他倏然翻身而起,还没完全跃起身来,咽喉一疼。李翰已经一刀捅穿他的喉管。 那人狂翻着白眼,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李翰接着扬刀一甩。 “嗖!” “嗤!” 那名捂着裤裆正在哀号的蒙面人嘴巴被一刀穿过,仰天而倒,那把倭刀刺在他嘴巴里直摇晃。 十三名蒙面人不到一分钟,全被李翰干掉了。 李翰回到自己的轿车旁,横手抓过手电筒,又抓起一把倭刀,挑开这些蒙面人的蒙面巾,终于找到了井口吹石的尸体!他“嘿嘿”冷笑说:“老子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老子文武双全!”说完,就将刀一扔,将手电筒关闭,双手推移开一辆轿车,便回到自己的轿车里,驾车从这个缺口狂飙而出。 他驾车极速回家,然后将轿车冲洗干净,又将车身上的水全部抹干净,接着将抹过的毛巾和自己戴的手套全部拿到厨房的灶台里面去烧掉,将那一袋鹅蛋石藏进密室里。接着,他去卫生间冲澡,出来后换上宽大的睡袍,又拿来一瓶清酒,倒半瓶酒淋在自己的头上和衣服上,弄得浑身酒气,歪倒在沙发上,又将那瓶酒摔在地上,如此整个客厅全是酒味。 巡逻至牛皮街一带的伪警发现有十三名蒙面人被杀,赶紧到公用电话亭抓起电话报案,并称是剑道馆的武士。 此案太大,值班伪警赶紧向宪兵司令部报案。 龟川接报,赶紧抓起电话,知会酒井久香一声,便带队驱车而来。 现场十余辆轿车,车灯照耀,但见地面上的十三具尸体横七竖八,现场的武器除了倭刀,便是鹅蛋石。其中六具尸体额头凹下去,其凹塌地方恰是鹅蛋石的大小。龟井说:“用鹅蛋石杀了六个武士,劲道之强,世所罕见,不会是李疯子所为吧?”龟川说:“现场四辆轿车,都是从剑道馆开出来的。要么是约好了到此来比武,要么是跟踪了什么人,反而被杀。”此时,酒井久香乘车来到,和中村梨子、坂本次郎、高桥苗子先后下车,查看现场。高桥苗子发现了井口吹石,又俯身探探其鼻息,赶紧大声说:“快,井口吹石还有气!快,送他去医院!快!”几名特务过来,抬起井口吹石上车,驾车直奔圣战医院。 酒井久香又说:“将这些鹅蛋石和刀拿去检验,查查有没有山田太吉和山田亦男、山田樱子的指纹。通知井口桃子到医院照料其兄。”几名特务过来,赶紧收拾六颗鹅蛋石和十三把倭刀,回特高课化验室检验。她又走近龟川,低声问:“你怎么看?” 龟川狡猾地说:“一是按照计划行事,二是马上抓捕山田亦男、山田太吉、山田樱子。不过,既然井口吹石活着,最好还是等井口吹石苏醒过来再说。当然,也可以马上处死井口吹石,马上抓捕山田太吉、山田樱子和山田亦男。”酒井久香急不可待地说:“那就麻烦龟川君带队去抓捕山田兄妹。我去抓捕山田太吉。”龟川说好!两人随即分别带队,乘车前往不同方向,抓捕不同的人。但是,龟川带队包围山田家,他带队强行进入山田家里面的时候,却发现山田亦男、山田樱子均在家里,作陪的还是伪警局局长谢耀星,另有几名日军军官。 这怎么回事? 镜头回放: …… 那晚,回家的路上,山田樱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和山田亦男坐在后排,她歪头靠在山田亦男的肩膀上,低声说:“哥,那是一个阴谋,你真不该到特高课去工作。你犯傻了。” 山田亦男一怔。 山田樱子说:“就算井口吹石扬言要杀我们,高桥苗子有必要让那么多医务人员作证吗?不就是一盘录音吗?私下放给我们听就行了。高桥苗子让那么多医务人员围着我们一起听,就是一旦井口吹石死了,以便证明是你所杀。”山田亦男一拍大腿说:“是啊!一旦井口吹石被山田太吉所杀,那么,我和你、山田太吉就成了酒井久香的刀下鬼,届时,连父亲也会被我们所连累,好毒的计策啊!妹子,幸好你聪明,破解了这条毒计。不然,哥死不瞑目啊!” 山田樱子又说:“我家里有那么多警卫,任何人都不可能暗杀母亲的,所以,我们现在抓紧去找证人,证明我们的清白。这些证人必须陪我们一直到井口吹石死亡。”山田亦男又一拍大腿说:“对啊!我们去北海道料理店,并且,电话通知宪兵队的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还有警察局的谢耀星局长作陪。嗯!就这样!” 山田樱子惊叫一声:“可山田太吉,太吉,唉!井口吹石找不到你,肯定会杀山田太吉的。” 她真情流露,却也不小心说漏嘴。 山田亦男倏然侧身,俨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渐凶,冷冷地说:“看来,你果然与山田太吉有染。” 山田樱子赶紧补救,颤声说:“哥,你怎么不想想爸爸呢?山田太吉是爸爸担保进入领事馆工作的。我能不担心他吗?他一旦有事,也必定连累爸爸。爸爸要是倒下来,你呢?你没有大树遮荫,这世上还会有谁给你面子?命是爸妈给的,珍惜点!路是自己走的,小心点!好吗?哥哥!” 山田亦男目光渐渐缓和,嘘了口气说:“对!还是妹妹聪慧,考虑周全。” 他伸手将山田樱子的小手握在手中。 山田樱子又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幸福地笑了。 殊不知,山田亦男虽然表面相信她的解释,但是,心里却起了疑。 只不过,得先逃过眼前的劫难再说。 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谢耀星第一晚在北海道料理店陪着山田兄妹,但是,整夜无事。 这第二晚,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谢耀星三人就移步到山田家里作陪。 这三人之中,浅田正野、森木次子颇为精明,毕竟山田亦男的父亲是一名中将,而且是实职,前线炮兵部队的指挥官,说不定在徐州会战之后还会继续晋升的,这次帮了山田亦男,将来肯定会得到回报。而谢耀星原本就是托人找过山田杉树帮他重新进入伪警局并当上局长的,此人原本也极其圆滑,现在酒井久香又重用徐又远,那行,反正老子也没啥事,就陪山田公子吧。既然抱着中将的大腿,那就抱紧点。 不过,龟川也是极其狡猾的人,虽然带队而来,宪兵也有特权,但是,他对山田兄妹是极其客气的,并请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谢耀星一起陪着山田兄妹到宪兵司令部录口供,便把他们放了。如此,他既不得罪酒井久香,也不得罪山田兄妹。他还叮嘱山田兄妹,小心井口桃子的报复。 山田兄妹总算是有惊无险。 …… 酒井久香带队驱车来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发现围墙大铁门打开着,里面停着数辆轿车,别墅灯火辉煌。酒井久香便直接驱车而入,她们下车后,酒井久香吩咐中村梨子、坂本次郎分别检查山田太吉的三辆轿车是否有血迹?是否有牛皮街一带的淤泥?是否藏有武器及鹅蛋石?她自己带着高桥苗子和几名特务走向别墅,却被门前的卫兵拦住了。这些卫兵是领事馆的卫兵,查看了酒井久香的证件之后,便放酒井久香带队进去。 今井太郎听说牛皮街出事了,赶紧带着小岛美智子及卫兵过来看看“山田太吉”。 正如之前井口桃子分析的那样,“山田太吉”不仅仅是领事馆的人才,而且也是山田杉树委托给今井太郎的,可千万不能有事。 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进来之后,发现“山田太吉”醉倒在沙发上,便扶起“山田太吉”,质问“山田太吉”为什么总是晚上醉酒?李翰说自己总被盯梢,总被监视,心情很压抑,满脸的委屈。今井太郎当即在“山田太吉”家里抓起电话,给松井打了一个电话,请求谴责酒井久香别再打扰领事馆的正常工作了。 酒井久香和高桥苗子进来的时候,今井太郎还在和松井通电话,他看到酒井久香进来,便对着话筒说:“酒井课长来了,麻烦你和酒井课长说一声。”他说完,便将话筒递与酒井久香,又说:“松井司令官的电话。”酒井久香只得快步过来,接过电话。在电话里,她被松井臭骂了一顿。 放下电话时,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此时,中村梨子和坂本次郎进来报告,称“山田太吉”的三辆轿车全是干干净净的,也无暗藏武器和鹅蛋石。 酒井久香望望“醉”的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稳、浑身酒气熏人的“山田太吉”,甚是无趣地挥挥手,带队离开了这里。 井口吹石醒来,会不会举报“山田太吉”? 而此时,李翰还不知井口吹石并没有死。 危险并无解除,警报仍在响起。 70.步步惊情 井口吹石额头被一块鹅蛋石击中。 当时,李翰甩出的六颗鹅蛋石,击中敌人,毕竟有轻有重。 如果是他甩出的小飞刀,井口吹石必死无疑。 刀与石毕竟是区别很大的。 不过,井口吹石体质相对好些,额头中石,也相对轻一丁点。 他虽然没死,但是,也深度晕迷,形同植物人。 井口桃子来到圣战医院,坐在井口吹石的病床前,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把兄长害成这样。 她趴在病床边缘,哭得天昏地暗,十分自责。 无论如何,酒井久香的毒计已经或多或少奏效了。 虽然没能致“山田太吉”、山田亦男、山田樱子于死地,但是,井口兄妹与山田兄妹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 下一步,井口兄妹必定会迫使山田亦男与“山田太吉”相互残杀。 翌日一早,山田樱子可以回到医院上班了,但是,听说井口吹石没有死,吓坏了。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李翰杀那十二个蒙面人,但是,她也能猜出是李翰杀了那十二名蒙面人。 也只有李翰才有那个能耐杀了十二个蒙面人。 一旦井口吹石醒来,必定供出是李翰杀了其他十二名蒙面人,那李翰就完了。 李翰若然出事,必定连累自己的父亲。 这个情报必须送出去,这涉到李翰的人身安全。 于是,山田樱子不顾身后有没有人盯梢了?她跑出医院,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抓起话筒,就给领事馆打电话。 幸好,李翰就在办公室,听到山田樱子的电话,甚是震惊:井口吹石竟然没有死? 此时,公用电话亭的门开了,井口桃子握刀进来,抵住山田樱子的后心,喝问:“你是不是给山田太吉打电话?是不是在通风报讯?” 山田樱子原本就要挂电话的,但是,忽然后心有一把尖刀抵着,哪能不害怕? 毕竟是女孩子,她颤声说:“井口桃子,你别乱来,我只是和同学通通电话。你们的恩怨情仇与我无关,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 电话那头,李翰听到井口桃子凶悍的声音,吓坏了,急问:“樱子,樱子,樱子,你怎么样?你在哪?我过来保护你。” 井口桃子夺过话筒,一手握刀横指着着山田樱子,一手握着话筒,恶狠狠地说:“山田太吉,李疯子,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山田樱子眼望井口桃子质问李翰,便悄然侧头又转身,蓦然握着井口桃子的手,奋然用力上划! “啊呀!”井口桃子的下巴被划了一道血痕。 山田樱子抢过电话:“没事啦!”便趁井口桃子伸手抹抹下巴的血的时候,又将话筒敲在井口桃子额头上,然后转身拉开公用电话亭的门,小跑回到圣战医院,回到了护士室。 “砰!”井口桃子坐倒在公用电话亭内,她晕晕的伸手,托托下巴,感觉暖暖的。 她又伸手轻抚脑袋,感觉湿湿的,低头一看,双手全是血! 她急忙伸手拉开公用电话亭的门,爬了出去,又泣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霎时间,许多路人过来,扶起她又问她:“姑娘,你是哪里的?是谁伤了你?我们送你去医院!” “圣战医院!快!把我抬回医院!” “哎呀,我的老娘!” “快跑!” “砰!” 那些扶起井口桃子的人,吓得惶恐大喊,纷纷松手。 不要说见到小鬼子就害怕,世人听到小鬼子就害怕。 此时听说井口桃子是圣战医院的,那不是小鬼子的医院吗? 那眼前这位滴血的姑娘不就是小鬼子婆吗? 井口桃子又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此时,圣战医院里潜伏的特务闻讯小跑出来,扶起井口桃子又问她:“井口小姐,怎么啦?” 井口桃子有气无力地说:“快!快!抓捕山田樱子!” 她说完,便晕了过去。 众特务急忙将她抬回医院里救治,并给酒井久香打电话。当然,也有聪明的特务给山田亦男打电话。 酒井久香乘车赶到医院,不敢马上抓捕山田樱子,急忙吩咐高桥苗子去电话局拿到电话通讯记录本。 此时,山田亦男驱车而来,停车熄火,跑进医院里,跑上二楼,推开护士室的房门,发现山田樱子正在看书做笔记,这才稍稍放心。 山田樱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蓦然回头,发现是山田亦男进来,便倏然起身又转身说:“哥,井口桃子怀疑是你打晕她的哥哥,现在找尽各种借口要致你我兄妹于死地。哥,记得保护好自己的父亲。不然,我们什么都没了。” 山田亦男点了点头,转身而去,拉开房门,反手掏枪,来到走廊里。 他走出房门外才掏枪,还是因为心疼他的妹妹,怕山田樱子担心他。 室内,山田樱子又转身做读书笔记。 恰好中村梨子从井口桃子病房出来,看到山田亦男神情不对劲,还反背着手,急忙伸手,抱住山田亦男,低声说:“山田君,你不能这样。不然,不仅保不住你,也保不住令妹,更会连累令尊。回你的特种兵部队当教练去吧,特高课这里太复杂了。特务机构就是怀疑一切。你要到我们这里工作,心态都会变的,变的不正常的。” 山田亦男稍一愣神,手枪被中村梨子拿走了。 中村梨子复回保险,将手枪别回他腰间。 山田亦男正要发火,酒井久香、龟井、坂本次郎从井口桃子病房里走出来。 山田亦男望着身穿军装的、英姿飒爽的酒井久香,又惊呆了。 之前,他一直看到的酒井久香是身穿旗袍的,身材曼妙,宛若华国的江南美女,却没想到酒井久香穿起军装也这么好看。 酒井久香看到山田亦男,便迷人一笑说:“山田君,你的工作变动情况如何?我这里正是用人之际,像你这样的武功高强、枪法一流的帝国精英,我们十分奇缺。” 她妖冶的笑,就连龟川这样的宪兵司令也挡不住,又何况山田亦男这样的年轻人呢? 山田亦男受宠若惊地欠欠身说:“正在办理,谢谢长官!亦男暂时无所事事,长官如有吩咐,亦定不负长官之命。” 酒井久香又艳冶一笑说:“最重要的,是请你帮我一个忙,和山田太吉交朋友。谢谢!我晚上请你吃饭,就咱两个!” 她说完,凤眼含情一笑,转身而去。 山田亦男呆呆地望着她美丽的倩影,口水直咽,喉咙一阵怪叫。 中村梨子黯然神伤,但也只得跟着酒井久香而去。 他们上楼,接徐又远出院,并送徐又远到伪警局上班,以壮徐又远之声威,打压谢耀星这个已经“躺平”的老滑头。 此时,高桥苗子小跑上三楼303室。 酒井久香望着香汗淋淋、气喘吁吁的高桥苗子,便走出房门,走到走廊,低声问:“情况如何,拿到通话记录了吗?” 高桥苗子低声说:“没有!像上次一样,通话记录本被人撕了一页。据说有个帝国军人,到电话局,持枪而来,拿着通话记录本,查看了一下,撕走了一页。” 酒井久香气呼呼地说:“你马上去领事馆,问问有没有看到那个山田太吉刚才那个时间段出去了没有?” 高桥苗子应令一声,欠欠身,转身而去。 镜头回放…… 李翰急忙挂上电话,又悄然出来打开房门,走下楼梯,绕到领事馆背后,驾车直奔电话局,握枪让电话局的人拿出电话记录本,撕掉山田樱子与自己通话的那一页,转身就走,驾车回归领事馆。 71.仍有隐患 高桥苗子带队来到领事馆,将一楼的清洁工、警卫集合在一楼大厅,质问可有见过“山田太吉”今天上午出门? 大家都说没有。 因为李翰是绕到后面的围墙,翻墙出去的,也是从后面的围墙翻墙而入回来的。 二楼欧美研究室的史珍香听到楼下有吵杂声,便走出走廊,往栏杆下面探头看看,感觉不妙,急急跑到李翰的办公室,提醒李翰:高桥苗子又带队来找碴。然后,她悄然跑到洗手间,再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翰急忙抓起电话,致电今井太郎。 高桥苗子急忙带队跑到李翰的办公室,但见李翰翘着二郎腿,脚都伸到了办公桌上去了,他仰坐在座椅上,正抽着樱花牌烟香,吞云吐雾。看到房门被推开,他也只是瞟了高桥苗子一眼,并没搭理高桥苗子,一副很傲慢的样子。高桥苗子甚是恼火,掏出手枪,指着李翰喝问:“你刚才是不是去了电话局,撕掉了通话记录?”李翰仍然不搭理她,朝她吐了一口烟雾。高桥苗子大怒,伸手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指向李翰的额头。就在此时,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及领事馆的警卫队员来到。今井太郎怒问:“高桥苗子,你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到领事馆来捣乱?滚出去!”说完,举手扇了高桥苗子两记耳光。 “啪啪!”“哎呀!”高桥苗子惨叫一声,掩脸而去。 其他特务哪敢吭声,赶紧跑开。 小岛美智子急忙安慰李翰:“山田君,有什么事就报告总领事,不要怕,我们给你撑腰。” 李翰淡然一笑说:“没事!困难就像熬粥,熬熬就过去了。” “哈哈哈哈……” 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及警卫队员全部爆笑起来。 他们纷纷向李翰翘起了拇指,又纷纷转身而去。 今天,李翰较为清闲,没什么重要文件让他翻译。 酒井久香带队护送徐又远到伪警局上任。 谢耀星集合局本部所有伪警到大礼堂,听酒井久香演讲及对徐又远的表扬和充分肯定。已经混进伪警队伍里的高世光杂在队伍的后面,讲话台上的酒井久香、徐又远都没注意到他。此时的高世光化名为林劲,伪警编号321。他略有化妆,平素的络须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只在上唇留了点胡子,眉毛也刮掉了,脸上粘了一条小刀痕,身穿伪警服装,束着武装带,如果不认真细瞧,是认不出高世光的。 此时,他怒视着讲话台上的徐又远,恨不得马上就去撕碎徐又远这个叛徒。谢耀星无所谓酒井久香的打压,反正自己是局长,也不是酒井久香可以轻易免掉的。此时,谢耀星在酒井久香讲话之后,也高姿态表扬了徐又远的英勇和弃暗投明的聪明决定,称赞徐又远是识时务的俊杰,表示坚决支持徐又远副局长的工作。 徐又远怎么感觉听这话特别刺耳呢? 他脸红耳赤,内心愤怒,怀恨在心,发誓有朝一日,一定扳倒谢耀星,将局长之位取而代之。 酒井久香留下坂本次郎及两名特务监视和保护徐又远,随即带队离开。 谢耀星、徐又远及所有伪警躬身相送,十分恭敬。 散会后,徐又远让坂本次郎集结治安大队的队员,乘车前往领事馆,决定会会“山田太吉”。 高世光闻讯,急忙跑出伪警局,走到附近的擦鞋匠韩国茂身前,抬起脚来,佯装擦鞋的样子,左看右看,又侧头看看身后,发现无人盯梢,便低声把徐又远又集结治安大队的伪警前往领事馆查李翰的情况相告。然后,他扔下一块钱,转身回归伪警局。 韩国茂捡起那一元钱,起身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离开擦鞋摊,来到公用电话亭,给玲珑旗袍店的谭玲玲打电话。 谭玲玲紧急跑出旗袍店,来到公用电话亭给领事馆前面大街的“真便宜”杂物店的冰雪打电话。 冰雪、依依、张铁昨天刚被谭玲玲送到这条街这间商铺,开始做点小生意,并掩护李翰。 接到谭玲玲的电话,乔扮成男子的、头戴鸭舌帽的冰雪紧急集合同样打扮的依依,从后门推着一辆货摊车出来,从徐又远车队由伪警局到领事馆的必经之路设伏。 怎么设伏?冰雪、依依推着货摊车,故意让货摊车上的几只纸盒掉在大街上。这几只纸盒里面是用棉花包着的手雷。然后,她们俩又绕到小巷,掉头回归小商铺。而张铁却从领事馆后面的围墙翻墙而入,爬水管上楼,从李翰办公室的卫生间的窗口里钻进去,向李翰报告了情况。李翰和张铁随即从窗口出去,攀水管而下,翻墙而出。张铁回归“真便宜”商铺,潜躲在柜台后面,侦察门前大街的情况。 李翰则是躲在大街旁的一根电线杆旁,掏出手枪,握枪瞄准了大街上的几个小纸盒。 当徐又远的车队驰骋而来的时候,李翰忽然趴在地上。 当前面开路的摩托车从几只纸盒的缝隙中驰过之时,李翰握枪开枪。 叭叭叭!三声枪响,三只纸盒被击中。 轰轰轰!三声巨响,在摩托车之后那辆轿车被炸飞上天,散架而落,随地着火,熊熊燃烧。 里面坐着的几名伪警乐极生悲,好不容易有机会乘坐轿车,却瞬间浑身着火又跌落在火堆中,被烧成焦尸。 后面的军用大车急速刹车,坐在军用大车副驾驶室的徐又远、坂本次郎因为惯性,均是身子前倾,撞在挡风玻璃上,顿时头破血流,天旋地转。司机则是扑倒和撞在方向盘上,胸骨塌陷,下巴磕裂,即时死亡。军用大车上的伪警在车厢里东倒西歪,几个在车箱护拦前的伪警侧跌下来,当场骨折,惨叫哀嚎起来。 其他伪警稳定身子,急忙持枪跳下来,抢救徐又远和坂本次郎及其他几名负伤的伪警,并用摩托车护送徐又远和坂本次郎到圣战医院抢救医治。 潜伏圣战医院里监视井口吹石、井口桃子的特务急急致电龟川和酒井久香。龟川和酒井久香急急带队乘车前往领事馆门前大街查看现场。 李翰以为徐又远被炸死了,便迅速起身,绕到领事馆后面围墙,翻墙而入,爬水管钻窗口回到办公室,镇定地拿毛巾擦拭身上的泥尘,然后拿起一支铅笔,叼在嘴里,又拿过一些文件,阅看相关资料。叛徒徐又远仍然大难不死,李翰仍有隐患。 72.下棋高手 看到门前大街的那辆轿车被炸上了天,冰雪和依依相拥而泣,激动万分。 张铁也伸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太激动了。 虽然,不是他们三人击中那些手雷,炸飞了敌人的轿车,但是,他们也有参与这场战争。 炸死了可恨的走狗,他们无比激动。这是自他们练枪法练武功以来的第一次参战,成绩斐然啊!继而,沿街商铺纷纷关门闭户,那些小商小贩赶紧逃离这条大街。不然,小鬼子会乱抓人的。张铁和冰雪、依依三人也赶紧关上店门,上楼微开丁点窗口,观望大街上的伪警善后,以及随后来到的酒井久香、龟川等头目。 酒井久香因为之前接二连三和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闹僵,此时不便出面再进入领事馆,便让龟川代她进入领事馆调查“山田太吉”,经龟川进入领事馆之后,四处走访,没问出“山田太吉”今天上午有去哪里的情况。最后,龟川机灵地吩咐随从,将轿车上的几条香烟拎下来,随他一起,将香烟送到李翰的办公室,佯装代表宪兵司令部来慰问“山田太吉”,感谢“山田太吉”为圣战翻译了许多珍贵的资料,为帝国军队作出了贡献。 小岛美智子代表今井太郎下楼来看看,发现龟川对“山田太吉”笑脸相待,这才放心走开。 但是,她留下了几名警卫人员盯着李翰的办公室,看着龟川及其随从。 李翰热情地招呼龟川,拎水烧水,泡静冈茶供龟川品尝。 李翰说自己喝惯了静冈茶叶,这种茶味道清香,耐冲泡又是静冈茶最大的特点。 像他这样的工薪阶层,适宜长期品用,不会增加生活负担。 “哈哈哈哈……” 龟川大笑起来,又含笑说:“山田君,你说喜欢喝这种茶,我倒是相信。你若说为了减轻生活负担才长期喝这种茶,那就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李翰自然不想自己被特务机关没完没了的调查,自然也想和龟川处理好关系。于是,他又笑言:“这种茶还有养颜的作用。你看,我今年四十三岁了,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岁的模样。以后,我生个儿子,就起名叫作山田好帅。如此,人家见到我,就会称呼我是好帅的爸爸。” “哈哈哈哈……” 龟川和其他宪兵被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接着,李翰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包茶叶,送给龟川。他说:“这是东京狭山茶,主要产地是瑞穗町、青梅、武藏、东大和,茶味芳醇,饮后有爽朗舒畅的风味。请龟川司令阁下拿回去品尝。这可是我的珍藏版。当年,我来金陵的时候,从东北那边过来的,这茶也是本庄司令官阁下送给我的,是作为我替他翻译一份绝密文件的奖赏。”龟川急急伸手推让,并说:“这既然是本庄司令阁下送给山田君的,那是极其珍贵的宝贝,在下不敢要,不敢要。” 李翰硬是将这包茶叶塞给他,又说:“龟川司令阁下,千万别客气,好东西是要分享的。你不也送了几条好烟给我吗?华国人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后,有机会,在下也到阁下办公室品茶。”龟川乐呵呵地收下了,连连含笑说:“热烈欢迎,热烈欢迎。”然后起身告辞。 他走出领事馆,钻进酒井久香的轿车里,将这包茶叶转送给酒井久香,并将“山田太吉”这包茶叶的珍贵来历告诉了酒井久香。她手捧这包名茶,愕然反问:“山田太吉曾经替本庄司令官阁下翻译过绝密文件?”龟川“嗯”了一声,又说:“山田太吉如果没有这份才华,山田杉树中将岂会给他作保?今井总领事怎么又会那么欣赏他?酒井课长,算了,不要再怀疑山田君。他手无老茧,额头无帽痕,身上无枪伤,无刀伤,手无缚鸡之力,哪像一个特务营营长出身的李疯子?” 酒井久香仰天长叹,又说:“唉,看来,是我们错了。现在,我们只有通过山田亦男、井口吹石、井口桃子来提供线索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徐又远每次带队到领事馆来,他就会被人袭击呢?这说明,警察局里有内鬼。而且,领事馆里还有比山田太吉更可疑的内鬼。” 龟川点了点头说:“嗯!所以,我们就别将注意力放在山田太吉身上,否则,我们就错过了领事馆里真正的内鬼。而且,警察局的这个内鬼,还想借在领事馆门大街袭击徐又远,来嫁祸给山田太吉,并转移我们对案件的调查。” 酒井久香略一思忖,又移下车窗,对车外的龟井说:“龟井君,你到电话局查查近半个小时内的电话纪录。待会到圣战医院来找我。”她随即和龟川乘车前往圣战医院看望徐又远、坂本次郎。徐又远和坂本次郎这两人均是头包白纱布,头晕,仰躺着。酒井久香又去看望井口吹石。井口吹石虽有气息,但是,植物人似的,动也不会动,仰躺着,紧闭着眼睛,额头仍然是凹塌着的。酒井久香又来到井口桃子的病房。 井口桃子头包白纱布,下巴给缝了几十针,不能说话,张嘴就疼得浑身发抖。想比手划脚,表示点什么,但是,手脚一动,头就疼,就晕!她想写份供词,也写不了。此时,龟井回来报告,称电话局里近半个小时的通话记录保存完好,电话局里的人给他抄了一份,并无疑点。他说完,便将新抄的近半个小时的通话记录,递与酒井久香看看,确无疑点。酒井久香恨得咬牙切齿,又对龟井附耳低语,吩咐“如此如此”。 接着,她乘车来到“清风酒馆”,会见山田亦男,并依偎在山田亦男怀里哭诉她的苦闷。 她今天还真是说话算话,就和山田亦男共进晚餐,没有其他人作陪。没办法,她只好使出美人计了。山田亦男温玉软怀,顿时义愤填膺,为酒井久香抹拭泪水,主动请战到回领事馆工作。酒井久香心里高兴,却又扑入山田亦男怀中,哭着说很害怕会失去他。这可把山田亦男感动的一塌糊涂。 什么爹呀娘呀妹呀,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天晚上,他回到家里,一脚踹开山田樱子的房门,让山田樱子把她与山田太吉交往的经过一一说出来,不然就对山田樱子不客气。山田樱子吓得花容失色,花枝乱颤。没想到素来疼爱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如此发疯的。其母上村花子吓得急急伸手拽住山田亦男,却被山田亦男甩开,跌在墙角落里,还撞破了侧额。山田樱子急急呼喊楼下的警卫,一起护送上村花子前往圣战医院,为上村花子疗伤止血。如此,她母亲受伤一事,才暂时让山田亦男停止在家里的发疯。也正是因为上村花子受伤,山田樱子当晚回到医院,才知道徐又远又没被炸死。 她心里甚是忐忑不安。 怎么才能情报送给“李疯子”? 山田樱子趴在母亲的病床前,苦苦思索。 …… 傍晚下班,李翰驾车出来,经过“真便宜”杂货店的时候,按了三声喇叭。 店里二楼的冰雪、依依、张铁急急跑到窗口前观望一下,发现是李翰在驾车按喇叭,便会意了。 李翰回家后,凭着对现代社会流行歌曲的记忆,简单地做了碗面条,晚餐后,又泡了壶茶,就在在家里作曲作词“红尘有你”,然后,他驾车来到王府巷19号三楼6号房谢秋琪的家里,将这首新歌送给谢秋琪。 此时,才是晚上七点半。 谢秋琪见到李翰时,已经是激动不已,现在,她手捧这首新歌,简单唱了几句,甚是喜欢,更是激动不已,热泪不断滴落。李翰伸手为她抹拭泪水,劝导说:“秋琪,你一定会红的,而且会红透半边天。以后,你红透了半边天,就可以到上海的百乐门驻唱了。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多红,你都要明白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要有骨气,要敢于和敌人抗争,敢于和命运抗争。如果有可能,你要暗中相助抗战义士。你的舞台,是掩护身份的舞台。” 谢秋琪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又更咽地说:“我看过小鬼子通缉令上关于你的画像,你肯定就是小鬼子追捕的那个特务营长,小李飞刀,李疯子,李翰。”李翰也不瞒她,坦承地说:“不错!我就是队伍上我称为李疯子的李翰,江湖人称小李飞刀的李翰。秋琪姑娘,勇敢起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别怕,有我。”谢秋琪顿时浑身有力量,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嗯”了一声,又说:“我得去大世界上班了。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李翰说:“今晚,你下班后,我在大世界附近接你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练枪法,练武功。”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谢秋琪又是激动泪下,又是拍手叫好,又蹦又跳,激动极了,高兴极了。李翰随即先行下楼,驾车而去。 这首新歌,谢秋琪一时还不能在舞台上演绎,必须经过几天的在家里演练后,才能拿到舞台上去演绎。 当晚,李翰驾车来到大世界,来到吧台前,向朱莉文要了一杯红酒,便端杯穿梭于人群之中一会,又端杯上楼,来到了和克拉约好的雅间会合,李翰递给克拉一台微型相机,里面是关于今井太郎重点研究欧美的重要情报。 73.丧心病狂 克拉拎起一只皮袋给李翰,并向李翰赠送了一条小黄鱼和两台更先进的微型相机:怀表相机。 皮袋里是一支德造98k狙击步枪,已经拆卸,如果要用,可以自己安装,并有五百发子弹。另有两把德造“盒子炮”二十响,子弹五百发。这种二十发子弹的有可调节射速的快慢机,可单发也可连发,连发时相当于一支微型冲锋的小机枪!射程远!穿透力强!火力强大! 克拉向李翰赠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和钱财,是因为他感觉值。 而且,他再向下一方出卖这些情报,获得的收益更大。 算起来,他给李翰的只是蝇头小利。 当然,李翰并非靠出卖情报生活,而是因为出让这些情报,对于将来多国形成合力,联合打击日军是非常有好处的,可以加速战争进程。只不过,很多国家研究情报是研究情报,不会因为一份情报而随便出兵。但其情报的重要性,也颇受各国喜欢。 克拉这个多面谍倒是赚了不少钱。 …… 李翰与克拉密议一会,便拎着长方形的皮包走出雅间,下楼来,又将那条小黄鱼塞给了朱莉文,然后拎包出去。 不过,朱莉文也绕到后门,追了出来,幽怨地说:“给我那么多钱干嘛?我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你。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吗?哪怕你在人群中走动,我也可以看着你背影,心里也好受些。”就在此时,乔装成人力车夫的谭玲玲也拖着人力车绕过来说:“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忘记我们的。多少天没见面了?” 高世光当伪警之后,谭玲玲乔装成人力车夫,接替高世光的工作,每晚来此接朱莉文下班。 李翰既难过又感动地说:“唉,生于乱世,我们能干什么?做一对普通平凡的鸳鸯?在小鬼子的屠刀下颤抖着过日子?”朱莉文难过地说:“那也比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强。至少,普通鸳鸯能天天在一起。”谭玲玲感慨地说:“唉,我们还需要熬多久?什么时候才能抗战胜利呀?” 李翰侧身看看,转身看看,又回转身子说:“这样吧,待会,我们香河见。这皮袋里,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新款武器。” “嗯!”朱莉文和谭玲玲都激动地应了一声。 今晚,又能好好地呆一起了,虽然只是继续教冰雪、依依、张铁几个练枪法,练武功,但是,也总比没见面强。 此时,尚望走过来,隋凯欣在附近警戒。 朱莉文和谭玲玲看到尚望过来,便走开了。 李翰拉开车门,将皮袋扔进轿车里,又关上车门,低声说:“站座,明晚见吧,明天就是21号,我会将准备送约翰和杰克出城的事,明晚向你详细汇报的。24号晚,一定可以送约翰和杰克出城,你和隋队长做好掩护吧,你也可以先到上海等约翰和杰克。” 尚望不满地说:“你现在很狂啊!私自扩充队伍,私自训练武装。徐又远死了没有?”李翰无奈地解释说:“站座,咱们的队伍总得扩充的,不然,就我们几个人抗战,成不了气候的。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再说,鬼见愁别动队是你麾下的队伍,如能壮大,也是你领导有方的结果。至于徐又远,我明晚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尚望冷冷地说:“可是,你新扩充的都是些什么人呐?除了怡红院的就是歌女?这就是你的层次?你的眼光怎么那么差?我是不是一直都看错你了?”李翰只得耐心地解释说:“站座,她们都是穷苦人,都是生活所迫。如果不是为了讨生活,她们谁愿意到怡红院工作?谁愿意到大世界来卖唱卖笑脸?而他们的苦大仇深,正是他们愿意参加抗战的原因。不然,谁又在苦大仇深之后,愿意在刀尖上过日子呢?今天,徐又远又带几十名伪警过来查我。如果不是怡红院出来的那几个兄弟姐妹,我现在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吗?”尚望不耐烦地说:“行吧,明晚八点,摩登咖啡馆见。” 随即,两人分开。 李翰上车驾车来到了“真知书店”。 没想到山田樱子果然在里面佯装看书品咖啡。 其实,这也是山田樱子在其母亲病房里苦苦思索的结果。 她只是到这里来碰碰运气,看看李翰会不会来书店。 她本非特工,却因为李翰在她生命里的出现,无意中当上了特工,业余特工,一直为这位传奇人物、英雄人物李翰传送情报。也许,仅仅是因为她心中的一份感情,因为一见钟情,因为仰慕心中的英雄。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两人激动相见,却不敢挨在一起,只能佯装找书的样子,隔着书架,一人在书架的这边,一人在书架的那边,均是一边佯装找书的样子,隔着书架低声聊天。他们不时的侧身看看,终于在书架的尽头,两人紧紧相拥。 山田樱子依偎在李翰的怀中,低声向李翰倾诉了山田亦男因爱上酒井久香而发疯、母亲受伤、徐又远还活着的情况。 李翰担心地说:“樱子,情不情报的,我倒是不在乎。主要是你的安全。你暂时住到医院去吧,暂时别回家,不然肯定会受到令兄的伤害的。我估计,令兄是受到了酒井久香的迷惑了。以酒井久香的美貌,令兄确实扛不住她的诱惑的。”山田樱子幽幽地说:“也只有这样了,反正母亲受伤,得住院观察几天,我就当陪她休息吧。”她还说已经给前线的父亲挂了长途电话。她现在也很担心李翰的处境。李翰坚定地说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并让她静候再次刺杀徐又远的消息。 就在此时,山田亦男领着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踏入了书店,并掏枪而出,拉开了保险。 书店老板一看不妙,急忙伸手抱头,蹲在柜台下面。 山田亦男打了一个手势,浅田正野、森木次子握枪包抄而来。 就在此时,尾随而来的尚望驾车至书店门前。 隋凯欣掏枪拉开保险,移下车窗口,朝天开了两枪。 叭叭! 两声枪响。 山田亦男、浅田正野、森木次子急急握枪转身,跑到书店大门外。 尚望驾车狂飙而去。 “八嗄!”山田亦男怒骂一声,又握枪转身,重新进入书店,又和浅田正野、森木次子包抄而来。 但是,他们在书店里绕了一圈,却也再没见到山田樱子和李翰了。 山田亦男急握枪跑到柜台前,用枪指着书店老板质问刚才那对男女哪去了? 就在此时,书店门前旁边,李翰的福特牌豪华轿车有启动的声响。 山田亦男急急握枪跑出来,但是,李翰已经驾车而去了。 叭叭!叭叭!山田亦男随即握枪开枪,但是,子弹落空。 李翰驾车极速地左拐右拐,闪避子弹。 只是苦了车上的山田樱子,她在车上东倒西歪的。 八嘎! 山田亦男怒骂声声。 浅田正野、森木次子握枪而来,急问怎么办? 山田亦男怒气冲冲地说:“走,回圣战医院。我就不相信,樱子会扔下母亲不管?哼!今晚,我非审出结果来。”他领着森木次子、浅田正野,驾车追向圣战医院。山田樱子回到圣战医院,来到母亲的病房前,哭诉了山田亦男已经丧心病狂并要杀她的情况。上村花子起身,搂着山田樱子,难过地说:“他如果真要杀你,那就先杀我吧。今晚,你就睡在病房里。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疯儿子怎么着?”砰!就在此时,山田亦男真的握枪踹门而入,用枪指着上村花子怀中的山田樱子,低沉质问:“说!山田太吉呢?”山田樱子抬起泪眼,侧头说:“什么山田太吉?”面对黑漆漆的枪口,她答非所问,心也害怕,身子在颤抖。 上村花子怒喝一声:“逆子,出去!” 山田亦男却如着魔一样,握枪指着山田樱子的侧额,又冷冷地说:“没想到,出卖帝国利益的人,果然是你,枉我父母培养了你,给了你美好优越的生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以为我在母亲面前,就不敢杀你。”山田樱子阵阵心痛,身子阵阵悸动,泪水哗啦啦而下。无论如何,她和兄长生活了十几年,即便不是亲兄妹,那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从小到大,山田亦男也是很疼她的。忽然为了另一个妖孽,山田亦男变得如此冷血,这让山田樱子的心房如被利刃刺伤滴血。 此时,房门前站岗的两名警卫,也是山田杉树留在家里的警卫,感觉不妥,急忙端枪推门进来,用枪指着山田亦男,一名警卫员说:“公子,可不能用枪对准夫人,小心枪走火。”这名警卫员长期留守这个富贵之家,倒也机灵,没敢替山田樱子求情,却拿上村花子说事,希望能救山田樱子一命。 山田樱子泪眼朦朦,望向那警卫员,却十分感激。 “咣咣!” 就在此时,门口替山田亦男警戒的森木次子、浅田正野稍稍侧头往门内观望,两人的脖子被人捞在一起,两人的侧额被人强力的捞撞在一起,继而,两人就眼花缭乱的萎倒在地上,手中的手枪也被人抢走了。 74.刺杀叛徒 山田亦男极速握枪转身,跑出病房门口,发现有人从走廊跑开,便握枪朝那人背影开枪。 叭叭!叭叭!但是,那人身手不凡,似乎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忽然侧身一窜,从二楼走廊跳下一楼大厅,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山田亦男四颗子弹击空,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他急急更换弹匣。枪声惊动了医院里的特务,纷纷掏枪,分别从徐又远、坂本次郎、井口吹石、井口桃子的病房里跑出来,又纷纷跑到山田亦男的身旁和上村花子的病房门前,质问怎么回事?山田亦男吼叫起来:“那是李疯子!有刺客!快,他跳到一楼去了,快,抓捕他!”他吼罢,便握枪跳下一楼大厅,但是,一楼大厅哪有李翰的身影? 其他特务听说发现了李翰,既害怕又提神,害怕的是如果撞上了李翰,那就是一条死路。提神的是如果抓到了李翰或是打死了李翰,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他们急急握枪分从走廊两端的楼梯下楼。但是,一楼大厅哪有李翰的身影?刚才捞着浅田正野和森木次子的脑袋互撞一下的,确实是李翰。他护送山田樱子回到圣战医院来,也决定借此机会,刺杀徐又远。因为尚望已经对他极其不满了,再不干掉徐又远,恐怕李翰在复兴社就呆不下去了。 李翰跳下一楼,迅速转身,跑入一楼的一间病房里,里面的日军士兵伤兵要拦要问,却被李翰一拳一个击倒。咣咣咣!砰砰砰!六名日军伤兵歪瓜裂枣地倒在地上。山田樱子分开其母,跑出病房来看,但是,二楼走廊已经没人,特务皆跑向一楼大厅。 “唉!”上村花子望着山田樱子的身影,不住地摇头。 她也是由少女演变成母亲的,她知道女孩子的那点心思。 现在,他只盼丈夫尽快从前线派得力悍将回来收拾山田亦男,不能让山田亦男一步步的滑向深渊。 …… 李翰打开窗户,跳窗而出,又顺手关上窗户,再抱着水管,攀爬而上。他上了屋顶,又从天台上的楼梯口下来,走向303室。此时,二楼和一楼皆是人声鼎沸,脚步杂乱。山田亦男带人在一楼大厅没发现李翰,便又握枪回到了二楼,生怕其母会被李翰所杀。他学坏了,心思也是歪的,李翰岂会杀他母亲?但是,他回到二楼,回到他母亲的病房,发现里面好好的,山田樱子已经在躺在她母亲身边。山田亦男正要喝问山田樱子,但是,三楼响起了枪声。 他赶紧握枪奔往三楼。 …… 三楼走廊及303房的特务已经下楼去围捕李翰了。 李翰走到303室前,背贴着走廊,反手取出一排小飞刀,又探手轻轻的推开房门,但是,又极速缩手。 叭叭叭!叭叭叭! 303室里,数声枪响,室内击出数颗子弹。 却是已经苏醒过来的徐又远听到楼下的杂乱的吼叫声和脚步声,赶紧的掏枪而出,摇醒坂本次郎,两人潜伏在房门后面两侧,有人推门就开枪。 徐又远是老狐狸,料定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得保命为上。但是,李翰也早有算计,知道徐又远不是一般人,而是潜伏金陵已久的特工,身手不凡,脑子反应快,十分灵敏,富有暗杀、反暗杀、防谍、反谍经验。果然,李翰料事如神,盘算到了此时的徐又远会醒来并会朝房门外开枪的。数颗子弹落空,李翰便将手中的小飞刀往室内一甩。嗖嗖嗖!稍一探头的徐又远、坂本次郎两人便被小飞刀击中。 其中,徐又远的右眼、右胸、右臂、右腿各中一刀,仰天而倒,手枪也甩在一边。坂本次郎左眼、左胸、左臂、左腿各中一刀,仰天而倒。啊呀!啊呀!两人仰天而跌,均是连声惨叫。李翰正欲进房看看徐又远死了没有?但是,楼下的特务听到三楼有枪声,已经纷纷握枪跑上三楼,并朝李翰开枪。叭叭叭!率先跑上三楼,并朝李翰开枪的正是山田亦男。这个山田亦男此前是日军特种部队的教官,身手超凡,枪法一流,速度极快。 李翰只得溜身进房,闪避弹雨。 那些特务一边开枪,一边跑过来,并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开枪。 但是,山田亦男追到303室前,又停下脚步,握枪指挥其他特务先冲进室内看看。 李翰无奈,只得反手掏出小飞刀,跑到窗口前,推开窗户,纵身一跃。 他凌空扑到窗口外的电线杆上,单手搂着电线杆,又反手一甩小飞刀。 嗖嗖嗖! 那些刚跑进303室,又跑到窗口前观望的特务俱是中刀,均是仰天而跌,倒在靠窗口的一张病床前,各捂着脖子,萎倒在地上,狂翻着白眼,就此惨死。李翰双手抱着电线杆又一松一推电线杆,借势横身侧窜,身子飘落在围墙上,又单手一按围墙,飘身而下,落在了围墙外,跑向自己的轿车,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掏出车钥匙,启动轿车,驾车而去。山田亦男跑到303室,跑到窗口前,看到李翰跳墙而出,急又握枪转身,大吼一声:“跑了,快追!” 他们就此握枪下楼,纷纷上车,追向医院外。 李翰生怕山田亦男追不上,驾车狂飙一会,又放缓车速。 原本看护徐又远的特务,发现徐又远和坂本次郎各身中数刀,急急呼喊,赶紧将徐又远和坂本次郎送往急救室。 徐又远是右眼、右胸、右臂、右腿中刀,失血过多,倒无生命危险,但是,瞎了一只眼睛,从此变成了单目失明者。坂本次郎是左眼、左胸、左臂、左腿中刀,虽然他是左胸中刀,但因为他的心长歪了一点,那小飞刀刺中了他胸,却没刺中他心脏。他也只是瞎了一只眼睛,也是失血过多,生命无大碍,从此成了单目失明者。他们两人一人瞎了左眼,一人瞎了右眼,从此作伴,仍然可以对视。 山田樱子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暗骂:徐又远这个叛徒怎么那么好运,总杀他不死。 不一会,酒井久香和龟川接报,驱车而来,发现伤兵死了六名,特务死了五名,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虽然被救醒过来,但是,如同喝醉酒一般,说话颠三倒四,因为这两个人的脑袋相互撞击,此时他们还是头晕,视力模糊。酒井久香伸出三根手指,让浅田正野、森木次子数数,浅田正野说是“二”,森木次子说是“一”。气得酒井久香连扇他们几大耳光,打得他们牙血直流,各自两腮红肿,说话漏风。 但是,酒井久香听说山田亦男刚才审问过山田樱子,不由心情大好,听说山田亦男现在正在带队追击敌谍,顿时笑颜如花,俨然换了一个人。李翰驾车狂飙一会,便在小常巷路中心停车,侧身拎过皮袋,打开皮袋,掏出两把德造“二十响”,给弹匣上弹,接着又安装德造98k狙击步枪,上了五颗子弹,便推弹上膛,推门下车。此时,山田亦男和几名特务堪堪驾车赶到。李翰就蹲在自己的轿车旁,端枪并调整瞄准镜,对着山田亦男的轿车的司机就是一枪。 叭!子弹击穿了挡风玻璃,击在那名司机的额头上。 那名司机中弹惨死,趴在方向盘上,轿车仍然习惯地李翰狂飙而来。 李翰又瞄准那辆轿车的左侧车轮。 叭! 那辆轿车在高速冲来之时,却因前左侧车轮忽然漏气而侧拐,斜撞在路边一处电线杆上。咣!嗄唧!车上的特务东倒西歪,坐在副驾驶室的山田亦男因为车子急刹车的惯性,被甩出车外,撞破了前挡风玻璃,左肩膀撞在电线杆上,顿时骨裂,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上。 李翰起身,将狙击步枪扔进自己的轿车里,掏出几把小飞刀。 几名特务在他们的车上,晃晃脑袋,稍为清醒一点,便握枪推门下车,李翰将小飞刀一甩。 嗖嗖嗖!砰砰砰! 几名小鬼子堪堪从车身两侧推门下车,便各捂着脖子仰天而倒,几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横甩一边。李翰过来,戴着手套,搜走了他们身上的军票和弹匣,捡起地上的手枪,又走到山田亦男身旁说:“山田亦男,你是山田樱子的哥哥,我看在樱子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也查不到我什么。你不相信的话,明天尽管可以到领事馆来,我照样正常上班。”他说罢,便对着山田亦男的裤裆踢了一脚。 汪!汪汪! 山田亦男伸手捂着裤裆,直学狗吠。 李翰捡起他的那把手枪,走向自己的轿车,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回到大世界,恰好谢秋琪唱完歌下班出来,正在大世界门前东张西望。李翰驾车而至,移下车窗口,向她招招手。谢秋琪“呵呵”甜笑,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李翰驾车领她前往香河一带。 此时,冰雪、依依、张铁三人已经乔装在此握枪练枪,看到李翰来了,均是惊喜飞奔过来。 75.绝密情报 李翰侧身指着谢秋琪,给冰雪、依依、张铁介绍,宣布以后谢秋琪就是自己人了,今晚开始,一起练枪法,一起练武功。他又把从小鬼子那里缴来的几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及弹匣分送给谢秋琪、依依、冰雪、张铁,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三百元法币,叮嘱他们要低调,平素要藏好枪支弹药,必要时才使用。 然后,他教他们练枪法,实弹演练。 叭叭叭! 叭叭叭! 这一带甚是荒凉,之前遭小鬼子抢劫和烧杀严重,晚上无人敢来。 谢秋琪毕竟是歌星,相对娇贵,练了半个小时,扛不住了,直喊累,要回家。 李翰便先护送她回家。 此时,小鬼子宪兵和特高课的特务还在小常巷一带查看现场。 酒井久香感慨地说:“没想到我们帝国的特种兵教官也如此不堪一击,唉!” 她沉重叹息一声,犹如针尖狠刺在山田亦男的心房上。 他此时也被抬在担架上,接着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圣战医院救治。 山田亦男满脸惭愧的躺在手术台上,接受肩胛骨裂缝合手术,滴血的是肩膀,刺痛的是心房。 酒井久香、龟川分别带队,一方包围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一方带队四处搜查李翰的下落。山田樱子闻讯山田亦男受伤,急扶着母亲前来301室看望山田亦男。此时的山田亦男刚刚从手术室里回来。上村花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劝说山田亦男别再和酒井久香混在一起。 她泣声说:“特务机构原本就复杂,以你的身份,进去就更加复杂了。你爸爸说,你真要当英雄,就到战场上去吧。我就生你这么一个儿子,希望你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待在家里,好好的娶个媳妇,给妈妈生几个漂亮的小孙子。” 山田亦田答非所问,咬牙切齿地说:“此事没完。樱子,要不是你,哥不会遭这样的罪。哼!等我伤好,决不饶你。这案子很清晰,山田太吉就是李疯子,是我们必捕之人。”“唉!”上村花子长长一声叹息,起身而去。山田樱子淡淡地说:“哥,你先养好伤吧。其他的事情,未必由你作主。爸爸的特使即将到家,咱们之间,不是你说了算。”她也起身离开。山田亦男气得七孔生烟,伸手握拳,但是稍一用力,肩胛裂疼。 他肺都气炸了。 …… 李翰送谢秋琪回家后,便驾车来到宁海路5号。 这里曾是国际安全区的委员会总部。 他敲开贝拉先生的房门,说明来意,掏出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特工证件给贝拉先生验证,并主动说自己就是日军正在四处通缉的李翰“李疯子”。贝拉能见到这位传奇英雄,激动无比,当即拥抱李翰,表示同意约翰和杰克乘他的车到上海去,并和他一起从上海乘客轮回国。 “李疯子”三个字虽然不好听,但是,却成了李翰的“通行证”,成了李翰的“招牌”。世人毕竟大多数是向往英雄的,仰慕英雄的。像李翰这样的传奇英雄,只要是好人,都会喜欢他,尊重他的。更何况,他并非为了自己的私事来求人,而是为了公事,为了正义之事。 随即,李翰出去,来到公用电话亭,给“大世界”的朱莉文打了一个电话,让朱莉文请假一周,并尽快和谭玲玲回玲珑旗袍店。他放下电话,就驱车前往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不一会,谭玲玲拉着人力车载着朱莉文回来。时间不等人,李翰和两大美人相见,来不及惊喜,便让朱莉文给尚望发报:“放飞鸽子!” 三分钟后,尚望从公用电话亭打来电话:“要将约翰和杰克送到哪里?” 朱莉文说:“宁海路5号,原国际安全区的委员会总部,极其安全,24号回上海。” 尚望说:“好,我待会也过去。” 李翰和谭玲玲、朱莉文更换上日军军衣,从密室里接出快要发疯的约翰和杰克。听说可以去上海了,约翰和杰克乐得相拥一起,激动泪下,然后又分别拥抱李翰、谭玲玲和朱莉文。朱莉文被约翰拥抱的时候,惊叫了一声:“哎哟,你的胡好扎人!”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约翰松开她,又说:“这都怪你这大美妞,一直让我失去了自由,连我的胡子都不自由。”哈哈哈哈!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然后,他们一起驱车,前往宁海路5号。贝拉先生热情地招待约翰和杰克。尚望也独自驱车赶到,这种绝密事宜,他不敢带任何随从。 不过,他给李翰拎来一只大箱子,并告诉李翰,这是一箱小飞刀,一共三千把。 李翰把这箱小飞刀扔到车上,又把稍前的刺杀徐又远的情况,向李翰作了汇报。 尚望紧张地说:“既然你暴露身份,就从领事馆撤出来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给你找另外潜伏的地方。” 李翰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领事馆是一个窃取情报的好地方。等你回来,我会从领事馆的资料翻译中,找出徐州会战的情况及下一步日军的部署给你。另外,我今晚看到一份情报,日军为了打赢徐州会战,计划租借上海船王名下的沧济号货轮,从东北那边运载一批威力强大的生物武器前往战区。无论如何,你到了上海,要联手上海站,成功炸沉沧济号,挫败日军阴谋。” 尚望感动地说:“辛苦啦!小李子。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行刺、暗杀、文战,都是为了护送约翰和杰克出城到上海,并护送他们乘客轮回国,在国际上公布小鬼子金陵大屠杀的罪证,争取国际支持支援。不过,蜘蛛和核桃必须陪约翰和杰克去上海,你要孤独一段时间喽。” 李翰难过地说:“我知道,所以,我已经通知朱莉文请假一周。”谭玲玲依依不舍地说:“营长,真的要保重,等我回来。”临别依依,朱莉文滴着难过的泪水说:“我要是死了,你也不能娶别的女人,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你。”她说罢,扑入李翰的怀中。谭玲玲也趴到李翰的背部上,接住李翰的脖子,勒得李翰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两个大美人都舍不得和李翰分开。即便在金陵,他们三人难得见上一面,但是,毕竟在同一座城市里,心贴心的。而今要分开两地,无论或生或死都是两茫茫。尚望气道:“哎呀,没那么容易死!不会生死离别的,把老子的眼泪都弄出来,你们这是干嘛呀?气死老子了。” 李翰轻轻的分开朱莉文,伸手为她拭泪,动情地说:“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的。能遇见你是神明赐给我的糖!相信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他又转身,轻轻的分开谭玲玲,伸手为她拭泪,感动地说:“玲玲,好人有好报,你和莉文一路平安!你永远是我生命中最滚烫的华章。”他说罢,便转身上车,驾车而去。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应了一声:“嗯!”也转身回楼,进去继续保护约翰和杰克。 尚望转身,回到他的车上,抹抹泪水,骂了一句:“姥姥的,把老子都给弄哭了。唉,爱情真美好,可惜老子太早结婚了,从来没谈过恋爱,唉!”他叹了口气,驾车而去。谢耀星听说徐又远又身中四刀,心里暗暗高兴,但是,他打电话叫来治安副大队长肖正、刑警林劲(高世光)及其他一些亲信,还叫来下关区公所所长朱山,拎着水果、点心去圣战医院看望徐又远。林劲(高世光)看到徐又远虽然瞎了一只眼,但是没死,不由心里暗骂:怎么这个叛徒命这么硬?哇靠!身中四刀,竟然不死,难道他大难不死还有后福? 朱山趁谢耀星坐在病床前和徐又远拉话的时候,悄然拉开林劲(高世光),低声说:“你小子可别给老子惹出什么事来。为保你进入警察局,老子可是押了身家性命的。之前,那个暴露身份的、化名秦雪雄的小子好像饮弹自尽了。否则,老子还能站在你面前吗?你以为当汉奸很容易吗?更何况老子是一个假汉奸。天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半夜睡觉都瞪着一只眼睛。” 林劲急忙掏出两盒香烟塞到朱山的手里,低声陪笑说:“哈哈,朱所长,你肯定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咱俩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打鬼子吗?你忍着点。谢了!有空,我去看你。”他说完,赶紧走开。朱山又上前拽开他,低声说:“你得抓紧通知你的人,尽快的把那个叛徒弄死。不然,你我都有麻烦。那个叛徒虽然只剩下一只眼,但是,他一旦伤好,回到警察局上班,一只眼也能认出你来的。” 林劲说:“好好好!放心吧,朱所长,你好人有好报。” 朱山怒骂说:“好个屁!老子为了你的事,整天提心吊胆的,头发都少了很多。现在区公所的人都说老子聪明绝顶。” 此时,肖正陪着谢耀星出来。 朱山和林劲都急急闭嘴。 76.爱的剧毒 林劲(高世光)回到伪警局,抽了支烟,观察局里的动静一会,又溜出来。 他走到附近的一处破房子,找到乔装修鞋匠的韩国茂。 他向韩国茂通报了徐又远还没死的情况,让韩国茂抓紧通知李翰或者尚望。 不然,李翰始终会被徐又远查到的。 …… 韩国茂急忙拉着一辆人力车,跑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附近,却发现四周车灯闪烁。 日军大量军警荷枪实弹的包围了这栋别墅。 韩国茂急忙拉着人力车又跑远些,掏出手枪来侦察情况和周边环境。 他又低声喃喃自语:什么情况?李营长被抓了?不会吧? 不不不!我这是乌鸦嘴!不可能的事! …… 酒井久香正带人包围了大别墅。 只不过,没有枪战,也没有格斗。 大别墅里灯火辉煌。 因为李翰并没有回来。 …… 酒井久香让中村梨子翻墙进去开门,然后率众驱车而入。 她进入大别墅后,下令几十名特务握枪搜索“山田太吉”的下落,检查大别墅里有没有密室。 但是,一切徒劳无功。 酒井久香气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抽支烟,解解闷,但是,她又忘了带烟。此时,小岛美智子驱车而来,告诉酒井久香别做无用功了。酒井久香愕然望着小岛美智子。小岛美智子说“山田太吉”今晚在领事馆加班赚外快呐!酒井久香气得跃身而起,大喝一声:“走!去领事馆!” 接着,警车呼啸,数十名特务驾车直奔领事馆。 酒井久香乘车来到领事馆,命令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井分别带队,包围领事馆,封锁各个通道,便和小岛美智子带几名特务进入领事馆。她们一路质问领事馆的警卫人员、清洁工、当夜值班的其他翻译人员关于“山田太吉”的问题。但是,每个人都说“山田太吉”今天勤奋工作,今天更是一直只吃饼干、水果、点心,一直都没离开办公室,一直都在加班。酒井久香岂肯相信? 她带队直奔李翰的办公室,推门而入,果然发现“山田太吉”趴在办公桌上,正在翻译文件。李翰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开了,但是,也没抬头,仍然认真翻译文件,对工作甚是投入。酒井久香和小岛美智子近前一看,李翰翻译的几份文件,一份是德文,一份是法文,一份是英文。 李翰佯装不知来人是酒井久香,一边低头握笔翻译文件,一边说:“总领事,莫急,半个小时就好,半个小时就好。” 酒井久香气得转身而去。 镜头回放…… 李翰驾车回来,给领事馆的警卫人员、清洁工每人发了一叠军票,让这些人说自己的好话,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自己一直在办公室里加班。 然后,他又拎着水果、点心慰问其他办公室的加班人员,说自己也在加班,很辛苦,真不想干了。 此时的“山田太吉”在领事馆里正红,谁知道他会不会高升? 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以,不仅今夜的值班人员,即便是整个领事馆的人,也不会随便说他的坏话。 李翰在其他办公室晃了一下,便回自己的办公室装模作样,并抓起电话,致电小岛美智子,称自己加班很累很饿,想约她出去宵夜。当然,他的这个请求被小岛美智子拒绝了。但这不重要,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约小岛美智子去宵夜的,他需要的就是要让小岛美智子知道他在办公室加班。 接到这个电话,小岛美智子感觉有些蹊跷,所以就驱车到鼎新桥123号大别墅看看,发现酒井久香正在带人搜查这里,只得出面替“山田太吉”解围。现在,“山田太吉”可是今井太郎的爱将,领事馆的超级人才。小岛美智子得保护他。不然,一旦“山田太吉”出事,今井太郎就会追责小岛美智子的。 而且,今井太郎已经再三叮嘱小岛美智子要派人保护“山田太吉”,但是,小岛美智子一直没派,因为她也不想得罪特高课,但是,也不想得罪今井太郎。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自己亲自过来看看。今井太郎的这个漂亮女秘书,也是八面玲珑的。 酒井久香回到特高课办公室,手下人来报,今晚和前几次的刀击、枪战,均无“山田太吉”的指纹。 山田亦男受伤了,裤裆也疼,脑子稍稍清醒了些,没有当众指证“山田太吉”就是“李疯子”,就是特高课要抓捕的人。他只说他看到一个人影。 浅田正野、森木次子连几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暂时,无人作证。 酒井久香亲自到领事馆,也没查到什么。 此案暂时作罢。 她决定,再使美人计。 于是,酒井久香带着水果、点心来到山田亦男的病房,独自相伴山田亦男,给他喂水喝,给他削水果,拿毛巾为他擦脸擦身子,这让山田亦男痛哭流涕,感动异常。他心里重燃爱火,扑到酒井久香怀里痛哭起来。这次,他中爱的毒更深。他竟然说山田樱子并非他亲妹妹,而且,确实与“山田太吉”有染,自己无论到“真知书店”,还是在圣战医院,看到的都是“山田太吉”和山田樱子在一起。 他还说此事,森木次子、浅田正野都可以见证。 山田亦男的病房前,全是特务警戒。 …… 山田樱子无法近身窃听情报,但是,看到酒井久香几个小时都是呆在山田亦男的病房里,也知道山田亦男肯定挡不住酒井久香的万种风情的。她决定再冒险一次,出去给鼎新桥123号大别墅打了一个电话,给领事馆打了一个电话。这次,她学精了,戴着透明医用手套打电话的,不留下任何指纹。 鼎新桥123号大别墅的电话响了许久,没有人接。 山田樱子又给领事馆“山田太吉”办公室打电话。 这次,李翰接到了电话。 他没想到山田樱子又会打电话过来。 他吃惊地说:“樱子,我说过多次,不要打电话,很危险的。万一,又有人在你身后忽然袭击你,唉,你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你真让我心疼。”山田樱子急急东张西望,看看公用电话亭外面四周无人关注,也无黑影晃动,便又说:“没办法,我去找你,更不方便。而且,在公用电话亭,谁给你打过电话,也无法查询。”接着,她东张西望,侦察公用电话亭外的四周环境。然后,她把徐又远、坂本次郎还没死,酒井久香进入山田亦男病房数个小时没出来的情况,告诉了李翰。 李翰淡定地说:“没关系的。山田亦男就算指证你我在真知书店里相见,那又能如何?我不承认便是。现在,全领事馆的人都知道我在加班,我今天全天都没出去。刚才,酒井久香已经来领事馆查过了。而且,我每次杀小鬼子,都戴了手套的,虽然酒井久香派人套取了我的指纹,但是,我所有小飞刀的刀柄是没有我的指纹的。樱子,回去吧,暂时不要理她们。即使他们指证你,你也不要承认任何事情。反正,以你的身份,他们不敢将你带到特高课的地牢去吊打的。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大大方方的。樱子,风会记得我们的誓言,我们的感情永不消逝!” 李翰如此淡定,也让有些惊慌失措的山田樱子淡定下来。而李翰最后那句话,更让她信心满满的。 她甜甜的笑了,挂上电话,东张西望,没发现异样情况,便小心翼翼的回归圣战医院,回到她母亲的病房,相伴她母亲而睡。 李翰挂上电话,叼一支烟,又走出办公室,四处转悠了一下,让所有能看见他的人,都看见他。 然后,他扔掉烟头,打起哈欠,佯装想睡觉的样子,回归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当即钻卫生间的窗口而出,来到“真便宜”杂货店的背后,驾驶另一辆轿车,回归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拎水打扫那些杂七杂八的脚印,将地拖干净,然后冲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翌日一早,李翰乔装驾车来到王府巷公寓19号三楼6号房,看望谢秋琪。 谢秋琪还没睡醒,穿着宽松的睡袍出来开门,样子非常妩媚。 她看到李翰来了,激动万分,热泪盈眶,更咽地说:“我们,我们,总算在阳光下相见了。” 李翰低声说:“有你在的日子,都是不落的太阳。你的手怎么样?昨夜练功了半个小时,有没有磨破皮?” 谢秋琪伸手出掌,颤颤地放在李翰的手掌上。 77.最美回忆 李翰看到谢秋琪的手有些肿,便松开她的手,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只小瓶子递到她的手掌中,怜爱地说:“这是跌打药,你每天擦一点,有利于消肿。你娇贵惯了,一旦剧烈运动,必定对你水嫩的皮肤会有些损伤。算了,今晚开始,你不要去练功了。反正你能给我们打掩护就行。有些时候,你和日军军官跳跳舞,听听他们酒后胡说什么,回来告诉我。这也是情报,就算不是情报,也可以让我了解战争动态,了解他们的心态,了解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工作。无论去哪里?你都记得,要侧身看看,回头看看,要确认无人盯梢,才去你真正想去的地方。能不能帮我,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活着,才能更好的打小鬼子。” 谢秋琪接过跌打药瓶,感动的又直掉眼泪。 她不住点头,注意凝听李翰的每一句话。 然后,她又噙着热泪,摇了摇头说:“不不不!我还是要练功,一定要练。在此乱世,我娇贵不起来。不然,一旦遇到像龟寿这样的小鬼子,我无法保全我自己。每天晚上,我们香河见。”李翰望着她满脸的坚毅,点了点头说:“那行,你再睡会,然后,好好演练那首歌。我谱的这曲‘红尘有爱’,一定会让你红透半边天的。”谢秋琪想挽留李翰,但是,李翰瞬间已经拎包转身而去了。 “唉!”她慨叹一声,便关好房门,回房涂了些跌打药水,然后继续睡觉。 李翰出来之后,驻足了一会,认真察看周边环境,没发现可疑人物,这才上车,然后驾车来到“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这家早餐档,就是之前他和山田樱子共进早餐的那家早餐档。这个时候,山田樱子踩一辆脚踏人力车而来,并戴着鸭舌帽,把她那长长的乌黑秀发藏在帽子里。 她身穿粗布衣衫,脚穿粗布鞋,停车于是餐档前。 李翰侧头怔怔地望着她好一会,才认出她来。 山田樱子俏皮一笑,坐在李翰身旁,低声说:“你还真敢来呀?” 李翰含笑说:“你不是说,我们要在阳光下相见吗?真男人,要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山田樱子“嗯”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芳心又多了一份感动。 李翰随即招手让掌柜的过来,点了两个早餐,一个是如意回卤干,一个是“都不老”。山田樱子奇怪地问:“‘都不老’?啥意思?你每次点的早餐,怎么内涵都这么深奥?你不是军人吗?军人,应该直截了当。可我现在倒觉得你是一个文人,总是那么多套路。” 李翰含笑说:“我算是军人和文化人的综合体吧。呐,以前,你肯定以为我们在天台上相见,是这一辈子记忆中最深刻的事。其实,从我上次和你吃早餐开始,你又肯定会认为这辈子和我在一起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吃早餐。呐,这‘都不老’,其实是金陵话,实际上这款早餐是什锦豆腐涝。” 山田樱子“呵呵”甜笑说:“我到中国的第一站,也不是金陵,而是北平,而后是上海,去年底才来的金陵,我发现,你点的这份早餐,几个地方都有呀,也没什么特色。”李翰摇了摇头,又侧头看看,左看右看,没发现可疑人物盯梢,便又含笑说:“不不不,你说的这几个地方,这份早餐都有特色。只是,金陵的这份早餐,更有特色。呐,豆腐涝也称豆腐脑、豆腐花,金陵话又称‘都不老’。这道小吃,在我们中国,全国各地都有,可金陵的豆腐涝和其他地方的不大一样,除了一样的色白如玉、清香爽口外,金陵的这份豆腐涝还特别讲究佐料,尤其是辅以虾米、榨菜、木耳、葱花、辣油、香油等十余种佐料,造出来后不仅是颜色漂亮,口味更是醇、浓、香、鲜、咸、淡相宜,辛辣适中。金陵人吃这个小吃还喜欢讨好个说法,据说,豆腐涝这玩意,年轻人吃了健脑补脑,老年人吃了延年益寿,为了讨口彩,店家还在里面加入什锦菜。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叫做前程似锦。谁听了不喜欢呀?所以,这道菜,特别好卖。” “呵呵!”山田樱子灿笑起来,确实感觉特别有趣。 她发现,和李翰一起共进早餐,真的可能会成为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似乎又不是。 女人很在乎男人的每一句。 但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这句话为什么又不是。 她托腮凝望着李翰,又好奇地问:“那个如意回卤干呢?它有来历吗?” 李翰点了点头说:“金陵历史悠久,金陵人也愿意把各种小吃和历史沾点边。这个回卤干呐,还和明太祖朱元璋扯上了联系。传说,当年,朱元璋在金陵登基后,吃腻了宫中的山珍海味,某日微服出宫,在街头看到一家小吃店炸油豆腐果,香味四溢,色泽金黄,不禁胃口大开。他取出一锭银子要店家将豆腐果加工一碗给他享用。店主见他是个有钱的财主,立即将豆腐果放入鸡汤锅里,配以少量的黄豆芽与调料同煮,煮至豆腐果软绵入味送上,朱元璋吃后连连称赞,走路回宫的路上,还一路称赞。从此,这油炸豆腐果便风靡一时,流传至今。所以,后人在烧制这道菜时,常加入些豆芽,而因其形很像古代玉器中的玉如意,故这道菜被称为如意回卤干。”他说完了,山田樱子还托腮凝神地望着他。 她意犹未尽,还以为他还没说完这个故事呐。 李翰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她才回过神来。 两人早餐后,李翰说送山田樱子回家。 山田樱子眉目含情地说:“其实陪你当特工,才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她终于想到了为什么和李翰共进早餐不是她人生最深刻的回忆了。 李翰赞叹地说:“女人啊,漂亮的容颜固然可以让人眼前一亮,丰富的内涵却能让人经久不忘。” 山田樱子娇俏地含笑说:“其实,你应该说女子。” 她说完,又“呵呵”甜笑,骑车走人喽。 李翰驻足于晨风中,眼望她美丽倩影消失于街头。 他说不准为什么和她分开后,自己心里会有一份怅惘。 直到掌柜的过来收钱,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掏出一元法币,塞到掌柜的手中,便转身上车,驾车前往领事馆上班。 这辆车是停靠于领事馆斜对面“真便宜”杂货店后面小巷里的备用车。 他驾车于此,关上车门,向楼上探头张望的冰雪、依依、张铁挥挥手,便步行绕道于领事馆背后的围墙下,他东张西望,侧头看看,回身看看,左看右看,没发现可疑人物盯梢,便翻墙而入,爬水管上楼,从卫生间的窗口钻进去,然后在办公室里面的卧室里睡觉,美美的养足精神。 78.樱子被捕 虽然睡着了觉,但是,李翰仍然能感觉到在这个上午,房门有几次被人打开,有几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的床前,看看自己,然后就出去了。他从其中的一个来人的脚步声、高跟鞋着地的细微声响、来人的气味和体香,可以判断出其中一个来人是小岛美智子。更重要的是小岛美智子有李翰办公室的钥匙,而且,她喷的香水是“夏奈儿5号”。这款香水清香淡雅,但芬芳持久。 小岛美智子用这种香水,一是因为这种香水是法国最著名的品牌之一,二是因为这种香水清香淡雅,毕竟她是今井太郎的秘书。今井太郎是一个男人,小岛美智子不能使用太浓郁香味的香水。李翰由此判定今天上午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小岛美智子来侦察他是不是在办公室睡觉?他是不是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没醒?只要把文件翻译好,不泄密,然后李翰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这是今井太郎给他的特权。 …… 今天早上,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现在,高世光就特别焦急。 这件大事,就是伪警局长谢耀星、治安副大队长肖正、刑警林劲(高世光)等人带队前来圣战医院埋伏,抓捕了山田樱子。今天早餐后,山田樱子踩着脚踏人力车回到圣战医院附近,把人力车还给租赁人,便钻进自己家的豪华轿车里更衣,然后戴着口罩,披着白大褂走进圣战医院。 但是,她刚踏上二楼其母的病房门前,便被谢耀星带队拦住,他向山田樱子欠欠身说:“樱子小姐,对不起!您,被捕了。”他的声音颤颤的,身子也颤抖,浑身渗冒着冷汗。抓捕山田樱子这样的娇贵千金,始终让谢耀星如履薄冰,似临深渊,弄不好,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会搭进去的。 几名伪警上前,瞬间便按住了山田樱子,给山田樱子铐上了手铐,戴上了脚链。 谢耀星手下的伪警倒是好些,毕竟是粗人,是来混饭吃的,领导让抓什么人就抓什么人,才不管山田樱子是什么身份。山田樱子忽然遭到这样的袭击,真是又惊又怕,只得惶恐地大喊大叫:“你们凭什么抓捕我?凭什么?而且,你们警察无权抓我。哥,你在哪?妈妈,你在哪?救命啊!救命啊!” 但是,二楼走廊没有其他人。 其他人,已经被事先清场了。毕竟现在伪警局抓捕的是一个日军中将的女儿,如果被其他日军军官、医生、护士发现,抓捕行动定会出现意外。当然,敢在二楼清场的,也只有酒井久香了,也只有她才有这个特权。谢耀星心里也是十分忌惮山田樱子,又欠欠身,恭恭敬敬地说:“樱子小姐,对不起!真是很对不起!我知道您是山田杉树中将的女儿。但是,我们也是你们帝国军人的狗,主人让我们咬什么人,我们就咬什么人,真的请您理解,到我们警察局喝杯茶吧。我们不会为难您的。” 山田樱子拼命挣扎,激愤无比地说:“我不去,我要见我哥哥,我要见我妈妈,我爸爸如果知道情况,肯定饶不了你们这些狗。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谢耀星满脸臊红地说:“樱子小姐,我们抓您是有证据的。这样吧,您先到您母亲的房间来,听听一段录音。”他始终是惧怕山田樱子的。 毕竟这朵美丽的鲜花,背后有大树遮荫。 他说完,打了一个手势,几名伪警押着山田樱子走进其母的病房里。 上村花子不在病房里,家里的两名警卫员也不在。 为什么呢?因为是酒井久香让谢耀星抓人的。 昨夜,酒井久香搂着山田亦男,让山田亦男再中美人计,感动泪下,又说了许多原本不应该说的话,与其身份极不相符的话,那就是山田亦男说山田樱子并非其亲妹妹,而且,无论在“真知书店”,还是在早餐档,或是在圣战医院,山田亦男都看到了山田樱子与“山田太吉”在一起。这个“山田太吉”武功高强,飞刀例无虚发,打伤自己的也是“山田太吉”。综上所述,这个“山田太吉”必定就是特高课要抓捕的李翰,必定就是皇军正在通缉的李翰。 表面上,酒井久香与山田亦男独处,但实际上,山田亦男所住的是高级病房,这种高级病房是有里外套间的,酒井久香的副官高桥苗子就在外面的小客厅里,通过预设在山田亦男床头柜下的窃听器,给山田亦男录音。而且,自始至终,酒井久香并没说什么山田樱子与“山田太吉”之类的话,也没有说诱导的话,一切都是山田亦男自作孽。酒井久香把山田亦男算计的死死的。她把后果都想好了,把后果都认真思考好了。 抓捕山田樱子之前,酒井久香生怕上村花子这个中将夫人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出来阻拦,毕竟人家还带着两名警卫员来的。酒井久香更怕自己手下的特务和山田家的警卫员发生冲突及枪战情况,所以,她又圆滑地一大早的来给上村花子请安,先请上村花子及两名警卫员出去吃早餐,并全程作陪。 然后,酒井久香才偷偷的让高桥苗子打电话让谢耀星过来抓人。 她这么做,是不想得罪山田杉树,如果事后山田杉树兴师问罪,她就可以说是警察局抓的人,与自己无关,与特高课无关。 那么,抓捕山田樱子之后,必定是要用刑的。 酒井久香算定山田樱子扛不住那些残酷的刑具的,扛不住就会招供。 如果进一步查实山田樱子与“山田太吉”交往并供出“山田太吉”就是李翰的罪证,那么,酒井久香就可以带人到警察局带走山田樱子,把山田樱子连同供词带回特高课,将山田樱子关进地牢,并将由此扳倒山田杉树。她恨死了山田樱子老拿山田杉树这个中将来压她。 酒井久香也知道谢耀星是一个老滑头,所以,她让高桥苗子把录音磁带给了谢耀星,以便谢耀星放手抓人。 这盘录音就是铁证,而且,还是山田亦男的录音。 如此,谢耀星就很难耍滑头,只得下令抓人。 高世光内心焦急,额头全是冷汗。他不知道李翰潜伏在领事馆,但是,他听说过李翰到圣战医院两次盗药和手术工具的事情,也听说过李翰两次盗药皆获得圣战医院一名女护士的帮助。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山田太吉”就是李翰。 已经潜伏在伪警局有一段时间的高世光,自然也了解伪警局审讯室的部分刑具是特高课送的,虽然不是三十六套,但是,七八套也够嫌疑人受的了。山田樱子这个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富贵千金,如何扛得住灌辣椒水、拔牙、钳指甲、鞭打、伤口撒盐、扒皮这些残酷的刑罚?一旦她扛不住,就会供出李翰,那么,李翰就会被捕,甚至于鬼见愁别动队就会遭灭顶之灾。唉,真不敢想像下去。高世光的内心此时极其煎熬,他无法联络李翰,也无法脱身去联络李翰。怎么办? 谢耀星进入病房后,又对山田樱子说:“樱子小姐,对不起了,为防止你咬舌自尽的什么的,先堵上你的嘴吧。” 他说完,侧头朝肖正、高世光眨眨眼。 肖正和高世光无奈,只得捏着山田樱子的脖子,将一毛巾塞进山田樱子嘴巴里。 谢耀星又欠欠身说:“樱子小姐,对不起!这条毛巾是干净的,新买的,清洗过,是专为你准备的,没有别人用过的。” 接着,他又侧头朝肖正呶呶嘴,肖正便给山田樱子播放那段录音。 山田樱子拼命摇头,但是,无济于事,手被铐上了,脚也被铐上。 她听着这段录音,渐渐心寒,泪水涌出了眼帘,心里难过无限。 现在,她只盼李翰能够来救她。 但是,她又盼望李翰不要来救她,希望李翰能听到风声,尽快的逃离金陵。 对!希望他能够尽快的逃离金陵。 他若来救我,我们必定会一起死。 他若不来救我,我还有活着的希望。 他也有活着的希望。 嗯!最好是这样! …… 虽然不能耍大滑头,但是,此时的谢耀星还是耍点小滑头,待山田樱子听完录音,不再摇头的时候,便吩咐几名伪警抬一副担架进来,又低声对山田樱子说:“樱子小姐,您千万不要怪罪谢某,谢某接受这个命令是极其无奈的。谢某不会为难您的。而且,谢某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令尊是帮了大忙的,说起来,你们山田家还是谢某的恩人。所以,为了小姐的体面,也为了中将的体面,我们请小姐躺在担架上出去,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出来小姐是被警察局抓捕的。” 山田樱子此时一点也不反抗了,她已经安静下来,心里使劲地祈祷:李翰,李疯子,小李飞刀,快走吧,千万别待在金陵了,你走了,我就心安了。我大不了一死,人从出生到坟墓,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有的人过程短一点,有的人过程长一点,想通了,想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所以,她还朝谢耀星点了点头。 因为谢耀星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谢耀星始终对她毕恭毕敬的。 谢耀星看到山田樱子点了点头,不由激动万分,他是一个老滑头,滑头之人自然是极其聪明的。 他随即抱拳作揖,躬身说:“谢谢樱子小姐理解!谢某不胜感激!您放心,到了警察局,谢某就算拼了老命,也会保您周全的,绝对不会对您动刑的。谁他姥姥的敢碰您一根手指头,就是谢某的天敌。” 话是如此,但是,山田樱子却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后果:酒井久香既然让谢耀星来抓人,那么,酒井久香就不会到警察局来吗?酒井久香若对我用刑,谢耀星又岂能拦得住?唉!我命该如此,又何必想多呢?确实扛不住那些残酷的刑具,我就自尽吧,学学秦雪雄饮弹自尽的样子,成为后世人心目中的一个英雄。 嗯,我是女的,我是后世人心目中的女英雄。 79.滑头局长 谢耀星见山田樱子不再吭声,又不挣扎,便下令抬山田樱子出去,将她抬上警车。 警车呼啸而去,走了一段路。 谢耀星把山田樱子从担架上扶起来,取下堵在山田樱子嘴里的毛巾,低声说:“樱子小姐,您现在用手铐砸伤肖正副大队长和林劲兄弟吧,然后,我让司机车速放缓,您就跳车,再然后,我们朝天鸣枪,最后是停车追捕,但是,我们永远也抓不到您。樱子小姐,您看,这样可以吗?” 果然是老滑头,什么都事先想好了。 他说罢,便取掉堵在山田樱子嘴里的毛巾。 这是一辆类似小货车的警车。 前面驾驶室坐着三个人。 后面的车厢里,是一节小货柜,分两排,每排可坐四个人。 现在,坐在车厢里的是山田樱子、谢耀星、高世光、肖正。 几名伪警挤在前面的驾驶室里。 山田樱子呼呼直喘粗气,又说:“你真是一个老滑头。不抓我吧,又无法向酒井久香交差。抓我吧,又怕我爸爸找你算账。”谢耀星含笑说:“樱子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天天遇到很多为难事。”肖正和高世光心里暗暗叫苦,真怕山田樱子出手太重。他们俩又不敢吭声,除了暗骂谢耀星是一个老滑头,也只有在心里暗暗问候谢耀星的女儿了。谢耀星随即拿出钥匙,打开了山田樱子的脚铐。 山田樱子双手举起,狠狠砸向肖正。 她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出手还真不知轻重。 反正用尽全力就是了。 “咣!” “哎呀!” 肖正顿时头破血流,惨叫了一声,双手伸起,捂着额头。 山田樱子又双手举起,狠狠砸向高世光。 “咣!” “哎呀!” 高世光也是头破血流,惨叫了一声,双手伸手,捂着额头。 谢耀星又用钥匙给山田樱子打开了手铐。 然后,他伸手敲敲驾驶室的后窗。“咚咚咚!”前面的司机赶紧轻踩刹车,车速缓了下来。或许前面的司机已经习惯了谢耀星这种暗号吧。山田樱子拉开车厢门,纵身一跃,跳到地上,翻滚了几下,肩膀擦破了点皮,衣衫也擦烂了丁点,然后起身就跑。 谢耀星掏枪而出,拉开保险,朝天开枪。 叭叭!叭叭! 前面的司机紧急刹车。 此时车速不快,紧急刹车也没事。 谢耀星跳下车来,前面驾驶室的几名伪警也跳下车来,掏枪而出。 谢耀星大呼小叫:“快,嫌犯跑了!快,快,抓嫌犯!”他说罢,又朝天开了两枪。 叭叭! 其他伪警看到谢耀星朝天开枪,也赶紧的朝天开枪。 叭叭!他们还跑动起来,原地踏步的跑。 可能这种情况,发生过不少,所以,他们得在原地踏步的基础上,跑出一身汗来,以应付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检查。附近的伪警、日军巡逻队听到枪响,均是驾着摩托车呼啸而至。巡逻伪警和日军巡逻兵过来,看到谢耀星和几名伪警跑的满头大汗,却也好像距离警车没几步远,感觉很奇怪。 山田樱子的家就在附近。 她跑回她家里去了。 她家大门口还有几名持枪警卫,看到山田樱子跑回家里来,便拉上大栅栏铁门,持枪警戒,推弹上膛。 因为附近响枪了,他们得保证大小姐的安全。 肖正和高世光各捂着额头,走下车来,又一阵头晕,各自蹲在地上。 巡逻的伪警见到谢耀星,自然是要点头哈腰,向局长问好的。 谢耀星看到日军巡逻兵过来,随口说犯人跑了,请皇军帮帮忙,把犯人追回来。 日军巡逻兵说这既然是警察局的事,那就警察局管吧。 他们驾车而去,才不会管这种糗事。 酒井久香、龟川听到枪声,急忙乘车过来,质问谢耀星怎么回事?谢耀星扬手指指高世光、肖正,破口大骂说:“都是这两个虾兵蟹将无能,姥姥的,他们两个大男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小姑娘。酒井课长,您看,您看,我手下都是些啥人呀?都他姥姥的全是酒囊饭袋。” 他说完,还踢了高世光和肖正两脚。 砰砰!哎呀!哎呀! 肖正和高世光连声惨叫,侧跌在地上,均是肋骨作痛。 他们俩只好又暗暗问候谢耀星的女儿了。 酒井久香气呼呼地问:“人跑哪去了?” 谢耀星躬身说:“回太君话,山田樱子跑回她家里去了。” 酒井久香侧身一看,山田家的大铁门紧闭,屋顶上已经架起了歪把子机枪,门内的警卫也踹起了“三八大盖”。 现在进入山田家抓人,肯定已经不现实,弄不好,就是一场惨烈的枪战。 她略一思忖,又回身说:“谢桑,人是你丢的,限你三天时间,把人抓回来。不然,你死啦死啦的。” 她抛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是!”谢耀星直起身板,大声接令。 肖正艰难起身说:“局座,你答应了?怎么抓呀?酒井、龟川都不敢进去山田家里抓人,咱局里谁敢呀?” 谢耀星含笑说:“急什么?不有三天吗?走,回局里医务室,给两位兄弟包扎一下,今天辛苦两位兄弟了。晚上,我去大世界,给两位兄弟找几个大美人。”肖正满脸是血,很尴尬地说:“局座,不要调侃兄弟了。走吧,兄弟能有今天,也没啥报答局座的,不要说替局座扛打,就是替局座堵枪眼,也没问题。” “哈哈哈哈……” 谢耀星听着顺耳,心里也舒服,仰天大笑起来。 他又朝高世光一瞥,心想:这个林劲五大三粗的,进入局里,老子就感觉他不对劲,手上有老茧,额头有帽痕,肯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李疯子的人。下关区公所所长朱山那老小子推荐过来的人,肯定就是卧底,就像上次那个饮弹自尽的秦雪雄那样。行,三天时间,这姓林的小子肯定也会将情报传到李疯子那里去了。接下来,怎么着,应该是李疯子与酒井久香那妖人的较量,没老子啥事的了。 这个老滑头判断的还真准确。 现在,高世光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得尽快回局里,得找机会把情报传出去。 不然,谢耀星交不了差,老子在伪警局也潜伏不下去,这件事得俺们队长来处理。 …… 谢耀星仰天大笑一会,思忖一会,便下令回归伪警局。 高世光在伪警局医务室包扎之后,便溜出伪警局,来到附近鞋摊找韩国茂擦鞋,并低声通报今天上午抓捕山田樱子的情况。他让韩国茂去领事馆找李翰,估计那个“山田太吉”就是李翰。韩国茂低声说不行!直接去找队长,那是违纪的。无论队长潜伏在哪个行业,我们都得按照单线联系的原则,我找谭玲玲联络去。高世光说你看着办,只有三天时间,你和队长三天时间里必须处理好这件事情,不然,老子死定了。 他随即扔下一元法币,回归伪警局上班,却见谢耀星笑眯眯的站在伪警局大门前。 高世光顿时心里直打鼓,连忙点头哈腰的向局长问好,然后闪身溜进去了。 谢耀星也不点破,他当这个局长,也是来混日子的。 不然,他不会再次答应朱山推荐“林劲”进伪警局工作的。 现在,他当这个局长,有点小钱捞,可以耍耍小威风,就行了。 其他事,看着理,抓人看对方的背景。 对有钱的,就敲一笔。 对有权的,就赶紧放人。 …… 其实,不用韩国茂传送个情报,李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韩国茂现在根本找不到联络人,因为谭玲玲和朱莉文现在宁海路保护约翰和杰克,等着24号乘坐贝拉先生的车子去上海。她们俩是要护送约翰和杰克去上海的。至于尚望、狄杏、张盈,韩国茂是找不到他们的踪影的。 韩国茂唯一能找的人就是隋凯欣,前行动总队的副总队长。 目前行动总队也没剩几个人了。 隋凯欣接任了行动总队的总队长。 现在,隋凯欣在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斜对面的米面铺工作,接替韩国茂的工作。 但是,韩国茂只能说山田樱子有危险,也不敢说李翰在领事馆工作,希望隋凯欣尽快找到李翰,尽快处理这件事,不然,会连累其他兄弟的。他也没敢说高世光化名“林劲”潜伏在伪警局里。隋凯欣听着头都大,但也只能说:“行!今天晚上,我去李队长家里看看。”都是单线联系,他现在到哪里找李翰?他关闭米面铺,蹲守在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周围,期盼能尽快见到李翰回家,报告相关情况。 …… 领事馆里。 李翰还没睡醒,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赶紧起身接电话。 话筒里传来了山田樱子焦急的声音,她说刚从家里后门出来,在附近公用电话亭给李翰打电话,并向李翰通报上午早餐后发生的情况,让李翰尽快拿出一个办法来,不然,谢耀星那边也扛不了几天的。李翰很淡定地说:“行!谢耀星好样的,我留他一条狗命。樱子,你也放心,好好的在家里休息几天。回家了,就是换一种环境,也换一种思维,让心敞开,让快乐进来,生活一直都会五彩斑斓的。” 放下电话,李翰又回卧室睡觉。 此时,酒井久香带队来到领事馆,小岛美智子一直都在楼下等她的到来。酒井久香质问小岛美智子“山田太吉”怎么样了?小岛美智子说还在睡觉,可能昨晚加班太深夜了,现在睡得好沉,做梦都可能和街边女生亲嘴呐! “哈哈哈哈……” 特务们大笑起来。 酒井久香却笑不起来,笑不出口。 现在,抓捕李翰是她的当务之急,因为李翰涉及约翰和杰克的行踪和去向。不抓到李翰,就无法查到约翰和杰克的下落。一旦约翰和杰克逃离金陵,在国际上发表文章,公布日军金陵大屠杀的罪证,那么,酒井久香就会严重失职,下场。下场怎么样?她都不敢再往下想。 80.确证身份 尽管小岛美智子说“山田太吉”在睡觉,但是,酒井久香不相信。 小岛美智子无奈地领着酒井久香前往李翰的办公室,轻轻的打开房门,发现李翰真的在睡觉。 而且,他抱着一个枕头,还漏口水,光着身子,露半截身子。 酒井久香看到李翰前胸后背,确实没有枪伤和刀枪。 为再认真看仔细些,酒井久香又轻轻掀开被子,发现李翰完全是光着身子睡,双腿还夹着一个枕头,不由眉头一皱,但是,还是耐心看下去,发现李翰全身又白又嫩,没有任何伤痕伤疤。她摇了摇头,又为李翰盖上被子,无趣也有趣地离开了李翰的办公室,驱车回归特高课去了。她想想龟川所说,确实也有道理,这样一个又白又嫩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军人呢?怎么可能是世上著名杀手小李飞刀呢? 唉,枉我浪费那么多的精力、时间、人力、物力、财力在此怪人身上。 …… 李翰睡醒之后,就在领事馆的饭堂吃里午餐。 这是工作餐,也是自助餐,很简单的。 趁去自助餐台挟菜的时候,李翰挨近史珍香,低声说:“今晚,请你们的头接应我,我要刺杀酒井久香。地点是清风酒馆。发现有日军追捕什么人,就接应那些人。”他说完,便一闪而开。他知道,身后始终有双眼睛盯着他,那就是小岛美智子。 史珍香一怔,想拒绝,但是,来不及了,李翰已经走了。 他吃完午餐,再回办公室里面的卧室睡一会,起来翻译文件,然后,佯装犯困,走出办公室,伸伸懒腰,叼支烟,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和来来回回的人打声招呼,以证明他在领事馆辛勤工作,又寻找机会看看其他办公室的人,若是有人,便打声招呼,自称很累很苦。 终于,他在其中一间办公室没发现有人,便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迅速走入这间办公室,抓起电话,给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打了一个电话。用别人的办公室的电话打出去,特高课是不会查的,而且,即便特高课查到了,也不关李翰的事,因为李翰有独立的办公室,有自己的电话和电话号码。 按照常理,李翰不可能到别人的办公室打电话。 此时,他对接电话的冰雪说:“今晚七点半,你们几个,从我车上拿些小飞刀,到圣战医院303室刺杀山田亦男。记住,行刺这个人的时候,用小飞刀。分派好任务,做好充分准备,刺杀、医院内接应、医院外接应,还有枪械和手雷配备,马车租赁接应。逃跑的时候,路过清风酒馆。切记,不可恋战,不管有没有杀伤敌人。”然后,他放下电话,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接着,他拿着一些翻译好的资料,乘电梯上四楼,求见今井太郎,并对今井太郎说自己喜欢小岛美智子,想请小岛美智子今晚到“清风酒馆”吃顿饭,但是,请不到小岛美智子,想请总领事出面,看看能否一起共进晚餐。 “哈哈哈哈……” 今井太郎被逗得捧腹大笑,但是,也答应,并真的亲自去请小岛美智子。他知道“山田太吉”在领事馆是一个怪人,很难讨小姑娘喜欢的,请不到小岛美智子也属正常,小岛美智子怎么会看上“山田太吉”这个怪人呢?小岛美智子内心是讨厌“山田太吉”的,尤其是今天上午看到他光着身子睡觉,抱一个枕头,双腿又夹着一个枕头,还流口水。听到和“山田太吉”共进晚餐,她就感到一阵恶心,眉头紧皱。但是,也咬牙答应了,毕竟是老板出面,她不敢不答应。 晚上,小岛美智子乘坐今井太郎的车,在几名警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清风酒馆”。 李翰已经订了一间厢房,并点了很丰盛的一桌酒菜,不仅请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请饭,也请今井太郎的警卫人员吃饭。 晚上七点二十分左右,酒井久香和龟川也来到了“清风酒馆”。最近,酒井久香和龟川每天都会来巡查酒馆,因为天气渐暖,金陵解封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多人回到金陵经商或从事其他工作,日军官兵很多亲朋戚友也来金陵捞金。无论怎么样,金陵都已经渐渐热闹起来。 “清风酒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酒井久香听说“山田太吉”和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及警卫员在酒馆里用餐,便轻轻敲门进来。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李翰都热情请酒井久香、龟川就座及共进晚餐。今晚,李翰西装革履,威武霸气,他穿西装不管身段、气质、气势,都是上层的那种,代入感超强,帅爆了。 酒井久香想想今天上午他的睡姿,又看看现在的李翰,感觉他真是判若两人。美人也喜欢帅哥,于是,酒井久香便坐下来,挨着李翰坐。李翰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是施普尔香。这种香型源自弗朗苏瓦1917年配制的“施普尔”香水,散发着岩蔷薇香气。她今晚身穿着粉嫩色系碎花裙,耳饰与名表很轻松就显露出她的优雅和地位,尤其是她抹的一款草莓果冻色的口红,在其白皙肌肤的衬托之下更是异常的吸睛。 如果她不是特高课长,不是狠毒之人,肯定是人间仙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即便是李翰,此刻也感慨酒井久香之美,确实让山田亦男难挡其万般风情。即便是自己,若不知酒井久香的真实身份并且是自己在此世上最难对付的对手,可能都会爱上酒井久香。酒井久香坐下来,举杯与李翰碰杯。接着,她聊聊李翰的生活,仍想查到蛛丝马迹。 李翰说自己从小就在国外生活,留学英、德、美、法等国,所以熟悉四国语言,但是,因为与法国女星拉丽莎的一段感情中受伤,所以,自己心灵受到重创,性格和行为变得有些古怪。酒井久香心里不相信,但是,李翰说的那么真实,今井太郎、龟川、小岛美智子都相信了。 主要是李翰的皮肤太好了,连人世间很多女子的皮肤都不如他。 他这身好皮肤就证明他出身金贵。 此时,冰雪来到圣战医院,来到更衣室,换上医护服,披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推着医用车,来到三楼,伸手敲了敲303室的房门,有特务拉开房门。冰雪抓起一把小飞刀甩了进去。嗖嗖嗖!砰砰砰!室内的特务猝不及防,有三名特务中刀而倒,不过没死,仅仅负伤。 冰雪随即转身就跑,边跑边掏枪,边拉开保险。 里面病榻上的山田亦男一看是小飞刀,以为李翰来了,急急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李疯子来行刺了。” 顿时,三楼走廊各处病房埋伏的特务纷纷掏枪而出,握枪向冰雪射击。 冰雪纵身一跃,抱着一根圆柱,滑到了二楼。 众特务也纷纷有样学样,也抱着走廊的圆柱,滑到了二楼。 二楼走廊及有关病房的特务掏枪握枪朝冰雪射击。 冰雪又纵身一跃,抱着圆柱,滑到了一楼。 楼下接应的张铁迅速握枪朝追来的特务射击。 叭叭!叭叭! 虽然枪法不准,但是,也阻止了特务的追捕进程。 叭叭!叭叭! 特务赶紧也朝冰雪和张铁开枪。 一楼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及患者家属吓得抱头鼠窜。 冰雪转身开了几枪,便在张铁的掩护下,跑出了圣战医院,又和张铁一起,跃上了依依准备好的马车。 三人乘马车逃离圣战医院。 几十名特务追出医院,分别上了数辆轿车,追向冰雪、依依、张铁,并朝马车开枪。 冰雪、张铁也侧身握枪向追来的特务开枪。 他们途经“清风酒馆”大门前时,埋伏于此的刘文林、龚少彬向追来的特务扔出几颗手榴弹。 轰!轰!轰轰! 追在最前面的特务及其轿车被炸翻,或死或伤。 冰雪、依依、张铁趁机弃车而跑。 他们在刘文林、龚少彬的掩护下,迅速绕道回“真便宜”杂货店,更衣埋枪,恢复正常生活。 但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盈满了喜悦和激动。 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独立和日军战斗,哪能不激动呀? 太激动了! 酒井久香和龟川急急从清风酒馆出来参战,但是,刘文林和龚少彬是有备而来的,又扔出几颗手榴弹,虽然没炸死什么人,但是,也腾起阵阵烟雾,扬起阵阵灰尘,遮挡了酒井久香和龟川的视线。此时,有特务跑来报告,称“李疯子”跑到圣战医院,并用小飞刀刺杀山田亦男。 酒井久香让龟川马上通知宪兵封城,今晚大搜索。 她自己则是马上乘车回归圣战医院,向山田亦男了解情况。 至此,她终于相信“山田太吉”不是李翰了。 因为她和“山田太吉”共进晚餐的时候,“小李飞刀”出现在圣战医院里。 因为她在山田亦男的病房里,看到了几把沾血的小飞刀。 至此,李翰被怀疑的危险暂时解除了,再也没人盯他的梢了。 酒井久香也不便再抓捕山田樱子,并给谢耀星打电话,称解除对山田樱子的盯梢、立案和抓捕。 81.终于自由 小岛美智子和今井太郎也跑出“清风酒馆”大门口,小岛美智子喃喃地说:“想不到,山田太吉真是清白的。我们以前真的误会他了。”今井太郎白了她一眼说:“我早就说过,山田太吉是清白的,而且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和酒井久香偏偏不相信,导致特高课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呀?你若能和他在一起,以后呀,他的古怪性格和行为肯定会恢复正常的。说实在的,你和他确实是郎才女貌。如果你不和他在一起,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小岛美智子没有吭声,虽然“山田太吉”通过今晚发生的事情,身份洗白了,但是,她仍然在内心十分讨厌他。她感觉他就是一个怪人,不适合自己。这样的人,再有才华,也不适合自己。不过,她感觉“山田太吉”今晚特别帅。其实,李翰一直都很帅,只是因为“身份”问题,小岛美智子一直感觉他不像男人,丑陋不堪。 今井太郎见她不吭声,知道她不同意,但是,也不勉强。 他决定另外给“山田太吉”物色一个对象,套牢这个人才为他所用,为领事馆所用。 他说:“那就走吧,反正也吃饱了。” 小岛美智子点了点头,随他一起钻进轿车里,在警卫人员的护送下回家。 李翰出来,看到酒井久香、龟川、龟井、小岛美智子、今井太郎及其他特务都走了,便也钻进自己的福特牌豪华轿车里,驾车而去,先回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决定换奔驰豪华轿车再前往大世界歌舞厅。此时,隋凯欣终于等到李翰出来,激动无比的急急上前向他报告高世光、韩国茂传来的情况。 李翰哈哈大笑说:“没事啦!今晚开始,再也不会有人盯我的梢、怀疑我、监视我了,也不会有人打扰山田樱子了。”接着,他低声讲述今晚系列事情发生的经过,并对隋凯欣说谭玲玲和朱莉文已经护送约翰和杰克去了上海,所以,隋凯欣如果有什么消息不必去找谭玲玲和朱莉文,并说自己每晚会去米面店找他,互通情报。接着,他给了隋凯欣五百元法币,嘱咐隋凯欣近段时间好好休息,米面店原本就是一个掩护,能否赚钱并不重要。 隋凯欣今晚拿到五百元法币,乐坏了。 他一直笑得合不拢嘴,激动高兴而去。 李翰随即换上奔驰豪华轿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并按以往习惯,来到吧台,但是,没看到朱莉文,忽然心头一阵失落。他忽然想起朱莉文在宁海路保护约翰和杰克。此时,朱莉文和谭玲玲在宁海路的一栋公寓里保护约翰和杰克,心里也是一样的惦念着李翰,牵挂着李翰。谭玲玲站在天台上,仰望夜空,也喃喃自语:“亲爱的,你在的时候,你是一切。你不在的时候,一切是你。” 今天是2月22号。 后天,也就是2月24号,她们就要护送约翰和杰克去上海了。 不知道这一路上会否有艰险? 不知道还能有命回到金陵? 不知道能否再和李翰在一起? …… 大世界歌舞厅里,李翰在吧台前呆楞了一会,没点红酒,直接离开吧台,穿梭于人群之中,虽然心知自己的被怀疑、被盯梢、被监视已经被解除,但是,他仍然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中观察情况,确认无可疑情况,便走上二楼,来到克拉的雅座,和克拉坐下来聊天。 他掏出一筒胶卷塞给克拉,低声说:“这是我从领事馆盗来的日军金陵大屠杀的罪证,你有空的时候,通过一些渠道,传出去,若能在国际媒体上公布日军这一罪行,必定引起国际轰动。”克拉甚是高兴,当即塞给李翰一条小黄鱼。这确实是一条大情报,价值绝不止一条小黄鱼。 他心想:看来,自己今晚赚大了。 李翰又前看后看侧看,又低声说:“我在翻译一些资料时,也偷看了其他研究室的一些资料,日军现在也不是铁板一块,其中陆海军的矛盾最大,双方都看不起谁。首先,作为一支常规军队,陆军在战场上牺牲惨重,而海军则利用其装备索取大部分军费,导致陆军军费十分紧张。现在,日海军建造坦克,日陆军建造大战舰,成为军事史上一朵奇葩。现在,他们的几个兵种都同时从德购买了先进发动机技术。” 克拉感觉这条情报价值更大,便拿出一条大黄鱼塞给李翰。他又问日军的伙食待遇情况。李翰侧身看看,往后看看,低声回答:“相当优厚,日军占领东三省以来,获得了大量的工农业资源。现在,他们的部队多达12种主食,包括大米。不仅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甚至还有清酒、面包和肉。” 克拉向李翰翘起了拇指,又拎起一个皮袋塞给李翰。 李翰东瞅西瞧,又侧头往后看看,便打开皮袋,发现皮袋里是三把德造mp36。 这种用于部队发起冲锋的新型枪,是在mp18的基础上的研发的新武器,做工更精良,改变了之前德造mp系列横钳入式弹匣、有效降低卧倒射击时的火线而且在狭小空间里携带使用时多有不便的缺点。1937年也就是去年,德陆军械局研制出这种新冲锋型枪mp36,这款新枪取消了木质枪托散热器,用下钳入式弹匣取代了传统的左钳入式弹匣,尤其是满足了伞兵和机械化步兵对紧凑型外形冲锋的枪械的需求。 此外,还有一千发子弹。 李翰拉上皮袋的拉链,低声说:“谢谢!”克拉低声说:“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回去之后,找找有没有日苏之间的情报和资料。我听说他们开始紧张起来。但是,我手上没有这方面具体的资料和情报。”李翰点了点头,拎起皮袋,起身离开。 他将皮袋放进自己的豪华轿车里,又回到大世界歌舞厅大门前附近,静候谢秋琪下班。不一会,谢秋琪出来,李翰侧身朝她笑笑,便走向自己的轿车,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里。谢秋琪随后走来,东张西望,前看后看,没发现可疑人物,便拉开后门,钻进轿车里。 李翰驾车载着她来到香河一带,陪她练枪法,教授她擒拿格斗。 今晚,在擒拿格斗中,谢秋琪不时的倒在李翰的怀抱中,感觉格外精神,练了一个多小时才喊累。 李翰便陪她坐在草地上,低声说:“在真实的战场上,如果一个人被子弹打中,即便是没有命中要害,身体传来的疼痛也会让人站都站不起来。如果头部中枪,会因为大脑溢血过多而立刻死亡,如果是心脏中枪则会引起心脏破裂失血,也会立即死亡。而肺部中弹虽不会马上死亡,但也会严重影响呼吸系统,生命情况也很危急,而胃部受伤则可以造成大量吐血的情况。所以,你练好枪法之后,还要练习闪避敌人子弹的方法。打仗并不简单。而目前你学的擒拿格斗,只能说可以吓人,并无实战功效。”谢秋琪侧头柔情地说:“嗯!我都记住了。我会天天晚上到这里练枪法练武功的,练到可以制服几个敌人为止。” 李翰点了点头,随即扶她起身,护送她回家。 82.艰巨任务 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室里的谢秋琪侧身颇有感触地说:“李营长,遇见你,真好!” 李翰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侧头含笑说:“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幸运!” 谢秋琪感慨地说:“嗯!你说话真有哲理,难怪你能作曲作词。你真是文武双全。以前,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介武夫,除了杀人放火和打仗,啥也不会,就像三国里的猛张飞。没想到,你不仅智勇双全,而且还蛮有生活情调的。”李翰洒脱一笑说:“温柔的暖风一定会吹散很多的不愉快!其实,猛张飞只是京剧里演的那种粗蛮,小说里写的那种粗野。而在真实的历史中,张飞是一个很斯文的小白脸,很会做生意,武功也很好,而且,还很会娶老婆。当年蜀国灭亡,猛将之家最先保全的便是张飞一家数代人了。当然,这些历史上的典故和知识,我们以后有空再探讨。谢小姐,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成长是一种蜕变,失去了旧的,必然会带来新的!人是如此,家庭也是如此,社会更是如此。我们的眼光,要往前看,这样,我们才有未来。” 谢秋琪怔怔地望着李翰,眼里越来越柔情。 现在,在她心里,李翰已经完全是一位智者了。 李翰便正身认真驾车。 他很明确自己来到这个旧社会的任务,就是打鬼子,不能有任何的儿女私情。 使命就是使命,使命就是担当。 不然,他早就和谭玲玲、朱莉文结婚了。 这个年代,男人还是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年代,但是,李翰没有这样做。 路过没有日军巡逻的地方,他就加快车速。 很快,李翰就把谢秋琪送到家了。 然后,他又驾车回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 他得及时的表扬冰雪、依依、张铁,让冰雪、依依、张铁更加的热爱生活,增强他们打鬼子的信心。 楼上的冰雪、依依、张铁三人听到楼下有轿车刹车声响,便微开点窗口,探头往下看看。 她们看到李翰下车,个个惊喜,个个热泪盈眶。 张铁急忙跑下来,打开后门。 李翰闪身而入。 冰雪、依依激动相迎,两人皆是珠泪满脸,双双伸手,各握住了李翰的一只手。 其实,她们俩更想投怀送抱,但是,她们不敢。 她们感觉自己身子不干净,不配! 李翰握住她们的手,又轻轻的松开她们的手,伸手为她们拭泪,又赞扬说:“冰雪妹子,依依妹子,张铁兄弟,今晚的行动,你们都表现很好!并且,你们这次行动,帮我摆脱了一直以来的被盯梢、被监视的嫌犯身份。我谢谢你们。”他说完,向她们鞠躬。 “哎呀,大哥,千万别这么说!” “恩人啊,你真是折杀我也!” “恩公,你太客气了。” 冰雪、依依、张铁急急摆手,又拉着李翰坐下,然后端茶倒水。李翰坐下来说:“看到你们没事就好!明晚如无任务,继续到香河练枪法,练武功。我走了,你们早点休息。非常时期,我也不敢久留。但是,我心里全是你们三个兄弟姐妹。我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他说完,又站起身来。 冰雪、依依、张铁噙着热泪,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相送李翰从后门出去。 李翰驾车回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没发现可疑情况,便推门下车。 他掏出钥匙,打开大栅栏铁门,又回到轿车旁,准备上车驾车而入。 “唔唔!” 忽然有人咳嗽了几声。 李翰衣袖一竖,几把小飞刀便从衣袖里滑落下来。 过来的人是尚望。 他领着乔装成男子的谭玲玲、朱莉文两人守在附近,看到李翰下车开门,便溜过来。 谭玲玲、朱莉文握枪警戒。 李翰赶紧收起小飞刀。 尚望低声说:“小李子,今晚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很睿智,动用你的新队员,冒充你到圣战医院耍小飞刀,而你却在清风酒馆请客吃饭,如此,便帮你洗白了你的身份。”李翰低声含笑说:“站座,不用表扬我。我这人呀,受不得表扬。你还是说说有什么新任务交给我吧。” 尚望一笑,扬手指着李翰说:“哈哈,你小子,真聪明。呐,情况是这样的,日军在金陵大屠杀中,还启动了黄金百合计划。其具体内容就是对我们的宝物藏点进行盗取,并专门成立黄金百合行动队,他们秘密洗劫我们的私宅、艺术馆、当铺、工厂、银行等等,甚至连老百姓的家产也不放过。这些赃物先是通过黑龙会下属组织二玉社秘密运输到上海,再从上海运输到高丽,最后送达小岛国本土,交与他们的皇室。这帮牲口在金陵大屠杀中,搜刮了6000吨黄金,大量的古玩和文物、佛系经书、古今名家字画。6000吨黄金已经运走,但是,孙权的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还在黄金百合行动队手中,并等着它们的专家前来鉴定。它们的专家就是2月24号到。如果是真品,它们也会很快运走,希望你能尽快查到孙权的六把宝剑还有清明上河图的下落,并替我们的校长和戴老板拿回来。为此,我调整了护送约翰和杰克的计划,让谭玲玲和朱莉文及三名古董专家留下来协助你。我亲自护送约翰和杰克去上海。如果24号,你们几个能劫持到日军的古玩鉴定专家,会让我们更顺利的护送约翰和杰克出城。” 李翰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见不到玲玲和莉文,我心里全是失落感。这样,专家,我就不需要了。如果留着专家,我不知道是保护他们好,还是寻宝好。而且,我也能鉴宝。据‘古今注’记载:孙权有六柄宝剑,分别名为白虹、紫电、辟邪、流星、青冥、百里,分别长三尺九寸,皆是削铁如泥,寒气欺人,剑柄都由南铜越炭所造,以小篆书写‘大吴’二字。” 尚望激动地说:“那行,你的计划比我的计划好。就按你所说的办。”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李翰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李翰却又说:“我觉得不能劫持日军古玩鉴定专家,一旦劫持它们,日军就会转移宝物。所以,我还是秘密调查黄金百合行动队和二玉社的驻地以及它们藏宝物的地方。” 尚望松开他的手说:“行!反正我要的是结果,过程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情。经费够吗?枪械够好吗?小飞刀够吗?”李翰感动地说:“站座,你真好!够了!国难当头,组织上也困难。只要你往后允许我和领事馆的特务合作开办点什么生意就行。通过它们来赚钱会更快些,因为我现在也是小鬼子。” 尚望低声含笑说:“哈哈!也行!反正,我只要结果。不过,今晚,我还是给你们带来了三百块现大洋和三万元法币。等我从上海回来,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你得交到我手中。”李翰立正敬礼,严肃地说:“是!” 尚望随即转身而去。 李翰上车,驾车而入。 谭玲玲、朱莉文闪身而入,关上了大栅栏铁门,小跑进入别墅客厅,按亮了电灯。 李翰跨步进来,谭玲玲和朱莉文双双扑入李翰怀中。 她们俱是激动泪下,又双双皆抬起泪眼。 谭玲玲楚楚动人地说:“头,我们又能在一起了。”朱莉文泪眼泛情地说:“头,上天真好,不让我们分开。”李翰伸手为谭玲玲抹拭泪水,又为朱莉文抹拭泪水,感慨地说:“每个人都是银河遗落在世间的星星。心有所爱,在云端也在潮海!走,到密室泡茶去,今晚,咱们好好聊聊。” “嗯!”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分开他。谭玲玲走向他的卧室,移开衣柜,又在衣柜后面按了按开关,打开密室。朱莉文拿起一只皮袋进来,这只皮袋里,就是尚望下拨的新经费:三百块现大洋和三万元法币。李翰走出去,从车上拎来那只皮袋,将客厅的灯按灭,握着手电筒,和她们一起进入密室,又将新武器全亮出来。 “哗!我们钱也有了,武器弹药也足够。” “是啊!我们还怕小鬼子吗?” “哈哈哈哈……” 李翰坐到功夫茶具前,烧水泡茶,又含笑说:“我现在和小鬼子特务合作有产业了,也特赚钱。这里的钱,你们要怎么用,你们自己决定。关键的是,我们执行好新任务。哦,对了,新任务,你们都明确了吗?”朱莉文挨着他坐下,撒娇地说:“哎呀,讨厌死了,怎么坐下来就谈工作。” 谭玲玲也挨着他坐下来,嗔骂一句:“就是!不谈工作会死呀?”李翰只得改口说:“其实,今晚我去了大世界,没看到莉文,我心里很失落。连红酒都没点。后来,我又去了玲珑旗袍店,下车的时候,感觉今晚的天空特别黑。” 83.虎口查案 “呵呵!”两大美人这才甜笑出声,均是侧身柔情蜜意地望着李翰。 李翰又感慨地说:“站座走了,我们可以天天晚上在一起了。反正莉文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最让我美的,就是我的衣服有人洗了。”“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李翰泡好茶,给朱莉文和谭玲玲各倒了一小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口茶,放下茶杯,又说:“新任务很繁重,现在,黄金百合行动队和二玉社的驻地在哪?我们不知道。孙权的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在哪?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查?还真让我头疼。” 谭玲玲也呷了口茶说:“既然你的身份洗白了,那你可以去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一趟。” 朱莉文也呷了口茶说:“嗯!言之有理。你可以向欣赏你的总领事,要点日军的什么特色产品,看望和讨好龟川还有酒井久香那妖孽。看看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谭玲玲又有些后悔提出这些建议,急忙改口说:“还是算了,你不要去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太危险了。” 李翰摇了摇头说:“没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还是要去一趟,而且明天就去,反正小鬼子的军营,我都去过,当时还是小鬼子大屠杀的时候,你们两个来接应我,没忘记吧?现在,咱们已经有两支德造98k狙击步枪,还有一支苏制莫辛甘纳狙击步枪。还有两把目前最新式最好用的德造mp36,我明天去特高课的时候,你们两个就背上两支德造98k狙击步枪和两把德造mp36,带足弹匣,带足手雷接应我。如果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敢对我动武,那我大不了不在领事馆潜伏了,你们也试试你们到底是不是神枪手?直接就干掉酒井久香和龟川。届时看谁损失大?” “呵呵!” 谭玲玲和朱莉文又甜笑起来,均是点了点头。 李翰端杯而起,将小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又说:“我们都不是喜羊羊,所以难免有悲伤,但命运却像灰太狼,老纠缠着我们不放!怎么办?今天你若不把别人踩在脚下,明天别人就会把你踩在脚下。就这么办。”谭玲玲、朱莉文顿时精神大振,浑身是劲。不过,李翰却站起身来说:“行了,我去冲澡。” 谭玲玲含笑说:“暗示我们帮你洗衣服呀?”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来,随即先后去冲澡,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雨后草木青青,高大的法桐滴着水珠,远山乌云笼罩,钟声悠悠。 金陵美得宛如一幅如诗一般的水墨画。 李翰早上起来洗漱,吃完早餐之后,谭玲玲帮他梳着大背头,朱莉文为他戴上墨镜,帮他穿上西装,再为他披上一件棕色皮大衣。李翰就此潇洒帅气地驾车上班。这个时候,还不到上班时间,李翰驾车来到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停车。楼上的张铁看到李翰驾车而来,便小跑下楼。 李翰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 张铁会意地钻进来。 李翰拿出几张相片,塞给张铁说:“相片上的这个男人,是今井太郎,也是领事馆的总领事。这个漂亮女人是他的女秘书小岛美智子。这个年轻的男的,是今井太郎的警卫队长。你们姐弟三人,今天开始,负责跟踪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不能让他们发觉你们的盯梢。你们要做好乔装,务必十分谨慎。因为这三个人是高级特务,非一般人,脑子反应极其灵敏的。这是你们执行第二次任务,希望这次任务能和第一次任务完成的一样好。无论他们去哪里,你们都要跟到哪里,并且要记录好他们见到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与人会晤的时间长短。晚上,我会去找你们。去吧。” 张铁点了点头,将相片放进怀兜里,侧身推门下车,闪身进入杂货店后门,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李翰驾车绕道一圈,来到领事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泡了壶茶,品茶一会,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叼一支樱花牌香烟,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的栏杆前,吞云吐雾地望着楼下一楼大厅。进出一楼大厅的人,都在他眼帘下,一览无遗。 当李翰看到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进入一楼大厅时,便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随即乘坐电梯,上到四楼,安静地站在今井太郎的办公室前。他今天的这身打扮,格外的气派,格外的帅气。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乘电梯上到四楼,看到李翰已经站在今井太郎办公室前,感觉有些奇怪,也怔怔地望着帅爆了的李翰。 李翰欠欠身说:“总领事,我想求您帮个忙。” 今井太郎反应过来,朝他一笑,又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进办公室来说。 李翰随他进入他的办公室,又欠欠身说:“总领事,这个,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已经开始放过我了。为了更好的安心工作,安静工作,我想和他们进一步处理好关系,我想向您讨点上好的茶叶,然后和小岛美智子去拜会酒井课长,拜会龟川司令。您看,是否可以?” 今井太郎哈哈一笑说:“行啊!” 小岛美智子眉头一皱说:“总领事,我上午得替你安排见皇上特使之事。”今井太郎含笑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山田君。不过,我替山田君找了一个对象,很漂亮。中午12点,摩登咖啡馆见面。”小岛美智子欠欠身,无趣地转身,坐到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会客室外的小方格办公室里,整理和打印相关文件。 李翰闻言,佯装眉飞色舞地说:“谢谢总领事,那个,那个女的,有,有没有美智子漂亮?” “哈哈哈哈!”今井太郎被逗得捧腹大笑起来,又连连点头说:“漂亮!我给你介绍的对象,肯定极其漂亮,不然,配不上你的才华,配不上你的帅气,配不上你的财富。”“哈哈哈哈……”李翰佯装狂喜大笑起来,心里却暗暗叫苦。他心里明白:今井太郎不是简单的关心自己的个人婚姻问题,而是要找一个漂亮姑娘,整天盯着自己,套牢自己。这是换一种方式监视自己,对比之前的那些方式,这种方式更不露痕迹,还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看着自己,自己连拿武器弹药的机会都会可能没有。麻烦!真是麻烦!这些小鬼子,其实根本就没有放过我。也难怪,因为我就是李翰。 不过,李翰虽然内心焦虑,但是表面平静,又连连朝今井太郎欠欠身,不停地道谢:“谢谢总领事!总领事真是我的恩人啊!这世上,能容忍我的缺点的人,不多!除了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就剩下总领事了。真是太感谢总领事了。以后,总领事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总领事若叫我跳楼,我决不上天台。” “哈哈哈哈……” 今井太郎又被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外面的小岛美智子急急伸手捂住两只耳朵。 她感觉今井太郎今天的笑声,特别的刺耳。 李翰从今井大郎这里拎了几包上好的茶叶,便驱车前往特高课,拜会酒井久香。 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一起办公,同一个院子,同一栋楼。二楼楼梯口,左边是特高课的办公区,右边是宪兵司令部的办公区。四周几栋小楼,便是低级特务和宪兵曹长及以下士兵宿舍,中间一个操场是训练场。办公室背后那栋小楼是厨房及澡堂。谭玲玲、朱莉文各端着一支德造98k狙击步枪,各背着一把德造mp36,各趴在附近的废楼上,瞄准了宪兵司令部的机枪手,一旦情况有变,她们俩就先狙杀宪兵司令部的机枪手。 因为其他的特务和宪兵想拦李翰是难度很高的。 酒井久香原本不想见“山田太吉”的,但是,今井太郎亲自给她打了电话。所以,她还是让中村梨子到大门外迎接“山田太吉”。当中村梨子眼望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李翰,眼睛都发直了。今天的李翰太帅了,又驾着豪华轿车而来。 当中村梨子领着李翰来到酒井久香办公室的时候,酒井久香也是眼前一亮。 李翰洒脱一笑,又朝酒井久香欠欠身说:“卑职山田太吉,前来拜会酒井课长,昨夜,我和酒井课长共进晚餐之后,整夜都想着课长的美,没睡好觉。哦,对了,这是两包家乡的上好茶叶,小小心意,请课长笑纳。”他说完,又将两包茶叶放在酒井久香办公室的功夫茶具前。 酒井久香反应过来,也没请李翰就座,而是嘲笑说:“山田君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还很会拍马屁。幸会!幸会!” 李翰听着刺耳的讥讽,也不生气,反而含笑说:“也是,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得见。” 哈哈哈哈!酒井久香和中村梨子、高桥苗子都爆笑起来。 84.意外收获 李翰又朝酒井久香欠欠身说:“课长很忙,卑职去看看龟川司令。打扰了,再见!” 酒井久香冷冷地说:“再也不见。” 哈哈哈哈!中村梨子和高桥苗子又大笑起来。 李翰仍然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拎着两包茶叶,转身离开了酒井久香的办公室,走到走廊,环目四扫,认真侦察宪兵司令部大院里的环境和平时火力配置,以及制高点。他脚步很慢的走向右边宪兵司令部的办公区。酒井久香望着李翰的背影,又冷嘲热讽地说:“我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拎两包茶叶就算送礼了?嘿嘿!他智力残疾这么严重,还想泡小岛美智子,吃屎去吧。” 中村梨子和高桥苗子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李翰耳力极佳,虽然听到酒井久香的冷嘲热讽,但也不以为然,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追求小岛美智子,那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小岛美智子更加讨厌他,免得总是被小岛美智子盯梢。他来到了龟川的办公室,欠欠身说:“卑职前来拜会龟川司令,小小心意,请笑纳。” 龟川其实早就知道“山田太吉”来了,此时一看李翰拎来的茶叶是之前在领事馆“山田太吉”办公室喝的上好茶叶,家乡茶叶,马上起身,热情相迎说:“哟,山田君来了?太好了,快请坐,请坐。”他打个手势,请李翰坐到功夫茶具前,并亲自给李翰泡茶。 李翰掏出一条小黄鱼,塞进龟川的裤袋里,坐下来,含笑说:“谢谢龟川君一直以来的关照。往后,卑职还想做点小生意,请龟川君批给卑职一台商业电台的牌照。”龟川见钱见开,顿时满脸堆欢地说:“哈哈!好说!好说!山田君乃人中龙凤,不仅是领事馆难得的人才,而且肯定也是一个商业奇才。我批给你一台功率最大的商业电台。”他给李翰倒了一杯茶,马上起身,按按办公桌上的电铃。 不一会,邻房一名军官过来,在龟川面前躬身请示要办什么事情? 龟川随即向那名军官交办事项。 那名军官去而复返,拿着一些表格和笔过来,躬身递到了李翰面前。 龟川指着那名军官给李翰介绍:“这是我的副官森冈农夫,山田君以后有什么急事找不到我,可以找他。在宪兵司令部,他就代表我。现在,请山田君到邻房去填填表。”李翰起身欠欠身,转身跟着森冈农夫到隔壁邻房去。他来到森冈农夫的办公室,又从裤袋里,拿出一大叠军票,塞给森冈农夫,低声说:“森冈君,小小心意,请笑纳。”然后,他直接将这一大叠军票塞进森冈农夫的裤袋里。 他心里很明白,小鬼子跨洋过海的来侵略别国,目的就是为了钱,为了土地。难道还能是为了来看风景?而龟川也是滑头人,让他来到森冈农夫办公室,无非是让他关照和打点一下森冈农夫。聪明长官总不会让副官挨穷啊!果然,森冈农夫更加热情地说:“不客气!不客气!山田君,我来帮你填表,你把证件拿出来,待会,你签名就行。”李翰心里暗暗好笑,拿出工作证递到森冈农夫面前。 森冈农夫随即坐好,帮李翰填表。 不一会,他填好一式二份的表,移到李翰面前,让李翰签名,又拿去给龟川签字,然后拿到电侦课去盖章,再把表格拿回来,躬身递给李翰。李翰欠欠身,道谢一声,收起表格和证件,又回到龟川的办公室,说了自己追求小岛美智子但是又遭小岛美智子讨厌的一堆废话,然后起身告辞。龟川相送下楼,再三邀请“山田太吉”要经常过来坐坐,一起品茶,共同探讨人生。 李翰躬身道谢,转身而去。 他走出宪兵司令部,驾车直奔大世界歌舞厅,然后又绕到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附近,再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侦察周边环境一会,确认无可疑人物,便推门下车,从后门进入玲珑旗袍店。已经先一步回来的谭玲玲、朱莉文看到李翰进来,就紧张地问:“情况怎么样?”又全身上下的打量李翰,生怕李翰掉了一根寒毛。 李翰心里甚是感动,但也轻轻的分开她们俩,然后走进了谭玲玲的小办公室里。 谭玲玲急去关店门,并挂上“外出进货”的牌子。 朱莉文小跑跟上李翰,来到办公室,烧水泡茶。 谭玲玲此时进来。 李翰低声通报了自己到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所侦察的情况,以及遭遇酒井久香嘲笑和龟川热情相迎的情况,并掏出那份表格,塞给朱莉文说:“把这个收藏好,万一咱们的电台有什么情况,你有这个东西,也可以保你安全,保证电台安全。这也算是我今天去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意外收获吧。”朱莉文接过表格一看,高兴的又蹦又跳说:“太好了,头,你真会办事!原来宪兵司令部一直盯你的梢,监视你,监控你,要抓捕你。可现在,连龟川都成了你的好朋友了。你真了不起!” 她说完,又挨着李翰坐下,伸手搂着李翰的脖子,又侧头香了他的脸颊一口。 “波!” 谭玲玲赶紧坐到李翰的另一侧去,也搂过李翰的脖子,也香了他的脸颊一口。李翰当真是哭笑不得,急急转移话题,转移这两大美人的注意力,他说:“虽然没在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发现什么,但是,我在领事馆邀请小岛美智子陪我去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时候,她找借口说要帮今井太郎安排拜见他们的皇上特使的事情。” 两大美人松开了李翰,侧头凝神地望着他。 李翰瞬间努力回忆一下自己在现代社会看过的史料,又说:“据我了解,小鬼子嘴里的这个皇上特使叫作佣仁,是他们的皇上的亲弟弟,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还是黄金百合行动队的队长。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他住在哪里?他的行动队到底有多少人?火力配置怎么样?我让张铁、冰雪、依依三个人分别盯梢,跟踪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及他们的警卫队长去了。晚上,会有多少消息。如果今天今井太郎拜会了佣仁,晚上我们也能获知佣仁的住处,至少可以获知佣仁经常去的或是喜欢去的地方。他绝无可能到他不喜欢的地方接受今井太郎的朝拜的。” “嗯!有道理!” “也是时候让张铁几个经经风雨了。” 两大美人都赞叹了一句。 李翰又说:“还有一件事,请你们两个大美女千万别吃醋。因为那是假的。今井太郎要给我介绍对象,待会摩登咖啡馆相亲。”尽管李翰先说了她们别吃醋,而且还加重了语气提醒她们别吃醋,但是,谭玲玲和朱莉文还是惊骇反问:“什么?”声音都挺大的。李翰含笑说:“不是真的。再美的小鬼子,也不会让我心动的,我心里全是你们俩。但是,我也得去应付应付,对吧?再说了,你们以为这是今井太郎好心呀?他那是派个女人来监视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我。我才不要呐。放心吧,我会让那个女的讨厌我的,就像酒井久香、小岛美智子讨厌我那样。” 他又信誓旦旦的保证。 “呵呵,那就行,否则,我阉了你。” “千万别假戏真做哦!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两人美人虽然稍稍放心,却也威胁李翰,警示李翰。 李翰含笑说:“行啦!我都先说出来了,证明我心里没鬼,证明我是对你们俩很坦率的。呐,我现在得去摩登咖啡馆了。你们千万别盯梢,千万别弄出什么事情来。”谭玲玲气呼呼的侧开头去。朱莉文也是黑着俏脸。反正,无论如何,她们俩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李翰无趣地从后门出去。 谭玲玲起身侧身问:“你觉得他会不会假戏真做?” 朱莉文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以前,站长派我和他进入安全区的时候,我和他睡在一起,他都没动我一下。” 谭玲玲俏脸变色地问:“真的吗?” 朱莉文嘻嘻一笑说:“如果是假的,我的肚子还会是平的吗?” 哈哈哈哈!两大美人开心大笑起来。 李翰驾车来到国府路繁华地带的摩登咖啡馆,此时才是上午的十一时三十五分。 他停好车,推门下车,抽一支香烟出来,掏出打火机点火。 然后,他仰天吐了一口烟雾,又习惯地侧身看看,又缓缓转身,看看四周。 他发现今井太郎的警卫队长腾田刚已经带队在四周安排了暗哨,而盯着腾田刚的张铁也乔扮成沿街卖报的人。 李翰便掏出一块现大洋,扔给张铁说:“给我来一份金陵报。”张铁大声说:“好呐!”伸手接过一块现大洋,便从胸前的报包里取出一份报纸,递与李翰,又佯装找零钱给李翰的样子,挨近过来,低声说:“今井太郎刚去了我们的原陆军军官大学,小岛美智子跟着他一起。现在,依依姐和冰雪姐盯着他们俩,还没出来。” 李翰张开报纸来看,低声说:“你快走,这里不用盯了。免得被那个腾田刚发现。他太精明了。” 张铁赶紧的转身而去。 李翰佯装看报,抽完一支烟,便走进了咖啡馆,找了最里面的雅间来坐,静候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的到来。 85.相亲相砸 细雨霏霏。 柔风夹寒,却也舒畅地吹拂千万条绽放出绿叶的柳丝。 如诗似画的金陵,让人甚是陶醉其美丽风景之中。 李翰认真细看报纸一会,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带来两名女郎进入“摩登”咖啡馆。李翰恰好放下报纸,便仰头向他们招了招手,但没有起身相迎,更没躬身相迎。这与小岛国的礼节是极不相符的。尤其是下级见上级的时候,更是如此。 因为这是李翰故意的。 他内心是极其抗拒这次相亲的,但是,没办法,今井太郎现在是他的“老板”。他得给足“老板”面子。他刚才是一边看报纸,一边思忖如何应付今天中午的场面的,结果肯定是要撵走前来相亲的女郎。不然,自己整天就会无法脱身的。无法脱身就无法窃取情报,无法传送情报,无法刺杀该死之人,更无法破六把宝剑之案。 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和那两名女郎过来,今井太郎指着那位俊美的、个子较高的女郎给李翰介绍:“这位是铃木幸子,她是京都人。”然后,他又指着那位矮点也丑点的中年女人给李翰介绍:“这位是江村泽子,是铃木幸子的家佣。” 铃木幸子侧身朝江村泽子摆手。 江村泽子朝她欠欠身,转身而去。 铃木幸子长得珠圆玉润,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她就是那个把徐又远“钓”到手又把徐又远制造成叛徒的化名“邹飞燕”的女人,刚才那个江村泽子就是化名“郭美溪”的女特务。在特高课此前审讯徐又远的时候,徐又远说过李翰没见过“邹飞燕”和“郭美溪”,从来就没有见过。 所以,这次酒井久香密会今井太郎,把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派遣到“山田太吉”身边去,他们相信,以铃木幸子的魅力,必定能将“山田太吉”钓到手,并能查出“山田太吉”幕后的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具体驻地及所有人员和设备,然后一网打尽。 不过,李翰虽然没见过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但是,他来之前就对谭玲玲和朱莉文说了,他心里只有她们两个,绝对不会和小鬼子谈恋爱的。所以,他此时又装傻。他也不站起身来,只是打了个手势,请众人坐下,又扬手打个手势说:“侍者,来几杯蓝山咖啡,来几份法国牛排。” 这很明显就没有待客之道的常识了。 今井太郎真是看不过眼。 但是,他毕竟是领事馆的“老一”,没有吭声。 不过,小岛美智子却忍不住了,她气嘟嘟地说:“山田君,你喜欢蓝山咖啡和法国牛排,不等于我们也喜欢蓝山咖啡和法国牛排呀。你好像精神还是有问题,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呀?”李翰佯装尴尬一笑说:“呵呵,也是哦。我这人向来大大咧咧的,我总觉得别人都是和我一样的。那行,我来一杯蓝山咖啡和一份法国牛排,你们自己点你们喜欢的咖啡和点心吧。这样可以吗?”他也不道歉,也不认错,反正就是想气走铃木幸子和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 他那句“我这人向来大大咧咧的,我总觉得别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把小岛美智子气得浑身哆嗦。 她白了他一眼,侧身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菜单来看。 今井太郎仍然没有吭声,他在认真观察李翰和铃木幸子的表情。 因为他也让铃木幸子坐到了李翰的身旁。 果然,李翰点完咖啡和菜之后,便侧身地望向铃木幸子。他那眼神,那表情,特色!他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说:“幸子小姐,你做什么生意的?很荣幸认识你。我看你长得很有福气,咱俩合作,必定赚大钱。”他说完,便伸手握住了铃木幸子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按常识,刚认识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非女人先伸出手来握手,否则,男人先伸出手来握手,那是极端不礼貌的。 李翰又一次表现出他的“猴急”和在礼仪上的极度失态。 今井太郎心里对李翰是越来越失望了。 此时,他内心叹息:唉,山田太吉除了懂四国语言,翻译资料很好,保密工作很好之外,真的别无是处。 虽然是“奉旨恋爱”来的,但是,铃木幸子也感觉“山田太吉”傻乎乎的。 她也忍不住了,不由气恼地说:“我做医疗生意的。” 她说完,奋力甩开了李翰的手。 她气得不轻呀!李翰佯装更傻地问:“哦,可否介绍给我做?” 铃木幸子讥讽地说:“可以啊,你找两个人朝你开几枪,然后,我和医生帮你做手术,取出子弹头。接着,你付一笔钱给我,我再分些钱给你。”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皆是满脸的滑稽。 李翰伸手弄了一下头发,佯装害羞地说:“哦,这门生意,我可做不来。我今天上午找龟川君批了一台商业电台的牌照,我得尽快找一个合作伙伴,做点小生意,不然,仅靠我那份工薪,养活不了我的。我花钱大手大脚的,现在也不敢写信让家里寄钱来,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铃木幸子闻言,又狠狠地讽刺李翰:“你的工作很辛苦吗?工薪很低吗?你不是领事馆难得的人才吗?” 李翰伸手搔搔后脑勺,腼腆地说:“是啊,我现在的工作就像怀孕,总是让人想吐!” 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就笑弯了腰。 幸好,此时是中午饭点,咖啡馆没什么人。 不然,今井太郎就要出大洋相了。 小岛美智子想起昨晚和“山田太吉”共进晚餐时他说曾和法国女星在一起的事情,便调侃地说:“山田君,你不是说过你曾经和法国女星拉丽莎在一起的故事吗?”李翰答非所问地说:“是的,当年留学法国的时候,我总想着上大学交个女朋友,可是到了法国上大学却惨透了,我们班就两个女生,更惨的是那两个女生好上了!”哈哈哈哈!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小岛美智子笑罢,又冷嘲热讽地说:“山田君,好了,别开你的蹩脚玩笑了,难道你没听到领事馆的同事都在背后说你精神有问题吗?”李翰感慨地说:“没关系,真正努力过的人,才会明白天赋的重要性。”哈哈哈哈!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又笑得直揉肚皮,感觉“山田太吉”真是太滑稽了。 铃木幸子气恼地问:“山田君,你说已经长大了,那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李翰仍然装傻地说:“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哈哈哈哈!众人又爆笑起来。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肚子都笑疼了。铃木幸子冷哼了一声,愤然起身离去。她就算是“奉旨”来恋爱的,但是,这场恋爱也恋不下去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决定凭借自己的功绩,回去和酒井久香谈条件,不到“山田太吉”家里当卧底。换下一家吧! …… 小岛美智子再无胃口,拎包起身对今井太郎说:“老板,我回去吃自助餐吧。” 她说完,拎包走人。 今井太郎也是气得不轻,起身对李翰说:“你呀,烂泥扶不上墙啊!” 他也气呼呼地走了。 李翰顿时一身轻松,一个人喝四杯不同的咖啡,吃一份牛排和三份点心,把肚子撑得圆圆的。 然后,他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到侍者的托盘里,说声“不用找了”便起身走人。 他出来驾车回领事馆自己的办公室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完。 铃木幸子回到特高课,向酒井久香报告了和“山田太吉”的情况,还报告称“山田太吉”已经准备了商业电台。这台商业电台不会是他和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联络情报的电台吧?酒井久香说这叫亦真亦假,真真假假,反正我感觉他并不傻。她让铃木幸子再回去,再想法接近“山田太吉”。 她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铃木幸子原本想和酒井久香谈条件的,但是,听酒井久香之言,感觉也有道理,她也有了不甘心放弃的想法。 于是,她又驾车前往领事馆找今井太郎商量。 她说她想故伎重演,并详细地说了她的计划。 今井太郎表示同意,也愿意在下午三点过后,找“山田太吉”谈谈心,聊聊天,看看“山田太吉”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他给“山田太吉”打电话,让“山田太吉”到他办公室一趟。 李翰来到今井太郎的办公室。 今井太郎佯装劈头盖脸的怒骂:“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吗?给你介绍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你为什么要把好好的相亲场面弄砸了?你父母没有教你基本的待客之道吗?”小岛美智子就在她的小方格子办公室里,但听此言,她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李翰佯装惶恐地说:“对不起!总领事!真对不起!辜负您的好心好意了。其实,我不傻,我,我,我心里就喜欢小岛美智子。”今井太郎原本是佯装生气的,现在听此一言,反而真气了。他扬手指指李翰的鼻子说:“八嘎,你,你就是一头驴。小岛美智子会喜欢你这个猪头吗?” 86.真鱼难钓 小岛美智子拿着微型相机,悄然过来,偷拍李翰的相片。 此时,面对今井太郎的斥责和怒骂,李翰仍然躬身平静地说:“总领事,我不是驴,也不是猪头。您在大会上表扬过我,您称赞我是领事馆的难得的人才,您还晋升我大尉军衔,并授予我研究员这个高级职称。您不能骂我是驴,也不能骂我是猪头。否则,您就是有眼无珠了。这对你影响不好!如果传扬出去,领事馆的同事都会在背后说你是两面人,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八嗄,你,你,你滚出去!” “砰砰!” 今井太郎气得浑身哆嗦,青筋毕露,握拳直擂办公桌子,扬手怒骂李翰,却气得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小岛美智子急急退回来,却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李翰朝今井太郎欠欠身,转身而去,经过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子办公室时说了一句:“若不相欠,怎会相见?”然后,拉开房门就出去了。小岛美智子笑声顿止,心里却也有些许感动。“山田太吉”虽然很傻,但是,竟然如此“执着追求”她。可她也很苦恼,自己竟然被一个智力残疾追求,被一个智力障碍者暗恋。 天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追求我的男人怎么会这样子的? …… 李翰这回也不乘电梯,而是走楼梯下楼,经过三楼的时候,在三楼走廊里停了一下,侦察一下周边的环境,然后蹑手蹑脚的经过一些办公室,发现其中一间办公室没有人,便走进这间办公室,抓起电话,往山田樱子家里打电话。 “喂,您好!哪位?”电话里,传来了山田樱子很好听的声音。李翰侧头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发现有人偷窥,便对着话筒说:“是我!山田太吉!樱子,你还在家里,没去上班吗?” 山田樱子听到李翰的声音,分外激动地说:“是的,不敢去上班,得等到我爸爸的特使回来,我才敢出来活动,不然还是有危险的。你,你,你在哪里?在我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吗?”李翰又侧头看看,没发现有人进来,便继续低声说:“我在领事馆,在别人的办公室里,以后,特高课若查来往电话,你就说有人打错电话了。哦,对了,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山田樱子浅笑出声:“呵呵,你找我,肯定是要情报的。你说。”李翰又侧头看看,又低声说:“樱子,你曾说你哥哥山田亦男原本是特种部队的武术教官。那么,他在哪里教特种部队的官兵呢?这总得有个场所吧?” “就是你们原来的陆军军官大学呀。” “哦,谢谢!我在别人的办公室给你打电话,不能多说。我今晚去找你。” “我不,我们得在阳光下相见。不能总是天台呀,夜晚呀,偏僻的地方呀,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人。” 李翰还想说什么,但是,山田樱子已经生气了,“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李翰急急轻轻的放下电话,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又在走廊里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有人,这才走楼梯下楼,回到二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点燃一支烟,泡了一壶好茶,仰坐在沙发上,在阵阵烟雾里,思考如何破案之事。 那六把宝剑会被黄金百合行动队藏在哪里? 就藏在陆军军官大学校园里吗? 清明上河图呢?是和那六把宝剑一起?还是分开隐藏? 二玉社的驻地又在哪里?是和黄金百合行动队一起吗? 他们均在陆军军官大学校园里藏身吗? …… 四楼,今井太郎的办公室里面的卧室,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推开房门,从里面出来。 小岛美智子小跑上前,将微型相机递给铃木幸子。铃木幸子刚才已经偷听到今井太郎和“山田太吉”的对话了,此时接过相机,侧身递与江村泽子,又悻悻地说:“美智子,我的好妹妹,没想到你这么有魅力,那个智力残疾竟然这么喜欢你。祝福你呀!” 人是与众不同的,即使是女特务,一样也会吃醋的。小岛美智子顿时俏脸通红,甚是尴尬,心里也气,退后两步,气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怎么会喜欢那个智力残疾?我怎会接受那个傻瓜的爱?铃木姐姐,那是山田太吉的单相思,与我无关。” 今井太郎挥挥手,怒气未息地说:“走吧,走吧,给你们烦死了。” 铃木幸子恼火地“哼”了一声,领着江村泽子离开了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乘电梯下楼。 然后,她们俩驾车前往特高课,除了向酒井久香汇报今井太郎今天下午找“山田太吉”谈心谈话的情况,还抓紧去暗房冲晒出李翰的相片来。酒井久香若有所思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等铃木幸子从暗房里拿着李翰的相片出来,酒井久香拦住她说:“既然山田太吉喜欢小岛美智子,就让小岛美智子接受他啊,让小岛美智子来监视他,更有便利条件,他们俩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一起下班,一起回家,深夜睡在一起。如此,小岛美智子又不影响工作,又能二十四小时监视山田太吉,还不用花费我们特高课的经费,岂不更好?” 铃木幸子悻悻地点了点头,躬身说:“是!” 但是,她那种挫败感,让她的心始终隐隐作疼。 她心想自己如此风情万种,竟然连“山田太吉”这个智力残疾也没钓到手,真是心有不甘。 她离开特高课,随即驾车前往圣战医院。 酒井久香回到她的办公室,抓起电话,致电今井太郎。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今井太郎自己就很喜欢小岛美智子,岂会将这个大美人转让给别的男人?他死活不同意酒井久香的建议。酒井久香就威胁他,称要将他包庇敌谍事宜呈报到松井司令那里去,甚至呈报到皇上那里去,并说马上给今井太郎的妻子打电话,转告今井太郎与小岛美智子有私情的情况。 今井太郎气得血压飙升,满脸涨红。但是,他也说不怕酒井久香的胡作非为。他还说他也掌握了酒井久香的一些罪证,如果酒井久香敢举报他,他就举报酒井久香和龟川有私情,并把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打造成酒井久香的私家护院。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特吵,却谁也没有说服谁。 酒井久香放下电话,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找小岛美智子谈话。 今井太郎气得仰坐在座椅上,一个下午都头晕晕的。 不一会,小岛美智子那个小方格子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她赶紧去接电话。 酒井久香约她今天晚上共进晚餐,地点是清风酒馆,时间是晚上六点钟。 江南细雨,密密斜斜,宛如朦胧情愫,又飘逸着唐诗宋词风韵。 在这样如诗似画的天气里,铃木幸子的心情却极度郁闷。 她和江村泽子拿着李翰的相片,驾车来到圣战医院201室,将相片递与卧榻养伤的徐又远,质问这个人是不是李翰?徐又远心里恨死了铃木幸子,现在又岂会对铃木幸子实话实说?他说真正的李翰脸上有颗痣,痣里还有一撮毛,人很强壮,鼻子有些钩弯,不怒自威,让人害怕。作为原来的特务营长,其长相是很彪悍的。 他说完还掏出钢笔,在李翰的相片上,在李翰的脸上点了一点墨水,又说有了这颗“痣”,这才像真正的李翰。 “啪啪!” “哎呀!哎呀!” 铃木幸子气得狠扇了徐又远几记耳光,打得徐又远两腮红肿,牵动他左眼的伤势,连声惨叫起来。 但是,徐又远心里却暗暗高兴,并且暗骂:臭表子,贱女人,狗特务,死鬼子,老子就不告诉你,咋滴?哼! 铃木幸子拿着李翰的相片,走出徐又远的病房,走出圣战医院,钻进自己的轿车里。 江村泽子也随后上车,并劝导说:“算了,这件案子已经由小岛美智子接手了,就不关咱俩的事了。” 铃木幸子却不甘心内心的挫败感,尤其是她那么美貌,那么风情万种,钓那条大鱼不上钩的呀? 可傻傻的“山田太吉”竟然看不上她。这让她心里十分的愤恨。 她咬牙切齿地说:“就算这件案子由酒井久香亲自来办,我也要干预,我也要插手。我不服!” 江村泽子叹了口气说:“唉,我们那不是傻吗?办其他案子,有其他经费,如果仅仅盯着这件案子,我们毛都没有。因为这件案子已经不是我们的案子。别人拿经费,我们来查案,值吗?”铃木幸子悻悻地说:“值!就算我垫钱查处此案垫钱垫到倾家荡产,我也值!” 江村泽子气呼呼地说:“可我不值,我是你的助手不错。但是,我有婚姻,我有家庭,我要养家糊口,我垫不起这钱。”铃木幸子吼叫起来:“那你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江村泽子真想推门下车,但是,她刚伸手推开车门,又忍住了。 87.捞到小虾米 铃木幸子忽然想起山田亦男和井口桃子、浅田正野、森木次子都在圣战医院里接受治疗,都接触过“山田太吉”,便又捏着李翰的相片,推门下车,复回医院,找到山田亦男,并将相片递与山田亦男,质问山田亦男有关“山田太吉”的情况。山田亦男接过相片一看,李翰的脸上有颗“痣”,便连连摇头说不是此人。 铃木幸子只好又去找井口桃子。 井口桃子下巴被山田樱子用刀划裂了,缝了几十针,现在还没拆线,说不出话,看到李翰脸上有颗“痣”,便连连摇头。她一摇头,嘴巴的伤势就被牵动。霎时间,她眼泪汪汪的。她只好直摆手,这就变成了打哑语。 铃木幸子真是气上加气,只好捏着李翰的相片去找浅田正野、森木次子,但是,她因为气在心头,倒忘了李翰的相片被徐又远用钢笔点了一颗“痣”。脑袋被李翰磕坏了、脖子也被李翰捞坏了的浅田正野和森木次子眼望这张相片,均是哈哈大笑,俱是连连摇头。 铃木幸子没找到想要的答应,甚是沮丧,走出医院,恰好与中村梨子擦肩而过。中村梨子低声说:“山田太吉刚才下班去了一品轩,你可以到一品轩去钓大鱼。否则,过了今晚,就来不及了,课长已经去找小岛美智子了。” 铃木幸子点了点头,低声说:“谢谢好姐妹提醒!立功之日,经费平分。” 她走出医院,钻进轿车里,对江村泽子低语几声。 两人随即在轿车里更衣。 尔后,江村泽子又推门下车,溜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里给特高课的值守特务打电话。 等江村泽子回来,钻回轿车里,铃木幸子便驾车直奔“一品轩”。 “一品轩”是一家小型的中餐馆,就在“清风酒馆”附近的五百米处,地处人多热闹地段,周边多是小市民,但是,“一品轩”饭菜可口,价格低廉,所以,生意很好。李翰自穿越以来,一直不是吃点面包,就是吃碗面条,或是到“北海道料理店”和“清风酒馆”吃点日本料理,他一直都真想吃点米饭,吃点中式肉类。 反正也没与人约见,也没有人约请吃饭,孤身一人。所以,今天下班,李翰便驾车来到了“一品轩”,他知道有人盯梢,也想到“一品轩”后摆脱盯梢的特务。他来到一楼大厅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落座,招手叫来店小二,点了一只清炖鸡孚和一碟青菜、一碗米面,还要了一壶西湖龙井。 今晚,他一人的饭菜已经达到三十元了,真大气! 这个时候的三十元,够普通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店小二心里不停地称赞李翰,跑腿更勤快了。 清炖鸡孚是江南脍炙人口的地方传统名肴,这道菜采用传统的清炖方法烹制而成,汤汁清澄醇厚,入口酥烂,味美可口。然后,李翰看到柜台后的掌柜离开了一会,店小二又跑来跑去,给客人点菜,便起身来到柜台,抓起电话,给山田樱子打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上村花子。 李翰很有礼貌地说:“伯母,您好!麻烦你叫樱子听电话。” 上村花子冷冷地说:“你是山田太吉吗?你害得我们差点家破人亡还不够吗?” 她斥责一句,便挂上电话了。 李翰放下电话,正想再拨电话,但是,店门口来了三名汉子。 其中一个长着国子脸,较为强壮些。 另外两个瘦小些,均是粗布衣衫,衣服上还打有补丁。 李翰感觉到来人俱是非常人,怕泄密,便没再打电话,自觉地走回自己的那张桌子前落座,端起茶壶,倒了杯茶,呷了一口,感觉这是一壶假龙井,很难喝,仅喝一小口,便没再喝。他还拎起茶壶盖来看看里面的茶叶,果然发现有些柳叶。 他心里暗骂:他姥姥的一品轩,都成品牌店了,还掺假食物,老子以后不来这黑店了。 那几名大汉也很谨慎小心,皆东张西望,认真侦察环境,然后在靠窗临街的那张桌子前落座,店小二过去,并拎来一壶茶水,又让那三人点菜,那三人点了三碗鸭血粉丝汤,三个馒头。鸭血粉丝汤是金陵著名的风味小吃,是由鸭血、鸭胗、鸭肠、鸭肝等加入鸭汤和粉丝制成,其口感鲜香,爽口宜人。 那店小二愕然地问:“你们三个大男人,才点这么丁点东西吃呀?能填饱肚子吗?” 一名大汉怒骂说:“关你屁事呀?快给爷们端上来。” 店小二嘟咙着嘴,“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转身而去。 李翰注意到那几名大汉腰间鼓鼓的,应该都别了一把国产仿造的“盒子炮”吧。 李翰心想:这几个人如果不是土匪,肯定就是游击队队员之类的人,身上没什么钱,但是,他们又有接头的需要,故此进入馆堂吃点东西。如果不骂店小二,也会麻烦,会招来其他客人异样的眼光。 李翰猜的不错,这几个人便是红党的游击队的人,为首国字脸的壮汉是游击队队长张冲。其他两个人是游击队队员黄小鹤和游善彪。他们确实是来接头的,而且,身上确实没什么钱。他们原本也没什么钱。到了这里,能点上鸭血粉丝汤,已经把身上的钱差不多用完了。 这个时候,刘文林进来了,他东张西望,看到了李翰,不但不敢打招呼,还拉低了帽沿,生怕李翰会注意到他。然后,他便背靠着张冲、黄小鹤、游善彪落座,孤身一人,独占一张桌子,然后东瞅西瞧,没发现有人注意,便反手取出什么东西,背转手递过去。 张冲也反转手,接过了刘文林的东西,快速收起来。 店小二过来点菜,刘文林也是生活拮据之人,岂敢在这里吃喝? 他赶紧起身,抱拳作揖说:“哦,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不是这间饭店,不好意思哦。”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此时,江村泽子进来侦察情况,发现李翰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便侧身点了点头。 店门前的铃木幸子就此踏步而入。 她已经换穿上浅蓝的旗袍,打扮得甚是优雅大方。 保姆打扮的江村泽子打个手势说:“小姐,这边有张桌子。” 铃木幸子款款走来,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此时正值傍晚下班时间,很多人踏入这间小店,或谈点小生意,或是打打牙祭,或是路过吃饭。 对比李翰刚进来的时候,现在店里一楼大堂已经坐满了人。 也就剩下刘文林这张桌子了。刘文林起身走开,江村泽子便占了这张桌子,引导铃木幸子过来坐。 狡猾的铃木幸子眼如野狼,虽然柳腰款摆,但是,环目四扫,不经意间一瞥,便看到了张冲腰间鼓起来的东西,虽然有衣衫遮盖,但是,凭铃木幸子的特务经验,已经瞅出啥东西来了。此时,特高课的特务吉田村夫带几个人进来,也是粗布衣衫,进来就过来,拨开了江村泽子的手,大喝一声:“这张桌子是爷们几个的,滚开!”他又伸手拨开了铃木幸子。 “砰砰!”江村泽子和铃木幸子侧跌在地上,均是“哎呀”惨叫了一声。她们俩是来钓李翰这条大鱼的,期望像上次遇到小鬼子挨打时徐又远“英雄救美”一样,李翰也会过来相救,展示其精彩武艺,高超武功,或是一甩小飞刀。如此,就可以确认“山田太吉”就是李翰了。 但是,李翰没有这么做,反而低头挟菜吃饭,吃得津津有味。 吃中式饭菜,这才解馋啊! 眼前这点事,他是不会随便动武的。 对他而言,深度潜伏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他已经识穿了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 …… 黄小鹤坐在张冲的对面。 张冲原本是背靠着铃木幸子这张桌子的,所以,少见多怪、长期在山林打游击的黄小鹤也是初次进城,城里套路多。他看到有人欺负一名大美人,心里窝火,打抱不平,愤然拍案而起,又起身走到吉田村夫面前,斥责吉田村夫毫无教养,当众抢别人的餐桌,还欺负一名弱女子。 吉田村夫原本就是受命来演戏的,上次因徐又远上当救铃木幸子的就是他正在佯打铃木幸子。此事不过是故伎重演而已。此时,他佯装大怒的样子,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少给老子来这一套假惺惺的。老子就看中这张桌子,就打这个贱女人,怎么啦?” 他说罢,便一巴掌扇向铃木幸了。 黄小鹤横臂一挡,又抓着吉田村夫的手,愤然地说:“老子就管定了,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敢打我家小姐,老娘我跟你拼了。”江村泽子爬起身来,生怕点不着火,便抓起一张板凳,砸向吉田村夫。另一名特务侧踹一脚,江村泽子又侧跌在地上。铃木幸子蹲身扶起江村泽子,并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光天化日,难道就没有王法吗?正义何在?天理何在?呜呜呜!” 88.破案策略 “砰砰!” 如此一来,游善彪也看不过眼了,起身扑上去,一拳挥砸那名踹倒江村泽子的特务。 那名特务也不好惹,挥拳格挡,又侧身横肘一击。 游善彪竖掌下沉,挡住击来的一肘,抬起膝盖,顶向那名特务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这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张冲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大吼一声:“都给老子住手!” 他起身转身,一脚抬起,撑住了那名特务击向游善彪的一拳,又探手抓住了游善彪击向那名特务的一拳。 但是,瞬息之间,吉田村夫看到了他腰间的驳壳枪,便甩开黄小鹤的手,反手退步又掏枪而出,指向黄小鹤。 黄小鹤也急急反手掏枪,拇指一按驳壳枪的保险。 其他特务也急急掏枪而出,伸手拉开枪管保险。 铃木幸子搂着江村泽子哆嗦着,钻到餐桌底下去了。 她们俩的害怕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铃木幸子掏出微型相机,盯着李翰,只要李翰出手扬刀,她就偷拍下李翰的镜头。 但是,李翰没有,仍然在津津有味的吃菜吃饭。 其他客人看到这两桌客人都掏枪了,均是吓得哇哇大叫,抱头鼠窜。 掌柜和店小二人只能躲在柜台后面,只能自叹倒霉,今晚要亏本了,很多客人点了饭菜,但是,没结账就跑了。 堪堪走出店门的刘文林甚是无奈的转身,掏出“盒子炮”,拇指一按保险,就朝几名特务开枪。 叭!叭叭! 砰砰砰! 三名特务中弹倒地,无声惨死。 “快跑!”张冲急喊一声,握枪开枪,转身就跑。 叭叭叭! 叭叭叭! 吉田村夫急速就地打滚,又握枪开枪。 哎呀! 砰! 黄小鹤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他左腿中了一弹,顿时血流如注。 此时,店门外的特务纷纷掏枪,握枪开枪,冲进店里面来。 刘文林急向大堂的后门跑,张冲、游善彪也边打边撤,也是从后门跑。 吉田村夫握枪上前,指住了黄小鹤的后脑勺,几名特务上前,卸了黄小鹤的手枪,并拿来手铐,铐住了黄小鹤的双手,又拉起了黄小鹤。 就在刚才黄小鹤惨叫一声的时候,铃木幸子回头看了一眼,她再回头望向李翰的时候,发现李翰已经不见了。铃木幸子赶紧松开江村泽子,从餐桌底下钻出来,她爬起身来,发现“一品轩”大堂除了特务,便没其他人了。她悻悻地说:“虽然没钓到大鱼,但是,也钓到了一条小鱼,下个月的经费有着落了。吉田君,马上带他回地牢去审。今晚这些人,肯定是红党游击队的。游击队进城,可能还与皇上的特使有关。我得赶紧去找课长报告情况。” 吉田村夫哈哈大笑说:“也行,虽然今晚没抓到大鱼,但是,抓到小鱼小虾,也不赖。” 铃木幸子妩媚一笑说:“吉田君,抓住了小鱼小虾,一样可以钓出大鱼的。走吧!” 黄小鹤这才明白自己想救的大美人,原本就是日军女特务,心里甚是窝火,愤然地骂:“死贱人,原来你是小鬼子特务,爷们真是有眼无珠。哼!俺们队长肯定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小鬼子的。”他也真是没经验。他这一句怒骂,又泄密了。这说明刚才几个人中有他的队长在场。 铃木幸子转身扬手,狠扇了黄小鹤两记耳光。 “啪啪!” “哎呀!” 黄小鹤两腮即时红肿,连声惨叫,牙血滑滴。 铃木幸子又喝了一声:“带走!”吉田村夫便带队押着黄小鹤回到特高课地牢审讯黄小鹤。 而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则是驾车直奔“清风酒馆”,找到正与小岛美智子共进晚餐的酒井久香,向酒井久香汇报了今天傍晚钓鱼的情况。酒井久香说:“很好!你先和小岛美智子吃晚饭,我先回地牢去审讯那条小鱼。待会一起研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钓出这条小鱼背后的大鱼。至于山田太吉的事情,暂时交给小岛美智子吧。”铃木幸子躬身说:“是!”两人随即分头行动。 …… 李翰其实并没有离开“一品轩”。 他也就在黄小鹤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的时候,直起身子,双足一点,身子蹿起,双手一搭,抓住了大堂的横梁,双手一按,借力弯腰而起,双脚一钩,又钩在横梁上。如此,他身子便横斜在横梁上。继而,他便趴在横梁了,冷静地观察这一场枪战,也窃听到了铃木幸子说起“皇上特使”之事。而且,他也掏出怀表相机,偷拍了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吉田村夫的相片。“皇上特使”这件事也是李翰要办的重中之重的大事。 刘文林将张冲带回他的破房子驻地,怒声质问:“你怎么带队伍的?现在倒好,任务还没开始,反而搭进了一个人。”张冲难过地说:“他们是首次进城,不懂规矩。来之前,我还培训他们几天。唉,农村人进城,没想到城里套路那么多,稍不留神,就中计了。”刘文林不便过多的责怪张冲,现实确实如此。他让张冲在破房子看着游善彪,不要再乱来,就赶紧出去找史珍香。 史珍香住在国府路繁华地带的一栋公寓里。 没办法,虽然刘文林没钱,但是,也得把所有的钱用来供着史珍香。 毕竟史珍香在领事馆这个高雅的地方上班,窃取情报也多,供高级首长参考的资料也多。 刘文林通报了张冲带队进城并出现意外的情况,让史珍香找李翰。原本此事,刘文林想单独干的,但是,现在看来不现实,必须联手国党的人一起干才有胜算,不然又会出现意外。史珍香说晚上要找李翰很难,此人很晚才回家或者经常不回家的,只能是明天上班的时候去找他。 刘文林嘱咐她今晚务必找到李翰,不然,会很麻烦。 史珍香无奈地答应了。 她赶紧去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附近蹲点,静候李翰回来。李翰却驾车绕道回领事馆附近的“真便宜”杂货店,把车停在其后面的小巷里。冰雪、依依、张铁听到轿车停车声,便打开二楼的窗户,探头往下看,发现是李翰来了,张铁赶紧小跑下楼,打开后门,迎接李翰进来。 冰雪和依依也激动下楼,就在一楼后门内,冰雪和依依向李翰报告了今天的盯梢情况,都说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确实去了原陆军军官大学,但是人进去后,大铁门便关上了,一个半小时后,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才出来。 后面的事情,李翰已经知道,有些事情还亲身参与。所以,他听取这些情况汇报,掌握精准情报,又驾车去楼子街36号商铺玲珑旗袍店,找到谭玲玲和朱莉文,通报了白天相亲的情况,并讲述了红党游击队上当的事情经过。 谭玲玲惊叹地说:“好险!” 朱莉文感慨地说:“头,好在你洁身自好,不然,你得把牢底坐穿。” 无论情况如何,两大美人都是喜悦多过感慨。 毕竟李翰没有因为敌人漂亮就怎么样,这也证明李翰心里确实把她们俩放在极其重要的地位。 李翰又掏出怀表相机说:“我偷拍了那个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的相片,待会将相片冲晒出来,交给你们俩。多冲晒几张,也分给依依、冰雪、张铁、谢秋琪,还有,也分些给红党的人,和红党的联络,就由莉文负责。另外,我想和山田樱子联系一下,请她帮帮忙,因为玲玲长相和她极其相似,我想让玲玲乔扮她的样子,潜入圣战医院,窃取一些情报。圣战医院也是一个情报基地,小鬼子很多负伤官兵在住院的时候,是会泄密的。” 谭玲玲为难地说:“可我不懂日文。” 李翰说:“作为护士,你不需要懂太多的日文。这两天,我会教你一些日语常用语,在实际工作中,你为难的时候,就点头或摇头,或装傻,让隋凯欣乔扮成人力车夫,在圣战医院附近接应你。莉文没事的时候,也驾车在圣战医院接应你。不过,很危险。”谭玲玲坚毅地说:“没关系,我喜欢为你分忧,喜欢接受挑战。” 然后,他们进入密室暗房,晒出相片,交给谭玲玲和朱莉文。然后,李翰又驾车载着谭玲玲、朱莉文去“真便宜”杂货店,将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的相片交给依依、雪冰、张铁,实施反盯梢、反跟踪的策略,并宣布即刻起,成立红玫瑰别动队,由谭玲玲任队长,朱莉文任副队长,其他人为成员。 红玫瑰别动队在鬼见愁别动总队领导下开展工作。 接着,他又驾车来到公用电话亭,给山田樱子打电话,嘱咐山田樱子不要去上班,让谭玲玲乔扮成山田樱子的样子,到圣战医院上班,窃敌行动及情报情况。 山田樱子倒也热心,低声说:“你现在带那个谭玲玲来我家,我给她讲圣战医院里的常规情况。我母亲去医院看望我哥哥了,这个时候最合适。”于是,李翰又载着谭玲玲和朱莉文前往山田樱子家里。 89.夜探狼窝 当李翰驾车到达山田家大门前的时候,山田樱子已经在大门内。 她透过大栅栏铁门,盯着大门前,看到李翰驾车而来,便吩咐警卫打开大铁门,放李翰驾车进来。 山田樱子家里很大,前庭后院,浩大的庭院里种植了很多樱花树,新种的。 看来,其父山田杉树真把金陵当家了,都不想回国了。 李翰对山田樱子很好,因为山田樱子对他也很好,并一直配合他开展谍报工作。 但是,李翰对山田杉树却很仇恨,虽然山田杉树担保他进入领事馆工作。他心想:总有一天,老子会宰了山田杉树这个老贼。这个老贼可是日军重炮部队的指挥官呀,他一炮砸来,我军得伤亡多少人呀?哇靠,这个老贼还移植了这么多樱花树过来,想长久留在我们的国家过好生活。哼!别做梦了。 …… 灯光下,山田樱子侧身观察着李翰的神情变化,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和李翰相遇相识,并对李翰一见钟情。 但是,她心里也明白,两国交战,她和李翰迟早会有复仇的一天。 除非李翰放过她的家人。 但是,这可能吗? 所以,她对李翰时冷时热,就是因为她心里有矛盾。 这处住宅原本也是老蒋手下的高官的家。 家具基本上是原有的,只是多了一些小岛国的摆设。 尤其是席跪垫、功夫茶具、摆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战刀。 客厅正中挂着他们皇上的画像。 山田樱子领着李翰、谭玲玲、朱莉文来到二楼其父亲的大书房。 朱莉文在灯光看到山田樱子和谭玲玲长得一模一样,心里感慨她们肯定是姐妹俩。 但是,为什么山田樱子不与谭玲玲相认呢? 谭玲玲望着山田樱子,始终是热泪盈眶,心思如潮。 她很想和山田樱子相认,很想和山田樱子聊聊以前的事情,聊聊山田樱子的真实身世,但是,山田樱子始终回避这个问题。或许,她有难言之苦。或许,她舍不得这个富贵之家,毕竟她现在的生活很优越。一旦她离开这个家庭,她就可能会陷进所有的困难之中。又或许,她有很浓厚的恋父情结,可能山田杉树对她很好,很疼爱她,让她始终难舍这个养父。又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谭玲玲的姐姐,只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而已。 进入书房后,山田樱子直接对谭玲玲说,如果想聊工作以外的事情,那就别聊了,就请出去。 然后,她给众人泡茶。 谭玲玲便不敢吭声了。 山田樱子给众人倒好茶之后,便给谭玲玲讲述了圣战医院的一些规矩,一些常识,一些日常用语,一些经常接触的医护人员的姓名及生活和工作习惯。接着,山田樱子以上班为借口骗过那些警卫员,随李翰离开她的家,来到了竹竿里11号原来李翰的驻地暂时安居,由谭玲玲代替她去圣战医院上班。山田樱子以为这里一直都是谭玲玲的“家”,看到房子破破烂烂,被铺发霉,不由甚是感慨,双目噙着泪水。 看得出,她很同情谭玲玲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但实际上,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跟着李翰,生活条件也是很优越的。 虽然她们偶尔也会住住破房子,但是并不缺钱,也不缺吃,居住条件也很好,出入一样有豪华轿车。 只是因为工作需要,偶尔她们会乘坐马车或是人力车。 今晚,谭玲玲和朱莉文暂时相伴山田樱子居住。 因为谭玲玲还有些日常用语向山田樱子请教。 李翰又驾车前往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敲开了谢秋琪的房门。 谢秋琪穿着宽松的睡袍,准备休息的,看到李翰来了,惊喜交集,赶紧烧水泡茶。 望着她的柔情,她眸子里的含情,李翰暗叫惭愧,感觉自己对她好过头了,真怕以后会引起她的误会。但是,有些事情,又不能不来找她。现在虽然没有把她纳入红玫瑰别动队,但是,迟早也会的。李翰说:“别泡茶了,有要紧事,我说完还得去做其他工作。”谢秋琪的眸子顿时默淡下来,她多想和李翰好好的聊一聊,好好的倾诉衷肠。 李翰却工作就是工作,不夹带私人感情,也无法夹带私人感情。 他已经有谭玲玲和朱莉文了,他不能看到美女就爱就搂就抱就怎么样。 他得严格自律。 此时,他也不坐下来,直接站着,就把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的相片交给谢秋琪,并向她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谢秋琪一定要小心,防止上当受骗。为了防止铃木幸子、江村泽子欺骗她,而且,也要防止其他日军特务如此欺骗她。谢秋琪怔怔出神地望着李翰,感觉今晚李翰讲述今天发生的系列事情,确实十分重要,十分必要。李翰又让谢秋琪暂时别在公共地方尤其是大世界歌舞厅演唱那首“红尘有爱”,等他通知后再唱。他说不是不想让谢秋琪红起来,而是现阶段有更重要的任务,如果谢秋琪唱了这首歌,那必定是要遭到特高课的追查的。酒井久香一直没放弃过对“大岛小川”的调查。 谢秋琪倒是很乖巧,虽然不明白其中深意,但很听李翰的话。 李翰深夜不敢久留美女香闺,怕把持不住。 此时的谢秋琪身穿睡袍,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他得自律。 稍不小心,他便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于是,他低声告辞。 谢秋琪依依不舍相送,站在楼梯口,直到看不见李翰的身影了,她还在那里驻足。 仿佛李翰还会回来的一样。 半个小时后,她才回过神来,回她的公寓,关门休息。 李翰驾车回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停车下车,掏出钥匙去开大栅栏铁门。 史珍香跑上前来。 李翰让其先上车,打开大铁门,便驾车而入。 他热情地请史珍香进屋,按亮所有电灯,便为史珍香泡茶,又关上大栅栏铁门,并关上别墅的大门。史珍香东张西望,认真参观李翰所居住的环境,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感慨红党和国党的特工人员的待遇差距真是太大了。李翰掏出两千元法币,塞到史珍香手中,托他转送给刘文林支配。史珍香感动地收下,又连声道谢,并坐在沙发上,向李翰介绍了张冲等人进城后的情况。 这些情况,也是李翰亲眼所见。 但是,他仍然凝神听史珍香说完全部事情经过。 然后,他也向史珍香介绍了特高课地牢的情况,并说黄小鹤被押到特高课地牢之中,肯定扛不住那些大刑的,一定会叛变的。他还说彼此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关键是拿到宝物之后,要交给重庆那边,这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给自己的任务,据说这个任务也是老蒋亲自下令的,戴处长亲自督办的,自己的压力也很重,目前案情还毫无头绪。 史珍香表示同意,她说他们拿到宝物之后,原本也是要交给重庆那边的,只是一开始,并没想过要联合行动。因为江南这边的游击队,刚接受改编,思想还转不过弯来,还不想与国党的人联手。即便之前是刘文林再三劝说,但是,张冲、黄小鹤、游善彪等游击队员的抵触情绪还是很大,毕竟他们与国党的多年围剿有关,与国党的仇恨很大,若不是日军入侵,恐怕至今双方还在打。 李翰说你们最近最好啥都别动,你们的人先潜藏起来,等我了解情况,掌握情报再联合行动。 史珍香点了点头,随即从别墅后门出去,又翻墙而出,躲躲闪闪的回家。 她向刘文林通报了和李翰研究的策略,并向刘文林转交了两千元法币。 刘文林接过两千元法币,感慨万千,感动地说:“那个李翰,言行举止,为人处世,真不像国党的人。他对我们的好,我们一定要谨记。如有可能,要发展他加入我们的队伍,为我们所用。他可是一个难得的军事人才啊!再说,他潜伏的岗位多重要啊,现在又很得今井太郎的重用。”史珍香频频点头说:“是啊!没想到他竟然懂多国语言,他不仅是难得的军事人才,也是世上少有的奇才。刚开始,我对他也是很有抵触的情绪的,而且,他经常要求我们配合他。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相处,我发现,他与国党的其他人员真的很不一样。” 刘文林点了点头,随即和史珍香分开,让史珍香先在公寓里休息,稍后再联络。 然后,刘文林星夜去找龚少彬、张冲和游善彪。 但是,在刘文林破房里留守的龚少彬却说张冲和游善彪已经去国党的原陆军军官大学了。 刘文林唉声叹气地说:“唉,张队长真不让人省心,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唉,组织上派这样的人进城,真是害死人啊!”龚少彬为难地说:“张冲性格很强势,不是那么好劝的,再说他们进城来原本就是执行这项特别任务的,又仗着武功高强,枪法好,不把小鬼子放在眼里。至今为止,他们还没和小鬼子打过仗,不知道小鬼子有多厉害。我没办法,我得留下来等你,不然,我也得跟着他们去。” 90.灭队屠村 刘文林掏枪而出,急促地说:“少废话,快去接应他们。”龚少彬也赶紧掏枪而出,两人沿着小巷,跑向原陆军军官大学,路过一处大街,刘文林又进入公用电话亭,致电李翰,请李翰带队来接应。情况紧急,时间紧张,李翰想要联络谭玲玲、朱莉文、冰雪、依依、张铁、隋凯欣几个,已经不现实,时间不等人。没办法,他只好独自驾车携枪而来。 张冲和游善彪确实不了解日军的战斗力,他们刚接受改编,思想上还转不过弯来,心里也很仇视国党的人,又想到黄小鹤可能会叛变(根据刘文林提供的情况,刘文林根据之前李翰提供的情况),便急着夜探陆军军官大学。他们俩潜入原陆军军官大学,发现里面果然藏龙卧虎。日军的特种兵部队留下了一个大队,负责配合他们的皇上特使佣仁的黄金百合行动队鉴宝、押宝、送宝工作。 这支特种兵的大队长叫川崎滨步,是山田亦男的徒弟。 有其师,必有其徒。 川崎滨步之狠毒不在山田亦男之下。 …… 张冲和游善彪刚潜入佣仁的这个驻地,便被日军特种兵发现了。 双方随即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叭叭叭!突突突!啊啊啊!砰! 张冲和游善彪各握着一把国产仿造的“盒子炮”,对付包抄而来的日军特种兵及其机枪。 张冲发现日军确实很警觉,而且战斗力很强,火力配置非同小可,便大吼着让游善彪抓紧翻墙而出。 他吼罢,借助游善彪的一阵火力掩护,抢先翻墙而出。 但是,游善彪在翻墙的时候不幸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日军特种兵打开大铁门,蜂拥而来,追捕张冲。 幸好,刘文林和龚少彬赶到,握枪射击,叭叭叭!阻击日军。 但是,特种兵就是特种兵,这帮日军特种兵闪挪腾躲,身手非凡。 刘文林和龚少彬无一弹击中日军特种兵一兵一卒,反而又有被包抄的危险。 此时,李翰驾车而来,端着mp36,向日军特种兵就是一阵凶狠的扫射。 突突突!啊啊啊! 日军特种兵三人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李翰又向分散袭击而来的日军特种兵抛出几颗手雷。 轰轰轰! 那些日军特种兵随即或就地打滚,或闪跑而开,竟无一人被炸到,确实厉害。 不过,阵阵烟尘,也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刘文林、龚少彬趁机拉着张冲,跑向轿车,拉开车门,上了轿车。 李翰单手端枪往后扫射,单手打转方向盘,驾车狂飙,直奔大明皇宫旧址,这才摆脱日军特种兵的追捕。 待刘文林几个人下车之后,他又驾车绕道,不停的绕道,才回到自己的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他堪堪回到家里,将车辆抹拭干净,更换好衣服,擦干净自己身体和脸上的灰尘,酒井久香、龟川、高桥苗子、中村梨子便带队包围了他的住宅,检查李翰有没有参加今晚的战斗。李翰穿着宽松大睡袍,睡眼惺忪地出来。酒井久香这才放过他,然后又带队直奔黄金百合行动队的驻地查看现场,没在现场发现小飞刀,她这才稍稍放心。但是,他们在现场发现了mp36的子弹,而其他子弹是国产仿造“盒子炮”的子弹,还有手雷爆炸后的碎片。 她断定今晚乃是红党和国党的联合行动。 因为这种先进的新式的mp36绝非红党的特工所有,也不可能红党的游击队所能拥有的。 而国产仿造的“盒子炮”的子弹,也只能是红党的特工或游击队才有。 而且,今晚,这种国产仿造的“盒子炮”发射的子弹并不多,可见红党的特工或是游击队是很节省着用的,尤其是,她们在现场发现了游善彪的尸体,经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赶来辨认,确定游善彪便是今天下午在“一品轩”和吉田村夫引发冲突的游击队员。铃木幸子证实,下午在“一品轩”的时候,“山田太吉”并无出手,但是,又很诡异地离开了“一品轩”的情况。 酒井久香慨叹地说:“我们的敌人很狡猾呀!山田太吉不简单。” 江村泽子说:“山田太吉也有可能趁乱离开了一品轩,当时一品轩大堂确实很乱。” 酒井久香断然否决了她的分析,沉声说:“可面对当时的枪战,他竟然很淡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的人。这种人最可怕,幸好,我说服了小岛美智子。明天开始,小岛美智子就会和山田太吉谈恋爱了。我们等着看好戏吧。”她说完,便挥挥手。他们将游善彪的遗体拖回了特高课的地牢里,放在了黄小鹤的面前。 黄小鹤在此之前,虽遭严刑拷打,遍体是伤,但并无叛变。不过,眼前的游善彪的尸体,加上酒井久香的欺骗,称另一个人也死亡了,只是掉在护城河里,正在打捞。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另一具尸体也会送到黄小鹤的面前。如此,黄小鹤的心理防线便完全崩溃了。另一个人肯定就是他的队长张冲了,张冲都死了,还掉进了护城河里,黄小鹤感觉自己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其实,即使没有游善彪这具尸体,没有酒井久香的欺骗,黄小鹤也扛不了多久了。 酒井久香之所以没给他上多少件刑具,是因为留着黄小鹤有用,可不想黄小鹤那样被伤害的如徐又远一样,长期躺在医院里。她料定张冲几个今晚会到佣仁的黄金百合行动队驻地去的,所以,她也派人提醒川崎滨步,如此才有了日军特种兵的设伏及快速反应。今晚,一切都在酒井久香的意料之中。现在,既然黄小鹤认供了一切,酒井久香便让黄小鹤在前带路,让龟川带队出城,进山围剿游击队驻地。 她断定张冲今夜无法出城的,得抢先一步。 龟川带队出城后,在黄小鹤的指引下,先是将游击队藏在栖霞山的一支小分队一网打尽。 这支小分队是张冲带来,在城郊接应张冲执行特别任务的。 很可惜,他们没放一枪一弹,便在睡梦中被龟川带来的人灭掉了。 尔后,龟川又让人抬着黄小鹤在前引路,在一处水乡,在清晨时分,又将游击队驻地毁灭,并将游击队的几十名队员残害,仅剩几个人逃跑出去。附近的村庄,也遭到了龟川的血洗。七百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屋子里或是打谷场上,或是小路边,或是小沟里,血水染红了周边的河流。这附近的村庄的钱粮,全被龟川洗劫一空。当然,四十岁以下的百余民女全被龟川押进城里来,关进了宪兵司令部的临时看守所里,供龟川的宪兵玩乐解闷。龟川回城之后,不顾劳累,也挑选了几位最漂亮的民女,吩咐宪兵带进他办公室的套间里面,供他玩乐。 这次,游击队及其驻地村民,损失极其惨重。 也有少数村民逃跑出来了。 …… 大明皇宫遗址里,里面黑漆漆,阴森森的。 躲进这里的刘文林、张冲和龚少彬三人蹲在残墙下。 张冲刚刚进城就遭挫败两次,连损两员大将,嚎啕大哭,顿足捶胸,十分自责。 龚少彬愤然斥责张冲的鲁莽,怒骂张冲有勇无谋,不过是一介武夫。 刘文林急急劝阻龚少彬,反而好言好语劝慰张冲:“张队长,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无用。你得赶紧回山里,不然,一旦黄小鹤真的当了叛徒,你们在山林里的驻地也可能会遭到日军的毁灭性打击。天蒙胧亮的时候,我们送你出城。现在,少彬留下来陪你,我出去找人找车,明儿一早,送你出城。稍后,你再带队入城。” 张冲抹抹泪水,一把拽住刘文林,再次质问:“小鬼子的特高课地牢真有那么可怕吗?黄小鹤真的一定会叛变吗?”刘文林难过地说:“刚才救我们的那个人,他去过特高课的地牢,他的人进去后,没扛几场大刑就熬不住了,就叛变了。黄小鹤虽然苦难出身,但是,皮肉之苦,也不是那么容易扛的。更何况小鬼子有三十六套刑具侍候。呐,冷水灌肠、鼻子灌辣椒水、割耳朵、削鼻子、老虎凳、电击、剥皮、钳指甲、拔牙,这些大刑,每一件都非常人可扛的。”张冲滴着伤感的泪水,“嗯”了一声。 刘文林留下龚少彬陪伴张冲,又悄然握枪离开大明皇宫残址,一路躲躲闪闪的寻找他的另一个内线,这个内线潜伏在伪警局里,是刑警大队长何必禄,这是一个深度潜伏的人。有刑警大队长的头衔,又有刑警大队的警车。明天一早,就可以将张冲送出城去。如此折腾一番,天已经朦朦亮,何必禄亲自驾着警车前来大明皇宫旧址,接到张冲,驾车出城。 然后,何必禄在城外放下张冲,又驾车回城,回伪警局上班。张冲跑入栖霞山,发现他的小分队全部已经尸首不全,不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哭了一会,感觉不对劲,又赶紧找来一辆马车,奔回他的驻地,此时,逃跑的几名游击队员和少数村民已经回来,向张冲哭诉了黄小鹤叛变并引领日军前来大屠杀的情况。 91.奉旨恋爱 张冲嚎啕大哭,心疼如绞,真是感觉太对不起那些惨死的村民,对不起无辜牺牲的游击队员。 他哭着哭着,忽然掏枪,拇指一按保险,就握枪指着自己的侧额,要饮弹自尽。 游击大队副大队长鲁亮平急急卸了他的手枪,哭嚎着说:“你自尽了,我们怎么办?乡亲们的仇怎么办?队员同志们的仇怎么办?他们都白死了吗?” 其他队员和村民也噙着泪水相劝。 张冲哭晕在路旁。 他醒来之后,和鲁亮平及几名队员、二十多个村民一起,掩埋七百多具尸体。 之后,他派鲁亮平步行寻找上级部队,请示下一步行动。 接着,他不敢再轻易进城,而是把这二十多个村民组织起来训练成游击队员。 不久,鲁亮平回来,带回了上级指示,重新组建游击大队。 张冲改任副大队长。 新任大队长由上级派来的正规部队的一名连长周炳新担任,此人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年约二十五六,高大威猛,但是,颇有智勇。指导员也是上级派来的,该大队原来没有指导员的,现在有了。不过,指导员是一个女的,名叫管彤,很优雅的名字,人也甜美,年约二十。这支游击大队命名为金陵游击大队。经研究决定,周炳新和管彤乔扮成夫妻,一副生意人打扮,张冲则带两名队员乔扮成随从,再次入城和刘文林联系。鲁亮平则是带队留守,并培训新队员,稍后进驻栖霞山接应周炳新。这次,周炳新和管彤的任务,除了配合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夺回宝物,还要营救百余名民女,更要除掉黄小鹤这个叛徒,任重而道远。 刘文林自从送走张冲之后,日夜等待张冲的消息。 何必禄也每天驾车出城侦察情况,做足了接应措施。 他们没有电台,只能通过人工传送情报。 在张冲离开金陵的当天。 李翰清早起来,驾车直奔竹竿里11号,既是看望山田樱子,也是过来看看谭玲玲乔扮如何?能否胜任山田樱子原来的工作,同时嘱咐朱莉文照顾好山田樱子。谭玲玲和山田樱子长相极似,无论身材相貌,打扮之后,与山田樱子无异。但是,谭玲玲就是还有很多日文中的常用语还不熟悉。李翰决定,谭玲玲暂缓一天再去医院上班,要求山田樱子务必教熟谭玲玲那些常用的日语。 不然,一旦谭玲玲暴露身份,不仅无法窃取情报,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和三大美人聊天半个小时,李翰便驾车前往领事馆,又绕到“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停车,在张铁的接应下,他从后门进来,会见冰雪、依依、张铁三人,嘱咐他们一人留守杂货店,两人到宪兵司令部附近侦察情况,还有到原陆军军官大学校附近侦察情况。他还向冰雪、依依、张铁三人通报了红党方面的黄小鹤被捕的情况,希望冰雪、依依、张铁密切关注此事,如有消息,可让张铁到领事馆爬窗口进来向自己报告。 之后,他便去领事馆上班。当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发现小岛美智子身穿一袭青花绣凤的旗袍,圆臀柳腰,笑嫣如花的在他办公室守候他了。茶几上还摆放着早餐,有面包、牛奶、咖啡、三明治、糖果等等。小岛美智子看到李翰拎着皮包进来,便走近他身前,香风扑面,含情带笑地说:“山田君,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你心里有我,还是让我十分的感动。所以,我今天给你带早餐了。希望你喜欢。我谢谢你的爱。” 李翰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今天没梳大背头,而是梳着中分发型,显得更加年轻帅气而且有朝气。 他淡然一笑说:“谢谢!我这人木讷,不擅长追女孩子,所以,我对总领事说的一些话,可能过分了,请您原谅。今天有什么任务?” 他放下皮包,坐在沙发上,抬脚放在茶几上。 他可不想与小岛美智子相处太长时间。 谍战工作争分夺秒,尤其是眼前夺回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的任务很重。更为重要的是,今天是2月24号,今天上午是尚望、狄杏、张盈三人护送约翰和杰克离开金陵的日子,可不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即便有事情发生,李翰也得去掩护,即使拼死,也要确保约翰和杰克安全离开金陵。 他心里的压力很重。 …… 小岛美智子眉头一皱,最讨厌男人这个样子喽。 李翰原本心里就没有她,更不想得到她,追求她也只是嘴里说说的表面功夫。 所以,今天小岛美智子忽然对他这么好,他就感觉到有问题。 平时,小岛美智子除了安排工作,岂会对他这么好? 所以,李翰抬脚放在茶几上,目的就是要让小岛美智子讨厌他,让她尽快离开他的办公室。 但是,小岛美智子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心里虽然讨厌李翰,却又娇媚一笑说:“是不是这样抬脚放在茶几上舒服呀?”说话还真有水平。李翰无奈地将脚放下来,起身说:“说说,今天有什么任务?”小岛美智子摇了摇头说:“你先吃早餐吧,我上楼去看看总领事,待会回来找你。”她说完,转身而去,经过李翰身前时,故意扭扭纤腰,晃动着圆臀,好让李翰咽咽口水。 不过,李翰却没瞧她一眼,拿起牛奶来喝,拿起早餐来吃。 他若然不吃小岛美智子送来的早餐,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 待小岛美智子走后,他起身要关上房门,但是,史珍香却过来了。 她低声问有没有新情报? 李翰摇了摇头说:“没有!咱俩暂时不要联络,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 史珍香点了点头,离开了李翰的办公室。 小岛美智子从四楼下来,又来到李翰的办公室,扭摆着腰肢,含笑问:“今天没什么安排,你是否可以当我的车夫?陪我去逛逛商场?天气暖和了,春天真的来了,我想买几件春季的衣服。”李翰含笑说:“你可否帮我买一台商业电台?这可是龟川司令批给我的牌照,我要买最大功率的商业电台。另外,我想在下关码头挑选一个仓库,做点物资买卖。现在战事紧张,倒卖物资,最好赚钱。” 为什么李翰要再三自曝电台牌照和电台呢? 因为他不说,龟川也会告诉酒井久香及其他特务人员。 不如主动说出来,显示他是老实人,显示他是厚道人。 小岛美智子无奈地含笑说:“唉,都说你是榆木脑袋,我现在算是真正领教了。我说了那么多话,变成了废话。你没答一句,却要让我干这干那的。行吧,我先陪你去买商业电台?还是先去下关码头看看仓库?”李翰含笑说:“先去买商业电台吧,冈井商行有,回来,我还要请教领事馆那些懂发报的同事教我如何发报。下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再去下关码头看看。” 他原本希望小岛美智子不耐烦,气走她的,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麻烦! 他只好来真的了。 反正电台是要买的,到码头找个仓库,也是需要的。 接下来,他的队员会越来越多,得有就业的地方,得有赚钱养活那些队员的地方。 执行任务,不能老是自己亲自出手,不然,会过早暴露身份的。 小岛美智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并帮李翰收拾茶几上的早餐残渣装在纸袋里,顺手带上,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 李翰和她并肩出来,又引起领事馆的同事一阵热议: “哇靠,什么世道呀?” “山田君终于走桃花运喽!” “唉,一朵鲜花种在牛屎上。” “哈哈哈哈……” “可惜喽,咱领事馆最美的姑娘竟然走火入魔。” “山田君真是傻的有福气。” “初恋无限好,只是挂得早。走着瞧吧。” “哈哈哈哈……” “不要这么说人家,爱无止境,情有独钟。” “付出真心,才会得到真心,但却可能,伤的彻底。” “再胡说八道,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哈哈哈哈……” 李翰之所以要马上去冈井商行,那是因为冈井商行就在宁海路上,靠近贝拉先生、约翰和杰克住的地方,可以侦察和掩护约翰和杰克乘坐贝拉的车子出发及是否安全出城的问题。他和小岛美智子出来,钻进他的豪华奔驰轿车里,也没有绅士的为小岛美智子拉开车门。小岛美智子心里很不爽,但是,没办法,这是任务,她必须耐着性子,把这场恋爱谈下去,直到钓出“山田太吉”的真实身份为止。她钻进轿车的后排座,以便更好的观察李翰的真实面目。李翰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看到她上车了,便马上驾车而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小岛美智子差点一头撞在副驾驶座位上。 当真是气得她七孔生烟,恨不得马上就一枪毙了李翰。 92.计中计 李翰驾车来到宁海路。 恰好,龟川押着几大车的民女入城,并且经过宁海路。 那些民女均被五花大绑,有的浑身血痕,有的满脸灰尘,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衣衫破烂,均是哭哭啼啼,楚楚可怜。 李翰的心“格登”了一下,敏锐地感觉出游击大队出大事了。不一会,后面一辆轿车那个坐在副驾驶室的黄小鹤侧头看街边风景,他是农村人进城,感觉新鲜好奇,也被李翰瞧见了。李翰心里明白,黄小鹤真的叛变了,而且带着龟川围剿了游击大队的驻地及血洗了附近村庄,这批民女肯定会很惨。接下来,自己不仅要找到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的下落,还要营救这些民女。 他停车熄火,恰好看到尚望在不远处上车,尚望上车,也就是约翰和杰克已经在车上。 他和小岛美智子走进冈井商行购买电台,但是,他随便逛逛,让小岛美智子帮他挑选电台,故作犯了烟瘾,走出店门抽烟,观察尚望的车队经过冈井商行的店门前。 车上的尚望、狄杏、张盈也都看见了李翰,也皆知李翰为他们站岗,为他们护卫,或隔着车窗口朝李翰点了点头,或朝李翰莞尔一笑,或是侧头感动地望着李翰,直到不能侧头,直到无法望见李翰。 接着,李翰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走进店里,说没带钱,得回去拿钱,皮包还在办公室里,让小岛美智子在冈井商行稍等一会。小岛美智子也想捞点外快,也想私下与冈井商行的老板冈井田夫一起把大功率商业电台的价格抬高,便也同意李翰离开。李翰随即驾车尾随尚望的车队而去,到了城门附近,李翰眼望尚望的车队接受城门日军的检查通过出城,他这才放心回领事馆拿皮包。 他是故意将皮包扔在办公室里的,目的就是要有这个借口。 他从领事馆拿到皮包后,又驾车回到冈井商行,付款购买商业电台。 小岛美智子说已经帮他打折了。 李翰说谢谢,根本就不问价格,心中也有数,就算被小岛美智子赚了点钱,也不亏,毕竟自己亲眼看到了尚望车队出城,心安!他驾车载着小岛美智子和电台回领事馆,问小岛美智子领事馆里谁会发报?他要请个教师。 小岛美智子说她就会,就是老师。 李翰无奈请她教他发报。 其实,他早就会收发报了,之前,通讯奇才朱莉文教过他的。 但是,他现在还是要学的,假装学。 只不过,他不想和小岛美智子待在一起。 小岛美智子教了他一会,建议他购买一套公用商业密码本,然后再改编。 李翰倒是感觉这是一个好办法。 公用商业密码本就是特高课电讯室编写的,公开发行的,允许商家购买之后自行改编。 这也是特高课为了更好的监视那些商业电台及商业电台改造的谍报电台。 无论如何改编其公用密码,但是,始终能被特高课破译,因为其母本在特高课那里。 特务就是要渗透到各行各业,监视各行各业。 酒井久香虽然没能破获小李飞刀案,但是,她在其他各领域颇有建树。 不然,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金陵的特高课长。 这个课长可是大佐军衔的。 …… 于是,李翰含笑说:“那你帮我去买吧,我练习指法一会。” 他说完,便侧身抓过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一大叠军票,数也不数,看也不看,就塞给小岛美智子。 他就是要支开她,然后到“真便宜”杂货店接头。 小岛美智子却不接军票,灿烂一笑说:“你给我那么多钱干嘛?公用密码本很便宜的。” 她刚才帮李翰购买商业电台的时候,已经狠赚了一笔,可不想现在赚这点小钱,也不想离开李翰,必须全天盯着他。 李翰无奈地将钱扔进皮包里,又继续练习指法。 小岛美智子感慨地说:“山田君,你这人呀,除了木讷点,其实在文化知识、科技知识方面学习进步挺快的,脑子也不笨呀。”李翰憨笑说:“能赚钱的东西,我都学的快。”小岛美智子“呵呵”而笑说:“也是,这叫利益驱动。所以,你就厚着脸皮追求我。”李翰只得讨好地说:“你长得美,以后,我和你生的孩子,基因就好。我决定了,咱俩生的孩子起名叫山田好帅。以后,我就是好帅的爸爸。” 小岛美智子俏脸通红,但是,也十分愤怒,气呼呼地说:“你算个屁呀?”起身就走了。 李翰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他终于气走了小岛美智子。 他起身抽支烟,叼着香烟,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看看,可他发现小岛美智子又去而复返。 他心里暗暗叫苦。 小岛美智子虽然生气,但是,走了几步远,又蓦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并且已经收了酒井久香的钱。 这个任务才刚刚有了好的开始,可不能弄砸了,所以,她又倒回来。 她走到李翰面前,一把推开李翰,直接进入李翰的办公室,坐在商业电台前。 李翰无奈地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也回到商业电台前,继续在小岛美智子的监视下、指导下练习指法。中午,李翰请小岛美智子到扬子江饭店吃豪华大餐,饭后又一起去找下关区公所所长朱山协助帮忙找码头,找仓库。朱山看到小岛美智子的证件是领事馆的,便积极跑腿,忙前忙后,但是,他也认真观察李翰的相貌,感觉这个“山田太吉”应该就是李翰,通缉令上有李翰的相片。 他就是感觉李翰真人太秀气了些,不像悍匪。 李翰也注意到朱山老是偷偷的打量自己,不由更是小心。 他不知道朱山是假汉奸。 虽然朱山为他出谋划策,但是,李翰仍然讨厌他,一旦谈事,便让小岛美智子在前,他闪身一边。 他们在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找到业主,李翰付了定金,租赁这个仓库,并让业主替他找些工人来,再三叮嘱要找那些能吃苦的那种工人。 忙完之后,李翰驾车载着小岛美智子,回领事馆,又让小岛美智子教他收发报。 每个人发报,都是有固定的手法的。 小岛美智子教李翰发报,李翰以后自然就会使用小岛美智子的发报手法。 所以,小岛美智子甚是卖力地教李翰收发电报,期望以后能由此判别出李翰的发报手法。 这个也是请示了酒井久香同意的。 既然一时摆脱不了小岛美智子的监视,那就顺其自然吧,反正找人接头送情报,也不急于一时。 这个下午,李翰极其认真练习指法。 不知不觉,晚饭时间到了,小岛美智子佯装喊累,离开了领事馆,驾车来到“清风酒馆”,向酒井久香报告工作。她撒娇说这个“山田太吉”臭毛病太多,很让自己难受,比如他抽烟,他把脚放在茶几上,他买东西不问价格,商家说多少钱就给多少钱,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还有,“山田太吉”上洗手间不关门,拉尿就像拧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响,让她很尴尬,她真不想干了。 酒井久香给她一大叠军票,表扬了小岛美智子有耐心,有毅力,有智慧。 她告诉小岛美智子,特高课会根据小岛美智子提供的消息,派人混进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里当工人,以此加强对“山田太吉”的监视,加强对“山田太吉”的生意的监控。她举杯祝贺小岛美智子的“恋爱工作”取得了进展,尤其是教“山田太吉”收发报这一招运用极好。小岛美智子又有钱收,又有折扣回扣,又得到了表扬,开始了满脸的甜笑。 酒井久香也诡异地陪笑着,耐心地教小岛美智子干好特务工作。 …… 李翰看到小岛美智子真的离开了领事馆,这才敢下班,而史珍香已经站在楼梯口等他了。李翰侧头看看,回身看看,没发现可疑人物,便低声说:“黄小鹤真的叛变了,还领着小鬼子去屠村,游击队损失情况不得而知,但是,小鬼子押回来很多民女,具体人数不详。今晚,约你的头在大世界见面。”他又侧头看看,回身看看,然后拎包下楼,驾车而去。 史珍香脑袋嗡嗡直响,心在滴血,却不敢哭出声来。 她难过无限,许久才艰难下楼,乘人力车离开领事馆,绕着刘文林所住的破房子附近走了三条街道,这才下车付费,认真侦察周边环境一会,才敢进去和刘文林接头并报告相关情况。刘文林气得握拳直擂小四方桌子,龚少彬破口怒骂张冲无能,累死村民和游击队员。三人皆是落泪如雨,难过无限。 许久,刘文林回过神来,抹抹泪水,给大家做了碗面条,然后沐浴更衣,乘坐人力车前往大世界,等候李翰的到来。 李翰驾车左拐右绕,不时的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侦察后面是否有人盯梢,绕道驾驶多时,确认身后无人盯梢,才敢回到竹竿里11号,也由此方知谭玲玲已经乔扮成山田樱子的模样,佯装下班回到山田家里去了。 93.谍中谍 李翰心里甚是担心谭玲玲的安全,朱莉文虽然做好了可口的饭菜,但是,他没有胃口,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筷子。 山田樱子心里这才明白,李翰心里装着的是谭玲玲。 她不由红了眼眶,芳心全是醋味,她愤然地说:“没想到你爱的人是谭玲玲,没想到你对我全是利用,枉我如此诚心待你。” 她也气呼呼的放下碗筷,胃口顿无。 李翰急急解释说他和谭玲玲、朱莉文共患难,担心谭玲玲的安全是很自然的事情,请山田樱子莫要介意。 如此一来,朱莉文又不高兴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很难伺候。 李翰只得自己去后厨洗碗筷,以哄朱莉文开心。 稍后,他驾车载着朱莉文到山田家门前,放下朱莉文,以便接应谭玲玲。 山田樱子乔扮成男子,头戴鸭舌帽,悄然跟踪而来。 李翰驾车绕到宪兵司令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旁边停车。 张铁过来,将宪兵押送百余名民女关进看守所的情况向李翰作了汇报。 李翰拿出三百元法币奖励他,便驾车而去。 他绕道来到原陆军军官大学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冰雪过来向他报告佣仁的行踪。 她说佣仁上午到了这里,但是刚才去了剑道馆,并说依依现在剑道馆附近盯着佣仁。 她怎么知道佣仁呢? 这是因为昨天今井太郎到陆军军官大学拜会佣仁的时候,冰雪偷拍了他们的相片。 而当时佣仁出来迎接今井太郎。 佣仁的样子也很豪气,衣着很华丽,前呼后拥的。 所以,她断定那人便是佣仁了。 佣仁与今井太郎还是海军军校的同学,所以,佣仁出来迎接今井太郎,其他人则没有这个规格。 李翰嘱咐冰雪去陪伴依依,接应依依,还给了冰雪一大叠军票和法币,以便在剑道馆附近买东西吃方便。 然后,李翰驾车前往大世界,穿梭于人群中,找到刘文林后,便和刘文林挨在一起抽烟,端着红酒杯四下张望,又低声将民女被关进宪兵队看守所的情况向刘文林作了通报,也猜测佣仁很有可能藏住在剑道馆。之后,他也把自己购买了商业电台以及在下关码头租用十三号仓库之事,也告诉了刘文林,他说那里可以供后面来的游击队员栖身,但是,也要提防特高课派特务混进十三号仓库。随后,李翰便走上二楼克拉的雅间,向克拉通报了苏日矛盾的情报:他说经过研究领事馆的相关翻译资料,日军将今年7月左右,派其第23师团开进海拉尔,将组建亚洲第一支机械化装甲部队、第一坦克装甲旅团,并会集结25000人先头精锐部队首先进入战场,其主战坦克是95式和89式。 克拉感觉这个情报价值太大,便给了李翰两条小黄鱼及三百块现大洋。 其实,这并非李翰研究得来的情报,他没时间没精力窃取这方面的情报。 这其实是他凭记忆获取来的史料,也就当作情报卖给克拉了。 李翰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敢随便花尚望给他的钱,而他的队伍每个人需要花费,所以,他也需要钱,而在黑市上卖情报则是来钱最快的。反正很多情报与自己的国家无关,与自己无关,与自己的队伍无关,与复兴社特务处无关,干脆就卖给克拉吧。他在雅间里填饱肚子,便起身离开,然后出来等候谢秋琪,待谢秋琪唱歌结束卸妆之后出来,他就接谢秋琪下班,并驾车陪谢秋琪到香河去练枪法,练武功。 两个小时后,谢秋琪喊累,还主动躺倒在李翰怀中,两人在草地上弄湿了身子,嘴对嘴的翻滚了一会。 但是,就在李翰迷糊脱衣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满脸甜笑的谭玲玲、怒气冲冲的朱莉文、眼神幽怨的山田樱子。 他陡然惊醒过来,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这让谢秋琪在激动中又很失望。 两人整理衣衫,起身回家。 李翰在驾车送谢秋琪回其公寓的路上,两人皆无话可说。 气氛有点尴尬。 …… 谭玲玲乔扮成山田樱子的样子,傍晚以下班的方式回到山田家,娇滴滴地更衣从山田樱子的香闺里出来,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候家佣做好饭菜来叫她吃饭,做足了大小姐的派头。这个时候,上村花子回来,问“山田樱子”可有到医院上班?谭玲玲说有,但是,不舒服,老被人盯梢,所以,工作不认真,不时的出来透透气,现在到了医院,真不想与任何人接触。不一会,保姆来叫她们俩吃饭。 上村花子让“山田樱子”带些饭菜,送到医院去给山田亦男吃。 谭玲玲撒娇说,儿子就是儿子,妈妈很重男轻女哦。 但是,她依令行事,拎着饭菜来到圣战医院,来到303室,给山田亦男送饭菜。 山田亦男凶神恶煞地打翻了那些饭菜,怒骂“山田樱子”不是东西,竟然搭上了敌谍。 谭玲玲说没有,对“山田太吉”也没什么印象。 山田亦男说“山田太吉”进入领事馆工作可是你向父亲推荐的哦。 谭玲玲佯装哭泣,拎着特务给她捡起来的饭盒跑开了。 山田亦男几天没见到酒井久香了,心里甚是烦闷。 谭玲玲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到医务室,佯装看书做笔记。 她听医生议论皇上特使感冒了,要派最好的医生到剑道馆去。 此时院长进来,让“山田樱子”陪圣战医院的最好的医生森村山夫去剑道馆。 谭玲玲随森村山夫来到剑道馆,接受了严密的盘查和搜身,才得以见到佣仁,并给佣仁打针。 她发现佣仁住在剑道馆的密室里,要想进入这处密室,可不容易。 无论如何,进入密室的人都会暴露身份。 她也注意到佣仁的这间密室的正中间,悬挂着他们皇上的画像,她趁佣仁不注意的时候,趁佣仁和森村山夫聊天的时候,趁佣仁侧转背部、撸起衣衫给森村山夫看脊椎骨的时候,她伸手轻轻的移动了皇上的画像,发现画像背后,悬挂着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稍后,她回到医院后,值夜班,待到夜深更静的时候,她按照李翰教的办法,混合十几种针水,给来到井口桃子的病房。井口桃子此时沉睡着,谭玲玲便给她打了一针,又来到徐又远的病房,但是,徐又远很警觉,谭玲玲没法给他打针。之后,她又给浅田正野、森木次子打了几针。 天亮下班,她回山田家里,向上村花子报告了山田亦男打翻饭盒的情况,并说山田亦男如此为酒井久香所迷,绝非好兆头,可能会给家里惹祸。上村花子无奈地说,那也是她的儿子,一切等你父亲的特使回来再说。稍后,上村花子便拎着饭菜去医院看望山田亦男。谭玲玲看到上村花子乘车而去,便从后门出去,将画好的剑道馆的密室地图及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的位置,扔给了前来接应她的朱莉文,然后回家睡觉。朱莉文拿到纸团,回到竹竿里11号,静候李翰下班来取。但是,她发现山田樱子不知所终,心里甚是焦急,便四处寻找山田樱子的下落。她真怕山田樱子是谍中谍,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坏大事了。 午饭时,山田樱子穿着破烂,戴着鸭舌帽子回来了。 她说她只是出去透透气,也感觉特工工作很好玩。 朱莉文潜伏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山田樱子是不会说真话的,于是,她也不再问,做好了两人的饭菜,便请山田樱子就餐。李翰今天驾车上班,暂时无重要资料翻译,便让小岛美智子教他发报。他练习收发报一天,傍晚下班时候,小岛美智让他请吃饭。他请小岛美智子到“清风酒馆”吃饭,两人喝了点酒,小岛美智子又让李翰请她到大世界跳舞去。 李翰说他不会跳舞。 小岛美智子说可以教他。 李翰说能否到小舞厅去?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嘲笑他了。 小岛美智子也答应了,便领着李翰来到红牡丹歌舞厅。 这是一家新开的小型歌舞厅,也有歌女驻唱,但不是有名的歌女,长相还可以。 这家小型歌舞厅让人很舒服,人们自主的大厅里或跳舞,或是在吧台上品酒聊天。 不杂乱。 两人在舞池里练舞。 小岛美智子说练舞,其实还是试探李翰。 她先说跳探戈舞,而后又说跳波尔卡舞,最后说跳华尔兹舞。 但是,李翰心中有数,也确实不会跳舞,更不会跳这种来自西方的舞。 他此时的笨拙,并非装出来的。 所以,这个晚上,小岛美智子脚背都被他踩肿了。 走出舞厅的时候,小岛美智子一瘸一拐的,难受死了。 她回家后用电话向酒井久香报告了情况。 酒井久香鼓励她坚持下去,她说敌谍很狡猾的,没那么容易露出狐狸的尾巴。 小岛美智子气呼呼的挂上了电话。 李翰驾车东拐西拐,回到竹竿里11号,遭到了山田樱子的怒骂,她说她受罪,却让谭玲玲享福,她不干了。 94. 惊天阴谋 李翰万般无奈,只好对山田樱子又哄又劝。 如果山田樱子不开心,谭玲玲就无法在圣战医院潜伏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挨着山田樱子落座,又说:“樱子,这只是暂时的,也是无奈之计,过几天,就会互换过来,让你回去享福,让谭玲玲出来受苦。”山田樱子“呵呵”而笑,娇嗔地说:“你这不是耍无赖吗?这是你的工作,又不是我的工作,凭什么让我如此配合你?你以后别姓李了,姓赖吧。”李翰厚着脸皮说:“只要你配合好我这一次行动,你让我姓啥我就姓啥。你现在就是我的上帝。” 朱莉文见状,心酸酸的,气呼呼的,实在看不顺眼。 她走出外面的小院子,打了一套拳,弄得浑身是汗,便回后厨烧水冲澡。 她实在不想看到李翰哄山田樱子开心。 但是,她也明白,这是工作,并非真的谈情说爱。而且,山田樱子确实很重要,没有她的配合,这次破案计划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也并非李翰一个人的任务,而是鬼见愁行动总队的任务,鬼见愁行动总队也包括了朱莉文。更重要的是,谭玲玲还在冒险潜伏在圣战医院里,对比谭玲玲,朱莉文感觉自己轻松多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唉,看着李翰和山田樱子在室内谈笑风生,朱莉文就是心里堵的慌,就是不舒服。 …… 山田樱子的破卧室里。 李翰又含笑说:“樱子,生活赋予我们折腾的权利!别让自己太清闲!”山田樱子被逗乐了,含笑说:“呵呵,你这话是哲理吗?如果人能清闲,谁又不想清闲些?我告诉你,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你也不是神仙,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我可以被你利用,也算为我们国人赎罪吧,但是,你呢?你真不要命了吗?”李翰淡定地说:“希望是火,失望是烟,生活就是一边放火,一边冒烟。” “呵呵!”山田樱子滑稽而笑,再也无语。 李翰又为她削苹果,为她端茶倒水,还打热水来给她泡脚,并蹲下身子,伸手入水,为她双脚按摩。如此,山田樱子就彻底开心了。她双脚在水底被李翰按的痒痒的,她“呵呵”甜笑不停,芳心盈满了幸福。她的双脚浸泡在温水里,她的心浸泡在美梦里,也不再去想将来的事情了。 朱莉文气得整晚都不理会李翰。 但是,李翰出门时,她还是把谭玲玲的纸团塞给了李翰。 李翰驾车回家后,看到地图并画上了防守严密的警卫人像,感觉虽然无法进入密室,但是,夜探剑道馆还是可以的,也是仍然必需的。所以,他带上夜行服,又驾车直奔剑道馆。他到了剑道馆附近停车熄火,又在车上更衣,然后夜探剑道馆。剑道馆自是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李翰每走一步,皆小心翼翼。他心想:今夜,可不能与恶贼发生打斗,更不能发生枪战。一旦惊动了佣仁,此贼必定会改变计划,自己的任务也将更重,更难查案。 他在剑道馆围墙外,攀爬一株大树而上,然后轻踩着树枝,又用力一踩,借树枝反弹之力,跃身上了剑道馆的屋顶,又甚是小心翼翼的沿着屋顶,轻轻的爬行,观察到地面的武士巡逻队走后,然后翻越屋顶,飘身而下,抱着屋后的柱子,滑到了地面上,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院子内的大树下,借着大树遮荫,躲闪灯光和剑道馆的武士巡逻队。 或许,还有日军特种兵便装混在武士巡逻队里。 小心! 再小心! 李翰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面一排房舍,避开武士巡逻队,抱着柱子,攀爬而上,又沿着横梁,轻轻的推开阁楼的窗户,潜进了后屋,再侦察一会,掏出谭玲玲画的地图,借着窗口外的灯光看看,又收起地图,又抱着柱子滑到地面,躲在柱子后一会,趁几名武士不注意,便快速溜进有聊天谈话声音传来的一间屋子后面,蹲在窗口下偷听里面的谈话。 这个时候,恰好是日军特种兵大队长川崎滨步过来,佣仁就在地面上的会客室里,叮嘱他带队埋伏好,因为佣仁今天佯装感冒,以此来试探传闻中有卖国倾向的山田樱子,并注意到了“山田樱子”在密室里查看那六把假宝剑和假的清明上河图的情况,要求川崎滨步派出特种兵到圣战医院盯梢,严密监视“山田樱子”。 同时,他要求川崎滨步要保护好藏在老虎桥监狱的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届时本国派来的鉴宝专家也一样到老虎桥监狱鉴宝。如果那六把宝剑真是孙权的佩剑,那就值大钱喽。至于那幅图,如果真是清明上河图,必定价值连城。他还说,他信不过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只相信川崎滨步及其特种兵的能力和实力。他要求川崎滨步在密室外围的布防,要外松内紧,一旦敌谍进入密室,再一网打尽。 “是!”川崎滨步应令而去。 李翰急又起身,抱着柱子,攀爬上了走廊的小横梁,卷缩身体。待川崎滨步带队走后,再等武士巡逻队过后,他又滑下柱子,蹲在会客室的墙下窃听佣仁的对话。这个时候,佣仁又召见了肥头大耳的二玉。他吩咐二玉三天后带队到下关码头接应鉴宝专家,还说除了鉴宝,还将挖出太平天国时期的宝藏,他说藏宝图在川崎滨步身上较为安全,有特种部队保护。 他说这不是信不过二玉,请二玉理解。 然后,他又低语说,一旦挖出太平天国的宝藏,将拿出三成的宝藏,与二玉平分,其他的才上交皇室处理。 他还要求二玉尽快在上海成立了二玉特务机关,培植势力,做其他特务机关办不到的情报工作。 同时,他要求二玉要为即将到达上海的川岛方子提供经费。 室内,人影晃动,二玉频频点头,然后告辞而去。 接着,佣仁招来剑道馆的馆主原野太郎,吩咐原野太郎带他去“大世界”看看,到“摩登咖啡馆”坐坐,到怡红院逛逛。他说他要深入研究金陵的人文地理,为下一步探宝挖宝,做好充分的准备。原野太郎愕然地问:“今晚一次去这么多地方呀?”佣仁说:“不是!你分几天安排,我便装出行。现在,先去摩登咖啡馆瞧瞧。”原野太郎躬身接令,随即安排警卫力量和车辆,陪佣仁出巡。 他们走了之后,李翰才离开剑道馆。 李翰这次夜探还是获益匪浅。 他没想到佣仁竟然还有惊天阴谋,就是要挖太平天国的宝藏。 太惊人了! 如果太平天国的宝藏被小鬼子挖出来,那我们国家损失就更大了。 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再让小鬼子掠夺我们的文物和宝藏了。 那6000吨黄金已经被佣仁运走,其他的任何宝物都不能再被佣仁掠夺了。 保护国宝,保护文物,保护传统文化。 任务之艰,任务之巨,实难想象。 他回家之后,独坐在客厅里,独坐在沙发上,独自品茶。 他抽了一支烟又一支烟,很伤脑筋。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事先派隋岂欣和韩国茂混进老虎桥监狱里做内应,并查清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到底藏在老虎桥监狱哪号狱区?但是,要进去老虎桥监狱和从老虎桥监狱里出来,都不容易。李翰想想刘文林那边可能有办法,决定去找刘文林。然后,他又驾车出门,前往竹竿里11号找来朱莉文。这个时候,山田樱子已经深睡。 朱莉文出来后,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不叫上你的那个相好?” 李翰无奈地说:“莉文,你是资深的老特工了,怎么还说这样的气话?你再闹,这件任务就别想完成了。” 朱莉文气呼呼地说:“完成不了又咋滴?我又不是总队长,先扛罪的也不是我。哼!” 她倏然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李翰急急反手抓住她,低声说:“莉文,别这样,好吗?我们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闹别扭?我和山田樱子的事,是工作,不是私人感情。而且,山田樱子就是谭玲玲失散多年的姐姐,你不想她们姐妹俩相认吗?谭玲玲不是你的战友吗?”朱莉文心里的怨气这才稍稍消散,她甩开李翰的手,拉上了车门。 李翰随即驾车载着朱莉文来到玲珑旗袍店,让朱莉文进去给尚望发报,他自己则是在玲珑旗袍店门前持枪把风。不一会,朱莉文从玲珑旗袍店出来,钻进李翰的轿车里,她上车之后说电文已经发出,把小鬼子的惊天阴谋向尚望作了汇报。但是,尚望没有复电。现在很深夜了,估计尚望会在明天上午复电。李翰便驾车送她回竹竿里11号。 朱莉文下车的时候,慢吞吞的,她说她不想回这里陪伴那个假鬼子。 李翰低声劝导说:“莉文,樱子真不错。看得出,山田杉树很疼爱她的,给了她无比优越的生活。但是,在山田樱子心里,她也没把她自己当成小岛国人。她是自觉参加了咱们的抗战。她也很危险,一旦被山田杉树发现她背叛了他,你想想,樱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以为她是智力残疾吗?她不懂她今后的生活吗?我觉得,你要反过来,更好的待她才对。她是谭玲玲的姐姐,也算是你的姐姐。” 朱莉文这才耳顺气顺心顺,转身回屋。 李翰驾车而去,回家休息。 95.硬骨头 春雨如丝,把寒气压在脚下,滋润了金陵的浪漫情愫。 李翰清晨起来,走到庭院,冒站细雨,打了一套拳法,出了一身汗,便回到别墅内沐浴更衣。 他把头梳成三七分,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很帅气的驾车前往领事馆上班。 他原本想去“真便宜”杂货店联络冰雪、依依和张铁的。 但是,他远远就看到了小岛美智子的轿车停在领事馆大门前左侧路边。 所以,他又不敢去联络冰雪、依依和张铁了。 他就在小岛美智子的轿车背后停车,潇洒地迈步进入领事馆,来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 他看到房门已经被打开。 小岛美智子正为他收拾办公桌上杂乱的文件,一一摆好,一一放好,并且标注好。 茶几上,还摆放着小岛美智子买来给他的早餐。 今天的小岛美智子一副小女人的样子,还已经给李翰泡好了茶。她听到脚步声响,回身灿烂一笑说:“呵呵,来了?快吃早餐吧,我待会教你收发报,呐,公用密码本,我也给你带来了,今天下午,我可以陪你一起修改密码,编写你的商业通讯密码,希望你尽快把生意做起来,分点小钱给我花。呵呵!”李翰知道她笑里藏刀,自己心里也恨极了这个特务,但是,没办法,自己必须稳住她,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确保自己的队员盯梢、跟踪、侦查等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确保破案工作的顺利开展。 于是,他笑嘻嘻地落座,用茶送早餐,然后和小岛美智子一起坐在商业电台前,佯装认真学习。 …… 此时,所有的城门打开。 张冲带队护送周炳新和管彤入城,并在大华旅馆下榻。 当他们在前台登记的时候,黄小鹤带着特务队也来到了大华旅馆。黄小鹤已经被酒井久香任命为特高课特务队副大队长,享受少尉军衔待遇,给足了黄小鹤的面子和生活待遇,并给黄小鹤配备了警卫、司机、住宅,当然,这也是为了监视和控制黄小鹤。此时,黄小鹤刚进入大华旅馆的大门,便看到张冲的背影,他挥挥手,率领众特务悄然而退。他们退出大华旅馆外,黄小鹤低声吩咐众特务在四周埋伏,绝不能让张冲等人溜走,他自己便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酒井久香,向酒井久香报告张冲一行又进城来并入住大华旅馆之事,慑于张冲勇猛,兼之还有几名队员和两个生面孔,黄小鹤怕不敌,所以,向酒井久香请求支援。 酒井久香自然答应,她放下电话,让高桥苗子集合所有的特务,并通知宪兵司令部随后接应,然后带队乘车出发,前往大华旅馆,抓捕周炳新、管彤和张冲一行。黄小鹤打完电话回来,吩咐特务盯紧点,他掏枪而出,巡视大华旅馆四周。他已经叛变,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原本,他和张冲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当兵,多年来乃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好同志、好战友。但是,他现在要从背后给张冲一枪,致这位好伙伴于死地,换取他的荣华富贵和美好前程。幸好,周炳新发现自己没带够衣服,尤其是没有内内,便走下楼来,想出去购买些衣服,但是,发现了一楼大堂有一些人不对劲。他赶紧的复又上楼,并把情况告诉了管彤。 他和管彤是从正规作战部队到游击大队任职的,极其机警,两人在窗口前探头往楼下侦察观望,确实发现很多可疑身影,而且,黄小鹤还握枪在窗口外来回的走动。 两人合计合计,又找来张冲及两名队员,低声研究了敌情,决定突围。好在,他们住的楼层也不高,也就是二楼几间房。 于是,他们便从二楼跳楼而下,就地打滚,但是,仍然给后面的特务发现了。 并且,首先向张冲开枪的正是黄小鹤。 张冲怒吼一声:“黄小鹤,你这个叛徒,老子剁了你。” 黄小鹤一边朝他开枪,一边喊话:“张冲,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投降吧,老子带你去见酒井课长,担保你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吃不饱、穿不暖了,还有女人,很多很多的钱。” 叭叭叭! 突突突! 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就在此时,刘文林和龚少彬驾着租来的马车前来接应。 他们俩掏枪而出,各自拇指一按保险,便朝那些特务开枪射击。 那些特务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只得步步后撤。 周炳新和管彤、张冲及两名队员跳上马车,随刘文林紧急转移。 但是,那些特务又握枪开枪,朝他们追杀而去。 双方又在马路上展开一场枪战,互有伤亡。 叭叭叭! 砰砰砰! 游击队两名队员牺牲。 日军特务也惨亡了七人。 酒井久香带队赶到,枪战已经结束,刘文林等人也不知去向。 酒井久香俯身拾起了一些弹壳,发现这次枪战,敌方全是用仿造的“盒子炮”二十响。 她明白,这次战斗,敌方只有红党的人参加,并无联手国党的人,或许也来不及联手。 于是,她设下毒计,让堪堪赶到这里来的龟川即时派人四处张贴告示,表示明天由宪兵司令部派人押送一百一十名民女到法桐广场枪决,以此引周炳新、管彤等人上当。刘文林等人看到告示,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龚少彬建议刘文林去找李翰商量。周炳新、管彤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重大的伤亡,还能救出那些民女。 管彤毕竟是指导员,站位高,她说现在是联合抗战时期,我们可以联合复兴社特务处的特工过来帮忙,不会违反纪律。现在,我们的敌人就是小鬼子,共同抗战是我们的共同任务。刘文林咬咬牙,便乔装出去寻找史珍香,通过史珍香联络李翰,希望能联手行动,营救出那百余名民女。史珍香想联络李翰,但是,联络不了,小岛美智子一直待在李翰的办公室里,在他教练习收发报,两人挨在一起。 傍晚下班,李翰陪小岛美智子前往“清风酒馆”,共进晚餐。 当夜,小岛美智子又牵着李翰的手,硬拉着他到红牡丹歌舞厅练舞。直至深夜,史珍香才有机会潜入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会见李翰,向李翰提出联合作战,营救那百余名民女。李翰思忖了一下说:“现在,我也来不及联络我的队员。这样吧,你们控制好张冲副大队长。小鬼子虽然狠毒,但是,不会全杀那些民女的。因为那些民女也是他们手中的牌,他们不会完全把牌撕烂的。我们不能小看小鬼子,他们也有高超的智慧,他们现在押些民女出来,无非就是钓鱼。我们切莫上当受骗。”史珍香怒骂李翰无情无义,见死不救。 李翰耐心解释说:“那明明就是陷阱,我们为什么还要往陷阱里冲?就算我们很伟大,不怕死,但是,如此无辜地搭进性命,值吗?我们何不留着有用之躯,更好的打鬼子呢?更何况,你我还得深度潜伏在领事馆这个情报堆集的地方。你我背后还有担保人,你我战死不要紧,但是,你我背后的担保人呢?他们怎么办?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你可以无视你我的担保人,但是,联络那些担保人的地下工作者呢?” 无论李翰如何解释,心急于救人的史珍香却愤然而去。 她找到刘文林,汇报了李翰的情况。刘文林终究是负责人,站位高,坦承地说:“李翰的做法是对的,他的建议也是合理的。你和他只有深度潜伏在领事馆里,才能为我们获取更多的情报,更有利于抗战。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和周大队长商量一下,控制好张冲。” 翌日上午十点,在法桐广场,龟川只押了十名民女过来,但无真正的执行枪决,而是钓鱼,并由宪兵不时的鞭打那些十名民女。 围观人群,无不落泪,但是,谁也不敢吭声。 周炳新、管彤盯死张冲,来之前也收缴了张冲的手枪。但是,现在看到自己的村民,自己的村姑,自己的姐妹被小鬼子如此鞭打,张冲实在忍不住,他本身脾气也太倔,竟然趁周炳新、管彤稍不留意的瞬间,抢来了日军宪兵的枪,真的朝广场上的龟川开枪,一击不中,如此又造成被日军围追堵截的局面,还伤了人群中的老百姓。 周炳新和管彤又气又恼又无奈,只能掏枪参战,营救张冲,但是,他们被藏在人群中的刘文林和龚少彬拉开了。 张冲中弹倒地,血染衣衫,并且被宪兵队抓捕,被押回特高课的地牢里,被打的遍体是伤,但是,他不供不招,任打任割,还不停地怒骂黄小鹤及其祖宗。 张冲被打的奄奄一息,却十分坚强,嘴巴死硬,就是不招不供什么。他身上被打的没有一片好肉,但是,仍然哈哈大笑,还大吼说爷们是真男人,不怕打,扛打,来吧,打死我吧。 96.公司成立 此时,张冲已经被特务拔了十颗牙齿。 他的十个手指头的指甲也被特务钳掉了,浑身的伤口都被抹了盐,晕死过去几次。 但是,他每次被特务用冷水泼醒,他就是不招。 日军特务越是打他,他就越是大声笑。 观审的高桥苗子、中村梨子低声议论,一个说:“自金陵特高课组建以来,这是我见的第一块硬骨头。以前,被我们抓捕的押到地牢来审的,要么自杀,要么投降,没人能扛住这里的刑具的。可这个人,都快要死了,嘴巴还这么硬。”一个说:“想不到敌人之中也会有硬汉。抛开敌我仇恨来说,这个人倒是让我佩服。” 龟川感觉这样打下去,只能是打死张冲,但是,打死了张冲,张冲的尸体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有活人,才有利用价值。他无奈地向酒井久香建议说:“这倒是一块硬骨头,再打下去,此人必死无疑。不如留着他来钓大鱼?” 酒井久香点头同意,起身走到地牢外,招手让龟川、高桥苗子、中村梨子过来,低声说:“刚,必须由柔来克。水滴石穿。苗子,你先去圣战医院,把井口桃子打扮成中国女人,把井口桃子和井口吹石秘密转移到教会医院。然后让这个人和井口桃子、井口吹石到教会医院同住一个病房。井口桃子现在不是很压抑吗?不是在胡言乱语吗?但是,她至少能认得出他哥哥,这个张冲若然和井口桃子在一起,必定会同情井口桃子兄妹俩,以后,若然有人来救张冲,肯定也会顺便把井口桃子救走,如此,井口桃子就能变废为宝,就会被张冲带到他们的根据地去。” 龟川闻言,向酒井久香竖起了拇指。 高桥苗子和中村梨子也低声称赞酒井久香好计策。 随后,酒井久香让人抬张冲到教会医院医治,又吩咐中村梨子、龟井带领特务在教会医院盯梢,并做到外松内紧,以钓大鱼,同时派黄小鹤带领部分特务到圣战医院看紧“山田樱子”,并在其中一个病房,找来一个日军伤兵,乔扮成张冲的样子,给予精心治疗。 如此,“山田樱子”必定会误传情报,届时就可以把红党的特工一网打尽了。 张冲被抓,确实让刘文林、龚少彬、周炳新、管彤很焦急,急又调鲁亮平带队进城,由刘文林派何必禄驾车出城去接,安排到木料市一处民房里居住。 周炳新又让刘文林去找内线,打听张冲的情况。刘文林只能去找史珍香,史珍香只能找李翰。恰好,今天,小岛美智子要陪今井太郎出去,李翰一个人在办公室。 听了史珍香的情况介绍,李翰说:“你们怎么不小心?我不是告诉你们,要看好张冲副大队长吗?唉,不管做什么,都不要急于求成,因为播种和收获不在同一个季节,中间隔着的那段时间叫坚持!” 史珍香难过地说:“看紧了,但是,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周大队长就一不留神,竟然让张冲溜了,而且还抢了日军士兵的枪,朝龟川开枪。唉,张冲这人,是一员虎将,但是,就是太冲动,太鲁莽,兼之,他心情也不好,因为大队长被别人取代了,情绪很低落。现在,我们怕他扛不住特高课的酷刑,也会叛变。” 李翰点燃一支烟,吐了一个大烟圈,略一思索说:“行吧,我先替你打听打听。先把情况了解清楚,当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你们再也不能乱来了。”史珍香点了点头,轻轻的拉开李翰办公室的房门,探头看看,没发现走廊里有人,便赶紧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李翰跨步过去,关好房门,来回踱步一会,便走到卫生间,钻窗口而出,爬水管而下,绕道来到“真便宜”杂货店,会见冰雪、依依、张铁,对夺回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作了部署。接着,他离开“真便宜”杂货店,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朱莉文打了一个电话,让朱莉文尽快和谭玲玲取得联系,打听红党的游击队副大队长张冲的下落。同时,他让朱莉文给尚望发报,报告这两天的工作情况,并把自己的商业电台频率、联络方式告诉了朱莉文,让朱莉文在向尚望请示汇报的时候,顺便让尚望从上海发一批货物到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这批物资包括米、面、布料、棉纱、生活佐料、香烟、油、盐、酱、醋、白酒、红酒,至于这批物资的进货款,由他个人承担,货到付款。 他让朱莉文拿着那个牌照,到冈井商行购买一台大功率商业电台,和山田樱子一起乔装迅速带着商业电台进驻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并由张铁配合朱莉文、山田樱子开展商业工作。然后,他回到领事馆上班,并继续练习小岛美智子教他的发报指法。 此时,小岛美智子回来,看到李翰在办公室练习发报指法,放心了。 她含笑说:“哟,这么勤奋呀?难怪你懂得四国语言。休息会,我带回一些水果,给你削个苹果吃。” 李翰起身侧身,面对小岛美智子,含笑说:“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苦要自己一口一口吃,抽筋扒皮才能脱胎换骨。除此之外,没有捷径。” 小岛美智子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格格”直笑,又说:“你呀,书智力残疾就是书智力残疾,哲理多。”她将一只削好的苹果塞进李翰的嘴里。 李翰咬了一口,又伸手拿着苹果,嚼起刚才咬的那小块苹果,又一边说:“智子,有你真好!早点嫁给我吧。”小岛美智子只是假装对李翰好,但听此言,心里很不舒服,俏脸变色,冷冷地说:“嫁给你可以,但是,我喜欢大海,你买一艘废客轮,装修好之后就来娶我吧。”她说完,气呼呼地走开了。 李翰望着她离去,嚼完这只苹果,便走出办公室,驾车前往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宣布正式接管这家仓库,也正式接管原业主和朱山招来的一批劳工。当中,也有化名刘产、范统的两个日军特务佐佐木、近藤一郎。李翰宣布二井三代(张铁)为仓库总管,川岛千江(朱莉文)为秘书。他又拿起名单,发现刘产、范统属于有文化的人,便宣布刘产和范统分别为仓储、物资监管。 到于山田樱子,李翰没有宣布她任什么职务,因为她是暂时在此配合朱莉文的。然后,他在朱山、朱莉文、张铁、刘产、范统及原业主的陪同下,游览下关码头,侦查环境,因为改天要在此劫持日军鉴宝专家的,必须先熟悉线路和码头情况。之后,李翰让原业主请张铁和朱莉文吃饭,他领着刘产和范统,与朱山共进晚餐。 如此,原业主便可以向张铁、朱莉文传授码头仓库管理常识。作陪的山田樱子感觉特别新鲜,也听得津津有味。而李翰在与朱山共进晚餐时,发现刘产、范统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吃中餐过程中,刘产和范统刚开始是跪着的,后来,刘产拉了范统一把,两人又坐着吃。 但是,李翰没有吭声。 李翰之所以这么警觉,是因为他在此之前已经警告过刘文林,在刘文林提供的假劳工过程中,肯定也会有人混进来的,尤其是日军特务。 晚饭后,李翰让刘产和范统与其他工人食宿在一起,又让朱莉文和张铁、山田樱子进城找大型商铺。 结果,朱莉文在城南找的一间大商铺,商铺业主竟然是秦天孝。 就是之前日军金陵大屠杀的那段时间,李翰带队营救过的秦天孝,他一家子又回来了。 朱莉文决定委托秦天孝经营这家大型百货批发商行。 家道败落的秦天孝喜出望外,又有钱了。 太激动了。 而且,他还是挂名的总经理。 实权自然操在朱莉文手中。 但是,有秦天孝这个年轻的资深商人管理这家大型百货批发商行,李翰的公司运营起来,便不成问题了。 圣战医院里,三楼304室,如临大敌。 乔扮成“山田樱子”的谭玲玲顿感好奇,有心留意一切消息,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称红党的一支游击队副大队长张冲在304室治疗,那些人议论说这个张冲真不简单,身上被特高课的特务打的没有一片好肉,可就是嘴硬,什么也不招供。 谭玲玲想上三楼去看看这个张冲,但是,发现身后有人盯梢,便在医院里毫无动静,以此麻痹盯梢的黄小鹤。 她下班后,回到“家”里,又从后门出来,将张冲的藏身地址,扔给了每天来接应她、暗中保护她的朱莉文。 朱莉文和山田樱子回到竹竿里11号,李翰也到了。 她把情报给了李翰。 当天晚上,李翰来到大世界歌舞厅,和刘文林接头,他知道刘文林肯定很着急,所以,他早早来到大世界歌舞厅,把张冲被关押医疗的病房号告诉了刘文林。 而且,今晚,史珍香也来到了大世界歌舞厅,也焦急想见到李翰,和李翰好好的聊一聊,谈一谈。但是,刘文林不许她和李翰聊了,时间紧,必须先救人。 刘文林相当果断,他是老特工了。 他决定当夜行动,营救张冲。 于是,三人从大世界歌舞厅分开。 97.掉进陷阱 刘文林回到自己的驻地,立即召开会议,讨论行动方案,决定由龚少彬乔扮成日军医生,潜入圣战医院作为内应,刘文林在医院外接应,周炳新和管彤、鲁亮平潜进医院里接应。他们简单讨论了行动方案,就赶紧行动。 但是,酒井久香、龟川已经联手布下了天罗地网。 就等着刘文林这些人来钻口袋了。 龚少彬乔扮成日军医生,来到圣战医院三楼,很顺利,即使乔装不像,日军也会放他进入医院里的,因为这是酒井久香的“请君入瓮”之计,此计对她来说,屡试都爽。龚少彬也很顺利的走上三楼,并迅速刺杀了一名伪警,进入304室,乔装成张冲样子的山田亦男躺在被窝里,当龚少彬刺杀走廊那名伪警的时候,山田亦男听到动静,便悄然握枪,拉开枪筒套保险。当龚少彬推开房门,来到病床前,拔掉吊瓶针水,掀开山田亦男的被子时,低声说:“张副,我来救你了。” 山田亦男是侧身睡的,而且,浑身包着白纱布,头也是包着白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蓦然翻身而起,握枪指向龚少彬。 按照酒井久香的指示,山田亦男是要活捉龚少彬的,也因此没马上要了龚少彬的命。 龚少彬大惊而喊:“你不是张冲?”又蓦然伸手下沉,按住了山田亦男握枪的手,侧移了山田亦男握枪的手。龚少彬作为特工,而且是刘文林的行动组长,自然枪法和武功都不差。这倒是让酒井久香和山田亦男估计有些不足。山田亦男急急扣动扳机,叭叭叭! 三声枪响,三颗子弹击在地板上,溅起阵阵石板屑。 山田亦男左手一抬,横掌削向龚少彬的脖子。 龚少彬侧头闪过,却被山田亦男一脚踹倒在地上。 砰!哎呀! 龚少彬惨叫一声,腹疼如绞,但是,也急忙就地打滚。 山田亦男握枪开枪,叭叭叭!但是,弹弹落空。 龚少彬滚入病床底下去了,反手掏枪,拉开保险。 山田亦男急忙更换弹匣。 枪声就是命令。 黄小鹤赶紧带领特务握枪跑来支援。 鲁亮平也赶紧带队冲向三楼,与每层楼梯口的特务展开激烈的枪战。 叭叭叭!砰砰砰!瞬息之间,双方互有死伤。 304病房里,山田亦男一脚踹翻病床,龚少彬趁机向他开枪。 叭叭叭! 山田亦男侧身闪入卫生间里。 这间病房可是高级套房,带卫生间的。 龚少彬也是弹弹落空,他面对的是日军特种部队的武术教官,要不是山田亦男之前与李翰交锋时中计受伤,龚少彬腹部中他一脚,已经肠断肺裂了。龚少彬急忙跃身而起,但是,山田亦男握枪探手连开数枪。叭叭叭!啊呀!终究是山田亦男的武功和枪法更胜一筹。 龚少彬一声惨叫,左肩膀中弹,受子弹冲击,身子后退,头一仰,身子也一仰,从窗口倒跌而下。此时,在围墙上接应的李翰,急忙一甩钩绳,套在龚少彬的腰间,李翰又奋力一挥钩绳,将龚少彬甩在围墙内的树枝上,钩绳也因这一甩,而松开了龚少彬。 龚少彬忍痛从树枝上跳跃到围墙上。 山田亦男握枪冲到窗口前,又朝龚少彬开了几枪。 叭叭叭!啊呀!砰!龚少彬又身中两弹,从围墙上跌落在地上。围墙外,张铁急忙抱起龚少彬,将其抱进轿车里。李翰扬手将山田亦男开了几枪。叭叭叭!山田亦男急忙侧身闪避。李翰不敢使用小飞刀,生怕待会酒井久香又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去查他。 他跳墙而下,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鲁亮平带来的五名队员全部牺牲,他也无法冲上三楼。 叭叭叭! 砰砰砰! 此时,周炳新和管彤无奈地握枪杀进医院里来,接应鲁亮平退出了圣战医院,准备好马车的刘文林急忙驾车跑过来接应。附近的日军宪兵也端枪杀来。叭叭叭!突突突!顿时,医院里外,枪声大作,弹雨往来。叭!砰!叭!砰! 幸好,朱莉文在附近的高楼上潜伏,端着德造98k狙击步枪,不断地狙杀日军宪兵及几名小队长,制造了日军宪兵部队的恐慌,特高课的特务也纷纷闪躲,生怕被暗枪所伤所杀。刘文林、鲁亮平、周炳新、管彤这才有机会驾着马车冲出重围。酒井久香发现了附近高楼有狙击手,便命令中村梨子带队包围这栋楼,并由高桥苗子带队冲向天台。但是,朱莉文发现日军包抄而来,便收起狙击步枪,一甩钩绳,套在另一栋楼的天台的小围墙上,然后背起狙击步枪,抓着钩绳,纵身一跃,飞掠到另一栋的天台上,又将钩绳一甩,然后抓着钩绳,滑到了地面上,再一摇钩绳,使铁钩离开那栋楼天台的小围墙。她收起钩绳,钻进自己的轿车里,将狙击步枪取下,放在副驾驶室里,又掏出一把德造二十响,按开保险,放在副驾驶室里,便驾车而去。 真要在路上再与小鬼子短兵相接,朱莉文就使用这把由李翰送给她的德造二十响,可以连扣连发,火力大,射程远。以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和南部十四式手枪,无法与这种德造二十响抗衡。这也是克拉这个多面谍送给李翰的。李翰将这支手枪分别送给了朱莉文和谭玲玲这两个大美人。 可见,这两个大美人在李翰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朱莉文驾车来到山田樱子家后门外。 轿车的声音就是命令,就是信号。 谭玲玲从山田家里的后门跑出来,钻到了朱莉文的轿车里,朱莉文驾车而去,来到了竹竿里11号,李翰、张铁已经将龚少彬抱进屋里,谭玲玲和朱莉文、山田樱子三人紧急为龚少彬动手术,取出了龚少彬身体里的三颗子弹。 圣战医院里。 虽然没抓到龚少彬,但是,黄小鹤及其特务队打死了游击大队的五名队员,很让酒井久香高兴,她表扬了黄小鹤,也表扬了山田亦男。得到了妖孽美人酒井久香的表扬,山田亦男激动到浑身发抖,热泪盈眶。此时,中村梨子和高桥苗子回来,并带回来了98k狙击步枪的子弹壳交给了酒井久香。 酒井久香接过几颗子弹壳说:“看来,今晚是红党的特工、游击队和国党的特工联手。这种子弹是德造98k狙击步枪的子弹,能拥有德造98k狙击步枪的只能是国党的特务。”高桥苗子急急说:“那卑职马上赶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查看山田太吉是否在家?” 酒井久香摇了摇头说:“没用的!他就是一个戏子,很会表演。每次,我们去到他家,他都是浑身酒气,或是睡得朦朦胧胧,我们根本查不到他什么。现在,我们得把张冲这个人在教会医院治疗的消息,散布出去,让山田樱子把这个消息传给山田太吉,再来一招请君入瓮。当然,我们今夜把张冲接回圣战医院来。” “啪啪啪!” “妙计!妙计!” “酒井课长真是智慧与美貌的化身啊!” 龟川、黄小鹤、中村梨子、高桥苗子、山田亦男、龟井即时拍手叫好,个个盛赞酒井久香智勇双全。 随即,中村梨子和高桥苗子、黄小鹤、龟井、山田亦男去实施酒井久香的下一步方案去了。 竹竿里11号。 龚少彬苏醒过来,怒骂李翰提供的是假情报。 李翰冷冷地说:“我提供的是真情报。但是,小鬼子也不是废物,你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论智商,他们比你们厉害多了。不然,我们的国家为什么会遭到小鬼子的入侵?你们想事不经大脑的?打小鬼子有那么好打吗?那么容易的话,咱们早把小鬼子赶出去了。” 谭玲玲也怒骂龚少彬:“若不是我们救你,你已经死在圣战医院里了,还能在此拌嘴吗?” 朱莉文也气呼呼地说:“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们救了这么一个废物。” 龚少彬原本满脸苍白的,此时竟然满脸通红,可见臊的不轻。 他一时无语,合上眼睛。 山田樱子看到李翰说什么,谭玲玲和朱莉文都是紧跟着他的,不由黯然神伤。 李翰又对龚少彬说:“说吧,怎么找到你们的住地?我得马上把你送回去。我们这里没有人手照顾你。” 龚少彬只得说出刘文林在城内的住址:木料市109号民房。 李翰和张铁将龚少彬抬上轿车,两人驾车将龚少彬护送至木料市109号房。 而山田樱子决定回家,无论谭玲玲和朱莉文如何劝她,她都不听。 她感觉不到自己和李翰在一起的未来。 即使有,那也是三女一夫,她绝对不愿意。 无奈,谭玲玲和朱莉文只好驾车护送山田樱子回家。 此时,木料市109号民房里的刘文林、周炳新、管彤、鲁亮平正为龚少彬被俘或牺牲而难过。 他们个个眼眶都是红的。 刘文林满脸泪水,顿足捶胸,不断自责。 鲁亮平怒骂国党的特工就不是好东西,竟然提供假情报。 98.辞职风波 周炳新和管彤也怒骂国党的特工是狗特务,没心没肺,在正面战场打不过小鬼子,节节败退,在敌后战场也打不过小鬼子特务,个个是懦夫。 面对一片质疑声和怒骂声,刘文林尽管心里很伤感,但是,还是很理性的。 他泣声替李翰说好话,伸手双伸,往下按按,又摆摆手。 然后,他更咽地说:“同志们,关于李翰的情况,你们真的错怪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费心费力地拿到情报,又把情报送给我们,这已经很冒险。而且,我们拿到情报后,我们得分析。这件事,其实原本也是很简单的。那就是我们能想到的,小鬼子也能想到。是我们太焦急于救人,中了小鬼子的圈套,导致牺牲了五名队员。至于李疯子的为人,我了解,他是打鬼子的真英雄。他的那些小飞刀,已经成为正义的化身,英雄的化身,振奋民众精神的力量。他甩出的小飞刀,鼓舞的是士气。而且,我和他一直在合作,在联合抗战,此前每次联合作战,我们都从未失手。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你们不了解日军的战斗力及智力。你们太高估自己了,是你们自己昏了头,误把小鬼子当废物了。” 众人这才止骂。 他们慢慢也感觉到刘文林的话有道理。 此时,他们听到室外动静,赶紧掏枪,按开了保险。 李翰靠近过来,低声说:“郭老板,是我。” 刘文林化名“郭路仁”。 刘文林听出李翰的声音,赶紧对周炳新等人说:“快,收起手枪,别发生内讧。我们的枪口要一致对外。打小鬼子才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同志们,一定要理性。我们为我们的不理智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了。”众人关闭手枪保险,收起了手枪。 管彤好奇地说:“我想见见这位传奇英雄,可以吗?” 刘文林摇了摇头说:“不行!我和他,是单线联络,他也不会给你看到他的真面目的。这是地下工作,不是你想见真人就可以见到真人的,也是违规的。”管彤含笑说:“他的真面目,我其实在入城后已经见过了,不是满大街都是关于他的通缉令吗?通缉令上不是都有他的画像吗?” 众人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指导员就是指导员,果然很会说话。 刘文林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吭声,然后拉开房门。 李翰侧身一闪,闪到了房门前的左侧,果然不肯让刘文林队伍里的见到他的真面目。 他低声说:“郭老板,你的人,被我救走了。现在我的车上,抬他回你这里吧,我没人手照顾他。他中了三枪,但是,我们已经给他动过手术了,子弹头已经取出来,不过,他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得静养一段时间。”刘文林感动地说:“谢谢!太感谢了!” 他赶紧跑到李翰的轿车上,和张铁一起,将龚少彬抬下来,抬进屋去。 张铁放下龚少彬就走出来,钻进了轿车里。 他也不想让刘文林及其队伍看到他的真面目。 当特工一段时间,他也有些经验积累了。 他始终将鸭舌帽拉的很低,始终不让周炳新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李翰随即驾车而去,把张铁送回到“真便宜”杂货店,又把更加完善的夺宝计划,告诉了冰雪、依依和张铁。众人摩拳擦掌,精神振奋,期待这一刻尽快到来,多杀些小鬼子,报仇雪恨。然后,李翰驾车回家,并将车身的血迹和车内的血迹冲洗干净,这才回屋沐浴更衣休息。 今晚,他也料到了,酒井久香再也不会到他的住宅来查他了。因为酒井久香算计到了,查不到他什么,他也算计到了酒井久香再也不会来了。 不过,他刚躺下,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就翻墙而入,推门进来。 李翰低声说:“去冲澡吧,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聊。太累了,我想睡觉。” 朱莉文和谭玲玲两人无奈,只好先后去冲澡休息。 春晨,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的庭院里,草木茂盛,繁花点点,别有一番景致。 李翰起来,走到庭院,练了一套拳法,出了一身汗。 谭玲玲和朱莉文也走出来,也对练了一套拳法,出了一身汗。 三人回到客厅。 谭玲玲拿着毛巾,来到李翰身前,为他擦汗,又有些难过地说:“山田樱子昨晚发脾气,她回医院上班了。”李翰一怔,低声说:“算了,她有她的生活。她既不是凶残的小鬼子,也不是潜伏特工。她过她的生活,我们过我们血雨腥风的日子。我们过的是没选择的生活,她过的是有选择的生活,让她自己选择她想过的日子吧,这是她的权利。我们不能苛刻她和我们一样。” 朱莉文叹了口气说:“唉,我要有那样的生活就好喽。” 谭玲玲没有吭声,心里始终认为山田樱子就是她失散的姐姐。 但是,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山田樱子一直不与自己相认呢? 难道就为了荣华富贵? 李翰走到朱莉文身前说:“莉文,我们努力,不是为了要感动谁,也不是要做给哪个人看。我们就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你知道吗?将来和平了,我们的后人,不仅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而且还有手机,家家有轿车,户户有电梯。到处是公园,老妇女跳广场舞,老爷爷练太极拳,年轻人睡懒觉,中青年人卖力工作。届时,我们国家有14亿人,全球最大的市场,全世界人都要看我们的脸色。谁敢欺负我们,我们就对他关闭14亿人的市场。” “呵呵!”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都滑稽而笑,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她们俩没有这种经历。 而李翰是有的,因为他是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已经历过那种和平的幸福生活。 接着,李翰去洗澡,谭玲玲去做早餐,朱莉文去为他洗衣服。 饭后,三人品着香茶,低声商量了下一步夺宝的工作方案。 然后,三人分头行动。 …… 山田樱子回到医院上班,即时受到龟井的盘问。 山田樱子有些后悔不该来上班。 她感觉自己没有自由。 没有自由,那和鸟笼里的小鸟又有什么区别? 她愤愤地说:“龟井,你一个小队长,算个屁呀?你凭什么说我泄露情报?我怎么知道什么叫做情报?我只是一个护士,医院那么多人,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我父亲的特使明天就到,你明天和我的父亲特使讲吧。我待会就辞职,再也不来这里上班了。” 龟井一时无奈,也当山田樱子说的是气话。 不过,山田樱子没说气话,回到护士室,写了一封辞职信,真的直奔院长室,找到院长,要求辞职。 她不满地说自己在医院里总是受到怀疑,总是被人盯梢,就像一个人没穿衣服一样。 她递交了辞职信,不顾院长挽留,收拾东西回家了。 不过,她回家之后,感觉家里的氛围变了。 上村花子听说她辞职了,不满地说:“你又没嫁人,辞什么职?有份工作,可以让自己更加充实嘛。” 山田樱子没说什么。 她知道院长肯定打过电话给上村花子了。 她感觉自己在母亲的心中,地位已经下降了,肯定是因为山田亦男在上村花子面前胡说了什么。 她没再吭声,让坂本原木驾车送她到宪兵司令部,找龟川申请批一个诊所的牌照。龟川圆滑地答应她了。 山田樱子回到家里附近,让坂本原木停车并先回家。 她自己钻进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到领事馆李翰的办公室,给李翰通报她的想法和做法。 李翰很不想山田樱子辞职,因为这样会少了一个情报渠道的。 但是,他嘴里却说:“很好,我支持你。你购买各种设备的钱,我来出。樱子,无论你决定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永远是你身后的一座大山。”无论,山田樱子还是很感动的。她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感动的直掉眼泪。尤其是,她在她母亲心中的地位下降之后,她感觉自己在父亲的心中地位也会下降。将来,就是自己独自谋生了,有这样一个男人作为依靠,自己就有靠山了。 未来,她不敢想像,却也不由自主地想像。 她心里还是非常想和李翰在一起的。 虽然窃取情报,不是她的工作,她也没有这个义务。 但是,她感觉能这样为李翰做点什么,心里很快乐。 也许,正如她之前和李翰在一起吃早餐时说的,最让她回忆的就是能陪着李翰当特工。 那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回忆! 有些惊险,痛并快乐着。 …… 圣战医院的院长除了会给上村花子打电话,自然也会给酒井久香打电话,汇报山田樱子的情况。酒井久香听到山田樱子辞职,心头大急,感觉自己这招请君入瓮,没有山田樱子的配合,就会失败。于是,她让院长带队,务必请山田樱子到回医院去工作,不然,接下来的很多工作计划,无法实施。 99.车上密谈 酒井久香说:“事到如今,既然无法抓捕山田樱子,那就要充分利用山田樱子,让山田樱子把情报传送出去,就像上次一样,打死了五个游击队员,多好的事情呀!我立功,你也立功啊!”院长受到了酒井久香的表扬,激动万分,当即照办。 他放低姿态,马上就带队到山田家请山田樱子,并表示此前对山田樱子关心不够而道歉。 上村花子也赶紧相劝:“樱子,听妈妈劝,医院是一个优秀人才集聚的地方,你将来嫁一个优秀医生,家庭生活就会非常的美满,做父母的,都是这样对子女的,哪对父母不想自己的后代过上好生活呢?”山田樱子只好点头同意,无奈地到回医院上班。 天气渐暖,她决定换穿上旗袍,再去上班。 因为这些天,她看到朱莉文和谭玲玲都是在李翰面前穿旗袍的,而旗袍展示她们的身材特别曼妙优美。 此时此刻,她站在化妆台前,不时的旋转身子,满意地“呵呵”甜笑。 穿上旗袍的山田樱子,如同夜里开放的百合,淡雅中却不失娇媚。 她深情的眸子是醉人的,也是温婉的。 接着,她拎着小挎包,走出家门,叫上坂本原木驾车送她到圣战医院上班。 酒井久香为了不惊动山田樱子,为了不让山田樱子生气,下令撤掉所有监视山田樱子的特务。 涉世未深的山田樱子顿时轻松了许多。 她偷听到张冲被押送到了教会医院,心想:难怪上次李翰他们行动会失败,原来那个姓张的愣青,真的不在圣战医院里呐。嗯!我待会下班,得去“真知书店”把情报夹在一本书里,然后打电话给李疯子,呵呵,我的疯子。我告诉他,让他自己到“真知书店”去取情报。嗯,李疯子和他队伍上的人是这样干的。 呵呵! …… 于是,山田樱子忙完工作,便偷偷的写好一张纸条,塞进自己的衣缝里。 傍晚下班时,她乘坐坂本原木的轿车,吩咐他驾车多兜几圈再回家。 她学足了李翰的样子,又让坂本原木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认真观察后面有没有人盯梢。 然后,她说到“真知书店”买几本书来看。 坂本原木感觉今天的山田樱子古古怪怪的,但是,没办法,她是主人,他得听她的。 就这样,山田樱子溜进了“真知书店”,佯装找书的样子,在几个书架里来回的走动,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侧身看看,没发现有人盯梢,便将一张纸条塞进一本康熙字典里,又把书放好,再拿出两本散文集来到柜台前,付款买书。她走出书店,来到公用电话亭,给李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钻进她的轿车里,乘车回家,一路上哼着小曲,别提多高兴,多激动了。她忽然发现,她回圣战医院上班的目的,并非因为妒忌谭玲玲,也并非吃谭玲玲的醋,而是因为她热爱这份特工工作,可以很好的配合李翰。而能够配合李翰做点什么事,却是让她最激动最开心的事情。 今天,李翰全天在办公室里翻译重要文件。 因为这是很急的工作任务,所以,小岛美智子没敢在他办公室打扰他。 李翰也就过了一天安静的日子。 他接到山田樱子的电话,心里很高兴,马上将翻译好的文件,乘电梯送上四楼,交给今井太郎。 今井太郎说很好!他又将文件拿给小岛美智子打印。 如此,小岛美智子便没闲功夫跟着李翰了。 李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史珍香已经站在他的房门前。 她低声说:“今晚大世界,我们头在那等你。” 李翰点了点头,进去将办公室收拾好,从卫生间的天花板里拿出枪械弹药,放进他的皮包里,然后关上房门,下楼驾车而去,直奔“真知书店”,找到那本康熙字典,取出那张纸条,认真看了内容,便将纸条捏成一团,放进嘴巴里。他走出书店,钻进轿车里,打着打火机,从嘴里取出那张纸条,点火烧掉。他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没发现有可疑人物盯梢,便将即将烧烬的丁点纸(没有字的),扔出了车窗口外,随即驾车而去,又来到了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前,伸手敲敲房门。 谢秋琪刚沐浴更衣,秀发湿湿的,甚是妩媚可爱。 她打开房门,含情地望着西装革履的李翰,怔怔地望着房门边。 李翰含笑说:“换装吧,我请你到摩登咖啡馆喝咖啡,吃法式牛排。” 谢秋琪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红着俏脸说:“可我的头发还是湿的。” 她闪身进屋,伸手轻抚秀发。 李翰进来,含笑说:“拿干净毛巾擦擦,我等你更衣。” 谢秋琪俏脸飞霞,点了点头,进房去更衣了。 她从小就学舞蹈,练就了完美的天鹅颈。 不一会,她身穿淡青色旗袍出来,凸显了她像天鹅一样的高贵气质。 她款款走来说:“我们去红玫瑰咖啡馆吧?那里更有朝气。摩登咖啡馆虽然有特色,但是,太多中年人了。” 李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起身。 谢秋琪挽起他的手臂,两人并肩走出房门,走下楼梯,钻进了李翰的奔驰豪华轿车里。谢秋琪就坐在副驾室里,侧身含情地望着李翰。两人驾车前往红玫瑰咖啡馆。红玫瑰的咖啡,是炭烧咖啡。里面的空间高度也很惊人,还有巴罗克风格的立柱和雕花,四处都是鲜花盎然,每张桌子上都有一枝玫瑰。最让人倾心是墙壁上那些花朵,是在水粉画中盛开的,清清淡淡,花朵出奇地大。 两人进来之后,李翰找了一张靠窗口的桌子。 他先很绅士的扶谢秋琪落座,然后自己落座。 他侧身看看,招手叫来侍者,让谢秋琪点了一杯咖啡,自己也点了杯咖啡,要了两份法式牛排。 然后,他又左看看,右看看,侧身看看,往窗口外看看,低声说:“后天晚上,你便可以演唱那首‘红尘有爱’了。后天晚上,我有一个行动,你以唱新歌的方式,吸引酒进久香的注意力。但是,你会受些苦,她肯定又会派人盯着你,可能还会抓捕你,逼你说出谁是作曲作词的大岛小川。你要有心理准备。” 谢秋琪含情泛笑地说:“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受点苦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小鬼子再欺负我。” 李翰低声说:“如果你被抓了,他们要拷打你,你可以说大岛小川是皇室的人,至于是谁,你不敢说,但是,那人是皇上特使,现就在金陵。我完成我的任务之后,会来救你。”谢秋琪点了点头。 此时,侍者送上咖啡和法式牛排。 李翰和谢秋琪便不再说什么。 侍者放好咖啡和法式牛排,李翰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到侍者的托盘里,低声说:“不用找了。” 侍者说声谢谢,又朝李翰欠欠身,转身而去。 李翰低声说:“这间咖啡馆有日军特务,刚才那个侍者便是。如果过几天,你被抓捕,那个侍者可能也会出现在审讯室里。不过,你咬住给你作曲作词的人是皇室的人,就会没事。”谢秋琪点了点头。两人品味咖啡,吃完法式牛排,便起身离开了红玫瑰咖啡馆。谢秋琪的上班时间也到了,李翰驾车送她前往大世界歌舞厅。 只是,今晚又有人盯梢了。 李翰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看到后面有一辆车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 李翰也不吭声,不仅将谢秋琪送进“大世界”,自己也进入“大世界”,向侍者要了一杯红酒,端着一杯红酒,穿梭于人群之中,在靠一楼楼梯口的地方,故意用手肘轻撞了一下刘文林,低声说:“有人盯梢,你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又端着红酒,穿梭于人群中。 忽然,他将一杯红酒放在一张桌子上,隐身于人群中,从后门出去。 恰好,刘文林也从卫生间的窗口里钻出来。 李翰回身一笑,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自己的轿车。 刘文林左看右看,侧身回头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便也钻进了李翰的轿车里。 李翰上车打着火,驾车走了一段路,又停车于一条小巷里。 他移下车窗口,掏出樱花牌香烟,取出一支,扔给后排座位上的刘文林一支。 李翰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烟圈,侧头说:“帮我送两个犯人到老虎桥监狱里,麻烦你了。” 刘文林也吐了一口烟圈,说:“是与夺宝有关吗?” 李翰看看倒车镜,又看看后视镜,侧头说:“是的!另外,我在圣战医院的内线,送出的情报称,张冲被关押在教会医院里。不过,我判断不可能,张冲仍然会被关押在圣战医院里。但是,你别急于动手,等我们动手那天晚上,你再动手,既把张冲救出来,也把那百余名民女救出来。但是,那天晚上,我没办法接应你,我们的行动规模很大,可能还会有所牺牲。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 100.血债血偿 刘文林说:“好!什么时候送你的人进监狱?” 李翰说:“看看能否明天下午三点前?” 他说罢,从皮包里拿出两千元法币,侧身塞给刘文林说:“我知道,你近期要养更多的人,而且,还要去伪警局打点打点,收下我这点小心意吧。”刘文林感动地说:“确实是!谢谢!”他收起钱,便推门下车,左看看,右看看,回身看看,确认附近无人盯梢,然后便走开了。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于小巷的尽头。 李翰又深吸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踩了一会,随即驾车前往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谭玲玲和朱莉文刚从理发店里出来,夺宝大战在即,她们俩得把头发理短些。此时,她们也是刚进屋,听到“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两人急急掏枪而出,拉开保险。 谭玲玲朝朱莉文点了点头。 朱莉文便探手去拉房门。 李翰闪身而入。 她们看到李翰来了,双双惊讶地问:“头,今晚这么早?”她们俩均是一头利落短发,皆是身穿白裙,俱是模样青涩甜美可人。而且,她们都是清纯中还略显些婴儿肥,清丽脱俗,娇俏可爱。李翰眼望变了风格的两大美女,稍愣了一下,便低声说:“你们两人,现在一人去找韩国茂,一人去找隋凯欣,告诉他们俩,明天上午伪警局附近见,让韩国茂联络高世光。高世光会将他们送进老虎桥监狱里的。” “啊?” 谭玲玲和朱莉文皆是惊诧一声。 李翰低声说:“送他们俩进去,是要做我们的内应。告诉他们,进入监狱之后,可能会受老犯人的欺负,让他们忍着点,挨打也要忍着,最重要的是进去之后,查清楚哪个重犯室看守森严?佣仁把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存放进了老虎桥监狱的其中一个重犯室。这个老滑头,真是诡计多端,如果不是我夜探狼窝,根本就不知道佣仁这么狡猾。另外,你们还要让韩国茂、隋凯欣侦查清楚监狱内哪个制高点有日军的几挺歪把子机枪?探照灯扫描一次,需要多长时间?如果要干掉这些机枪手,难度有多高?需要多少时间?最好让他们俩能给我们画张草图。我们打算两天后动手,给韩国茂和隋凯欣的时间,也只有两天时间。你们找到韩国茂和隋凯欣之后,就去大世界歌舞厅接应谢秋琪,把她身后盯梢的人干掉,最好在富民坊一带,替我们牺牲的赖冰坤、贺子峰、李浩兄弟报仇雪恨,记得把案子做大些。还有,没有人接应你们,记得自己小心。哦,对了,送给谢秋琪一辆轿车吧。我们既要在精神上鼓励她参加我们打鬼子的队伍,也要给予物质上的奖励。我现在去领事馆做做样子。你们一定要感动谢秋琪,争取她加入咱们的红玫瑰特战队。她唱歌跳舞,也是一个很好的掩护身份的职业。” 谭玲玲和朱莉文点了点头。 李翰随即离开玲珑旗袍店,驾车而去,前往领事馆,并给值班的警卫各发了一叠军票,又告诉他们,自己今夜加班,并且会在办公室里睡觉,不要让人随便来打扰他。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众警卫频频点头,频频躬身致谢。 其实,这些日军士兵很不想在此当警卫。 因为如果他们到其他兵种去,可能发大财了。 上了战场的,哪个不烧杀抢掠? 哪个不是寄了很多钱回家的? 所以,这些警卫在枯燥的工作中收到钱财,真的很感动。更何况,“山田太吉”又是领事馆的超级人才,经常受今井太郎总领事表扬和器重的人。说不定,以后,“山田太吉”还会高升,甚至高升为总领事呐! …… 李翰回到自己办公室,泡了壶茶,又端着一杯茶,到各楼层走动走动,看到有灯光的办公室,便进去向那些加班的人打声招呼,证明自己今晚确实在办公室,在加班。然后,他回房关好房门休息,养精蓄锐。 …… 谭玲玲和朱莉文联络好隋凯欣和韩国茂之后,两人赶紧乔装成男子,均是西装革履,将短发梳成中分,并在上嘴唇粘上些胡子,然后各驾一辆轿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恰好,谢秋琪下班出来,谭玲玲移下车窗,伸手纤手,朝她招招手,谢秋琪便拉开车门,钻进了谭玲玲的轿车里。 谭玲玲发动轿车,载着谢秋琪满大街的兜风。 后面盯梢的人,赶紧上车,尾随跟着。 朱莉文随即发动轿车,也尾随跟着。 谭玲玲驾车来到富民坊这一带毁坏很严重的民房附近,侧头对谢秋琪说:“抱个枕头,护住自己,我要急刹车了。待会,干掉盯梢的人。”谢秋琪急忙拿起枕头,一手按在前排座椅上,一手抱着枕头护住脸和胸。谭玲玲忽然一个急刹车。 嗄唧!咣当! 后面盯梢的车,不小心就撞到了谭玲玲的轿车后尾箱上。 嗄唧!咣咣!轿车上的两名特务顿时东倒西歪,撞得头破血流。 谭玲玲横手抓过一把刺刀,推门下车。此时,后面的朱莉文也轻踩刹车,缓缓驾车过来,然后停车,横手抓过一把刺刀,走向中间那辆轿车。那两名特务虽然撞得晕晕的,但是,也极速掏枪,并拉开保险,就推门下车。谭玲玲和朱莉文一前一后来到,分从轿车两边,握刀一捅,均是一刀穿喉。 两名特务来不及反应,便惨亡溅血,身子萎倒下来,手中的手枪也握不住要掉下来。 谭玲玲和朱莉文动作利落的接过了两名特务手中的手枪。 然后,她们俩又各自蹲身下来,搜了搜两名特务身上的证件和钱票及弹匣。 谢秋琪也已经推门下车,看到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的动作如此干脆利落,不由甚是羡慕。她走近过来一看,其中一名日军特务果然就是红玫瑰咖啡馆的那个侍者。朱莉文含笑说:“谢小姐,后面我那辆轿车送给你了。你是大明星,也算是有钱人,应该会开车吧?” 谢秋琪心头感动,也知道那是李翰送给她的轿车,便妩媚地含笑说:“会开车,也能买得起轿车。不过,我一直被人欺负,不敢买车,原本打算混不下去,就离开金陵,到上海发展。自从遇到疯子哥相救并在他的帮助下,练武功,练枪法,我决定从此就留在金陵了。今天中午,我还去车行看车,只是还没找到合适价格的轿车。”朱莉文点了点头说:“那行,你驾车先回你的住处吧,我得先去将这辆轿车和这两具尸体处理掉。” 谢秋琪感激地点了点头,拎着挎包,走向朱莉文的那辆轿车,钻进轿车后,倒车数十米,便掉头回家了。朱莉文和谭玲玲将两具尸体抬进轿车里,又将轿车开进一处废墟里,关好车门,就此离去。这处废墟,便是之前酒井久香押百余名青年学生引出高世光、韩国茂、赖冰坤、贺子峰、李翰、李浩、朱莉文、谭玲玲在此血战的地方。今夜,谭玲玲和朱莉文不仅要宰掉这两名盯梢的特务,还要让小鬼子血债血偿。 然后,谭玲玲钻进她自己的那辆轿车里,朱莉文拉开车门,探手从谭玲玲的轿车里拿出一把德造98k狙击步枪,探手抓过两把德造二十响别在纤腰间,又抓起一串手雷,挂在脖子上,便转身走在距离那处废墟十余米远的一处残墙前,趴在残墙上,端枪瞄准了废墟的那辆轿车的油箱。 谭玲玲则是驾车来到附近不远的曹都巷停车。 她推门下车,走进公用电话亭,向伪警局报案。 伪警局里,值夜班的肖正听说在富民坊死了两名日军特务,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向谢耀星报告。 谢耀星醉醺醺地说既然案情重大,那就向酒井课长和龟川司令报告吧,老子马上过去。 肖正赶紧给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打电话报告。 这个时候,酒井久香和龟川刚从“清风酒馆”回到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来,听说出了这等命案,急派龟井带队过去看看。酒井久香又让龟川带队去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查查“山田太吉”在不在?接着,酒井久香又给小岛美智子打电话。 小岛美智子不在家,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酒井久香又给领事馆四楼今井太郎办公室打电话,小岛美智子接到电话,没听酒进久香说什么,便抢先说:“山田太吉在领事馆睡觉呐!你自己过来查他吧,我今夜加班打印绝密文件,十点要交给总领事的。不聊了,没时间。” 她说完,便放下电话了。 酒井久香放下电话,急让高桥苗子驾车去追龟川,让龟川不必去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了,直接去富民坊血案现场吧。然后,她带上中村梨子和部分特务,驾车直奔领事馆。她们到达领事馆大门前,看到李翰的轿车就停在领事馆大门前左侧的小岛美智子的轿车后面。 101.女中豪杰 酒井久香下车便问领事馆的警卫人员“山田太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警卫人员很烦这些特务经常来查什么,兼之又都收了李翰的钱。 他们个个都说今晚“山田太吉”没有下班,一直在领事馆,一直在加班。 多疑的酒井久香摇了摇头,并不相信这些警卫人员的话,便背手带队上楼。 她又到其他一些亮着灯火的办公室,问那些加班的人关于“山田太吉”的一些情况。 那些人也都说半个小时前看到了“山田太吉”。 砰! 酒井久香便带队到二楼李翰的办公室,抬脚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乌灯瞎火的。 李翰躺在卧榻上侧身说:“谁呀?美智子吗?我今晚不想女人,别打扰我,很累。” 酒井久香气呼呼地进屋,一路走来,一路按亮电灯。 她看到办公室里面的卧室里,李翰头发凌乱,睡眼惺忪。 她走到床前,掀开李翰的被子。 李翰急急伸手,捂住裤裆。 酒井久香好气又好笑,其他特务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酒进久香没笑,其他人可不敢笑。 酒井久香转身走到办公室,看看办公桌上很凌乱,还有很多新笔迹的翻译草稿。 看样子,今天的“山田太吉”确实很忙。 领事馆的人都没说假话。 于是,她便挥挥手,带队退出了李翰的办公室,又乘电梯上楼,来到了今井太郎的办公室。 今井太郎反正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头也不抬,握着钢笔,正在修改一份文件,并烦躁地说:“酒井课长,我很忙,今晚要整理出这份绝密文件呈报给皇上的特使过目的。这些都是山田太吉今天整理和翻译出来的。你以为人家容易吗?放心吧,他是个斯文人,不会制造血案的。别再怀疑他了。唉!” 酒井久香无奈地欠欠身说:“那好,卑职就不打扰总领事了。”她转身离开今井太郎的办公室,经过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子办公桌前时,低头看到小岛美智子确实在紧张地打印资料,便加快脚步,离开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乘电梯下楼,驱车离开了领事馆。 龟井带队来到富民坊,肖正、何必禄已经带领林劲(高世光)等伪警提前赶到了,正包围着血案现场。他们不仅亮着车灯,也均握着手电筒,或是端枪指着那辆车。也许何必禄事先有吩咐,或许伪警不想惹事,混口饭吃就行,所以,他们没去动那辆轿车,只是维护现场。 龟井挥挥手,十余名特务握枪分开那些伪警,靠近那辆轿车。 也有些特务去拉轿车的车门。 何必禄挥挥手,众伪警全退后了十余步。 不远处的朱莉文扣动扳机。 叭!一颗子弹疾如流星,击在那辆轿车的油箱上。 轰!轿车油箱被击中,轿车即时着火爆炸。 七八名特务被爆炸的轿车铁片击得血淋淋的倒在地上。 轿车炸开并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又瞬间散架,撞击着四周的特务。 又有些特务浑身着火,哀嚎着就地打滚。 那些伪警纷纷抱头侧倒在地上。 刹那间,那片废墟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林劲(高世光)抱头趴在地上,心里暗暗高兴:莉文,你好样的! 你姥姥的真是一个巾帼英雄! 快!多放几枪,多打死几个小鬼子,为在此牺牲的战友们报仇雪恨。 …… 龟井大吼一声:“有埋伏!快!快搜索附近房屋!抓住那个杀手!”十余米远的残墙后,朱莉文收起德造98k狙击步枪,背在背部上,掏出两把德造二十响,便向握枪四处张望的日军宪兵和特务开枪。叭叭叭!砰砰砰!顿时,她手中的两把德造二十响,如同两把机枪怒吼着,弹雨如酒。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 日军特务纷纷中弹倒地,惨叫而亡。 日军宪兵机枪手急忙抱着歪把子机枪,趴在地上,向朱莉文开火。 突突突突! 但是,朱莉文也算好了小鬼子肯定会开动机枪扫射的,她急急蹲下身子,握枪转身,躬身而跑。 龟川恰好带队驱车赶到并紧急停车,指挥日军宪兵包抄朱莉文。顿时,日军宪兵四面八方围向朱莉文。 肖正、何必禄等伪警看到逃跑的身影很纤细,感觉那是一个女杀手,不免替朱莉文担心。 高世光更是双手捏了一把冷汗,颤动的心都提到了嗓门上。他暗暗喊:莉文,跑快些,千万别有事啊!你姥姥的,怎么一个人来了?李疯子呢?谭玲玲呢?韩国茂呢?唉,急死我了。姥姥的,李疯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呀?唉! …… 朱莉文将一把“盒子炮”别回纤腰间,从肩膀上取下一颗手雷,磕在废墟内的石块上,便甩出去。 轰!砰砰砰!又有几名日军宪兵被炸得飘飞而起,散架而落,血雨飘洒。 一名日军宪兵赶紧也取出手雷,磕在自己的钢盔上,要甩出去,要炸死朱莉文。 恰好,谭玲玲端着狙击步枪到回来,扬手一枪,一颗子弹击中了那名日军宪兵手中的手雷。 轰!又炸死了几名日军宪兵。 朱莉文趁机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凌空翻了个筋斗,跃到了另一处废墟里,又继续躬身奔跑,然后又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凌空翻了个筋斗,又跃进了第三处废墟里。如此,她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她又别好一把“盒子炮”,从背部取出狙击步枪,趴在残墙上,瞄准龟川那辆轿车的油箱,开了一枪。 叭! 轰! 龟川那辆轿车油箱被击中,即时着火爆炸,铁片弹溅,击穿了多名日军宪兵的身体。 数名日军宪兵仰天而倒,溅血而亡。 幸好,龟川也在握刀向朱莉文的方向跑来。 否则,他今晚会惨死在路边。 另一边的谭玲玲背好狙击步枪,反手取下一把mp36。 她端枪探头,向围向朱莉文的那些日军宪兵就是一阵狠扫。 突突突!砰砰砰! 霎时间,十余名日军宪兵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那些日军宪兵又纷纷调转枪口,指向谭玲玲。 朱莉文趁机端起狙击步枪,瞄准日军一名机枪手就是一枪。 叭!那名机枪手顿时歪头而死。 叭叭叭!砰砰砰! 此时,谢秋琪驾车而来,握枪伸手于车窗口外,打死了几名日军宪兵。 她去而复返,是因为她实在不放心谭玲玲和朱莉文。 都是姑娘家,为什么她们俩会比自己强? 谢秋琪不服输,不甘心。 而且,刚才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动作干脆利落地杀了两名特务,让她感到很惭愧。 好枪法,好武功都是在实践中练出来的。 既然自己要参加抗战,那就要不怕死,到回去,杀回去,绝不能让战友倒下来。 不过,她也聪明的用毛巾蒙面。 但是,初次参战的她,也不敢停车,而是驾车一掠而过。 …… 正是谢秋琪驾车胡乱开了几枪,就此一瞬间,谭玲玲和朱莉文有了喘息之机。 突突突! 谭玲玲端着mp36,一边狠扫日军宪兵,一边移影换位,向朱莉文靠过去。 而朱莉文也收起狙击步枪,又掏出两把“盒子炮”,握枪冲锋,一边朝日军宪兵开枪,一边靠近谭玲玲。然后,朱莉文收起了两把“盒子炮”,取出肩膀两颗手雷,互磕一下,便甩向有些晕头转向的日军宪兵。轰轰!砰砰砰!又有七八名日军宪兵被炸散架了。 借着这阵浓烟尘灰的掩护,谭玲玲和朱莉文跑向明瓦廊,又绕道跑向曹都巷,然后拉开谭玲玲停在那里的轿车,双双钻进轿车里。谭玲玲驾车而去,回归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大批日军宪兵追去,但是,认为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可能会躲进洪公祠,所以,日军宪兵便纷纷端枪包围了洪公祠,冲进了洪公祠。 此时,伪警局局长谢耀星堪堪乘车来到,刚推开车门下车,便被龟川扇了两记耳光。 啪啪!哎呀! 谢耀星惨叫两声,伸手捂腮,本能地退后了数步。 何必禄、肖正、林劲(高世光)赶紧端枪跑过来,护着谢耀星。 龟川是一个滑头人,打完谢耀星就算了,也不会深度追究谢耀星的责任。 他怒气冲冲的握着军刀,指挥日军宪兵搜索整个洪公祠,但是,始终徒劳无功。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在进一步增强。 今晚,李翰放手让她们俩一搏,就是要让她们俩成长成熟。 …… 酒井久香乘车带队来到富民坊,发现日军特务和宪兵死伤了二十多人,但是,敌人却无踪影,不由一阵头疼。可“山田太吉”在领事馆加班,加班之后是睡觉,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这股国党特工会是谁呢?这么彪悍!两三个人,就打死打伤我们这么多人。 而且,逃跑速度极快。 从现场捡起的敌人的子弹壳来看,敌人的枪械很先进啊! 全是德式装备,又是98k狙击步枪,又是德造二十响,又是mp36,全是新款的德式装备。 牛啊! 太牛了! 102.将计就计 不一会,佣仁、川崎滨步、二玉也带队来到了富民坊,质问何事? 今晚城里的动静很大,惊动了不少日军高层。 酒井久香连忙躬身回话,向佣仁讲述了事情发生经过。 佣仁点了点头。 他有他的任务,有他的目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责怪,反而好言好语地劝慰说:“酒井课长,不要心急。敌人如此狡猾,我们更要有耐心,切不可上了敌人的当。我感觉敌人的意图在那几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原陆军军官大学和剑道馆。所以,你的特务防卫力量,应该部署在原陆军军官大学和剑道馆那里周边。凡是在那两处地方周边发现可疑人员,立即逮捕,立即审讯,但是,也不要滥杀无辜。徐州会战打的很惨烈,我们需要税收,需要钱粮,这就需要人口。” 酒井久香躬身说:“是!”便退后了数步,这才敢直起身来。佣仁随即侧身低声对川崎滨步说:“国党的特工火力配置很猛,你得暗中加强对老虎桥监狱的兵力和火力配置。同时,这些天尤其是晚上,要加强对剑道馆的埋伏。” “是!”川崎滨步随即接令而去。 此时,龟川黑着脸赶过来,但是,看到佣仁在,赶紧又露出笑脸,躬身向佣仁问好。他仿佛是川剧的变脸,翻脸之快如翻书。佣仁把刚才对酒井久香说的话,向龟川复述了一遍,然后转身而去。酒井久香也拉着龟川,钻进她的轿车里,谈她对特务和宪兵兵力的部署和调整。 龟川顿时全身轻飘飘的,如在云端散步一样。 酒井久香说什么?他全然不知道,只是浑身发热,陶醉地微笑着。 他一个劲儿的点头,反正酒井久香说什么,他都同意。 龟川自从认识酒井久香以来,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得到酒井久香,其他的都不重要。除非某天酒井久香没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玩民女,拼命捞钱。此人既狠毒,也很圆滑。但是,他在酒井久香面前很乖巧,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 酒井久香回到特高课,决定按照佣仁的指示办。 她马上调整特务工作方案,部署大量的特务于原陆军军官大学和剑道馆附近盯梢,发现可疑人员,立即逮捕。龟川密切配合,也派出大量的日军宪兵便衣于原陆军军官大学和剑道馆周围,配合特高课开展疑兵工作。 天气渐渐暖和,金陵宛如一个嫩绿色的染缸。 每个人目光所及,都是深浅不一的嫩绿色。 翌日上午。 隋凯欣和韩国茂在伪警局附近,一个佯装擦鞋,一个佯装修鞋。 他们俩静候高世光出来接头。 上午九点左右,高世光从伪警局里出来,抬脚让隋凯欣擦鞋,东张西望一下,便低声说:“上午十一点,我们来抓捕你们。你们待会到教会医院周边转转。这次,我们直接将你们俩送到老虎桥监狱。”然后,高世光扔下一元钱,便转身回伪警局。 上午十一点,何必禄、肖正和高世光联手,带队来到教会医院附近,以抓捕嫌疑人为名,“抓获”了隋岂欣和韩国茂,并以“盗窃惯犯”的名义,将隋凯欣和韩国茂两人送进了老虎桥监狱。谢耀星睁一眼,闭一眼,谁也不得罪。 小岛美智子买好早餐,敲敲李翰的房门。 里面的李翰便起身出来,拉开了房门。 小岛美智子妩媚地含笑说:“昨晚,酒井久香又来欺负你了?没关系,我来慰问你。” 李翰闪身退后,让她进来,含笑说:“世界会不会变好不重要,你变好才重要。” 小岛美智子感觉此言很顺耳,“呵呵”灿烂一笑说:“快点去洗漱,快点吃早餐。待会,我考察你使用商业电台的情况。”李翰点了点头,便走进里面卧室,走进卫生间,但是到了卫生间,尿尿却不关房门,那哗啦啦的尿尿声仿佛是拧开水龙头的声响,气得小岛美智子摔门而去。 李翰心里明白,自己的这番“粗鲁”,会让小岛美智子气得整个上午都不会理他了。他笑眯眯地洗漱一番,梳头更衣,打扮帅气,走出来,关上房门,烧水泡茶,一边喝牛奶,一边吃早餐。接着,他点燃一支烟,泡了一壶好茶,一边抽烟,一边品茶,一边思考问题。 然后,他给今井太郎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今天是否有重要文件翻译? 今井太郎说没有。 李翰放下电话,就走出领事馆来,驾车满大街的转悠,发现原陆军军官大学和剑道馆周边几条街,密布着特高课的特务和日军宪兵便衣。什么小商小贩,胸口挂着烟架卖烟的,摆小摊卖水果的,算命测字的,擦鞋的,修脚踏车的,包括那些卖报纸的,全是日军特务乔扮的。李翰心里明白,佣仁是故意这么做的,以便钓鱼。佣仁、二玉、酒井久香、龟川还不知道李翰已经窃取了真实情报: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在老虎桥监狱的重刑犯室里。 李翰驾车到“真知书店”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谭玲玲和朱莉文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俩晚上到原陆军军官大学附近闹一闹,如有机会就潜入原陆军军官大学里面去,实施“将计就计”之策略。如果没有机会,就到剑道馆去闹一闹。 接着,他又给“真便宜”杂货店打了一个电话,让冰雪、依依、张铁三人晚上去原陆军军官大学或剑道馆附近接应他们的队长(谭玲玲)和副队长(朱莉文),反正是要提前租赁好马车,听到哪里枪声大作就奔哪里接应。 之后,李翰驾车来到城南,视察秦天孝筹备百货批发商行情况。 秦天孝在他的办公室里,关好房门,低声说:“恩公,您终于出现了,太好了!秦某为您,一定会肝脑涂地,全力以赴做好这间大商行的经营管理工作,并替您和谭文老板保密。我不会武功,不会使枪,但是,我想暗中配合您们,也算是抗战,也算是打鬼子了。我努力赚钱,支持您们。” 李翰含笑说:“嗯!很好!不客气!尽力就好。我相信,你和小鬼子有深仇大恨,你不会背叛我的。哦,对了,那个徐远洋徐局长呢?”秦天孝躬身说:“徐老回邮政局上班了,当顾问。他也很感激您。我昨天去看望他,他说只要您觉得方便,他想请您吃顿饭,感谢您此前的救命之恩。” 李翰摇了摇头说:“吃饭就不用了。如果方便,我去看望他老人家。”秦天孝连连说:“方便!方便!您几时有空?我给您引路,给您引路。”李翰点了点头说:“过些天方便的时候,我会来找你。别送我!注意安全!”他说完,转身而去,又驾车前往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视察仓库进出货物情况。 接着,他驾车回领事馆,在领事馆的大饭堂里吃自助餐。史珍香看到李翰到自助餐台夹菜,便也过去夹菜,并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没发现有人盯梢,就挨近李翰,低声问:“你们什么时候行动?以便我们去救人。” 李翰侧头看看,低声说:“明天晚上八点。记住,切不可到教会医院去,张冲应该就在圣战医院里。今晚,你让你们的人到原陆军军官大学接应我们的人。那将是一场惨烈的枪战,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他说完,端着菜碟离开了自助餐台,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低头吃饭。 史珍香心里叹了口气:每次都被李疯子占便宜,每次我的话没说完,他就走开,真讨厌! 李翰吃完午餐,很平淡地回办公室休息。 傍晚下班,他主动约小岛美智子去“红牡丹歌舞厅”跳舞。 小岛美智子含笑答应了。 两人先是去“清风酒馆”吃晚餐,接着前往“红牡丹歌舞厅”跳舞。 这晚,李翰跳舞有了很大的进步,这还让小岛美智子蛮有成就感的。 两人搂抱着,跳了两个小时的舞。 小岛美智子有些累了,提出要回家。 李翰约她回自己的大别墅里坐坐,或者去“红玫瑰”咖啡馆喝咖啡。 小岛美智子说还是先给今井太郎总领事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毕竟现在太晚了。 李翰点了点头,小岛美智子便去吧台打电话,并对今井太郎说她要和“山田太吉”到“红玫瑰”咖啡馆品咖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今井太郎说没有什么事情。小岛美智子放下电话,回到李翰身边,含笑点了点头。两人随即驱车前往“红玫瑰”咖啡馆浪漫去了。 此时,谭玲玲、朱莉文两人驾驶同一辆轿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接到堪堪下班的谢秋琪,分乘两辆轿车,前往原陆军军官大学。她们均在车上更换上夜行衣,并系上蒙面巾,合理地分配了枪支弹药。 谭玲玲远远下车,小心翼翼地步行而来,趁原陆军军官大学围墙外的特务不留神,便攀爬大路边的一株大树,钻进树桠里,然后用脚一踏,借树桠反弹之力,跳到了围墙上,又翻身而下。 103.夺宝大战 她双足刚落地,便被里面的特种兵发现了。 不过,这不重要。 她就是要让里面的日军发现她。 她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有人大喝一声:“谁?” 谭玲玲一甩小飞刀,嗖!但是,那名特种兵很厉害,侧身一闪,避开了这把小飞刀,便朝谭玲玲开枪。叭叭叭!谭玲玲就地打滚,闪开几颗击来的子弹,反手掏枪,朝四周围来的特种兵开枪。叭叭叭!那些特种兵急急就地打滚,或是侧身闪到柱子后。 双方谁也没有击中谁。 现在,其实双方都是特种兵。在李翰的培养下,谭玲玲也在快速的成长成熟,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此时,谭玲玲也趁机闪身于一株大树杆后,一手握枪,一手取下纤腰的钩绳,甩在围墙上。铁钩钩在围墙上发出声响。她制造了要翻墙而逃的假象。四周的日军特种兵便端枪或是握枪围来。 有些日军特种兵急急跑向围墙下,堵住谭玲玲的“去路”,去抢钩绳。 有些特务随即按亮所有的电灯。 霎时间,原陆军军官大学里面灯火通明。 屋顶上,灯塔上,哨塔上,几处制高点的日军机枪手,扣动歪把子机枪,就向谭玲玲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 弹雨击得谭玲玲藏身的大树杆树皮溅落。 那株大树杆被击得无数弹孔。 四周的日军特种兵随即握枪或端枪围向谭玲玲。 附近的一处民房屋顶,朱莉文趴在屋瓦上,架着德造98k狙击步枪,瞄准原陆军军官大学校园内的日军灯塔上的一名机枪手,扣动扳机,“叭”的一声,那名机枪手歪头侧跌,即时惨死。围向谭玲玲的日军特种兵本能地侧身,东张西望。谭玲玲已经更换了mp36,蓦然闪身而出,端枪扫射。 突突突!砰砰砰!突突突!砰砰砰! 六七名日军特种兵瞬间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其他日军特种兵随即向谭玲玲开枪。 叭叭叭!突突突! 谭玲玲又闪身于树干后。 朱莉文又朝陆军军官大学里面的哨塔、屋顶的两名机枪手开了两枪。 叭叭!两名机枪手又被击毙。 顿时,大学校园外的特务、宪兵便衣围向朱莉文藏身的那处民房。 而此时,刘文林、周炳新、管彤、鲁亮平握枪从黑暗处闪出,并向那些扑向朱莉文那些民房的特务、日军宪兵便衣开枪。叭叭叭!砰砰砰!叭叭叭!砰砰砰!六名特务和日军宪兵中弹倒地,惨死在街边。其他特务和日军宪兵便衣赶来,包抄刘文林、周炳新、管彤、鲁亮平,但是,刘文林等人开了几枪,便逃跑了。虽然,刘文林等人出现并支援朱莉文才一分钟的事情,但也给了朱莉文一个很好的接应谭玲玲的机会,她又狙杀了靠近谭玲玲的几名日军特种兵。 谢秋琪趁机驾车从小巷里冲出来,狂飙而去,咣咣咣! 她驾车直冲陆军军官大学大门前并撞飞了数名特务。 并且,她仍然驾车狂飙,并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蓬!一声巨响,原陆军军官大学的大铁门被撞开,铁门内的几名特种兵瞬间被撞飞,斜跌而下,骨折而亡。谢秋琪驾车冲进来之后,仍然脚不松油门,拼命的打转方向盘,轿车极速旋转,又撞飞了几名日军特种兵。 砰砰砰! 谭玲玲趁机端枪闪身而出,扫射而来,突突突!砰砰砰!多名日军特种兵瞬间中弹倒地,血溅而亡。朱莉文继续用狙击步枪射杀那些向谭玲玲开枪的日军特种兵,吓得川崎滨步这样的高手都急急端枪闪身于巨柱后。谢秋琪横手拿过一只枕头,护住自己的脸和胸,又一个急刹车,轿车以惯性又盘旋一圈,待轿车停下车,在朱莉文的狙击日军特种兵的有利条件下,谭玲玲端枪旋身四扫,并借助这阵弹雨的掩护,跑向谢秋琪的轿车,拉开轿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谢秋琪驾着这辆已经变型的烂车,调转头,驶出了大门外。 无数日军宪兵和特务握枪端枪,朝谢秋琪及其轿车开枪。 突突突!叭叭叭! 谢秋琪的这辆轿车顿时被弹雨击得面目全非,前后挡风玻璃皆被日军的弹雨击碎。 她们俩皆侧身伏下,任由轿车横冲直撞,但是,也横着车身,出了大门外。 里面的日军特种兵和大门外的特务、日军宪兵包抄而来。 也就在此时,一辆马车沿着大门前大街由南往北驰骋而来,驾车的是张铁。车上的冰雪和依依各端着一把mp36扫射而来。突突突!砰砰砰!扑向大门前的那些宪兵和特务纷纷背部中弹,扑倒在地上,背部的血水乱弹乱溅。谢秋琪有了喘息之机,随即驾车而去。 附近民房上的朱莉文也见好就收,从屋顶上跳入后面的小巷里。 她背起狙击步枪,反手掏出“盒子炮”,一手握枪,一手取下手雷,沿着小巷跑,远远看到黑影晃动便开枪,或甩出手雷。因为这个时候,一般民众或是其他人是不敢出现在这条小巷里的,枪声大作,谁还敢随便四处行走?这些晃动的黑影肯定就是日军特务。 叭叭叭!轰!她迅速杀出一条血路,又侧身跳入一处民房的围墙内,再翻墙而出,又转入了另一条小巷,消失于夜幕下。酒井久香和龟川乘车来到,谢耀星也堪堪地带着大队伪警赶到。但是,谢耀星看到龟川,便伸手捂着两腮走远了点。 龟川在酒井久香面前扮作斯文人,没理会谢耀星。 酒井久香俯身在玚场捡起了一把小飞刀,又检起了一些子弹壳,很气恼地说:“国党的人,红党的人,又在联合作战,真是讨厌。我们不能让他们团结起来。否则,我们帝国军人绝非中国人的对手。” 川崎滨步、龟川、谢耀星均是频频点头。 何必禄、高世光心里却是暗暗高兴:今晚又打死打伤日军士兵和特务十七人。牛!太牛了! 酒井久香握着那把小飞刀,走进川崎滨步的办公室,给今井太郎打电话。今井太郎说小岛美智子晚上一直陪着“山田太吉”,现在“红玫瑰”咖啡馆里浪漫。酒井久香又打电话到“红玫瑰”咖啡馆,让侍者叫小岛美智子接电话。 小岛美智子过来接电话说“山田太吉”整晚都没离开她。 酒井久香随即和龟川、川崎滨步研究,把重兵布防在剑道馆,预测敌人明晚重点会攻击剑道馆。 “红玫瑰”咖啡馆里,李翰看到小岛美智子竟然到吧台去接电话。 他心里明白,另外一个地方,肯定发生了枪战。 他的小飞刀也肯定被谭玲玲发挥到了极致。 他含笑眼望窗口外。 待小岛美智子回来,他又邀请她现在回他家里坐坐。 他的这种邀请,最让小岛美智子讨厌了。 她当即拒绝,并提出回家。 李翰扔出一张百元大钞付账,起身送小岛美智子回她家里。 然后,他驾车直奔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和谭玲玲、朱莉文团聚。 翌日,李翰以最快的速度翻译好一份文件,上楼呈送给今井太郎,也知道小岛美智子要打印这份文件的,便溜出了领事馆,按照原计划,带上冰雪、朱莉文、张铁,并让冰雪、朱莉文乔扮成男子,前往下关码头,尾随跟踪二玉及其随从,接近那三名鉴宝专家。 之后,他们又尾随跟踪二玉及其随从送那三名鉴宝专家进入扬子江大饭店。 饭店的五楼被二玉包下了,而且警卫森严。 李翰观察一段时间,发现劫持鉴宝专家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劫持二玉却是有可能的。李翰决定在二玉前往剑道馆的路上劫持二玉。当二玉从扬子江大饭店出来的时候,朱莉文驾车迎头拦路,二玉车上的黑龙会高手气恼地推门下车。 李翰从暗处闪身而出,扬手一甩,几把小飞刀“嗖嗖嗖”地刺去,几名黑龙会高手仰天而倒,血溅而亡。李翰拉开车门,又侧身而倒。叭叭叭!二玉连开数枪,却无一弹击中李翰。待他打完六发子弹,李翰起身握刀一扬,指向二玉的咽喉。二玉乖乖的弃枪,举手投降。 随即,李翰、冰雪、张铁乔扮成黑龙会的武士,押着二玉到回扬子江饭店,称佣仁指示,先让专家去鉴宝,然后再相聚。三名专家有意见,但是,也无奈,只好服从。李翰和二玉、张铁一辆轿车,三名专家和朱莉文、冰雪一辆轿车,前往老虎桥监狱。 到了监狱前,二玉出示证件。 典狱长不仅放行,还亲自作陪,来到了其中一间重刑犯室。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 经三名专家鉴定,这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是真的。 二玉在李翰小飞刀的威慑下,只好将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收进一只长方形的木箱里。 李翰随即拎起箱子,捆绑在冰雪的背部上。 “小李飞刀,李疯子,快来人呀!来人呀!”二玉趁机逃跑并大喊大叫,无数狱警持枪而来。李翰一甩飞刀,嗖嗖嗖!砰砰砰!六名狱警中刀而亡。 李翰等人出门之后,被楼上的日军宪兵开枪射击。突突突突!突突突!李翰、冰雪急闪身于巨柱后。 104.悲壮牺牲 朱莉文怀抱着狙击步枪就地打滚,又借着柱子掩护起身,端枪狙击日军机枪手。 叭!日军一名机枪手被击毙。 但是,日军在其他机枪手的掩护下,端枪指着狱警包抄而来。 二玉也抢过一支手枪,握枪指着几名狱警在前开路。 叭叭叭!突突突! 日军、狱警一边包抄而来,一边朝李翰、冰雪、张铁三人开枪,迫使李翰、冰雪、张铁三人东躲西闪,又退回了重型犯人室,并顺手拉开了大铁门。李翰、张铁、冰雪三人赶紧取下手雷,磕在墙壁上,从铁门的粗大铁枝缝隙中甩了出去。轰!轰轰轰!堪堪端枪跑到这间重型犯室附近的狱警被炸得血肉横飞,骨碎四散。 朱莉文借着这几颗手雷炸散了狱警的机会,起身端枪射击。 叭!她又干掉了日军一名机枪手。那些日军和狱警随即集中火力向朱莉文开火,迫使朱莉文蹲在一根巨柱后,无法显身,无法端枪狙击。李翰随即拉开大铁门,一手握着一把小飞刀,一甩出门。嗖嗖嗖!砰砰砰!几名靠近过来的日军士兵仰天伸手捂着喉咙,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李翰趁机握枪开枪,冒险从正面突围,也意在掩护朱莉文狙杀日军机枪手。叭叭叭叭!砰砰砰砰!四名日军士兵中弹倒地,或死或伤。李翰急闪身于巨柱后,取出手雷,磕在柱子上,又甩了出去。轰!砰砰砰!几名日军士兵被炸飞了,残肢断腿掉落在地上。 冰雪、张铁握枪趁机杀出来,叭叭叭!一阵弹雨,迫使日军纷纷闪躲。 冰雪和张铁也闪到了两根柱子后。 朱莉文把握机会起身,端枪瞄准那一处制高点的日军机枪手。 叭!又一名日军机枪手中弹身亡。 叭叭叭! 李翰趁机手握双枪,凶狠地朝日军开枪,再为朱莉文争取狙击的机会。 叭!朱莉文又一枪击倒日军制高点的一名机枪手。 日军在监狱四个方向制高点的机枪手,全被朱莉文干掉了。 朱莉文背上狙击步枪,反手取下一把mp36,端枪闪身而出,朝蜂拥而来的日军和狱警扫射。突突突!砰砰砰!一批日军和狱警倒在了血泊之中。叭叭叭!突突突!其他日军、狱警又端枪围来,并一边围来,一边向李翰等人开枪射击。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隋凯欣、韩国茂煽动罪犯越狱,很多犯人原本就是战俘。 这些战俘纷纷捡起枪械,和日军拼杀,个个枪法也不赖。 叭叭叭!突突突!啊啊啊!砰砰砰! 顿时,监狱里大乱起来。 有的战俘和日军近身拼刺刀。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厮杀十分惨烈。 双方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不会使用枪械的犯人赶紧抓住机会逃跑。 日军和狱警分兵去堵这些逃跑的犯人。 此时,隋凯欣和韩国茂跑过来,李翰将背部的mp36取下并扔给他们,又将弹匣扔给他们。 隋凯欣和韩国茂两人端枪冲锋扫射,在前开路。 突突突!啊啊啊! 突突突!砰砰砰! 在隋凯欣和韩国茂两人的凶狠扫射下,碰到他们枪口的日军士兵和狱警,非死即伤。 朱莉文趁机端枪冲锋,为冰雪杀开一条血路。 李翰和张铁握枪开枪,一起掩护冰雪出逃。 而那些战俘看到隋凯欣和韩国茂两人如此神勇,也纷纷端枪靠近过来,与隋凯欣和韩国茂并肩作战。叭叭叭!砰砰砰!李翰双手握枪开枪,一枪一个倒,掩护冰雪和张铁逃跑。朱莉文、隋凯欣、韩国茂三把mp36,如狼似虎,弹雨如洒,其他犯人不停地捡起枪支弹药和日军拼杀。 在众多战俘的协助下,在朱莉文、隋凯欣、韩国茂三把mp36的凶悍扫射下,李翰、张铁掩护冰雪背着一只箱子,跑出了老虎桥监狱。但是,冰雪始终因为背着长方形箱子,动作不够灵活,刚跑出监狱,便不幸中弹倒地。李翰别好手枪,就地打滚,并在张铁一把mp36凶悍扫射的掩护下抱起冰雪,钻进轿车里。 张铁边打边撤,退向轿车,退进轿车里。 李翰驾车而奔。 无数日军和狱警驾车追去,并不断地朝李翰的轿车射击。街上的日军巡逻兵发现不对劲,也纷纷架着摩托车,围追堵截李翰的轿车。李翰驾车左冲右突,始终无法摆脱追兵。途中,冰雪握枪指着李翰,让李翰下车携宝逃跑。李翰不依,冰雪握枪要饮弹自尽。 李翰只好含泪背着宝物,停车下车,和张铁逃跑。日军在佣仁、川崎滨步的亲自指挥下,又围追堵截而来,包围了冰雪的那辆轿车。冰雪握枪开枪,叭叭叭!打死了几名日军士兵,但是,她也身中数弹,倒在轿车里。 日军士兵端枪而来。 但是,日军士兵端枪靠近轿车之时。 轰轰轰! 一阵巨响。 靠近过来的日军士兵和轿车,还有轿车里的冰雪,全被炸碎了。冰雪牺牲前,握枪将最后一颗子弹击在她身前的一颗手雷上。冰雪,一个从怡红院出来的被世人视为低贱女人的姑娘,完成了晋升为抗战勇士的蜕变,逆袭成为一名巾帼英雄,悲壮牺牲,但是十分光荣。 因为她是在保护国宝的战斗中勇于殿后而牺牲的。 酒井久香带队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既然在接到监狱的报案电话中称有人在监狱里使用小飞刀,百发百中,今夜动静又这么大,酒井久香判断“山田太吉”肯定不在别墅里,那么,她就到别墅里等他回来。其实,她的判断一直都是正确的,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今晚,她认为自己肯定能抓到证据,抓到“山田太吉”。 但是,李翰也算定自己今晚无法那么快就可以脱身的。 所以,他派出他的女悍将谭玲玲狙击酒井久香。 避免酒井久香比他还快的到达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酒井久香乘车途中,无可避免地遭到谭玲玲的狙击。在七家湾一处民房屋顶,谭玲玲趴在屋顶上,架着德造98k狙击步枪,“叭”一枪打爆了酒井久香车队的前驱车摩托车的车轮,又“叭”的一枪,击中了摩托车上的机枪手。那辆摩托车因车轮被击破而漏气,歪歪斜斜的侧撞到路边的一处商铺的台阶上,车上的一名日军特务飘飞而下,摔落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晕死过去了。 酒井久香的司机急急刹车,酒井久香和车上的随从人员东倒西歪。 后面的军用大车也紧急刹车,车上的特务也是东倒西歪。 谭玲玲趁机连开几枪。 叭!叭!叭!军用大车上的三名特务顿时中弹倒下,血溅而亡。 吓得其他特务急急趴在车厢里,头也不敢抬。 时间就是生命中! 时间就是胜利! 敌人被火力压制哪怕是一分钟,谭玲玲也能为李翰争取一分钟的时间。 今晚,面临最大危险的人其实是谭玲玲。 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急急侧身,用脚踹开车门,侧身蹿到在地上,反手枪掏枪,拉开保险,寻找敌人。 但是,谭玲玲的这支狙击步枪的容弹量是五发子弹。 她已经打完了五颗子弹,只能再上五颗子弹。 她趴在屋顶上给狙击步枪上子弹,又托枪通过瞄准镜扫描酒井久香的那辆轿车,发现车上已经没有人。就在此时,高桥苗子发现了狙击步枪瞄准镜反光,便朝屋顶开枪。叭叭叭!高桥苗子连开六枪,六发子弹击得瓦片碎裂,碎片纷飞。 谭玲玲急抓着狙击步枪翻身从屋顶上翻落在背后的小巷里,然后背起狙击步枪就跑。 高桥苗子急速更换弹匣。 谭玲玲又跑到前面的小巷里,会合依依。 中村梨子随即指挥军用大车上的特务下车,四处搜索谭玲玲潜伏的那处民房及四周。 酒井久香对高桥苗子说:“山田太吉果然有问题,他知道我们这是从特高课到他家的必经之路,故此派人在此设伏,拖延我们的时间,以便他从监狱那边尽快的赶回他家里,然后又装模作样。”高桥苗子气呼呼地说:“那也没办法,我们始终没抓到他的把柄,而他,又是山田中将担保进入领事馆工作的超级人才。” 酒井久香一时无语,心里甚是苦闷。 中村梨子带领特务搜索一会,没发现谭玲玲,便又跑回到酒井久香身旁报告情况。 酒井久香暗暗叹息,喝令特务抬起那名伤者上车,驾车直奔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但是,她上车之后,却喝令司机驾车拐到牛犬街,绕道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前面附近观察情况的谭玲玲发现这一情况,暗骂酒井久香狡猾诡诈。 她让依依在此阻击军用大车上的那些特务。 而她则跑步前往牛犬街和鼎新桥街的接口处。 在奔跑过程中,她不顾一切,脚步飞快,尽跑小巷。酒井久香的车需要穿大街钻小巷,拐弯时还要放缓车速,反而不如谭玲玲跑的快。终于,在牛犬街和鼎新街接口处,气喘吁吁的谭玲玲反手取下狙击步枪,瞄准酒井久香的司机就是一枪。 105.美女枪战 叭!那名司机即时额头中弹,趴在方向盘上惨死。 轿车仍然极速驰出两条街道的接口。 眼看就要撞到对面的电线杆上,坐在副驾驶室的中村梨子急忙侧身拨转方向盘。 轿车拐了一个急弯。 中村梨子、酒井久香、高桥苗子因为轿车的惯性,而东倒西歪,轿车缓缓停下。头破血流的中村梨子虽然头晕晕的,但是,仍然奋力推开那名惨死的司机,又一脚将那惨死的司机踹出驾驶室,她横身爬过去,拉上车门,启动轿车。但是,谭玲玲又托枪瞄准轿车的车轮。 叭!一弹击中轿车的后右轮。 叭!一弹击中轿车的后左轮。 酒井久香、高桥苗子恼怒地握枪移下车窗口,反手朝谭玲玲开枪。 叭叭叭!谭玲玲急急闪身于街巷拐角处,闪避子弹。 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借助这阵弹雨的掩护,趁机推门下车,握枪对准了街巷拐角处,并步步走来。谭玲玲背起狙击步枪,反手掏出勃朗宁大威力手枪,拉开套筒保险,探手开枪。叭叭叭!也不管能否打中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谭玲玲反正只管开枪。她身上弹匣多,做足了打阻击的准备的。 她虽然无法瞄准,但是,酒井久香、中村梨子、高桥苗子也必须闪避子弹。谭玲玲打完了勃朗宁大威力手枪的十三发子弹,又更换弹匣。酒井久香大吼一声:“她没子弹了。”便握枪冲锋,高桥苗子、中村梨子两翼掩护,小跑而来之时,高桥苗子和中村梨子不断的开枪。 谭玲玲换好弹匣,却不再那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她反手掏出一把德造“盒子炮”,拇指一按保险,从拐角闪身而出,握枪开枪。叭叭叭!她另一手将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别回腰间。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只得就地打滚,或闪身于轿车车头,或闪身于电线杆后,或闪身于街边商铺柱子里。 她们三人武功高强,枪法也不赖,虽然不停地闪避,但也不时的开枪还击。 谭玲玲也得闪避她们三人的子弹。 几个人展开激烈的枪战。 幸好,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所用的乃是南部十四式手枪,容弹量八发。而谭玲玲使用的是德造二十响,容弹量二十发。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打完八发子弹,得重新更换弹匣,这就给了谭玲玲一个可以不时的喘息的机会。当然,酒井久香三人也不是同时更换弹匣,有先有后。 谭玲玲一人独战三人,有点困难,但是,仗着武器好,身手敏捷。 四人堪堪打成平手。 谭玲玲没能打伤打死敌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迟延时间。 让酒井久香无法快速赶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这个时候,李翰还没到家,肯定还没到家。 …… 那批上了军用大车的特务还有七家湾与依依血战。 依依看到他们的军用大车驰来,便取出一颗手雷,磕在墙壁上,甩了出去。 轰!将路面炸出一个大坑,但是,没有扔中那辆军用大车。 她瞬间气得直跺脚,真恨自己是一个女儿身,力气在关键时刻欠缺了点。 但是,手雷爆炸也让那辆军用大车震荡了一下,司机急急猛踩油门,军用车猛蹿向前,车厢里的特务又因惯性而东倒西歪。依依随即握着一把德造二十响,朝车厢里的特务开枪。叭叭叭!砰砰砰!几名特务中弹,在车厢里萎倒下来。军用大车的司机又赶紧刹车,车厢里的特务又东倒西歪。 依依握枪跑过去开枪,叭叭叭!砰砰砰! 又有几名特务中弹萎倒在车厢里。 依依甚是激动,甚是高兴,她终于能打死小鬼子了。 太开心了!想想金陵大屠杀的时候,她多么惨! 一个晚上被多少小鬼子欺负?哼!现在,本姑娘要报仇了! 她又反手掏出一颗手雷,磕在墙壁上,甩向纷纷跳下车来的特务。 轰!砰砰砰!几名特务又被炸得血肉横飞。 依依随即单腿跪下,握枪瞄准军用大车的轮胎。 叭!军用大车一只轮胎即时漏气。 依依握枪转身就跑。 那些跳下车来的特务个个晕头转向,但是,也有几个握枪追向依依,一边追,一边拉开保险。但是,依依又闪身于拐角处,握枪开枪。叭叭叭!砰砰!两名特务中弹倒地,血溅而亡。其他特务赶紧朝依依开枪。叭叭叭! 依依闪身拐角,“呵呵”甜笑,芳心快乐极了。 今晚,她已经打死六七名日军特务了。 她笑了几声,又沿着小巷里跑。后面的特务纷纷握枪拉开保险,追杀而来。 依依再跑到前面的一处拐角,掏出一颗手雷,磕在墙壁上,甩了出去。 轰!砰砰砰!又有三名特务被炸得血肉横飞。 依依随即快速逃跑。 等其他特务都握枪追过来时,已经不见了依依的身影。 依依尽钻小巷跑,跑了几条街,便上了一辆人力车,吩咐车夫拉她去领事馆大街。 她从容乘车回到了“真便宜”杂货店,见到张铁,获悉冰雪牺牲,不由嚎啕大哭。 张铁也是难过异常,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依依好。 姐弟俩又抱头痛哭了一场。 …… 谭玲玲趁酒井久香更换弹匣之时,自己也更换弹匣,又按开保险,再与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枪战一会,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便扔出一颗手雷。 吓得酒井久香和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闪身跑开。 轰!没炸到什么,但是,谭玲玲却趁机逃跑,拼命地跑。 她在一条小巷里又翻墙而入,跳入一户人家的前庭里,握枪一指。 吓得这户人家纷纷抱头趴在地上。 谭玲玲穿过这户人家的厅堂,跑到后院,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又沿这条街跑了一会,握枪一指,吓到一个商贾紧急刹车,并乖乖的举手,推门下车。谭玲玲一脚将这名商贾踹倒在地上,便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 龟川带队来到老虎桥监狱,隋凯欣和韩国茂、朱莉文堪堪趁乱杀出来。 那些犯人被日军堵了回去。 但是,仍然有部分战俘随韩国茂杀了出来。 面对龟川指挥大量的日军宪兵堵杀而来,韩国茂让隋凯欣掩护朱莉文先走。 他抢过了隋凯欣手中的mp36。 不过,很多战俘不愿意韩国茂留下来,其中两名战俘又抢过韩国茂手中的两把mp36,两人各端一把,起身冲锋,双枪扫射,弹雨如洒。突突突!突突突!砰砰砰!日军士兵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韩国茂、隋凯欣各掏出德造二十响,从侧翼突围,并在朱莉文那把mp36的扫射掩护下,抢来一辆摩托车。 三人驾车逃跑。 此时,刘文林、周炳新、管彤、鲁亮平带队,杀进宪兵司令部看守所,营救出百余民女,何必禄驾着军用大车将那百余名民女送出城去,并由鲁亮平带队带着她们逃跑。但是,刘文林、周炳新、管彤三人潜进圣战医院里,没有找到张冲。黄小鹤带着特务队,包围刘文林、周炳新、管彤,林劲(高世光)驾车而来,撞飞了数名特务,为刘文林、周炳新、管彤撕开了一个缺口。刘文林、周炳新、管彤紧急上车,高世光驾车而逃。 李翰背着长方形木箱,逃跑路途中,吩咐张铁先回家里。 他自己逃回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藏好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抹拭血迹,烧毁衣服,冲澡更衣,又拿酒来,淋得全身酒气,斜躺在沙发上睡觉。酒井久香、中村梨子、高桥苗子终于带队赶到大别墅前,命令特务翻墙进去开门。然后,酒井久香握枪带队而入,发现李翰浑身酒气,斜躺在沙发上睡觉,并无异样。 她摇了摇头,唉声叹气,但也只好作罢。 李翰佯醉,要抱着高桥苗子跳舞,并佯醉大喊:“智子,智子,我爱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高桥苗子又羞又怒,反肘一击,砰!李翰仰倒在地上。但是,他仰躺在地上,就佯装睡着了,并打起呼噜来。 高桥苗子气恼而去。 中村梨子握枪指着李翰,侧身对酒井久香说:“课长,要不,就一枪毙了这个内鬼吧。要么,抓捕他,反正他也醉了。” 酒井久香摇了摇头说:“没有证据呀!无法向山田中将交差呀!算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终究会抓到山田太吉的证据的。”她随即抓起李翰家里的电话,致电特高课值班人员,让值班人员派车过来。但是,她感觉客厅的酒气太浓,受不了,便也起身走到庭院,和高桥苗子一起迈步在星光下。 不一会,几辆轿车和一辆军用大车,风驰电掣地来到。 酒井久香带队直奔老虎桥监狱。 此时,龟井指挥部分日军追击韩国茂、隋凯欣和朱莉文而去,龟川带队维护犯人的稳定,并枪杀了部分犯人。但是,他不敢打死所有的犯人,因为接下来,佣仁还要用这些犯人去挖掘太平天国的宝藏。 106.重案大案 几名战俘浑身弹孔,鲜血淋淋的倒在监狱大门前附近。 酒井久香朝几名战俘的尸体踢了几脚,又俯身抓起两把mp36,命人收起来。 她觉得这枪好,又吩咐中村梨子以后也买些mp36的子弹,给这两把mp36配置使用。 不一会,佣仁在川崎滨步及特种兵大队的陪同下,赶到监狱。 二玉战战兢兢地上前躬身问安,佣仁却狠扇了二玉几记耳光,并抬脚一脚踹翻二玉。 他愤啊!恨啊! 他把宝贝藏到监狱来,还是被敌人劫走了。 佣仁气得真想吐血。 这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是真的,佣仁也知道,他此举不过是想通过三名鉴宝专家来鉴定是假的,如此,佣仁便可以把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装入自己的行囊中。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费尽心机,还是丢了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他一脚踹倒二玉,自己也一阵胸闷气滞,晕倒在地上。 川崎滨步急忙抱起佣仁,驱车带队前往圣战医院救治佣仁。 此时,又有特务驾着摩托车前来报讯,称红党的人救走了那百余名民女,还打死打伤宪兵司令部看守所十几人。 龟川哈哈大笑说:“没关系,反正我的弟兄们全玩过那些女人了。还不赖,过几天,换一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酒井久香怒视了他一眼。 龟川急急伸手捂嘴,不敢再笑了。 那名特务又报告称红党的人也到过圣战医院,但是,因为黄小鹤发现的早,张冲没被救走。 酒井久香眉头一皱说:“看来,这次红党的人学乖了,学精了。也好!我们集中兵力,再打一仗。”她清晰地记得,她当时散布的消息是将张冲送到了教会医院的,但是,这次,红党的人仍到圣战医院救人,这说明红党的人是经过充分思考的。敌人并没有一再上当受骗。 接下来,她希望借张冲一事,将红党的人和国党的人一网打尽。不然,整天为这些事情费心劳神的,自己也很快衰老的。最近,自己总是黑眼圈,活得真不容易。 她随即吩咐高桥苗子,从特高课的所有特务中,挑选一批聪明人、精明人,乔扮成圣战医院的医生,潜伏在圣战医院里,这些人一定要跟班学习,或多或少学点医术,懂得应付那些红党或国党的探子。 “是!”高桥苗子躬身接令而去。 酒井久香又招手让中村梨子过来,低声吩咐中村梨子从川崎滨步的特种兵挑选一批人,潜伏在圣战医院外,乔扮成小商小贩,乔扮成人力车夫,乔扮成卖烟的、擦鞋的、修车的、卖报的、算命测字的,务必将红党的人一网打尽,同时将张冲转出重症室,移到一楼普通病房,方便红党的人来营救,也方便自己一方伏击红党的人。 接着,她吩咐龟川去调查伪警局的“内鬼”。因为何必禄开走了一辆警用大车,而高世光也驾着一辆轿车去圣战医院接应了红党的人。虽然无人看清高世光的脸,但是,接应刘文林的人必定与警局的“内鬼”有关。 酒井久香还是极其聪明的。 随后,酒井久香带队回特高课,仰坐在办公室的坐椅上,心情甚是烦闷,尤其是想到“山田太吉”,她更是心烦,恨不得马上就一刀宰掉他。 今晚,很明显,有人替“山田太吉”打阻击,那几个半路杀出来的蒙面人,硬是阻滞自己带队迟了四十五分钟才赶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以至于自己到达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时,“山田太吉”又在装模作样。 恰堪此时,龟井带队回来,向酒井久香汇报追捕逃犯情况。酒井久香听不下去了,因为龟井没追到什么,也没抓到什么人。他讲述那些追捕的过程,对于酒井久香来说无疑就是废话一堆。她摆摆手说:“龟井君,废话就少说吧。这次行动虽然失败,但是,这次的主角不是我们。失败了,也不是我们的失败,因为方案是佣仁提出来的。我们只是执行者。” 龟井顿时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他辛苦到大半夜,上司竟然这么说话。 酒井久香又说:“龟井君,你现在再辛苦一下,去剑道馆,找几个高手,去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试试山田太吉会不会武功?你带队在试剑道馆武士试其武功之后,再用枪试试他的枪法。”山田太吉现在可是今井太郎身边的红人,要是把山田太吉弄死了,这个罪名就不是一般大了。 龟井战战兢兢地说:“如果他不会武功,被打死了呢?” 酒井久香妩媚一笑说:“那就当踩死了一只蚂蚁。反正他半夜被杀,你们抢些财物就跑,事后就当窃贼入室抢劫了。” 龟井闻言,顿时精神大振。 因为他知道“山田太吉”很有钱。 他随即驾车带队前往剑道馆找人。 但是,剑道馆不肯放人,因为佣仁住在剑道馆的密室里,确保佣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无论龟井开出多大的价码,剑道馆就是不肯放人,并说龟井要继续呆在剑道馆里胡说八道,剑道馆就请佣仁出来,届时看看龟井怎么收拾局面。 龟井无奈地驾车带队而去。 路上,他心想:既然剑道馆不肯派人协助自己,那么,自己也不能放过“山田太吉”呀,这小子那么富有,不洗劫这小子,老子岂不是很难甘心?但是,找谁出手好呢?嗯,有了,找警察局的人,让谢耀星派几个高手给我,今夜办了“山田太吉”,分多少钱给谢耀星就是了。 嘿嘿,就这么办。 …… 于是,龟井吩咐司机驾车去伪警局。 他不知道的是,龟川也正在带队前往伪警局查案。 韩国茂、隋凯欣途中弃车,和朱莉文分散逃跑。 三人均平安逃回玲珑旗袍店和斜对面的米面店。 龟川带队来到伪警局,坐在大礼堂里,吩咐谢耀星集合所有人,到大礼堂里听候发落。 “是!”谢耀星赶紧躬身接令,小跑回到他的办公室,吩咐秘书,马上打电话通知各大队长集结各大队警员到大礼堂集合。 然后,他走出办公室,探头往走廊里瞧瞧,没发现可疑的人,便回到办公室,关上房门,抓起电话,拨通何必禄家里的电话,对何必禄说:“老何,我知道你是红党的人,我也一直对你睁一眼,闭一眼的。因为我也是中国人,我也是来混碗饭吃的。所以,我也不想作什么孽。现在,龟川带了大量的宪兵包围了警察局,要查案。这事,没那么简单。你赶紧逃吧,通知你的人,也赶紧逃吧。哦,对了,你也通知下关区公所所长朱山。那个林劲就是他推荐的人,龟川亲自来查案,此事真的非同小可。”他说罢,便快速放下电话,然后来到大礼堂,坐在龟川的身旁。 龟川居中而坐,拄着一把军刀,十分严肃。 约半个小时,在市区的绝大部分警员赶到了伪警局大礼堂集合。谢耀星拿着花名册亲自点名,发现少了何必禄和林劲(高世光),便心知肚明的质问今天有谁看到何必禄和林劲调度用车?随即,很多警员站出来,指证何必禄和林劲。 龟川下令马上通缉何必禄和林劲。 一个小时后,全城大街小巷贴满了何必禄和林劲的通缉令以及画像。 这些通缉令都覆盖了李翰的通缉令。 何必禄通知林劲之后,便携家带口的来到了玄武湖畔之前刘文林的临时落脚点,一处小木棚里。 他耐心地等待刘文林来接头。 高世光则是好办些。 他逃跑回到了楼子街36号斜对面的米面铺里,暂时和隋凯欣、韩国茂住在一起,并重新乔扮成人力车夫。 明天开始,朱莉文就要到城南百货批发商行上班了。 她也需要高世光这个得力助手。 掩饰高世光很容易,化妆易容便可。 …… 龟井赶到伪警局,发现龟川在查案,赶紧的又乘车离开伪警局。他无奈地回到特高课,向酒井久香作了汇报。酒井久香说不急于一时,明晚也可以,后晚也可以,反正你要尽快试出“山田太吉”会不会武功?会不会使枪?如果他不会武功,不会使枪,那以后真的不用查这小子了。 龟井躬身接令,转身而去,疲惫地乘车回家休息。 龟川离开伪警局,乘车带队来到下关区公所所长朱山家里,质问朱山为什么先后推荐秦雪雄(罗峻城)、林劲(高世光)这两个“内鬼”到警察局工作? 朱山点头哈腰地说:“太君,您说的这两个人,确实都是我的亲戚,也确实是我推荐他们当警察局当警察的。我当官了,虽然职务很低,也不算什么官。但是,亲戚来求我办点事情,又拎着很多特产到我家来里,我总得炫耀一下我的办事能力吧?所以,我也就答应他们了。这年代,兵荒马乱的,很多亲戚也久不相见,唉,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成了什么人?连续两次推荐亲戚任职都出事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推荐亲戚到有关部门任职了。” 107.监狱经验 他说完,掏出两条小黄鱼,塞到龟川的裤袋里。 龟川见钱眼开,再说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含笑说:“朱桑,你说的也有道理,下不为例。” 他随即带队离开了朱山家。 尚望从横梁上飞掠而下,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远去。 朱山拍拍胸说:“好险!我的腿哆嗦的厉害!” 他确实浑身冷汗,双腿哆嗦着,还尿裤子了。 尚望伸手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说:“老朱,没事!龟川这个人,虽然狠毒,但是,也贪财。你肯花钱,他就会放你一马,除非有人在他面前督战。行啦,那两条小黄鱼也不是你垫付的,是我刚才送给你的。你也不亏。以后,那个山田太吉的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生意好了,他也会打点你的。你就等着收钱吧,不过,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哦。” 朱山伸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说:“我知道,他就是汇合城通缉令上的那个李疯子营长,他真是太有才了,全城都是他的通缉令,他居然敢隐藏到小鬼子眼皮底下。这说明,他也是一个狠人,老子不敢要他的钱。站座,接下来,小鬼子要在金陵地区成立各级维持会,您有什么打算?”尚望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们阻止不了,狗汉奸实在太多了,我们也没办法阻止,也杀不过来。不过,我们可以往各级维持会里派潜些人。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需要大量的这样的内线。” 朱山又伸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说:“站座就是站的高,望得远,很会思考问题。但是,站座,您这次派潜的人,能不能是些高明些的人呀?总是出事,您看看高世光、罗峻城,唉,我的脑袋迟早也会跟着掉的。”尚望含笑说:“行啊!我这次会综合考虑人选的。你盯着金陵的维持会什么时候成立?我也得花费点时间挑选人选。” 朱山伸手捻起裤子,摇了摇,湿湿的,太难受了。 他说:“好的,那站座刚从上海回来,一路舟车劳顿,您就早点休息吧。卑职刚才吓尿了,得去冲个澡。” 尚望点了点头,朱山随即叫来管家,吩咐管家送尚望去后院休息。 尚望来到后院,待管家走开,便伸手敲敲狄杏的房门。 狄杏开门,尚望闪身而入。 狄杏探头张望了一下,这才关上房门。 张盈赶紧给尚望倒茶杯,她和狄杏合住一间房。 尚望向狄杏和张盈通报了朱山提供的情报,又说:“今晚,李翰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我看这几天小鬼子会盯他盯得很紧。那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就暂时存放在他那里吧。我们还是想想有什么好人选可以派潜到各级维持会去的?另外,徐又远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肯定会到伪警局上任。他要去找李翰的麻烦很容易,我们绝不能让这个叛徒活下去。” 狄杏说:“刺杀徐又远的事,难度很高,这个叛徒是小鬼子重点保护的。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给李翰或者李翰的人来办。他不是又成立了红玫瑰特战队吗?他现在兵强马壮,不愁没人手。或许,我们还可以从他的队伍里挑选出人才来潜入金陵维持会。” 张盈却持反对意见说:“我看从李营长那里挑选人才一事就算了吧。李营长是超级人才,这一点,是公认的,连小鬼子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都很佩服他,他在我心中,简直就是男神啊!但是,他那些人的人品,我不敢恭维。那些人,不是从怡红院里出来,就是歌舞厅的。” 尚望急忙纠正说:“不能这么说。李营长的人,还是很有战斗力的。我们去上海的这几天,金陵每晚动静都很大。闹这么大动静的,都是李营长的人,而且,都能做到全身而退,真不简单!个个都是好样的!好了,你们想想有哪些人才可以放到各级维持会去。另外,给李营长发报,物资已到,请明天到码头清点。咱们明天再聊,晚安!” 他说完,转身而去,回他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狄杏和张盈急忙打开电台,给李翰的商业电台发报。 又是一天清晨。 一场海棠盛宴在金陵上演。 满城红红绿绿,金陵美的像是人世间一块精致的翡翠。 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内,庭院深深。 娇俏可人的二月兰,像极了初恋,晕染了一片紫色和绿色。 李翰睡眠充足,清晨起来,神清气朗,走到庭院,练了一套太极拳,出了一身汗,回屋沐浴更衣。 然后,他西装革履地钻进轿车里,驾车直奔“真知书店”。他驾车到了书店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前停车。他推门下车,东瞅瞅,西望望,侧身看看,确认无可疑人物盯梢,便走进电话亭里,打电话给玲珑旗袍店的谭玲玲。他约她和朱莉文、谢秋琪、依依出来吃早餐。其他人,则由谭玲玲到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通知了。 接着,他又来到早餐店,点了混沌、锅贴、老卤面、小笼包子、煎饼包油条、蒸饭、鸭血粉丝汤,掏出十元法币,递与小店掌柜,吩咐等人到齐了才上这些特色早餐。然后,他在四周转悠了一会,既是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侦察周边环境,看看是否有人盯梢。他既勇猛,又谨慎小心。不一会,谭玲玲、谢秋琪分别驾两辆轿车而来,朱莉文、依依分别乘坐人力车而来。李翰招呼她们围着一张餐桌坐下,激动地低声说:“红玫瑰特战队队员们今天都到齐了?太好了!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虽然大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居住,但是,以后都是要并肩作战的。” 他说罢,便把谢秋琪介绍给依依认识。 几个美女都有乔装,都东张西望了四周环境一下。 谢秋琪低声问:“那为什么不让我们住在一起?有任务执行的时候,不更方便吗?” 李翰摇了摇头说:“那不行!万一有叛变,至少有个缓冲的时间段,其他人可以逃跑,可以传讯。” 朱莉文呶起小嘴说:“我是绝对不会叛变投敌的。” 谭玲玲嘟起小嘴说:“我宁愿死,也决不当汉奸。” 谢秋琪迷茫地说:“不是说一旦进入特高课的地牢,没人能扛得住敌人的三十六刑具吗?”李翰摇了摇头,低声说:“一般情况下是如此。但是,也有例外。这几天,有个红党的人,是他们游击大队的副大队长,名叫张冲,被酒井久香逮捕之后,全身被打的没一片好肉,但是,他就什么也没供,还哈哈大笑,现在躺在小鬼子的圣战医院里。酒井久香决定拿他来当诱饵,钓我们上钩。” 谢秋琪瞠目结舌地望着李翰,将信将疑。 李翰不便再解释什么,因为谢秋琪与其他女队员不一样,确实生活娇贵一些。 得慢慢引导她,不急于一时。 谭玲玲随即低声汇报了高世光回来的情况。 她说完,又指了指不远处另一家早餐档的那个人力车夫。 刚才,朱莉文便是乘坐他的人力车过来的。 李翰侧头看看不远处的高世光,低声说:“这样也好。以后,很多行动,就靠你们几个大美人来执行,男同事主要是负责配合。我尽量少出面。因为接下来,酒井久香会加强对我的监控。我的家,也打算安装上电网,这是我昨天到老虎桥监狱夺宝的时候,学到的一招。以后,我的家也不是谁想来就可以来的。记住,有电,会电死人的。” 众人点了点头,谭玲玲、朱莉文、谢秋琪皆是心酸酸的。 尤其是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心里,更是不舒服,这也意味着她们俩以后不可能再翻墙进入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了。 如此,见面又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翰目光环扫,看到了谭玲玲、朱莉文、谢秋琪三人脸上有情绪,便赶紧含笑说:“当然,我会打电话给各位,然后关闭电网。” “呵呵!”几大美人顿时满脸甜笑起来。 依依低声说:“掌柜的端菜过来了。” 她心里也喜欢李翰的,但是,自觉不配,只能把爱恋深埋在心底。 她这不仅仅是感恩,更重要的是,她认为李翰是真汉子,是智勇的化身,是打鬼子的传奇英雄。 只是,在怡红院的那段经历,让她此后无法恋爱,也不敢想有什么美好恋情。 众人便不再吭声,低头吃早餐。 饭后,李翰低声说:“莉文下午要到新地方上班了。以后,她是咱们的联络员,任务执行统筹刚由谭玲玲队长负责。你们包括那些男队员,都要服从她的命令和调度。”他说完,便起身而去,钻进轿车里,驾车前往领事馆上班。他到达办公室后,打开电台,收到了尚望发来的电报,便给尚望回复了一条电文,又给朱莉文发了一条电文。 他使用的发报指法是小岛美智子的指法,但是,地点是相反的,就是下午三点鸡鸣寺见。 他知道,自己的商业电台是受到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监控的。 108.暗号暗语 当然,被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监控的电台,不止李翰这一台,还有无数的电台。 他下午得将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送到下关码头,交给尚望。 所以,不能说真实的地址。 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所以,他凡是说去鸡鸣寺见的,便是到下关码头见,这是他之前便和尚望、朱莉文说好的。凡是说去华严寺见的,就是去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见面。凡是说去夫子庙见的,就是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见面。凡是到栖霞寺见面的,就是到玲珑旗袍店见面。这是地下工作,通电话,收发电报,均不能说真实事项,只能说暗号,说暗语。 确实,酒井久香属下的电侦课监控到李翰的这几条电文,然后,电侦课的特务将这几条破译出来的电文呈送到酒井久香面前。酒井久香阅看了这几条电文一下,随即叫来龟井,阴险地说:“龟井君,机会来了,山田太吉下午三点要去鸡鸣寺与人见面。他要么是要将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交给国党的人或是红党的人,要么就是去送什么情报。你抓紧去那一带布控。如果他什么也没带,也没送什么情报,你就试试他的武功和枪法,择机将他干掉,再去他的家,搜刮他的财富。他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反正,我想起他就心烦,我现在只想要他的命。你杀了他之后,要砍下他的一只拇指交给我,我要核对他的指纹,才会相信你真杀了他。” 龟井喜出望外,躬身接令:“是!” 然后,他赶紧出去,带队出发了。 酒井久香又抓起电话,拨通了小岛美智子的电话,告诉小岛美智子关于“山田太吉”今天下午的动向。小岛美智子惊喜地说:“什么?他单独发报了?真好!狐狸很快就露出尾巴了。”酒井久香含笑说:“那也未必!自去年12月中旬以来,我们一直在查他,但是,都没抓到他的把柄。他藏得很深。也许,我们还将要与他打持久战。” 她真是典型的两面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见人说人话,遇鬼讲鬼话。 小岛美智子说:“那行,我下午三点陪他去鸡鸣寺。” 酒井久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让他一个人去吧,撤掉对他的所有的盯梢,让他放手去鸡鸣寺。我在那里有埋伏。如此,他才可以放心地去鸡鸣寺。” 她说完,随即放下了电话。 小岛美智子放下电话,便起身走到里面的办公室,对今井太郎说今天“山田太吉”有些不舒服,放他一天假吧。 今井太郎很忙,没闲工夫理这些闲杂小事。 他表示同意,并叮嘱小岛美智子要好好关心“山田太吉”,如有必要,可以从领事馆调派专车护送他去圣战医院看病。小岛美智子转身而去,乘电梯下楼,来到了李翰的办公室,却阳奉阴违地对李翰说今天总领事工作很忙,你自由活动,便走开了。 李翰一笑,烧水泡茶,点燃一支烟,翘起二郎腿。 他表面上做做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上,他在思考问题。 此时,史珍香抱着一大叠材料,从欧美研究室走出来,到二楼走廊里东张西望一会,确认无人注意自己,便走进李翰的办公室。她怀中的那一大叠材料便是她的护身符,如果被特务盯梢,她可以说是向“山田太吉”请教问题的。此时,她进来就走近李翰身旁,俯身低声说:“那些民女,昨晚已经救出来了,但是,张冲没有。还有那个叛徒黄小鹤,必须除掉他。我们需要你的情报和你的配合。” 李翰低声说:“不要急,一急就会出问题。放心吧,我查清楚情况给你们,并且会很好的配合你们。” 史珍香点了点头,怀抱大叠材料,转身走到房门口,探头看看,发现走廊没人,便离开李翰的办公室,回她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李翰摁灭烟头,起身抓起电话,给老虎桥监狱的典狱长卢爱权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请典狱长关心支持一下,派电网工到家里安装电网,无论是电网还是工人,一律价格从高,以确保家人绝对安全,并说一定会厚谢典狱长的。 他放下电话,拎包起身,走出领事馆,驾车回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打扫卫生,整理衣物,清洗茶具,烧水泡茶。 不一会,典狱长卢爱权亲自带队过来,亲自指挥工人给李翰的别墅安装电网,包括庭院四周的围墙,包括庭院正中心的别墅门户窗口及楼顶天台四周,全安装上电网。在卢爱权的心目中,能给“山田太吉”这样的小鬼子大尉办事,那是无限光荣,是他卢家十八代祖宗积下的德。李翰给每个工人一百元法币,给卢爱权三千元法币。如此,卢爱权及每个工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分卖力。卢爱权没发现这处大别墅有女主人,便主动关心李翰的婚姻大事。 李翰含笑说:“暂时单身,但是,家里也在催婚了。”他又唉声叹气说:“我大哥玉碎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这根独苗了,巨大的财富需要我去继承,需要我尽快结婚生子。父母都为我操碎了心。但是,我喜欢温柔贤惠漂亮的姑娘。领事馆的姑娘要么很辛苦,工作很忙。要么就不够漂亮,性格也不太好。我现在想找个对象都有困难。” 卢爱权讨好地说:“山田太君,敝狱有几位漂亮的女狱警,要不要带给您看看?”李翰眼珠一转,点了点头说:“好啊!你看今晚是否方便?如果方便,晚上一起到大世界歌舞厅吃晚饭,然后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一起跳跳舞。”卢爱权躬身说:“好!就今晚。”李翰点了点头。卢爱权让工人赶紧调试电网。 那些电网都是他带过来的,安装在围墙上以及别墅外墙和天台上,很快捷,很简单,也很方便,主要是接电的问题。 在使用上要确保“山田太吉”安全的问题。 李翰看看时间,便请卢爱权进屋泡茶品茶,还送给卢爱权两条“樱花牌”香烟。 他对卢爱权聊领事馆的一些趣事,当然不泄密,也聊现在的总领事今井太郎对自己的厚爱。 他说自己很感恩今井太郎总领事的识才爱才,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晋升为大尉和研究员的。 卢爱权自然也听说过“山田太吉”的一些情况,便连连恭维李翰,说往后“山田君”如果高升,可要记得他这位好兄弟。 卢爱权还说今晚把全部漂亮狱警都叫过来,任由“山田君”挑选,挑几个也可以,反正在金陵,“山田君”多娶几个或同时娶几个漂亮姑娘都可以的,都是合法的,快乐就行。李翰佯装得意地大笑起来。 卢爱权也陪着干笑了一会。 此时,工人将所有的电网调试好,并进屋来报告。 卢爱权便起身告辞。李翰相送出府,又悄悄地塞给卢爱权两千元法币感谢费。 卢爱权这回不敢再收李翰的钱了,有赚就行,见好就收,毕竟“山田太吉”身份特殊。 他将钱塞还给李翰,钻进轿车里,乘车而去。 李翰回屋,按按电网运行开关,安心地回卧室里休息。 以后,他再也不用睡觉也瞪着一只眼睛了。 他之所以同意和漂亮女狱警相亲,是因为老虎桥监狱里有战俘。 昨天一战,让他收获颇多。如果能营救些战俘出来,那么,自己的鬼见愁别动总队又可以壮大了。这些战俘在监狱里受虐,自然对日军是苦大仇深的,基本上不会叛变的,至少绝大多数会追随他抗战到底的。至于往后个别有思想波动,也属正常,一样米吃出百样人嘛!而且,这些战俘都已经身经多战,作战经验丰富,如果加以引导,必定成才。这也算是韩国茂、隋凯欣事先潜入监狱里的一大功劳吧。他们俩无法干掉监狱里的日军机枪手,但是,在煽动犯人闹事这一块,又弥补了他们的过失,也为李翰总结了一条有益的经验来。 下午两点半,李翰醒来,洗漱一番,驾车直奔下关码头。 下关码头位于金陵中山北路北端,是一座轮渡码头,建有百米长的趸船一艘,钢制栈桥3座,以及候船室,后又拓宽码头至挹江门的马路,并修建有大型停车场。此时,下关码头成为日本海军码头,并改名“安宅栈桥”。但是,附近残旧设施被一些本地帮会占用。本土帮会势力也很强,日军便睁一眼闭一眼的。李翰的十三号仓库就在一些帮会的势力范围内的新搭建的仓库群之中。 中山北路位于金陵鼓楼一带,修筑于1929年,呈东南——西北走向,西北起于下关码头,东南至鼓楼一带,全长5.5公里,宽40米。李翰之所以选择这一带作为自己的仓储基地,目的是让酒井久香和龟川更放心,旁边有海军盯着呐!酒井久香和龟川谅他也不敢乱来。而他确实也不会乱来,能赚钱就好,毕竟接下来,他有越来越多的人要养,确实需要做些生意,赚些钱。 此时,李翰驾车穿过中山北路,来到了下关码头附近停车场停车。 尚望已经领着乔装成男子的张盈和狄杏,在此路边等候李翰的到来。 李翰驾车来到停车场,推门下车之后,又拉开轿车后门,从里面拎出那只长方形木箱交给尚望。 109.完璧归赵 尚望随即侧身将木箱拎给狄杏。 狄杏接过,放进他们的轿车里,并和张盈一起,悄然掏出勃朗宁大威力手枪,拉开套筒保险,握枪警戒。 这里毕竟靠近日军海军基地,稍有不慎,就有危险。 而且,会很危险。 她们俩想想李翰竟然把仓库设在这里,就不免会替他捏一把冷汗。 她们俩对他的佩服真是无法形容。 她们俩心里皆是暗暗地称赞李翰就是这个年代的赵子龙,真是浑身是胆啊! 李翰东瞅西看,侧身看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又拿出一盒樱花牌香烟,抽一支递与尚望。 尚望接过,叼在嘴里,又含笑说:“你怎么抽这种烟?这是女人抽的烟?很淡的。” 李翰自嘲一笑说:“这更符合我汉奸的身份。” 尚望又把烟夹在手中,低声哈哈一笑说:“行吧,反正你也是假抽烟。你没烟瘾的,工作需要,我理解的。” 李翰挨近他,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又低声说:“六把宝剑和清明上河图都是真的,全放在刚才那个箱子里了,并且已经日军鉴宝专家鉴定过。可惜,那几个专家跑了,当时我们只顾护着国宝,顾不了他们。但是,他们跑了也好,我以后可以顺藤摘瓜,再抓他们为我们下一步工作服务。”他说罢,也抽出一支烟,打着火点烟。 尚望低声称赞说:“你做得很好,比我强多了。这次夺宝任务,你完成的很出色,我会上报你的功劳,建议晋升你为中校军衔。我也会联络我们的后方,给你多打几千把小飞刀,给你配备更好的枪械和弹药。” 李翰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又侧身看看,然后沉重地说:“我个人的荣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团队。唉,昨晚,我们红玫瑰特战队一名女队员为此牺牲,她叫冰雪,真名不详。如果将来要建烈士碑,请将她的名字刻进去。” 尚望侧身吐了一团烟雾,并借机目光环扫,侦察周边情况,然后回正身说:“你的队员,也是我的麾下,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也会将你队员的情况及伤亡情况上报。以后,我们一定会找到冰雪姑娘的家人,重金怃恤。” 李翰知道尚望是一个实诚人,感动地点了点头,又说:“另外,佣仁再次到金陵来的意图,主要是在于太平天国的宝藏。那份藏宝图,我在查,要么藏在他身上,要么被他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请您向戴处长报告,请调些人手过来,一旦查实,我们在佣仁的挖宝地还有一场血战。当然,能先把藏宝图抢回来就最好了。哦,好了,站座,您快走吧。我到我的十三号仓库里看看,生意不重要,保护您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晚上可以到大世界歌舞厅找间厢房吃饭,房门前放盆二月兰。我和一些漂亮女狱警也会在那里共进晚餐,我打算和她们假相亲的同时,营救一些战俘出来,壮大鬼见愁别动总队。当然,也想争取些女狱警加入我的红玫瑰特战队。这些女狱警,毕竟受过训练,无论枪法和武功都有基础,再加培养,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让日军闻风丧胆的铁血英雄。打仗嘛,我们不嫌人多枪多,只要能打败日军就行。” 尚望点了点头,向李翰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转身钻进他的轿车里,乘车而去。 李翰也转身钻进他的轿车里,驾车直奔他的十三号仓库。 朱山已经在仓库大门前的木棚里等他到来。 此时看到李翰来了,朱山十分恭敬地迎接这位传奇英雄。 李翰和他握握手,又侧身看看。 张铁和朱莉文也已经乔装提前来到。 刘产和范统也十分热情地上前,抱拳拱手向李翰问好。 李翰含笑地朝他们点点头,便进入仓库视察他的货物。 张铁、朱莉文、刘产、范统各人手中握着一份清单过来对照。 李翰检查一遍,便侧身对张铁(化名二井三代)说:“二井君,我看可以给城里的善孝百货批发商行发货喽。以后,有其他商行有需要,也可以供货,咱们不嫌钱少。”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李翰又对刘产和范统说:“你们以后进城的时候找我,我请你们吃好的,请你们到大世界歌舞厅里好好玩玩,那里的美女大大的有,大大的多,身材大大的好。” “哈哈哈哈……” 趁众人仰头大笑的时候,李翰悄然将一张纸条塞给了朱莉文,大意是:我晚上和一帮女狱警在“大世界”里假相亲,准备营救一些战俘出来,家里的电网已经安装好,你和玲玲今晚在旗袍店等我,刘产和范统是小鬼子特务,小心点,暂时留他们狗命,我们需要合理的利用他们。 然后,李翰走出仓库,钻进他的轿车里,驾车回城。 张铁随即喝令工人们搬货装车进城。 趁此机会,朱莉文摊开手掌,打开纸条来看,阅看内容之后,故作抽烟,走到江边,点燃一支烟,也顺便将纸条烧掉。张铁看到朱莉文抽烟的信号,趁乱出来,走到朱莉文身边,也抽出一支烟,朱莉文佯装给他点火,低声相告刘产和范统是日军特务之事。张铁怒气冲冲地说:“那就干掉他们俩。” 朱莉文侧身看看,没发现可疑人物盯梢,便摇了摇头说:“干掉他们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就会查咱们。而且,咱们现在经营的这些货物都是合法合规的,都是小鬼子允许的。咱们犯不着走那些险棋,你只要在工人中,找准可以发展的对象,多拉拢一些人,迟早可以挤走刘产和范统的。记住,要让他们无趣地离开咱们的仓库,再找机会干掉他们。”张铁顿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朱莉文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转身回到仓库里点货,随大货车进城,给善孝百货批发商行送货,又抓住机会,从后门溜到附近大街的公用电话亭里,给谭玲玲打电话。 …… 尚望钻进轿车里,就打开那只长方形木箱来看,果然看到了六把宝剑亮晶晶的冒着寒气。 然后,他又和张盈打开清明上河图来看,两人俱是激动泪下。尚望更咽地说:“张盈,红玫瑰特战队真的很了不起。你一定要收回你昨晚说的那些话。那个从怡红院出来的,名叫冰雪的姑娘为此牺牲了。” 他收起清明上河图,又滴着泪水说:“以后,我们抗战胜利了,要把冰雪姑娘的姓名刻进纪念碑里,让世人永远铭记冰雪姑娘是为保护我们的国宝而牺牲的。” 张盈难过地说:“站座,对不起!我昨晚说了些过头的话,真对不起!”狄杏在前面驾车,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感慨地说:“夺宝血战并没有结束,我们一定要增强一日无为、三日不安的责任心,激发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拿出滴水穿石、聚沙成塔的持久力,向红玫瑰特战队学习,争取把太平天国的藏宝图,尽早地拿回我们的手中。” 此时,前面有日军设卡拦路。 狄杏急忙侧头提醒尚望。 尚望和张盈两人起身躬身,翻开座椅,将长方形木箱塞进已经掏空了的座椅下面,又翻转座椅,重新坐好,并掏出伪造的日军证件,接受日军的盘查。 此前,李翰来的时候,也是有日军沿路设卡盘查来往行人及车辆的,但是,李翰有领事馆的工作证,所以,日军对他的盘查没那么严。佣仁丢失了那么重要的宝物,岂能不通知日军设卡查车查人查物? 当然,此时的尚望并不是进城,而是乘车直奔栖霞山下,所以,在城乡结合部的这个路口,日军检查更严些,但是,日军也没想到尚望会把宝物藏在座椅下面的。 所以,尚望还是通过了日军的盘查,顺利地乘车离开了这个路卡,然后,他和狄杏携宝进山,交与雾都来客,带宝物回上海,再在复兴社特务处上海站的配合下,回雾都交差。 张盈则是负责驾车回城,并给戴老板发报:货款今晚交付,请多招些工人过来搬运大型器械。戴老板复电:同意,即派老鹰带队过去协助大型器械搬运。 然后,她代表尚望,前来大世界歌舞厅吃晚饭。 她乔扮成帅气的男士,独自一人在二楼的雅间,点了一桌子菜,称是等待重要来客,如此骗过了那些侍者和经理。 …… 春夜喜雨,如针似线的雨珠敲打着灯影,夜幕下的金陵呈现斑驳陆离的幻景。李翰回到领事馆,独自品茶一会,观察领事馆的变化,静听领事馆的议论,没发现有不利于自己的影响,便又悄然关上房门,来到卫生间前,用小绳子吊着自己的皮包,先放到地面上,然后背一把雨伞,钻卫生间的窗口而出,抓着水管,慢慢的滑到地面上。 他俯身捡起皮包,拎在手中,撑开雨伞,东瞅西瞧,侧身看看,没在雨雾中发现可疑身影,便悄然从后门而出,绕道一圈,又侧身看看,回身看看,缓缓旋身看看,确认没人盯梢,便走到“真便宜”杂货店的后面小巷里,侧身看看,然后敲敲房门。 110.营救苦女 孤独的依依小跑而来开门,李翰闪身而入。 他看到依依满脸的泪水,知道她因为冰雪的牺牲而难过,也知道张铁现在下关码头,这间杂货店只剩下依依一个人很孤独,便劝慰说:“依依妹子,别伤心了。冰雪妹子牺牲了,你更要好好的活着,更要多杀小鬼子,让冰雪妹子含笑九泉。人生就像一杯咖啡,既苦涩,又有一缕说不出的回味。需要时用它排解寂寞,喝了它又会失眠。但是,我们既然参加了抗战队伍,就要勇敢面对一切艰难困苦和孤独。你想想看,我一人,独处狼窝,我不苦吗?我不孤独吗?满大街都是关于我的通缉令,我不怕吗?但是,怕有用吗?” 依依瞬间心灵被触动,身心俱震撼。她噙着泪水,点了点头,更咽地说:“嗯!我听大哥的。大哥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来,大哥坐。我给大哥泡壶好茶。”她说完,掏出手帕,抹拭泪水,转身去提水烧水。 李翰就坐在房门背的小方桌前,点燃一支烟,看到依依回来,又劝慰地说:“妹子,坚强起来。真正的美好,是一个人心态的阳光,在内心世界洒满温暖。前景美好,但是,道路曲折。你我都不可能出道即巅峰,我能当上特务营营长,也是受了很多苦。我走到今天,看见了多少战友倒下来?但是,我没倒,是因为有战友的呵护,也是因为我的坚强,我就谨记一点,我现在还活着,就是替那些已经牺牲的无数的战友报仇的。所以,我可以承受无数孤独的黑夜。我也哭过,但是,每一个白天,我必须笑起来。头顶三尺有神灵,我要让我的战友看到我用很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新的战斗。” 依依用手帕抹抹泪水,频频点头,精神提振起来了。 她泡好茶,倒了一杯,移到了李翰面前。李翰端起那杯茶,呷了一口茶,赞道:“好茶!西湖龙井,就是好茶。你以前从怡红院里偷出来的吧?其实,你有空也可以乔装回怡红院走走看看,如果有苦大仇深的姐妹,也可以发展成为我们的红玫瑰特战队队员。以后,队伍进一步壮大,你就是第一分队队长了。” “呵呵!真的?”依依终于甜笑出声,又反问一句。 “嗯!”李翰用力地点了点头。 依依蹦跳起来,拍着小手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李翰站起身来,又说:“人生的一切苦难都是必然的经历和沉淀,就像缀在夜幕上的星星,让你的夜空更加晶莹闪亮。所以,你要带着慧眼去识人,要有耐心,要有长期观察,一旦识人不准,你将反受其害。哦,对了,你可以乔装去魅人院逛逛,那里应该有一个叫黄迪的苦难姑娘,我也在清风酒馆救过她。她原本是一个站街女郎,只为讨口饭吃,还是一个大学生,活着真不容易。当时,我还给了她三十块现大洋。那会,我有紧急情况,我送到那时候很荒凉的秦淮河一带的魅人院附近,希望她躲几天,找机会去上海。不过,我估计她没走。现在应该更可怜,而且,她长得非常漂亮,肯定会被逼着接待很多客人,所以,也肯定会染病。你试着考察她一下对小鬼子的仇恨。如果可以,你联系你们队长,把黄迪接出来,给她治好病,教她重新做人,教她武功,教她枪法,你也好有一个伴。好了,我走了。” 他说完,拎包转身,拉开了后门。 依依想送他,但是,不敢。 她轻轻的关上房门,又微开一点缝,望着李翰钻进轿车里,望着他驾车而去,这才完全关上房门。 她又背靠房门,落泪一会,似是和李翰生离死别一样。 稍后,她用过晚餐,便乔装出来,走到公用电话亭,给谭玲玲打了一个电话,就乘人力车来到秦淮河畔的魅人院。 这家魅人院,其实就是另一个怡红院,只是更为高档一些,更高端一些,卖的肉更为精致些。 这里打情骂俏之声,远远传来,原本也是十分悦耳。 但是,对于依依来说,却甚是刺耳。 她回想起自己的那段不堪经历,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但是,她抹抹泪水,毅然掏钱进去,并称自己是这里的常客,喜欢的姑娘叫黄迪。 这家卖肉的掌柜陈智琴,并不相信依依的话,但是,依依把牙一咬,拿出三百元法币塞到陈智琴的手中。陈智琴见钱眼开,什么都相信了,她吩咐身边的丫头赶紧去叫黄迪过来,并亲自找了一间上好的房间给依依。 黄迪到这里来,虽然收入高了,生活好了,但是,一样苦不堪言,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每天晚上得侍候五六批客人,身体长期超负荷运作。她最近染病了,几天已经没上班。现在,陈智琴看到钱就是爷,又派打手威胁她上班。 黄迪泪流满脸,真想一死了之,但是,没想到走进这间房里来,见到的却是一个小白脸。依依关上房门,走到黄迪身旁,低声说:“你待会时不时的大叫起来。我不会害你。我是来救你的。”黄迪一怔,侧目而视依依。 依依又低声说:“你还记得当初在清风酒馆那条街当街边女郎的情景吗?无数小鬼子欺负你,却不给你钱,仅仅给你一个面包填填肚子。你那个时候,伺候一个小鬼子,就只能拿到一个面包,你不恨小鬼子吗?” 黄迪眼眶又红,骤然泪流,神情甚是凄楚地点了点头。 依依又低声说:“你还记得那个很帅气的日军军官吗?他给了你三十块现大洋,把你送到这附近,叮嘱你尽快离开金陵?他说三十块现大洋,足够你生活半年了。”黄迪倏然间睁大泪眼,侧身伸手,握住了依依的手,紧张地问:“那位大哥还好吗?他是中国人!好心人!他当时有点情况,所以把我送到这一带,是想让我从这附近逃跑的,但是,我对生活没信心,走进这里来,结果,更苦!更惨!我现在染病了,我要找医生,我要治病,我要重新做人。”依依急急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说:“你现在摇床,不时的大叫一声,我找人来救你。我们待会就走。” 黄迪难过地说:“可我的全部家当还是宿舍里,那是我用命换来的钱。” 依依劝导说:“放心吧,我们现在大把赚钱,不缺钱。我带你去见大哥,给你治病,安排你做文秘工作,你不是大学生吗?有知识,有文化,何必吃这门贱饭?” 黄迪怔怔地望着她,满脸的羞愧。 依依起身,走到窗口,推开窗门,反手掏出手电筒,按亮手电筒,向窗口外闪了三下。 外面围墙外,已经驾车来到准备接应依依的谭玲玲和朱莉文,看到手电筒三闪的信号,朱莉文便推门下车,翻墙而入。 谭玲玲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持枪警戒。 依依撸起衣衫,从纤腰取出绳索,甩到窗口下,又将自己手中握的这一头绳子绑在板凳上,将板凳移到窗口下卡住。 黄迪这才相信依依是真的来救她的,便赶紧摇床,不时的哦噢几下。 室外,陈智琴偷听到这种声响,便含笑地离开了。朱莉文戴着手套,抓着绳子爬进来。 依依转身,朝黄迪招招手,黄迪狠摇木床几下,把动静弄大些,便走到窗口前。 依依扶她站在窗口上。 朱莉文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搂着黄迪的柳腰,低声说:“伸手捂嘴,千万别惊叫。这里的保镖可多了,如被抓到,我们必死无疑。” 黄迪吓得急急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死死的捂着。 朱莉文搂着她,一手抓着绳子,便一跃而下。 然后,又拉着她的手,跑到围墙下,蹲在墙壁下,让黄迪踩着她的肩膀爬到围墙上去。 围墙外的谭玲玲也握枪蹲在墙下,让黄迪踩着她的肩膀下来。 然后,谭玲玲牵着她,钻进轿车里。 依依抓着绳子,跳窗口而下,又和朱莉文一起小跑几步,双足一点,双手搭在围墙上,翻墙而出,先后钻进轿车里。 谭玲玲发动轿车,又侧身说:“黄迪妹子,你的宿舍在哪里?我们帮你把钱拿回来。” 黄迪连忙从后排坐,爬到副驾驶室去,并在前指路。 谭玲玲驾车按她所指引,来到了她的宿舍。 朱莉文和依依掏枪而出,各给自己的手枪安装上消声器,便走进黄迪的宿舍大院。 里面的保镖喝问什么人?还掏枪而出,按了保险。 他们使用的都是国产仿造的“盒子炮”。 依依和朱莉文扬枪而起,扣动扳机,嗤嗤嗤!砰砰砰! 几名凶神恶煞的保镖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谭玲玲推开车门,绕到车头,又为黄迪拉开车门,一手握枪,一手牵着黄迪走进了宿舍大院。 黄迪看到几具淌着血的尸体,急急伸手捂嘴。 依依低声说:“妹子,别怕!这些打手,助纣为孽,死有余辜。走吧,拿你的家当去。” 111.美丽狱警 黄迪战战兢兢地在前引路,谭玲玲护着她。 每遇到保镖出现,哪怕是一只黑影晃动一下,谭玲玲便扬手一枪。 嗤!砰!那些黑影便会仰天而倒,血溅而亡,手枪横摔一边。 对敌斗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谭玲玲、依依、朱莉文这三位谍战女英雄,不是尼姑,不是和尚,不会再悲怜敌人。 出手要快,出手要狠,已经是她们的人生信条之一。 不然,惨死的就是自己。 黄迪没想到自己身旁的女英雄枪法如此神准! 她又暗暗叹服谭玲玲,佩服谭玲玲,羡慕谭玲玲,仰慕谭玲玲,崇拜谭玲玲。 依依、朱莉文有序地握枪并不时的移影换位,从左右两翼掩护和保护着黄迪与谭玲玲的安全。 黄迪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箱子,用毛巾包好全部金银珠宝和现大洋、法币,又哆嗦着随谭玲玲走出去。她毕竟不会使枪,不会武功,看到一路走出来,一路都是尸体,血淋淋的,自己的鞋也沾着血水,心里甚是害怕。 而且,她知道宿舍大院还有不少其他的保镖打手。 这些保镖打手,以前哪个姑娘不听话,便会遭到他们的毒打,惨遭他们的毒手。 姑娘们下场都极惨。 其中还有一个姐妹因为染病而不肯接待客人,被他们拉去关进狗笼里喂狼狗了。 那一次,黄迪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姐妹在狗笼里被狼狗撕烂咬碎。 她为这件事做恶梦到现在。 但是,这些保镖打手,对于谭玲玲、朱莉文、依依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她们还手握着先进武器。 依依、朱莉文有序地握枪掩护和撤退,她们几个先后钻进轿车里,谭玲玲便驾车而去。 她们来到了竹竿里11号这处老根据地。 谭玲玲打开药箱,拿药物出来,给黄迪治病,又给黄迪打消炎针。 朱莉文和依依到后厨去烧水,拎来几桶热水给黄迪冲澡,又拿些干净的破衣服给黄迪穿。 黄迪感动泪下,更咽难言,很后悔以前没听“那位大哥”的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唉! 她冲澡之后,谭玲玲又陪黄迪聊天,还泡好茶给黄迪品。 朱莉文和依依烧掉了黄迪的那些衣服和会遭到敌人怀疑的东西,用药水清洗沐浴桶。 她们打扫卫生之后,也一起过来,陪黄迪聊天。 她们嘱咐黄迪小心安居,暂时不要与别人接触,更要避免被小鬼子发现。 安抚黄迪近两个小时后,依依、谭玲玲、朱莉文这才离开这里。 依依走出来,步行一段路,找了一辆人力车,乘车而去。 谭玲玲和朱莉文也走了一段路。 两人东张西望一会,确认无人盯梢,便钻车轿车里,驾车回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里。 她们沐浴更衣,梳洗一新,品茶聊天,静候李翰的到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是连绵不绝的悦耳的动人音乐,粘连着淡淡的灯光,犹如薄薄的轻烟笼罩着优美的金陵。 李翰换了一辆轿车,驾车来到了大世界歌舞厅附近小巷里,推门下车,锁好车门,撑伞而来,掏出一叠一元的法币,来到大世界歌舞厅门前,散发给那些看门的保镖和门童,便穿过旋转门,进入里面,踏上楼梯,来到了一处厢房,瞟了斜对面的雅座门前的二月兰一眼,心中有数了。 他跨步而入。 房门没关。 厢房里面,卢爱权领着四个漂亮的女狱警,均是身穿警服,坐在餐桌前等他到来。 李翰进来,反手关上房门。 卢爱权起身说:“来,大家起身鼓掌,欢迎山田太君!” 啪啪啪! 几个漂亮女狱警便起身鼓掌,目光一齐在李翰身上扫描。 李翰身材挺拔,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迈步而来,帅气潇洒。 他每跨一步,都引人入胜。 他那张犹如瓷器般嫩白的帅脸,甚是吸睛。 他行云流水般流畅的身材,也让美女们怦然心动。 卢爱权移开餐桌主位的一张椅子,打个手势,请李翰落座。 他又含笑说:“山田太君,您看,这几位姑娘怎么样?” 李翰坐下,目光环扫,含笑说:“满意!都很漂亮,我现在仿佛走进了一片森林里,迷失了方向。” “哈哈哈哈……” 卢爱权和姑娘们大笑起来。 这些女狱警虽然属于机关工作人员,但也整天管理着犯人,什么粗人也见过,什么恶人也见过,反正啥人都见过吧,老虎桥监狱关押着三四千犯人呐。职业女性,在单位里也开惯了玩笑的。所以,她们并不怎么害羞,反而细细地品味着李翰的话语的内涵。身材高挑的女狱警林琳起身过来,给李翰倒了一杯茶,又娇俏地含笑说:“山田太君,你可是领事馆的超级人才,今井总领事的爱将,你赶紧在我们这片森林里找一棵大树吊死吧。”哈哈哈哈!众人又爆笑起来。李翰含笑说:“感情是一场骗局,我顶多算个卧底。这位姑娘,你还是找个坏人嫁了吧。” 哈哈哈哈!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身材苗条袅娜多姿的女狱警郭瑶瑶含笑说:“山田太君,我们管理着监狱里的三四千坏人呐,所以,我们看腻了坏人,现在想找个好人来嫁。” 李翰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说:“心动只需一秒,行动却要很久。曾经有一位美女与我擦肩而过,我衣服都擦破了,也没有擦出火花来!”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弯了腰。 身材饱满的女狱警庞丝露含笑说:“山田太君,你说的那个美女,不会是小岛美智子吧?” 哈哈哈哈!众人又爆笑起来。 李翰也哈哈大笑,今晚真是开心。 卢爱权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此时,几个侍者推门进来端菜过来。 其中一名侍者反脚将房门踢上,忽然从托盘底下抽刀而出,纵身一跃,握刀捅向李翰的脖子。 坐在李翰身旁的女狱警何潇潇虽然身材娇小,但是,眼疾手快,动作凌厉,探手扣住那侍者的手腕,迅速矮身而上,将那侍者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直起身子,扣着那侍者的手腕,用力一拗,咔嚓!那侍者手臂即断。她又旋身一拳击去,正中那侍者的鼻子。咣!咔嚓!那侍者顿时鼻折血浅。 何潇萧手一松,抬脚而起,一脚踹在那侍者的腹部上。 砰!那侍者仰天跌出数尺远,腰椎即裂,侧身起身,却起不了身,又侧身一歪,晕死过去了。 其他几名侍者纷纷从托盘底下取出手枪,拉开保险,就要朝李翰开枪。 郭瑶瑶起身侧身抬起美长腿又下压,啪! 一名侍者的脸被她一脚踩中,顿时满脸生花,眼斜鼻歪嘴裂,仰天而倒,手枪横甩一边,后脑勺也磕出血来,视力顿时模糊不清,渐渐眼前发黑,合上了眼睛,也晕死过去了。 庞丝露侧身旋身,抓起一张椅子,横砸过去。 砰!砰嚓!一名侍者后脑被击中,侧跌在地上。 庞丝露一脚下踏,踩在这名侍者的脖子上,这名侍者白眼一翻,双手一摊,双腿抖动了几下又一直,便惨死过去了。 林琳抓起茶壶砸向一名侍者,那名侍者侧身一闪。 林琳腾身而起,一脚踢在那名侍者的下巴上。 啊呀!砰!当当当!那名侍者嘴裂牙掉,满嘴是血的倒在地上,手枪也是横甩一边。 他脑晕晕的,再也找不着北了。 眨眼间功夫,四名侍者或被击倒在地,或被击毙。 这些漂亮的女狱警果然青春靓丽,身手不凡,英姿飒爽,娇俏迷人。 李翰坐在主位上,纹丝不动,脸不改色。 等她们打完了,他起身又俯身,除掉一名死者的裤子,发现这名死者的内内与众不同,发现这名死者的膝盖长满了老茧。 林琳惊叫一声:“日军特务!” 李翰又起身走到另一名死者身前,俯身除掉其裤子,发现其内内也是与众不同。 卢爱权赶紧过来帮忙,又给其他两名晕倒的侍者除裤子,发现他们的内内均是一样的。 庞丝露颤声说:“怎么办?我们打死的可全是日军特务。” 郭瑶瑶哆嗦着身子,望向李翰。 何潇潇则是眼神悲哀地望向卢爱权。 她们的英姿飒爽,全都不见了,害怕了。 李翰起身回到餐桌上,抓起两只茶杯,又回到一名晕倒在地上的侍者,将茶水淋在那侍者的脸上。 那茶水还是很烫的。 哎呀!那侍者惊叫一声,苏醒过来,伸手抹拭脸上的茶水。 李翰低声喝问:“说!你是哪支部队的?特高课?宪兵司令部?川崎特种兵大队?警察局?说真话,可以饶你不死。说假话,你就会死得很惨。因为事情已经闹大,我也不怕多杀你一个。” 那侍者侧头咬住衣领,然后牙齿松开衣领,顿时嘴唇泛青绿色,满脸发黑,又头一歪,便服毒自尽了。 李翰抬起头来说:“大家都不要害怕!现在,卢典狱长出去打电话给小岛美智子或今井太郎总领事,还有打电话给警察局的谢耀星局长。记得把案情说清楚,他们会过来保护我们的。” 112.案中案 李翰说完,起身走到餐桌前,拿了两双筷子过来,又将一名晕倒的侍者的衣服剥下,防止其服毒自尽,便又握着两只筷子,穿进那名侍者的两只鼻孔里。 那名侍者鼻子痒痒的,慢慢苏醒过来,李翰又握着筷子喝问:“说!你是哪支部队的?特高课?宪兵司令部?川崎特种兵大队?警察局?剑道馆?说真话,我可以饶你不死。说假话,你就会死得很惨。因为事情已经闹大,我也不怕多杀你一个。”那名侍者歪头想服毒,但是,衣服被除掉了,便赶紧咬舌自尽,吐血而亡,还将半截舌头吐在地上。 真是恐怖! 四个女狱警见状,哆嗦着围过来,又颤颤的异口同声问:“山田太君,怎么办?他们,他们,他们全死了。” 李翰淡定一笑说:“没关系的,他们都是刺客,手枪和刀具的指纹都是他们的。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来,都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既然是相亲,又都是大美人,我想把你们全娶了。”他起身招招手,自己先坐回到餐桌前。四名女狱警赶紧也过来,分别有序地坐在他身旁。 但是,四大美人却瞠目结舌地望着李翰,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到李翰在调侃她们。 卢爱权打完电话回来,浑身冷汗,浑身湿湿的坐在李翰的对面。 不一会,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及其警卫人员来到。 李翰起身说:“总领事,请戴上手套,避免指纹混乱。您拿起一把手枪和一把刀,暂存着,以防酒井久香胡乱破案。美智子,马上去打电话报案!” 今井太郎怒瞪李翰一眼,但是,也没办法,只能依计照办。不然,他无法保护“山田太吉”这个超级人才。他太需要这个“超级人才”了。 有今井太郎在,小岛美智子也不敢耍滑头。 她赶紧戴上手套,收起一把手枪和一把刀,又用报纸包着,放进今井太郎的皮包里。 然后,小岛美智子便出去给特高课、宪兵司令部、川崎特种兵大队、伪警局打电话。 李翰侧身对林琳说:“美女,别怕,有我在!你要记住,身处人生低谷,每一步都是上坡路。前方很苦,但只要方向正确,就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麻烦你让侍者进来,倒些茶给总领事和小岛美智子品品。” 顿时,卢爱权和四大美女狱警都频频点头,精神大振。 林琳见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来到这里,也听李翰吩咐,芳心也就镇定下来。 她侧身含笑说:“帅哥,我叫林琳,苏州人。” 她说完,便起身去给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倒茶。 卢爱权也淡定下来,起身移动坐椅,请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落座。 山峰饱满的庞丝露侧身对李翰说:“帅哥,你说话咋那么有哲理呢?你说的话,我太爱听了。” 她说完,托腮凝神地望着李翰。 李翰侧头含笑说:“美女,不要迷恋锅,锅只是一个炒饭的!” 哈哈哈哈!众人爆笑起来,完全没了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 小岛美智子怒气冲冲地说:“笑?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待会酒井课长到了,我看你们还会哭!” 顿时,众人急急伸手捂嘴,还真是吓了一跳。 李翰淡定地说:“美智子,你今天穿的很危险,但你长得很安全。有你在,我们啥都不怕。” 哈哈哈哈! 众人实在忍不住,全都捧腹大笑起来。 小岛美智子怒瞪了李翰一眼,起身走开。 身材苗条袅娜多姿的漂亮女狱警郭瑶瑶好奇地问:“哥,你怎么那么自信呢?” 李翰从容地说:“有些事情,不是因为看到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希望。相信自己,你一定能破茧成蝶的。” 身材娇小玲珑的何潇潇还是有些忧愁地说:“如果我待会死了,你会忘记我吗?” 李翰调侃地说:“美女,放心吧,我会把你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慢慢的烂掉。” 哈哈哈哈! 众人又都大笑起来,今井太郎笑得直揉肚皮。 斜对面雅座的张盈听到李翰的房间出事了,赶紧从雅座里出来,混入围着李翰房门前的那些经理和侍者里,观察李翰,并发现里面真的躺着四具尸体。 她很是担心李翰,但是,李翰却在四大美女狱警的围坐中谈笑风生,十分的从容淡定。 她见状,气得直跺脚,心道:李疯子,快跑啊!都死人了,你还笑!你姥姥的真不懂事。 开玩笑的时间很快过。 不一会,酒井久香、龟川、川崎滨步、谢耀星分别带队赶到了这里来,他们一一俯身去查看那些死者。 李翰抓过今井太郎的皮包,举起来说:“酒井课长,派人抬这些死者回去验指纹吧,地上的枪械可都是他们的。他们进来就想杀我。今井太郎总领事的皮包里也有一把手枪和一把刀。如果你们验的指纹不对劲,我们也会拿皮包里的这把枪和刀去检验。而且,今晚的事,我会向皇上特使报告。” 他说完,又抓起自己的皮包,拎着两只皮包就走。 今井太郎急急起身说:“喂,那是我的包。” 李翰侧身说:“你的这个皮包,今夜放在我这里,我才安心。再说,你皮包里的东西都是我翻译的,我也不会去动那些资料的。如有泄密,你可以抓我。” 他说完,快步而去。 房门外的伪警、特务、宪兵、特种兵竟然不敢拦他。 因为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而且,他此时也特唬人:待会去见皇上特使! 卢爱权见状,赶紧朝那些女狱警使眼色。 他们纷纷起身,尾随李翰离去。 酒井久香还真是作声不得。 她心里明白:这些死者,都是剑道馆的武士,都是龟井暗中高价请来暗杀“山田太吉”的。 而要“山田太吉”人头的幕后指使者,恰好也就是自己。 于是,她下令特务抬这些尸体和枪械回特高课技术鉴定室化验指纹。 等那些尸体被抬走了,她转身朝今井太郎欠欠身说:“总领事,你怎么也在这里?” 今井太郎冷冷地说:“今晚,卢爱权典狱长带老虎桥监狱四大美女狱警过来和山田太吉相亲,我不放心,所以也过来看看。酒井课长,今晚之事,我刚才已经给皇上特使打了电话,你明天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军衔和级别都高于酒井久香,说完转身就走。 小岛美智子也跟着他走开了。 其实,今井太郎也是吓唬酒井久香的,他根本没去打电话。 不过,酒井久香知道他与佣仁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确实也是因为心虚,所以,酒井久香又作声不得,反而气得直跺脚。 她心里暗骂龟井是驴养的。 她挥挥手,带队而去。 张盈偷听到酒井久香、李翰、今井太郎的对话,伸手拍拍胸前,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虚汗,衣衫都汗湿了。 她感觉今晚再也不可能见到李翰了,便下楼驾车回家,打开电台,给朱莉文发报:鸽子飞了,是否平安着陆? 然后,她坐在电台前,静候朱莉文的回复。 李翰当时走下楼来,走出大门口,其实还是身处危险之中,但是,那些杀手因为卢爱权和林琳、庞丝露、何潇潇、郭瑶瑶都在李翰身旁,不敢出手,不敢放冷枪。卢爱权看到今井太郎如此给李翰面子,感觉李翰大有前途,便主动讨好说:“山田太君,我们护送你回家吧?” 李翰含笑说:“好啊!咱们饭也没吃。这样吧,我陪你请四大美女去红玫瑰歌舞厅吃饭,听歌,然后,让我和几大美女跳跳舞吧。” 卢爱权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又不便直接拒绝再去那种场所,便反脚一勾,轻轻的踢在林琳的小腿上。 林琳赶紧替卢爱权解围说:“山田太君,来日方长。今晚,还是算了吧。毕竟刚才那件案子还没完。” 李翰淡淡含笑说:“那行,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然后含笑和李翰挥手道别。 李翰目送他们离去,忽然又闪身回到大世界歌舞厅里。 此时,客人越来越多。 那些杀手没想到李翰会忽然又回大世界歌舞厅的,真是又措手不及。 李翰穿梭于人群之中,拎包上楼,来到了克拉的雅间,推门而入。 克拉含笑地将一杯红酒移到他面前。 李翰将今井太郎的皮包移到克拉的面前,低声说:“戴上手套,打开皮包,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呐,这个皮包可是今井太郎的,里面的手枪和那把刀,是刚才刺客要刺杀我。所以,我借口保护枪械上的指纹,把他的包拎过来了。”克拉点了点头,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手套戴在一双手上,打开今井太郎的皮包,果然发现里面有枪械和刀,然后就是一大叠资料。 他赶紧的打开资料来看,发现真有价值,便掏出微型相机拍摄这些资料,然后放回原样,又将皮包移回给李翰,并从他的身旁拎起一只长方形的皮包,放到李翰的脚旁。 113.劫中劫 然后,克拉低声说:“里面有你需要的枪支弹药和小黄鱼,还有你也很喜欢的很可爱的袁大头(现大洋)。老虎桥监狱的那场血战,你损失了一些枪支弹药,现在,我给你补充好了。”哈哈哈哈!李翰被逗得大笑起来。 他又含笑说:“克拉先生,你真聪明。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幸运。走喽,我还没吃晚饭。”他将三只皮包拎在一只手中,以便腾出手来,对付那些杀手。 当他推门而出的时候,走廊里还真有杀手。 龟井在酒井久香的唆使下,为了抢夺李翰的财产,下足了血本,在遭到剑道馆馆主拒绝之后,暗中联络剑道馆的武士,出高价请他们杀“山田太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武士看到日军在大屠杀之中,捞得盘满钵满,早已眼红,现在有大钱赚,自然在师兄弟之间传讯并一起摩拳擦掌,磨刀霍霍,替龟井冲锋陷阵。 刚才,大世界歌舞厅大门口暗藏的杀手发现李翰复入歌舞厅之后,便也尾随而入,只是因为客人越来越多,李翰穿梭于人群又不见了。这些杀手仗着他们是小岛国人的身份,自恃高人一等,便威胁大世界歌舞厅的经理和侍者,要求帮他们一起帮忙寻找“山田太吉”的下落。刚才已经死了四名师兄弟了,现在,这些杀手也要报仇。 每层楼的走廊都会有侍者待命服务的。 所以,二楼走廊的侍者看见李翰进入了克拉的雅间,当那些杀手在经理的陪同下寻找到二楼的时候,在杀手的威胁下,在经理的质问下,二楼走廊的侍者无奈地泄露客人的秘密。这第二批杀手吸取第一批杀手的教训,没有贸然进入克拉的雅间,只是背贴着二楼走廊的墙壁,佯装抽烟,却早就掏枪而出,拉开了保险。 当李翰推开房门,拎着三只大皮包出来的时候,走廊两端的两名杀手,便扬枪而起,瞄准李翰。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谭玲玲、朱莉文也从走廊两端的楼梯口出现,并奇快地从衣袖里滑出小刀,纵身一跃,各握刀捅向两名杀手的后脖子。嗤嗤!均是一刀破喉。 两名杀手萎倒在地上,手枪也“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李翰其实也是手握小飞刀,所以,他仅左手一只手拎着三只大皮包。但是,不及谭玲玲、朱莉文的准备充分。或是也是艺高胆大吧。而且,他刚推门而出,走廊两端的两名杀手便握枪对准他。 这一次,李翰实在很冒险,实在很危险。 谭玲玲、朱莉文为什么忽然来到大世界歌舞厅呢? 是因为张盈发给她们的那封电文:鸽子飞了,是否平安着陆?谭玲玲和朱莉文看不懂电文,不知道什么意思,又因为心中装的人总是李翰,所以,她们猜不出电文含义,便暂时没有复电,也同时可能意识到李翰可能出现问题。 而且,李翰事先也坦承和她们说好的,今晚在大世界歌舞厅假相亲,也幸好李翰对她们俩如此坦诚。不然,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谭玲玲和朱莉文便给依依打了一个电话,就迅速驱车而来,她们俩均是学着李翰的样子,把应急用的小飞刀藏在衣袖里。而依依则是乘坐人力车而来,她来到大世界歌舞厅大门口,悄然掏枪,拉开保险,准备接应谭玲玲和朱莉文。在电话里,谭玲玲也是如此吩咐她的。 大世界歌舞厅里面,那些杀手从人群中寻人,又找侍者问话,还有让经理找侍者问话,均被谭玲玲和朱莉文听到了。朱莉文原本就是这里的“侍者”,对大世界歌舞厅的情况熟悉无比。她听到这些侍者、杀手、经理的对话之后,便和谭玲玲低语几句,两人随即依计行事。 故此,谭玲玲和朱莉文也来到了二楼,并分从两端楼梯口上楼,均发现二楼走廊里有人背手握枪,便知其意,所以,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便在差一级台阶的两端楼梯口“抽烟”,安静地观察情况。在两端楼梯口抽烟的客人很多,杀手们也不会注意到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是假抽烟的。 此时,两名杀手的手枪掉在地上,惊动了走廊里其他掩护的杀手。其他杀手也是背握手枪,拉开了保险的,便倏然转身,握枪指向谭玲玲和朱莉文,均是食指扣向扳机。 他们的手枪也都加了消声器的。 谭玲玲和朱莉文各自伸手,搂着被杀的杀手起身,挡在自己身前,嗤嗤嗤!数颗子弹击在两具尸体上。谭玲玲和朱莉文反手掏枪,均是握枪并抬起后脚跟一擦手枪的套筒,用后脚跟踹开了保险,握枪开枪。她们俩在李翰的培养下,已经是神级杀手,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所以,现在李翰都放手让她们俩执行任务,并组建红玫瑰特战队交给她们俩指挥。 叭叭叭!砰砰砰!几名杀手应声而倒,血溅而亡。 顿时,二楼走廊大乱,客人惊恐大叫大喊,或是抱头蹲地,或是趴在地上,或是趴在楼梯口,或掩耳大哭起来。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今晚火气很大,竟然有人想干掉她们心中的男神李翰。所以,她们俩不在手枪上加装消声器,就是要把动静闹大,而且,她们俩刚才偷听到经理和侍者均在低声商量如何配合那些杀手暗杀“山田太吉”,她们俩也就火上加火,火冒三丈了。 李翰纵身一跃,撞门而入,蹿入了对面的厢房里,又纵身一跃,穿窗口而出,跳到了后面的院子里,就地打滚,卸去下坠之力,拎包起身,从后院大门出去,绕道到自己的轿车里,掏出车钥匙,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驾车直奔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但是,他驾车来到这附近,发现四周有黑影晃动,便又驾车而去。他不是怕这些杀手,是不想因为甩小飞刀而暴露身份,也不想和这些杀手发生枪战,引发日军、伪警和特务过来。他驾车赶赴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附近,等候谭玲玲和朱莉文归来。 他等了一会,他又很担心谭玲玲和朱莉文,便敲开米面铺的门,把情况向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作了通报。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马上乔装,携带枪支弹药,各拉着一辆人力车,跑向大世界歌舞厅,接应谭玲玲和朱莉文。 …… 谭玲玲和朱莉文杀了几名杀手,便就松开怀中的尸体,斜躺在地上,继续握枪开枪,那些杀手也朝她们俩开枪,但是,枪法不及她们俩的好,开枪也不及她们俩快,枪械也不及她们俩的先进。叭叭叭!砰砰砰!又有几名杀手倒在血泊之中。楼下的保镖纷纷握枪上来。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躺在地上,来不及更换弹匣,便反手掏出德造“盒子炮”二十响,又躺着旋身,朝握枪从楼梯口冲上来的保镖开枪。 她们俩除了最恨小鬼子,就最恨这些狗仗人势又惧怕小鬼子的狗奴才。她们俩心有灵犀,决定今晚给大世界歌舞厅及其安保人员一个天大的教训。 叭叭叭!砰砰砰!咚咚咚! 走廊两端楼梯口冲上来的保镖纷纷中弹,纷纷惨死,尸体纷纷翻滚下楼梯。谭玲玲和朱莉文随即跃身而起,也学着李翰的样子,撞开厢房的房门,从厢房的窗口跳窗而下,就地打滚,卸去下坠之力,握枪起身,从后门而跑。 然后,她们俩回到前门,有杀手和保镖看到她们俩手中有枪,便握枪指向她们俩,要抓她们俩,要杀她们俩。但是,大门前旁侧的依依早有准备,握枪开枪。 叭叭叭!砰砰砰!三名杀手和保镖惨死在大门前的台阶下。其他杀手和保镖握枪转身,想向依依开枪。但是,谭玲玲和朱莉文握枪向他们开枪。叭叭叭!砰砰砰!又有三名杀手和保镖中弹倒地,血溅而亡。谭玲玲、朱莉文、依依配合甚是玄妙,甚是默契。 依依握枪冲向谭玲玲的轿车,又倏然转身,和谭玲玲、朱莉文两人互为掎角,同时向四下涌来的保镖和杀手开枪。叭叭叭!砰砰砰!瞬息之间,十余名杀手和保镖倒在了她们的枪口下。那些尸体如同滚木一样倒地。 谭玲玲开枪一会,手中的这把“盒子炮”也没子弹来了。她干脆不换弹匣,她拉开车门,将手枪扔进轿车里,从轿车里抓出两把mp36,一把扔给朱莉文,便端枪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 又从四面八方围来的杀手和保镖,被一阵弹雨阻击,或趴在地上,或躲到一些人力车背后,或是躲到了一些轿车后面或旁侧。朱莉文单手接过mp36,单手别好手枪,也端枪扫射。她们俩背靠背的,向四周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砰砰砰! 所有握枪跑来的杀手和保镖纷纷中弹,纷纷倒在地上,血水四溅,瞬间可以淌脚。一些轿车的玻璃被弹雨击碎,玻璃片乱飞乱弹乱溅,一些躲在轿车旁侧或背后的保镖和杀手顿时满脸血痕。 114.道可道 依依刚刚更换好弹匣,见状也来狠的,收起手枪,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扔向大世界歌舞厅的旋转门。轰!砰砰砰!旋转门被炸碎了,门外门内的持枪保镖均被炸得血肉横飞。二楼窗口前的一些保镖看到谭玲玲、朱莉文、依依这么狠,火力配置又如此强大,便低声议论决定撤到一些空的厢房里,不再参与,保命要紧。 大世界歌舞厅里面的客人吓得纷纷从后台、从后门逃跑,所有的酒水车和餐车、桌椅或被踏烂,或被推翻,酒瓶和玻璃杯的碎片到处都是,红酒和着血水,四处蔓延。大世界歌舞厅今晚损失惨重,至现在已经死伤二十多名保镖。 谭玲玲一梭子弹打完,又将mp36扔进轿车里,抓起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向附近的两辆轿车。 轰轰!砰砰砰!当当当! 两辆轿车被炸得散架,躲在车旁和车后的保镖和杀手也被碎铁片击中而浑身血淋淋的,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如此,其他躲在轿车旁或是轿车背后的保镖和杀手纷纷逃跑,恰好成了朱莉文手中的mp36的活靶子。 突突突!砰砰砰!又有十余名杀手和保镖惨死在大世界歌舞厅大门前。 至此,所有杀手均已战死,三十多名保镖或死或伤。 谭玲玲出了一口恶气,便大喝一声:“走!” 她和朱莉文、依依钻进轿车里,旋即驾车而去。 等大量的日军宪兵、伪警、特务赶到现场时,早已不见了谭玲玲、朱莉文、依依三大美女的踪影。而且,她们都是有乔装的,没人能讲述她们真实的容貌。大世界歌舞厅的老板曾少洲、经理陈智光、侍者均是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经此一场血战,恐怕至少半个月没人敢来这里消遣了。 而大世界歌舞厅重新开业两个月的利润也得拿出来,作为赔偿客人的轿车款或是那些保镖的生命补偿款和大厅的装修款、餐桌、餐车与红酒、洋酒的购买款。不然,那些还活着的保镖恐怕会闹事,他们都是有武功并携带武器的人,不安抚好那些伤亡的保镖,一旦这些好手好脚的保镖闹起事来,大世界歌舞厅就彻底完蛋了。 曾少洲没有认真计算损失,就抱头蹲地痛哭一会,也算出大致的赔偿款额来。 因为那些被炸的轿车,也是歌舞厅保镖看管的。 驾着这些名贵轿车过来的人,也是非富即贵,不好惹。 唉!他唉声叹气一会,哭泣一会,忽然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在此乱世,能活着就好,何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 酒井久香吩咐将大世界歌舞厅的老板、经理、侍者全部带回特高课审讯。曾少洲表示自己刚刚来到大世界歌舞厅,不了解详情。陈智光说还是因为“山田太吉”,他讲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那些侍者有些了解情况的,也讲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不了解情况的只顾哆嗦着尿裤子。 酒井久香这才明白,当时“山田太吉”并没有离开大世界歌舞厅,但是,从这场劫中劫的惨案现场来看,“山田太吉”并无动武,在现场也找不到任何的“山田太吉”的蛛丝马迹。这个“山田太吉”确实隐藏得好深,不显山露水的,但是,又私养着一支队伍。从现场敌人抛出的手雷、mp36的子弹壳、勃朗宁大威力手枪的子弹壳、德造二十响的子弹壳来看,只有国党的特工才有如此好的装备。 但是,始终没抓到“山田太吉”的证据啊,没法抓捕他呀,怎么办? 嗯!还是得从山田亦男、山田樱子那边下手。 谭玲玲和朱莉文刺杀两名武士的小刀,也并非李翰的小飞刀,而是小短刀。 这种小短刀与其他的小短刀不同,刀口略弯,刀尖开叉,一旦刺入人的身体,会造成伤者伤口宽度太大而流血不止,只能失血而亡。 这种刀是特别定制的,为特定者特制的。 酒井久香让曾少洲、陈智光在口供上按上手指印,便释放他们。 此时,龟井带队堪堪从鸡鸣寺赶回来,躬身向酒井久香报告,整个下午至晚上,都没见到“山田太吉”的出现。 酒井久香伸手扇了他两记耳光。 啪啪!哎呀!龟井惨叫一声,伸手捂嘴,摊开手掌来看,发现有血,牙板又松了。 酒井久香怒骂:“龟井,你真是狗娘养的蠢驴。你上当受骗了。山田太吉今晚出现在大世界歌舞厅,和那些美丽狱警相关呐!你高价聘请的那些杀手,今晚全死在大世界歌舞厅里。你就等着剑道馆要你的命吧。滚!” 她抬起美长腿,又踹了龟井一脚。 砰!龟井仰天跌翻在地上,伸手捂腹,又惨叫了一声,顿时腹疼如绞,难受死了。但是,他也得马上离开酒井久香的办公室,只得滚爬而出,然后伸手扶着走廊的墙壁,艰难站起身来。他走出酒井久香的办公室,跑到楼下,跑到训练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真是受尽了委屈。在长官面前得不到重用,在敌谍那里又毫无收获。剑道馆的武士伤亡那么大,必定会向自己索赔的,或者真如酒井久香所言,会要了自己的命。余生怎么办?天啊!怎么会这样? 龟川听到楼下的哭声,赶紧下楼去看看,发现龟井跪在训练场上大哭,便问怎么回事?龟井如同找到了亲爹一样,跪着抱着龟川的大腿,哀求救命! 龟川极其圆滑,急忙扶起龟井,低声说:“龟井君,别怕!如果你现在找山田太吉拼命,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或者只有你一人受伤。剑道馆那些武士之死与你何关?那些替你送死的,全死了,死无对证。你说你没找过他们,不然,你让馆主让死者开口证明一下。” “哈哈哈哈……” 龟井被逗乐了,捧腹大笑起来,也只有这样耍赖了。 他举起衣袖擦拭泪水,躬身向龟川道谢,并请求回归宪兵司令部工作,再也不在酒井久香手下当差了。 龟川含笑说:“龟井君,换工作就不必要。你回宪兵司令部工作,会导致我和酒井课长矛盾的。你这样,申请到警察局去,名义是监督警察局的工作,实际上是去当太上皇。你要到了警察局,谢耀星、徐又远、黄小鹤、肖正这些人不全成了你的狗?”哈哈哈哈!龟井又激动地大笑起来。 龟川拍拍他的肩膀,又伸手扶正他的军帽,再将他的衣领整整齐,转身而去。龟井感激地朝着他鞠躬道谢,又驱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看到那些武士杀手还在外围,便下令武士杀手翻墙进去,搜索“山田太吉”的财富。那些武士杀手听到有钱捡,个个激动万分,纷纷爬墙,触及电网,个个又被电得身子直摇晃,不一会,所有杀手全身着火,被烧焦了,并散发出阵阵尸臭味。 龟井吓坏了,哆嗦着,跌坐在地上,他这才明白,他绝非“山田太吉”的对手。他又滚爬起身,赶紧跑到公用电话亭,给谢耀星打电话,让谢耀星派懂电的人携带工具过来救援。谢耀星自然不会亲自来,只有酒井久香和龟川这样的人出马,他才会亲自作陪的。 他给肖正打电话,让肖正带人去处理一下。 肖正从警员之中挑选懂电的知识的人,携带工具,乘车过来,把那些被烧焦的尸体搬下来。 龟井让他们搬着这些尸体到附近原在大屠杀中被毁坏的那些破民房区掩埋。 肖正无奈地答应。 龟井也算了结了这件事情,所有他答应给高价的武士都杀了,真如龟川所说的那样,死无对证。 他驾车回到特高课,向酒井久香申请调派到警察局工作。酒井久香不同意,又问他如何处理剑道馆的赔偿事宜。 龟井说除非那些武士能死而复生,不然,死无对证,没人能证明他去找过剑道馆的武士去暗杀“山田太吉”。事件不会连累酒井久香,酒井久香便也点了点头,吩咐龟井好好休息,有空到警察局转转,给徐又远、黄小鹤、谢耀星、肖正等人训训话。龟井又激动起来,屁颠屁颠而去。 …… 春雨连绵,如花针,似牛毛,若细丝,斜斜地洒在大街小巷里。烟雨朦朦金陵夜,如诗似画。 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焦急地托着人力车,奔向大世界歌舞厅方向,终于在大常巷碰上了谭玲玲的轿车,这才放心的转身,拖车回归楼子街米面铺。 李翰看到他们都回来了,心也安了,便让谭玲玲、朱莉文、依依到米面铺来坐坐。反正这是一个夜雨,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有行人,附近街道也是乌灯瞎火的。 他们在米面铺相见,个个都是神情激动,并好房门,拉好窗帘,一起品茶聊天,各自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李翰从皮包里掏出几筒现大洋,分别塞给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依依、朱莉文和谭玲玲,吩咐朱莉文向站座报告工作,便驱车而去,回到了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115.樱子从军 他停车一会,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认真观察有没有异样,这才推开车门下车,掏出钥匙,打开大铁门,闻到了阵阵焦臭味,按亮所有电灯,认真查看四周,看到沾泥的鞋印乱七八糟的,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此时,谭玲玲和朱莉文驾车而来,直接驶入院子里停车。 李翰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入,停好车,关好大铁门,进屋便被朱莉文和谭玲玲搂住了。李翰柔情地说:“今晚在这里住吧,四周都是电网,安全!”谭玲玲和朱莉文“呵呵”甜笑,这才松开他。李翰坐下来烧水泡茶,低声说:“剑道馆死了那么多武士,必定会报复我,但是,那也是好事。届时,你们俩可以带队,劫持佣仁。只要抓到了佣仁,就可以拿到藏宝图。” 谭玲玲点了点头说:“嗯!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国宝,保护好文化传承。”朱莉文挨着李翰落座,也说:“小鬼子不仅要灭我们的国家,还想灭掉我们的文化,可恶。真是可恶!只要小鬼子想和我们打,我就跟小鬼子玩命,杀光他们。” 李翰给她们各倒了一杯茶,又说:“你们要经常去看看黄迪,陪伴黄迪,鼓起她抗战的信心和决心。好了,你们坐会,我先去冲澡。”谭玲玲和朱莉文异口同声说:“呵呵,又想让我们给你洗衣服。” 李翰起身走出去,从车上拎三只皮包回来,将其中一只皮包放在谭玲玲和朱莉文身前说:“看看里面,会有惊喜。”便转身去冲澡了。 谭玲玲和朱莉文打开皮包一看,“哇”了一声,里面有几条小黄鱼,还有三百现大洋,也有mp36两把,德造二十响两把,还有一些子弹。至于有多少发子弹,那就数数。 不一会,李翰冲澡出来,含笑说:“这只皮包归你们俩。你们经常外出执行任务,需要做些人情,也需要各种衣服更换,还要购买各种化妆品。想办法多买几辆二手轿车,执行任务方便。”谭玲玲甜笑说:“呵呵,我们成大富婆喽。”朱莉文也甜笑说:“呵呵,那我们不客气了喔。” 李翰点了点头说:“不用客气,一家人。先去冲澡吧。今晚好好休息,睡好觉,你们去剑道馆附近侦察一下,有机会,也可以混进剑道馆看看动静。机动灵活,不必请示。”说完,便坐下来品茶。谭玲玲和朱莉文去洗澡,洗衣服了。 …… 玄武湖,碧波拍浪,细柳依依,微风拂来,宛如烟云舒卷。刘文林小心翼翼的乔装来到湖畔一处木棚前,喊了一声“老何,老何。”何必禄走出来,一见是刘文林,甚是惊喜,伸手握着刘文林的手,激动地摇着。 刘文林感慨地说:“老何,你受苦了,真对不起!害你一家人过艰苦生活。”何必禄摇摇头说:“打鬼子,哪能不艰苦?你们长期艰苦,多么不容易。我这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今晚城里动静那么大,你应该知道吧?” 刘文林低声说:“李营长那边闹的动静。小鬼子经常怀疑他,盯他的梢,想必今晚他要出手教训那些小鬼子。我也是刚从大世界歌舞厅那边过来。另外,我们的大部队要过来了,长期驻扎在江南,我已经和上级组织联系过,打算这几天找机会,让你和游击大队的人出城进山。你这几天别乱走,我们一旦救出张冲,就会过来接你。” 何必禄激动地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队伍上去了。老刘,你小心点,地下工作更危险,好好保重。”刘文林从怀兜里拿出三百元法币,塞到何必禄手中,低声说:“这是那边的人赠送给我们的经费,钱不多,你先安置好家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他说完,转身而去。何必禄手握着三百元法币,激动得更咽难言,只能向那只黑影挥手。 翌日一早,龟井、坂本次郎、黄小鹤护送徐又远到伪警局上任,谢耀星集合局本部所有警员,隆重地在大礼堂欢迎。龟井发表了重要讲话。谢耀星和所有的警员听得晕晕欲睡。之后,徐又远献上毒计,给酒井久香打电话,请山田亦男出任警察局督办,并借机吊打山田樱子,是时候撬开山田樱子的嘴里,但是,这件事只能由山田亦男来做。 酒井久香感觉也对,便派中村梨子到教会医院把山田亦男请回来,她在办公室的卧室里,席地而跪,请山田亦男品茶。山田亦男看到酒井久香在卧室里陪他,感动的直掉眼泪,似乎看到了婚姻的前景。 酒井久香向山田亦男介绍了李翰家里的情况,介绍了昨晚在大世界歌舞厅的伤亡情况,希望山田亦男勇敢地站出来,清除山田樱子这个内鬼,为帝国效力,为帝国作贡献。 山田亦男顿时意气风发,偏听酒井久香之妖言,驱车回家,谋害其妹妹,吊打山田樱子,把山田樱子打的遍体伤痕。他派坂本原木给“山田太吉”发出挑战书,要约“山田太吉”决战。恰好山田杉树的特使回来,带走了山田樱子,带她随军,作为战地医护人员,可见其父对其之疼爱。 李翰接到坂本原木送来的挑战书,听取坂本原木对山田樱子同情的回报,急急驱车前往山田家里。 但是,此时山田樱子正在随其父的特使离家出城。她临别依依,很想见见李翰,很想拥抱李翰,很想再和李翰说说心里话。不过,因为山田亦男全程护送,她没法与李翰见上一面。李翰只得尾随驾车出城,在江边远望山田樱子离去,内心失落,甚是伤感。何必禄在伪警局的内线肖正透露消息,徐又远到伪警局上班,准备查李翰。 何必禄紧急通知刘文林,刘文林紧急通知史珍香,但是,没找到史珍香,只好焦急地守候在李翰的轿车附近。山田樱子走了,徐又远决定亲自上阵,带队前来领事馆,找李翰问话。李翰很淡定地接受徐又远的问话,但是回答全用日语,没说一句中文,徐又远得依靠龟井、坂本次郎来翻译,甚是无趣而去,但是,又亲自带队盯梢。 116.挖坑跳坑 李翰也不当一回事,反正家里有电网,夜晚是安全的,大白天的,徐又远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盯梢。毕竟“山田太吉”是今井太郎的爱将,还是山田杉树中将担保进入领事馆工作的人。如没有确凿证件,谁也不敢随便抓捕他。 即使是酒井久香,也不敢随便抓“山田太吉”。 至于查找太平天国藏宝图的事,李翰已经提前把任务交给了谭玲玲、朱莉文和依依、谢秋琪,并让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配合。这段时间,李翰除了认真工作,便是抓好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经营和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的仓储及进出货事宜。 因为他是真实的李翰。所以,无论他如何乔扮,如何掩饰,始终都会有些痕迹让酒井久香、徐又远、龟川抓着不放的。码头的张铁发现刘产、范统天天晚上到日军海军基地去,他估计刘产和范统很有可能天天晚上到日军海军基地去发报给酒井久香。所以,张铁也经常盯梢,默默地记录着刘产和范统的活动规律。 情况属实。 但是,张铁现在管理的这个码头仓库不仅和善孝百货批发商行有业务来往,而且,与其他一些杂货店、酒水店、烟行、摩登咖啡馆、红玫瑰咖啡馆、红牡丹歌舞厅都有业务来往,做的都是能赚钱的正当的生意。 刘产和范统的汇报,也没有什么让酒井久香对“山田太吉”起疑的地方。酒井久香也派中村梨子带领特务去查这些与“二井三代”批发业务有关的商行、烟酒行、歌厅和咖啡馆,但是,没查到什么。这些商行、烟酒行、歌厅和咖啡馆都是正常经营的正经的名牌商家,酒井久香没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于是,酒井久香又查“二井三代”的货源,发现都是来自上海几大租界的货源,没什么好查的。 这些天,李翰通过电台,向朱莉文通报了徐又远查他的情况,让谭玲玲和朱莉文暂时先不要到他的别墅里来,并要想办法制造徐又远与黄小鹤、坂本次郎、龟井之间的矛盾。徐又远如此紧盯着李翰,让史珍香和李翰无法接触,无法沟通,也让刘文林甚是恼火,毕竟刘文林还要营救张冲,护送何必禄出城归队的。而刘文林的系列计划和行动,必须依靠李翰的配合。 尚望、张盈、狄杏也在盯徐又远的梢,因为尚望要和李翰沟通事情的,尤其是那张太平天国藏宝图的事情,但是,现在尚望无法接触李翰,而且,尚望也是原本就要除掉徐又远的。所以,现在是徐又远、坂本次郎带队盯着李翰。 刘文林和尚望分别盯着徐又远和坂本次郎。盯梢,反盯梢,再盯梢,连环盯梢,谍中谍,计中计再次上演。 …… 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办公室分隔的小财务室里。 朱莉文接到李翰的电文,托腮沉思:怎么样才能制造徐又远与黄小鹤之间的矛盾呢?嗯,有了,红党那边不是想除掉黄小鹤吗?高世光不是还有警服吗?让高世光冒充伪警,冒充徐又远的手下,打黄小鹤一顿,称黄小鹤不务正业,又哗宠取众,获取酒井久香的信任,拿走很多经费。 于是,这天晚上,朱莉文乘坐高世光的人力车回玲珑旗袍店,路上,她把自己想好的办法告诉了高世光,让高世光和韩国茂乔扮成伪警,在黄小鹤面前议论此事,让隋凯欣接应。她说她没空理这事,得去接应谭玲玲和依依。 因为谭玲玲在盯着日军的鉴宝专家,还得照顾黄迪,安抚黄迪,陪黄迪练武功,练枪法。黄小鹤叛变时间长了,也没啥事可做,整天带着几名日军特务,东游西逛的,有些无聊,因为现在徐又远、坂本次郎在盯着“山田太吉”,龟井也没其他事情,牢牢控制着日军特务队。 山田亦男成了伪警局的太上皇。 人一旦闲下来,便会想东想西的。所以,黄小鹤开始想女人了,一连几天走进了怡红院,并和怡红院的凡凡姑娘好上了。 这个凡凡,心里很羡慕依依和冰雪。 以前,她和依依、冰雪关系也比较好。 所以,她白天就天天出来,四处寻找依依和冰雪的下落。 有心找人,肯定是找得到的。 这天中午,她竟然在领事馆大街的“真便宜”杂货店发现刚从里面走出来的依依。 凡凡心头大喜,急忙跑上前去和依依相认。 依依极速地伸手,捂住了凡凡的嘴。 她谨慎地领着凡凡进入店里,并挂出“外出进货”的牌子,关闭了店门。她给凡凡削水果、泡茶、做饭,十分热情。凡凡看到依依现在生活这么好,便楚楚可怜的请求依依帮忙,帮她跳出火坑。依依说可以的,一定会尽快为凡凡赎身。凡凡便将黄小鹤的情况告诉了依依。 依依叮嘱凡凡悄悄收拾好行李,只要她出现在怡红院抓捕黄小鹤,凡凡就可以偷跑出来,坐她的轿车走。至于那个女掌柜蓝拂手那里,“大哥”会去找蓝拂手,会摆平这件事的。至于“大哥”是谁,凡凡心里也有数。 凡凡在“真便宜”杂货店,激动地与依依聊了一个下午,才回归怡红院,冲澡上班。 这天深夜,盯梢的依依发现黄小鹤和两名日军特务进入怡红院,便走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朱莉文打电话。 朱莉文随即走出商行,把情况告诉乔扮成人力车夫的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他们三人随即拉着人力车,到偏僻处把人力车放好锁好,更换上高世光之前从伪警局带出来的警服,系上武装带,别好德造“盒子炮”,多带了几个弹匣,驾着朱莉文的轿车,来到了怡红院,以检查可疑人员的名义,来到了黄小鹤的房间。 伪警、日军特务、日军宪兵来查可疑人物,那也是很经常的事情。所以,蓝拂手自然相信,并吩咐伙计和其他一些女郎密切配合。隋凯欣抢了黄小鹤的枪,韩国茂握枪指着黄小鹤,高世光掏出微型相机给黄小鹤和凡凡的丑况拍照,凡凡急急伸手捂脸。 高世光收起相机又痛揍了黄小鹤一顿,还怒骂黄小鹤是狗叛徒,与徐副局长争宠,挖走了徐副局长的许多经费到这里消遣,不务正业,等着徐副局长拿这些相片去酒井课长那里告你吧。然后,高世光又拿走了黄小鹤的衣服和财物,让黄小鹤到徐副局长的办公室去取,就带队扬长而去。 黄小鹤让凡凡去找两名在隔壁邻房的日军特务来救他。凡凡很乖很听话的过来,恰好两名日军特务也刚刚干完活,听说黄小鹤那里有事,便提着裤子,跑到黄小鹤的房间里来,发现黄小鹤脸青鼻肿,满嘴是血,地上还掉着牙板,急问何事?黄小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了事情经过。 一名日军特务说:“黄先生,徐又远确实很妒忌你。所以,你得想法引游击大队的人出来。只要再立新功,酒井课长必定重用你。酒井课长对谢耀星早已经不满。你将来必定是能踩在徐又远的肩膀上。” 另一名日军特务也说:“黄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到徐副局长办公室查查你的衣服是否在哪里?如果是,那么,咱们就可以向徐又远兴师问罪。” 此时,凡凡领着几名男伙计,给黄小鹤送来了一些衣服。黄小鹤穿好衣服,和两名日军特务走出怡红院,发现轿车不见了,气得破口大骂徐又远,急乘人力车前往伪警局,讨要公道和讨回轿车。凡凡出门相送,又找来三辆人力车过来。黄小鹤和两名日军特务乘车而去。 怡红院的几名保镖也不疑有他,稍稍放松对凡凡的监控。 凡凡便趁机跑回宿舍,拿起衣物,走了出来。 她进宿舍大院的时候,几名保镖没拦,以为她下班了。 但是,凡凡拎着衣物出来的时候,几名保镖要拦,却被依依握棍偷袭,被狠砸了几棍,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依依俯身从几名保镖身上搜出手枪和弹匣,领着凡凡,钻进高世光给她留下的轿车,钻进轿车里。 朱莉文驾车而去,将凡凡领到了竹竿里11号。 朱莉文是后面乘从人力车过来接应的。 谭玲玲已经在里面等候,给凡凡检查身体,给凡凡上了一些药物,给凡凡打了消毒针,便让凡凡与黄迪相伴。都是苦命人,凡凡和黄迪认识之后,热聊起来,不时悲痛落泪,不时相拥而泣。谭玲玲和朱莉文、依依驾车而去,来到伪警局附近,观察情况,以便接应高世光、韩国茂和隋凯欣。 隋凯欣是驾车载着高世光和韩国茂来到伪警局的,他们这辆轿车便是日军特高课的轿车,也是黄小鹤乘坐的轿车。之前,高世光拿走了黄小鹤的衣服,自然也拿到了黄小鹤的车钥匙。他和韩国茂两人驾着黄小鹤的轿车而来,伪警局大门前的警卫自然十分恭敬。 高世光和韩国茂压低帽沿,向值班警卫回敬了一个礼,没打招呼,便拎着黄小鹤的衣服踏入伪警局。 117.敌谍精明 高世光此前化名林劲,在伪警局工作了一段时间,自然熟悉伪警局的各种区域。 他领着韩国茂来到了徐又远的办公室前。 韩国茂掏出铁丝钩,打开了徐又远的办公室房门。 高世光将黄小鹤的衣服放到了徐又远的办公桌上。 然后,他们两人便走出了警局,钻进隋凯欣驾驶的这辆属于黄小鹤的轿车里,乘车而去,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这里,四周都是徐又远的警员,都持枪包围着大别墅,死盯着每天傍晚下班回家的李翰不放。 徐又远狠毒地想,既然查不到“山田太吉”什么,就把“山田太吉”当作鸟笼里的鸟,用这种办法来把“山田太吉”关进“鸟笼”里,他相信“山田太吉”迟早会露出狐狸的尾巴的。每天二十四小时如此被人盯着,谁受得了呀?而且,徐又远的人已经盯了李翰十余天了。 他就是要亲自带队,盯着“山田太吉”露出狐狸的尾巴。 现在,隋凯欣按照朱莉文的计策,来给李翰解围了。隋凯欣驾车来到附近,他放缓车速。高世光戴好手套,握着黄小鹤的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韩国茂也是一样,握着南部十四式手枪。两人拉开手枪保险,握枪移下车窗口,伸枪而出。 隋凯欣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高世光说:“准备好了!” 隋凯欣随即猛踩油门,驾车直奔123号大别墅大门前。 高世光、韩国茂便握枪向那些伪警开枪。 叭叭叭!啊呀!啊呀!啊呀!砰砰砰! 三名伪警中弹倒地,连声惨叫。 高世光知道这些伪警是来混饭吃的,所以,没要他们的命,仅仅打伤他们,教训他们一番,便扔掉了黄小鹤的这把南部十四式手枪,乘车而去。 其他伪警急忙朝高世光和韩国茂开枪。 徐又远听到枪响,急忙和坂本次郎驾车过来停车,推门下车,捡起了黄小鹤的那把手枪,又令其他警员抬伤者去医院救治。一些伪警过来报告,称刚才那辆轿车是黄小鹤的。徐又远知道黄小鹤一直在和自己争宠,两个叛徒内心是有矛盾的。但是,在此之前,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 可今晚,黄小鹤竟然派人来杀自己的手下? 事情有疑点,但是,又好像是真的。 现在,徐又远听说黄小鹤的轿车来此,顿时又怒又气,他将这把手枪交给一名伪警,命其马上回局里技术鉴定室,查明这把手枪的来源,并要在十五分钟后送到特高课课长办公室来。无论是哪支部队,枪械都是有登记的,有编号的。除非是黑市买的枪械,比如克拉送给李翰的那些枪械,那就没有登记在册的。 徐又怒气冲冲的乘车直奔特高课,怒瞪着一只眼睛,向酒井久香告状,称黄小鹤破坏他对“山田太吉”的监视活动,抢他的功劳。酒井久香打个手势,邀请徐又远到功夫茶具旁跪坐在地上。这种跪坐,徐又远很不习惯,但是,又很无奈地按她们小岛国人的生活习惯,下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 酒井久香亲自给徐又远泡茶,她还是很看重徐又远的。 这段时间,她少了很多烦恼,毕竟有徐又远这么认真的盯着“山田太吉”。她给徐又远倒了一杯茶之后,分析说:“徐副局长,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恼火,你之所以怀疑黄小鹤,正是因为你内心的恼火和生气。所以,你也中了敌谍的诡计。我怀疑,今晚黄小鹤出事了,敌谍一定是驾着他的车,用他的枪,来袭击你的人,然后,你就气呼呼的带队撤掉了部署在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外围的盯梢,给了山田太吉出去活动的机会。” 坂本次郎瞪着一只眼睛,连连点头称“是”。 徐又远伸手拍拍后脑勺,惊叫一声:“哎呀,也是哦!对不起,课长,卑职刚才怒气冲心,确实错了。我现在带队到回鼎新桥123号大别墅去,继续亲自盯着山田太吉。这只老狐狸,很快就忍不住的了。没有自由是最痛苦的。” 他说完,赶紧起身,又向酒井久香欠欠身,转身而去。就在此时,一名伪警进来报告,并躬身递与黄小鹤所用的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称查清楚了,确实是黄小鹤使用的手枪。徐又远又是一阵恼火,但是不敢发怒。 他接过手枪,转身而来,躬身递与酒井久香。 酒井久香并非那种头脑简单的女子,朱莉文和高世光玩的这套把戏,骗不了她的。 她脑子里快速分析,感觉今晚这件事,就是一个圈套,就是一个陷阱,是敌人挖坑让徐又远和黄小鹤去跳的。 她接过手枪,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还是黄小鹤出事了,这把手枪,暂时存放在我这里。我会派人去找他,找到他之后,我会审问清楚今晚的事情。徐副局长,你这段时间工作很有成效,自从你盯着山田太吉,金陵就平静了许多。我看,山田太吉就是李翰。你只要盯着他无法做任何传递情报的事,金陵肯定平安。如果你稍有放松,金陵肯定会有事情发生。徐副局长,去吧,多一点耐心。接下来,让山田太吉这只老狐狸露出尾巴,就靠你了。拜托了。” 她说完,还朝徐又远欠欠身,以示对徐又远的尊重,对徐又远的看重。徐又远顿时激动万分,热泪盈眶,马上立正敬礼说:“卑职誓死效忠课长,愿肝脑涂地报答课长的知遇之恩。”酒井久香点了点头,徐又远伸手抹拭一只眼睛的泪水,转身而去。酒井久香又侧身朝坂本次郎点了点头。 坂本次郎赶紧起身,追向徐又远。 他们俩走下楼来,钻进轿车里,乘车出来,恰好黄小鹤及两名日军特务乘人力车来到。他们刚才先去了伪警局,并拿回了黄小鹤的衣服和钱物,此时看到徐又远从宪兵司令部大院里乘车出来,满腔怒火的黄小鹤急忙从人力车上腾跳而起,张开双臂,拦住了轿车的去路。 嘎唧!轿车司机紧急刹车。 车里的徐又远坂本次郎顿时东倒西歪。 怒气冲冲的黄小鹤跑上前去,拉开车门,对着晕头转向的徐又远就是两拳击去,一拳击在徐又远的鼻子上,咔嚓!徐又远的鼻梁断了。一拳击在徐又远的下巴上,砰!哎呀!击得徐又远惨叫一声,仰天吐血,门牙也掉落在轿车里面。 坂本次郎大怒,稍定定神,便一拳击在黄小鹤的左眼上。 哎呀!黄小鹤惨叫一声,仰天跌倒在地上,左眼顿时什么也看不到了。 坂本次郎跳下车来,刚好踏在黄小鹤的肚子上。 啊呀! 黄小鹤仰天吐血,腹疼如绞,天旋地转,单目发黑,金星乱冒。两名日军特务赶紧掏枪而出,跟着徐又远的伪警也赶紧端枪而起。大门前的日军宪兵岗哨急忙端枪而来,分开对峙的双方,还有一名日军宪兵岗哨走进岗亭,给龟川打电话,给酒井久香打电话。 龟川和酒井久香赶紧小跑出来。 一大队宪兵和特务也跟着跑出来。 酒井久香怒喝一声:“怎么回事?” 坂本次郎急忙移开踏在黄小鹤肚子上的脚,立正敬礼,向酒进久香汇报了情况。徐又远此时艰难地从轿车里钻出来,吐字漏风地讲述了情况。 酒井久香看到徐又远满脸是血,鼻子也歪了,急忙吩咐中村梨子带队护送徐又远去圣战医院接受治疗。又命人抬起黄小鹤,把黄小鹤押到地牢审讯室,将黄小鹤吊绑在十字架上,命人用带倒钩的鞭痛打黄小鹤一顿。 黄小鹤声声惨叫,很快就皮绽肉烂,浑身血痕。 酒井久香眼看黄小鹤就要晕过去,便喝令停打,又怒问黄小鹤知错了吗?黄小鹤有气无力地说:“课长,卑职知错了,卑职不该打徐副局长。虽然,他抢了卑职的枪,抢了卑职的衣服和钱物,但是,无论如何,卑职都不该打徐副局长。卑职太冲动了,做事鲁莽,不经大脑。” 酒井久香这才命人给黄小鹤松绑。 黄小鹤无力站着,坐倒在地上,背靠着那个巨大的十字架。酒井久香又喝问他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小鹤艰难吐字,讲述了自己到怡红院玩乐,因徐又远的部下来查房,又用枪指着自己,所以,自己很无奈,只好任由来人拍照,但是,自己的衣服和钱物确实是在徐副局长的办公室拿回来的。现在,自己的那把枪可能被徐副局长藏起来了。丢了枪械,可是死罪,所以,今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向徐副局长讨回公道,而且,还要讨好那把手枪和那辆轿车。就是刚才冲动了点,打伤了徐副局长。 酒井久香吩咐高桥苗子端来茶水,并亲自倒一杯茶,递到黄小鹤身前,低声说:“黄副队长,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打你?”黄小鹤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酒井久香说:“因为你被敌人利用了。今晚那些去查房的人,根本就不是谢耀星的手下,以你现在的地位,谁敢抢你的枪?徐又远又怎么会那么傻?把你的衣服和钱物放在他办公室的办公桌上?” 118.相互钓鱼 黄小鹤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喘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小口茶,再润润喉说:“课长,是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被人利用了,还因此打伤了徐副局长。真对不起!课长,能否让卑职活着出去,再立新功?”他忽然想起了那两个整天跟着自己并监视自己的日军特务所说的话,脑子灵光一闪,便拿来向酒井久香求情。 酒井久香妖孽一笑说:“你思考一下,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再立新功?不然,我放你出去也没有用,因为你和徐又远结仇了。你打掉了他的门牙,他会放过你吗?万一他派人去暗杀你呢?你以为我想抓你呀?我做个样子而已!另外,你们俩都是我的得力悍将,你们结怨了,如果天天跑到我这里来,这个告那个,那个告这个,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理你们的事?所以,我今晚打你,并非和你过不去,只是想让你安静下来,好好思考。黄副队长,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也是我的老师,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但是,麻烦你思考问题的时候,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好吗?” 黄小鹤又喝了一小口茶说:“课长,我真的知错了,我会想出好办法来的,送我去医院治伤,好吗?说实在的,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诱饵,凭我现在受伤的情况,一旦传扬出去,就能钓到大鱼。如果不信,你下次毙了我。” 哈哈哈哈! 酒井久香大笑起来,又站起身来,然后低头说:“行!你这条理由,这个计策,我看行。” 她说到此,又侧身对高桥苗子说:“苗子,马上送黄副队长到圣战医院治伤,将他安排到张冲那间病房的邻房去。同时,将消息散播出去,诱游击队的人来救张冲并暗杀黄副队长。记住,埋伏好,让所有参加埋伏的特务都要有耐心。只要这次将敌人一网打尽,所有参战的特务,都晋升一级军衔。另外,你找徐又远好好聊聊,吩咐他别对黄小鹤记仇,就说是我说的,我会补偿徐又远的。当然,我也会补偿黄副队长的。还有,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黄副队长。” 黄小鹤顿时感动的直掉眼泪。 “是!”高桥苗子随即立正敬礼,依计照办,挥手让人抬着黄小鹤去圣战医院接受治疗,并将消息散播出去。此时,中村梨子回来报告称,已经安排好徐又远了,并向酒井久香请示要不要派人去盯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酒井久香摆了摆手说:“不用!事实证明,我们盯着山田太吉是没有用的。我刚才对徐又远说的话,不过是鼓励他为我们服务而已,不过是想多几条狗为我们跑腿而已。山田太吉有私人武装,或者说他的上级派了一支别动队给他。所以,我们盯得越紧,他就越舒服,他的别动队替他干了很多活。所以,我们放松监视他,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松懈下来。” 中村梨子点了点头,又建议在“山田太吉”车底下安装手雷,炸死他,一了百了,十分省心。 酒井久香感觉事情会闹得太大,没有同意。 她说:“我们的工作并非只有一个山田太吉,我们也并非为了山田太吉而活。目前为止,领事馆的资料和情报,从未泄密。今井太郎也十分的看重山田太吉的才华,这个山田太吉一个人顶十个人啊!了不起啊!我们就是怀疑他而已。现在,我们主要是要利用黄小鹤、张冲、徐又远这些情况,把消息散播出去,吸引游击队的人来救,来刺杀,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中村梨子顿时瞠目结舌地望着酒井久香。酒井久香又妖孽一笑说:“梨子,不必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人,如果山田太吉不是因为长得与李翰极度相似,我们会怀疑他吗?如果他不是敌谍的话,他不值得我们赞美吗?论长相,他帅爆了。论才华,他懂五国语言。论财富,你我皆比不上。论谍战水平,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找到他任何作案的任何痕迹。我们为他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这样的人,不值得称赞吗?所以,高明的敌人,高明的对手,也是值得我们佩服的,我们真的要谦虚,要认真学习敌人的优点,弥补自己的缺点。” 中村梨子这才回过神来,躬身说:“是!课长教诲,卑职谨记在心。” 酒井久香挥挥手,中村梨子转身而去。 刘文林接触不到李翰,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他领着伤势未好的龚少彬,一直乔装在圣战医院附近盯梢,打探消息,认真侦察圣战医院的动静。 周炳新、管彤和去而复返的鲁亮平也带队在圣战医院对面的公寓里租了房子,密切观察圣战医院的情况。 今夜,黄小鹤、徐又远先后被抬进医院里,也没有逃过周炳新、管彤的望远镜。他们发现情况之后,赶紧聚在一起,低声商量,但是,没人懂日语,乔扮日军士兵,肯定不行,这里是日军的医院。不过,刘文林还是找到了办法,他感觉自己可以乔扮成伪警,伪警也是可以到圣战医院看病的。 众人感觉也可以。 不过,管彤忽然又来了灵光,她建议,既然要乔扮成伪警,那不如派何必禄这个曾经长期潜伏在伪警局工作的人去?如果何必禄进入医院之后,被日军特务发现了,那就更好,何必禄逃跑必定会引起日军特务、日军宪兵的追捕。然后,游击大队就进入圣战医院救人。 众人经过认真分析,感觉很有道理,决定如此照办。 但是,今夜已经太晚,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刘文林与何必禄接上头之后,再行动。 于是,众人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高光时刻。 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尽管今晚家里外围的敌人全部撤走了,但是,李翰仍然在家睡觉,要有什么行动,也不急于一时。 他心想:我们每个人都有遭受苦难,深陷迷茫的时刻! 难道酒井久香就例外? 嘿嘿!老子也不急于一时呀! …… “铃铃铃……”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李翰急忙翻身而起,按亮电灯,跑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 “老大,没睡吧?我们到大门口了。” 李翰放下电话,打开屋门,小跑出来,打开大栅栏铁门。 谭玲玲、朱莉文小跑而入,飞快进屋。 李翰关好大铁门,也小跑到回到屋里。 “呵呵!老大,你太厉害了!呵呵!” 谭玲玲和朱莉文双双纵身入怀,各自伸手搂紧了李翰的脖子,勒得李翰都透不过气了。 他急忙头向后仰,谭玲玲和朱莉文这才松开他的脖子。 李翰喘着粗气说:“好妹子,我想死你们了。” 谭玲玲嗔骂一句:“太假!你都自由了,也不来看我们。” 朱莉文娇嗔地说:“就是!害得我们在外围观察了一晚,现在衣服都是湿的。” 李翰哈哈一笑说:“你们有车,会不驾车过来?”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来。 李翰坐下来,给她们俩烧水泡茶。 谭玲玲挨着他落座,朱莉文也挨着他落座。 朱莉文把脸贴在李翰的脸上,柔情地说:“老大,我们真的很想你。让我们搬过来住,好吗?” 谭玲玲也把脸贴在李翰的脸上,娇滴滴地说:“唔,老大,你就答应我们嘛!” 李翰顿时浑身发热,但是,却仍然理智地说:“二位大美人,你以为酒井久香真的就那么容易放过我呀?” 谭玲玲恼怒地分开李翰,怒骂一句:“哼!我鄙视你,连那妖孽都怕,你还是男人吗?” 朱莉文也分开李翰,嗔骂一句:“就是!你讨厌死了!不是男人!” 李翰含笑说:“鄙视我的人那么多,你们算老几?” 哈哈哈哈! 谭玲玲和朱莉文捧腹大笑起来。 李翰泡好茶,给她们俩各倒了一杯,还给自己倒了一茶,又低声说:“要学会换位思考,推己及人,把自己的脚放进别人的鞋里,合不合脚呢?你们俩没事的时候,要经常这么想,如果我是酒井久香,会对山田太吉怎么样?” 谭玲玲和朱莉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放下茶杯,又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拿到太平天国的藏宝图,保护我们的国宝,保护我们的传统文化,也替我们的子孙保护好财产。” 谭玲玲点了点头说:“嗯!放心吧,我已经把黄迪安排到大世界歌舞厅里,专门陪那些臭男人跳舞。日军的那个鉴宝专家川仁武夫看中了黄迪,然后,我又让凡凡和谢秋琪暗中配合黄迪,只要抓到那个川仁武夫,他就会带我们去窃取藏宝图。至少,他比我们更了解佣仁的作息规律,让我们有对佣仁下手的机会。” 李翰点了点头说:“很好!你们俩成长成熟很快!现在,很多工作都不用我安排了。夜了,你们冲澡吧,我待会帮你们洗衣服。” 哈哈哈哈!谭玲玲和朱莉文仰天大笑起来。 …… 春雨如丝似雾,若烟宛潮。 金陵在霏霏细雨中犹如写意画一般,淡淡地,蒙蒙地,若隐若现。 119.夺藏宝 李翰清晨起床,走到庭院,练了一套散打拳法,出了一身大汗。 然后,他回到屋门前,恰好谭玲玲和朱莉文也起来。 李翰躬身说:“山田太吉有礼了!” 哈哈哈哈!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捧腹大笑起来。 李翰含笑说:“亲爱的,只要我们珍惜和善待每一天,肯定会遇见最美的风景,最优秀的人,最开心的事,最美丽的鲜花,最温暖的阳光,最温柔的时光!”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点了点头。 她们两人又伸起手指,同时弹了李翰的左右耳朵。 哈哈哈哈! 她们俩含笑走到庭院,对练拳法,打得难分难解。 李翰耳朵顿时嗡嗡作响。 他呶呶嘴,转身回屋,进入自己的卧室卫生间冲澡。 然后,他从别墅后门出来,驾车从围墙后门而出,来到“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点了一碗面条,眼前掠过山田樱子美丽的倩影,滴下了伤感的泪水。 他噙着泪水把这碗面条吃完,掏出一块“袁大头”,放在餐桌上,转身钻进自己的轿车里,驾车直奔领事馆。 此时,才是上午七点二十三分。 他驾车绕到“真便宜”杂货店的后面小巷停车。 依依听到刹车声响,急忙翻身起床,小跑下楼,打开后门,李翰闪身而入。 “哥,这么早?” “嗯!那个川仁武夫和黄迪情况如何?” “很好!今晚应该可以抓他了。” “好!你要吃好点,不要太瘦了,不用省钱!” 李翰说罢,从怀兜里掏出一筒“袁大头”,塞到依依的手里。然后,他转身拉开后门,走了出去,钻进轿车里,驾车来到领事馆大门前左侧停车。 他推门下车,锁好车门,跨步进入门内,抬脚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来拎壶打水烧水泡茶,又清洗茶具茶杯。 …… 依依呆呆地双手捧着一大筒袁大头,热泪盈眶,想说什么,却又更咽难言。她怔怔地望着李翰的离去! …… 李翰清洗好茶具茶杯之后,便点燃一支烟,翘起二郎腿,认真思考今晚的行动方案。此时,小岛美智子探头看了李翰一下,娇俏地含笑说:“喂,还这么潇洒?你太厉害了!酒井久香都服你!”李翰侧头含笑说:“执着不是错,错的是妳放不下!”小岛美智子灿烂一笑“呵呵!”,转身而去。 李翰拎壶泡茶,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小口,润润喉。 此时,史珍香抱着一大叠材料,来到他办公室房门前。然后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发现有人盯梢,便走进李翰的办公室,轻轻的关上房门。 她低声说:“我们决定今晚营救张冲!” 李翰点了点头说:“我们会掩护你们!要小心,不要再中计了!”史珍香点了点头,转身轻轻地拉开房门,探头往外走走,没发现走廊里有人,便闪身而出,回她的办公室去了。李翰再呷一口茶,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上楼,来到四楼今井太郎的办公室。 他走过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办公桌前时,朝她点了点头,便走进里面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他躬身说:“总领事,您好!我下面有点痒,想去医院看看!可以吗?” 今井太郎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正正经经的娶个老婆?别整天不三不四的!” 李翰又躬身说:“总领事,我下面的痒,不是最近弄到的,是以前的,有点反复。另外,我真的想娶老婆,麻烦你和卢爱权典狱长说说,我喜欢郭瑶瑶!谢谢!” 今井太郎顿时满脸欢快地说:“哈哈,这就对了嘛!行,这件事,我来办!你先去医院吧。”李翰躬身又欠欠身,转身而去,经过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办公桌前时,他侧身而视。 小岛美智子怒瞪着他,还极细微地“哼”了一声。 李翰朝她一笑,潇洒而去。 既然请好了假,他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下楼,关好办公室的房门,便走下楼梯,走出大门口,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直奔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前,伸手轻轻的敲了“三长两短”房门。 谢秋琪恰好在客厅里练舞蹈,听到房门声响,急忙跑出来开门。她今天身穿黑色礼服裙,因为晚上要迷人,所以,她穿这身裙子。当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晚上的战斗。 这套黑色薄纱礼服裙让谢秋琪显得更有女人味,而且将她的优雅气质展现出来,十分的迷人。李翰进屋来,又反手关上房门,转身望向谢秋琪,不由一怔,呆呆地望着她。 她简约! 大气! 又显活力的时尚感! 显得十分精致! 谢秋琪从李翰的眼神里读出了渴望,张开双臂,扑入李翰的怀中,歪头于他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李翰顿时浑身发热,感觉有点不对劲,生怕把持不住,便急急松开谢秋琪,低声说:“妹子,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们在打鬼子,我不敢奢望什么。但求你能帮帮我。” 谢秋琪俏脸通红,感慨地说:“哥,唉!梦想这回事,就是用来破灭的吧?”李翰感动泪下,又张开双臂,将谢秋琪拥入怀中,感慨地说:“妹子,你这么美,这么迷人,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生活就像‘呼吸’,‘呼’是为了出一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今晚,你唱那首‘红尘有爱’吧,吸引敌谍的眼球。然后,我们去抓佣仁,夺取他身上的太平天国藏宝图!你会很危险!但是,值得!” 谢秋琪伏头于其胸口,陶醉地“嗯!”了一声。 李翰轻轻的松开她,在她额头上香了一口,便转身而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又反手关上房门。 谢秋琪顿时如被定住了身形,呆了许久,都不会动。 她幸福地流下了热泪。 李翰走下楼梯,钻进自己的轿车里来,又驾车来到了竹竿里11号,和黄迪、凡凡一起好好的聊聊,为了今晚的战斗,好好地计划。中午,他和黄迪、凡凡共进午餐。 然后,他驾车回领事馆休息。 傍晚时分,李翰醒来,领事馆的人已经下班走了。 领事馆内,冷冷静静的。 他走出办公室,却发现那个有点微驼背的捡垃圾的老头,就在二楼走廊里打扫卫生。当李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的时候,那人转身走过来,又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便走过来,将一张纸条塞到李翰的手里。 两人擦肩而过。 李翰捏着那张纸条,来到了二楼的楼梯口的卫生间里,打开纸条一看:站座今晚在大世界等你! 李翰便将纸条放进嘴里,然后拿着香烟,掏出打火机点烟,又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便取出嘴里的纸条,点火烧掉,又将纸灰扔进尿池里,这才转身而出,走下楼梯。 他走到大门前,从皮包里取出一大叠军票,塞给了几个警卫人员,低声用日语说:“我今晚加班!绝不亏待诸位!” 众警卫人员含笑地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李翰走出大门口,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启动轿车,驾车前往红玫瑰咖啡馆。他点一杯蓝山咖啡和一份法式牛排,填饱肚子之后,点燃一支烟,仰天吐着烟圈。 他借着这阵烟雾,环目四扫,没发现有人盯梢,便掏出一张百元法币,压在玻璃杯下面,起身走人。他走出咖啡馆,钻进自己的轿车里,便驾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 他走到大世界歌舞厅大门前,取出十张一元的法币,分发给大门前的门童和侍者,然后跨步穿过旋转门,直接走上二楼,来到了克拉的雅间,推门而入。 克拉侧头一看,欣喜地低声说:“李营长,有十天没见你喽!”李翰落座,侧身低声说:“你懂的,酒井久香至今没有放过我。不过,今晚,我有重要情报给你。台儿庄大捷!不过,这是我们国内的情报,我只能口述给你。” 克拉点了点头,从怀兜里掏出小笔记本和钢笔。 李翰口述。 克拉记录。 然后,李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消化。然后,我会联合我们红党的人,出一期报纸,公布台儿庄大捷的特大好消息,以振奋民心。”克拉收起笔记本和钢笔,点了点头,侧身拎起一只长方形的皮包,递到李翰的面前。 李翰伸手接过,拎包而出。 一楼大厅里,彩灯煜煜,玻璃灯塔,光明十里。 人们正陶醉在谢秋琪和众多伴舞的美女的健美长腿里。 谢秋琪在舞台上正演唱那首红尘有爱:“你知道我曾爱着你,你知道我还想着你,离别时说好的不哭泣,为什么眼泪迷离,分手时含泪看着我,到现在你是否记得我……” “好!” “啪啪啪!” “姥姥的,太好听了,把老子听哭了。” “唉,哥听着这么好听的歌,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初恋!” “谢秋琪,你姥姥的,老子爱死你了。” “呜呜呜!” 120.演技高超 尚望走过来,也背靠巨柱的邻侧面。 他东张西望一会,低声说:“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拿到太平天国的藏宝图?” 李翰左看右看,又正正身,低声说:“今晚抓日军的一个鉴宝专家,他喜欢上了我们队伍的一个美女队员。然后,押着他领我们去找佣仁。只要抓到了佣仁,就能拿到藏宝图了。然后,由朱莉文把藏宝图交给你。” 尚望左看右看,又侧身看看,低声说:“好的,你的中校军衔申报下来了,特殊时期,就不给你搞授衔仪式了。你自己保管好自己的军衔、勋章、荣誉证书、授衔命令。以后,抗战胜利了,用得着。”他说罢,将手中的皮包放到地上,用脚踢给李翰。 李翰用脚勾过皮包,俯身拿起来,低声说:“台儿庄大捷,我打算和红党的人联手,办一期报纸,给金陵的小鬼子一点眼色看看,鼓舞士气,让广大民众提振精神。”尚望说:“好!但是,不与红党的人太密切,戴处长的密探到处都是,在金陵城里,不仅只有你和我。我们和他们,终究会有一战的。只是现在联合抗战时期,适当合作就行。”他说完,转身而去,端着红酒杯,穿梭于人群中。 李翰拎着两只皮包,统一交到左手拎着,右手抓一把小飞刀,伸进裤袋里,很酷地走出了大世界歌舞厅,绕道转了转圈,走到附近小巷的自己的轿车前,东瞧瞧,西瞅瞅,侧身看看,没发现可疑人物,便掏出车钥匙,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但是,他驾车并无走远,而是在大世界歌舞厅附近又停车于路边,透过倒视镜和后车镜,侦察后面是否有人盯梢。 然后,他移下点车窗,点燃一支烟。 大世界歌舞厅后台里,谢秋琪卸妆后,换穿上紧身皮衣皮裤,别好手枪,带足弹匣,将皮包锁进化妆台下面的一只柜子里,反正皮包里已经没有什么秘密,戴上鸭舌帽,从后门出来,钻进自己的轿车里,驾车来到了前门。 此时,里面舞池里的川仁武夫实在忍不住了,向他怀中的黄迪提出共度良宵。黄迪灿烂一笑说:“可以呀,但是,我要一条小黄鱼。”川仁武夫望着她娇艳的笑,骨有点酥,脚有点软,连连点头说:“可以,走吧!回我家,保险柜里大把钱。”他松开黄迪,牵手黄迪走出了舞池,走出歌舞厅。 盯梢的依依和凡凡便起身尾随而出。 川仁武夫来到停车场,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又绕到车头,为黄迪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 黄迪妖冶一笑,钻进了轿车里。 川仁武夫又绕道车头,钻进驾驶室里。 此时,凡凡和依依赶紧过来,各自拉开后车门,钻进轿车里,并用枪指着川仁武夫的后脑勺。 依依冰冷地说:“小鬼子,带我们去见佣仁,马上出发。” 黄迪佯装害怕,伸手掩脸,哇哇大哭喊起来:“呜呜呜,救命啊!救命呀!” 川仁武夫侧身深情地对黄迪说:“大美人,放心吧,我要美人,不要江山。” 他赶紧驾车直奔剑道馆。 后面的谢秋琪赶紧驾车跟踪。 他们路过李翰的轿车时,李翰扔掉烟头,驾车尾随而至。 川仁武夫驾车到达剑道馆门前左侧路边停车,侧身对黄迪说:“你回大世界歌舞厅等我,我明晚来找你。” 黄迪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又侧身扑入他怀里,伸手搂紧他的脖子,泣不成声地说:“嗯!我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呜呜呜!”然后,她松开他,推门下车,小跑而去,但是,她跑了一会,又绕道回来,掏出一条丝巾,蒙在脸上,又掏出手枪,拉开了保险,准备接应依依和凡凡。 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了的。 川仁武夫侧身怔怔地望着黄迪下车,望着她关上车门,脸上竟然有泪滑落。他把牙一咬,停车熄火,推开车门下车。随后驱车而至的谢秋琪也掏出丝巾蒙脸,推门下车,掏枪而出,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尾随依依、凡凡押着川仁武夫走进剑道馆。 而李翰则是在稍远些停车,抓着钩绳,推门下车,又握一把小飞刀,在剑道馆的围墙外,纵身一跃,抱一株大树,又踏着树枝,用力一踩,借力一弹,跃到了围墙上,一甩钩绳,将小铁钩钩在屋檐上,单手抓着绳子,在围墙上纵身一跃,身子如荡秋千一样,落在了另一栋房舍的屋顶上。 川仁武夫虽然中计了,但是,仍然以为只是别人劫持了他,与黄迪无关。爱上一个人,便是如此天真。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听话,肯定会死,如果死了,他今后与黄迪就不能共度良宵了。另外,要杀依依和凡凡,也不必急于一时,因为佣仁在剑道馆武馆后面的那排房舍的地下密室里。 所以,他选择掏出工作证,进门就递与看门的两个武士。 依依和凡凡是女扮男装,上嘴唇粘了一些胡子。 那看门的两个武士以为依依和凡凡是川仁武夫的随从,便点了点头,将工作证还给川仁武夫,躬身相迎。 川仁武夫昂首阔步而入。 依依和凡凡紧紧相随。 谢秋琪尾随而至,看门的两个武士拔刀相向,张嘴欲要大声喝问,但是,忽然间,大门两侧甩来两块砖头。嗖嗖!咣咣!两名武士侧额均被击中,各自侧跌而倒,均是头破血流。早已经赶到的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分从大门两侧跑过来,扶住了两名武士,不让他们倒下来,又将他们拖至门前两侧黑暗处的树下,剥了他们的武士服,换穿在自己身了。 她们俩握着两把倭刀,站在大门前,佯装成看门的武士。 她们俩侧身看看,往前看看,又掏出绊绳,在剑道馆门槛前一米远拉上绊绳,并将绳子的两端系在大门前两侧的木柱上,然后,将大门前的灯熄灭。 当川仁武夫领着依依和凡凡踏进大门,来到武馆的时候,三人均向正在练武的武士点了点头。 谢秋琪背手握枪,尾随其后,却被教头发现了,那教头横刀拦住谢秋琪,大喝一声:“你是谁?” 谢秋琪扬枪一指,那教头侧身就地打滚。 谢秋琪朝其开了两枪,但是,没打中。 嗤嗤!两颗子弹击在地板上。 顿时,所有的武士都被惊动了,纷纷握刀围向谢秋琪。谢秋琪赶紧握枪转身就跑。 教头和武士呐喊着追了出来。 谢秋琪跑大门,纵身一跃,跃过了绊绳,迅速绕道左侧大树下。教头和几名武士并肩追来,却不小心被绊绳绊倒在地上。 扑通!扑通!砰砰砰!哎呀!哎呀! 教头还好些,在往前倒地之时,蓦然出手撑在地上,跃身而起。 其他几名武士下巴磕裂了,鼻子碰歪了。他们刚刚撑地起身,身后飞蹿而出的武士,又踩在他们的背部上。 这都是瞬间的事情。 顿时,那些原来就扑倒在地上的武士,又是椎裂腰疼。 有的武士侧脸着地又惨叫了一声,腮骨也裂了。 后排屋舍听到前面武馆的动静那么大,纷纷握枪跑出来,看到川仁武夫是熟人,也没问什么,都着急去前门查探情况。 谢秋琪闪身而出,握枪开枪,嗤嗤!砰砰!啊呀! 两名武士中弹倒地,惨叫了两声,顿时血流如注。 其他武士纷纷握刀,纵身劈向谢秋琪。 谢秋琪并不滥杀无辜,握枪转身就跑,跑进斜对面的小巷里。 黄迪随即握枪开枪。 嗤嗤嗤!砰砰砰!啊呀! 三名武士猝不及防,中弹倒地,惨叫几声,血流如注。 那些握枪的从后面房舍跑出来增援的特种兵赶紧握枪朝谢秋琪和黄迪两人开枪。 叭叭叭!但是,谢秋琪和黄迪两人开了几枪就跑,吸引那些特种兵朝她们俩追去。 教头也领着些武士从四周的小巷口包抄而来。 张铁驾车直奔而来,砰砰!撞飞了几名特种兵,又极速倒车。 谢秋琪和黄迪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 张铁趴在方向盘上,驾车猛踩油门,狂飙前进。 那些日军特种兵一边朝轿车开枪,一边分闪两侧,张铁驾车冲出了包围圈,载着谢秋琪和黄迪两人左拐右拐,东窜西溜,绕道来到了竹竿里11号隐藏起来。然后,他们换车,又出去接应谭玲玲和朱莉文、李翰、凡凡和依依。 …… 川仁武夫领着依依、凡凡就更顺利过关。 他们就在即将进入密室时,而李翰也趁机尾随进入密室。 凡凡则留在密室外把风。 密室里,佣仁正和二玉下棋。 他们俩身后,都各站着两名拄刀而立的彪形大汉。 李翰进来,扬手一甩小飞刀。 嗖嗖嗖嗖! 砰砰砰砰! 四名拄刀而立的彪形大汉,均是伸手弃刀,捂着脖子,仰天而倒,血溅而亡。 佣仁和二玉急忙起身掏枪。 但是,他们俩已经被依依握着双枪指着后脑勺。 川仁武夫见闹出人命来,吓得跌坐在地上,霎时间浑身冷汗直冒,身子哆嗦不停。 121.夺图血战 他忽然惊醒过来,终于完全知道自己上当了,刚才那个和自己跳舞的美女肯定是奸细。 不然,不会在此瞬间会出现一个让无数人害怕和尊崇的“小李飞刀”。 李翰淡定地用日语对佣仁说:“把太平天国藏宝图拿出来。” 佣仁侧身看看四名死者,颤声说:“你就是传说中的李翰李营长?什么事都敢干的李疯子?” 李翰冷冷地说:“少废话,快把藏宝图拿出来!” 他说完,蓦然反手一刀下扎。 啊呀!当! 那一刀正中二玉的大腿。 他惨叫一声,扔掉手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伤口。 血水顿时染红了他的裤腿。 佣仁赶紧从怀兜里拿出一只油纸布袋,从中取出一张图,递与李翰。 李翰侧身扔给川仁武夫,大喝一声:“看看,是不是真图?若敢骗我,你们全都得死。” 川仁武夫颤颤地伸手接过,颤颤地打开来,低头认真细看。 依依侧身望向川仁武夫。 佣仁忽然侧身一脚,将依依踹倒在地上。 砰!哎呀! 依依侧跌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佣仁武功不错,他自己就地一滚,伸手拉开手枪保险。 嗖!啊呀!当! 李翰扬手一刀甩出。 那小飞刀穿过佣仁的手腕,将他的手腕钉在地板上。 他的手枪横甩出去。 依依翻身而起,握枪指着佣仁,又愤恨地一脚踹在佣仁的裤裆上。 哎呀!汪!汪汪!佣仁单手捂着裤裆,直学狗吠。 川仁武夫战战兢兢地将藏宝图递还给李翰,颤声说:“这是假图!” 他已经浑身衣衫被冷汗湿透,仿佛是刚游水上岸的。 李翰收起假的藏宝图,俯身装进那只油纸布袋里,收进自己的怀兜里。 他又俯身拔起佣仁一只手腕的小飞刀。 啊呀! 佣仁又是一声惨叫,手腕顿时血柱溅起。 他疼得满脸泛青,冷汗直冒,眼神悲哀,甚是恐惧,生怕李翰会杀了他。 李翰冷冷地说:“把真图拿出来吧!不然,你流血也会死。而且,届时浑身干瘪瘪的,死状极惨。” 依依起身将一把手枪保险关闭,别回纤腰间,扶起佣仁。 佣仁无奈地移开客厅正中悬挂着的他的皇上画像,按按开关。 旁侧移开一道门来,但已经不是密室中的密室,而是一个很大的保险柜。 他拧转着开关,用密码打开保险柜的门。 李翰探身过来,盯着他保险柜的密码,盯着他转动密码。 佣仁打开保险柜后,蹲身望着保险柜,犹豫了一下。 依依握枪上前,指着他的后脑勺。 佣仁无奈地拿出泛黄的真图,递与依依。 依依一手接过,又一手将手枪的保险关闭,别回纤腰间,探手进去,抓了一把密件和那张地图一起交给李翰。 佣仁愤怒地瞪了依依一眼。 依依又掏枪而出,拉开保险。 佣仁又害怕起来,只得别开头去,也关上了保险柜。 李翰又将泛黄的地图侧递与川仁武夫说:“再看看真假?” 川仁武夫颤颤伸手去接,但是,负伤的二玉蓦然扑过来,去抢那张地图。 李翰身子一旋,反脚踢去。 砰!哎呀!二玉肚子中了一脚,仰天而倒,惨叫一声,仰天吐血。 叭叭叭!砰砰砰! “大哥,敌人回来了!我扛不住了!” 就在此时,密室外传来了一阵枪声。 凡凡在外面大喊大叫! 叭叭叭! 突突突! 叭叭叭! 依依急急握枪冲向台阶,冒险冲出密室,并握枪开枪,连扣连发,终于跑出来和凡凡一起,与堪堪赶回来的日军特种兵展开激烈的枪战。李翰紧急收起地图和那些文件,将这些文件和地图全放进怀兜里,赶紧掏出一把小飞刀,冲了出去,并大喊一声:“两位好妹子,闪开!” 凡凡和依依知道李翰要使用小飞刀,便握枪急闪到柱子后。 李翰跨步踏上台阶,一甩小飞刀。 嗖嗖嗖!砰砰砰! 握枪正欲冲进地道口的几名特种兵仰天而倒,又弃枪捂脖子,然后伸手一摊,魂归东瀛去了。 突突突! 但是,其他日军特种兵端枪朝地道口扫射。 李翰反手掏出取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了出去。 轰轰!砰砰砰!两声巨响,端枪冲向地道口的日军特种兵数人被炸得血肉横飞。 李翰趁机反手掏出一把德造“盒子炮”二十响,拇指一按保险,握枪冲出地道口,又极速闪身于巨柱后,大声说:“二位好妹子,你们快跑!快!上屋顶!”现在,他开始说中文了。他说完,便握枪闪身而出,朝那些日军特种兵开枪。 他握枪连扣连发。 叭叭叭!砰砰砰! 日军特种兵稍一现身,便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依依、凡凡急急将手枪别回纤腰间,抱着柱子,攀爬而上。 然后,她们俩抓着屋顶上的钩绳往下一甩一卷,卷着李翰的腰身。 李翰又手反掏出一把小飞刀,甩向那些日军特种兵,迫使那些日军特种兵不敢现身出来。 嗖嗖嗖!嗤嗤嗤!那些小飞刀或钉在地面走廊的窗户上,或是刺入几间房的房门上。 依依和凡凡一起使劲,将李翰吊起来,拉到了屋顶上。 那些日军特种兵急忙端枪跑到武馆和房舍之间的空地上,端枪朝屋顶开枪。叭叭叭!突突突!瓦片纷纷中弹,碎片纷飞,或摔在地上,或在屋顶上乱弹。但是,李翰和凡凡、依依三人已经翻滚至屋顶的另一侧。李翰又迅速解开自己腰身的绳子,让凡凡抓着钩绳,在屋顶上腾跳起来,跳到围墙上并继续跳到围墙外的那株大树上。 凡凡依计行事,这条钩绳的另一端,原本就钩在围墙上。 凡凡抓着钩绳,起身纵身一跃。 她借钩绳之助,如荡秋千一样地跃到了围墙上,又纵身一跃,跃到了围墙外的那株大树上。 她又将钩绳甩回房舍屋顶,便从树上一跃而下。 然后,她掏出手枪,更换弹匣,拉开保险,握枪跑向剑道馆的前门,接应谭玲玲和朱莉文。 房舍屋顶上,李翰在屋顶的另一侧,爬向屋顶檐角,抓过钩绳,扔给依依,又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扔到地面上。轰轰!砰砰砰!几名日军特种兵又被炸得血肉横飞。依依借此机会,抓着绳子,腾身飘向围墙,又将钩绳甩向屋顶上。她和凡凡一样,跳到大树上,抱着树干滑到地面上,掏出手枪,更换弹匣,拉开保险,冲向剑道馆前门,接应谭玲玲和朱莉文。 李翰再取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到地面上。 轰轰!砰砰砰! 又有几名日军特种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李翰趁机抓着钩绳,纵身一跃,如荡秋千一样的落在围墙上,又双足一点,俯身一蹿,抓着钩绳,跳到了围墙外的大树上,然后将钩绳绑在自己的腰间,抱着树杆滑到地面上。堪堪此时,巡逻的日军闻声而动,纷纷端枪跑来,看到李翰从树上滑下来,便朝李翰开枪。 叭叭叭!李翰抱着树杆旋转身子,背到了树干的另一侧,闪避开了一阵弹雨。他反手掏出一把德造“盒子炮”二十响,更换弹匣,拇指一按保险,握枪反手开了几枪。叭叭叭!追过来的日军巡逻兵赶紧闪躲,李翰趁机闪身而出,握枪开枪,叭叭叭!砰砰砰!数名日军士兵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李翰趁机跑开,拉开车门,钻进自己的轿车里,驾车狂飙而去。日军巡逻兵也纷纷跳上摩托车,驾车追向李翰。去而复返又已经换了轿车的张铁驾车阻击日军巡逻兵,车上的黄迪和谢秋琪握枪伸出车窗口,向日军巡逻兵开枪。 叭叭叭! 砰砰砰! 轰! 追击李翰的日军巡逻兵几名中弹摔落在地上。 其中一辆摩托车被击中,瞬间着火,瞬间炸散了架。 堪堪此时,无数伪警端枪跑来,但也恰好被这阵火光挡住了去路。 张铁趁机驾车掉头,奔向剑道馆前门接应一帮美女队员。剑道馆前门,之前因为前门的灯被谭玲玲关掉了,教头和那些武士追向谢秋琪和黄迪,倒没有人认真查看谭玲玲和朱莉文,虽然几名武士被绊倒,头破血流,或是满脸是血,但是,也握刀追向谢秋琪和黄迪。这几名伤者,握刀跑了一会,便晕倒在地上。 谭玲玲和朱莉文看到他们全跑开了,便提刀闪向大门前两侧大树下,然后除掉武士服,将倭刀扔掉,反手掏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朱莉文则是从一株大树下,取出两把mp36和两支德造98k狙击步枪,端一把德造mp36,拉开了保险,将其他枪械背着背部上。 当那些日军特种兵跑回来,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放他们进去。 但是,当教头和那些武士跑回来的时候,谭玲玲和朱莉文便闪身而出。 谭玲玲握枪开枪,嗤嗤嗤!砰砰砰!三名武士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其他武士和教头急忙闪身躲避,并不时的将倭刀掷向谭玲玲。 嗖嗖嗖! 谭玲玲本能地侧身闪避。 朱莉文见状,便端着mp36朝他们开枪。 突突突!砰砰砰!又有几名武士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教头见状不妙,急忙拉开了两名武士,用日语说快跑!快去打电话! 几名武士便握刀跑向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特高课和日军宪兵司令部打电话,又给伪警局打电话。 122.连续恶战 酒井久香、龟川接到报案电话,均是极其震惊:佣仁竟然负伤了,敌谍竟然杀进了剑道馆的地下密室里,不得了! 酒井久香急忙给川崎滨步打电话。 但是,今晚川崎滨步去了大世界歌舞厅玩去了,他也闷了太久,今晚难得放纵一下。 酒井久香苦闷一笑,又灵机一动,想起这世上最爱自己的男人便是山田亦男了。 而且,山田亦男曾是日军特种兵的武术教官。 于是,她急忙给山田亦男打电话,让山田亦男去找特种兵大队,能调多少人算多少人。 龟川急急集合宪兵和特务,驱车前来剑道馆救援。 谢耀星接报之后,也吩咐肖正紧急集结伪警,驱车前往剑道馆救援。 谭玲玲、朱莉文两人有手枪、有mp36,对付侠道馆的那个教头和那十几个武士就那么难吗? 不难! 仅是朱莉文手中的mp36就可以扫掉他们。 但是,她们还要掩护刘文林、周炳新、管彤、鲁亮平、史珍香他们营救张冲。 所以,谭玲玲、朱莉文放缓了杀敌的速度,为刘文林救人争取时间。 她们俩杀散了那些武士,剑道馆里面房舍一部分日军特种兵进入密室营救佣仁、二玉和川仁武夫。 一部分日军特种兵听到武馆外面枪声大作,急又端枪而来。 而此时在剑道馆附近的伪警、日军特务、日军巡逻兵也驱车呼啸而至。 叭叭叭!砰砰砰! 突突突!砰砰砰! 谭玲玲和朱莉文开始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因为从剑道馆里跑出来的日军特种兵,战斗力强悍,每人均是配备了“两长一短”:冲锋用的机枪、倭刀和手枪,每个人还配备了十颗手雷。不过,沿着围墙外跑过来的凡凡和依依此时跑过来,握枪开枪。 叭叭叭! 凡凡和依依无论枪法如何,毕竟还能迫使日军闪避。 这就给了谭玲玲一个离开战斗现场的机会。 谭玲玲收起手枪,从朱莉文背部取下mp36和德造98k狙击步枪,便跑进一条小巷里,钻进她的轿车里,驾车前往七家湾靠近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的一处房子屋顶上。她将mp36放在身旁,然后托着狙击步枪瞄准鼎新桥123号大别墅附近的街巷,保护李翰要紧,保护李翰身上的太平天国藏宝图要紧。 无论如何,她得为李翰争取时间。 突突突! 叭叭叭! 突突突! 剑道外,凡凡和依依接替谭玲玲的狙击位置,配合朱莉文阻击从武馆里面跑出来的日军特种兵,以及四下端枪而来的伪警、日军宪兵、日军特务,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朱莉文此时也是要急于脱身的。她得配合谭玲玲追击敌人。因为今晚她们作战,对比之前任何一仗都危险。 佣仁丢了太平天国的藏宝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调集城内所有的能动用的警力和兵力,搜捕李翰的下落,尤其是酒井久香绝不会放过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的。所以,谭玲玲也很危险。朱莉文得接应谭玲玲。接应的战斗,也是一环紧扣一环的。 所以,此时朱莉文打完一梭子弹,便掏出手雷,磕在墙壁上,甩向日军特种兵。 轰!砰砰砰!几名日军特种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朱莉文借这阵烟雾的掩护,赶紧转身而跑。 她边跑边换弹匣,闪身进了一处小巷拐角,装好新弹匣,又端枪扫射追来的日军特务。 突突突!砰砰砰!几名日军特务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凡凡和依依急忙跑过来,躲在了朱莉文的身后,赶紧的更换弹匣。她们用的都是m1935,容弹量十三发的。她们俩换好弹匣之后,握枪开枪,阻击日军、伪警、特务。突突突!叭叭叭!枪战越来越激烈了。此时,张铁驾车而来,瞬间撞飞几名日军特务。他车上的谢秋琪、黄迪两人换上mp36,并将枪口伸出车窗口,凶悍地向敌人扫射。突突突!砰砰砰!突突突!砰砰砰!多名日军特种兵、伪警、特务被弹雨击中,倒在地上,惨叫而亡。 借助张铁、谢秋琪、黄迪的掩护,凡凡和依依趁机又更换弹匣。朱莉文端枪扫射,突突突!砰砰砰!又有几名伪警倒在了她的弹雨下。待凡凡和依依换好弹匣后,朱莉文转身就跑。叭叭叭!凡凡和依依开了几枪,也转身就跑。而张铁只是驾车一掠而过,并不恋战。 如此一来,日军、伪警、特务就得分兵分头去追击她们。 朱莉文小跑一会,忽然闪身于一根电线杆后,又端枪闪身而出,向追来的日军、伪警、特务扫射。 突突突!砰砰砰! 数名日军特务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凡凡和依依趁机掏出手雷,磕在小巷的墙壁上,摔了出去。轰轰!砰砰砰!追来的日军、特务、伪警刚刚被朱莉文的mp36压的东躲西闪,又被手雷炸开的碎片击中,一些日军特种兵和特务、伪警身体洞穿,侧跌而倒,血溅而亡。朱莉文、凡凡、依依三人转身就跑。还剩几名没死的日军特种兵、伪警、特务伸手拍散一阵烟雾,握枪继续追击,却再也找不到朱莉文、凡凡和依依的身影了。 张铁后面的追兵,因为还得找车和上车,所以,张铁也很快就冲出了重围,驾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他们三人分别在轿车上换装,并用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擦拭脸上的灰尘,又将轿车擦拭干净,然后将湿毛巾分别扔进多个垃圾桶里,接着从后门进入歌舞厅。 谢秋琪去了后台,坐在休息室里一会,然后佯装胃疼,惨叫起来,泪流满脸。 她原本就是一个戏子,演戏自然。 后台的侍者和经理闻声而来,赶紧护送她去教会医院看病。 张铁和黄迪见状,这才放心的从后门出来,驾车尾随而至教会医院附近停车,并移下点车窗,在车上合目休息。 李翰驾车极速地回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将藏宝图及各种枪械藏进密室里。 这处密室的开关在他的卧室靠墙壁的衣柜后面,并且安装进木板内。 只有熟悉这个开关的谭玲玲、朱莉文、李翰才能找到衣柜背后那块木板的开关位置。 所以,此前,酒井久香、龟川、龟井、中村梨子、高桥苗子多次带队来搜查李翰家里的密室,均无法找到密室开关,也无法找到密室。 李翰藏好藏宝图和枪械后,又去快速沐浴更衣,接着驾车从后门而出,来到了红牡丹歌舞厅,会合今井太郎、卢爱权、郭瑶瑶、小岛美智子。李翰此时梳着三七分,身穿棕色皮大衣,内穿一件淡红的衬衣,黑色西裤,棕黄皮鞋,潇洒帅气。郭瑶瑶眼望李翰,双眼发直。 小岛美智子忽然心头有些不舒服,冷冷地嘲讽说:“山田君,你让总领事帮你约郭大美人,你自己却迟到了,你怎么可能让一个大美女来等你这个大男人呢?”李翰淡淡地说:“我迟到,是因为我要让全世界人知道我很低调!”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卢爱权向李翰翘起了拇指,很佩服他的幽默和机智。 郭瑶瑶含笑说:“山田太君,你要点什么?我们已经点了红酒和点心。待会,你一起付费便是了。” 李翰含笑说:“爱可以简简单单,但不能随随便便。今晚来一瓶轩尼斯,喝好的。一个肯为你花钱的男人,对你才是真爱。” 哈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郭瑶瑶顿时俏脸通红,却也很开心。 小岛美智子呸了一口,骂道:“你就装呗,装有钱人。” 李翰淡笑说:“美智子,你说的太对了,我只是装有钱人,我其实很穷。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够站着睡觉,这样可以省下一张床。” 哈哈哈哈!众人顿时滑稽大笑起来。 他们一边品洋酒,一边聊天,胡侃海侃。 李翰逗得今井太郎、卢爱权、郭瑶瑶、小岛美智子笑得前俯后仰,他们笑得肚子都疼了。 借助剑道馆的一阵拼杀和枪战,何必禄穿着伪警服,来到了圣战医院,故意打听黄小鹤和张冲的下落,他会几句日语,毕竟伪警局归日军宪兵司令部管,经常与龟川、龟井等人接触。但是,潜伏在圣战医院里的伪警便衣、特务、日军宪兵是很多的,而且,这次由龟井、中村梨子带队潜伏。龟井接报何必禄竟然跑到医院来了,便带着特务出来,抓捕何必禄。何必禄开了几枪,然后握枪就跑。 叭叭叭! 叭叭叭! 突突突! 刘文林、鲁亮平赶紧握枪跑进医院来接应,和何必禄一起,边打边撤。周炳新、史珍香乔扮成日军医生和护士,原本也是与何必禄同时进来的,只是他们在医院里小心翼翼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现在,龟井带队去追捕何必禄、鲁亮平和刘文林,周炳新和史珍香便走进院长室,劫持院长,让院长领着他和管彤找张冲和黄小鹤。 其实,此时乔扮成院长的是通晓中文的河野真苟。 他眼望着虽然乔装打扮的史珍香,耳听史珍香如此流利的讲日语,心里暗暗吃惊,便用心记住史珍香的声音。 他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女的声音。 123.天衣无缝 不过,他也乖乖举起手来,但是,他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抓捕史珍香和周炳新。史珍香这次参战,是因为她懂得日语,方便进入圣战医院后,查探查找张冲的病房号。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潜进领事馆工作。 史珍香让河野真苟放下手,让他领着自己和周炳新去张冲的病房。河野真苟佯装乖乖听话,领着他们俩来到了黄小鹤的病房。黄小鹤此时是浑身包着白纱布,只露出鼻孔和两只眼睛。史珍香走到病榻前,俯身下来,扶起黄小鹤,低声说:“别声张,我是史珍香!走!我们来救你了。” 黄小鹤点了点头,随她的手托而缓缓起身,却蓦然抬脚一踹!砰!史珍香仰天而倒,黄小鹤握枪指向周炳新。周炳新仰天躺在地上,横腿一扫。咣!砰!黄小鹤摔倒在地上。周炳新跃身而起,河野真苟已经握枪指着史珍香了。 此时,附近的特务纷纷握枪冲进这间病房里来! 周炳新举起手来。 史珍香眼睛合上,心头一阵悲哀。 但就此瞬间,周炳新忽然蹲下身子,又旋身横腿狠扫。 砰砰砰! 数名特务和河野真苟跌翻在地上。 周炳新伸手牵过史珍香就跑。 黄小鹤握枪开枪。叭叭叭!啊呀!史珍香背部中弹,惨叫一声,萎倒下来。周炳新无奈松手,继续往前跑,又忽然侧身就地躺下,反手掏出一双“盒子炮!”左腿一踹右腿,身子旋转,握枪开枪! 叭叭叭叭!砰砰砰!几名特务中弹倒地,血溅而亡。此时,管彤听到圣战医院里枪声大作,感觉不对劲,赶紧的带领游击队员握枪开枪冲进圣战医院来,掩护周炳新起身,然后一起逃出了圣战医院。 他们逃跑过程中,又有两名队员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管彤带队护着周炳新回到牛大街101号房,急促地问:“史珍香呢?”周炳新满脸惭愧地说:“对不起!我们上当了。那个张冲是假的,是黄小鹤乔扮的。我们抓的那个院长也是假的,唉!我们真失败!史珍香牺牲了。唉!今夜枉费国党那边那么多特工与小鬼子血战,为我们争取时间,争取机会。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伤亡有多大!” 管彤骤然伤感落泪,难过无限,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大家都尽力了,那有什么办法? 不一会,刘文林、鲁亮平等人赶回来,不见史珍香,也愕然地问:“史珍香呢?”管彤难过地滴着泪水说:“对不起!她牺牲了!还是那个叛徒黄小鹤害了她。唉!别说了!周队长也很难过。”刘文林顿时脑嗡耳鸣,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缓缓地倒在地上。 鲁亮平急忙扶起他,抱他放在炕上,为他拉上了被子,又难过地说:“我们这几次进城,不仅没帮到国党的人,反而连累了他们,也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姐妹,真是失败!失败!”管彤、周炳新都是更咽难言。 …… 酒井久香、龟川、谢耀星、山田亦男带队赶到剑道馆时,这里的仗已经打完。之前的那些还没死的日军特种兵已经送佣仁、二玉、川仁武夫去圣战医院了。剑道馆除了大门塌了,还有后面房舍的地道口有些残缺,其他都没什么损毁,武馆里外和房舍地道口都有不少的尸体,血迹斑斑,附近街巷也都有日军特种兵、伪警、宪兵、特务的尸体。 今晚一仗,十分惨烈,但是,死的都是小鬼子。 红玫瑰特战队队员无一伤亡。 龟川命令宪兵抬走尸体。 谢耀星急忙命令伪警帮忙并打扫卫生。 酒井久香俯身认真查找弹壳,发现除了德造“盒子炮”的弹壳,便是mp36的弹壳,还有勃朗宁手枪的弹壳,而从爆炸碎片来看,敌谍使用的全是手雷。 她断定又是国党的特工所为,于是,她让龟川、谢耀星带队留下善后,她带着中村梨子、高桥苗子、山田亦男奔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这次,她学乖了,分兵驱车分路而去,免得又像上次那样被打阻击。 今晚,酒井久香得到了山田亦男和日军特种兵的支持,心雄胆壮啊!这些特种兵一旦与敌谍近身作战,可以起到以一当十的作用。但是,山田亦男带队驱车经过牛大街的时候,还是遭到了朱莉文的狙击。 叭!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山田亦男那辆轿车的挡风玻璃,击在那名司机的额头上。那名司机即时歪头惨死,趴在了方向盘上,但是,尸体下沉,脚下之力瞬间全踩在了油门上。虽然用力只是一瞬间,但是,那辆轿车瞬间狂飙起来,撞在了前面的军用大车上。 蓬!轿车车头撞扁了,坐在副驾驶室的副官也被撞扁了。坐在后排座的山田亦男和一名大尉也因为轿车的惯性,飞窜而起,撞碎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撞到了前面的军用大车车厢上,顿时就头破血流,满脸被玻璃碎片划花,晕死过去了。 前面开路的摩托车、中间的军用大车都赶紧刹车,日军特种兵纷纷端枪跳下车来,查看究竟。有些特种兵端枪而起,四下张望,寻找敌谍的狙击地点。 朱莉文缩回身子,放下狙击步枪,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扔到那辆军用大车上。轰轰!军用大车顿时被炸得散架,铁片、铁枝、铁架四下弹开,砸死砸伤了一些日军特种兵,部分特种兵浑身着火在火光中哀号起来。 朱莉文见好就收,提起德造98k狙击步枪就跑。 所幸没死的日军特种兵赶紧营救山田亦男并将其及其他伤者送往圣战医院救治。他们这一队人没能赶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剩下的工作就是善后、打电话。 不一会,醉醺醺回到日军特种兵驻地的川崎滨步接到消息,急忙带队驱车过来处理现场,对“山田太吉”恨得咬牙切齿。随后,他带着几名特种兵驱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中村梨子带队驱车经过七家湾的时候,老早就埋伏在那附近房屋楼顶上的谭玲玲端着德造98k狙击步枪,瞄准中村梨子的轿车的司机,扣动扳机! 叭!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中村梨子那辆轿车的挡风玻璃,击在那名司机的额头上。 那名司机即时歪头惨死,趴在了方向盘上,但是,尸体下沉,脚下之力全踩在了油门上。那辆轿车瞬间狂飙起来,撞在了前面的军用大车上。 蓬!轿车车头撞扁了,坐在副驾驶室的副官也被撞扁了。坐在后排座的中村梨子和一名特务也因为轿车的惯性,飞窜而起,撞碎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撞到了前面的军用大车车厢上,顿时就头破血流,满脸被玻璃碎片划花,晕死过去了。前面开路的摩托车、中间的军用大车都赶紧刹车,日军特种兵纷纷端枪跳下车来,查看究竟。 谭玲玲放下狙击步枪,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扔到那辆军用大车上。轰轰!军用大车顿时被炸得散架,铁片、铁枝、铁架四下弹开,砸死砸伤了一些日军特务,部分特务浑身着火在火光中哀号起来。 谭玲玲见好就收,提起德造98k狙击步枪就跑。 酒井久香、高桥苗子带队驱车从高道井街奔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凡凡和依依就埋伏在两条街的接口处,看到酒井久香的车队到来,便各自掏出两颗手雷,各自互磕一下,扔了出去!轰轰!轰轰!砰砰砰!前面开路的摩托车被炸散了架,车上的三名日军特务被炸碎了。 中间的军用大车被炸成了两截,十几名特务体散肢离,惨死在街头,军用大车分成两截并顿时着火,熊熊燃烧。 军用大车的碎片还撞击了酒井久香的轿车,击碎了其前挡风玻璃,司机和坐在副驾驶室的一名特务均是被玻璃碎片击得满脸生花和眼瞎鼻裂嘴歪。 司机本能地猛踩刹车。 嗄唧! 酒井久香和高桥苗子在车内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凡凡和依依随即转身而跑,很快就消失于夜幕下了。 等酒井久香和高桥苗子反应过来,早已不见了依依和凡凡的踪影。恰好川崎滨步带队赶到,酒井久香让川崎滨步带队善后。而她和高桥苗子以及几个没死没伤的特务,急忙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并租来马车,赶赴鼎新桥街123号。当她们赶到这处大别墅时,恰好今井太郎、卢爱权、郭瑶瑶、小岛美智子随李翰回来,参观这处大别墅。 因为郭瑶瑶既然感觉“山田太吉”爱上她,所以,她要查查“山田太吉”的家当呀!职业女性对待婚姻相对谨慎一点。酒井久香询问一会,气得血压狂飙,差点晕倒在地上。不一会,川崎滨步带队赶到,进入李翰家里,用枪指着李翰,却被今井太郎狠扇了两记耳光,打得川崎滨步牙血直流。 今井太郎怒斥川崎滨步,他对这种有案件发生就怀疑他的爱将“山田太吉”的行为,十分反感。他还怒骂酒井久香头脑简单,和怡红院那些卖肉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不配当金陵的特高课长。 124.极度紧张 酒井久香和川崎滨步甚是难堪。 李翰急忙打趣说:“瑶瑶,走,到我的卧室里看看,我的床很宽的。”哈哈哈哈!众人爆笑起来,尴尬气氛也被打破了。郭瑶瑶顿时俏脸通红,羞羞答答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铃铃铃!”就在此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 李翰心里骤然紧张起来,因为他怕谭玲玲和朱莉文此时打电话来,一旦这个电话出了问题,那么,他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化为泡影了。此时此刻,他是少有的紧张。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宁愿不在家里安装电话。 有时候,自己人来电,也是一种危险。 酒井久香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便侧头瞟了电话机一眼,顿时又神气起来,她又侧身望着李翰的神情变化,“嘿嘿”冷笑着,抢身过去,抓起了话筒,接听电话。 “喂,山田君吗?麻烦您请酒井课长接电话。” 电话里却传来了龟井的声音。 酒井久香暗骂龟井是猪头,派个人前来报告不就行了吗?这个猪头竟然把电话打到“山田太吉”家里来。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无奈地问:“我就是,什么事?” “报告课长,抓到了领事馆的江村桔子,她今晚和游击队的人一起来圣战医院营救那个张冲,结果被黄小鹤打伤了。现正在医院抢救。领事馆里肯定还有红党的人或国党的人在潜伏。课长,这可是一条大鱼呀!” 江村桔子是史珍香的化名。 酒井久香顿时笑嫣如花,心情十分舒畅,柔声说:“很好!我马上过去。你们要保护好江村桔子。切莫让她被游击队的人劫走了。”她说完,便放下电话,又转身面向今井太郎,笑里藏刀地说:“呵呵!好消息,领事馆的江村桔子今晚和游击队的人一起到圣战医院救人,结果被黄小鹤打伤了。真好!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拔出萝卜带出泥。总领事,没想到领事馆里竟然有红党的人。接下来,我会向上峰申请,认真查处领事馆的内鬼,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李翰心头甚是震惊,但是神情不变,侧身痴痴地望着郭瑶瑶,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他心里也明白,一旦史珍香被救活过来,必定会被酒井久香审讯,就算不押送到特高课的地牢里,但是,酒井久香也会通过史珍香的伤口来发挥审讯作用,届时,虽然不是很美貌但是也白皮嫩肉的史珍香未必能扛得住酒井久香的酷刑,一旦史珍香供出李翰,李翰就无法继续在领事馆潜伏,并且还有生命危险了。 今井太郎大惊失色地反问:“什么?江,江,江村桔子?她,她,她是红党的人?这,这怎么可能?不不不!绝不可能!”他反问一句之后,又转身望向李翰。 但是,李翰佯装没看到。 他佯装在深情地注视着郭瑶瑶。 小岛美智子气恼地说:“山田君,你看够了吗?总领事问你话呐!”李翰佯装回过神来,又佯装没听清楚,答非所问地说:“哦哦哦,美智子,啥事?要喝酒吗?我家里有上好的藏酒!那可是比轩尼斯更珍贵的路易十三。” 小岛美智子气恼地“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卢爱权见状,便躬身向李翰告辞说:“山田太君,夜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明晚再见!”他心里想极了喝路易十三,但是,酒井久香在此,他又不敢久待在李翰家里,便咽咽口水,转身而去。 郭瑶瑶也朝李翰点了点头,也随卢爱权而去。 今晚,她查清了李翰的家底,心中有数了。 这个“山田太吉”,真是个有钱人呀! 得想办法把他的财富掏空,然后卷款走人,离开这个让自己内心恐惧的金陵,离开这个小鬼子特务密布的地狱。 今井太郎也心事重重地走了。 他连招呼都没打。 如果领事馆除了“江村桔子”真是潜伏者,那么一旦“江村桔子”又供出其他人,或者供出在领事馆潜伏的很多人,那么,今井太郎就有失察之罪。责任很重,心情很沉。 李翰便相送他们出府。 和李翰并肩走出来的酒井久香站在屋檐下,侧身面向李翰,忽然又变脸,目露凶光地对李翰说:“山田君,江村桔子竟然是红党的人,看来,好戏终于要开始了。以前,你我相见,都是序幕!”李翰淡定地含笑说:“酒井课长,说到美女,你才是!课长,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我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你看,雨夜多美呀!” 酒井久香抬头仰望夜空。 她和李翰确实躲在屋檐下。 绵绵细雨的夜空仿佛下的是潮湿的泪水,霏霏雨丝似是滴落在她的思绪里。她没再吭声,转身而去。川崎滨步走在最后,扬手指了指李翰,也尾随着酒井久香走了。 李翰心里明白,川崎滨步不仅今晚恨自己,今后会更恨自己。这个山田亦男的徒弟,可能比山田亦男更狠更毒。他走出来,关上大铁门,转身回到屋里,点燃一支烟,泡了一壶茶,思考着史珍香的问题。 “铃铃铃!”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 李翰抓起电话来听,不敢先说“喂,您好!哪位?”这样的话。他怕又是不懂事的小姑娘打来的,也怕电话会被酒井久香监控。不过,话筒里传来了尚望的声音:“山田太君,货到了吗?我在你家门口,如果到货了,我现在就进去付款。”他说的是暗号,意思是“太平天国的藏宝图拿到了吗?如果拿到了,我现在进去取,并且会好消息带给你。” 李翰急忙说:“哦,罗老板呀,到货了。”便挂上电话,起身走进密室,拿出藏宝图和枪械,放在皮包里,拎着皮包,抓一把小飞刀,藏在衣袖里,出来打开大铁门。 尚望闪身而入。 李翰站在大铁门外,张望了一下,看到张盈和狄杏两个苗条的身影在附近晃动,便放心了,也悄然的收起小飞刀,放进皮包里。两人走进屋里,李翰从皮包里拿出两份藏宝图和一些从佣仁那里拿来的绝密文件,递与尚望。 尚望感动地说:“小李子,辛苦你啦!我待会回去,就给戴处长发报,给你晋升上校军衔,你的功劳太大了,校长和戴处长都会感谢你的。” 李翰急忙道谢说:“谢谢站座!没有您的培养,我什么都不是。真的太感谢您了!哦,对了,红党的那个姑娘,也就是和我一起潜伏在领事馆的化名江村桔子的姑娘,今晚和她们的人一起进入圣战医院,营养她们的游击大队长张冲,不幸被捕。我们之前放缓枪战速度,也就是为了帮助红党的游击队救人,但是,她却不幸中了她们的那个叛徒黄小鹤的计,反而有了新的牺牲和被捕。我待会要去救她,不然,她一旦被酒井久香用刑,肯定扛不住,会供出我来的。但是,我现在没有渠道联系他们的人。不知道站座是否有渠道联系他们的人来接那位姑娘,我今晚肯定能救出她,并将她带到竹竿里11号,并让蜘蛛给她治伤。” 尚望凝重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也要注意安全。如果确实没办法救那位姑娘,你也要多保重。你最多就不潜伏在领事馆里。我可以安排你去上海潜伏,或者,你纯粹当我们站里的一个行动总队总队长,天天待在我身边。” 他又深情地说:“小李子,我真不想你出事。你对我太重要了,对站里太重要了,戴处长和校长也都很看重你。” 李翰感动地说:“谢谢站座!也请校长和戴处长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说:“困难就像一个屁,把屁放掉了,全身都舒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小鬼子在金陵的大屠杀,所以,我想留在金陵打鬼子。我要破坏小鬼子在金陵的活动,窃取小鬼子无数的情报,对小鬼子的嚣张气焰实施超常规的打压,为那些被小鬼子屠杀的民众报仇雪恨,为那些被小鬼子屠杀的热血军人报仇雪恨。” 尚望心情仍然一阵沉重,低沉地说:“别为了救游击队的人,反而伤了自己人。培养一个人不容易,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而且,跟着你的那些姑娘,大部分都是从火坑里跳出来的。你既然把她们救出来,培养好,就千万要保护好她们。这些姑娘活着,就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李翰点了点头说:“站座,请放心!” 尚望将这些绝密和两幅太平天国的真假藏宝图放入怀兜里,转身而去。李翰小跑出去,先打开大铁门,然后又拎包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出,刹车停车,又锁好大铁门,然后驾车来到了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 谭玲玲和朱莉文看到李翰拎包进来,慌忙上下打量,生怕李翰伤了一根寒毛。李翰也认真打量着她们,低声说:“伤着没有?”谭玲玲和朱莉文都激动地摇了摇头。 125.极度惊险 李翰低声说:“那就好!现在,我们还要去战斗。”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怔怔地望着他,有些迷茫了。 这不刚刚战斗结束吗? 怎么又要去战斗? 不累吗? 李翰又低声说:“潜伏在领事馆的红党的一位姑娘,化名江村桔子,因为懂日语,所以,她今晚和她们的人一起到圣战医院营救她们的游击队长张冲,但是,中了她们的那个叛徒黄小鹤的奸计。她被打伤了,听说是中了三枪,生死未卜。如果她被救过来,扛不住酒井久香的审讯的,也会供出我的。最近,红党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她来联络我的。这位好姑娘,莉文也见过。所以,咱们必须去救她。不过,你们都要保重,注意安全。我当然知道你们很累。但是没办法!联合抗战是当前一个时期的最重要的目标。还有,通知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依依、凡凡、谢秋琪、张铁、黄迪全部行动参战。人多力量大,途中设伏。计策是如此如此。”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均是频频点头。 李翰随即拎包转身而去。 谭玲玲忽然熊抱住他。 朱莉文也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在此乱世,他们每一次分开,都是生死离别,都让她们俩有无限的不舍和难过。 李翰深情地说:“虽然辛苦,但我们还是要选择这种滚烫的人生。我喜欢你们,如鲸向海,似鸟投林,无处躲避,退无可退!但是,我们的感情也要为抗战让路。为了保护你们,今夜,鬼见愁别动总队全体人员出动。如果江村桔子活着,救到她之后,就在竹竿里11号见!记住,让韩国茂到原陆军军官大学附近会合我,今晚,我会让他开炮,让他过足瘾。” “嗯!”谭玲玲和朱莉文都激动地应了一声,很深沉。她们俩脸上均是热泪滚烫,顺着她们漂亮的脸颊流下来,滑进嘴里,咸咸的。李翰泪光闪闪,但是,脚步不停,拎包而去,钻进轿车里,在车上更换夜行服。 夜空如垂珠帘,金陵在烟雨里似稀疏的背影,绿树繁花在街巷里飘着淡淡的清香。李翰驾车来到原陆军军官大学附近停车。今晚,出了这么多事,酒井久香必定会让川崎滨步带队到圣战医院严密的保护江村桔子(史珍香),绝对不会让江村桔子被人救走的。 李翰还真是算准了酒井久香这步棋。他躲躲闪闪的来到日军特种兵的这个驻地,在围墙外的一株大树下,认真观察周边环境,抓着一把小飞刀,叼在嘴里。 此时,韩国茂气喘吁吁地跑步而来。 李翰朝他挥挥手,招招手,摆摆手,便双手抱着大树干,攀爬而上,从树桠处跳入围墙上,一跃而下,凌空飘落,就地打滚。此时,院子里的日军探照灯刚往别的方向照射。 韩国茂也是一样的翻墙进来。 日军今晚防卫的重点在圣战医院,在史珍香身上,因为史珍香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只要史珍香招供,那么,李翰也完了。又或许,潜伏在领事馆的其他派系的特工也完了。 所以,这里的日军特种兵没想到今晚还会有人潜入进来的。围墙内的日军特种兵基本入睡了,即便是巡逻的,也抱着“三八大盖”,或蹲在巨柱下,或是背靠大门内两侧晕晕欲睡。不是他们战斗力不强,不是他们的警惕性不高,不是他们的军纪不严,而是因为他们太狂了。 金陵大屠杀刚过去也没多久。 他们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并始终认为世人都是让他们任意屠宰的。即便今晚仍然有动静,那也是圣战医院那边。所谓计策,玩的更多的是心理战术。 此时,探照灯又照过来。李翰和韩国茂急忙趴在地上不动。待探照灯照往其他方向时,李翰和韩国茂又悄然起身,悄然而来。李翰反手取出了一把经过加工打磨过的刺刀,这把刺刀两边打了一些岔口,一旦刺入敌人的身体,敌人便会因伤口裂缝太多而流血不止,无药可救,无人可治。 他又把嘴里叼着的小飞刀握在手中。 如此,他左手握着刺刀,右手握着小飞刀。 他和韩国茂极速地跑到日军宿舍的走廊里,闪躲于一根巨柱背后,闪避开探照灯的光芒。今晚,李翰不在于杀多少小鬼子,而在于盗取日军特种兵的军械库里的掷弹筒和迫击炮,还有炮弹。他今晚要想从狼窝里接应谭玲玲和朱莉文,必须要有掷弹筒和迫击炮、炮弹交给韩国茂这个炮手的手里。所以,李翰没有动手宰杀那些巡逻兵。 但是,韩国茂却动手了。他多天没和小鬼子交锋,手痒!他尾随着李翰,发现日军特种兵哨兵昏昏欲睡,便伸手捂其嘴巴,另一手扳转其脑袋。 咔嚓!一名日军特种兵的脖子被扭断了。 韩国茂勒着尸体的脖子,一手抓着“三八大盖”,不让尸体和“三八大盖”马上倒下,发出声响。如此,他一路尾随着李翰,一路袭击日军特种兵,竟然给他杀了七名。他们俩来到仓库前,有日军特种兵哨兵端枪欲要喝问。李翰扬刀一甩。嗖嗖!两名日军特种兵仰天而倒,李翰和韩国茂急忙跑上前去,各自托起两具尸体和枪械,轻轻的放下。 他们俩从尸体上搜出钥匙,轻轻的打开仓库大门。 韩国茂抢先跨步进去,又反手取下手电筒,按亮手电筒,找到里面的开关,按亮灯光,激动地说:“哗!……” 李翰急急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说:“别说话,快拿你喜欢的东西!”然后便松开他的嘴。韩国茂收起手电筒,激动地抱了一只掷弹筒和一门迫击炮,又扛起一箱炮弹。李翰收起刺刀,反手取下德造“盒子炮”二十响,拇指一按保险,一手夹起一箱炮弹,便又在前开路。 此时,哨塔上的探照灯刚好照过来,哨塔上的两名哨兵大喝一声:“什么人?”李翰扬手两枪,叭叭!砰砰! 两名哨兵从高塔上摔落下来,全身骨折而亡。 枪声惊动那些在宿舍里睡觉的日军特种兵,他们纷纷惊醒过来,纷纷翻身而起,即便来不及穿衣服的,也快速反应,抓枪端枪,拉开保险,打开房门,跑了出来。 顿时,其他哨塔的探照灯也照向军械库方向。李翰急急扔掉一箱炮弹,枪交左手,右手掏出一把小飞刀,左手握枪,扬枪而起,叭叭!砰砰!另一处哨塔上的两名哨兵被击毙,倒跌在地上,摔得全身骨折。 所剩另两处哨塔上的日军哨兵随即扣动歪把子机枪,向李翰扫射。突突突!李翰就地打滚,翻滚至仓库的旁侧屋檐下闪避阵阵弹雨。 韩国茂急忙跑到一根柱子后,放下一箱炮弹,放下怀中的掷弹筒和迫击炮,打开炮弹箱子,一手握着掷弹筒,蹲下身子,将掷弹筒放在膝盖上,抓起一枚炮弹,借助巨柱的掩护,握着掷弹筒,斜斜地对着一处哨塔,放进炮弹去。 哐!轰! 第三处哨嗒连同探照灯和两名哨兵被炸碎了。第四处哨塔上的日军急忙移动探照灯,照向韩国茂。李翰冒险探头伸手握枪开枪,叭叭!砰砰!这最后一座哨塔的两名日军哨兵中弹摔下哨塔,全身骨折而亡。 叭!李翰又开了一枪,将哨塔上的探照灯击碎。 此时,数名日军特种兵端枪冲锋而来,边围过来,边朝李翰开枪。突突突!突突突!弹雨如洒。李翰纵身一蹿,从屋檐下蹿到草地上,就地打滚,反手一甩小飞刀。 嗖嗖嗖!砰砰砰!几名日军特种兵弃枪伸手捂着脖子,仰天而倒,血溅而亡。李翰躺在地上,握枪开枪,叭叭叭!砰砰砰!几名日军特种兵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韩国茂也陷入被包围的危险之中。 他来不及开炮了,来不及调整方向了,将掷弹筒一扔,抓起两枚小炮弹,朝两个方向包抄而来的开枪冲锋而来的日军特种兵甩去。砰砰!啊呀!啊呀!两名日军特种兵被砸倒在地上,惨叫两声,头破血流。 炮弹落地,吓得其他日军特种兵急急散开。李翰跃身而起,跑到了宿舍走廊的一根柱子下,反手掏出一把小飞刀,甩了出去。嗖嗖嗖!砰砰砰!堪堪散开的日军特种兵纷纷弃枪,均是本能地伸手捂着脖子,仰天而倒,无声惨死。 韩国茂反手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了出去。轰轰!靠近过来的几名日军特种兵被炸得血肉横飞。韩国茂又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向包抄向李翰的那些日军特种兵。 轰轰!砰砰砰!又有数名日军特种兵被炸得骨碎四溅,肢体四散,血水在火光中幻化成红雾。 李翰闪身而出,握枪开枪,叭叭叭!砰砰砰!几名日军特种兵又中弹倒地,血溅而亡。韩国茂蹲下身子,抓起掷弹筒,抓起一枚小炮弹,将掷弹筒斜对着大铁门,放进炮弹。 126.浴血夜战 哐!轰!大铁门被炸散了,门内门外的日军特种兵也被碎片弹穿了身体,倒地溅血,弃枪捂着伤口,哀号起来。 附近的巡逻兵、伪警闻风而动,纷纷驱车而来。 院子内的特种兵也有人跑进办公室,急急抓起电话,致电在圣战医院里的川崎滨步,请求川崎滨步迅速带队回来支援,并称在驻地发现了“小李飞刀”,很难缠,很难打,己方伤亡惨重,请求紧急救援,不然,留守人员将会全军覆灭。 “八嗄!飞刀小李,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八嘎!李疯子,你死啦死啦的。”川崎滨步接报之后,又惊又喜又怒,盛怒而骂,挂上电话,急急率部驱车回援驻地。 他欲要擒拿“飞刀小李”。他要看看这个“飞刀小李”到底长啥样子?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到底是不是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里的“山田太吉”? 酒井久香发现情况异样,知道自己劝不住川崎滨步的,毕竟不是同一个系统,刚才,川崎滨步只是对她友情支援。现在,川崎滨步都有困难了,他哪会还听酒井久香的? 她急让龟川带重兵看好手术室,把守好手术室,把守好各楼梯口。她又吩咐黄小鹤带一小队特务务必埋伏好,以张冲为诱饵,擒拿更多的前来营救张冲和史珍香的游击队员。接着,她又让龟井带队在圣战医院外围布控。 她随即带队驱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她心想:如果在特种兵部队驻地血战的是“飞刀小李”真是“山田太吉”的话,那么,此时这个“山田太吉”也分身乏术,根本无法及时赶回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里演戏。 届时抓捕“山田太吉”,就是铁证如山。 …… 日军特种兵驻地里。 血战仍在继续。 面对蜂拥而来的日军巡逻队、伪警和院子里少数的日军特种兵,李翰和韩国茂也不惧。韩国茂本身胆大,没多少文化,人也粗鲁,又恨极了小鬼子,即便李翰不在他身边,他也会死战不退的。尤其是他现在有掷弹筒和迫击炮了,那就更加心雄胆壮了。 而李翰则是艺高胆大,今夜要么营救出史珍香,要么要让谭玲玲看到史珍香死亡,否则,自己的潜伏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他绝对不愿意舍弃自己的特工生涯。 此时,他又一甩一把小飞刀,嗖嗖嗖!砰砰砰!近前过来的小鬼子纷纷本能地弃枪扔松,各自伸手捂着脖子,仰天而倒,血溅而亡,吓得其他小鬼子不敢太靠近过来,只得远远开枪,或端着机枪扫射,或端着三八大盖射击,或着老套筒朝天放枪。叭叭叭!突突突!叭叭叭!弹雨击得李翰和韩国茂藏身的那根巨柱百孔千疮,砖屑纷飞,砖粒四溅。 朝天放枪的自然是伪警。 带队来增援的是伪警局的谢耀星和肖正。 他们呐喊着,却分散在四周,根本不靠前来,一是惧怕李翰的小飞刀,二是因为他们是来混饭吃的,三是谢耀星早有悄悄吩咐他们枪口不准对着国人尤其是那些抗战英雄。 枪林弹雨之中,李翰仍然心雄胆壮。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的。 胆越肥,子弹就绕着飞。 胆越小,子弹就专门对着胆小的身体钻。 李翰握枪侧身稍稍探头瞟了一眼刚才那两枚被韩国茂砸出去的炮弹,这可是吓唬小鬼子的好武器。于是,他便又低声吩咐韩国茂:“快扔炮弹!快!” 原本就想爆发的韩国茂,现在有了上司的吩咐,更是牛劲大发,不顾危险,不顾弹雨,抓起一枚炮弹,侧甩出去。李翰掏出一颗手雷,磕在柱子上,也侧甩出去。 轰!轰!手雷爆炸,也引爆了那枚炮弹,包抄而来的日军被炸血肉横飞,骨碎四散,肢体乱甩,血雨化雾。 一个方向的缺口被打开了。 韩国茂又有机可趁,只要有一个方向没有弹雨击来,他就可以趁机托起掷弹筒。此时,他又往掷弹筒里放进一枚小炮弹。哐!轰!又有一个方向的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李翰趁机握枪躬身蹿出,就地打滚,重新进入军械库,收起手枪,端起一把歪把子机枪,又抓了一些弹匣,别在腰间,便倚靠房门的掩护,端枪扫射,突突突突!砰砰砰砰! 围来的日军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李翰趁机端枪扫射而出。突突突!突突突! 日军的火力遭到李翰的凶悍打压。 韩国茂借此机会,又开了一炮! 哐!小炮弹落入掷弹筒又腾空而起! 轰!又一个方向的日军被炸血肉横飞,血雨四洒。 李翰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些小鬼子。 他又跑回军械局,夹起一箱炮弹,一手端枪扫射,一手夹着一箱炮弹,快步走向韩国茂。突突突!突突突!弹雨迫使附近的小鬼子纷纷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日军机枪手急调整扫射方向。突突突!但是,韩国茂又向日军开炮了。 哐!轰!又有一群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日军的机枪全哑了。暂时再也没有机枪手了。谢耀星、肖正看到李翰和韩国茂如此凶悍,急率伪警躲到院子的几个角落里,仍然是朝天开枪,却个个窝在角落里不敢走出来。 李翰将那箱炮弹扔给韩国茂,更换弹匣,再次端枪扫射而出,突突突!突突突!所剩的日军本能地端枪跑回宿舍里,端枪伸出窗口,朝李翰放冷枪,打黑枪。 但是,李翰也不傻,端枪扫射一会,又借助院子里一些物资、货架、货柜、帐篷的掩护,闪躲一会。叭叭叭!虽然几个方向仍有些稀稀疏疏的枪声响起,但是,都没击中李翰。 韩国茂自然也看到了有些日军士兵端枪跑回了宿舍,便托起掷弹筒向日军的宿舍开炮!哐!轰!一间房舍顿时被炸塌,几间房舍被震得晃荡起来,吓得那些日军士兵又端枪跑出来。李翰趁机端枪扫射,突突突!砰砰砰!突突突!砰砰砰!一群日军又中弹倒地,魂归东瀛去了。 李翰趁机一边端枪扫射,一边移影换位,一边用脚踢着翻那些汽油桶,踢得那些汽油桶四处翻滚,然后,他端枪朝那些汽油桶开枪。轰轰轰!被弹雨击中的汽油桶顿时漏油,汽油又着火,然后又导致一些汽油桶爆炸,炸得四周的日军血肉横飞,肢体不全。 如此,李翰继续端枪扫射,在前开路。 突突突!突突突! 日军再也不敢探头或是端枪跑出来送死了。 韩国茂一手环抱着一门迫击炮和门掷弹筒,一手夹着一箱炮弹,大摇大摆地从日军特种兵驻地走出来。 今夜一场血战,李翰和韩国茂两人不仅打死打伤日军三十多人,也把小鬼子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了。此时,张铁驾车载着黄迪和谢秋琪两个人过来,韩国茂将迫击炮和掷弹筒、炮弹扔进轿车里,随后钻进去。 张铁驾车前往圣战医院。 李翰则是驾车回家休息,以备应付酒井久香的检查。 …… 川崎滨步带队驱车离开圣战医院没多远,附近屋顶上的朱莉文端着德造98k狙击步枪瞄准川崎滨步那辆轿车的的司机,扣动扳机,叭!那颗子弹疾如流星,击在那司机的额头上。砰!那司机瞬间惨死,趴在方向盘上。 吓得川崎滨步急急推开车门,侧蹿而出,就地打滚,跌入路边的臭水沟里,弄得浑身湿湿的,浑身臭臭的。他也算功夫了得,车速那么快,居然敢跳车。但他这一跳,就保住命了。那辆轿车没人驾驶,司机惨死又趴在方向盘上,尸体一歪,方向盘自然也侧歪,轿车偏离路线,斜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嗄唧!砰!副驾驶室的日军士兵因为轿车的惯性,摔了出去,撞碎了挡风玻璃,脖子被挡风玻璃卡住了,脖子被深深的划了几道血痕,惨死在轿车的平台上。 后面一名日军大尉东倒西歪一会,也晕死过去。 后面跟着的那辆军用大车司机来不及刹车,撞到了横在路边的轿车的后尾箱,将那轿车的后尾箱撞掉了。大车上的司机这才刹住车,车厢里的日军特种兵确实武功很好,身手了得,并没因此东倒西歪,而是个个瞬间或是抓住车厢两侧护拦,或是相互间挽住了胳膊,分腿一站。 他们居然个个固定在车厢里。站在朱莉文身旁的高世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蓦然将双手早就握着的两颗手雷互磕一下,便扔到那辆军用大车上。 轰轰! 军用大车被炸得散了架,车厢里的日军特种兵武功再了得,也敌不过这两颗手雷的威力,被炸得血肉横飞。但有几名日军特种兵只是被弹片击伤,被震得飘飞而起,又摔落下来,跌得断手断脚的。 前面开路的摩托车已经跑远,但是,听到后面那么大的动静,又赶紧的掉头回来,朱莉文“嘿嘿”冷笑,低声怒骂:“小鬼子,回老家去吧!哼!” 127.叛徒下场 她端枪而起,瞄准摩托车的驾驶员,又扣动扳机。 叭!砰!摩托车驾驶员中弹侧跌在地上。 摩托车没人驾驶,随即东歪西拐的乱蹿。 车上的两个日军士兵想探手去抓,但是,摩托车乱蹿,他们探手往东,车就往西,始终没抓着车头的方向把手。 朱莉文又瞄准摩托上的机枪手。 叭!砰!那机枪手又中弹侧倒在地上,此时,摩托车也停下来了。 高世光握着一颗手雷,磕在屋顶的小围墙护栏上,甩向那辆摩托车。 轰!砰!摩托车和车上的一名日军特种兵被炸散了架。 高世光和朱莉文收拾东西赶紧下楼就跑。 川崎滨步从臭水沟里爬起身来,掏出手枪,拉开保险,端枪东张西望,又侧头看看遍地尸体,遍体狼藉,不由甚是沮丧。此时,酒井久香的车队堪堪来到,急急停车,附近的日军巡逻队、伪警纷纷跑过来,帮忙抬尸体,帮忙维护现场,帮忙清理现场。朱莉文这种没有章法的打法,打完就跑,让城里的日军无所适从,她用狙击步枪才开了几枪,敌人想找她的位置,都没办法找到,又是在黑夜里。 酒井久香下车之后,急令高桥苗子带领特务在附近搜查刺客下落。龟川闻声而动,急急带领宪兵从圣战医院出来,协助清理现场,维护秩序。 他又派人在附近搜索朱莉文和高世光的下落。 这个时候,尚望通过自己的特殊的渠道,通知了刘文林。 刘文林激动泪下,急忙和周新炳、管彤、鲁亮平、何必禄带队潜到了医院附近,看到日军特种兵的惨剧,周炳新、鲁亮平赶紧带队开枪,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朱莉文帮了他们,他们也帮助朱莉文逃跑。 叭叭叭! 枪声一响,顿时无数日军、伪警、特务端枪扑向周炳新和鲁亮平。躲进一户人家的朱莉文和高世光赶紧出门逃跑。周炳新和鲁亮平握枪就跑。他们两个男的,以前又是在山里面打游击,跑惯了,日军、伪警、特务想追他们,更不容易。 …… 刘文林、管彤在何必禄的带领下,则从侧门进入圣战医院,以便营救或者接应张冲和史珍香。谭玲玲带着依依和凡凡,乔扮成医护人员,戴着口罩,已经先从圣战医院后门进入院内,她们看到走廊有一辆医用推车,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救护车。 谭玲玲低声吩咐凡凡、依依待会抢那辆救护车,又低声吩咐凡凡现在推那医用平板推车去手术室房门前。她和依依随后跟着。两名宪兵端枪拦路,走廊的其他宪兵也端枪而来,想拦阻凡凡,想盘问凡凡。谭玲玲双手从衣兜里伸出来,握枪开枪,她两把勃朗宁手枪都加装了消声器并已经拉开了保险的,准备很充分。 嗤嗤嗤!砰砰砰!嗤嗤嗤!砰砰砰!六声极细微的枪响,六名宪兵中弹倒地,或是血溅而亡,或是哀嚎惨叫。依依赶紧上前,握枪补枪。嗤嗤嗤!几名没死的宪兵顿时魂归东瀛去了。凡凡便推着医用治疗车进入手术室。 此时,手术室里面的史珍香的手术刚刚结束。 依依推开房门,谭玲玲进来,手握双枪一指,里面的医生护士吓得乖乖抱头蹲地。依依和凡凡将史珍香抬到医用治疗平板车下面的第二层铁皮板上,又用棉被将史珍香裹严实,并将手术室的工具、药品、针水全部放进医药箱里带走。 至此,谭玲玲收起两把手枪,解开白大褂,从侧身取下德造mp36,拉开保险,便在前开路。之前有几名日军士兵没死的时候,哀嚎起来。谭玲玲断定已经惊动了潜伏在医院里的特务。当然,她是将mp36背转手提着的,食指放在扳机上。手术室就在一楼里,所以,接到了史珍香,谭玲玲、凡凡、依依很自然走向停在院子里的那辆救护车。 专门害人的叛徒黄小鹤感觉不对劲,便带领一帮特务近前来拦住谭玲玲的去路,要问什么,但是,谭玲玲提枪而起,扣动扳机,旋转身子端枪扫射,突突突突!砰砰砰砰! 黄小鹤及几名特务纷纷中弹,倒地溅血,瞬间惨亡。这次,黄小鹤没有遇到他想遇到的能让他立功的人,只是碰到了人美、机智、果断又疾恶如仇的谭玲玲,黄小鹤的叛徒之路也就到此为止,到黄泉路上去立功了。 此时,刘文林、管彤、何必禄堪堪来到均是握枪跑到谭玲玲身前,刘文林感动地说:“谢谢您!让这个狗叛徒得到可耻的下场。”管彤悻悻地踢了黄小鹤的尸体一脚,终于解恨了。但是又些不可恨,毕竟黄小鹤一命抵不了那么多被害死的村民,被他害死的那些游击队员。 何必禄赶紧的和凡凡、依依将史珍香抬上救护车。 救护车上有司机,随时待命的,但是,谭玲玲如此凶悍,那司机吓坏了,趴在方向盘上,哆嗦着尿裤子。 何必禄拉开驾驶室的门,将司机拖出来,他又钻进驾驶室,启动救护车。枪声一响,潜伏在医院里的无数特务、日军宪兵便衣、伪警便衣全部握枪而来,并朝谭玲玲、凡凡、依依、刘文林、管彤等人开枪。叭叭叭!叭叭叭!谭玲玲急急蹲在地上,凡凡和依依也急急闪在救护车两侧。 谭玲玲来不及和刘文林说什么,只能大声说:“你们快走,我来掩护!”她蹲着开枪扫射,突突突!突突突! 龟井和那些特务急急闪身于柱子后。 刘文林无奈,只好和管彤等人先上车。 何必禄驾着救护车而去。 突突突!谭玲玲端着mp36不断地扫射,不断地旋转身子,迫使医院里的日军无法探头开枪。凡凡和依依随后也收起手枪,解开白大褂,取下mp36,也端枪扫射,突突突! 凡凡以迅猛的火力开路。依依开始端枪替换谭玲玲的位置。因为谭玲玲要更换弹匣了,刚才打的那么猛,弹匣的子弹快打完了。她们三人背靠背的,边打边撤,退到医院的后门。酒井久香、龟川、川崎滨步、高桥苗子、谢耀星听到医院里枪声大作,急忙带队包围医院,用各种车辆堵住刘文林、谭玲玲等人的去路。 顿时,圣战医院里外,均是枪声大作,不时有人扔手雷,扔手榴弹,叭叭叭!突突突!轰轰轰!何必禄驾车冲出来,撞开了几辆轿车和军用大车,却被川崎滨步一枪击中额头,光荣牺牲在驾驶室里,后面车厢里的刘文林、管彤被日军的火力压制的无法出厢,只能趴在史珍香的身子上。 幸好,救护车的车厢是用铁皮做的,相对好点,虽然不能完全挡子弹,也被弹雨击得百孔千疮,但是,很多子弹卡在铁皮里,没击到刘文林和管彤,车窗则被完全打烂了。 那些去追捕朱莉文和高世光的特务也到回圣战医院里来,加入战斗。朱莉文跑着跑着,忽然转身说:“走,倒回去!”她又端着德造98k狙击步枪,跑步回圣战医院,并且直接跑向其后门。她料定谭玲玲营救了史珍香之后,把史珍香交给红党的人,然后从后门杀出去的。 所以,她和高世光两人又跑向后门。 今晚,她累的够呛,战斗了两场,体力消耗甚大。高世光还好,才参加第一场战斗,又是男人,高大威猛。不过,尽管朱莉文累得香汗淋淋,跑的气喘吁吁,仍然英勇地参加了战斗。她跑到医院后门附近,端起狙击步枪,瞄准日军的机枪手,扣动扳机,叭!日军的机枪手顿时就哑了。 日军转身过来,要朝朱莉文开枪,但是,高世光早就握着两颗手雷,此时他将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向日军。轰轰!砰砰砰!炸得堪堪转身端枪的日军血肉横飞。 朱莉文趁机侧闪在一根电线杆后,端枪瞄准了日军的一辆军用大车的油箱,扣动扳机。叭!轰!日军的军用大车顿时因为油箱漏油并着火又爆炸起来,大车木架、车轮、铁架散开,弹击到一些日军士兵,把这些日军士兵弹击得血肉模糊,有些日军闪躲不及,浑身着火,顿时在火光中哀号起来。 谭玲玲、凡凡、依依三人趁机端枪扫射而出,突突突!砰砰砰!突突突!砰砰砰!三把mp36同时开火,火力何其迅猛!顿时,弹雨如洒,无论是伪警、特务、日军士兵,凡是来不及闪躲的,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谭玲玲、凡凡、依依端枪扫射,仍然背靠背的,她们淌着血水,脚踏日军的尸体,冲杀而出,三架mp36同时开火,火力何其迅猛!周边没死的日军、伪警、特务根本无还手之力,日军稍一探头端枪而出,便成了朱莉文的活靶子。 随后,高世光看到谭玲玲三人杀出来,便又扔出两颗手雷。轰轰!炸得闪身而出,端枪而起的日军士兵血肉横飞。那些伪警早就跑开了。此时,隋凯欣驾车而至,高世光握着手雷殿后,众人先后钻进轿车里。 128.新铁血任务 高世光再扔出两颗手雷,便也钻进轿车里。 轰轰!烟尘、火光挡去了日军的视线。 隋凯欣随即驾车而去。 圣战医院前门里,就在刘文林、管彤两人脚踏鬼门关之时,张铁驾车而来,轿车上后排的黄迪和谢秋琪端着两把mp36,将枪管伸出车窗口,凶悍扫射日军、特务和伪警,替刘文林、管彤解围。 他们三人并不认识刘文林和管彤,但是,看到这辆救护车被众多日军围堵着,想必就是红党的人被包围了。突突突!砰砰砰!这种忽然袭击的打法,张铁驾车又快,让日军、特务、伪警猝不及防,顿时许多日军、伪警、特务倒在血泊之中。随后,张铁驾车打转方向盘,轿车盘旋起来。 黄迪和谢秋琪也就变成了端枪环扫,闪躲不及的日军、伪警、特务纷纷中弹倒地,或死或伤。 韩国茂趁机提着一门掷弹筒和抱着三枚炮弹,推门下车,闪躲到一株大树后,握着掷弹筒,将一枚炮弹放进掷弹筒里,朝圣战医院大门的那些堵着救护车去路的车辆开了一炮!轰!砰砰砰砰!顿时,那些轿车、军用大车、摩托车或被炸得飘飞而起,或是即时着火爆炸,炸死炸伤日军士兵一大片。酒井久香、龟川、龟井、高桥苗子、谢耀星、肖正、川崎滨步急急抱头鼠窜,其他日军士兵、特务、伪警也纷纷散开。刘文林趁机推开铁皮门,下车来到驾驶室,将何必禄的遗体抱到后面的车厢里,忍着悲痛,驾车而去。 韩国茂又向日军开了两炮,然后拎着掷弹筒钻进张铁的轿车里,张铁驾车而去。今夜,鬼见愁别动总队取得完胜,无一人伤亡,在数百日军、百余伪警、数十名特务的包围之中,营救了史珍香,击毙了叛徒黄小鹤,配合了刘文林。 酒井久香、龟川、龟井、高桥苗子、川崎滨步、谢耀星、肖正只剩下打扫战场的份,抬尸体的份。战斗结束,龟川建议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去查山田太吉。 酒井久香难过地说:“有什么用?他现在肯定是睡觉,肯定是穿着睡袍出来迎接我们,肯定又在装疯卖傻。”龟川坚持说:“那也要去看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就算他在演戏,我们也要看看他的演技。” 酒井久香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他们一起驱车来到李翰的家里,李翰真的睡眼惺忪,穿着睡袍出来开门的。 酒井久香无凭无证,无法抓捕“山田太吉”,只好尴尬一笑说:“山田君,打扰了,我们此行,主要是怕有人行刺你,我们只是想保护你。今晚动静太大了,刺客很厉害,尤其是那个李疯子的小飞刀,伤了我们十几名特种兵。”她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翰的脸上看。龟川、龟井、高桥苗子、谢耀星、肖正均是如此盯着李翰的脸上看。 但是,他们没瞧出李翰的神情变化。 李翰朝酒井久香欠欠身,又淡定地含笑说:“谢谢课长的关心。卑职来到金陵,水土不服我就服你!”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无趣地离开了李翰的家。 夜雨似棉花般柔软,如牛毛般细腻,飘飘洒洒,为金陵披上了神秘虚幻的面纱。酒井久香、龟川等人走后,李翰也不睡了,他担心谭玲玲和朱莉文她们,于是,他更衣驱车而出,来到了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刚冲过澡,看到李翰来了,原本疲惫的两大美人,顿时神采奕奕,双手伸手,揽着李翰走进小办公室。李翰深情地问:“我担心你们,刚才酒井久香又来查我,所以,我干脆不睡了,过来陪你们。” 谭玲玲蹦跳起来说:“太好了,今晚,你别走了。” 朱莉文也激动地拍着纤手说:“真好!” 她又娇嗔地说:“你要说话不算数,我们以后不理你了。” 李翰哈哈一笑说:“算数!我牙齿当金使。” 三人便在办公室里打地铺,两大美人一左一右枕着他的臂膀入睡,躺下就进入了梦乡。今晚,她们俩太累了。李翰双臂被两大美人枕着,可睡不着,但是又不敢动。他忍着,熬着,一直到天亮。他要起床上班了,谭玲玲和朱莉文这才无奈地放过他,她们俩朦朦胧胧地继续睡觉。 李翰洗漱梳洗之后,拎包出门,反手带上房门,却看到张铁坐在轿车里,就在斜对面的米面铺门前左侧。李翰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发现可疑情况,便拎包过去。 他靠近轿车之后,又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然后低声说:“你快回下关码头吧,不然,刘产和范统两个日军特务会怀疑你的。另外,昨晚其他队员没啥伤亡吧?”张铁点了点头说:“没有!决战很顺利。”李翰又低声说:“稍后会有任务给你,届时,朱莉文会告诉你具体方案。” 张铁激动地说:“哥,太好了!打鬼子,真过瘾。” 他说完,便启动轿车,驾车而去。李翰又踏入米面铺,此时,高世光仰坐在人力车上睡觉,韩国茂和隋凯欣两人正在搬米面出来,他们看到李翰过来了。 韩国茂大声说:“先生,有上好的米面,要买吗?” 李翰说:“我可以到里面看看吗?” 韩国茂躬身说:“可以,可以,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李翰便拎包而入来到后院,低声说:“下一个任务是刺杀维持会会长牛振光。他是金陵首富,也是黑帮头目,向来助纣为孽,与日军勾结,并在金陵血战开始前,为日军勘察地形攻城立过汗马功劳,据说收了日军不少钱。最近,日军想去挖太平天国的宝藏,他也在出力并配合日军去栖霞山勘察地形。所以,你和隋凯欣、高世光做好准备,盯梢!侦察!回来画图,交给谭玲玲和朱莉文研究决定。” 韩国茂点了点头说:“好!放心吧,有仗打,我们就精神。”李翰随即拎包而出,并对在大门口把风的隋凯欣点了点头,走到附近的自己那辆奔驰豪华轿车前,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他驾车来到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停车。楼上的依依和凡凡、黄迪三人听到轿车停车声,便纷纷跃身而起,跑下楼来给李翰开门。 “哥,终于见到你了。”黄迪激动万分,扑入李翰的怀中,热泪滑落。李翰伸手轻拍她的背,低声说:“欢迎你参加抗战队伍。对不起!我来迟了,当特工,不容易,有时候,很长时间才能见一次面。而且,有时候见一次面,或许就是生死离别,就是最后一面。” 黄迪噙着泪水说:“嗯!我懂了,你让我重生,我会好好的打鬼子的。以前,我过着非人的生活,现在,我虽然谈不上巾帼英雄,但是,也算是梁山好汉。” 李翰轻轻的分开她,伸手为她拭泪,鼓励说:“黄迪妹子,你可是大学生,有才华,有知识,只要你坚持抗战,你就是巾帼英雄,英雄一定会有用武之力。接下来,我们要杀维持会的会长牛振光,他之前助纣为孽的事,我现在没时间详细和你们说。但是,他最近协助日军到栖霞山勘察地形,打算配合日军挖掘太平天国的宝藏。所以,你们要去盯梢,侦察,画图,回来和你们的队长研究。这个画图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就交给你这个大学生了。” 黄迪激动地蹦跳起来说:“好!太好了!又有事做了。哥,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重托。”李翰又转身来和凡凡握手,深沉地说:“凡凡妹子,接下来,我们的血战仍然是保护咱们的国宝,保护咱们的传统文化。” 凡凡热泪盈眶地点了点头说:“哥,放心吧,有仗打,我就有力气。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在怡红院过的那种日子。” 李翰松开她的手,又朝依依点了点头,便拎包而去。三位姑娘精神抖擞,赶紧洗漱,然后乔装前往牛府附近盯梢。原本,之前在维持会成立大会上,鬼见愁别动总队就要去刺杀牛振光的,但是,因为李翰前段时间被徐又远盯梢,无法分身,无法率部展开行动。 昨晚,尚望再次要求李翰处置牛振光一事。 所以,一大早的,李翰就出来部署任务。 他拎包钻进轿车里,驾车来到了教会医院。因为谢秋琪装病,住在教会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李翰在教会医院附近停车,不敢贸然进去。他停车后,移下车窗口,点燃一支烟,侧头往窗口外看看,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认真观察一会,然后移上车窗,拎包推门下车,关好车门,走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谢秋琪病房打电话。 铃铃铃! 谢秋琪的二楼阁楼病房里,电话响了。 她朦朦胧胧的伸手接电话。 “喂,病好些了吗?” “哦,是你呀?” “我方便去看看你吗?” “嗯!” 129.耍猴戏 两人放下电话。 李翰戴上墨镜,拎包走出公用电话亭,又进入教会医院。他一路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十分谨慎小心,他来到二楼的阁楼病房前,侧身看看,没发现有可疑人物盯梢,便伸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谢秋琪听到“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赶紧出来开门。此时,她身穿睡袍,秀发凌乱,没睡醒的样子,格外妩媚。李翰侧身看看走廊里的动静,便闪身进门,并低声说:“昨晚,伤着没有?” 谢秋琪反手关上房门,张开双臂,抱住李翰,埋头于他胸前,低声说:“没有!有你在,我浑身有劲。没想到,我也会走上抗战之路,真好!昨晚,我打得很起劲,不过,没打死几个小鬼子,倒是浪费了很多子弹。” 李翰放下皮包,伸手轻抚谢秋琪的秀发,低声说:“秋琪,你很优秀,能歌善舞,还能打,真了不起!你已经是巾帼英雄了。接下来,会有更重要的战斗任务交给你。我预计,酒井久香马上就要来抓你了。你一定要说为你作词作曲的人是佣仁。我会安排专门的人在你被抓捕的时候拍照。然后,我会和红党的人合作办一期报纸,报道你被抓捕的消息。然后,迫使酒井久香释放你。当然,她们可能会对你用刑。” 谢秋琪抱紧李翰,幽幽地说:“我不怕!因为有你,我就有了靠山,我不怕死,不怕被用刑。”李翰颤颤地伸手,搂紧她,感慨地说:“秋琪,你真好!” “咚咚咚!” 此时,有人敲房门。 李翰只好松开谢秋琪,抓起皮包,躲到房门背后,掏枪而出,拉开保险。谢秋琪伸手拢拢秀发,轻轻的打开房门,推着治疗车进来的是一名护士,金发碧眼的女护士,她用生硬的中文说要给谢小姐检查身体。 谢秋琪便躺到病床上,女护士推着治疗车来到床前,李翰拎包闪身而出,溜出了房门外,将手和手枪伸手裤兜里,快步下楼,迅速离开教会医院,驾车到领事馆上班。 他拎包上楼,经过欧美研究室的房门前时,探头看了里面一眼,里面的人在议论江村桔子(史珍香)竟然是红党的特工一事。他感慨地叹了口气,拎包回自己的办公室,别好手枪,打水烧水,清洗茶具,泡茶品茶。 此时,小岛美智子探头来看看,将早餐拎进来,放在小茶几上,李翰给她倒了一杯茶,含笑说:“智子,今天怎么我那么好?”小岛美智子妩媚地含笑说:“我一直对你不好吗?我不是经常带早餐给你吃吗?”李翰点了点头说:“也是!但是,你也一直配合酒井久香在查我。我有什么好查的?我对总领事忠心耿耿,对你一直很专情。” “呵呵!”小岛美智子娇媚一笑说:“是吗?那你还去相亲?”李翰调侃地说:“传宗接代不仅仅是个人责任,也是社会责任。我们岛国,本来人口就少,现在又打仗,伤亡不少,接下来,男丁会越来越少,姑娘们都会找不到老公的。所以,我们结婚吧。然后,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解决我们岛国的人口问题。” “哈哈哈哈!” 小岛美智子顿时俏脸通红,但是也滑稽地大笑起来,她扬手指指李翰的鼻子说:“等你脑子正常了,我就嫁给你。”她说完,起身就走。李翰站起身来说:“智子,今天有什么任务没有?”小岛美智子倏然转身,李翰含笑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想约老虎桥监狱的几个美女出来聊聊。” 小岛美智子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铃铃铃! 就在此时,李翰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 小岛美智子脚步骤停,在走廊里左看右看一下,便又退回到李翰的房门边。李翰抓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郭瑶瑶的声音:“喂,帅哥,这么早就到办公室了?”李翰大声说:“哦,郭小姐呀?早啊!今天,我没啥事,想约我到哪里玩?” 郭瑶瑶说:“去玄武湖转转,如何?” 李翰说:“玄武湖?好啊!我现在去老虎桥监狱接你。” “嗯!好男人!会怜香惜玉。”郭瑶瑶赞了一句,便放下电话了。李翰放下电话,随即拎包而出。小岛美智子闪身走开。李翰拎包下楼,走出领事馆,驾车直奔老虎桥监狱。 小岛美智子随即乘电梯上楼,回到今井太郎的办公室,站到自己的小方格子办公桌前,抓起电话,致电酒井久香,将“山田太吉”的行踪泄露给了酒井久香,并向酒井久香建议派杀手到玄武湖畔试探“山田太吉”是否会武功? 正在为昨晚之事而苦闷的酒井久香“呵呵”一笑说:“好啊!智子,你进步了。很好!咱们俩也去看热闹吧?” 小岛美智子表示同意。 她放下电话,把情况向今井太郎作了汇报。 江村桔子原来是红党的人,此事让今井太郎很头疼。 他心情不好,又听说特高课有任务,便挥挥手。 小岛美智子随即拎包而出,驾车前往玄武湖畔,会合酒井久香、高桥苗子、龟井,就坐在车上,移下车窗口,观察玄武湖畔的情况。一群日军特务乔扮成无赖、乞丐、游客、小商小贩,在老虎桥监狱方向往玄武湖的来路上,盯着李翰的轿车的到来。但是,一个上午过去了,李翰也没到。 酒井久香气得七孔生烟。 小岛美智子感觉上当了,便对酒井久香说:“课长,对不起!我也被山田太吉耍了。耍猴戏一样。这样吧,谢秋琪昨晚唱了一首新歌,红尘有爱。她以前不是说过,这首歌是大岛小川作词作曲的吗?将她抓起来,让她说出到底谁是大岛小川?”酒井久香这才释怒,又分析说:“我看这招行!一旦用刑,娇滴滴的谢秋琪必定会供出谁是大岛小川,如果这个大岛小川是山田太吉的话,案子就破了。如果不是大岛小川,我们就让谢秋琪成为我们的人,让她当咱们的特务。还有,也许山田太吉会救她。嘿嘿,这次,在特高课的地牢里,我倒要看看敌谍怎么进入地牢来救谢秋琪?走!” 小岛美智子点了点头,从酒井久香的轿车里推门下车,回到自己的轿车上,驾车回归领事馆。酒井久香则是乘车带队去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她伸手敲门没有反应,便命特务想办法打开房门,没发现里面有人,便吩咐特务在其家里埋伏,一旦谢秋琪回来,便抓捕谢秋琪。 然后,高桥苗子又带队去找大世界歌舞厅的老板曾少洲,质问谢秋琪去哪里了? 曾少洲战战兢兢,点头哈腰地说昨晚谢秋琪唱完歌后,因为胃疼,入住教会医院了。高桥苗子随即带队去教会医院,抓捕谢秋琪。当谢秋琪被戴上手铐,押解出来,附近潜伏的谭玲玲用相机给这一场面拍照。 朱莉文则在后面替谭玲玲打掩护。 谭玲玲不停地拍照,直到谢秋琪被押解上车,直到高桥苗子的车离开教会医院。然后,谭玲玲和朱莉文驾车远远地跟着高桥苗子的车,直到看到高桥苗子驾车驶入特高课,谭玲玲和朱莉文才驾车回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她们两人挂出“外出进货”的牌子,关好房门,走进密室,冲晒相片。 李翰和郭瑶瑶去哪里了? 他去老虎桥监狱接到郭瑶瑶,驾车前往玄武湖,走着走着,却忽然拐了一个方向,来到了莫愁湖,因为李翰当时接听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房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小岛美智子在偷听,所以,他故意大声的对着话筒说话。 至于郭瑶瑶人品如何? 李翰不管。 他相信,自己终会有一天能感化郭瑶瑶加入他的鬼见愁别动总队的。他需要在老虎桥监狱有一枚棋子,至少有一名队员潜伏。如有可能,最好是收服四名漂亮的女狱警。 所以,他驾车来接郭瑶瑶的时候,引起了老虎桥监狱的漂亮女狱警林琳、庞丝露、何潇潇的妒忌。她们低声议论说小鬼子,有什么了不起?哼,不要我们?我们还不要你呐! 车子到了莫愁湖畔停车,李翰推门下车,又为郭瑶瑶拉开车门,郭瑶瑶娇艳地含笑说:“山田太君,你挺会怜香惜玉的。咦,这不是玄武湖呀?” 李翰装模作样地说:“你在电话里不是说要到莫愁湖来吗?”然后是一脸的迷茫。成为特工之后,潜伏领事馆之后,他现在越来越会演戏了,演技大有长进。郭瑶瑶生气地说:“哎呀,算了算了,莫愁湖就莫愁湖吧,反正都是湖。” 她转身走向湖畔。 烟雨蒙蒙,周围的景物都被一层雾气笼罩着,如梦如幻。李翰急忙从车上拿一把油纸伞来,快步走到郭瑶瑶身边,为她撑伞。莫愁湖的湖面似是一面硕大的银镜,湖里的鱼儿在水中互相追逐,相互嬉戏。 130.找掩护 柳枝上尖细的树叶随风飘摇,轻轻的敲打着湖面。 他们俩一时无话,因为郭瑶瑶在生气。 而李翰也非真的想和她恋爱。 两人并肩走到一处院子里,李翰望着一尊莫愁女石像,举着油纸伞,停步不前。 郭瑶瑶继续走了几步,发现有雨丝飘落在自己身上。 她这才发现“山田太吉”没有跟上来,便又转身回来,钻到李翰的油纸伞下。 她嘟咙着说:“她比我漂亮吗?”李翰仍然望着那尊石像,没有吭声,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这尊石像的莫愁女,身穿古代的服装,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她一定是要去采摘果实吧! 李翰出神地望了一会,撑着油纸伞,侧身对郭瑶瑶说:“风风雨雨时,金陵的烟雨美如画;晴空万里时,金陵的云卷云舒也是画。世间的种种变化,其实都是风景。你很美,它也很美。不过,她美的更有内涵!” 他说完,转身走向一条泥泞的小路。 郭瑶瑶呆愣了一下,雨丝飘洒在俏脸上,回过神来,赶紧小跑跟上,钻进李翰的油纸伞下,又不满地说:“刚下车时,我还表扬你会怜香惜玉。可这会,你又迂腐起来,走路的时候,你只顾着你自己。” 李翰侧头富有哲理地含笑说:“只有经历一些事,你才会明白世事跌宕,得到的都是幸运。不然,我再会怜香惜玉,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放弃?”郭瑶瑶很不高兴地说:“迂腐!哼!你算个屁呀?”她气得转身而去,跑出湖畔,招手叫来一辆马车,回老虎桥监狱上班去了。 李翰淡然一笑,撑伞继续往前走。他不是来相亲的,而是来接头的。 烟雨朦胧,到这种地方来接头,更能避开特务的注意和跟踪。 路边的一串红,串串就像喜庆的炮竹,那些美丽的玫瑰花,犹如娇艳欲滴的仙子。 李翰不时的转身看看,不时的侧身看看,缓缓的来到了湖东的华严庵。 此庵门为黑瓦单檐民宅式过常门,门前有一对英气逼人的石狮子,大门的楹柱有集字古联。进门两侧有游廊与前后左右建筑相勾连,正中凭栏,可见院中有一巨石假山兀立。它是由多块太湖石堆砌而成,其体形犹如繁体的“丰”字,也似一个巨型的蘑菇,巨石上面缠绕着凌霄花,颇为古朴。 李翰伸手转动了一下石狮口中含着的石球,便收起油纸伞,跨步进门。 刘文林热情地走出来,伸手握住李翰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感激地说:“谢谢你营救了我们的同志!” 刘文林怎么会在此等候李翰呢? 因为昨晚营救史珍香的时候,谭玲玲在救护车前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他。今天,李翰以和郭瑶瑶约会为由,到此来和刘文林相见。李翰低声问:“那位同志,伤势如何?有没有危险?”刘文林含笑说:“三颗子弹均已经在圣战医院里取出来了,你们的女队员很细心,还给我们配备了药物、工具和消炎针水。这个药箱太重要了,还能帮我们救其他的负伤的同志。”他说完,便松开李翰的手,又低声说:“你今天约我来此,不仅仅是来关心我的同志吧?” 李翰握伞一扬,继续往前走,边走边低声说:“台儿庄战役结束了。在历时一个月的激战中,我们的军队约29万人参战,日军参战人数约5万人,毙伤日军约2万余人。沉重的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坚定了我们军民坚持抗战的信心。为了鼓舞了我们的士气,改变国际视听,消灭日军的威风。我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再办一期报纸。如何?” 这个时候,台儿庄大捷的消息还没传到金陵来,李翰只是凭着对历史知识的了解和对时间的把握,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刘文林闻讯,瞬间激动落泪,又侧身伸手,握住了李翰的手,低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好消息啊!好!好!有没有纸质内容?有没有胶片?这种事情,我们一定要办,一定要做,我们太需要鼓舞士气,太需要鼓励民众抗战的信心。”李翰侧身说:“今晚八点,我们摩登咖啡馆见。届时,我会把台儿庄大捷的好消息形成文字,拿给你。另外,大世界歌舞厅美女歌星谢秋琪被酒井久香抓捕了,她的事情,也要同步见报,今晚,我也会把她被抓捕的现场情况相片拿给你。”刘文林点了点头,松开了李翰的手。 两人再低语一会,便分开走,一人从前门出,一人从后门出。 李翰走出莫愁湖,驾车回到领事馆,就在领事馆的饭堂吃午餐。 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也在饭堂里吃午饭。 小岛美智子看到李翰竟然在饭堂里吃自助餐,感觉有些奇怪,也想知道“山田太吉”为什么会没出现在玄武湖,以便向酒井久香汇报。她端着饭菜过来,坐在李翰这张桌子的对面说:“你们怎么没去玄武湖呀?” 李翰含笑说:“女士优先,女士多变。瑶瑶上了车,忽然又说去莫愁湖,所以,我们就去了莫愁湖,逛了一会,她又生气了,又先走了。没办法,我不擅长哄女人开心,所以,我相亲失败了。今晚,我再约约林琳吧。反正她们都很漂亮,身手也很了得。感觉她们现在都比你好!” 他说完,端起饭菜起身,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下。 “八嘎!哼!”小岛美智子气得俏脸泛青,青筋毕露,怒骂起来,又拍餐桌,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今井太郎过来,伸手拉拉小岛美智子,低声说:“你出洋相了。” 小岛美智子这才回过神来,侧目环视,这才注意到领事馆的同事都盯着她看,她顿时羞红了脸,胃口全无,起身气呼呼地离开了饭堂。谢秋琪被押到特高课,还没进地牢,便赶紧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她说为她作词作曲的是佣仁,是皇上的特使。她还说她是佣仁的地下的女朋友。 她又说她要见佣仁,而且,她怀孕了,肚子里的是佣仁的骨肉,可不能打她,万一,她的孩子没有了,她会对不起佣仁,也只能剖腹自尽了。只是,她担心佣仁孤零零的活着世上很可怜。她原本就是戏子,演起戏来,惟肖惟妙,哭得楚楚可怜,楚楚动人。 酒井久香顿时就蒙了。 佣仁现在圣战医院疗伤,此案可不好弄,因为涉及佣仁的私事家事,一旦传扬出去,佣仁的老婆大闹起来,佣仁肯定饶不了自己。于是,酒井久香无奈地下令释放谢秋琪,并吩咐高桥苗子及其他特务,一定要严守秘密。但是,她也派人盯梢,希望能偷拍佣仁和谢秋琪幽会的一些场景来。 谢秋琪没想到李翰的计策这么好使,对李翰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回到家里附近,便给玲珑旗袍店打电话,口称“这一趟的高句丽参没人要,不好卖。” 谭玲玲接到这样的电话,心里明白了。 李翰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的卧室里休息一会,就把台儿庄大捷的消息形成文字,藏在衣袖里,然后给老虎桥监狱的林琳打电话,约林琳今晚到摩登咖啡馆品咖啡,吃法式牛排。林琳在电话里气呼呼地说:“山田太君,你不是喜欢郭瑶瑶吗?我贱呀?她不要你,我就捡垃圾呀?”她说完,就挂上电话了。 李翰又给庞丝露打电话。 庞丝露在电话里说:“山田太君,我比较胖,不符合你的审美观喔。” 她说完,也放下了电话。 李翰又给何潇潇打电话,何潇潇在电话里说:“山田太君,我不够高,而你太高了。咱们俩不般配,我很自卑。” 她也挂上了电话。 李翰便又给卢爱权打电话,问卢爱权还有没有其他漂亮的性格又好的女狱警? 卢爱权说监狱里自然还有一些漂亮的女狱警,晚上,我带一个去。 卢爱权放下电话,找郭瑶瑶了解情况,又找林琳、何潇潇、庞丝露了解情况。他劝导各位美女狱警说:“各位美女,山田太君性格是有点怪的,因为他是文人,有点迂腐也很正常。关键是嫁给他,你们的地位高人一等,能享受到高品质的生活,出入有车,钱任花,人又帅,多好啊!” 庞丝露其实是心动的,但是,拉不下脸,找不到台阶下,此时卢爱权如此一说,便找到台阶下。 她红着俏脸说:“既然典狱长如此关心我们的终身大事,那我就试试吧。” 她如此一说,其他美女都吃是醋了。 林琳悻悻地说:“那现在岂不是变成山田太吉在选妃了?让他明说,到底喜欢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何潇潇气鼓鼓地说:“就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选妃?他真当他是皇上呀?” 郭瑶瑶心里有些后悔,但是,又拉不下脸来说什么。 卢爱权在乱世中生存和发展,自然也是滑头人。 他察言观色,便抓起电话,问李翰到底喜欢谁? 131.气坏敌谍 李翰在电话里说都喜欢,先相处,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到底哪个最合适。 卢爱权想想也有道理,便放下电话,将情况转告给各个美女。庞丝露又抢先说:“那我试试吧。”说到底,她也不愿意在老虎桥监狱里当女警。她在这个地方,天天看到的都是犯人,而且绝大多数犯人还是自己的华夏国人,绝大多数还是好人,她自己也是天天在小鬼子的枪口下工作,这让她心情很压抑。没考入这里工作之前,她想象着参加工作很美好的,有工资收入,有稳定收入。但是,现实却让她看到真实的一面。 其他姑娘看到庞丝露又抢了先,个个心里很不舒服,真想马上就痛打庞丝露一顿。 尤其是郭瑶瑶,心里甚是失落。 她还想着掳走“山田太吉”的财富,然后逃离金陵,再找一个帅哥,过逍遥自在的小日子呐! 现在,“山田太吉”要换掉自己,那自己的一切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唉,我今天中午就不该生气。 唉,眼看快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她心里暗暗决定晚上也到摩登咖啡馆去,努力挽回这段“恋情”。 哼!就算和庞丝露撕破脸,也要这么做。 …… 卢爱权环视各位美女狱警的神情变化,心里暗暗好笑。 无论如何,他希望这四位美女之中能有一个与“山田太吉”结成秦晋之好。 如此,他也立功了。 他也不想在这里当典狱长,希望能调到伪警局去当头。 因为他现在听说谢耀星现在地位不稳,位子不保。 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和日军将领接触的机会。 而凭“山田太吉”的才气和地位,是可以引荐他往更高的地方去任职的。 为了吸引“山田太吉”,今晚,庞丝露也真是不怕冷。 傍晚下班,她回家沐浴更衣,穿着紧身衫裤,外披丝绒外套。她如此着装,在颜值系数加倍的同时,又有着一种高级的复古感。这是她半年来的工资积累买的一套最好的衣装,平时偶尔在家里穿过。今晚,她用这套服装来显示自己的美。 她家住在易家桥附近,生活一般,住房老旧,但也算是有宅子的人。 她更衣好之后,走出家门,来到公用电话亭里,给李翰打了一个电话,让李翰驾车去接她。 然后,她便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她家里人个个不时的走上前来,瞧瞧她,认真观察她,感觉她今晚怪怪的,但是,她现在是家庭经济上的台柱子,有一份好工作,收入较高且稳定,兄弟姐妹们虽然围着她转,绕着她转,却不敢问什么。 她的父母在厨房里也窃窃私语,议论着女儿可能谈恋爱了,瞧她这身打扮,今晚肯定是要出去和心仪的男人吃饭。 …… 虽然是下班高峰期,但是,大街上也没有几辆轿车。 李翰接到庞丝露的电话,也不急,悠哉地拎包下班,他驾车回家路上,注意到小岛美智子也驾车跟着他。他含笑不语,悠哉地驾车回家,沐浴更衣,洗漱梳洗,穿着灰黑的西装西裤,系着深蓝的领带,外披一件棕黄的皮大衣,照照镜子,感觉自己确实帅气非凡,便拎包出门,驾车前往易家桥接庞丝露。他驾车到达她家门前,按按喇叭。庞丝露走到露台上看看,顿时心花怒放。 李翰移下车窗口,向她招招手。 庞丝露飞奔而出。 李翰推门下车,为她拉开了车门。 “哇靠!高富帅呀!” 庞家全家上下五六口人,有的走出大门口来看,有的趴在窗台来看,无不惊叹庞丝露找了这么一个高富帅的男人。 尤其是李翰那辆高端奔驰豪华轿车,十分吸睛。 今晚庞家的这顿晚餐,让庞家人全都手舞足蹈,个个胃口大开,饭都不够吃。 …… 李翰为庞丝露关好车门,钻进驾驶室里,侧头一看,庞丝露正在激动落泪,便没吭声,认真驾车。他载着她来到了摩登咖啡馆前左侧停车熄火,拎包推门下车,又为庞丝露拉开了车门,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咖啡馆,来到靠窗口的一张桌子前,发现刘文林已经到了,正背对着他的那张桌子。 于是,李翰移开椅子,扶庞丝露而坐,然后,他走到庞丝露的对面落座,并让自己和刘文林背靠背的坐着。 他招手让侍者过来,让侍者拿菜单过来。 他又很有礼貌很绅士地将菜单递与庞丝露,让庞丝露点她喜欢喝的咖啡和菜品。 他对庞丝露说:“我喝蓝山咖啡,吃法式牛排。你点你喜欢的。我这人很民主。” 庞丝露灿烂一笑,拿过菜单,翻看起来。 李翰趁机偷偷的伸手下来,从裤袋里拿出材料及相片,反手将纸质材料交给了刘文林,也注明谢秋琪一事暂时就此作罢。在这张纸质材料上,他画了许多草图,都是国党的军人,端着刺刀刺倒日军士兵,要么就是抡起大刀,劈倒日军,要么就是日军士兵跪地求饶的画面。 谢秋琪被捕的相片,也被李翰塞给了刘文林,当然,这些相片只是作为备用。 以后,酒井久香若敢再抓谢秋琪,那么,这些相片还是用得着的。 另外,李翰还塞给刘文林两千元法币。 就在李翰完成这些动作之时,郭瑶瑶来了。 她进来就坐在庞丝露的身旁。 庞丝露一怔,侧目而视,尴尬地将菜单递与郭瑶瑶,又抬头对侍者说:“我也点一杯蓝山咖啡,一份法式牛排。” 郭瑶瑶闻言,便合上菜单,递与侍者,也说:“我也点一杯蓝山咖啡,来一份法式牛排。” 李翰随即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与侍者说:“不用找了。” 侍者乐呵呵的点头哈腰,连连道谢,转身而去。 郭瑶瑶气呼呼地说:“炫耀呀?显示你有钱呀?怎么不见你给我们俩打赏呀?我们陪你吃这么好的晚餐,要是长胖了怎么办?” 庞丝露羞红了脸,侧开头去了。 刘文林听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可不习惯这种豪华的打情骂俏的生活。 他心想:这个李疯子,太张扬了吧? 姥姥的,以后有机会,我得好好引导他,千万别让他走上邪路呀! 这可是一个超级人才,我们的队伍就需要这种超级人才。 …… 李翰低声说:“待会,晚饭后,我陪你们逛街,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逛逛街,又瘦回去了,还是那么好看。可以吗?”郭瑶瑶心里这才好受些,含笑说:“可以!说话算数哦!”李翰含笑说:“那是当然,我牙齿当金使。钱任你们俩花,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你们俩拎得起来。” “呵呵!” 两个美女狱警都掩脸而笑。 侍者收了李翰的钱,自然优先给李翰上菜。 很快,他就端着托盘过来,将三份牛排、三杯咖啡摆放在李翰、庞丝露、郭瑶瑶的面前。窗外,驾车而至的小岛美智子移下车窗,隔着玻璃橱窗,看到里面李翰和郭瑶瑶、庞丝露谈笑风生,而自己却忍饥挨饿的盯梢,心里真是窝火。 刘文林那张桌子,此时来了周炳新和管彤,当然他们俩是乔装打扮而来的,刘文林手中多了李翰送给他的两千元法币,底气十足了,也招手让侍者过来,点了三杯咖啡和三份法式牛排,不经意间,他也隔着玻璃橱窗,看到了小岛美智子的盯梢。他心里明白,小岛美智子是在盯李翰的梢。 史珍香此前潜伏在领事馆里的时候,偷拍有领事馆重要人物的相片。 故此,刘文林能识别小岛美智子。 他不由暗替李翰担心。但是,李翰似乎啥也不知道的样子,仍然在和庞丝露、郭瑶瑶调侃。 他们三人在笑呵呵的轻松气氛中,吃完了这顿晚餐。 接着,李翰拎包起身。 庞丝露和郭瑶瑶相伴左右。 一个帅哥,两大美女相伴,把摩登咖啡馆的人都看得发直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纷纷议论那个男的是谁呀? 李翰三人走出了摩登咖啡馆,钻进了李翰的轿车里。 小岛美智子也驾车跟着,心里气鼓鼓地想:今晚,我一定要找出“山田太吉”的破绽,不然,我白饿了一天了。 八嘎,我中午被他气得也没吃午餐。哼! 但是,李翰却只是驾车送郭瑶瑶、庞丝露去各大商场买上好的衣服,买上好的首饰,买上好的手表,买上好的各种特产。 这让盯梢的小岛美智子真是气得半死。 今晚,庞丝露乐坏了,郭瑶瑶乐疯了。 她们俩人生第一次真正做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惬意啊!真快活! 她们只管买东西,也不管李翰花多少钱。 反正她们买什么,李翰就跟着她们俩后面买单。 直到庞丝露和郭瑶瑶拎不动手中的大袋小袋,她们俩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最后一间商场,钻到李翰的轿车里,让李翰驾车送她们俩回家。郭瑶瑶家住富民坊附近。此前,李翰也曾短暂的住在这一带,后面因为日军特务的盯梢,所以,他撤出了这里,搬到了竹竿里,后来又搬到了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 132.好印象 此时,李翰驾车而来,心里感慨万千,难过无限。 他的眼前掠过了赖冰坤、贺子峰、李浩这些队员的身影。 当初,他在金陵血战后创业,创办鬼见愁别动总队的时候,是赖冰坤、贺子峰、李浩这些队员无私的支持了他。 但是,在他生活稍微好起来的时候,当他的队伍开始壮大的时候,赖冰坤、贺子峰、李浩几个却牺牲了。 熟悉的地方,战斗过的地方,浴血过的地方,真让李翰泪湿衣襟,心头甚是难过,甚是感慨。 郭瑶瑶原本不想让李翰知道她的家住在哪里的,但是,她拎不动那么多东西。 兼之,她今晚收了人家这么多好处,心里确实也有些感动。 所以,她还是让李翰知道她家住何处。 李翰送郭瑶瑶回家,驾车到达她家门前时,李翰停车,推门下车,又为郭瑶瑶拉开了车门,帮她拎东西,送进她家里去。 他看到她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还是一个瘦弱多病的老人,住的又是破房子,不由甚是同情郭瑶瑶。 他心里也才明白郭瑶瑶为什么会较为贪财了。 他是一个格局很大的人,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他掏出几百元法币,塞到了老人家手中,便朝老人家欠欠身,说了一声:“老人家,祝您健康长寿!这点小小心意,请笑纳!好好滋补一下身子。” 然后,他才转身而去。 “谢谢!您哪位?”老人家感动的更咽难言,道谢一声,已经感动的泪流满脸,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拄着烧火棍,步履艰难地出门相送。瞬息之间,郭瑶瑶也感动的泪如雨下,她噙着泪水,搀扶着母亲倚靠在破烂的房门边,直到李翰钻进轿车里,驾车远去,她们母女俩还在依依不舍地朝李翰的轿车挥手,挥手!挥手! “八嘎,山田太吉真是会收买人心啊!难怪刚开始在领事馆被议论的怪人,现在成了领事馆的超级人才。我呸!” 小岛美智子目睹这一幕,气得破口大骂李翰。 她再也没有心情盯梢了,愤怒地驾车而去。 李翰其实早就注意到小岛美智子的盯梢了。 但是,他就是要气她,反正现在他钱多,也不愁花今晚的几千元钱。他待会去大世界歌舞厅,找克拉聊聊天,几十倍的钱就赚回来了。至于他在城南的那间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经营收入,他从来就不过问。 那些钱完全由谭玲玲和朱莉文支配。 反而,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进货的钱,全由他自己出。 接着,他驾车送庞丝露回家。 庞丝露这才把积压在心里的醋味散发出来。 她悻悻地说:“你想把我和郭瑶瑶一起娶吗?我可不和她一起伺候你。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着三妻四妾。”李翰含笑说:“丝露,你想哪里去了?我心里只喜欢你。不过,郭瑶瑶家里太穷了,我资助她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她是你的同事,也不枉与我相识一场。” 庞丝露仍然心里不舒服地说:“哼,你真是菩萨心肠!世界上生活艰难的漂亮姑娘,多的去。你去资助呀!把她们全娶了呀!”李翰耐心地解释说:“庞家妹子,当我们经历过荣耀时的鲜花和掌声,才能更加明白失意时的陪伴是多么难能可贵!开心笑笑吧,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希望你能和你刚才购物时的样子一样,你买的是各种不同的东西,我估计,你是给家里人买的。但是,郭瑶瑶就不同了,她只买她一个人的。你们俩的人品高低,我已经见证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郭瑶瑶动心动情的。你才是好姑娘!” “嗯!”庞丝露感觉也有道理,而且,李翰后面那几句话,也让她感觉特别的顺耳,她就慢慢的露出了娇艳的笑容。 李翰驾车来到易家桥附近,在庞丝露的家门前停车。顿时,车声一响,庞家的人全部跑出来,围了过来。李翰推门下车,为庞丝露拉开车门。 庞丝露拎着大包小包的下车。 “哇!真好!” “姐,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呀?” “妹子,有哥的份吗?” “乖女,你今晚太美了!” 庞丝露俏脸通红,将大包小包的分给家里人帮忙提着。 她侧身望向李翰时,李翰含笑地鹤立鸡群地站在一旁,安静地望着庞家人。她芳心怦跳,有些羞涩,有些激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也值得李翰看重,因为她今晚买的东西,多是给她家里人买的。郭瑶瑶买的东西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人品,就在今晚的购物中分出了高下。 庞丝露羞羞答答地问:“要不要进来坐坐?喝会茶?” 她的大哥庞伟急忙说:“小帅哥,进来吧。” 她的弟弟庞晓打着手势说:“公子爷,进来坐坐呗。” 她的妹妹庞丝盈也热情地说:“大哥,进来坐吧。” 李翰挥挥手说:“不了,太晚了,改天专程来拜会大家。走了,晚安!”他挥挥手,转身上车,驾车而去。 庞家人看到李翰没有进屋来,甚是不舍,均是拎着大包小包,站在街边,怔怔地望着李翰驾驶豪华轿车而去。直到看不见李翰的轿车了,他们才默默转身回家,打开大包小包,欢呼起来,各人找到了各人的新衣衫和新首饰。 庞丝露有些失落的站在街边。 许久,她母亲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问:“那是谁呀?真帅!那些东西,全是他给你买的?”庞丝露不敢说那是个外国人。她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便分开她母亲的手,小跑进屋,回到她和她妹妹的卧室,爬上上铺,蒙被而睡。 她家才两间房子,搭个棚子做厨房。两间房子,一间是她父母睡的,一间是她和她妹妹睡的,所以,她这间卧室的床是木架的上下铺。她睡上铺,她妹妹睡下铺。至于她的哥哥和弟弟,只能睡在狭小的客厅里。 她用被子把自己捂着死死的,任她妹妹掀她的被子,她就是躲在被窝里。无论她母亲进来问她什么,她也不敢露头露脸。直到全家人都睡了,她才敢掀开被子,呼呼直喘粗气。 她都差点把自己给捂死了。 …… 富民坊。 郭瑶瑶望着李翰驾车远去,扶着母亲转身回屋,关好房门,低头望着一大堆东西,又侧身看看母亲手里的钱,不由叹了口气。她忽然心想:早知道“山田太吉”这么大方,我不要他给我买什么东西,只要他的钱就好了,有了足够的钱,我和母亲就可以到外面租房子住,住上好的房子。 唉,现在几百元!哦,其实也够。 嗯!明天,我找房子去,然后打电话给“山田太吉”来看房。 哦,对了,他家的大别墅。 嗯!他要是愿意,我就马上嫁给他。 然后,我当一个全职太太。 …… 于是,郭瑶瑶走到母亲身前,蹲下身子,伸手给她母亲揉揉腿,揉揉膝盖,低声和其母亲商量换套好房子来住的事情。她也一样不敢说那个帅气的小伙子是外国人,名字是“山田太吉”,她只能对她母亲说,那是一个在高级公司工作的人,工薪很高,收入很多,可以信赖,可以托付终身。 她母亲搂紧了她,又是激动泪下。当母亲的自然想自己的女儿将来生活更好。 听了女儿的这些话,她开心了一个晚上,激动了一个晚上。 …… 李翰把两大美人送回家里去之后,便驾车来到了大世界歌舞厅。要说他心里喜欢的姑娘,一个是谢秋琪,一个是谭玲玲,一个是朱莉文。 但说到爱,他只能去爱谭玲玲和朱莉文。 这两个姑娘是伴着他出生入死的巾帼英雄,也是他最得力的悍将。但是,谢秋琪能歌善舞,长相甜美,也是他的梦中佳人。来到这个乱世,和他滚过草地的姑娘,也只有谢秋琪,那晚,他差点就和她…… 此时,李翰抓着一把小飞刀,握在手中,揣在裤袋里,穿梭于人群。近身作战,他甩小飞刀,比他的枪法还好,还绝!他来到舞池前,看到谢秋琪正在和一名上唇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人在跳舞,便放心地转身。 他走上二楼,来到克拉固定的那间雅间里。 克拉听到房门开了,便侧身回头。 他看到是李翰进来了,含笑地点了点头。李翰落座,掏出一份纸质材料,从小圆桌底下传过去。克拉会意,伸手穿过桌子底下,接过那份纸质材料,悄然地收入裤袋里。 然后,他用脚勾着他身旁的一只皮包,轻轻的从小圆桌底下,移到李翰身旁。李翰拎起皮包,侧身朝克拉点了点头,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走下楼来,穿梭于人群之中,又来到了舞池前,谢秋琪看到了他,朝她嫣然一笑,松开了那个日军军官,欠欠身说:“我太大汗了,得去后台换装。” 那日军军官也朝她欠欠身,点了点头。 李翰注意到这名日军军官便是之前陪着邹飞燕(铃木幸子)、郭美溪(江村泽子)诱骗张冲、游善彪、黄小鹤上当的日军特务,名叫吉田村夫。 133.鼓舞士气 李翰心里明白了,吉田村夫是来盯谢秋琪的梢的。 而且,他猜测今晚盯梢谢秋琪的肯定不止吉田村夫一人。 谢秋琪能和吉田村夫这样的人跳舞,无非也是一种策略。 以前,唱完歌就下班走人的谢秋琪,今晚却例外的留在大世界歌舞厅里,肯定是出于无奈。 她无奈之中最好的办法,是和客人在公共舞池里跳舞。 而现在,谢秋琪虽然去了后台,但是,后台也必然会有吉田村夫的人。今晚,自己不能与谢秋琪相见,也不能让谢秋琪参加凌晨的散发报纸的工作。今夜,也不能抓捕和枪毙吉田村夫,得让吉田村夫多活几天,多盯梢几天,以此证明谢秋琪的清白,证明没有其他男人接触过谢秋琪。 于是,李翰悄然拎包转身,穿梭人群一会,又忽然溜到一根巨柱子后面,左看右看,认真观察自己身前的那些人,又掏出樱花牌香烟,点燃一支烟,吐了几口烟雾,确认没发现有人盯自己的梢,便跨步而去。 他从侧门离开大世界歌舞厅,在外面转了几圈,再次确认没有人盯梢,这才钻进自己的轿车里,驾车又前往易家桥,再拐向富民坊。然后,他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再认真观察后面的情况一会,这才驾车来到了楼子街,把车停在玲珑旗袍店的附近,拎包步行来到玲珑旗袍店,以“三长两短”的方式,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咚咚! “呀!” 房门打开,李翰闪身而入。 “头,来了?呵呵!”朱莉文关上房门,合上门栓,收起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高兴地挽着李翰的臂膀,走进办公室,又松开李翰的臂膀,盛水烧水,清洗茶具,然后泡茶。她又含笑说:“今天相亲情况如何?” 李翰哈哈一笑说:“我和那个救你的红党,在莫愁湖接头,讲了很久,那里很安静,谈了很多事情。他已经向他的上级申请将城郊的游击队所剩不多的人员调进城里来,成立行动队,配合的谍战工作。城外的游击队,则是另外申请派人任队长和指导员。哦,对了,今夜凌晨五点,报纸出来,咱们散发报纸去。你现在去公用电话亭,通知几个女队员,凌晨五点到洪公祠见。至于谢秋琪,她因为有人盯梢,就不用通知她了。你们这边情况如何?” 朱莉文灿烂地含笑说:“我们这边,情况更好。我通过我们商界的一个朋友,把隋凯欣推荐到维持会会长牛振光家里当司机。牛振光原来的司机喜欢喝酒,牛振光炒掉了他,缺一个司机,恰好隋凯欣长相较为斯文,和我们有业务联系的马老板和我说起此事之后,我就把隋凯欣推荐给他了。今天下午,隋凯欣已经进入牛家报到上班,贴身服务牛振光,估计牛振光会很满意。上午,高世光、韩国茂、隋凯欣三人都去了牛府盯梢,发现牛振光乘坐马车去了圣战医院,估计是看望佣仁、二玉和川仁武夫。现在,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乔装继续盯梢,除了轮流回来冲澡,就这样一直盯下去。直到发现佣仁真正的挖掘宝藏地为止。” 她说罢,给李翰倒了一杯茶。 李翰含笑说:“很好!玲玲呢?” 谭玲玲恰好刚冲完澡,穿着睡袍,很迷人的出来,香风扑面地说:“我来喽!” 朱莉文含笑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是运动会的冠军,跑得最快的人。”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来。 谭玲玲过来,挨着李翰坐下,伸手挽着他的臂膀,歪头于他的肩膀上。朱莉文起身说:“玲姐,你来泡茶,我出去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通知队员今晚的行动。”她说完,起身出去了。谭玲玲撒娇说:“讨厌死了。” 她无奈地分开李翰,坐到了功夫茶具的主位前泡茶。 李翰坦承地向谭玲玲讲述了今天相亲的经过,并说:“庞丝露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是我们将来派遣在老虎桥监狱的好棋子,将来,我们要靠她团结老虎桥监狱里的一些人,和我们里应外合,把那些战俘营救出来。如此,战场上就多了很多身经百战的老兵老将。而我们的队员也继续壮大。玲玲,你的担子也很重,你管理和指挥的队伍越来越大。” 谭玲玲挥挥手,豪气地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没事,我是你的好兵,我带出来的兵,自然也不错的。”李翰很有前瞻性地说:“我们这支特工队伍与前线的队伍不一样,我们是分开居住,分散管理的,所以,要管理到位,你必须辛苦些,经常和各个点的头接头,经常到各个点巡查。但是,现在,咱们的人生活都比较好,手里有钱,生活又有些寂寞,我怕他们会乱来,会出去夜生活,就像那个川仁武夫一样。” 谭玲玲点了点头说:“嗯!很有道理!我会谨记在心。一定做到管理到位,指挥到位。以后,也不能一下子给她们太多的钱。但是,我们生意很好,我待会让莉文把成本钱还给你。这是你个人的支出。之前,红玫瑰特战队没有经营成本,只能暂时借你个人的钱。” 李翰摆了摆手说:“这些钱,你和莉文留着,分散寄回家去,或者找地方掩埋,以备急需之用。但是,不要存银行,一旦我身份暴露,我们就会出城,银行账户就有可能会被日军查封。这是我们的血汗钱,以后,查到冰雪的家在那里,我们还要抚恤她的家里人,让她的家里人过上好生活。” 谭玲玲听他提起冰雪,不由眼眶泛红。 此时,朱莉文回来,看到谭玲玲珠泪欲滴,便好奇地问:“怎么啦?”李翰难过地说:“我们聊到我们要将钱分散寄回你们的家里去,将来找到冰雪的家人,好好抚恤她的家里人。所以,心里疼。”朱莉文点了点头,便转移话题说:“那我们休息吧,明天要早起,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李翰和谭玲玲点了点头,一起拿来被铺,三人睡在地铺上。 果然和昨晚一样,朱莉文和谭玲玲皆是各枕着李翰的一条臂膀,进入了梦乡。 李翰只能合目养神,动弹不得。 凌晨四点半,他们醒来,洗漱一番,便分别驾车前往洪公祠,各自蒙脸,和也是同样蒙着脸的刘文林、周炳新、鲁亮平、龚少彬一起接头,并各提了几捆飘着油墨香的新报纸,分别扔进各自的轿车里。刘文林感慨地说:“你们的生活真好!都有车!而我们,只能步行散发报纸。” 李翰答非所问地说:“幸好,今晨没有下雨。我们干的正义事业,连上天都帮我们。”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随即各自行动,散发报纸。 上午九点,日军在金陵的各大机关,各兵种驻地,以及无数的民众,均收到了这份新鲜出炉的报纸。佣仁、酒井久香、龟川、川崎滨步、二玉、川仁武夫、龟井、高桥苗子、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皆是气得呱呱叫,仿佛刚从爪哇国回来的一样。他们嚣张的凶焰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这份报纸极大地鼓舞了金陵民众坚持抗战的必胜信心,振奋了抗战精神,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尤其是报纸上的那些素描图案,更是让日军气得个个哇里哇啦的。 但是,这些图案让无数民众低声欢呼。 老虎桥监狱的卢爱权、郭瑶瑶、林琳、庞丝露、何潇潇及其他一些狱警也看到了这份报纸,不免私下议论起来。 进驻这里负责监督卢爱权及狱警的日军小队长下村田夫气得下令收缴这些报纸,还打了几名狱警几记耳光,吓得卢爱权、郭瑶瑶、林琳、庞丝露、何潇潇及其他一些狱警赶紧伸手掩耳,生怕自己也挨耳光。尤其是几大美女狱警,生怕自己漂亮的脸蛋会被下村田夫打肿。 但是,消息传开了。在监狱里的那些战俘顿时热血沸腾,个个偷偷的摩拳擦掌。 他们私下商议如何越狱逃跑,然后找到自己的原来的部队,参加新一轮的战役,尽快赶跑小鬼子。 …… 整个上午,酒井久香和龟川均接到不少他们上级的电话,被骂得个个血压狂飙。 酒井久香有气无处泄,便带队驱车来到了伪警局,下令队伍在大礼堂集合。 她当众就扇了谢耀星几记耳光,怒骂谢耀星是猪头,不配当这个局长。 谢耀星被打落了一颗牙板,满嘴是血,但是,连连躬身道歉,称今后一定加强治安管理,确保下不为例。 全体伪警,敢怒而不敢言,个个躬着身子,头也不敢抬。 龟川当即宣布,由维持会会长牛振光兼任伪警局的局长,谢耀星降职为副局长。 大腹便便的牛振光神气无比的拄着文明杖上台,宣誓就职,对酒井久香、龟川大表忠心。 尽管如此,谢耀星走到台上,站在队伍前列,握拳高呼,表态支持牛振光。 随即,其他伪警也是如此。 酒井久香、龟川这才解恨地带队驱车而去。 134.狼毒会长 谢耀星捂着红肿的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让出自己的浩大的办公室给维持会会长兼伪警局长牛振光。 他是个老滑头,这次虽然当了替罪羊,但是,他也知道,伪警局迟早还是他的。 因为维持会虽然隶属于日军宪兵司令部下属机构,但是,终究是民间组织,只是装模作样的为日军团结一些名人名流和奸商,为日军提供钱粮。 由维持会会长来兼这个警察局座,名不正,言不顺。 原本徐又远是可以取代他的位置的,但是,徐又远现在是单目失明者,已经没有机会了。 酒井久香和龟川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取代他的合适人选。 只是因为酒井久香和龟川今天承受的压力太重,所以,拿他当替罪羊。 别人不了解,但是,谢耀星心中有数。 这会,他一边收拾办公室,一边还哼着小曲。 肖正尾随而入,不解地问谢耀星:“局座,你都被降职了,你怎么还高兴得起来呀?刚才,你还领头给牛会长鼓掌?他可是一个大汉奸呀!” 谢耀星拿着毛巾擦拭嘴边的血,低声说:“骑在我头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那个飞刀小李太厉害了。你看看徐又远,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徐又远现在不仅是单目失明者,而且,脸也划花了,浑身是伤痕。我估计呀,这个牛振光也差不多要完了。届时,我仍然是局长。另外,这段时间,我也可以观察一下,局里那些人是小人,会离我而去。那些人是忠于我的人,我将来就可以重用他们。” 肖正顿时浑身寒毛竖了起来,赶紧翘起拇指,赞叹说:“局座高明,卑职跟着局座,真是受益无穷。您是卑职一辈子的恩师啊!” 谢耀星骂道:“少拍马屁,快点给老子泡茶。” “是!”肖正立正敬礼,赶紧打水烧水,给谢耀星泡茶。 不一会,一些人敲门进来,安慰谢耀星,仍然大表忠心。谢耀星虽然红肿着脸,但是,仍然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一些人路过谢耀星的房门前,窃窃私语,怒骂谢耀星不是东西,自任局座以来,一直“躺平”,现在终于下场可悲。 谢耀星拿来笔记本,将这些骂他的人的姓名一一记录下来。 肖正等人暗暗庆幸自己这帮人聪明,在谢耀星“落难”之时还会安慰他,继续为他效命。 不然,将来谢耀星再回到局座的岗位上,真会报复那些现在骂他的人的。 他们赶紧的帮忙收拾东西,在一楼找了一间杂物间,作为谢耀星的办公室。 这也是谢耀星要求的,他这样方便观察那些对他不忠的人。 肖正等人又忙前忙后,为谢耀星的新的狭小的办公室打扫卫生,悬挂壁画,从各队室找些好的桌椅,搬到谢耀星新的办公室去。 此时,又有一些人来到谢耀星新的办公室,安慰谢耀星,劝慰谢耀星。 待这些人走了之后,谢耀星又拿来笔记本,记录这些人的姓名,备注将来重用。 …… 牛振光看到谢耀星搬离了办公室,便吩咐胡俊生召集些伪警,把他的办公室重新布置一下。 这个胡俊生便是隋凯欣,也就是朱莉文通过商界的马老板推荐,把隋凯欣安排到牛振光身边当司机的。 司机就是亲信,就是心腹。 隋凯欣机灵地闻令而动,随即召集一些伪警帮忙布置牛局座的办公室。 一些伪警甚是卖力的为新局座布置办公室。肖正等人冷眼旁观。 随后,牛振光又让隋凯欣驾车带些伪警陪他到圣战医院慰问徐又远。 住院多时,徐又远伤势好多了。 和他同一间病房的是坂本次郎。 两人均是单目失明者。 两人皆是大花脸。 牛振光看到他们这么丑陋的样子,一阵恶心,但是,他强忍着,虚假的嘘寒问暖。 徐又远瞪着一只眼睛,表现忠心,表示很快就会出院,一定会为牛局座、为皇军尽责履职。 牛振光塞给徐又远和坂本次郎各两筒现大洋,便离开圣战医院,驱车前往特高课,拜会酒井久香和龟川。 他建议下令公开枪毙张冲,并以此为诱饵,吸引敌谍来救,再将敌谍一网打尽。 这也是他刚任职的头一把火。 哈哈哈哈! 酒井久香和龟川仰天大笑起来,均是朝牛振光竖起了拇指。 隋凯欣虽然不在酒井久香的办公室,但是,他在走廊也听到了牛振光的建议,心里暗暗吃惊。 他心想得把这个情报尽快的传出去。 牛振光又向酒井久香和龟川建议,先由警察局张贴公告,时间是三天,也是作为宣传,如此,城里必定人皆尽知,无论是红党的特工,还是国党的特工,都会有充分的准备。 他说届时在刑场上,只留老弱病残的伪警佯装给张冲行刑,外围全由特高课特务和宪兵司令部的宪兵便衣监控可疑人物,附近则由川崎滨步的特种兵布控,再在外围由宪兵司令部派兵埋伏,在附近高楼调派狙击手实施狙击,同时请示松井司令官,三天后的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忽然关闭城门,派重点把守城门,不让劫匪进出。 只要兵力足够,这次定让那些捣乱刑场的人有来无回。 哈哈哈哈! “好!太好了!” “妙计啊!” “牛局座比那个谢耀星高明很多啊!” 酒井久香、龟川、龟井、高桥苗子、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无不拍案叫好,无不称赞牛振光够狠狠毒。 牛振光在一片赞叹声中,躬身告辞,驱车回伪警局去部署了。吉田村夫向酒井久香报告了谢秋琪的动静。他说谢秋琪除了上班唱歌,还陪客人跳舞,下班就待在家里,没怎么出门。酒井久香也表扬了吉田村夫,并让铃木幸子(邹飞燕)今晚也到大世界歌舞厅的舞池里钓钓鱼。至于江村泽子(郭美溪)的工作安排,则仍是配合铃木幸子。 “是!”铃木幸子、江村泽子、吉田村夫躬身接令而去。 酒井久香又动员龟川、龟井、高桥苗子陪她到圣战医院去,把张冲押回宪兵司令部的地牢里看管,避免事先被人救走。同时,她让龟川的副官森冈农夫乔扮成张冲的样子,继续躺在圣战医院里的病房里,一旦有人来劫张冲,便给予致命一击。小鬼子这次安排极其周密。 酒井久香设下了多重陷阱,诱敌上当。 伪警局里。 傍晚下班的时候,隋凯欣移下车窗口,写了张纸条,用油纸包住,含在嘴里,待牛振光出来,为他拉开车门,待牛振光和贴身保镖上车之后,便钻到驾驶室里,驾车而出,佯装吐唾沫的样子,将嘴里的小纸团吐在一辆人力车上。如此,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这份情报送出去了。 因为隋凯欣也是年轻的老特工了,讲究工作方法。 那个人力车夫便是高世光。 高世光待牛振光的那辆轿车走远,这才俯身捡起那用油纸包住的小纸团,放进自己的裤袋里,拉起人力车,前往城南的善孝百货批发商行大门前停车,又取下毛巾擦擦汗,东瞅瞅,西瞧瞧,没发现可疑之人,便拉着人力车,又绕到后门,再认真观察周边环境一会,确认无人盯梢,便放下人力车并锁好,悄然进来,走进朱莉文的会计室。 朱莉文对一名工作人员说:“这是我老家的远亲,你到附近的酒楼打些好饭好菜来,让他吃饱喝好。” “是!”那名工作人员赶紧依令照办。 朱莉文关上房门,高世光将那张纸团拿给朱莉文。 朱莉文给高世光倒了一杯茶,低声说:“辛苦啦了,老大哥!”高世光说:“不辛苦!打仗的时候,你和谭玲玲两个妹子,比我辛苦多了。你们既要打狙击,又要做方案,还要设伏,还要乔扮成什么人。每次都很复杂,有时候,我真替你们心急,但是,我没文化,又帮不上什么忙。” “呵呵!”朱莉文灿烂一笑,便打开那纸团来看,熟悉情况之后,掏出打火机,点火将纸团烧掉,又将着火的纸团放进烟灰缸里,待纸团彻底烧烬之后,又倒了一杯茶到烟灰缸里,将灰烬淋灭,再清洗烟灰缸。如此,这份情报的内容只在朱莉文的脑海里,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留痕迹。 她的谨慎和小心,也让高世光很感动。 此时,那名工作人员将饭菜打包回来,递与高世光,高世光便拎着饭菜,走出去,坐到人力车上去吃。他填饱肚子,又拉着人力车,来到了牛府附近,仰躺在人力车上睡觉。 另一边拉着人力车的韩国茂趁机拉起人力车,回楼子街米面铺沐浴更衣,随便做一碗面条吃了,又拉着人力车回到牛府附近盯梢。朱莉文晚上简单用餐,交代秦孝天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便拎着大包现金,走出店门,东张西望一会,钻进她的轿车里,驱车离开善孝百货批发商行,驾车来到了玄武湖畔那处木棚,将情报交给刘文林。 135.她折磨他 刘文林以前救过朱莉文,也曾带朱莉文来过这里。 当时,刘文林还没得到李翰的资助,在城里还租不起房子,又处于小鬼子的大屠杀期间。 所以,他和史珍香、龚少彬在此栖身。 正是因为他救过朱莉文,带朱莉文来过这里。 所以,朱莉文熟悉这个木棚。 今晚,刘文林也不是专程来等朱莉文的,而是要在此召集会议,恰好就等来了朱莉文。 而朱莉文也是来此碰碰运气的。 此刻,刘文林听取了朱莉文的情况介绍,心情十分沉重。 要从日军和伪警的层层包围之中,还有在日军狙击手的枪口下,营救张冲,很明显,己方的力量远远不足,即便是借助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总队的力量,恐怕也无法营救张冲。 怎么办?刘文林焦急地、难过地向朱莉文问计。 朱莉文说:“这件事,你先知道,我回去和我们头商量商量,总会有办法的。办法也总会比困难多的。明晚,到大世界歌舞厅去和我们头接头吧。另外,下次不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你,你得给我找一个可以放情报的地方。现在是联合抗战时期,咱们必须精诚团结,情报共享,联手尽早的将小鬼子赶出去。” 刘文林点了点头,又感动地说:“朱小姐,你很不错,进步很快,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还很青涩,但是,就几个月的时候,你成熟了很多,谋思周密。行,洪公祠里面石像的背后有条小缝,可以塞进去一张纸条。但是,若然咱俩见不了面,你得写清楚交货地点或者用其他暗语表示。” 朱莉文点了点头,随即驾车而去,回到了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恰好,谭玲玲也刚刚外出回来。 姐妹俩走进小办公室里,坐下聊天,泡茶品茶,互通情报,静候李翰深夜归来。 不一会,电话铃声响起,朱莉文抓起电话接听。 话筒里传来了李翰的声音:“老板娘,今天天气不好,道路泥泞,货要明天清晨才到,你们不用等了,早点休息吧。” 然后,对方的电话就挂上了。 为什么呢? 因为李翰今天早上发完报纸之后,驾车去“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吃完早餐,然后去领事馆上班。 他刚到办公室,刚泡好茶,小岛美智子就拿着一大堆的文件让李翰翻译。 这些文件,翻译难度不高,但是,量大。 按照常理,这些文件不属于李翰的工作范围。 他只负责高难度的法文、德文、英文翻译。 李翰随便翻看了一下,不满地说:“智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不是高难度的文件,不属于我这个超级人才处理的。你这是捉弄我,戏弄我。我找总领事评理去。” 小岛美智子气呼呼地说:“我就是为难你,怎么着?你别想着拿高薪又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只想那个美女狱警。哼!总领事今天有事,不在领事馆,他让我盯着你翻译好这些文件,无论你加班到多晚,都必须完成任务并交给我。哼!”她说完,就仰坐在茶几旁的小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李翰急急走出房门,乘电梯上四楼,要找今井太郎评理去。 但是,四楼的警卫人员告诉他,今井太郎总领事今天有事没来。 今天领事馆的所有事务,归小岛美智子处理。 李翰只好下楼回到他的办公室翻译这些文件。 小岛美智子仍然坐在他的办公室茶几前,翘起二郎腿,品着好茶,盯着他翻译这些文件。 李翰心想:古人云,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真是不假,我得罪了小岛美智子,确实不会有好日子过。她随时可以假传圣旨,今井太郎又喜欢她,其实即便我去找今井太郎告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李翰静下心来,翻译这些文件。 铃铃铃! 郭瑶瑶打来电话说:“山田太君,我想给我母亲另租一套房子居住,请山田太君过来看看我看好的这套新居是否合适?地址是陆家巷39号太平公寓一楼103室。你有车,过来很快的,不影响你工作。” 美女主动示爱,李翰也有心收服她为己所用。 老虎桥那些战俘得营救出来啊! 没有内应,那是很难的。于是,李翰侧头望着小岛美智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她不会放自己走开的,便无奈地说:“瑶瑶,你放心租好房子吧,钱由我来出。但是,我现在去不了,总领事拿了三十二份文件给我翻译。估计,我今晚也陪你不了,请原谅。” “啪!” “嘟嘟嘟……” 他话没说完,郭瑶瑶就生气地挂上电话了。 李翰握着话筒,呆楞了一下,电话里都“嘟嘟”直响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才把电话放下。 小岛美智子嘲讽地说:“嘿嘿,还想着谈恋爱呀?先把总领事交办的任务完成了吧?否则,你走哪,我跟到哪!而且,我还要和你同乘一辆轿车。” 李翰心里虽然很窝火,但是,没有吭声。 他点燃一支烟,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又长长的嘘了口气,调侃地说:“美智子,如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心脏,因为我不跳你就得死!” “呵呵!”小岛美智子灿笑出声,但是,她就是不放过李翰。 午饭的时候,她让李翰别走,她下楼到饭堂去,打饭菜回到李翰的办公室,陪着李翰一起吃午饭。 真够呛人的。 李翰吃完午饭,小岛美智子帮他收拾饭盒,帮他清洗饭盒,但就是坐在茶几旁不走,还重新烧水,泡了一壶好茶。 看她那样子,李翰也知道她会赖着不走的,但是,也只得说:“智子,我有午休的习惯,可否让我休息一下?” 小岛美智子含笑地说:“没关系,你在里面套间里休息,我就坐在这里合合眼,我不会打扰你的。” 她真是就这样耍无赖。 李翰真想发火,但是,理智又制止了他的冲动。 他还是起身走到里面的卧室躺了一个小时。 午休之后,他起床洗漱梳妆,回到办公室,果然看到小岛美智子仰躺在沙发上,他便拿件大衣,轻轻的披在小岛美智子的身上。无论如何,他还得虚假地维持着他与小岛美智子的同事关系,已经结怨了,但是,不能执仇。否则,他在领事馆混不下去的。然后,他倒了一杯茶,呷了几口,润润喉,又坐回办公桌前,继续翻译这些文件。 铃铃铃! 电话响了,这次是庞丝露打来的电话,她含笑问:“呵呵,山田太君,今天工作忙吗?晚上去哪吃饭?” 李翰侧头看看小岛美智子。 岂料,小岛美智子也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正翻身而起。 他无奈地说:“丝露,对不起!今天总领事交办了很多文件让我翻译,如果我今晚能在十点钟前下班,我就去你家找你。如果不行,咱俩就明天见吧。” “嗯!”庞丝露也有些不悦,不过,也没像郭瑶瑶那样生气地放下电话,她又说:“那行吧,你先忙,再联系。”她说完一句话,才挂上电话。 李翰轻轻的放下电话。 小岛美智子起身过来,将大衣还给李翰,又说:“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便是我先挂。谢谢你的细心和照顾,好好工作吧,我会给你泡好茶,也会给你打好晚饭的。我仍然会陪着你。你很辛苦,我也很辛苦,咱俩互不相欠。”李翰也只能苦笑地说:“智子,你这样的大美人对我这么好,我真是太崇拜我自己了,我刚才就连照镜子的时候都给自己磕头了啊!” 小岛美智子“呵呵”一笑,甚是娇艳。 但是,她就是不肯放过李翰。 她侧身拎壶盛水,放在炭炉上烧水,然后清洗茶具,倒水泡茶,给李翰的杯子倒了一杯,又端杯过来,放到李翰的办公桌上。 然后,她又回到茶几前,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认真品茶,不时的“啧啧”声响,不时的感叹地说:“哗!好茶!好香!” 李翰今天真是给她气得七孔生烟,但是,很无奈,她是今井太郎的代言人,他只能听她的工作安排。他点燃一支烟,仰天吐了几个大烟圈,镇定心神,然后继续努力的快速的翻译这些文件。晚饭和中餐一样,小岛美智子到一楼饭堂打来饭菜,然后陪着李翰一起吃了这顿简易晚餐,又继续在他办公室品茶,直到过了十点半,她才起身说:“行啦,今晚,你忙不完的啦,早点休息吧。我回家了。明天见!” 然后,她拎包起身,离开了李翰的办公室,走出领事馆,驾车走了。 李翰收起钢笔,又给钢笔补充了些墨水,将钢笔别在怀兜里,合上文件,走进里面的卧室,拿起皮包,这才关灯出门。 他走出领事馆,驾车而去,直奔大世界歌舞厅。 他得看看谢秋琪是否安全。 大世界歌舞厅是金陵这个时候最大的娱乐场所,富人贵人都喜欢到这里玩。 当然,这里的美女也特别多,特别吸睛。 136.超级大英雄 厅堂豪华,名酒多,点心好,美人养眼,停车场够大,还有保镖看车,富人贵人也愿意在此消费,也能体现他们作为富人贵人的高贵身份。 所以,即使现在是晚上十点五十分了,但是大世界歌舞厅里,仍然是彩灯煜煜,人潮涌动,歌舞升平,华尔滋的乐曲甚是悦耳动人。李翰双手别在裤袋里,各握着一把小飞刀,穿梭于人群中,来到了一楼舞台下的公共大舞池前,混杂于围观的人群之中,微驼着背,站在高个子的身后,观察谢秋琪在不在?在哪个地方? 舞池里,男男女女,仍然在翩翩起舞。谢秋琪也跳了几场舞,她此时正坐在舞池旁的一张大圆餐桌前,喝着一杯鲜榨的苹果汁,含笑地望着舞池。 吉田村夫、铃木幸子(邹飞燕)、江村泽子(郭美溪)均是乔扮成男子并粘着假胡子,也围在这张圆桌前,把谢秋琪盯得死死的。 李翰看到谢秋琪安全,便转身离开了大舞池,又穿梭于人群之中,但是,他凭感觉,身后有人盯梢,便忽然的闪身一根巨柱后,盯梢的人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李翰发现,这个盯梢的人竟然是刘文林,便伸手一探,捏捏刘文林的肩膀。 刘文林本能地侧头,本能地伸手,擒拿李翰的手腕,扣李翰的脉搏,但是,当他侧头看到李翰时,真是又惊又喜。 朱莉文原本是让刘文林明晚到大世界歌舞厅与李翰接头的,但是,刘文林焦急营救张冲呀!所以,他还是今晚早早的来到大世界歌舞厅,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李翰的身影。 他松开了李翰的手腕,李翰也松开他的肩膀。 李翰又将双手别入裤袋里,很酷的迈着步伐,穿梭于人群之中,走上二楼,要了一间雅座,吩咐侍者拿一瓶轩尼斯和两只高脚洋酒杯进来,便掏出三百元大钞,扔到侍者的托盘里,并说声不用找了。 那侍者便屁颠屁颠的小跑而去。 不一会,侍者端来洋酒和点心、洋酒杯,放在李翰身旁的小圆桌前,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接着,刘文林推门而入,和李翰隔着小圆桌而坐。 李翰侧头看看后面的房门,便又回身打开这瓶洋酒,给刘文林倒了小半杯,自己也倒了小半杯,然后端杯而起,借机侧身看看,回头望望。 刘文林举杯与之轻碰,低声说:“你手下那个美女今天傍晚来找我,给我送来了一份情报,就是我们那个游击大队副大队长张冲之事,小鬼子准备三天后公开处决他,但是,小鬼子里里外外皆有设伏,并携带炮兵和狙击手过来。我们人手不足,即便向你借人借枪,估计也很难营救张冲。怎么办?你得帮我出谋划策。这次,你那个美女队员也说了,让我们要慎重。我们想救人,但是,也不想有任何的牺牲。” 李翰淡定地说:“小鬼子公开枪决张冲之事,我刚才在街头已经看到告示了。不过,不用急,也千万别再上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他说罢,举杯轻呷了点洋酒,又正身往楼下舞池观望,看着美丽别致的谢秋琪。 刘文林侧身说:“你到底喜欢哪个姑娘?不会是这个戏子吧?你可千万别辜负你身边的那两个为你出生入死的大美人。”李翰低声说:“同志,你想错了,想多了。你以为我在此看美女吗?不!我还要与人接头的。张冲的事,大后天清晨七点半前,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见。” 刘文林心头大震,差点脱口而出:“你,你,你是我们的人?”因为他听到了“同志”两个字,心头极其震撼。 他侧身怔怔地望着李翰,激动得热泪盈眶。 李翰拿出两千元法币塞给他,朝他挥挥手说:“你先走吧,记得大后天早上七点半,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见。另外,营救张冲之后,你我携手,营救老虎桥监狱里的战俘。还有,接下来,我麻烦你动用你们的游击队,配合我们在山林里打击探宝挖宝的日军黄金百合行动队,咱们一起保护国宝,保护传统文化。那是太平天国的宝藏,价值连城,绝不能落入小鬼子的手里。” 刘文林点了点头,无奈地起身,将钱收入怀兜里,颇为不舍地离去。李翰随后起身,拎着洋酒和酒杯,用脚勾开房门,来到了克拉的雅座,将酒和杯子放在小圆桌上,回头看了看,又侧身看看,往楼下看看。 克拉含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里?”李翰含笑说:“我看到你的轿车还在大门外的停车场里。”哈哈哈哈!克拉大笑起来。李翰探手入怀,掏出怀表,又侧身看看,回头看看,便将这只怀表相机从小圆桌下面穿过来,递与克拉,低声说:“信息量大,涉及几国家用兵的情况。” 克拉接过怀表相机,点了点头,用脚勾过一只皮包,从背后转给李翰的身旁。今天,小岛美智子拿了三十二份翻译难度不高的资料给李翰,李翰从其中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国际信息,便在下班时候,偷拍下来,卖给克拉。 克拉听说信息量大,便从他自己的皮包里,拿出几条小黄鱼,从小圆桌底下递给李翰。李翰伸手从小圆桌底下接过,不客气的放进了刚才克拉送给他的皮包里。 然后,他拎包起身,侧头说:“这瓶酒送给你,刚开的。明天帮我弄几辆二手车,都要假牌假证,我明晚还会来找你,请你带几个人过来,把那些二手车全开过来。” 克拉含笑说:“我们合作愉快!” 李翰点了点头,拎包而去,驾车直奔易家桥庞家,在庞丝露门前按按喇叭。庞家原本已经是乌灯瞎火的,顿时,听到有规律的喇叭声响,屋子就全亮灯了。庞丝露身穿睡袍,小跑出来开门,走到李翰的轿车前。 李翰停车熄火,推门下车,低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欢迎我进去喝杯茶吗?我带有上好的茶叶!” 他侧身拿了一包茶叶,又将车门锁上。 庞丝露灿烂一笑说:“你都这样了,我能不请你进屋喝茶吗?”她伸手拢拢凌乱的秀发,样子十分妩媚,红着俏脸转身,把李翰迎进了她的破旧小屋。她的大哥庞伟、弟弟庞晓、妹妹庞丝盈赶紧热情地盛水烧水,清洗茶具,围坐过来。 李翰含笑落座,从怀兜里拿出一千元法币,塞给满脸沧桑的庞伟说:“大哥,替我孝敬伯父伯母。太深夜了,我就不打扰他们了。” 庞伟接过一叠钱,激动地说:“好好好,谢谢!谢谢!”庞丝露嗔骂说:“喂,你不要这样收买我的家里人呀!”李翰微笑说:“帮扶也是一种美德。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钱是用来花的。存放着的钱,就是一堆废纸。” 庞晓咽咽口水说:“哥,你真会说话,太有道理了。” 庞丝盈感动地说:“看来,我明天可以到书店里买书看了。真好!我现在除了课本,啥书也没有。”庞伟红着脸说:“我拿五百元去租辆马车,其他的,都交给爸妈,你们分呗。”他说罢,起身轻轻的推开他父母的房门,扔了五百元进去,自己握着五百元,便回卧室休息了。 庞晓赶紧起身说:“哥,您坐会,我明天要去煤球厂上班的,干的是体力活,也得很早起来,步行上班。”李翰点了点头,又伸手轻抚庞丝盈的秀发说:“小姑娘,你也去休息吧,明天得去上学呐!”庞丝盈也有十六岁了,个子蛮高的,都齐庞丝露的耳朵那般高了。她点了点头说:“嗯,哥,你长得真帅!”哈哈哈哈!李翰和庞丝露急急伸手捂嘴而笑。 庞丝盈便蹦蹦跳跳的回房休息去了。 庞丝露不满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收买我的家里人。哼!你人品有问题。”李翰含笑说:“刚才不是解释了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就是格局。其实,我是中国人。” 庞丝露芳心大震,瞪圆了眼珠,怔怔地望着李翰。 李翰起身坐到庞丝露的身旁,横臂搂她入怀,附耳低声说:“你有没有看过通缉令上的我?但是,这是个秘密,绝不能对任何人说。”他说完,便松开她,起身说:“好了,我走了。明天有空再见。”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有底气,也不怕庞丝露举报。因为庞丝露忽然起身来开门,是没有准备的,更不可能临时安装什么窃听器,就算她去举报他,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庞丝露试探他的真心真情,他也试探庞丝露的人品。 当然,此举很冒险。 李翰转身离开了庞宅,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庞丝露顿时就呆楞住了,芳心五味杂陈,脑海里浮现了那张在大街小巷张贴了两个月的通缉李翰的告示,心里暗道:怪不得!他长得那么像李翰,原来,他就是李翰,他是潜伏在领事馆里的李翰,太了不起了!敌人要抓他,他却就一直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还天天神气的活着。真厉害!他太厉害了!抗战英雄啊!超级大英雄呀! 137.左右逢源 庞丝露神思悠悠的,忽然听到轿车启动的声响,不由一惊而醒。 她急急起身,小跑出来,但是,李翰已经驾车而去。 她倚靠在房门边,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望着冷冷清清的大街,对李翰有些不舍,心里又有些难过。 她望着清冷的大街一会,回过神来,失落地关上了宅门。 她独自坐在小客厅里,又骤然激动泪下:自己竟然和一个超级大英雄在一起! 天呐! 这是真的吗? 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可他为什么要把他的秘密告诉我? 为什么? 难道他骗我的?他是假李翰?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他在试探我? 不!他没那个必要,因为我不是战俘,也不是什么派系的潜伏人员。 我只是一个小狱警,长相姣好而已。 那,那,他就是真心爱我喽! 不然,他为什么要掏心窝子话对我说? 这是他的秘密,一旦泄密,他就会有杀身之祸。 …… 此时,庞伟和庞晓出来。 这兄弟俩原本就是在客厅打地铺的,家里不够房间。 所以,他们哥俩三十好几了,也没娶媳妇,也没钱娶媳妇。 刚才,他们哥俩不过是闪开,以便让庞丝露陪李翰好好聊聊。 现在,他们兄弟俩得出来睡觉。 庞伟现在都开始崇拜他妹妹了。 此时,他看到庞丝露泪光莹盈,不由奇怪地问:“妹子,咋啦?他欺负你了?” 庞晓双手握拳,愤怒地说:“他敢欺负我妹子,老子揍死他。哼!” 庞丝露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只是,只是好感动。你们休息吧,我去睡了。我明天也得早起去上班。” 她说罢,起身抹抹泪水,走进她的卧室里,蹑手蹑脚地爬上上铺,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却再也睡不着了。她脑子里不时的浮现李翰帅气的身影,她不停地在自问李翰为什么要把秘密告诉她。客厅里,庞伟和庞晓兄弟俩,你望我,我看你,都伸手搔搔后脑勺,想不明白,便各自躺下睡觉。 潮湿的夜空,被繁星点亮。 凉爽的夜风,让空气更清新。 李翰驾车回家,在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的大栅栏铁门前停车,他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认真观察情况,发现有人朝他的轿车走来,便掏出m1935,装上消声器,又抓一把小飞刀在手上。但是,走近过来的人,却是郭瑶瑶,她伸手敲敲车窗。李翰移下车窗,含笑说:“大美人,等我呀?” 郭瑶瑶娇俏地说:“也是。也不是。我今天搬家了,新居就在你家的斜对面玉景公寓103室,你待会过来坐坐,我母亲已经睡了。” 她说完,转身而去。 李翰心里暗暗叫苦,这等于自己被郭瑶瑶整天盯着,麻烦啊!他推门下车,掏出钥匙,打开大铁门,又回来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入,将轿车驶入庭院,停车熄火,打开屋门,拎包进屋,按亮所有的电灯,出来锁好大铁门,便进屋打开密室,将皮包放进密室里,出来沐浴更衣,在腰间另一排小飞刀,就身穿宽大睡袍,在大睡袍的衣袋里,放两把m1935。 可他骤然间又停下脚步想一想,自己这么穿着,深夜去一个大姑娘家里,也不妥,若是被其邻居瞧见,明天不得说闲话?于是,他又去更衣,换上黑裤和衫衣,外披一件黑皮大衣,穿上锃亮的黑皮鞋,这才出门锁门,走向斜对面的玉景公寓。 郭瑶瑶已经站在大门前,笑盈盈地望着李翰。 她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她的心是忐忑不安的,但是,她又缺钱。 她想过上好生活,又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换。 她只盼凭一场美好的恋爱,从此改天换地,改头换脸。 她心情复杂地把李翰领进她的新家,这是一处三室两厅的房子,破烂的墙壁已经被她贴上了一些明星的画像。里面有小客厅、吃饭厅,她母亲有独立的房间,她也有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个小书房。主卧室还有卫生间,另有一个公用卫生间,还有小厨房。 面积不大,但是,很精致。小客厅里,新沙发,新茶几,并配了一套功夫茶具,保留了原来安装的电话机。 小书房里,已经购买了新书柜,新书桌。 李翰进来参观了一下,含笑说:“嗯!挺不错的。你很有眼光。” 郭瑶瑶打个手势,请李翰坐下,自己也坐下来,又红着俏脸,侧身含笑说:“好是好,但是,租金不便宜,每月一百元。”就在此时,她的老母亲颤巍巍地从卧室里出来。李翰急忙起身,过来搀扶着这个体弱多病的老太婆,扶她到沙发上落座,低声说:“伯母,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老人家摇了摇头说:“不客气,好在有你,我这个老太婆在临死前,才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李翰坐下来,侧身说:“伯母,哪里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良心无愧,身体无病,银行无存款,手中无股票。” 哈哈哈哈! 她们母女俩顿时爆笑起来。 李翰掏出钱包,取出一叠钱,也没数,塞到老人家手中,又暖心地说:“伯母,这是今年全年的房租,小小心意,请您收下,咱们现在是邻居了,互相帮助。夜了,您老早点休息,我明儿晚上早点过来,给您老请安!陪您老说说话。” 郭瑶瑶望着那叠钱,顿时双目晶亮,急忙说:“您慢走,有空来喝茶!” 她焦急着想数钱呐! 李翰一笑,起身转身而去。 郭瑶瑶急从她母亲手中取过那叠钱,数了数,不由又怒骂起来:“哼!真小气!刚好一千二百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真不是男人!不是东西!” 她母亲伸出双手,撑在沙发上,艰难地起身,叹了口气说:“哎呀,闺女,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有人帮你,你却不懂感恩!唉,要是人家不帮你,我们还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吗?唉,妈老喽,你还年轻,别再这么不懂事了。你爹和你大哥都被小鬼子打死了,你弟弟为了掩护我们,也被小鬼子打死了。唉,这辈子,咱们直到今天,才过上好日子。你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的。” 她说罢,便颤巍巍的回卧室休息了。 郭瑶瑶脸红耳赤,握着那叠钱,紧紧的捂在胸口。 渐渐的,泪水打湿了她的眼帘。 …… 翌日一早,庞伟拿着三百元钱,去租了一辆马车来接送客人。 庞晓也拿了一百元,买了一辆上好的三轮脚踏车。 他上班不用再步行,下班也可以顺路载客人,多了一份收入。 小雨温温柔柔,无声无息,清清爽爽的。 “真知书店”周围的景物都被一层雾气笼罩着,如梦似幻。李翰清晨驾车来到这里停车,走进经常去的那间早餐档,点了糯米藕、桂花糖芋苗、五香鹌鹑蛋、梅花糕、牛肉粉丝汤,掏出一张十元的法币,扔给掌柜的,说:“不用找兑了。” 掌柜的接过钱,感动地说:“先生,您真好!您经常来光顾我的生意,还对我这么好!谢谢您!”便转身而去,赶紧的给李翰做些这早餐。 不一会,掌柜的端上这些早点,谭玲玲和朱莉文两大美人也驾车而至。三人坐在屋檐下的小破桌子前,吃着这些特色早餐,低声商议如何营救张冲之事。 他们商议出一个完善的策略,便分开走,各自驾车前往自己工作的地方。李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拎壶去洗手间盛水,然后烧水泡茶,点燃一支烟,再认真思考营救张冲的问题,再认真思考如何进一步更完善的计划。此时,小岛美智子拎包走进来,含笑说:“不好意思,今天没给你带早餐哦。” 李翰侧身淡淡地说:“智子,我终于知道,你并不是我的花,我只是恰好途径了你的绽放!” 小岛美智子“呵呵”地甜笑说:“我不是庞丝露,也不是郭瑶瑶,千金难买我愿意!” 她说完,便柳腰款摆,转身而去。 李翰起身相送说:“慢走哦!青春就像是切洋葱,咱们都泪流满面了,却还乐此不疲。” 他说罢,便倚靠在房门边,目送小岛美智子离去,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小岛美智子回头朝他挥挥手说:“午饭前,将昨天没翻译完的资料全部翻译好!不然,你就卷铺盖走人。” 李翰一笑,没有吭声。 他就这样一直倚靠在房门边,直到前来上班的人,全部走进了各自的办公室,他才关上房门,认真翻译所剩下的资料,并在上午十一点之前全部完成任务,然后抱着这一大叠材料,乘电梯上四楼,敲门进入今井太郎的办公室,将全部资料交到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办公桌上。 然后,他走进里面的浩大的办公室,朝办公桌后面的今井太郎欠欠身说:“总领事,你昨天交给我的三十二资料,已经全部翻译好,现在,已经交到小岛美智子的手中审核。” 138.系列计划 今井太郎抬起头来,眼望李翰,不由一怔。 他其实真没交办这样的任务。 不过,他也得替小岛美智子掩饰,替小岛美智子圆谎。 小岛美智子才是他最重要的心腹。 于是,今井太郎便含笑说:“好啊!山田君,你辛苦啦!哦,对了,你和几个漂亮女狱警进展如何?” 他还是很喜欢“山田太吉”的。 他喜欢“山田太吉”的才华,也把“山田太吉”当成半个心腹。 因为很多绝密资料需要“山田太吉”来翻译。 李翰欠欠身说:“谢谢总领事关心,我其实最爱的,还是小岛美智子!” 今井太郎闻言,顿时心如针刺,气得歪瓜裂枣,吼道:“你呀,迂腐!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滚滚滚!” 他自己都非常喜欢小岛美智子,岂会将小岛美智子转送给他人? 不过,他有老婆孩子。 他年纪也偏大,四十二三岁的老男人了。 他和小岛美智子始终还只是同事关系。 但是,他总想着自己和小岛美智子能更进一步。 李翰又朝他欠欠身,便转身而去。 他要的就是今井太郎这句话。 有了这句话,他就可以离开领事馆了。 而今天今井太郎对他如此生气,肯定也不会找他了。 协助红党的特工营救张冲,是李翰这几天工作的重中之重。营救张冲之后,李翰就要借助红党的特工及其游击队的力量,营救老虎桥监狱里的战俘,并组织部分战俘阻止日军的黄金百合行动队挖宝,保护国宝,保护传统文化。 营救出来的那些战俘,肯定也是每人心思不同,有些战俘可能会参加游击队,有些战俘可能会寻找他们原来的部队,有些战俘则会跟随李翰留在城里作为潜伏特工,参加鬼见愁别动总队。 一系列的谍战工作,需要他安静的细心的思考和研究。 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 李翰得把这一系列行动的任何细节都充分的考虑好。 他离开今井太郎的办公室,踏入电梯里。 小岛美智子却尾随而入,电梯门合上,电梯缓缓下楼。 李翰侧身而视小岛美智子,含笑说:“美智子,你真漂亮,我爱死你了。不如,你去学游泳吧,这样我们就能永浴爱河了。” 对于李翰的示爱和表白,小岛美智子早就听腻歪了。 但是,好话总是听着顺耳,她“呵呵”甜笑说:“是啊!我永远都漂亮。不过,我不是随便的人。” 她也狠狠地讽刺了李翰一句。 李翰随声附和说:“也是,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小岛美智子俏脸变色,怒道:“我去!你能活到20岁,还真是个奇迹!等着瞧吧,我们一定会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李翰淡淡地说:“不要迷恋哥,哥不是个传说。” 小岛美智子别开头去。 电梯到了二楼停下,门开了。 李翰跨步而出。 小岛美智子却紧跟着他出来,也随他走进他的办公室。 李翰坐在沙发上,掏出樱花牌香烟,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纯金掏出打火机,打着火点烟,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又将双腿放在茶几上,希望能通过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此气走小岛美智子。 他得充分利用时间去办他的事情。 小岛美智子过来,从茶几上拿起那盒樱花牌香烟,细瞧了一下,又放回茶几上。 她叹了口气说:“唉,你真不是男人!你竟然抽女人抽的香烟。你看看你,都迂腐到什么程度了。” 李翰淡定地说:“现在不是倡导男女平等吗?我抽女人抽的香烟,又怎么啦?见不得人呀?你呀,做人要厚道。” 小岛美智子气恼地说:“别说我高傲,我只是不与牲口打交道。哼!你一个人无聊吧。” 她气呼呼地转身而去。 她终于被李翰气走了。 李翰随即关上房门,摁灭烟头,走进里面的卧室睡觉。 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还脱不了身,只有当小岛美智子忽然极度讨厌他的时候,他才有机会脱身出去的。 两个小时后,小岛美智子下楼来检查各办公室的工作,发现李翰的办公室房门关着,便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来,听到里面卧室响起了呼噜声,便走进来看看,发现李翰趴在卧榻上,打着呼噜,流着口水,他那样子真让人恶心。 她不由眉头一皱,甚是厌恶地抬起脚来,真想一脚将李翰踹到床底下去,但是,她抬脚又放下,转身而去,锁上了房门。李翰听到小岛美智子的脚步声远去,便翻身而起,掏出手帕,抹抹口水,又去洗手间洗漱一番,梳着三七分的发型,出来坐在办公桌前,掏出钢笔,写了张纸条,放入怀兜里,然后帅气的拎着皮包,打开房门,酷酷的离开了领事馆。 他驾车直奔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附近停车,通过后视镜和倒车镜,认真观察有没有可疑车辆盯梢,有没有特务跟踪,这才熄火,推门下车,踏入善孝百货批发商行。 他进去之后,拎包进奔办公区,发现董事长室里的秦孝天很忙,需要应付各种客户。 他浩大的董事长室,坐满了不少前来进货的客户。 李翰便没去找秦孝天,只是佯装查找货物的样子,在千余平方米的商行仓库里溜达了几圈。 然后,他探头看看会计室没其他人,便侧头看看,左看右看一会,确认无人盯梢,便走进里面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所谓的财务经理朱莉文才是真正的董事长,才是真正的老板。 现在,她可富了。 因为进货的成本,不用她掏的。 她除了支付水电、煤球、场地租金、人力资源成本、纳税等一些费用,赚的纯利润可高了。 她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小办公室,但也是配套齐全,带洗手间和小卧室的。 此时,她抬头一看,发现李翰来了,真是又惊又喜。这是善孝百货批发商行成立以来,李翰第一次到此来看她。李翰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低声说:“你乔装打扮一下,随我去老虎桥监狱。我佯装找那些美女狱警谈恋爱,顺便让人领你参观一些牢房,你将这张纸条扔给你原来的高炮团的那个副连长沈天乐。他在3号牢房里,现在满脸胡子,人很瘦,满脸焟黄。你要认准人来!” 他说罢,从怀兜里出取出他刚才写好的那张纸条,塞给了朱莉文。 朱莉文骇然惊问:“什么?沈,沈,沈天乐?我,我的,我的原副连长?” 顿时,她的眼眶泛红起来,颤颤地伸手,接过了那张纸条。 朱莉文虽然从一名斯文秀气的通讯女兵成长为一名身手了得的谍战特工,并过上了好日子,但是,她也会想念她原来部队的兄弟姐妹们。 忽然听到原副连长沈天乐竟然就在金陵,在老虎桥监狱里,她吃惊,她伤感,她难过,她又很激动。 李翰点了点头说:“上次夺宝的时候,我发现他被关押在其中一间牢房里。我记得之前小鬼子大屠杀的那个晚上,他是带领部队冲了出去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被关押在监狱里。妹子,你和尖刀班长高世光、炮手韩国茂都是从原来的高炮团出来的,也是沈副连长那个连的兵,所以,我们一定要救他以及其他战俘兄弟姐妹们。而且,这次挖宝阻击战,我需要他们鼎力相助。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假装与那些美女狱警恋爱的真实理由,至少我们得在监狱里有内应,才能里应外合,才能帮助沈副连长他们成功越狱,帮助他们逃出魔窟。”朱莉文热泪夺眶而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拎包走进洗手间更衣洗漱梳头发。 然后,他们从善孝百货批发商行后门出来,认真观察周边环境一会,确认无人盯梢,便绕到前门,钻进李翰的豪华奔驰轿车里,驾车前往老虎桥监狱。途中,他们停车一会,李翰进入公用电话亭,给典狱长卢爱权打了一个电话,说想进去看看里面的美女狱警。他还说现在一天不见庞丝露和郭瑶瑶,就如隔三秋,相思煎熬。 卢爱权甚是高兴,甚是激动,热情地邀请“山田太吉”及其助理留在监狱里吃午饭。于是,李翰又让朱莉文到王府巷大百货商行,买来六瓶轩尼斯,然后才驾车直奔老虎桥监狱。他们俩在卢爱权的亲自接应下,顺利驾车进入老虎桥监狱。听说李翰来了,庞丝露激动万分,郭瑶瑶热泪盈眶,林琳醋意大发,何潇潇愤然地去巡视女犯牢房去了。 李翰下车,便张开双臂,拥抱庞丝露和郭瑶瑶,低声说:“你们两个,待会带我的助理去各个牢房走走看看,让她见识一下。我和卢典狱长谈点要事,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去红牡丹歌舞厅跳舞。” 庞丝露听说今天的种种活动都要与郭瑶瑶一起和分享,便愤愤地横肘一击,撞开了李翰。 郭瑶瑶也是一样,不满地甩开了李翰的手。 139.妙计制敌 李翰今天也是没办法才喝这么多酒的。 只有把卢爱权灌醉,让卢爱权失去记忆,自己领着朱莉文到监狱里来送情报,才能瞒住所有的人。 他盘算着庞丝露和郭瑶瑶一时半会还不会出卖他的。 因为庞丝露和郭瑶瑶两人还没从李翰身上捞够钱。 而且,李翰只有在午饭前把卢爱权灌醉,午饭的时候,其他人才不敢参加他和卢爱权的午饭。 这是一种策略。 当然,李翰自己也喝得很醉。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喝酒。 他在现代社会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家境尚好,但是,从不饮酒。 即便和他的同学在一起热闹,他也不喝酒,连啤酒都不喝。 果然,厨师来通知可以吃午饭了。 李翰和卢爱权便一起来到典狱长小饭堂。 副典狱长、庞丝露、郭瑶瑶看到卢爱权都已经发酒疯了,都不敢来作陪。 但是,他们都与李翰打了一个照面。 于是,李翰和朱莉文两人陪卢爱权进餐。 李翰和卢爱权还是猜拳喝酒。 日军小队长下村田夫,午饭得监督犯人轮流用餐。 这监狱的犯人太多了,近四千人,管理起来,难度是很大的。 尤其是那些战俘,尽管下村田夫已经将一千多战俘分隔开,但是,也还是几十人一组。 他怕这些战俘串通起来,更不好对付。 所以,下村田夫不敢懈怠。 午饭后,卢爱权酩酊大醉,李翰和朱莉文就此告别,驱车回家。 李翰则是回家睡觉。 朱莉文服侍李翰躺下后,又在李翰的小书房里的办公桌上写了张纸条,驾车从后门而出。 她坐在轿车上一会,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认真观察一会,确认无人盯梢,便下车锁好后门,驾车来到洪公祠。 她将那张纸条放进石像背后的一条小缝里:出货计划不变。石室有缝,可钻。 出货:即是可以营救张冲。 计划不变:仍然是后天上午十一点四十分。 石室:即老虎桥监狱。 有缝可钻:即是老虎监狱里有内应可以和咱们里应外合。 …… 把纸条放在这里,也是朱莉文与刘文林的约定。 暗语是之前朱莉文与刘文林在玄武湖畔小木棚里密晤时的约定。 然后,朱莉文便驾车回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上班。 霏雨细小,飘飘悠悠如柳絮般洒落下来,清新而又纤弱,婉约而又高雅。 夜空下的金陵,粉墙黛瓦,小桥流水,青石古巷,彰显出它古典的风韵。 谢秋琪连续多天都没摆脱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的盯梢,心里甚是苦恼。 这些天,她因为这些原因,也没见到李翰,也不敢去见李翰。 她想他了。 她不知道李翰天天晚上都有到大世界歌舞厅去看她的。 天又黑了。 但是,吉田村夫的轿车仍在楼下等着她,盯着她。 她这几天每晚深夜下班回来,便是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敢出门,不便出门。 但是,相思煎熬。 她熬不住了,想看看李翰,想和李翰聊聊,亲热亲热。 怎么办? 自己一天到晚和犯人有什么区别? 想打个电话给李翰吧,又怕电话被监听了。 去找他吧,更不行,自己身后有尾巴。 怎么办? 相思很苦,很难熬。 谢秋琪倚靠在窗口前,微拉开点窗帘,望着楼下吉田村夫的轿车,怔怔出神,苦思良策许久。 终于,她灵光一闪,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哦,对了,我之前被抓捕的时候,不是对酒井久香说起过我已经怀上佣仁的小孩了吗? 如此,酒井久香才没有对我动刑,怕打坏了我肚子里“佣仁的孩子”。 嗯,对对对!我现在就去圣战医院做个检查,开一张证明来。 但是,但是,我,我,我还是黄花闺女,我,唉! 唉!这个办法不行! 哦,不对!古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对对!我花钱,大把的花钱,买通圣战医院的医生,做个检查结果出来。 小鬼子入侵我们的国土,不就是为了钱吗? 对对对!就这样,就这么办! …… 于是,谢秋琪想通了其中关节,便转身从小挎包里拿出钥匙,赶紧俯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之前李翰送给她的一大叠军票。 一般的日军士兵喜欢军票,因为这些军票在他们小岛国是通行的。 如果给他们现大洋或是法币,他们还得去兑换军票,麻烦。 他们也嫌麻烦。 谢秋琪把这一大叠军票放入小挎包里,又坐在镜子前,打扮一番,拎包出门。 她下楼掏出自己轿车的车钥匙,打开车门,驾车直奔圣战医院。 后面盯梢的吉田村夫赶紧驾车跟着。 途中,他发现谢秋琪要去的目的地是圣战医院方向,便侧头对铃木幸子(邹飞燕)说:“奇怪啊,谢秋琪竟然去圣战医院,难道她是要去看望皇上的特使?” 铃木幸子悻悻地说:“我们盯了她那么多天,没睡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无论如何,也要盯出一个结果来。” 后排坐着的江村泽子(郭美溪)说:“那还不如钓一个男人来。你钓大鱼多快啊!自己也快活!” 铃木幸子冷冷地说:“那你来钓呀!我这段时间不想男人。” 江村泽子顿时气噎,作声不得。 她长得丑,是钓不了大鱼的。 她只能当铃木幸子的随从,服侍铃木幸子,为她洗衣做饭,为她打扫卫生。 他们跟踪谢秋琪来到圣战医院,发现谢秋琪去的是妇产科,他们三人蒙了一会。 稍后,她们回过神来,不由又窃窃私语起来:谢秋琪真的怀上了佣仁的孩子?怎么她不去找佣仁?难道她知道佣仁的老婆孩子也到了圣战医院来陪护佣仁? 其实,谢秋琪哪知道佣仁呀? 但是,李翰说佣仁是小岛国的皇帝的弟弟,有老婆孩子的。万一,谢秋琪被抓,就说她是佣仁的人,还怀了佣仁的孩子。所以,她之前再次被捕的时候,她也就对酒井久香胡说八道了,恰好因为佣仁的特殊身份,酒井久香无法调查佣仁的私生活,也不敢调查佣仁的私生活。 此案也就暂时作罢,也就有了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联合调查谢秋琪并持续盯梢的系列做法。 人家在做检查。 吉田村夫和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也不敢过份靠前去。 万一,谢秋琪真是佣仁的人呢? 吉田村夫和铃木幸子、江村泽子岂不是要惹祸? …… 谢秋琪来到妇产科看病,来到妇产科诊室,先让其他患者诊治完,便关上房门,塞给主治医师江口良木一叠军票,要求给她开一个怀上小孩两个半月的证明来。 江口良木年轻,新婚没多久,便于去年七月来到了中国。 他一个大男人,和妻子分开多时,没有女人,受不了,但是,他又不是日军士兵,无法去抢去掠去掳。 此时,他看到谢秋琪竟然是大世界歌舞厅的那个著名美女歌星,他很高兴,很激动。 他赶紧将钱还给谢秋琪,并说自己一直都很崇拜谢秋琪,希望能和谢秋琪交个朋友。 至于谢秋琪想开什么样的证明,他都答应她。 谢秋琪知道他什么心思,但是,现在也求于他,便答应和他交个朋友。 江口良木激动地拥抱谢秋琪,还香了谢秋琪一口。 谢秋琪分开他,让他有机会到大世界歌舞厅来,她会陪好他,并会教他跳舞。 江口良木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颤声答应了谢秋琪的要求,也没给谢秋琪做什么检查,便给谢秋琪开了一张证明。 证明谢秋琪怀上小孩两个半月。 随后,他在记录簿和证明留存附件上,认真地做记录。 谢秋琪拿到了证明,便走出妇产科诊室,离开圣战医院,驾车来到了红玫瑰咖啡馆。 她坐在一个临街靠窗的小餐桌前,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和一份法式牛排。 然后,她独自一人,失落地吃着晚餐。 吉田村夫驾车盯着谢秋琪,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则是进入妇产科诊室,掏出特务证件,要求查看谢秋琪看病的附件、治疗记录。 江口良木便拿来记录簿和谢秋琪诊疗单的附件。 铃木幸子查看之后,将记录簿和诊疗单还给江口良木,又问一句:“谢秋琪真的怀上小孩了?” 江口良木用力地点了点头。 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听说谢秋琪真怀上了孩子,吓得战战兢兢地嘱咐江口良木,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她们俩来找过他,来调查过谢秋琪。 之后,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哆嗦着离开了妇产科,离开了圣战医院,两人站在街边,招手叫来一辆马车,便一起乘坐这一辆马车,来到清风酒馆。 她们俩找到酒井久香和龟川的厢房,报告了谢秋琪确实怀上了佣仁小孩的怀况。 酒井久香和龟川吓得也哆嗦起来。 酒井久香急忙说:“那就赶紧撤掉盯梢,让吉田村夫回来。” 铃木幸子便吩咐江村泽子去大世界歌舞厅找吉田村夫,她自己则留下来,陪酒井久香、龟川几个人吃晚餐。 吉田村夫知道谢秋琪待会要到大世界歌舞厅唱歌的,所以,他在红玫瑰咖啡馆大门前盯梢,忍饥挨饿。 140.教育引导 吉田村夫忍饥挨饿地等到晚上八点,谢秋琪才出来驾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 她晚上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至九点钟,半个小时,收入是一百元。 白天,她不用上班,只在家里练歌,练舞,练唱功。 当然,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她每晚唱两首歌,有时候应客人要求,也会加唱一首至两首歌。 但是,提要求的客人要付费,这额外的收入,由她与歌舞厅对半分。 偶尔,她遇到大方的客人,给一百元或是三五百元,收入还是蛮可观的。 也有极少数的富人,出手打赏极大方,给一两千元的也有。 所以,她并不缺钱。 她只是被李翰那种慷慨和豪气所折服。 她驾车来到大世界歌舞厅,进入后台,更衣化妆。 此时,江村泽子找到吉田村夫,让他不用再盯梢了,并称这是酒井课长的命令。 她说谢秋琪真的怀上了皇上特使的孩子,如果咱们再盯梢,可能会惹祸。 吉田村夫只好依依不舍的驾车离开了大世界歌舞厅,和江村泽子一起到清风酒馆吃饭喝酒。盯谢秋琪的梢,对吉田村夫而言,那可是美差。他虽然有时候会忍饥挨饿,但是,他盯的毕竟是一个美女当红歌星。他每天看着谢秋琪,便是一种享受,更何况他还能每晚和谢秋琪相拥着一起跳跳舞。 唉,今晚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唉!可惜!不过,他晚饭还是驾车回到大世界歌舞厅去。 尽管已经没有盯梢的任务,但是,他还是愿意继续盯着谢秋琪,整天目睹其迷人的风采。 李翰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他起床沐浴更衣,梳洗一新,神采奕奕,拎包出门。 他驾车前往易家桥附近的庞家,到达庞丝露家门前大街的时候,他停下车来,按按喇叭。 庞家人激动地打开大门,全跑出来看看。 庞丝露害羞地嗔骂起来:“哎哟,你们怎么这样呀?没见过轿车呀?” 她分开父母兄弟姐妹,缓步到李翰的轿车前。 今晚,她身穿黑色长裙,在路灯下,安静地站着,显得温婉沉静,眼神似有深意。 李翰能够感觉到她的情感,他推门下车,为庞丝露拉开了车门。 庞丝露钻进轿车的后排座去,李翰为她关上车门,又侧身向庞家人挥了挥手,转身钻进驾驶室里,驾车前往摩登咖啡馆,招手让侍者过来,让侍者拿菜单给庞丝露看看,他自己则是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和一份法式牛排。 他喜欢蓝山咖啡,喜欢法式牛排。 简单,有营养。 合适的补充体力。 庞丝露将菜单还给侍者说:“我吃过晚饭了,就点一杯蓝山咖啡吧。” 李翰随即掏出几张十元的法币,扔到侍者说:“不用找零钱了”。 侍者感激地说:“谢谢!”便转身而去。 庞丝露感慨地说:“有钱人真好!不把钱当钱。如果给你找回来的零钱,我们可以做两天的伙食费了。”李翰左看右看,又回头看看身后的空桌子,含笑地低声说:“出来社会,只能这样。不然,我一个小鬼子,又在领事馆工作,会让人瞧不起的。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们,你们家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的兄弟都很勤奋,你的妹妹也很有天赋,你也非常争气。咦,小鬼子大屠杀那会,你们怎么没被伤着?” 庞丝露学着李翰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回头看看,倾身向前,低声说:“我们家早就挖了大地窖,当然,我们也不是先知先觉,只是八一三淞沪会战之后,我看了报纸,发现小鬼子到处杀人放火抢劫。所以,金陵血战后,小鬼子大屠杀那会,我们都躲到了地窖里,我哥时不时的出来看看,就这样,我们一家躲过了大劫难。只是那会,饮食很困难,父母为了给我们充分的饮食,偷偷的饿着,胃都坏了,唉!” 她说到此,难过的眼眶泛红,珠泪欲滴。 李翰感慨地安慰说:“我比你们好不了多少,我还要战斗,还要不停地救人,还找药给我救的人治伤。我和队伍上的人,天天也饿到胃疼,可能我们年轻,伤害没那么大。而且,我们从未停止过对敌斗争,我们一直让小鬼子血债血偿。”他又掏出手帕,轻轻的为庞丝露拭泪。 庞丝露低声说:“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英雄,但是,满城都是关于你的通缉令,你怎么还敢躲在小鬼子的眼皮底下?你不怕吗?有没有想过,你随时会面对死亡。”李翰侧头看看,左右看看,低声说:“我也怕,我也是人,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但是,为了打跑小鬼子,我只能冒险的和小鬼子斗智斗勇。斗赢了,就可以团结更多的人,一起打小鬼子,早日把小鬼子赶跑。斗输了,最多也就是一个死。人总是要死的,就看怎么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为保护自己的同胞而死,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此时,侍者端着托盘送上咖啡和牛排,摆放在李翰和庞丝露的面前。 李翰和庞丝露都不敢吭声了。 侍者走开,庞丝露端杯而起来,怀着崇敬的心情,低声说:“虽然我们喝的不是酒,但是,以咖啡代酒,我敬你一杯。” 李翰摇了摇头说:“不行!这个地方,不能碰杯。待会,咱俩去红牡丹歌舞厅跳舞,到了那里,就可以碰杯了。”庞丝露不好意思地放下咖啡,含羞地说:“对不起!我正在向你学习,很多东西不懂,也没啥见识。只有你,带我去过一些高端的场所,平时,我上班就是上班,下班就只能待在家里。每月几十元工资,不够你一个晚上的消费。” 李翰调侃地说:“开满鲜花的地方不一定浪漫,有你的地方一定幸福!” 庞丝露芳心震撼,托腮怔怔地望着李翰。 李翰侧是用刀叉刺着牛排,用刀划着牛排,然后叉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无声地嚼品。 他又端起咖啡,呷了一小口。 庞丝露见状,也学着李翰的样子,端起咖啡,呷了小口。 两人相视一笑。 李翰又开导地说:“生命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我们每个人的整个生活都贯穿着痛苦。毕竟,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是天生的幸运儿,难免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挫折。人生在世,没有谁活得容易,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可如果任由自己沉浸在抱怨中无法自拔,又怎么有精力去抓住机遇、抓住运气呢?当前之急,当务之急,就是要赶跑小鬼子。”他说完,细细品嚼着牛排。 庞丝露也细细品嚼着李翰的话语的内涵。 随后,李翰驾车载着庞丝露来到红牡丹歌舞厅。 庞丝露下车时说:“怎么不去大世界歌舞厅?” 李翰横臂搂住她的纤腰,低声说:“我相信你还不会跳舞。如果去那里,人多嘴杂,你会出洋相的。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这是小歌舞厅,跳舞的没几个,人们只是在四周的小酒吧台前聊天品酒,谈生意,或者传递情报,也不会有几个人注意你跳舞。没人嘲笑你,你会学的更快。” 庞丝露感慨地说:“你真聪明,难怪你能在小鬼子眼皮底下工作和生活。” 李翰侧身搂紧庞丝露说:“露露,你真美!你眼中倒映的星河璀璨,是我不曾见过的世外梦幻!” 庞丝露脚步骤停,侧身依偎在李翰的怀中,泪光莹莹,感动又有些忧愁地说:“你真的是爱我吗?你不会想利用我帮你助那些战俘越狱吧?”她也不是傻,耳听情话绵绵,心里也十分感动,但是,总有些疑虑。 李翰仰天望着雨后澄澈的夜空,伸手指着一颗星星说:“看到了吗?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你。它,永远亮在我心里。” 庞丝露激动万分,歪头于李翰的肩膀上,更咽难言。 李翰搂着她,跨步走进红牡丹歌舞厅,掏出一百元钱,购买了两个人的门票,剩下的零钱便给了侍者和门童,搂着庞丝露在舞池里跳舞。 她还真是不会跳舞,整晚都踩到了李翰的脚。 但是,李翰仍然耐心教她跳舞。庞丝露累到不行了,连声喊累,李翰便牵着她的手,来到一张吧台前,抬手叫来侍者,吩咐上些鲜榨果汁。庞丝露又好奇地问:“你的财富,从哪来的?你每天都这么潇洒地生活吗?” 李翰低声说:“做生意得来的。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财富,我从上海、北平进货,南货北卖,北货南卖。来这些场所,无非是摆脱日军特务的盯梢,我有时候一天也翻译三十二份资料,工作苦着呐!” 庞丝露又含笑问:“除了你,你还有一支队伍?” 李翰点了点头说:“红玫瑰特战队!” 庞丝露瞪圆了眼珠,怔怔地望着李翰。 李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走吧,我送你回家,你明天一早要起来上班的。明晚,我教你练车,然后,送一辆轿车给你,你以后上班就不用坐人力车了。” 141.添把火 庞丝露芳心阵阵震撼,顿时又热泪盈眶,感动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值吗?” 李翰起身过来,扶她起身,附耳说:“我把你写进日记里,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心事和或晴或雨的日子。” 庞丝露噙着感动的泪水,点了点头。 李翰搂着她,走出红牡丹歌舞厅,又搂着她,旋转看看四周环境,极其小心谨慎。 然后,他为她拉开车门,扶她上车,接着,他钻进驾驶室里,驾车送庞丝露回家。 一路上,庞丝露都是热泪盈眶,更咽难言。 很快,李翰就驾车把庞丝露护送到家了。 车声一响,庞家人全部亮灯,庞伟打开家门。 庞丝露推门下车,走到家门口,又转身依依不舍了向李翰挥手,又倚靠在房门边,望着李翰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庞伟惋惜地说:“我那妹夫怎么不进来坐坐呀?” 庞丝露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卧室睡觉。 李翰驾车来到大世界歌舞厅。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大世界歌舞厅虽然仍然很热闹,但是,人数少了很多。 舞台下的公共舞池里,谢秋琪在陪江口良木跳舞,两人跳了一曲又一曲。 江口良木很累,但是,累并快乐着。 谢秋琪也很累,但是,她不时的侧头看看舞池附近一张大圆桌旁吉田村夫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她也不敢退出舞池。 其实,此时的吉田村夫已经对江口良木十分的恼火。 但在大世界歌舞厅里,富人多,贵人多,谁也不敢轻易闹事,除非是警方或军方安排的任务。 一旦闹事,便会被传遍全城,会被笑话的。 李翰拎包穿梭于人群之中,没发现江村泽子和铃木幸子,只发现了江口良木和吉田村夫,心里暗道:难道,小鬼子特务又换人盯梢了?这个江口良木不是圣战医院的医生吗?他怎么也盯上谢秋琪了?哦,不对!江口良木不是特高课的人,不应该只是盯梢,他对谢秋琪有另外的企图。 …… 江口良木在晚上九点钟就到了。 他偶尔也会跟着他在日军之中的朋友过来这里玩玩。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在医院帮助过的人,才会请他来大世界歌舞厅。 他自个也消费不起。 他有家庭,仅靠工薪收入,还得经常寄钱回家。 不过,他知道,谢秋琪是每晚八点半上班登台,每晚九点钟唱完歌就下班的,所以,他把握好时间。 谢秋琪唱完歌,他就跑到后台,邀请谢秋琪跳舞。 谢秋琪无奈答应作陪,但是,她没有马上出来。 她吩咐江口良木先到舞池旁等她。 直到晚上十点钟,她才后台出来。 之前,她陪吉田村会跳舞,也是如此。 她不可能唱完歌,马上就来舞池陪人家跳舞,她也得把握时间,不可能陪吉田村夫跳舞太长时间。 她走下舞池,自然引发围观。 起初,江口良木因为不太会跳舞,引发围观人群轰然大笑,慢慢的,他动作也越来越熟练。他学过跳舞,只是不熟悉而已。毕竟,他是年轻的高素质的医生,学东西还是蛮快的。在一个小时里,他和谢秋琪跳了几支舞,但是,他就是不肯下场。吉田村夫心里愤怒无比,咬牙切齿。 李翰注意到了吉田村夫的神情变化和他握紧的拳头。于是,李翰心中有数了。吉田村会专注地望着谢秋琪,望着她优美的身段,不时的,他嘴边有口水滑滴。 江口良木整晚都盯着谢秋琪看,让谢秋琪心里直犯怵。 她不时的侧开脸,无意中,她看到了围观人群中的李翰,不由眼神一亮。 她故意一脚用力地踩在江口良木的脚上。 哎哟!江口良木惊叫一声,脚背很疼,因为谢秋琪穿着高跟鞋,那鞋跟就像钉子一般,扎了江口良木的脚背一下。 漂亮姑娘一旦耍心计,很多男人都不是对手。 谢秋琪分开他,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可能我太累了。” 江口良木怜香惜玉地说:“没关系,是我不对!我们已经跳了好多支舞了。确实也累了。走吧,休息会。” 谢秋琪点了点头,便转身来到了吉田村夫身旁,朝他妩媚一笑。 吉田村夫望着她夺魂一笑,身子激灵了一下,起身躬身,伸手出来说:“谢小姐,请赏脸,一起跳支舞。” 江口良木连忙上前,替谢秋琪解围,解释说:“吉田君,谢小姐累了。” 谢秋琪含笑说:“我确实很累了。”便坐下来休息。 吉田村夫侧身怒瞪了江口良木一眼,还伸手拍拍腰间的手枪,以此威慑江口良木。 李翰感觉机会来了,便俯身掏出手帕,包在皮鞋上。此时,人群只顾盯着谢秋琪、吉田村夫、江口良木,倒无人注意到李翰的动作。江口良木有些害怕,知道吉田村夫是特高课的人。因为吉田村夫经常在圣战医院盯梢,也经常抓来受伤的犯人,送到圣战医院治疗。所以,江口良木有些害怕吉田村夫的眼神,他急忙闭嘴,转身而去。吉田村夫也转身望向谢秋琪。李翰趁机过来,抬脚踹了江口良木背部一脚,便闪身走开。 “扑通!” “哎哟!” 江口良木跌了一个狗吃屎,下巴磕在地上,双掌擦在地上,下巴磕出血来,双掌也擦破了皮。 李翰闪身退入了人群。 “哈哈哈哈……” 人群哄笑起来,并且步步退后,围拢的圈子越来越大。 因为围观的人群,每个人都暗恨江口良木这个晚上一个人占用谢秋琪的时间那么长,巴不得有人出来教训他呐! 吉田村夫急忙转身,惊奇地望向江口良木。 江口良木爬起身来,摊开双掌,看到双掌全是血,又伸出手指,抹抹下巴,转身愤怒地骂:“吉田村夫,你这个狗特务,竟敢踢我?我和你拼了。”便扑上去,挥拳击向吉田村夫,吉田村夫也怒骂开来:“你个死乌龟,胡说什么?谁惹你了?”他侧身一闪,横肘一击。 “砰!” “当当!” 江口良木一拳击空,身子俯冲,反而被吉田村夫一肘击在侧腮上,击得江口良木满嘴是血,牙板和血吐在地板上。 此时,大世界歌舞厅的保镖急忙上前劝架。 围观人群一听吉田村夫是特务,吓得纷纷转身而去。 李翰趁机牵着谢秋琪也离开了舞池,来到后台。 谢秋琪激动地说:“你来了就好!稍等会,我卸妆!” 李翰含笑地关上房门。 谢秋琪含羞地除衣换衣,俏脸发热,胸口怦怦直跳。 但是,当她更衣之后,发现李翰只是背对着她,她心里又隐隐失望,暗道:唉,他就是太君子了。 她抓起小挎包说:“可以了,走吧!” 李翰转过身来,拉开房门,让谢秋琪先出去,自己尾随而出,从后台的后门离开了大世界歌舞厅,钻进了李翰的轿车里。 李翰侧身说:“你今晚没开车来?” 谢秋琪有意和李翰在一起,便撒谎说:“没有!” 李翰关切地说:“要开车来,有什么事,逃跑也方便。有什么任务,执行也方便。” 他说完,便启动轿车,驾车送她回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 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李翰转身而去,却被谢秋琪拉住了手臂。 她幽幽地说:“我整天被小鬼子盯梢,很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李翰点了点头,陪着谢秋琪进屋。 谢秋琪松开李翰的手臂,按亮电灯,拉上窗帘。 李翰坐在沙发上。 谢秋琪转身含笑说:“喝咖啡?还是喝茶?” 李翰望向小客厅墙角落的茶柜上,看到有台咖啡机,便含笑说:“喝咖啡吧,提神!反正我今天睡了六个半小时之后,才过来的。待会,我再找其他队员聊聊咱们的整个计划。”谢秋琪含笑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又转身去给李翰冲咖啡了。 李翰坦诚地说:“我最近不是与那些女狱警假相亲吗?中午,你们的朱副队长陪我去老虎桥监狱一趟,我和典狱长卢爱权都喝醉了。等营救张冲之后,咱们就帮监狱里的战俘越狱。那些战俘之中,有些人原本就是我的部属,救出他们,他们就是沙场上打鬼子的精英了。这些可都是久战沙场的老兵,无论枪法、战法、武功都非常了不起。”谢秋琪侧身幽幽地说:“你就会利用我们女孩子。” 李翰解释说:“不是利用,是团结。我志在团结一切愿意打鬼子的抗战义士,包括你们一群女孩子在内。而且,红玫瑰特战队也要壮大,不断地提升战斗力。人多了,枪多了,能更有效地打击小鬼子,也能减少咱们的伤亡。而且,那些女狱警进入监狱之前,接受过培训,都会武功和枪法。” 谢秋琪泛着醋味说:“她们都比我强,比我漂亮吧?” 李翰闻出她那不对劲的味道,急忙说:“不是!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不过,每个女孩子的职业,对我们这支红玫瑰特战队来说,都有其特殊性。我们这支队伍,需要各行各业的精英。如此,情报也灵通。” 谢秋琪仍然不满地说:“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女孩子呢?你为什么不壮大鬼见愁别动总队呢?” 142.鼓励鼓舞 李翰耐心解释说:“等我们把那些战俘营救出来,我们的鬼见愁别动总队,不就很自然地壮大了吗?女孩子当特工,有其原本天生的优越条件,特别是更容易伪装。比如你,漂亮,迷人,很多特务都舍不得对你下手。你天天晚上到大世界歌舞厅唱歌跳舞,也可以侦察到小鬼子的重要人物的一些生活规律,必要时,你可以与他们交朋友,盯梢,查案。” “呵呵!”谢秋琪温婉一笑,泡好咖啡,端到李翰的面前,又傍着他落座,她听完他详细认真的解释,心里舒服多了。李翰端杯而起,轻轻的吹了吹气,呷了口咖啡,赞叹地说:“秋琪,你冲的咖啡,比摩登咖啡馆的咖啡好喝,真好!”便端杯放在茶几上。 谢秋琪依偎在他怀中,却没有喜气,又幽幽地说:“这种日子很熬人。经常被盯梢,睡不好觉,寂寞难耐。唉!我真不想干了。我还是当我纯粹的女歌星吧。” 李翰吃惊地说:“秋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不只是为我们自己,我们是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赶跑小鬼子,为了保护我们的同胞。”谢秋琪转身扑在李翰的怀中,伸手搂紧他的脖子说:“可我们也是人,我们也得有自己的生活,我想见你一面都难,你让我怎么度日?” 她呵气如兰,吹着他的耳朵。 李翰顿时脑嗡耳鸣,浑身发热,情难自禁地搂紧了谢秋琪,合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雨声淅淅沥沥,像是那喃喃的鸟语,又似是热恋中的情侣间的倾诉,多情而富有诗意。 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斜对面的玉景公寓103室。 郭瑶瑶下班之后,给母亲做好饭菜,陪母亲用过晚餐之后,从傍晚开始就打开窗户。 她不时的走到窗口前,望望斜对面的123号大别墅,又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拿来一本杂志看看,但是,看不下去,又不时的起身走到窗口前,望着斜对面的123号大别墅,时近深夜十二点,对面的大别墅还是乌灯瞎火的。 斜对面的轿车声一直没有响起。 唉!有钱的男人,唉! …… 郭瑶瑶无奈地回房休息了。 尽管难以入眠,但是,她还是合着眼睛。 因为明天一早,她得给她母亲做好一天的饭菜,然后乘人力车去老虎桥监狱上班。 她不能不睡,睡不着,也得合着眼睛,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也得合上眼睛。 翌日一早,她精神欠佳地乘坐人力车上班。 而此时,李翰却驾车与她的人力车擦肩而过,堪堪回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此时,谢秋琪还在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疲惫地沉睡中。他悄然地轻轻地托起她的手臂,自己从被窝里钻出来,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敢梳洗,不敢惊动谢秋琪,便走出卧室,走出公寓,下楼驱车回家。 昨夜,他和谢秋琪都在迷醉中跨越了那一步。 双方都献出了生命中的第一次。 他心里有些愧疚,有些不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是,结果又这样发生了。 他和她,终究青春年少,熬不过那盆火。 他驾车回家后,赶紧冲澡,然后又拎包而出,驾车前往领事馆,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进去之后,关上房门,走到里面的卧室休息。 小岛美智子八点钟准时来到领事馆,直奔李翰的办公室,发现房门紧闭,以为他没来,便将早餐放在他的房门前。九点钟的时候,她从四楼乘电梯下来,发现李翰的房门仍然紧闭,便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听到里面卧室传来呼噜声响,就拎起早餐,放在茶几上,又走进里面的卧室看看,发现李翰在睡觉,不由甚是气恼地掀开他的被子。李翰一惊而醒,伸手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来。 小岛美智子气呼呼地问:“你怎么那么好睡?现在可是工作时间,你还睡?我扣你工薪。”李翰愤怒地说:“你是总领事呀?没什么事,我坐也是坐着,站着也是站着。不如睡觉?是不是因为我没吃你买来的早餐呀?行行行,我现在去吃,工薪就别扣了。我这个月花费大。” 小岛美智子顿时气噎。 李翰起身,穿起外套,跑进洗手间,梳洗一下,出来吃早餐。小岛美智子盛水烧水,坐在他旁侧,给他泡茶,又侧身含笑说:“别狼吞虎咽,对胃不好。”李翰调侃地说:“饿了,苍蝇也是肉!”小岛美智子“呵呵”甜笑,被他逗乐了,又含笑地说:“你昨晚干啥坏事去了?怎么那么困?” 李翰放下早餐盒子说:“昨天去相亲,被卢典狱长灌醉了。下午睡了一觉,晚上又睡不着,后来就去红牡丹歌舞厅跳舞。结果是越来越精神,整夜没睡。” 小岛美智子白了他一眼,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起身走开,乘电梯上四楼去了。李翰将早餐盒子洗干净,然后关好房门,继续睡觉。午饭时,他在领事馆饭堂吃的午餐。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过来,今井太郎笑问李翰:“山田君,你和那些女狱警相亲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办喜酒呀?” 李翰一边吃饭,一边含笑说:“她们性格都很烈,不好伺候。唉,我是吃着不为人知的苦,奔着人人追逐的梦。” 哈哈哈哈! 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及周边的同事都大笑起来。 小岛美智子又含笑说地调侃说:“别人开始说你是疯子的时候,你离成功不远了。” 哈哈哈哈!今井太郎和周边的同事又都大笑起来。 李翰也自嘲地说:“也是,我已经帅到没朋友。” 哈哈哈哈! 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及周边的同事又爆笑起来。 李翰吃完午餐,上楼又睡觉。 铃铃铃! 不一会,电话铃响了。 李翰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话筒来听。 电话是谢秋琪在公用电话亭里打来的。 她哑声称货到了,玄武湖畔见。 李翰赶紧驱车而至。 玄武湖东枕紫金山,西依明城墙南滨九华山,北连金陵站,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金陵之中。其古名桑泊,已有两千多年的人文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时期,六朝时期辟为皇家园林,明朝时为黄册库,均系皇家禁地,直至清末举办南洋劝业会时,开辟丰润门,为玄武湖之滥觞。 谢秋琪已经在湖畔停车,看到李翰驾车而至,便小跑上前,轻快地说:“来啦?” 李翰停车熄火,推门下车,锁好车门。 谢秋琪上前挽着李翰的手臂,跨越莲花港的白桥,来到湖心岛上的樱洲。 这里樱花飞舞轻扬,长廊九曲回环。 两人相依相伴地信步绿涛花海之中,心旷神怡,飘飘然如入仙境。 他们俩牵手走过500米长的曲折游廊,来到廊北的喇嘛庙,找了块干净的大石,相依相偎落座。 洲上一片灿烂,阵风掠过,落英缤纷,迷人至极。 眼望湖光山色,谢秋琪歪头于李翰的肩膀上,轻声说:“没有战火的日子,真好!我真不想到大世界歌舞厅工作了,我真希望能怀上你的孩子。”李翰又激动又心情波动地说:“是啊!没有战火的日子,真好!但是,小鬼子又要南下华中,打大仗了。接下来,便是武汉会战。和平,是依靠打出来的。我们将会有许多将士流血牺牲。唉!真正的和平,还需要很多年啊!秋琪,千万别打退堂鼓。我们相识于战火之中,在乱世里应该相互支撑,相互鼓励,携手并肩,直至真正的打跑小鬼子为止。”谢秋琪“呵呵”甜笑说:“你看看,比我还多愁善感。” 李翰侧身,将她揽入怀中,低声说:“我们一定要抗战到底。人生的经历,是一种无形的财富。金陵血战时,那些前日还通着电话的朋友,下一刻就离开了这个世间。说好下次吃火锅,然后就变成了下一辈子。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无法预测。但是,从事一份工作,便坚守一份初心;热爱一项事业,必担负一肩使命。” 谢秋琪侧仰着头,亲了李翰一下,柔情地说:“放心吧,我会矢志不渝,不畏山高水长;初心不改,跨越万水千山,陪你抗战到底的。但是,你每晚要到我那里住。呵呵!”李翰无奈地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两人驱车前往一品轩,共进晚餐。 饭后,谢秋琪驱车回家,沐浴更衣,然后驾车到大世界歌舞厅上班了。李翰则是驱车前往摩登咖啡馆,并在柜台抓起电话,致电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找朱莉文出来商量工作。然后,李翰找到一个临街靠窗口的位置落座,恰巧,尚望和狄杏、张盈三人乔装打扮的也来到摩登咖啡馆。 尚望看到李翰,便走到李翰的这张小桌子前落座,掏出一盒烟说:“先生,借个火。” 李翰便俯身靠前,掏出打火机,递与尚望,又左看看,右看看,侧头看看。 143.抓人质 李翰机警一番之后,便低声说:“明天,是那边的人,实施营救张冲的行动。我们负责配合。另外,此战之后,我们打算联手营救老虎桥监狱里的战俘,保守估计有两千人左右。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些战俘原本是要被佣仁押着去挖太平天国的宝藏的。” 他说到此,又左看看,右看看,侧身回头看看,确认无人偷听,无人盯梢,便又接着说:“如果我们将这些战俘营救出来,这些战俘一旦回到华中战场,便是一人顶十个,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希望站座能配合我们查找这些老兵原来的部队在哪?另外,老虎桥监狱的几名女狱警的家里人,也需要我们的安置,请站座帮忙在外地或者上海公共租界寻找她们家人的落脚点,解决她们的后顾之忧。不然,一旦我们实施了行动,她们的家人肯定会受到小鬼子的伤害。” 尚望因为身后是狄杏和张盈,所以,没有回头看,他握着打火机,打着火,点烟之后,将打火机放在小餐桌上,缓缓地移到李翰面前,身子也顺势前倾,低声说:“我同意你的方案。徐州会战结束,小鬼子兵马南移,目标肯定是武汉,你在这方面多搜集一些情报。有什么情况,你通过朱莉文给我发报。另外,我给你的红玫瑰特战队申请了编制、军衔,鉴于她们几个姑娘的突出贡献,上峰决定给谭玲玲、朱莉文授予少校军衔,给予凡凡、依依、谢秋琪、黄迪授予少尉军衔。这是任命书,你拿着,你回去给她们授衔。给她们的工资,由你负责发放。我脚旁有个皮包,里面三百把小飞刀,五把m1935,五百发子弹,五万元法币。” 他说完,从裤袋里取出一份纸质文件,从小桌子底下传递过去。李翰会意,伸手接过,悄然放入裤袋里。 尚望又用脚勾移着皮包,移到李翰的脚旁,又大声说:“先生,谢谢您的打火机。”他说完,便站起身来,转身走到狄杏的那张桌子前落座。他们三人只是各点了一杯咖啡,喝完便走了。李翰猜测,尚望是专程来此找他的,因为这几天晚上,他要么很晚回家,要么没有回家。 尚望只能来此碰运气,不过,果然在此遇上了李翰。 李翰想通了这些关节,心里有些惭愧,但是,也很无奈。他组建的是红玫瑰特战队,队员全是年轻漂亮姑娘,他无论对谁好,另外的都会吃醋。所以,他得花费很多时间去哄她们。没办法下班就回家。 他俯身拎起皮包,放在自己的身旁坐椅上。 不一会,朱莉文来到摩登咖啡,东张西望了一下,来到李翰这张桌子,坐在李翰的对面。 李翰伸手招手,侍者小跑过来。 朱莉文说:“来一杯蓝山咖啡,谢谢!” 李翰掏出一张十元的法币,扔给侍者,说:“不用找了。” 侍者连声道谢,转身而去。 李翰又掏出那份纸质文件,从小桌子底下传过去。 朱莉文见他俯身,便知其用意,也伸手从桌子底下接过。李翰掏出樱花牌香烟,递给朱莉文一支烟,又掏出打火机,倾身往前些,为她点烟,趁机低声说:“上峰给你们授衔了,这份文件,你保存好,有机会念给姐妹们听听。全都定编并且晋级了。其中,你和玲玲晋升少校。祝贺你们。我刚晋升中校,你们已经是少校了,差不多追上我了。” 朱莉文仰天吐了一个烟圈,顺势东张西望一下,没发现可疑人物盯着自己,便手握着那份文件,放入怀兜里,妩媚地含笑说:“那就换个地方,弄点酒,庆祝一下。也预祝一下,我们姐妹俩尽快超过你,以后,让你当红玫瑰特战队长。” 李翰缩回身子,含笑说:“呵呵。可你们,今晚有行动。明天得换人质呐!明晚庆祝吧,好吗?”他说罢,侧身回头看看,后面的位子没有人。 朱莉文嗔骂说:“你呀,心里肯定又憋着坏事。说,是不是待会要去看庞丝露呀?郭瑶瑶呀?” 李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得安抚另外两个,一个叫林琳,一个叫何潇潇,不然,她们会生气,会吃醋的。只有把她们俩和庞丝露、郭瑶瑶团结在一起,帮助我们的兄弟姐妹越狱,才更有希望。另外,你近期的工作量会增加,我会拿些武汉会战的情报给你编写密码,发报给站座。你也是女的,玲玲也是女的,但是,你们俩千万不能吃醋,不能生气,因为我这是在工作,不是在真的谈恋爱。我的目的是尽快壮大你们的红玫瑰特战队。接下来,隋凯欣会离开我们,因为我们一旦救出那些战俘,站座会让隋凯欣成为真正的行动总队总队长。到时候,站座也未必会再器重我们这几个人。” 朱莉文侧身回头看看,发现有人,便不敢吭声了。此时,侍者端着托盘过来,将一杯蓝山咖啡放在朱莉文面前。朱莉文品了一口咖啡,身子往前倾,俏皮地低声说:“你啥时候和我,和玲玲姐假相亲呀?” 李翰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朱莉文端起咖啡,又品味一口咖啡,又身子往前倾,眉如弯月地含笑说:“我要走了,去接应玲玲姐,你把我这杯咖啡也喝了吧。有我的口水哦。” 她说完,便把自己这杯咖啡移到李翰面前。 李翰一笑,端起咖啡,当着朱莉文的面,把这杯咖啡喝完。朱莉文灿烂一笑,芳心如灌了蜜糖一般甜。李翰又低声说:“小心点,注意安全。”她点了点头,起身转身而去,驾车直奔圣战医院。今晚,她和谭玲玲要劫持牛振光,并要去抓捕吉田村夫,以便明天交换张冲。 这也便是李翰对刘文林所说的那个方案。 按照牛振光的习惯,他最近每晚十点必定去圣战医院,看望佣仁,他得天天如此的讨好佣仁,希望获取更多的更大的利益。晚上十点,看望佣仁的日军各级军官人数大减,牛振光便有机会和佣仁坐聊时间长一些。 这个老滑头很聪明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贴身司机便是隋凯欣。 隋凯欣随时将牛振光的情况传递给高世光或是韩国茂。 他无论驾车到哪里,高世光或是韩国茂便会拉着人力车跟到哪里?情报也接收到哪里。高世光又会随时的将情报传给朱莉文,朱莉文再通知谭玲玲,谭玲玲再根据战斗实际情况,决定是否通知凡凡、依依、黄迪和谢秋琪。 不过,今晚这场战斗还是级别蛮高的,因为牛振光出门,除了他带着三个保镖和一个司机以外,还有一辆军用大车的伪警跟着,三十多人枪保护他一个人。而且,只要枪声一响,大街小巷巡逻的日军、伪警、日军特务也会赶过来参战。 所以,今晚,除了李翰,红玫瑰特战队的人都要参战,包括隋凯欣和高世光、韩国茂。还有,朱莉文通过在洪公祠那尊石像背后那条小缝里放情报,通知刘文林也率部参战。 为了掩护自己难得的潜伏身份,李翰在朱莉文离开摩登咖啡馆之后,赶紧拎包驱车回领事馆,并在领事馆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小岛美智子打电话,约她过来陪自己喝喝小酒。 小岛美智子气得怒骂李翰:“山田君,你吃错药了吧?我呸!就凭你一个小瘪三?哼!”便挂上电话了。 李翰又给今井太郎打电话,称近两天没什么事做,很无聊,很烦,和女狱警的相亲也没什么进展,请总领事再介绍新的姑娘来相亲,行吗? 今井太郎说:“山田君,我知道你什么企图,你无非还是想着小岛美智子,这不可能的。你再有这种想法,就给我滚出领事馆去。夜了,你赶紧下班回家吧。” 李翰说:“对不起!总领事,我今晚喝多了,我就在办公室里面的卧室睡吧。”他说完,便挂上电话了,然后取出一瓶清酒,将外套和西装除掉,换上睡袍,将这瓶酒淋在自己身上,弄得自己浑身酒气的。 他知道,今井太郎肯定会约上小岛美智子过来看看自己,因为今井太郎也是相思苦,得借此机会,约小岛美智子出来,现在这个借口,对今井太郎来说也是最好的借口,他老婆也不会有意见。而且,虽然今井太郎无法和小岛美智子进一步关系,但是,深夜看看小岛美智子也是好的,也可以慰相思。不一会,今井太郎果然和小岛美智子驱车而至,来到了李翰的办公室,闻着满办公室的酒气,今井太郎直摇头,小岛美智子气得站在房门外,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今井太郎坐在小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对佯醉的李翰说:“山田君,我知道你没有家,一个人很孤单,但是,你也要注意影响呀!这是领事馆,不是你家,你怎么可以在办公室里喝酒?徐州会战结束了,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华中。接下来,你的工作会很忙,我们会搜集很多情报,包括欧美各国对这场战争的研判,交给你来翻译。你可是我们领事馆的超级人才,你是我重用的人,你得替我考虑影响。” 144.抓捕汉奸 李翰凝神地望着今井太郎。 今井太郎又继续教训说:“昨夜,特高课一名特工竟然和圣战医院的一名医生在大世界歌舞厅里打架,大出洋相,他们打架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争着和那个什么,什么美女歌星谢,谢什么,哦,对了,谢秋琪,为了争着和谢秋琪跳舞。那名特工还因此暴露了身份,被酒井课长降职并调往宪兵队当士兵去了。”李翰一副俨然忽然惊醒的样子,站起身来,躬着身子说:“是!卑职不敢忘恩,卑职从此改过,不再喝酒,不再谈恋爱,不再痛苦,不再无聊。” 今井太郎闻言,心里舒服些,站起身来说:“很好!你今晚喝醉了,就在办公室休息吧。我回家了,太晚了。”他说罢,转身而去,顺手为李翰带上了房门。 李翰急忙斜躺在沙发上睡觉。 十分钟之后,小岛美智子推门而入,发现李翰斜躺在沙发上睡觉,还响起了呼噜声,不由摇了摇头,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但是,她还是走进里面的卧室,抱起被子出来,盖在李翰的身上。 今井太郎拎包下来,也进来看看,低声说:“美智子,你有没有什么闺蜜?什么女同学之类的?长相漂亮的,可以介绍给山田君?”小岛美智子为李翰盖好被子,低声说:“有是有,但是,山田君生活上令人讨厌,我怎么敢把那些漂亮姑娘介绍给他?不丢我的脸吗?” 今井太郎哀求说:“智子,给山田君介绍一个吧,他刚才向我保证过,今后再也不喝酒,生活上会改正不好的习惯,工作上会更加严谨。谁都曾经年轻过,我也曾少年轻狂。再说,山田君很帅气,又有才华,钱也多,谁嫁给他,都会很幸福一辈子的。” “嗯!”小岛美智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芳心还有些酸涩。他们两人随即离开了李翰的办公室,并为李翰锁好了房门。其他研究室、礼仪室、资料室灯火辉煌,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加班。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离开二楼,人们便纷纷议论起来,也都知道李翰睡在办公室里。 但是,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一走,李翰随即翻身而起,将被子抱进里面的卧室里,自己走到洗手间冲澡,更换衣服,戴上手套,钻窗口而出,抱着水管,慢慢的滑到地上,又翻墙而出,来到斜对面“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前往牛振光家里附近。 牛振光的家在西前道,这里是城市的中心的中心,挨着老蒋的原行政管理机构,整条街都是富人或贵人的高档住宅或是高端大气的大别墅,家家户户都有保镖护院。 但是,这条街道两旁全是高大的法桐,枝繁叶茂,也为今晚的作战,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李翰停车熄火,推门下车,锁好车门,拿着湿毛巾,蒙在脸上,看准牛府,就要跨步走去,但是,他发现牛府里外皆是灯火通明,尤其是牛府大铜门前的两只大石狮子附近皆是黑衣黑裤的保镖在来回走动。 要想抱着法桐树干爬上树去,再翻墙而入,仍然会被里面的保镖所发现。而只要枪声一响,附近的日军司令部警卫部队便会出动,伪警局也在附近。 谭玲玲等人很难全身而退。 除非动用韩国茂手中的掷弹筒和迫击炮。但是,韩国茂手中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及炮弹乃是鬼见愁别动总队的珍品,不宜轻易动用。要想再去盗日军的军械库,也非容易,人家上次已经上过当了,不会再轻易上当。 李翰驾车而来,推门下车,已经先行在附近潜伏的谭玲玲、朱莉文、刘文林已经发现了李翰,皆是顿时精神大振。 朱莉文和谭玲玲悄然竖起拇指,暗道:头真是好样的,虽然表面轻松,放心我们打鬼子,但是,他其实心里在牵挂着我们。真好! 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无论对方如何乔扮,都能认出来,身影和动作是那么的熟悉。 就在此时,战斗打响了。 谭玲玲将作战地点选择在此,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为在圣战医院附近动手,已经不方便,自上次剑道馆几乎被全灭一战之后,日军在圣战医院里外已经加强了警戒,更重要的是,佣仁住在圣战医院里,川崎滨步自然亲自率领日军特种兵在护卫。而且,佣仁的黄金百合行动队也在医院里乔装暗中保护佣仁的安全。 圣战医院附近的楼房皆有日军特务入驻并加强了对外来人的盘查。途中劫持牛振光也不方便,因为他兼任伪警局长之后,凡是他要去的地方,先行制定路线,沿途有伪警警戒并加强了巡逻队的人数和枪械配备。 所以,这几天,谭玲玲和朱莉文研究来研究去,感觉最好还是在牛振光家附近劫持牛振光,并用牛振光来交换张冲。以牛振光在日军心中的地位,酒井久香、龟川必定会拿张冲出来交换的。 不然,牛振光一死,佣仁的挖宝计划也会泡汤。 因为牛振光从医院出来,到了这条街,负责为他警卫的三十名伪警就会回伪警局。牛振光快到家了,也不用那三十名伪警再为他警卫了,他家里的保镖都有三十多名。 满大街的富人门前都有保镖或是警卫。 日军将领住这条街的也很多。 所以,牛振光认为,只要他回到这条大街,他是安全的。 牛振光前有开路摩托车,后有军用大车三十名伪警持枪护卫,中间豪华轿车坐着牛振光、三名保镖和一名司机。当牛振兴乘车进入这条街南面街口的时候,前面开路的摩托车和后面的警卫军用大车便掉头驶往伪警局。 牛振光的轿车驶入了这条街,已经先在附近停车的谢秋琪,由北往南,驾车猛冲过来。她刚刚下班没多久,比李翰先到了一步。今晚也没有人缠着她了,因为吉田村夫被降为士兵,江口良木昨夜被吉田村夫打的头破血流。 所以,她今晚可以安心地参加战斗。 给牛振光当司机的隋凯欣急忙猛打方向盘,驾车侧拐又复拐入路中间,避开了谢秋琪的轿车的撞击。牛振光翘指称赞隋凯欣说:“不错!你小子的驾车技术了不起!” 两车交错,背道而驰。 但就这样的瞬间惊险,也给牛府门的保镖看到了,他们纷纷握枪,按开保险,奔跑过来护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藏身于路边法桐后面的凡凡、依依、黄迪纷纷闪身而出,握着加装了消声器的m1935就朝那些保镖开枪。 嗤嗤嗤!砰砰砰!瞬间数声极细微的枪响,八名保镖纷纷背部中弹,皆是扑倒在地上,手枪横甩出去。没死的保镖翻身爬起来,但是,凡凡、依依、黄迪迅速握枪上前补枪。嗤嗤嗤!砰砰砰!负伤没死的几名保镖瞬间又仰天而倒,惨然闭目,死于路边。 “不好!有人暗算牛会长。”牛振光车上的保镖纷纷惊叫,急忙掏枪而出,按开保险。他们三名保镖握的也是德造的二十响“盒子炮”,武器先进。隋凯欣急忙驾车掉头,并侧头说:“会长,怎么办?”他驾车由北往南,驶离了牛府。 牛振光急忙说:“不要掉头!不要怕!我家里很多保镖的。他们听到动静,全部会出来的。”隋凯欣又急急打转方向盘,他的驾驶技术确实非常好,瞬间轿车盘旋一圈,又改为由南往北,继续驶向牛府。车上的保镖移下车窗,握枪伸出车窗口,向凡凡、依依、黄迪几个开枪。 叭叭叭! 凡凡、依依、黄迪急忙藏身于法桐树干后面。 几声枪响,虽然没有击中凡凡、依依、黄迪,但是,惊动了牛府的保镖,随即,牛府的大铁门打开,里面的保镖纷纷握枪冲出来,凡凡、依依、黄迪急忙溜转身子。 隋凯欣驾车达到牛府门前停车,数十名保镖握枪过来,护住了轿车。隋凯欣继续驾车,缓缓驶向大门内。谢秋琪勇猛地驾车回来,朝牛振光的这辆轿车的后尾箱猛撞过去,有保镖向谢秋琪及其轿车开枪。叭叭叭!但是,谢秋琪瞅准方向之后,便横身于副驾驶室,用脚狠踩油门。 咣!砰砰砰!啊啊啊!她的轿车撞到了牛振光的轿车,将牛振光轿车后面的几名保镖撞断了身子,声声惨叫即时响起。牛振光轿车里的牛振光、隋凯欣、三名保镖瞬间也东倒西歪。凡凡、依依、黄迪随即闪身而出,握枪朝牛振光轿车四周的保镖开枪。嗤嗤嗤!砰砰砰!有些保镖因为两辆轿车相撞,贴身围在牛振光轿车四周的保镖受其剧烈震荡而身子前倾,瞬间又中弹扑倒在地上。有些保镖则是开枪与凡凡、依依、黄迪枪战起来。嗤嗤嗤!叭叭叭! 枪声惊动四周富人家的保镖,惊动附近的日军巡逻队、伪警巡逻队。 145.交换人质 顿时,日军巡逻兵驾着摩托车、巡逻的伪警驾着摩托车呼啸而来,日军特务也握枪奔跑而来。整条街的富人家的保镖也纷纷握枪而来。但是,谭玲玲也早有安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时,分别潜伏在牛府附近的两株高大法桐的枝丫里的朱莉文和谭玲玲,各端着德造98k狙击步枪,各自瞄准抢先呼啸而来的日军摩托车、伪警摩托车的驾驶员就开枪。叭叭!砰砰!伪警、日军两名驾驶员中弹,侧跌在地上。 摩托车失去驾驶员,顿时就歪了方向,“咣咣”两声巨响,各自撞在路边的法桐树干上和电线杆上。 砰砰!两辆摩托车上的另两名伪警、两名日军士兵摔出丈余远,均是多处骨折,即时晕死过在街边。其他摩托车急忙刹车,日军士兵、伪警纷纷端枪下车,一边跑,一边拉开保险,疾冲而来,又一边朝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开枪。叭叭叭!叭叭叭!突突突!突突突! 迫使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端枪闪身于法桐后。 谭玲玲和朱莉文各自瞄准一名日军士兵,叭叭!砰砰! 两名日军士兵均是额头中弹,仰天而倒,惨死街头。 其他日军士兵吓得急闪一边,高世光、韩国茂把握机会,各端着mp36,各从一株法桐的背后闪身而出,端枪朝那些从各处富人家门前握枪奔跑过来的保镖扫射。 突突突!砰砰砰! 顿时,两把mp36如打筛子一样,那些保镖纷纷背部中弹,扑倒在地上。李翰趁机抱着一株法桐,攀爬上树,跳到牛府的围墙上,又跳入牛府大院里,掏出两把小飞刀,双手各握着小飞刀,小心翼翼的来到大门内,闪身于门背后。 外面路边的保镖没中弹的,纷纷闪身于躲于法桐后。 突突突! 砰砰砰! 叭叭叭! 高世光和韩国茂随即又端枪与驾着摩托车过来的日军士兵、伪警交锋。顿时,这条街枪声大作,三八大盖、老套筒、歪把子机枪、mp36、“盒子炮”各种各样的枪声交织在一起。趁此机会,牛府保镖拥簇着牛振光下车,背靠背地握枪,将牛振光围在中间,并快速移动脚步走入牛府大院。 树桠上的朱莉文、谭玲玲端枪转移方向,瞄准日军机枪手就是两枪。叭叭!砰砰!日军的机枪手顿时惨死街头,各自额头中弹,两挺歪把子机枪哑了。 剩下的日军士兵、伪警就不再是高世光、韩国茂两把mp36的对手了。突突突!砰砰砰!日军士兵、伪警赶紧的闪身闪躲高世光和韩国茂两把mp36的弹雨。 周炳新、管彤、龚少林趁机握枪出击,叭叭叭!杀向牛府门前的保镖。其他富人家的保镖见状不妙,今晚刺客一拨接一拨的出来,真不好惹,便不管牛府的糗事了。 他们纷纷握枪回自己主人家的庭院站岗,或向主人报告情况,有人急忙给伪警局、宪兵司令部打电话。即便没人给伪警局、宪兵司令部打电话,日军也飞奔而来,牛府附近的日军司令部警卫部队已经出发,驱车呼啸而来。 韩国茂将自己的mp36扔给高世光,转身跑回自己的轿车里,取出掷弹筒,抱来几发炮弹,就蹲在轿车旁,静候日军司令部的警卫部队的到来。他已经听到了远远而来的军用大车的声响。高世光双手各端着一把mp36,借助谭玲玲、朱莉文的掩护,闪身于一株法桐背后,更换弹匣,然后又端枪冲锋而出,杀向那些又奔跑过来的日军士兵和伪警。突突突!砰砰砰!日军士兵和伪警一群群的倒下。 凡凡、依依、黄迪见状,更换好弹匣,卸掉消声器,拉开保险,又握枪杀出,掩护高世光突击。叭叭叭!砰砰砰! 刘文林远远看到牛振光在众多保镖的拥簇下进入牛府,不由心头大急,便握枪开枪,领着鲁亮平及游击队员冲杀而来,奔往牛府。牛振光在众保镖的拥簇下,走进牛府。 嗖嗖嗖!砰砰砰!忽然,李翰从大门背后闪身而出,双手一扬,十把小飞刀甩出,十名保镖还没见着李翰,便弃枪伸手捂着脖子或是捂着后脖子,仰天而倒或是扑倒在地上。 其他保镖纷纷握枪转身,望向李翰。 嗖嗖嗖!砰砰砰! 但是,李翰又极速取出两把小飞刀,又甩过去。 又有十名保镖弃枪伸手,捂着脖子或是捂着胸前,仰天而倒。牛振兴惊叫一声:“小李飞刀?!”隋凯欣急忙将牛振光拉至自己的身后,大喝一声:“要杀就杀我,别伤害我老板。”李翰飞窜而出,抬脚踹倒隋凯欣,握枪拉开保险,指向牛振光的脖子。 牛振光既为隋凯欣的英勇行为而感动,又害怕李翰会杀了他,战战兢兢地说:“我给钱,我给钱,你要多少?”刘文林、鲁亮平此时带队杀了进来,李翰将牛振光推到刘文林面前,又侧身对鲁亮平说:“你进客厅给特高课打电话,让酒井久香马上带人到市政广场交换人质。不然,我们杀了牛振光,让他们的皇上特使佣仁永远无法挖宝。” 鲁亮平急急握枪冲进牛府的大厅堂,抓起电话,拨通了特高课的电话,并按照李翰所说的话,对酒井久香说了一遍。 此时,特高课里,酒进久香刚刚放下电话,正要走人,带队前往西前道,听得电话铃声又响,不由眉头一皱,但还是转身过来,抓起话筒,接听电话。 鲁亮平自然不会日语,但是,酒井久香能听懂中文。 龟川也凑前过来听鲁亮平粗鲁在声响。 酒井久香放下电话,气得咬牙切齿,马上侧身对龟川说:“龟川君,劳烦你把那个张冲从地牢里带出来,押到市政广场去。牛振光已经给红党的人控制了,他们提出交换人质。” 龟川气恼地说:“他们说换人质就换人质呀?难道我们帝国的军人都是木偶吗?” 酒井久香镇静下来说:“没办法,牛振光得配合皇上特使挖宝,没有牛振光引路,皇上特使在金陵就会徒劳无功。” 龟川只得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酒井久香抓起电话,致电小岛美智子,质问现在“山田太吉”在干什么?这几天有没有盯着他?小岛美智子说别再查他了,他和老虎桥监狱的女狱警没谈拢,失恋了,喝醉酒,刚才在领事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沙发上睡着了,还是我帮他盖的被子呐!气得酒井久香“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接着,酒井久香和龟川兵分两路,一路由龟川带队,押着张冲前往市政广场。一路由酒井久香带队,直奔西前道牛府查看情况。西前道牛府里,鲁亮平打完电话出来,李翰低沉地说:“快,上车,去市政广场,我们掩护你们交换人质。” 刘文林和鲁亮平急急带队,押着牛振光出来,钻进牛振光的轿车里,驾车由北往南而逃。 李翰从牛府走出来,走到谢秋琪的轿车里,拉开车门,抱出谢秋琪,低声问:“你咋样了?”谢秋琪有气无力地说:“我头晕!”便伸手搂住了李翰的脖子。 李翰急抱着她,跑向自己的轿车。 凡凡、依依、黄迪见状,急忙握枪开枪,掩护李翰抱着谢秋琪撤离。李翰将谢秋琪放进自己轿车的后排座,低声说:“你躺稳了。我还得去市政广场掩护红党的人。” 谢秋琪“嗯”了一声。 李翰为她关好车门,钻进驾驶室里,横手从副驾驶室的座位下,拎起皮包,取出一把mp36和几只弹匣,拉开保险,便驾车而去。凡凡、依依、黄迪又借着法桐的掩护,握枪掩护高世光与敌近战。叭叭叭!砰砰砰!突突突!砰砰砰!剩下的日军巡逻队、伪警巡逻队只剩下招架之力,稍一探头,便会惨死在高世光两把mp36的弹雨中。 此时,谢耀星悠哉悠哉地带着大队伪警到来,他们跳下军用大车,均是朝天放枪。随后驱车而来的日军司令部警卫部队赶到。树桠上的朱莉文、谭玲玲端枪瞄准两辆军用大车的车轮,开了两枪,叭叭! 两辆军用大车的各一只前轮被击破,两辆军用大车顿时歪来拐去,车上的日军士兵一时倒向东侧,一时歪向西侧,后面的军用大车急急刹车,都不知道怎么前进了。后面两辆军用大车上的两名日军大尉分别从两辆车的副驾驶室里推门下车,又被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各一枪击中。 叭叭!砰砰!两名日军大尉均是额头中弹,仰天而倒,惨死街边。凡凡、依依、黄迪三人趁机掏出手雷,磕在法桐上,甩了出去。三颗手雷扔中了三辆军用大车。 轰轰轰! 三声巨响,三辆日军大车被炸散了架,数十名日军士兵或死或伤地倒在血泊之中。朱莉文、谭玲玲背着狙击步枪,取下mp36,拉开保险,便从树上滑下来,一边跑,一边反手扫射,谭玲玲大吼一声:“姐妹们,兄弟们,撤!” 146.浑身是胆 高世光、凡凡、依依、黄迪、韩国茂还有周炳新、管彤急急握枪跑向两辆轿车里,朱莉文和谭玲玲驾车就跑。 谢耀星急退到一边,其他伪警见状,也退到一边让路。 然后,谢耀星带队进入牛府,看到牛府里里外外那么多尸体,心里乐开了花,吩咐伪警做点好事,帮忙抬尸体、打扫卫生、安抚浑身哆嗦的牛府中人。 他得意地低声对肖正说:“看到了吧?我之前说的没错吧?骑在我头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是,你要叮嘱兄弟们把表面功夫做足,今晚抓牛振光的,都是正直的中国人,咱们朝天开枪便是。咱们不能打小鬼子,又得混碗饭吃,所以,咱们不能伤害自己的国人。凡是打鬼子的,我们暗中支持。这叫积德,懂吗?” 肖正竖起拇指,赞叹地说:“局座就是诸葛孔明!” 谢耀星急急伸手捂嘴,生怕大笑出声。 …… 韩国茂上车之后,不满地说:“老子还没开炮呐!真他姥姥的不过瘾!”朱莉文打转方向盘说:“我们的任务是劫持牛振光并到市政广场,和小鬼子交换人质。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保护咱们头的安全。市政广场那边,小鬼子必定会有埋伏,绝不会轻易的与我们交换人质的。” 韩国茂便不敢吭声了。 周炳新羡慕地说:“你们真厉害,还有炮!了不起!”管彤也赞叹地说:“若是你们能加入我们的游击队,我们的战斗力肯定倍增,我们肯定能升格为正规部队。”朱莉文和韩国茂都没再吭声。有些话点到为止,他们俩懂的。 此时,酒井久香的车队驰骋而来,前面开路的是一辆摩托车,中间是酒井久香的轿车,后面是一辆在车厢里站满了日军特务的军用大车。 朱莉文急吼一声:“大伙扔手雷!” 她说完,便猛踩油门,驾车狂飙着直撞迎面而来的那辆摩托车。 管彤惊叫一声:“真是女汉子!” 周炳新也赞叹地说:“巾帼英雄,常山赵子龙,浑身是胆啊!” 蓬!砰砰砰! 迎面而来的摩托车刹车不及,拐弯不及,被朱莉文的轿车撞得飞起来,跌落在朱莉文轿车的后面。 三名特务凌空摔下,均是个个多处骨折,晕死在街边。 那辆摩托车摔在地上散了架,并旋即着火。 酒井久香的司机急忙狠打方向盘,她的轿车与朱莉文的轿车擦肩而过,瞬息之间,朱莉文也狠打方向盘,驾车侧闪迎面而来的军用大车,韩国茂、周炳新、管彤三人移下车窗,掏出手雷、手榴弹,磕在车门上,或是拧盖拉栓,然后扔向那辆军用大车。就在朱莉文凶猛驾车与日军特务的军用大车擦肩而过之后。 轰轰轰! 三声巨响,那辆军用大车瞬间被炸散了架,燃起了熊熊大火,三十名特务或死或伤的摔落在路边。酒井久香的轿车在军用大车前面十余米远停下。 八嘎!酒井久香推门下车,怒骂一声,掏枪拉开保险,朝朱莉文的轿车开枪。 继而,高桥苗子、中村梨子也握枪向朱莉文的轿车开枪。 叭叭叭!但是,朱莉文驾车左拐右拐,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手枪的子弹均没击中朱莉文的轿车。谢耀星远远看到酒井久香来了,便率队跑过来,帮忙营救那些受伤的特务,喝令周边富人家的保镖赶紧拎水来灭火。接着,他又躬身向酒井久香汇报了他的工作情况,并称打死了敌人两名,打伤了敌人一名,但是,伤亡者皆被敌人抢走了。 酒井久香望着火光,心里一阵哀叹,言不由衷地表扬了谢耀星几句,当场宣布谢耀星官复原职,又吩咐谢耀星几句,便跑进一户富人家里。谢耀星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其他伪警见状,纷纷跑过来恭贺谢耀星,尤其是那些曾冷眼对待过谢耀星的人,此时更是对谢耀星说尽好话。 不过,谢耀星自然心中有数。 酒井久香跑到那户富人家,抓起电话,给圣战医院的川崎滨步打电话,让川崎滨步赶紧率日军特种兵到市政广场设伏,务必将前来交换人质的游击队一网打尽,并让川崎滨步带上手摇式的移动电话机到市政广场,以便和司令部卫戍部队加强联系。继而,她又拨打卫戍部队的电话,请求支援,并封锁城门,加强对街道的戒严和管控,尤其是对市政广场附近的大街小巷做好布控,防止游击队的人狡猾逃跑。 …… 但是,谭玲玲却没有驾车直接去市政广场。 她忽然拐道前往圣战医院,并让高世光先下车,在圣战医院附近接应。 这个计划,她在作战前没有和任何人说,估计她只和朱莉文、李翰沟通过。 之后,她和凡凡、依依、黄迪几个姑娘一起在车上换装,乔扮成医护人员的样子,驾车进入医院的院子里停车。凡凡和黄迪留在轿车上接应。 谭玲玲乔扮成山田樱子的模样,依依则是乔扮成医生的模样并戴上口罩,来到了二楼的医务室,找到江山良木,自称从前线回来,受其父亲山田杉树中将的委托,让江口良木帮忙带路去找佣仁,有重要战情向佣仁汇报。以前,谭玲玲曾和山田樱子互换过身份几天。那会,谭玲玲曾乔扮过山田樱子在圣战医院待了几天,熟悉圣战医院的运作,熟悉这里的医护人员,自然也和江口良木相处过。 江口良木一看是山田樱子,又听说她是受山田杉树的委托来找佣仁的,便信以为真。 他急忙领着谭玲玲和依依走上三楼,来到了最高档、最豪华的浩大的医疗套房,拜见佣仁。 前有山田樱子和山田杉树这个招牌,后有江口良木这个引路人,套房里的特务严加盘查,也没搜出谭玲玲和依依的枪械,便走进里套房向佣仁报告情况,几名特务围着谭玲玲和依依,江口良木则退出了高级病房,回他的医务室去了。 佣仁听说是山田杉树的女儿山田樱子来找他汇报前线的一些情况,便赶紧让特务引谭玲玲和依依进来。 关于山田樱子的事情,佣仁也听说过一二。 谭玲玲进房,蓦然张开双臂,捞着两名特务的脖子一合。 咣!两名特务猝不及防,两只脑袋互撞在一起,顿时被撞晕过去。 依依上前,从两名特务身上掏出手枪,将一把手枪扔给谭玲玲,自己也将一把手枪拉开保险,指向佣仁。 室外的其他特务闻声掏枪,纷纷握枪进入佣仁的卧室。 但是,佣仁已经被谭玲玲和依依劫持了。 谭玲玲现在已经是身经数十战的资深特工了,她和朱莉文一样,浑身是胆。 她很淡定地用日语说:“佣仁先生,你是你们皇上的特使,命很金贵。而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你给酒井久香、龟川打电话,从现在开始,打开所有城门,另外,同意他们交换人质,不能追杀我们的人,尤其是撤掉市政广场周边的埋伏,不能让我们的人有任何的伤亡。不然,我们俩和你同归于尽。你是万金之躯,我们则是平民百姓。”佣仁想想也对,还真是犯不着和谭玲玲同归于尽,事到如今,只要能保命就行。于是,他便抓起床头的电话,给川崎滨步打电话。刚才,川崎滨步带队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手摇式的移动电话。接到佣仁的电话,便赶紧和通讯兵来找龟川。 市政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尽管有危险,但是,附近的老百姓还是前来围观。 张冲浑身血痕的被绑在十字架上。 龟川下令日军端枪而起。 但是,张冲哈哈大笑,视死如归。 但是,就在此时,刘文林、鲁亮平押着牛振光,驾车前来,要与龟川交换人质。川崎滨步也和通讯兵过来,将电话递与龟川。龟川军衔远高于川崎滨步,既然在一起作战,川崎滨兵步得听龟川指挥。龟川接过电话,听到佣仁的声音,马上立正敬礼,连连称“是!” 他把电话递还给川崎滨步,川崎滨步将话筒放进手摇式电话机的箱子里,对龟川说:“执行命令吧,皇上特使肯定出事了,咱们还是去救皇上特使要紧。” 他说完,便率部回圣战医院,虽然佣仁没说其他什么,但是,川崎滨步也知道佣仁一定又出事了,肯定被人劫持了。此时,酒井久香、卫戍部队的负责人也赶到了,龟川便将情况转述给酒井久香和卫戍部队的负责人听,三人低声商量,决定按照佣仁所说的办,并到圣战医院去布控。 于是,龟川吩咐士兵给张冲松绑,并将张冲交给刘文林。 刘文林也将牛振光交给龟川。 交换人质之后,刘文林、龟川各自率部队,执枪后退,随后,刘文林在鲁亮平等人握枪警戒下,牵着张冲退入轿车内,鲁亮平等人握枪步步后退,也退入轿车内,众人驾车护送张冲出城,刘文林则在城门内下车,悄然回自己在城里的住宅去了。 147.将计就计 圣战医院里。 依依握枪指着佣仁。 谭玲玲握枪指着房门内的特务。 在佣仁的打完电话之后,双方仍然是谁也不敢动。 日军特务生怕佣仁瞬间会被依依手枪里的子弹击破脑袋。 依依则怕谭玲玲瞬间会被日军特务打得百孔千疮。 其实谭玲玲和依依是不会伤害佣仁的,接下来,佣仁是要带队去挖太平天国的宝藏的。 如果佣仁死了,那么,太平天国的这处宝藏暂时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笔宝藏,一旦佣仁挖出来,李翰是要带领他的鬼见愁别动队劫走的,并送到前线去,作为前线军队各种费用开支的。 现在,仗打得那么惨烈,前线的将士们需要军饷,需要军械更新,一切都需要钱。 所以,李翰及其麾下英豪均懂这个道理,暂时必须保留佣仁的狗命。 只是日军特务不知道这个内幕而已。 …… 就在此时,玻璃窗户忽然“砰”的一声,被人撞碎了。 有人飞窜而入,并且一甩小飞刀。 嗖嗖嗖!当当当!砰砰砰! 围在里套间卧室里的日军特务均是弃枪伸手捂着脖子,仰天而倒。 股股血柱溅起,幻化成阵阵血雾。 佣仁吓得跪倒在地上,颤声说:“饶命啊!飞刀小李子!饶命啊!饶命!” 千万别说小鬼子不会求饶,那得看谁? 像佣仁这样的万金之躯,怎么舍得如此年轻就惨死了? 撞窗口而入的正是李翰。 今晚的行动的最后一环,谭玲玲确实只和朱莉文、李翰沟通过,对其他任何队员皆是保密。 谭玲玲由一名医务兵转为鬼见愁行动总队麾下红玫瑰特战队队长,快速成长,快速成熟。 这次的行动方案,是由她拟草的,她和朱莉文两人商定的,然后才报李翰审定。 这也是谭玲玲第二次制定这样精准的行动方案。 …… 所以,李翰驾车也是直奔圣战医院。 凭着以前山田樱子对他说起过圣战医院里的一些设施的记忆,他驾车到了这附近,便将轿车交与谢秋琪。 他自己抓了一捆钩绳,借着圣战医院围墙外的法桐的掩护,小心翼翼地走了一会,就在医院外,爬树而上,跳到围墙上。 他趴在围墙上,稍微观察了一会,确认此围墙内无特务走动,便一甩钩绳,将钩绳钩在楼顶的小围墙护栏上。 然后,他抓着钩绳,爬绳上楼,但是,他没爬到楼顶,也不需要爬到楼顶。 他在绳子上透过窗户,看到了窗户里面的一间卧室灯火通明,谭玲玲和依依正在握枪劫持佣仁,便又单手握绳,双腿一蹬,身子一晃。 他如荡秋千一般的飞蹿而来,用双脚踢烂了此屋的窗门。 他身子凌空之中,双手反手取出两把小飞刀,身子落入室内。 他双手一甩,两把小飞刀疾如利箭,瞬间击杀了日军十名特务。 瞬息之间,他又反手取出两把小飞刀。 外面的特务听到里面动静如此之大,又纷纷握枪跑进来。 佣仁颤声大喝:“退下!退下!”握枪冲进来的特务只得步步后退,退出了里套间。 佣仁可不忍心他麾下的黄金百合行动队的队员继续惨死在小李飞刀之下。 所以,他喝退了麾下特务,宁愿自己跪地求饶。 黄金百合行动队可是佣仁精心打造出来的品牌队伍,个个武功高强,枪法一流。 若不是谭玲玲打着山田杉树的旗号,又有江口良木引荐,他们才不会相信谭玲玲呐! 李翰握着两把小飞刀,严阵以待,又对谭玲玲说:“你们快走!我殿后!” 谭玲玲和依依点了点头。 她们两位娇俏的姑娘,伸手抓着窗口外的钩绳,滑到了外面的围墙上,又从围墙一跃而下,钻进了谢秋琪的轿车里。 谢秋琪紧张地问:“咱们头呢?” 谭玲玲低声急促地说:“没事,他能脱身!快开车!” 她吩咐谢秋琪驾车送她和依依进入圣战医院内。 谢秋琪心里虽然紧张李翰之安危,但是,也只得依令行事。 她驾车进入圣战医院的院子里停车,就将轿车停在凡凡和黄迪的轿车旁。 谭玲玲吩咐谢秋琪驾车出去,到原地方接应李翰,便和依依推门下车,又拉开另一辆轿车的车门,钻进凡凡、黄迪的轿车里,吩咐黄迪驾车离开圣战医院。 谢秋琪驾车掉头,驶出圣战医院,来到医院外的围墙外原来停车的地方。 她按按喇叭,便探手抓过一把mp36,拉开保险,移下车窗口,做好接应李翰的准备。 谭玲玲和朱莉文分别驾车而来,停在谢秋琪的轿车附近,也做足了接应的准备。 高世光拎着两把mp36,从黑暗中跑过来,钻进朱莉文的轿车里。 朱莉文吩咐周炳新和管彤下车,可以走了。 周炳新和管彤惊叹这次行动方案竟然如此周密。 他们俩心里皆十分羡慕这支红玫瑰特战队的强悍战斗力。 他们俩赶紧跑开,迅速消失于夜幕下。 李翰听到外面的喇叭声响,便将小飞刀别在腰间,转身又纵身一跃。 他飞窜出窗,探手抓着钩绳,滑向围墙,又跳到一株大法桐树上,抱着树干,滑在地上,钻进谢秋琪的轿车里。 谢秋琪随即驾车而去。 谭玲玲和朱莉文也驾车分别跑开。 不一会,川崎滨步、酒井久香和龟川先后率部赶到圣战医院。 佣仁没有责怪他们,反而平静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他说:“暂时也不要去抓江口良木,将来,敌人用得着江口良木,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现在看来,江口良木不仅上了那个假山田樱子的当,还上了大世界歌舞厅那个美女歌星的当。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吧,派人盯着江口良木就行,他肯定还会去找那个美女歌星的,让他传递些假情报。还有,对于川仁武夫的处置,也是一样。接下来,我们最重要的是让牛振光抓紧找到太平天国的宝藏地点。虽然地图上有标注,但是,据勘探,真正的地点还是歪了点。我们得以夷制夷,依靠当地人的力量,找到真正的藏宝地。哦,对了,对吉田村夫的惩罚到此为止,让他官复原职,并和那个,那个什么?那个会钓大鱼的什么,连环盯着江口良木。” 148.中心任务 酒井久香连忙接口说:“铃木幸子,江村泽子。” 佣仁点了点头说:“哦,对对对。那两个会钓鱼的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好,就这样,你们回去吧,今晚之事,当作一切正常。虽然这次没钓到大鱼,我们也有些伤亡,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挖宝!!!皇上需要这笔宝藏,帝国军队需要这笔宝藏,我们的民众需要这笔宝藏。接下来,我们需要扩大圣战范围,届时,包括整个东南亚,很可能会是整个地球。你们懂的!” “是!” 众人心领神会,均朝佣仁欠欠身,又先后退出了佣仁的房间。 川崎滨步又找来院长,给佣仁换了一个房间,并对佣仁实施了更加严密的保护。 佣仁除了几个贴身的侍卫,其他警卫人员全换成日军特种兵。 就是佣仁所住的那个套房,窗户外,也加装了铁架网,现在,即便是李翰想撞破玻璃窗,飞身进来,也不可能了。 佣仁所住的这间套房的楼下和楼顶,均安排了日军特种兵站岗。 日军上了几次当,学精了,不敢再那么狂了。 …… 谢秋琪驾车载着李翰,直接回王府巷19号公寓的家。 李翰乘车一会,感觉路线不对劲,连忙说今晚不宜住她家里,他得回领事馆。 因为他之前是装着醉酒,然后偷跑出来的。 谢秋琪顿时就生气了。 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可不会独守空房。 虽然没有举办什么结婚仪式。但是,她向往着那份美好。 她途中停车,气呼呼地说:“既然当特工当的这么憋屈,连小夫妻的小日子也过不了,那我不干了。你走,你下车,再见,再也不见。” 她原本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明星,脾气大着呐! 只是因为心中的这份爱,所以,她一直忍受着,现在可忍受不了,脾气上来,十分火爆。 李翰见状,无奈又机智地说:“好好好,听你说,听你的话,你说啥就是啥。我现在是你的小媳妇。行了吧?” 谢秋琪忍俊不禁,灿笑出声:“呵呵!这就对了。生活上的事,一定得听我的。工作上的安排,我可以听你的,也可以听蜘蛛的。” 她说完,便继续驾车回家。 两人回到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沐浴更衣,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然后疲惫而睡。 翌日一早,谢秋琪竟然当起贤妻良母来。 她清晨起床,竟然为李翰做好了早餐,又更换好衣服,要驾车送李翰上班。 她说:“亲爱的,你昨夜没有驾车回来,你有车这么长时间,想必你乘人力车和马车都不习惯吧?还是我来驾车送你上班吧。” 李翰感慨地说:“有老婆真好!” 谢秋琪娇艳地含笑说:“呵呵,那是当然。你以为女人很容易呀?又要为你洗衣做饭,又要接送你上下班。” 李翰忽然放下碗筷,跑到阳台,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被吊挂在阳台上。 他感觉不妙,急忙将自己的衣服收起来。 谢秋琪追出阳台,惊骇地问:“怎么啦?嫌弃我为你洗衣服没洗干净吗?” 李翰可不敢得罪地,赶紧含笑说:“亲爱的,你误会了。你的阳台忽然多了一套男人的衣服,日军特务会怀疑的。昨晚动静那么大,接下来,你肯定又会回到被江口良木纠缠,被日军特务盯梢的日子。还有,我昨晚佯装醉酒,睡在办公室里,我得把衣服拿回办公室的洗手间去晾晒。演戏得演全套,我不能让总领事和他的女秘书看出什么端倪。待会呀,我还得从阳台跳下去,你再回驾车到前面大街来接我,然后送我去上班。” 谢秋琪恍然大悟地说:“哦,也对!当特工,其实蛮好玩的。什么都得考虑周到,得整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来,我帮你叠好衣服,用袋子帮你装好这些衣服。你快吃早餐吧,时间差不多七点钟了。”李翰点了点头,将衣服递与她,回到餐桌上,狼吞虎咽起来,很快就吃完早餐了。 然后,李翰用钩绳扣在阳台护栏上,抓着绳子,滑到地面上,走到街边,站在电线杆下面。 他借着电线杆的掩护,东瞅瞅,西望望,南看看,北瞧瞧,确认无人盯梢,这才松了口气。 他不担心自己,倒是担心谢秋琪的安全。 谢秋琪驾车从院子里出来,来到街边,接他上车,送他去领事馆,并在领事馆附近放下他,又驾车回家,更衣休息。她这么早出门,又这么快回家,让在她的公寓院子里盯梢的吉田村夫、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起了疑心。虽然他们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但是,他们三人在轿车上低声商议之后,江村泽子便独自下车,跑到公用电话亭给酒井久香打电话。 酒井久香说:“好!盯死她!她原本可疑,但是,皇上特使有令,暂不惊动她。记录好她的所有行动,出门时间,回家时间。”江村泽子无奈地记录好她的命令,然后回到车上。铃木幸子打了个哈欠说:“那行,你们两个盯着,我先回家睡会,午饭后来换你们俩。”她军衔比吉田村夫、江村泽子要高很多,吉田村夫和江村泽子无奈地接令。 铃木幸子推门下车,进入三楼三号房休息。 这是她和吉田村会、江村泽子之前监视谢秋琪时,就租好的房子。 晚上,三人必定在车上监视谢秋琪的出门和动静。 白天,她们三人轮流上楼休息。 …… 李翰回到领事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主动给小岛美智子和今井太郎各打了一个电话,称昨晚喝多了,对不起,现在头疼,得去医院开点药,回来之后,一定努力工作,再也不相亲了,请求给半天的假。 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均表示同意,均感到高兴。 李翰将换洗好的衣服检查一遍,没发现异样,便晾晒在办公室的座椅上、书柜前,然后出来,驾车来到了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向朱莉文了解队伍伤亡情况。他的队伍很精悍,人不多,但是,在他的培养下,在谭玲玲的严格管理下,战斗力很强,机动能力很强。培养一个人可不容易,经历数战,他和他的队员情同兄妹,可不想有任何伤亡。 朱莉文说没有伤亡,但对小鬼子的放行和昨夜不搜索、今晨不设卡,感到怀疑。 李翰点了点头说:“莉文,你成熟了。你说的很对,小鬼子这么做,肯定有阴谋。这哪像小鬼子的行径呀?小鬼子向来是小肚鸡肠,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你注意一下隋凯欣那边的情报,看看牛振光回家后的情况。我去看看玲玲。”他说罢,起身从后门走出批发商行,绕到前门,驾车直奔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 朱莉文听说他去看谭玲玲,急忙驾车尾随而来。 三人在旗袍店里紧紧相拥。 接着,两位大美人抢着下厨,为李翰准备美味午餐。 谭玲玲是东北人,为李翰准备了猪肉炖粉条。 朱莉文是江南人,为李翰准备了软兜长鱼。 这道菜又称“软兜鳝鱼”,是江南的一道传统名菜,属于淮扬菜,也是在淮扬菜中最负盛名的一道菜肴。 “山海经”有记载:“湖灌之水,其中多鳝。” 江淮地区盛产鳝鱼,肉嫩、味美,营养丰富,而软兜鳝鱼则是鳝鱼席中的精品,“兜”字是指以前余鳝时将鳝鱼装布兜,再经精加工。 李翰坐到餐桌前,“哗”了一声:“今天午餐这么丰盛呀?” 朱莉文调侃说:“今天饭菜这么丰盛,那干脆咱们今天中午就结婚吧。”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 谭玲玲泛红着俏脸,含笑说:“那要不要拜堂呀?” 哈哈哈哈!三人又爆笑起来。 李翰含笑说:“要是你们肚子大了,咱们怎么战斗呀?” 朱莉文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腰,很细很可爱。 谭玲玲眨眨眼说:“我可是医务兵出身,我懂得如何不大肚子。” 哈哈哈哈!三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李翰为难地说:“等营救出那些战俘,可以吗?” 谭玲玲和朱莉文异口同声地说:“可以呀!” 三人在大笑声中愉快地吃完了午餐。 李翰下午回到领事馆。 小岛美智子给他一堆任务。 她抱着一大叠材料,放在李翰的办公桌上,吩咐李翰做好翻译工作。 李翰翻开文件一数,还是三十二份,但是也不推辞,他马上就开始翻译,认真工作,重拾今井太郎对他的信心,也让小岛美智子对他有信心。 小岛美智子见他不推辞,而且马上提笔翻译,心里舒服些,便替李翰盛水烧水,又泡好一壶茶,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然后,她离开李翰的办公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晚饭,李翰就在饭堂里吃自助餐。 到了晚上,在领事馆吃自助餐的仅十多个人,都是些年轻的未婚的男女。 149.恶战序幕 晚饭后,李翰回到办公室,重新泡了壶茶,又开始认真工作。他心里明白,小鬼子的考验远没有结束,尤其是营救张冲事件,对小鬼子的触动是很大的。平静的表面,凶险暗涌。最重要的一场恶战,还是挖宝之战。最要紧的一场关键之战,是营救老虎桥监狱的战俘。有了这些战俘,才能打赢那场挖宝之战,无论人数还是枪械。 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也没再来打扰他,知道给了他这么多任务,李翰肯定暂时无法出去活动了。 要不然,明天一早,李翰无法完成任务。 他刚坐下,谢秋琪就从公用电话亭打来电话,哑声说:“狐狸有尾巴的。” 李翰说:“我知道呀,先养几天吧,不急着宰食。我今晚有三十二份文件要翻译,明天见。” 谢秋琪便放下电话,独自驾车去摩登咖啡馆品咖啡,吃法式牛排。 生活条件是越来越优厚了,但是,心理落差却也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她和李翰成就秦晋之好后,她天天总想着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但是,在此乱世,谈何容易? 她落寞地望向窗口外,隔着玻璃窗,她看到了吉田村夫对她的盯梢。 她也悄然侧头,看到了身后的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 原本,她也不认识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的,但是,谢秋琪今晚有意侦察多少人盯着她? 尤其是今天早上,李翰走到阳台,收那些晾晒衣服的细节,让她感悟更多。 她能成为美女歌星,原本就是极有灵气的人。很多东西,她一学即通,一点即通。 只是,这般优雅的人,更加注重了生活的细节,没把心思全放在谍战工作上。 但是,也可以理解,她毕竟是当红的美女歌星。 她想过的日子,原本就是众星拱月的日子。 她带着些遗憾,也悠哉悠哉的吃完晚餐,知道自己今晚与李翰不可能见面了,不可能和心爱的人团聚了,情绪低落地驾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上班。 虽然她今晚到岗的时间早了点,但是,她和后台排舞的一些女孩子聊聊天,让那些给她伴舞的姑娘感觉她今晚更有亲和力。 经理和侍者都向翘起了拇指。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赞她,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她心爱的人。 她灿烂笑容的背部,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她理想中的爱情,又掺杂着些阴影。 …… 李翰刚放下电话没多久,电话铃声又响了。 今天晚上,郭瑶瑶却因为几天没见到李翰,怕李翰从此疏远她,怕财富疏远她,确实受不了,她走进公用电话亭,给李翰打来电话。 李翰抓起电话,听出郭瑶瑶的声音,便如实地说自己在领事馆加班,很对不起她,几天没去看她了。 郭瑶瑶说她赶过来陪他。 李翰说不要,任务很重,确实没时间陪她。 他说过几天会好些,会去陪她,回去陪伯母拉家常。 但是,郭瑶瑶不相信李翰的话,她放下电话,还是乘坐马车赶到领事馆来,掏出证件给警卫看。 那些警卫听说是老虎桥监狱的女狱警,又验证过证件,也曾听说过“山田太吉”与女狱警相亲的故事,便放郭瑶瑶进入领事馆。 其中一名警卫还领着她上楼,领着她来到了李翰的办公室房门前,敲了敲房门。 里面的李翰说:“请进!” 郭瑶瑶便推门而入。 那名警卫朝李翰欠欠身,转身而去。 这些警卫之所以对李翰好,是因为李翰经常赏给他们一些军票。 郭瑶瑶进来,趴在李翰的办公桌上,发现李翰果然在加班,满桌面的资料,笔迹还没干。 那名警卫见状,便赶紧离开,不便再打扰李翰和郭瑶瑶。 李翰侧头劝说郭瑶瑶先回家,表示领事馆的这些资料是密件,不是今井太郎总领事和小岛美智子,其他人是不能看的。 郭瑶瑶说反正自己也不懂,除了中文,她对其他什么文字也不懂,什么绝密文件对自己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李翰感觉有道理。 他起身离开办公桌,关上房门,又来到茶几前,盛水烧水,泡了一壶茶给郭瑶瑶,然后回办公桌前继续翻译文件。 郭瑶瑶品茶一会,便走过来,趴在李翰的背部上。 她伸手搂着李翰的脖子,幽幽地说:“我长得比庞丝露丑吗?为什么你要疏远我?既然看不上我,为什么又要和我相亲?弄得人皆尽知,好像我是弃妇怨妇一样。” 李翰身子顿时一阵发麻,急急侧头说:“瑶瑶,不是这个意思。相亲,总会有个过程的。而且,我对你很好啊!钱任你花,只要有空,我每天晚上都会过去陪你,陪伯母聊聊天,拉拉话。感情嘛,得慢慢培养,急不得。” 郭瑶瑶泛红着俏脸说:“可我,等不起,我不想在老虎桥监狱里工作,你得给我换个工作,清闲些,轻松些,工薪高些。还有,我母亲年纪大了,最好能让她多享几天福,住上大别墅。” 她说着说着,闭上眼睛,壮着胆子,张嘴含住了他的耳朵。 李翰实在扛不住,侧身将郭瑶瑶搂入了怀中。 …… 翌日清晨,郭瑶瑶起床,穿衣洗漱,准备上班。 李翰当着她的面,打开保险柜,拿出两条小黄鱼给她。 她摇了摇头,不要! 李翰想着郭瑶瑶向来贪财,怎么会对两条小黄鱼都不动心呢?这不像郭瑶瑶呀! 他又俯身下来,再多拿两条小黄鱼给她。 她仍然摇了摇头说:“从现在开始,你全部的财产都是我的。不然,我怀上你的孩子,将来生出来,我就让他当乞丐去。” 真狠!她要的是他的全部,包括一切财产。 李翰无奈地说:“跟着我,你会很危险。你让卢典狱长派人教你练车吧,今晚,我买辆二手车回来给你练。另外,我会给你找好大房子,大别墅。但是,我们的事情,你得守秘密,不然,你会害了我的,我一旦出事,也会连累你和伯母的。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懂的。” “嗯!”郭瑶瑶含情含笑而去。 不一会,小岛美智子带来早餐,送给李翰,又给李翰泡好茶,然后才离开他的办公室,乘电梯上楼。 李翰继续认真工作,中午十一点,李翰拿着翻译好的三十二份文件,乘电梯上楼,将三十二份文件抱到了她的小方格子办公桌上。 小岛美智子满脸甜笑地向他翘起了拇指。 李翰含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她和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乘电梯下楼,走出领事馆。 他认真侦察一会,确认无人盯梢,便溜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谢秋琪打了一个电话。 谢秋琪还在睡梦中。 她呢喃地说:“老公,忙完了吗?我很想你。唉!整天被人盯梢,真憋屈!”李翰急急劝导说:“秋琪,坚持就是胜利。现在这个阶段,我们确实处于劣处,但是,我们人多,地大物博,小鬼子终究消耗不起这场战争的,他们人口也有限,伤亡不起,所以,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的。下半年开始,我们和小鬼子将进入相持阶段,在此之前,我们属于防御阶段。过了相持阶段,我们就会迎来反攻阶段。” 谢秋琪仍然呢喃地说:“可是,我是女人,我熬不起。青春太短,我们还要生儿育女,但是,在此乱世,我的生命却在天天受到威胁,你让我怎么生儿育女?我会有当母亲的权利吗?我会有当婆婆的机会吗?” 李翰耐心地开导说:“会有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乐观。我们在思想上要开放,在心胸方面要包容,对老百姓要普惠,协调各方要平衡,与各方联手抗战要朝共赢方向发展。如此,我们就会很快打垮小鬼子,赶跑小鬼子。” “嗯!”谢秋琪呢喃地应了一声,可能又睡着了。 李翰便挂上电话,又拨通朱莉文的电话,低声说:“莉文,这些天,今井太郎交给我很多文件翻译,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不给我外出活动的机会,也可能更加信任我,反正无论如何,我最近晚上都回不了家。谢秋琪那边,也有人盯梢。听说盯梢的日军特务还不止一个人。你和玲玲想办法,把我家里的财富及绝密文件转移。另外,多找几栋房子备用。买也好,租也罢,反正记得狡兔三窟。但是,绝对不要将钱存银行。小鬼子无德,从不讲信用,经常会查封银行账户的。一经他们查封,那些钱就是他们的了。” “嗯!呜呜!我会安排好的。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会提醒凡凡、依依、黄迪保护好你。”朱莉文应了一声,关切了一句,真让人暖心。但是,她也很暖心,所以,她忽然就感动哭了。李翰这个电话,无疑让朱莉文心里更感动,因为李翰的所有财产都是她的了。 如果她要卷款逃跑,明天开始,李翰就是穷光蛋了。而她,很有可能,便是在此乱世的女首富了。 李翰放下电话,回到领事馆,到饭堂吃自助餐。 150.被人卖了 钱财对于李翰来说,只是协调和平衡各方的工具。如果没有钱财,他也无所谓,反正他来此乱世,就是打鬼子的。他的格局就是救国救民,心忧天下,当然,能赚点钱,解决自己队伍上的经费问题,自然更好。 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把朱莉文感动的一塌糊涂。 午饭后,小岛美智子又抱来一大叠的文件让李翰翻译。 李翰微微一笑,啥也没说,马上坐到办公桌前,翻看文件,翻译起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这份职业有失去的危险,小鬼子明显加大了对他的防范力度,这两天给他翻译的都是不重要的文件,都是些琐碎的小情报文件,没有什么多大价值,这些资料原本是其他研究室翻译和分析的,一般翻译人员做的功课。但是,今井太郎却把这些琐碎事务安排给了李翰,由此可见,重要的文件已经交给其他人手中去了。 小岛美智子给他泡了壶茶,端杯放在他面前,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山田君,你这种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是好样的,辛苦一段时间,你又会获得晋升的。” 李翰心照不宣地含笑说:“谢谢支持!谢谢鼓励。” 小岛美智子纤腰款摆,转身而去。 …… 晚饭后,李翰又认真工作至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下楼回家,顺便推开李翰的房门,看看李翰的工作情况,发现李翰已经翻译完十二份文件了。 今井太郎感慨地说:“山田君,你真是太有才了。若不是酒井课长老是怀疑你,我真想提拔你当欧美研究室的主任。”李翰站起身来,欠欠身说:“谢谢总领事的关心和支持,时间会证明我是清白的。”今井太郎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很对!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你昨晚熬夜了,今晚就早点睡,年轻人千万别熬夜,你可以明天早起工作。” 李翰欠欠身说:“好的,谢谢总领事的关心。” 今井太郎随即转身而去。 小岛美智子朝李翰灿烂一笑,也转身而去。 她顺手替李翰关上了房门。 李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便继续认真工作。 半个小时之后,小岛美智子推门而入,含笑说:“不好意思,打扰山田君了,我的小挎包忘记拿了。”她说完,俯身伸手,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小挎包。 李翰知道她回来侦察他会不会离开领事馆,但是,他不道破,不点破,淡定地含笑说:“没关系,我今晚加班处理好全部资料,随时欢迎你回来。” 小岛美智子“呵呵”一笑,转身而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李翰继续认真工作,任务是必须完成的。 过了半个小时,他关好房门,便更衣携带枪支弹药和小飞刀,戴上手套,从卫生间的窗口钻出去,抱着水管,滑到地上,又翻墙而出,来到斜对面“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驾车直奔大世界歌舞厅。 他在彩灯煜煜、乐曲悦耳和烟雾酒气之中,穿梭于人群,走上二楼,来到克拉的雅间。克拉侧头对他一笑说:“我们是朋友,以后再也不做买卖了。请坐!” 李翰心头一阵失落,因为克拉是他经济和枪械方面的来源。也就是从今夜开始,他失去了经济来源,也失去了枪支弹药方面的来源。但是,他也一笑,心情虽然不好,但是,没有什么表现出来,缘尽于此,又有什么好说的? 他坐了下来,望向楼下,望向舞台下的公共舞池。他看到谢秋琪优雅地坐在舞池旁边的一张圆桌前,笑看舞池风云。克拉给李翰倒了半杯红酒,将半杯红酒移送到李翰身旁。 李翰侧身含笑说:“我不喝酒,谢谢!以后有空再联系。”他站起身来,转身而去,走到一楼大堂,穿梭于人群之中,发现了铃木幸子、江村泽子、吉田村夫、江口良木。他又侧头望向二楼的克拉的雅座,克拉的目光也悠长的望向这里。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谢秋琪发现了人群中的李翰,不由眼神一亮。李翰急忙弯腰低头,闪身于人群之中。 铃木幸子、江村泽子急急顺着谢秋琪亮丽的眼神,侧身望向人群,但是,似乎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瞬息之间,谢秋琪也发现了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侧身,也顺着她们俩的目光,望向人群,发现李翰的身影已经淹没于人群之中。 她心头一阵温暖,但是,也一阵失落。 今晚,她也没有陪任何人跳舞,感觉不需要。 她发现李翰闪避日军特务的盯梢,便也机智地拎包起身,穿梭于人群之中,从大世界歌舞厅的前门走出,来到停车场,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驾车回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休息。 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赶紧的驾车跟踪,但是,没发现什么。其实,李翰就在他们身后,发现他们跟踪谢秋琪,便驾车回鼎新桥街123号斜对面的玉景公寓附近,正想停车熄火,却发现后面一辆跟着他的轿车。 于是,李翰又驾车来到摩登咖啡馆大门附近停车,后面那辆轿车也骤然停下。李翰掏枪而出,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又一手取出一把小飞刀,推门下车,蓦然转身,侧身贴着自己的轿车,防止被人袭击,忽然又快步握枪走向后面那辆轿车。那辆轿车有人推门下车,一个高大的外国人站在李翰面前,他对李翰说:“山田先生,我不是害你的人。但是,我盯着你很久了。克拉的情报肯定是从你那里买来的。不过,他找到了新的情报线人,用更便宜的价格,买到很多国际上的情报。我想,他今天开始肯定不会和你合作了。但是,我可以,我以前是用很高的价格从克拉那里买情报,但是,和你合作的话,咱们俩的价格应该会更加合理些。我叫理查。” 他说的是德语,是一个德国人,他说完,侧身伸手。 李翰收起小飞刀,伸手与之握手。 就此瞬间,李翰和理查都侧身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回头看看,然后,李翰松开理查的手,低声用德语说:“你能告诉我吗?克拉新的线人是谁?我也在猜。看看你说的,和我心里猜的是否一样?” 理查低声说:“我不知道克拉的新线人是谁?但是,克拉刚才卖给我三十二份文件,要了我两块金砖,四把手枪,两把98k狙击步枪,均是五百发子弹。你以前从克拉的雅间出来,神情是愉快的,但是,今晚,你很沮丧。我就明白,你们之间,从此中断了交易。” 李翰难过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是我一时疏忽,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也中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和枪支弹药的来源。理查先生,你想要哪些方面的情报?我现在就可以提供一些独特的情报给你。价格你定,像克拉以前对我那样,给我一些钱,给我一些枪支弹药。至于给多少,由你决定,我绝不还价。”如果从此中断了收入,那么,自己将如何壮大鬼见愁别动总队和红玫瑰特战队? 唉!虽然他自己不在乎钱,但是,队伍需要经费。 他心里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理查侧身看看,转身看看,又回转身子,面向李翰,低声说:“我想了解即将开始的武汉会战的一些情况,还有华夏国的一些抗战形势。如果情报准确,我会给你合适的价格,枪支弹药,自然也不成问题。” 李翰精神一振,低声说:“行!咱们到咖啡馆里面坐坐,我马上写一份最新的独特的情报给你。你放心,不会有人注意我写什么的,因为我是用德文的,而且,语句很短,但是,能让你一目了然。”他说罢,也不管理查是否同意,便走进咖啡馆,挑了临街靠窗口的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他坐下来,招手叫来侍者,给了十元法币,要了一杯蓝山咖啡,便掏出小笔记本和钢笔,写下了:日军的大本营此前决定实施徐州会战时,亦决定实施武汉作战,故日军在制定徐州会战计划时,亦预想到会战以后的形势并把将来进行武汉作战也考虑进去。日军的大本营决定在今年秋季进行汉口作战。该计划将于6月15日由日方御前会议正式决定并实施。目前抗战形势,在武汉会战结束之前,属于华夏国军民的防御阶段。武汉会战结束后,双方进入相持阶段,这个阶段将会持续6年。相持阶段结束后,华夏国将会进入反攻阶段,赶跑日军。 理查就在李翰这张桌子的前面小餐桌前落座,并且背对着李翰,也替李翰监视周边环境。他发现四周的客人,要么是在谈生意,要么是在低语什么,要么就是在谈情说爱,确实无人关注自己和自己身后的李翰。 151.识破女谍 李翰写好之后,喝完咖啡,收起笔记本和钢笔,东张西望一会,便倏然起身而去。 他经过理查的小餐桌时,将那张纸条放在理查的小餐桌上。 理查出手快如闪电的将那张纸条拿到,捏在手中,放在裤档上,打开纸条,侧头看看,侧身看看,再次确认无人盯梢,便端起咖啡,以品咖啡的姿态,却低头看那张德文纸条。然后,他掏出一支烟,又左看看,右看看,侧身回头看看,确认无人注意他,便掏出打火机,点着火,点燃香烟,顺便也拿起那张纸条,将纸条烧掉并扔进烟灰缸里。他仰头吐着烟圈,侧头吐着烟雾,认真侦察周边环境和附近餐桌人物的反应。 接着,他拎包起身,快速地离开摩登咖啡馆,又在门前稍停了一会,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很谨慎地侦察周边环境,这才来到李翰的轿车旁。他低声说:“你这份情报确实很独特,但是,我们的正式合作,要到6月16日开始,看看你说的6月15日这个日子,日方御前会议是否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李翰淡淡地说:“没关系,6月16日,我怎么联系你?” 理查低声说:“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李翰说:“好!我回去工作了。” 两人随即分开。 李翰驾车满大街的兜圈子,确认无人盯梢之后,便驾车来到了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以“三长两短”的方式,敲开了房门。 谭玲玲握枪出来开门,朱莉文握枪闪身于房门背后。 她们俩迎进李翰,关好房门,这才收起手枪。 李翰走进小办公室,坐在功夫茶桌前,侧身问握枪进来的谭玲玲:“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的枪支弹药、钱财和文件转移了没有?找到了新的落脚点了吗?” 谭玲玲款款走来,弯腰伸手,搂着李翰的脖子,答非所问却柔情地说:“头,你真是太好了,给我们这么多钱,你怎么赚来的?我们开旗袍店,开百货批发商行,也赚不了你那么多钱呀?”波!她说完,香了李翰一口。 朱莉文从身后过来,熊抱李翰,波!也香了他一口。 她把脸贴在李翰的脸上,亲热地说:“亲爱的,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来。 谭玲玲松开李翰,坐到茶几主位上,盛水烧水泡茶。 朱莉文也松开李翰,挨着他坐下,又歪头于他肩膀上。 谭玲玲见状,吃醋了,气呼呼地说:“朱莉文,你来泡茶,我去拿点东西来。” 朱莉文调侃地说:“我不泡茶,你骗我的。你吃醋了。” 哈哈哈哈!三人爆笑起来。 笑声中,李翰忽然严肃地说:“我们结婚吧。” “什么?” 谭玲玲惊讶地反问,倏然起身,怔怔地望着李翰,眼帘瞬间湿润起来。 朱莉文也惊诧一声,从李翰的肩膀上抬头,又侧身望着他,双眸蒙上了一层雾。 李翰点了点头说:“我是认真的,一辈子对你们负责。钱和机密文件,以及枪支弹药,已经全部交给你们俩了。只有和你们俩结婚,今后,我才有饭吃,才有钱用。”哈哈哈哈!三人瞬间大笑起来,谭玲玲和朱莉文笑着笑着,又热泪盈眶,激动万分,娇体阵阵颤动,均是泪眼蒙胧地望着李翰。 李翰拿出三支香烟,放在功夫茶桌上,牵手朱莉文,起身退后两步,又扬起另一只手说:“玲玲,来,过来。我们以烟为香,现在就拜天地。在此乱世,一切从简,等打跑小鬼子,我们再补一场隆重的婚礼。” 谭玲玲赶紧绕道过来,站在了李翰的身旁。 李翰松开朱莉文的手,侧身望着泪流满脸的朱莉文,侧身看看满脸泪水的谭玲玲,又正身说:“一拜天地!”他说罢,便躬身对着三支烟行礼。 谭玲玲和朱莉文如梦初醒,赶紧也躬身行礼。 两大美人俏脸泛红起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但是,又是期望已久的美好。 李翰又说:“二拜高堂!”仍然躬身向三支烟行礼。 谭玲玲和朱莉文颤身学样,脸红至耳,芳心怦跳。 李翰又说:“夫妻对拜!”他躬身朝朱莉文作辑。朱莉文赶紧依样学样。然后,李翰转身,向谭玲玲欠欠身。谭玲玲也赶紧依样学样。 李翰又说:“送入洞房。”他说完,便左手牵着朱莉文,右手牵着谭玲玲,走向卧室。 …… 清风徐徐,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 李翰疲惫地从谭玲玲和朱莉文的中间伸手,又侧身撑掌翻身越过朱莉文,跳下床来。 朱莉文侧身迷糊地说:“唔,老公,别走呀。” 谭玲玲微睁妙目,呢喃地说:“老公,再睡会吧。” 李翰附身,香了朱莉文一口,又香了谭玲玲一口。 他低声说:“你们睡吧,我得上班去了。很快,我就会被小鬼子扫地出门了,很快,我就不用去上班了。不过,不到最后关头,我还得去上班。用我的身份,掩护你们打好最后一仗。当然,你们今天也要搬家,注意保密,注意安全。我们现在都很危险,要通知所有的队伍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 他说罢,便去洗手间,沐浴更衣,尔后梳好发型,身穿白衬衫外套西装,擦亮皮鞋,便离开玲珑旗袍店,出门观察一会,便绕到后面的小巷,掏出车钥匙,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斜对面的玉景公寓附近停车,他推门下车,一手握一把小飞刀,一手握着加装了消声器的m1935,来到了103室前,用枪柄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反应,便推门而入,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唉!没想到郭瑶瑶竟然真是克拉的线人。 看来,她的母亲也是乔扮的,并非真的是她的母亲。 她用我桌面上的三十二份文件,肯定换取了克拉不少钱,然后马上搬离了这个地方,或许已经撤离了金陵,到其他什么地方生活去了。唉!没想到我一个现代人,来到这个旧社会,也会被人骗,也会被人出卖。但愿,郭瑶瑶,哦,不,化名为郭瑶瑶的这个女谍,不要出卖我的真实身份。 就在此时,里面三间卧室,有数人握枪而出,指向李翰,为首的竟然是克拉,还有化名郭瑶瑶的那个漂亮女谍。克拉狞笑着说:“李翰,你是将我给你的钱拿回来给我?还是我去举报你,让日军抓捕你,并将你的队伍一网打尽呢?” 李翰淡淡地说:“我的家就在斜对面,所有的钱财和车辆均在那栋大别墅里。跟我去拿吧。”郭瑶瑶冷冷地说:“不可能,昨天已经有人驾车搬走了你别墅里的财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要么,你以后仍然为我们所用。要么,归还所有的财物和枪支弹药。不然,你的小队伍全完了。” 李翰仍然淡定地说:“好!我听你们的,什么都听你们的。”克拉上前,抢走了李翰手中的小飞刀。郭瑶瑶上前,夺走了李翰手中的手枪。 克拉退后一步说:“我很好奇,你怎么识破这位美人的?”李翰含笑说:“很简单,她趁我睡着的时候,用印泥复制了我办公室的房门钥匙和保险柜钥匙,她在归还我的钥匙的时候,滴落丁点印泥于我床前。另外,她用微型相机对我办公桌上的文件拍照,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克拉先生,你我都是多面谍,应该都是睁着一只眼睡觉的,有丁点动静,都会警觉。别以为我和这位美女睡了之后,我就会很疲惫,就睡得醒不过来。你如果这么想,说明你不够成熟。只是,我当时办公桌上的文件并非重要文件,否则,今井太郎也不可能一下子将三十二份重要文件交给我。在此之前,他只给我翻译一份重要文件。所以,克拉先生,我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我继续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保留我现有的身份,不举报,不泄密。我也不再要你们的钱和枪支弹药。” 郭瑶瑶俏脸通红,吼声说:“不可能!克拉先生说了,三十二份文件皆是重要文件,还给我很多钱。我们如果不举报你,等你把所有的钱转移走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李翰镇定地说:“瑶瑶,谢谢你为我献出第一次。如果你不是第一次,我也不会假装中计。男人就好这口。” 郭瑶瑶又羞又怒地握枪砸向李翰。 李翰伸手扣住她的脉搏,抓着她的手腕一拖,拖得郭瑶瑶身子旋转,挡在了李翰的身前。而就此瞬间,李翰也旋转侧踢,将一名大汉踹飞,砰!当!那名大汉腹部挨了一脚,仰天跌入一间卧室里面,手枪也脱手而甩,摔在地上,他伸手捂腹,坐不起来,爬不起来,哀号惨叫起来,哇哇吐血。 瞬息之间,李翰也夺过了郭瑶瑶手中的m1935,这把原属于他的手枪,并加装了消声器的,又将拽着她一甩。 郭瑶瑶旋身撞向克拉,撞得克拉跌跌撞撞,歪跌在地上。 152.金蝉脱壳 砰砰!当当当! 几名大汉急朝李翰开枪。 他们的手枪也是均加装了消声器的。 嗤嗤嗤!数声极细微的枪响,数颗子弹击在墙壁上。 李翰在甩开郭瑶瑶的时候,便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落在了另一名大汉的背部,反腿一蹬,砰!将那名大汉蹬得扑倒在地上。李翰又旋转身子,快如闪电一般地探手扣住了另一名大汉的脖子,如捏小鸡一样,扣着那名大汉的脖子侧身俯身下来,挡着自己,挡着那些枪口。 然后,他松手并快速地抓起了地上的几把小飞刀。 其他大汉握枪指着李翰身前的那名大汉,却不敢再开枪,怕误伤自己人。李翰抬脚踢开身前的大汉,纵身侧窜。嗤嗤嗤!几名大汉朝他开枪,却没击中他。 李翰夺门而逃。 这次,他没有大开杀戒。 因为克拉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双方仍然有合作的可能。 而他也不愿意暴露身份,还要营救战俘,还要转移队伍上的人员和各种物资。“山田太吉,我杀了你!”郭瑶瑶怒吼一声,握枪追了出去,但是,李翰却已经钻进了他的轿车里,郭瑶瑶握枪瞄准他的轿车的驾驶室的玻璃,但是,李翰已经驾车蓦然前窜侧拐。 像他这样的传奇英雄,岂会被郭瑶瑶几枪击中? 嗤嗤嗤!三声极细微的枪响,弹弹落空。 郭瑶瑶趁机跑步追向李翰的轿车,追了一会。 李翰忽然停下车来,并推门下车,手握一把小飞刀,手握一把m1935,郭瑶瑶娇喘吁吁地跑上前来,却又忽然停下脚步,直喘粗气。她忽然又很害怕,害怕李翰的小飞刀。 她浑身哆嗦着,冷汗直冒,双腿发软,都快站不稳了,她心里很后悔追杀李翰。他的小飞刀名气太大了。 李翰却很关切地说:“瑶瑶,我不会杀你。无论如何,你和我好过一场。而且,你也赚够了。这辈子,你不用做任何事情,都有吃、有喝、有好房子住、有好车子坐了。我这辆车送给你,你赶紧逃命吧。唉,不然,克拉知道你骗了他的钱,他绝不会饶你的。” 郭瑶瑶望着李翰手中的小飞刀,耳听李翰关切的话语,将信将疑,眼神有些恐惧,浑身不哆嗦了,但是仍然不敢往前走。她侧头看看,回身看看,很好奇地低声说:“你怎么知道我骗了克拉?” 李翰好气又好笑地说:“唉,瑶瑶,你现在还是蹩脚的特工,蹩脚的情报贩子。我那三十二份文件分别是英文、德文、法文、中文四国语言文字组织成的,你拍照给克拉看,克拉需要时间来找人翻译。一旦他将三十二份文件全部翻译出来,发现绝大多数文件的内容是没有用的,你想想,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会放过你吗?他一直派人乔扮成你母亲来监视你,就说明他一直不放心你。你其实现在也不是追杀我,你无非是想借机逃跑的。但是,你没有车辆,所以,我这辆车送给你,我之前也说过送一辆轿车给你的。你本性不坏,还有得救,所以,我还是想救你。也希望你从此能过上好日子。我也不是坏人,我岂能希望和我好过一场的漂亮姑娘从此跳入火坑呢?” 郭瑶瑶有些感动,有些害怕,仍然不敢往前走,悻悻地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李翰仍然耐心地说:“我不是好心,我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送你一个人情,希望你也放过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昨夜仍然到了领事馆来找我,并且盗走了我保险柜的四条小黄鱼和一百块现大洋。加上克拉给你的钱,我不知道多少钱,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回到苏州老家,你再找一个好人家,生几个娃,衣食无忧,过好小日子,多好!何必非要在刀尖上舔血呢?行啦,我还要上班,还得行步一段路,租一辆马车送我去领事馆呐。车子留给你吧。” 他说罢,也不关车门,转身就跑。 郭瑶瑶握枪而起,瞄准李翰的背景,食指扣向扳机,但是,她忽然又放下手枪。此时,后面有两辆轿车驶来,郭瑶瑶侧身一看,竟然是克拉的轿车的车牌和她熟悉的他那辆劳斯莱斯,她急忙小跑往前,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 途中,她忽然拐道,往城外方向驶去。 克拉驾车带队追出城外,已经不见了郭瑶瑶,气得停车熄火,来到长江边,仰天直嘘气。他心里真是憋屈,堵气堵得慌。他重用了郭瑶瑶,想赚多点中间的差价,现在倒好,还得罪了李翰。如果重新和李翰合作,又怕李翰高要价。但是,如果举报李翰,自己也会被一锅端,因为从最近几场和日军的血战来看,占上风的还是李翰及其小分队。 不过,郭瑶瑶并没有逃跑,她心存侥幸,又驾车回到老虎桥监狱上班,只是暂时住在宿舍里,暂时不敢回家。她其实也没有家,她从小双亲亡故,从小到大,寄养在她金陵的有钱亲戚家里,饱受白眼,但是,她天赋好,学习成绩优异,随亲戚躲过了日军血腥的大屠杀之后,她竟然考上了老虎桥监狱,吃皇粮了。这下子,她亲戚家里人再也不敢小看她。 但是,她渴望出人头地,渴望赚大钱,渴望能走出这个一直不喜欢她的家。她曾经无意听典狱长卢爱权一次醉酒说大世界歌舞厅其实就是一个黑市,贩卖枪支弹药和情报的黑市。有不少人在黑市里贩卖情报赚钱,也不是什么秘密,日军没有全面入侵以来,在各大城市的各大娱乐场,都有各路人马贩卖情报和贩卖枪支弹药赚钱。 所以,她每天下班后就混在大世界歌舞厅里,观察一段时间,便试探的拿着一些价值不大的情报,贩卖给几路人马,赚了点小钱,也给克拉看中了,克拉先给她点甜头,也让她不要急于发财,拿到重要情报,必定重赏。 但是,她在监狱里工作,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情报。她报来报去,便是什么人被抓进了监狱里。克拉这样的情报贩子不需要这样的没什么价值的情报,所以,她仍然没赚到钱。当然,她略多了丁点工资以外的零花钱。 她参加相亲后,有一次竟然在大世界歌舞厅二楼走廊里,远远看到李翰从克拉固定的雅间里出来。 她心里明白了,“山田太吉”就是情报贩子。 不然,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所以,她在李翰走了之后,她进入克拉的雅间,质问了克拉。她还说她可以取代“山田太吉”,只是希望克拉能给她一笔钱,一笔足够她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的钱。 克拉嘿嘿冷笑,给了郭瑶瑶三千元法币,又派人乔扮成一个老太婆,盯住郭瑶瑶。于是,急于发财,急于出人头地,急于自己创业的郭瑶瑶,冒险进入领事馆来找李翰。 可她第一次进入领事馆,竟然看到了李翰在翻译三十二份情报。她决定以身相许,套住李翰,套住李翰的情报。三十二份情报,能赚多少钱呀?太棒了!不就是和他睡一觉吗?有钱了,哪个男人也不会嫌弃我!哼! 就这样,她真的和李翰睡在一起,无私奉献。 她很优秀,但是,远远不够李翰优秀,李翰懂多国语言是因为他来自现代社会,郭瑶瑶只懂中文,从小到大,只懂中文。当然,她参加工作后,又在老虎桥监狱这种特殊的机构里,也略懂丁点英文和日语,因为难免会遇到这种被滥抓而来的犯人,耳听目染,或多或少学了丁点日语和英文。 所以,那天晚上,她付出巨大代价,和李翰睡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这三十二份情报,但是,她不熟悉全文,不了解其中的价值,翌日一早,当李翰拿钱给她的时候,她尽管怦然心动,但还佯装不要,希望能钓大鱼。 岂料,当她拿着这些情报给克拉的时候,克拉因为也不是能懂四国语言的人,但是,听说是三十二份情报,便表扬了郭瑶瑶,并称会在这些资料全部翻译出来之后,给予郭瑶瑶重赏。所以,郭瑶瑶至今还没拿到钱。 她昨夜是到过领事馆,确实也想盗取李翰办公室的文件和保险柜里的钱物。但是,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也很晚才从领事馆出来,更重要的是,当郭瑶瑶想再次进入领事馆的时候,小岛美智子又到回去拿小挎包了。 她只能再躲一会,再去领事馆,结果,领事馆的大门关闭了。四周的日军警卫加强了警戒。领事馆可是日军的重要领地,绝不能有什么闪失。每到深夜,警卫力量必定加强。 郭瑶瑶找到其中一名日军警卫员,要求进入领事馆,找她的男朋友“山田太吉”,但是,那名日军警卫员说现在太晚了,大门已经关了,说不定“山田君”已经休息了,你确实要找他,必须先给他打电话吧。 153.深度潜伏 那名警卫员还很好心的拿来手摇式移动电话机,拨通了李翰办公室的电话,但是,李翰办公室的电话响铃很久,却无人接听电话,这个时候,李翰已经离开了办公室。那警卫员便劝郭瑶瑶白天再来。郭瑶瑶会开枪,会武功,但是,要潜入警卫森严的领事馆这个日军重要区域,绝无可能。 所以,她昨夜并无盗走李翰的保险柜里的钱物。 至此,她什么回报也没拿到,所以,她无法逃离金陵,只能重回老虎桥监狱上班,静候消息。 但是,她也巧用了一招“金蝉脱壳”,让克拉以为她逃离了金陵。 不过,她今天上班,整天心神不宁。 她也注意到庞丝露心神不宁。 她忽然想到,李翰肯定会去找庞丝露的,依据自己的判断,李翰是要带人来劫狱的,这可是敲诈李翰的最好方式。 现在,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恨啊! 可不能白白损失了那晚的青春。 嗯!就这样,我晚上到庞丝露家里附近盯梢去。 庞丝露确实心神不宁,她是真爱上了李翰。 因为他帅气多金,才华横溢,又是传奇英雄,并且能坦诚相待,还助她家里人渡过难关。 她又是整夜未眠,因为两天没见到李翰了。 她不敢随便给李翰打电话,但是,在公用电话亭给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打过电话,不过,一直没有人接。 之前的在牛府的那场血战,让她为李翰提心吊胆的。 她身处老虎桥监狱这样的大染缸里,还亲耳听李翰说起过他并非小鬼子,他是真李翰,他就是传说中的李翰,一位传奇英雄,一位打鬼子的英雄,一位让小鬼子害怕的英雄。不过,她稍为稳重,像她的身材一样。她还是不敢贸然去找李翰,也不敢轻易的打电话到领事馆去找李翰。 她上班就上班,下班就回家,希望李翰能找到她家里来。 长江,在这样的梅雨天气,巨浪滔天。 江边上,克拉嘘气一会,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劫持谢秋琪,李翰不是救过谢秋琪吗?别人不知道,我克拉还不知道?李翰每次来大世界歌舞厅找我,在我的雅座里,不是一直盯着舞台下或是舞池里的谢秋琪吗?嘿嘿!只要抓到了谢秋琪,我让李翰把之前我给他所有的钱都吐出来,并且从此之后,他得义务为我服务,我再也不用给他一分钱。 嗯!就这样,就这么办! …… 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里。 在地下密室卧室里,朱莉文辗转反侧一会,终于醒过来了。 她伸伸手懒腰,翻身而起。 谭玲玲伸手捏捏她,调侃地说:“你好白哦!” 哈哈哈哈!姐妹俩大笑起来。 朱莉文好奇地问:“你说,咱俩会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谭玲玲俏脸泛红起来,嘟咙着说:“昨晚,他可是先和你开工的。要是大肚子,也是你的肚子先大起来。” “哎呀,讨厌死了。”朱莉文害羞地推开谭玲玲,翻身下床,跑进洗手间去冲澡了。 她沐浴更衣出来,谭玲玲抱着衣服走进洗手间冲澡。 朱莉文站在洗手间房门前说:“姐,我们两个人同时嫁给他,你不吃醋呀?” 谭玲玲幽幽地说:“那有什么办法?他是咱俩的救命恩人,又把所有的家财都给了咱俩。无论他娶哪一个,另一个必定不甘心,必定反目成仇。他现在同时把咱俩娶了,咱俩又还有什么怨恨?再说,你一直都喊我姐,我当姐姐就不能让着妹妹呀?” 呵呵!朱莉文心情舒畅地侧身让路,灿笑出声,走进厨房,给谭玲玲做早餐。 就在此时,高世光拉着人力车,前来敲店门。 朱莉文抓枪而出,拉开保险,拉开房门,迅速闪身于门背后。高世光进来,朱莉文关上店门,将他迎进小办公室,含笑问:“高兄,你吃早餐了没有?”高世光慨叹地说:“哪像你们这么好日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朱莉文心情好,不计较,又灿笑说:“呵呵,那行,我给你做早餐去。” 高世光摆摆手说:“算了,我命苦,我待会出去吃。我先向你汇报工作吧。” 朱莉文便收起手枪,盛水烧水,给他泡茶。 高世光便低声向朱莉文汇报了牛振光的情况…… 隋凯欣又传情报出来,称牛振光现在由宪兵队保护。 那晚,牛振光回到家里,请求酒井久香、龟川派出宪兵队保护自己,他表示自己愿意花重金聘请宪兵队。这等好事,龟川自然满口答应,他派自己的副官森冈村夫带队保护牛振光。牛振光十分器重隋凯欣,因为那晚,隋凯欣演技很好,竟然“不顾危险”的挡着他身前,还被李翰踹倒在地上,还吐血了。 所以,牛振光回家之后,打电话召来他的御用大夫,给隋凯欣疗伤,又派随凯欣招收新保镖。 现在,隋凯欣属于深度潜伏在牛振光家里了。 隋凯欣今天才有机会向高世光传递了情报。 此时,谭玲玲穿着紧身皮衣出来。 工作就是工作。 朱莉文收起了嘻皮笑脸,一本正经地向谭玲玲汇报了高世光的情报,请示要不要向李翰作一个通报。谭玲玲说不用,马上给站座发报,建议将金陵站的行动总队的队员何修平、李开来也就是以前罗峻城的两个助手,此前曾经分别潜伏在伪警局当清洁工以及伪警局附近当修鞋工。现在可以通过隋凯欣的安排,将何修平和李开来安排到牛府当保镖,配合隋凯欣开展工作。朱莉文侧头望望高世光,高世光说我就是一个粗人,看我干什么?你们是头,你们决定吧。 他说完,便起身出去吃早餐了。 朱莉文起身到厨房里做早餐,然后端来早餐给谭玲玲吃。她则是先去密室发报了。 不一会,尚望的电台回复:同意! 朱莉文将尚望的复电交给谭玲玲,然后便去吃早餐。 她吃完早餐,又回到小办公室,与谭玲玲合计合计,决定通过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表面董事长秦孝天找徐远洋帮忙,多购买几辆二手轿车来。她打完电话之后,又和谭玲玲一起转移财产,转移物资。按照此前李翰的建议,她已经在牛皮街、草桥街找了三处带地窖的房子,并且买下来。 朱莉文和谭玲玲两人也没找外人,就她们俩不辞劳苦,亲自粉涮房子,到二手市场购买了一些旧家具,将三处破房子略加修缮,设计机关暗箭和歪把子机枪链接自动射击,埋好地雷,实实在在的保护好她们的家产。 既然已经结婚了,以后就会有孩子,无论如何,作为女人,她们的心思更多的放在家庭上,放在后代上。 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如此,她们俩连续多天都在忙活此事。 …… 李翰当天早上,跑了一会,找来一辆马车,租用这辆马车,前往领事馆上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发现里面钱物皆齐,并无被盗,不由一怔,马上联想到了领事馆的安保措施,他将保险柜的钱物全部装进自己的皮包里。 然后,他将皮包藏进卫生间的天花板上。 接着,他泡一壶茶,倒了一杯,端到办公桌上,认真翻译这些毫无价值的文件。不一会,小岛美智子拎着早餐,推门而入,将早餐放到茶几上,含笑说:“山田君,看你的样子,很疲惫呀!怎么还没翻译好这些文件。是不是,你昨晚又偷偷溜出去找女人了?” 李翰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来,走到茶几前,坐在沙发上,打开早餐来吃。他昨夜新婚,又是同时娶两个老婆,自然很累。 小岛美智子走过来,挨着他坐下,侧身望着他,认真观察他。 李翰侧身忽然香了她一口。 小岛美智子伸手抹抹脸上的口水,起身抬脚,却没踢下去。李翰调侃地含笑说:“美智子,一个傻瓜的问题,十个聪明人也解释不了;一个外行的问题,十个内行也解释不了。等我有钱了,我带你去最好的精神病院!” 哈哈哈哈! 小岛美智子被逗得大笑起来,放下了脚,也调侃地说:“山田君,像你这个样子,你很难发财,现在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 她讥讽李翰一句,便转身而去。 李翰起身将早餐盒子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那个微驼背的老人背着垃圾篓子,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走近过来,衣袖里忽然落下了一张纸条在李翰的房门前。 李翰回到房门前,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走廊里有其他人,便俯身捡起纸条,走进办公室,关上房门。 他点燃一支烟,打开纸条来看:新来了一批特务,最近最好不要有动静。 李翰趁自己抽烟的机会,打火烧掉了纸条,又倒茶清洗烟灰缸。 就在此时,小岛美智子推门而入,催李翰赶紧的把翻译好的文件交给她。李翰含笑说:“美智子,咱俩呀,最好是相见不如怀念!”小岛美智子冷冷地说:“山田君,我也告诉你,生活不是演戏,自己精彩就好!我再给你半个小时,若你完成不了任务,你就卷铺盖走人。” 154.怎么脱身 她说完,转身而去。 李翰想想这些都是无关紧要地文件,不需要那么认真,便起身走到办公桌前,胡乱翻译一会,就抱着这么一大叠资料,乘电梯上四楼,敲门进入今井太郎的办公室,将这些资料放到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子办公桌上。 小岛美智子逐一打开文件来看,果然全部翻译了,便灿笑说:“山田君,你可以呀,动作够快的嘛。现在看来,你昨晚果然溜出去玩了,至于玩什么,嘿嘿,你心中有数。”李翰仰天长叹:“唉,美智子呀,你复杂的五官,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小岛美智子怒喝一声:“我很丑吗?我很蠢吗?” 今井太郎吓得急急从里面的办公室跑出来。 李翰也急急摆手说:“不不不!智子,你郁闷时蹲下来抱抱自己,原谅别人也放过自己。我先回办公室了。有空来喝茶。打扰了。” 他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便走进里面卧室睡觉。 小岛美智子气得俏脸煞白,浑身哆嗦。 今井太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回里面的大办公室去了。小岛美智子心里很不舒服,决定加倍折磨“山田太吉”,她又随便挑了几十份文件,抱着这些文件乘电梯下楼,来到二楼李翰的办公室房门前,伸手推推李翰办公室的房门,没推开,便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一大堆文件扔在李翰的办公桌上,然后走进里面的卧室,掀开李翰的被子,愤恨地说:“马上起来,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翻译好,限你下午五时前完成任务。不然,你就卷铺盖走人。” 李翰嘻嘻一笑说:“好啊!我去尿尿,总该可以吧?” 小岛美智子气得俏脸铁青,气呼呼的转身而去,“砰”的一声将房门摔上。 李翰又盖上被子,蒙被而睡。 他还真累,睡醒一觉,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虽然肚子饿,但是,也得完成工作任务。不过,他已经知道这些文件不是今井太郎交办的任务,便胡乱翻译一下,下午四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抱着这些垃圾文件,剩电梯上楼,敲门进入今井太郎的办公室,放在小岛美智子的小方格子办公桌上,又说:“智子,我为了加班,中午没吃饭,我得出去吃饭了。”小岛美智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能想像出李翰忍饥挨饿翻译这些资料的“艰辛”,中午确实也没有在一楼饭堂发现李翰的身影。她低头随便翻看了一下这些刚刚“翻译”好的资料,便放进铁桶里,拿出火柴,点火烧掉这些文件,然后又拎着冒烟的铁桶,走进她的小卫生间里,打开窗户,出来关上房门,任由那些文件在卫生间的铁桶里燃烧。 李翰乘电梯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进入卫生间,打开天花板,取出皮包,拉开拉链,检查皮包一遍,便离开办公室,锁上房门,走下一楼,拎包下班,但是,一楼看门的几个新来的警卫却拦住他,称从今天开始,凡是离开领事馆的,均要检查随身携带的物件及皮包,还得搜身。 李翰机智地说:“哦,对了,我忘了带份文件送到特高课去,谢谢你们几个的提醒,待会见。”他说完,拎包转身而去,回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又拎包来到卫生间的窗口前,往楼下观望,发现后院子也有不少身穿西装领带的便衣携枪巡逻。看来,自己今晚要拎包出去,很难。 但是,如果自己不拎包出去,这些新来的特务会不会在自己离开领事馆之后,搜查自己的办公室呢?皮包里有手枪、有小飞刀、有弹匣、有小黄鱼、有现大洋、有军票、有法币,自己不能不拎包出门呀。而且,明天还不能带这些武器来,否则,进出搜身,可不方便。 小鬼子玩的这招,真毒! 这次,新来的特务是谁带队的? 还有谁带队呀? 山田亦男、坂本次郎、徐又远呗! 快要下班了,这三个人现在各自带队守在大门口,或在后院巡逻,或在一楼楼梯口守着。 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李翰,但是,也顺便查查其他人,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内鬼”。 这件事,其实上午那个微微驼背的打扫卫生的老人已经提醒过李翰了。 可李翰也不能将皮包留在办公室呀。 怎么办? 真是让人头疼。 李翰点燃一支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忽然听到房门外有沙沙响声,便轻轻的拉开房门来看。那个微驼背的老头,正在他房门前扫地呐!李翰闪身退入房内,又拎包而出,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发现走廊有人,但是,探头往走廊栏杆下观望,发现那些新来的生面孔已经在一楼大堂里走来走去,一楼楼梯口也有坂本次郎带队把守。那老头走近过来,打了几个手势,指着他的皮包,又摆了摆手。他的意思是:“你的皮包带不走的。山田亦男带队来了,他主要就是针对你的。”然后,他又伸手拨开李翰,扬手指指里面的办公室,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里面有窃听器,不能说话。 李翰无奈地也打着手势,又指指自己拎着的皮包,意思是:“老前辈,皮包里的东西重要,你可有办法帮我把皮包带出去?” 那老头不敢说话,又背手指指自己的背部的垃圾篓子,又摆了摆手,又扬手指了指附近的垃圾桶。他的意思是说:“即便是我去倒垃圾,新来的特务也要检查,还要把外面的垃圾桶搜一遍。如果东西重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来接应。”李翰又左看右看,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说:“那你想办法帮我通知,唉,算了。不要连累你们。”他后来又摆摆手,便拎包走进办公室,关上了房门。 那老头也赶紧走开。 李翰又走到卫生间的窗口往下观望,发现徐又远带队在楼下走来走去。他又点燃一支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忽然想想既然小鬼子搞突然袭击,连来找自己报讯的老头都不敢说话,小鬼子肯定也会有其他动作,便拧开电话机来查看一下,果然发现了窃听器。然后,他又在沙发下面、盆栽里、床头柜下面均发现了窃听器。接着,他走进卫生间,在卫生间室内的水管、马桶背后均发现了窃听器。 小鬼子这回连他的卫生间也不放过了。 这应该是他刚才乘电梯上楼的那会工夫,徐又远、山田亦男、坂本次郎亲自带队给他办公室安装的窃听器,估计山田亦男还想搜查他卫生间的天花板,只是时间太短,来不及行动而已。李翰从卫生间走出来,又来回踱步,心里思忖:小鬼子特务对我监视这么严密,我连拉泡尿都有困难,这间办公室不能用了,我得请几天假,宰了这些狗特务。但是,我现在出去都困难,怎么宰掉这些狗特务?不要说我不能打电话,即便我的人打电话进来,都会有麻烦。 现在,整个领事馆应该不会被搜身的也只有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了。 于是,李翰抓起电话,致电今井太郎。 四楼浩大的办公室,先接电话的自然是小岛美智子。 李翰听到小岛美智子的声音,便急促地说:“智子,我真的很喜欢你,能不能请你吃顿晚饭?” 他这些耍无赖的话,肯定是假情假意啦。 小岛美智子自然知道李翰的办公室被安装了窃听器的,但听此言,气呼呼地说:“山田太吉,我不会骂你浑蛋,但你已经证明给我看了!” 啪!她骂了一句,便挂上电话了。 李翰无声一笑,放下电话,拉开房门,拎包探头往走廊护栏下观望,果然看到有特务喊山田亦男进楼下的杂物间里去,估计是请山田亦男去听刚刚窃听到的内容吧。李翰又无声一笑,转身回到办公室,轻轻的关上房门,又拎包乘电梯上四楼,伸手敲敲房门。 里面的小岛美智子说:“请进!” 李翰拎包进来,走近她的小方格子办公桌前,含笑说:“智子,这么不赏脸?连一起吃顿饭都不行吗?” 小岛美智子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李翰又调侃地说:“智子,沉默一时,错过一世哦。” 小岛美智子气得倏然起身,扬手指着李翰怒骂起来:“呸!小瘪三,滚出去。” 李翰仍然嘻皮笑脸地说:“智子,只要你愿意,我便在风里雨里等你!” 小岛美智子气得浑身哆嗦,僵在原地,动也不会动了。 李翰说罢,拎包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发现今井太郎在里面办公室的洗手间里。 于是,李翰便拎包走到窗口前看看,楼下是大街,斜对面是“真便宜”杂货店。李翰转身看看,没发现小岛美智子跟进来,便走到今井太郎的办公桌前,抓起今井太郎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又走回窗口前,将烟灰缸扔向“真便宜”杂货店。 咣当! 155.烟缸救急 那只烟灰缸被李翰甩进了“真便宜”杂货店里面,摔得裂成了许多碎片。但是,好就好在,这个烟灰缸被李翰扔进了店里面。如果是扔在店门口,“真便宜”杂货店就会惹事惹祸了。凡凡、依依、黄迪三人均是吓了一跳,也均是怒气冲天,他姥姥的,谁敢这样来惹我们杂货店呀?找死呀? 她们掏枪而出,拉开保险,背手从店里面跑到街边来看看,又抬头望望,她们发现李翰站在斜对面的领事馆四楼的一个窗口前。李翰用手指指自己手中的皮包,又用手指指楼下大门前的那些特务,再打个手势,一个手枪型的手势,就是右手三指拢在一起,拇指和食指张开成八字型,整只右手便成了握枪姿态。他打完手势,便拎包走出今井太郎的办公室,乘电梯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来到卫生间的窗口前。凡凡、依依、黄迪懂了,满肚子怨气也消了,明白李翰需要她们的配合,才能把那只皮包拎出领事馆。 她们估计那只皮包里装着很重要的情报。 于是,她们三人仍然开着店门,因为这间杂货店并不值钱,重要的是她们的一个据点,一个根据地,一个接应和配合李翰的根据地。她们拿蒙面巾蒙住脸,拎来一只大皮包,集齐各种枪械和弹药,从后门而出。 由依依驾车,凡凡坐在副驾驶室里,黄迪坐在后排座,均移下车窗,依依驾车缓缓驶过领事馆大门前,黄迪和凡凡便握枪朝领事馆的大门口的特务开枪。叭叭叭!砰砰砰! 领事馆大门前的几名新来的特务警卫顿时中弹倒地,或死或伤,血溅一地。也该他们自寻死路,跑到华夏来横行。 顿时,吓得正要出门的正被搜身的那些职员哇哩哇啦大叫,哇哇大哭,或伸手抱头蹲在地上。里面的那些特务赶紧掏枪,拉开保险就跑出来。 但是,在黄迪和凡凡开枪之后,依依蓦然一脚油门踩到底,忽然驾车狂飙起来,瞬间就远离领事馆这个区域。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接报,赶紧掏枪,拉开保险,跑到大门前,其他特务也集合在大门前,山田亦男喝问那些抱头蹲地的路人,那些路人说嫌疑人往南大街跑了。 山田亦男吩咐徐又远和坂本次郎带队驾车去追,他带队固守在领事馆里。他已经接报“山田太吉”拎包出来,但是,遇见盘查和搜身,又拎包退回了办公室。 他很满意这一招毒招,看来,“山田太吉”有重要情报需要传送,或是皮包里有枪支弹药。 一些职员趁机闪身而出。 徐又远和坂本次郎乘车带队去追查依依的轿车,但是,依依已经驾车绕了几条街,又放缓车速,缓缓地驾车,驶回到“真便宜”杂货店背后的小巷里。她们三人从后门进来,除掉蒙面巾,藏好枪支弹药,正常营业。 枪声响后,李翰在自己办公室的卫生间的窗口前看到楼下院子里的特务跑开了,便一手拎包伸出窗口外,一手抓着窗口,钻出来,搂住窗口外的水管,抱着水管,滑在地上。 然后,他又将皮包的皮带叼在嘴里,用嘴叼着皮包,小跑几步冲刺,纵身一跃,双手搭在围墙上,翻墙而出,走了一段路,进入公用电话亭,给朱莉文打了一个电话,又走出公用电话亭,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乘车前往克拉的修车行。 他乘坐人力车到达克拉修车行的时候,朱莉文、谭玲玲也趁人力车堪堪赶到。她们俩下车即披上面纱,蒙着脸,以防被人看到她们俩的真面目。 此时,修车行的工人刚下班,克拉正在拉下大铁门,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看到李翰,吓得举起双手,蹲在地上。 李翰低声说:“克拉先生,我是来找你合作的,并非和你结怨的。也希望你不要与我结怨,不要与我结仇。不然,对你我双方都不是好事。来吧,给我三辆车吧,还有证件。这是你之前在大世界歌舞厅给我的承诺。” 克拉真实做的是情报生意,备用的各种车辆很多,而且,之前也确实答应给李翰几辆二手车的,便赶紧的拿来假证件,拿出几把车钥匙,指了指修车行旁边的几辆翻新的二手轿车。李翰将车钥匙分别递与朱莉文和谭玲玲,朱莉文和谭玲玲随即驾车而去。 李翰看到朱莉文和谭玲玲驾车远去,便对战战兢兢的克拉说:“克拉先生,我不要这种二手车,我要新的豪华轿车,还要一些枪支弹药。不然,今天早上的账,我就要跟你好好地算算。你知道我的身份,以我的身份,不可能驾一辆二手轿车的。我必须有一辆上好的轿车来匹配我的身份。” 克拉无奈,现在要找人来打压李翰,也来不及。 他乖乖的将自己的一辆兼带冷暖空调的奔驰豪华轿车的钥匙递与李翰,又进入办公室,打开大保险柜,从中拎出一只皮包,又拉开拉链,让李翰看看里面的大小黄鱼、现大洋、法币、美元、德造“盒子炮”二十响、mp36和子弹。 他颤声说:“这些东西,原本也是要给你的,只是因为那个郭瑶瑶插手咱们的事情,所以,那几辆轿车和这些东西一直没给你,对不起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别要价那么高。” 李翰含笑说:“克拉先生,我们中国人讲究和气生财。你认真想想,仔细想想,我真的从未和你谈过价钱,你给什么,我收什么。克拉先生,咱们呐,还是有话好好说。你不满意的事情,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好好沟通。如果要玩刀枪的话,你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外国人,跑到我们的土地上来横行,行吗?你好好思考一下。” 他说罢,接过车钥匙和那只皮包,转身而去。 克拉伸手抹抹脸上的冷汗,坐倒在地上,许久都没站起来。但是,当他爬起身来,晃晃脑袋,清醒些许,他还是决定继续实施劫持谢秋琪的方案。 他实在不甘心败在李翰的手下。 …… 李翰驾车直奔牛皮街的一条小巷,来到了小巷七十二房,进入院子里停车。谭玲玲和朱莉文已经驾车回来了,看到李翰回来,看到李翰推门下车,双双过来,一手挽着他的一条臂膀,朱莉文笑嫣如花地说:“老公,我想死了你。”谭玲玲灿烂娇俏地说:“老公,你真厉害,又给我们弄回来几辆战车。”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一起进屋。 李翰看到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竟然亲自动手,粉涮墙壁,很是感动地说:“难为你们了,竟然当产业工人。不是没钱,而是为了保密,你们做的对!太对了!” 朱莉文松开李翰,撒娇地说:“老公,我已经是少校了。” 哈哈哈哈! 三人又爆笑起来。 谭玲玲也撒娇地说:“那今晚,怎么打发我们俩呀?” 李翰将她们搂入怀中,低声说:“我们去红牡丹歌舞厅吃饭吧,晚饭后,我陪你们练舞蹈,轮流跳跳舞,三个人,可以有人监视周边环境,我也补偿你们对这场婚礼的遗憾。” “呵呵!” “太好了!” “我们还不会跳舞呐!” “工作需要,以后用得着。”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高兴得蹦跳起来,均是拍手叫好。 李翰随即转身来到自己的轿车旁,拉开轿车的后门,打个手势,很绅士的请她们俩上车。朱莉文上车,李翰却拦住了谭玲玲,低声说:“你来驾车,这辆车可是兼带冷暖空调的,快要进入夏天了,金陵可是我国三大火炉之一。这辆轿车,你们两也保护好,是你们的专属座驾。” “真的?太好了!我知道金陵在夏天是火炉,我还准备购买电风扇呐!”谭玲玲激动喊叫起来,蹦跳起来,钻进驾驶室里,李翰便钻进后排座,坐在朱莉文的身旁,伸手将朱莉文搂入怀中。谭玲玲侧头说:“唔,讨厌!你骗我开车的。”话是如此,却启动轿车,启动空调,调好温度,感觉真是不错,便驾车驶出小院又停车,李翰推门下车,将铁门锁上。 然后,他钻进轿车里,谭玲玲驾车直奔红牡丹歌舞厅。 …… 江口良木又开始天天晚上到大世界歌舞厅找谢秋琪,并威胁她,如果谢秋琪不陪他跳舞,他就举报谢秋琪假怀孕。谢秋琪无奈地答应,但是,也提出要求,按以前的时间规矩办,即是每晚十点十分,才陪他开始跳舞。 江口良木也答应了。 铃木幸子、吉田村夫、江村泽子悄然盯梢。 吉田村夫看着江口良木搂着谢秋琪跳舞,心里怨气冲天,暗暗发誓,一定找机会剁了江口良木。克拉又来到大世界歌舞厅,坐在他固定的雅座里,盯着楼下的舞台,盯着楼下的公共舞池,盯着谢秋琪,他来之前已经联络好他的人马,决定今晚在谢秋琪下班时跟踪,并劫持谢秋琪。 156.假情报 克拉盯着谢秋琪已经很久了。 他心里也很喜欢谢秋琪。 她太美了! 谢秋琪美艳无匹,歌声甜美,但又是孤身一人闯金陵,并在金陵闯出一片天地。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当红美女歌星,追求者无数,但是,她始终独来独往。 克拉始终没见她和任何富商一起乘坐同一辆轿车。 这么清纯漂亮姑娘,克拉真是太喜欢她了。 他一直在寻求机会追求她,别以为他天天晚上坐在那间雅座,只是为了等情报,只是为了方便与人接头并从事黑市情报买卖。其实,他更多的是盯着谢秋琪,但是,他这个情报贩子,又不急于出手,像极了一个富有耐心的狩猎人。 但是,他从自己盯梢谢秋琪几个月的情况来看,发现李翰也很喜欢谢秋琪。而自己给李翰提供那么多的车辆之中,李翰还转赠给了谢秋琪两辆轿车。 其中一辆轿车,从前几天开始,谢秋琪便没再驾驶过。 可能是最近她参加了几场血战,把那辆轿车弄碎了,或者把那辆轿车彻底弄坏了,或是那辆轿车被日军缴获了。 李翰,如果不是因为你给我提供很多有价值的情报,我会将这个大美人让给你?嘿嘿!我克拉敢到你们华夏来,就有种和你拼一场。哼!谢秋琪也一定是你们队伍上的人。嘿嘿,等我抓到谢秋琪,我再向日军举报你。 …… 克拉今晚情绪特别激动。 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想回国了,他在金陵已经赚够了钱,但是,他又不甘心给李翰太多的钱和枪支弹药,心里处于很不平衡之中。 当然,其中也有郭瑶瑶插手的原因。 他此前感觉举报李翰,还不如让自己来给李翰致命的一击。而给李翰最致命一击的武器,便是谢秋琪。 抓到了谢秋琪,克拉肯定会让李翰跪在他面前求饶。 …… 大世界歌舞厅五光十色,五彩缤纷,各种皮肤的人都有,暗中的肮脏交易种类也不少。江口良木今晚开始执行特别任务,就是要透露假情报给谢秋琪。他今晚得开始演戏了,当然,他一直都是对谢秋琪演戏,只不过,他此前一直是一个蹩脚演员,一直得不到谢秋琪的真正的喜欢。 但是,今晚有所不同,他来此之前,已经接受了培训,演技有所进步。还有,如果钓不到鱼,他就会被佣仁处决。他搂着谢秋琪跳舞一会,又牵着谢秋琪的手,来到附近的圆桌旁坐下,招手叫来侍者,点了两杯红酒,与谢秋琪碰杯之后,他仰头一饮而尽,又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谢秋琪呷了丁点红酒,放下酒杯,侧身相问:“江口太君,你怎么啦?我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你今晚会很不高兴?很不开心?”江口良木说自己明天要出差,心里很舍不得离开谢秋琪一段时间。谢秋琪虽然暗暗好笑,但是,她也感觉有些蹊跷,便又追问为什么? 她还笑称如果你明晚不来,后天晚上不来,一段时间不来,我可能过段时间就会被什么样的男人泡走了哦。江口良木佯装难过地说:“我要进山当军医,唉,都怪那个牛振光,他去栖霞山,却要点名让我当军医,我呸!他算什么东西?” 他说这句话,点到为止,不再说下去。 欲言又止,便是鱼饵。 谢秋琪一怔,感觉这个情报与太平天国宝藏有关,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见到李翰。 她想他了,也想将这份有价值的情报传递给李翰。 她不知道,李翰关于小鬼子挖宝的情报,可以来自隋凯欣,因为隋凯欣已经深度潜伏在牛振光的身边,凡是挖宝的情报,均以隋凯欣提供的情报为准。 江口良木还得给谢秋琪时间去接头,去传递情报。 所以,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称明天一早要进山。 然后,他起身朝谢秋琪欠欠身,转身而去。 其实,他转身而去的刹那间,他的胸口阵阵发疼。 他心里是很喜欢谢秋琪的。 他也是真心想泡谢秋琪的。 尽管他有妻儿老少,身上也没什么钱,但是,他每晚的睡梦里,却是谢秋琪美丽的倩影。 不过,他却不知不觉卷入了谍战工作之中。 现在,他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了。 …… 谢秋琪望着江口良木在人群中消失,便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自己还得去找李翰接头,传递这份情报,便起身穿梭于人群之中。 她小心翼翼的不时回头看看,然后缓步来到吧台,抓起电话,给李翰在领事馆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响铃很久,但是,无人接听。 由此可见,心上人并不在领事馆里。 今晚,他会在哪里呢? 他会在二楼的那间雅座里吗? 谢秋琪放下电话,思忖一会,便又走到舞池旁,抬头望向二楼,望向克拉的那个雅座,只看到了克拉一人。 她心头一阵失落,但是,她也走向后台,赶紧卸妆,更衣拎包走人。 她走出大世界歌舞厅,来到停车场,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驾车直奔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她希望今晚能和心上人一起在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里共度良宵,她更希望自己从此之后,能成为那栋大别墅的女主人。 但是,当她驾车经过这栋大别墅前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别墅乌灯瞎火。 这说明,李翰并不在别墅里。 很快就是晚上十一点了,他为什么还没回家? 这个时候,他会在哪里? 唉,这地下工作不是人干的。 我想和心爱的人见上一面,就这么难。 我连小日子也过不好。 唉! …… 谢秋琪出身虽然一般般,但是长大之后已经在娱乐圈浸泡了多年,思想上还是追求富贵生活的。 只是因为李翰救过她,他又是传奇英雄,她爱上了他。 所以,她才会跟着他从事地下工作。 当然,她也很好奇地下工作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是,一旦进入地下工作,她发现事情并非像她好奇的那样简单。谍战工作很烧脑,消耗体力也很大,整天精神高度紧张,还得收起自己真实的性格,收敛自己原本的行为和心理活动,整天得伪装自己,不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想哭的时候却要笑,想笑的时候却要哭起来。 唉!真烦! 也许,他在里面睡觉呢? 这几天,我被盯梢,那晚,他还在二楼的雅座盯着我,证明他心里全是我。 嗯!我下车去公用电话亭,给他家里打个电话。 我想他了。 他不能让我长期独守空房啊! 我可是他的小娇妻呀! …… 于是,谢秋琪便驾车前往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她神思悠悠的,倒忘了察看身后有人跟踪,而且还是几拨人在盯着自己。 她驾车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前,刚刚要停下车来,这才想起自己的真实职业,这才想起关紧车门,这才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观察后面的情况。 她这一侦察,倒是瞬间吓得直冒冷汗,她发现后面竟然有几辆轿车跟着自己,便赶紧的驾车兜圈子。 但是,她沿着几条大街,兜了好几圈,也没摆脱身后的盯梢。 无奈之下,她只好驾车回家,回王府巷19号公寓。她回到公寓院子里停车,又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这才拎包下车。但是,那些在附近停车的人,并没有什么行动。因为后面盯梢的人,出现了相互牵制的情况。 因为克拉派出的那拨人,发现了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也在驾车跟着谢秋琪。所以,克拉的人不敢轻易妄动。而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也发现了另一拨人在盯梢,也不敢轻易妄动。 还有,盯梢的几拨人之中,也有郭瑶瑶的身影。 她今晚在易家桥庞丝露家里附近盯梢到十点半,也没看到李翰出现在庞家附近,便驾车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领事馆李翰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响铃很久,也没有人接听电话。她又驾车直奔鼎新桥街123号附近盯梢,却发现了有几辆轿车盯着谢秋琪的轿车。 郭瑶瑶忽然发现,盯着谢秋琪,比盯着李翰好,比盯着李翰方便。毕竟李翰是传奇英雄,整天神出鬼没的,不那么好盯。 而他武功高,刀法好,枪法神。 盯梢李翰的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会每次都会放过自己的。 现在,自己要想在金陵翻身,还得依靠李翰,无论如何,自己得和李翰重新和好,重度良宵。 不然,自己的青春白给了他了。 所以,她驾车不敢跟那么紧。 当她驾车来到王府巷19号公寓院子里时,发现院子里已经停放了几辆轿车,那些轿车正是跟踪谢秋琪的轿车。而郭瑶瑶驾驶的这辆轿车原本是李翰的常用轿车。 克拉派出的那拨盯梢人今天早上还见过这辆轿车,他们以为是李翰来了,急忙驾车掉头,与郭瑶瑶的轿车擦肩而过。 157.黄雀在后 郭瑶瑶也是蛮聪明的,急忙侧身趴在副驾驶室里。 吉田村夫透过倒车镜发现了郭瑶瑶的轿车,也认得这是李翰的轿车。 他急忙侧身对铃木幸子说:“幸子,山田太吉来了,今晚有好戏看了。” 他以为李翰来了。 铃木幸子听到“山田太吉”来了,便悄然掏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轻轻的推开车门,悄然下车,躬身走向郭瑶瑶的轿车。吉田村夫和江村泽子见状,心里明白,铃木幸子要出其不意的抓捕“山田太吉”,便也急急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推门下车,躬身尾随铃木幸子,悄然走向郭瑶瑶的轿车,一起抓捕“山田太吉”,这个天大的功劳,可不能让铃木幸子独吞啊! 而且,今晚还是抓现行的,人证物证俱在。 倏然间,铃木幸子和吉田村夫、江村泽子都激动无比,热泪盈眶。 可就在此时,克拉派出的那拨人刚刚与郭瑶瑶的轿车擦肩而过没多远,忽然又想起他们今天早上曾追这辆轿车出城。 咦,这辆轿车不是由郭瑶瑶驾驶逃跑出城的吗? 靠!差点给这小妮子骗了。 那拨人又驾车掉头到回来。 车灯一晃,照在铃木幸子、吉田村夫和江村泽子的身上,而郭瑶瑶也刚刚侧身而起,就此瞬间,看到吉田村夫、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三人握枪而来,顿时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便锁死车门,启动轿车,驾车猛踩油门。 她的轿车直撞向铃木幸子。 贪财之人必定也是狠毒之人。 郭瑶瑶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钱,她不择手段。 但是,铃木幸子又是何等人? 她可是特高课专门用来钓大鱼的娇美资深特工。 她虽然吃惊,但是,也瞬间身子侧窜,飞身于绿化带后。 郭瑶瑶瞬间又狠打方向盘,驾车掉头,与克拉的那拨人的轿车再次擦肩而过,迅速驾车离开这处公寓院子。 铃木幸子握枪起身,看到追击“山田太吉”的竟然是一伙外国人,感觉甚是奇怪,便握枪朝那拨人开枪。她想抓住这拨洋人,审问他们,从中获取情报,迫使“山田太吉”露出马脚。她的手枪也是加装了消声器的。 嗤嗤嗤!砰砰砰! 那辆轿车左侧玻璃被击碎。 一名洋人被击毙。 两名洋人瞬间侧身躲过一劫。 那司机虽然愤怒,却不敢与铃木幸子交锋。 因为他也看到铃木幸子不是一个人,后面还有吉田村夫和江村泽子。 至于四周会否还有埋伏?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急急驾车驶出公寓小院,回去向克拉汇报情况。 “什么?郭瑶瑶?她,她没离开金陵?” 刚刚回到修车行的克拉闻讯,甚是震惊。 他震惊之后,又作出一个新决定,派一拨人到老虎桥监狱附近设伏,抓捕郭瑶瑶。 既然郭瑶瑶没离开金陵,克拉判断郭瑶瑶很有可能会到回老虎桥监狱上班。 因为她没拿到钱,她没钱就不可能远逃。 克拉又继续加派人手,监视和等待机会,抓捕谢秋琪。 …… 王府巷19号公寓三楼6号房,倚靠窗口前的谢秋琪也看到了这一幕,却没看到郭瑶瑶,她以为李翰来了,心头阵阵感动,热泪盈眶。她握枪拉开保险,但是,瞬间“李翰”又驾车而去,另外盯梢的两伙人则打了起来。 谢秋琪急忙转身,抓来望远镜,观望这一情景。 她看到了另一伙盯梢的竟然是一伙金发碧眼的洋人,心里又是一阵愕然。 铃铃铃!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谢秋琪急忙转身去接电话。 电话是李翰打来的。 今晚,他陪谭玲玲、朱莉文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陪她们俩跳了两个小时的舞,在和谭玲玲、朱莉文轮流跳舞的时间,商量了很多工作和计划。然后,他乘坐他送给谭玲玲的轿车回到楼子街玲珑旗袍店,沐浴更衣,便说出去看看。 虽然新婚燕尔,但是,谭玲玲和朱莉文也同意,因为这是谍战工作的需要。她们俩是正规部队出来的,纪律性强,为人处世也是部队的风格,说干就干,不啰嗦,不犹豫,平时娇艳如花,打起小鬼子来却毫不含糊。 她们俩只是叮嘱李翰要小心,要注意安全,然后深情款款地送他出门,然后,她们俩也沐浴更衣,乔装打扮,分别驾车出去,通知潜藏人员,并取走了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保险柜里的所有金条、现大洋和法币及其他币种。至此,所有的财产都被谭玲玲和朱莉文转移走了。 李翰驾着谭玲玲日常用的那辆别克豪华轿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 只是他没想到今晚谢秋琪下班那么早。 但是,他侦察到有几拨人跟踪谢秋琪,便也驾车跟着那几拨人。 他远远看到这几拨人驾车进入了王府巷19号公寓的小院子里,便把自己的轿车停在小院子外。 接着,他推门下车,拎着一把削牛排的小刀叉,小心翼翼地步行走进小院子里,躲在一株大树后,安静地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他看到几拨人相互残杀的情况,便溜出小院子,跑到公用电话亭给谢秋琪打电话。他说:“秋琪,收拾一下,你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人了。很危险。我送你到其他地方暂住。但是,你别驾车,你的车暂时放在这个院子里,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待会,你用钩绳滑到楼下来,我会在你的楼下接应你。”谢秋琪听到李翰的声音,激动泪下,哽咽难言,“嗯”了一声,便放下电话,赶紧收拾东西。 楼下的铃木幸子、吉田村夫、江村泽子汇聚一起,铃木幸子说:“泽子,你马上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向酒井课长报告情况,尤其是那批外国人的情况。并且,要向警察局报案。我上楼去盯着谢秋琪。吉田村夫留在这里,守在这里,防止谢秋琪逃跑。刚才的事情,可能已经惊动了她。” “是!”吉田村夫和江村泽子赶紧躬身接令,然后分头行动。吉田村夫上车,握枪坐着,合目养神,静候命令。铃木幸子握枪上楼,来到了谢秋琪房门对面的8号房,轻轻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也不开灯,便微开丁点房门,握枪盯着斜对面的6号房。 楼下小院里,江村泽子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敲敲吉田村夫的车窗,吉田村夫推门下车问她怎么回事? 江村泽子说轿车给她开,她驾车去附近的公用电话亭较快。吉田村夫无奈地让车,江村泽子钻进驾驶室里,驾车而去。吉田村夫握枪东张西望一会,感觉无聊,便点燃一支烟,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 此时,李翰悄然而至。 他戴着手套,蹑手蹑脚地来到吉田村夫的身后,放下皮包,握着刀叉,吉田村夫听到有动静,倏然握枪转身。李翰一刀捅进吉田村夫的侧脖子里,又一手托着吉田村夫,一手抓过吉田村夫的手枪,扶着浑身乱颤、双手捂着脖子、双腿乱蹬的吉田村夫轻轻的着地,又将他身上的军票、弹匣、军刀搜走,均放进自己的皮包里。 接着,他拔出吉田村夫脖子上的刀叉,取出手帕,用手帕包着刀叉,也放进自己的皮包里。 然后,李翰拎着皮包,来到了谢秋琪的楼下,放下皮包,张开双臂,接住了滑绳而下的谢秋琪,又将钩绳轻挥,将钩绳也取下,放进自己的皮包里。 他低声说:“别说话,还有一个人上楼盯梢你。” 然后,他一手拎着皮包,一手牵着谢秋琪的手,小跑着走向小院子的侧门。 侧门是人行通道,正门是车辆出入兼人行通道。 这个19号公寓也是大世界歌舞厅老板曾少洲建的。 大世界歌舞厅的中层管理人员均住在这个公寓里。 空下的房子,则用来出租。 两人从侧门出来后,钻进李翰的轿车里,李翰驾车前往教会医院的院子里停车,并将车子停在最角落里。 然后,他和谢秋琪进入医院,办了入院手续,开了一间最边的阁楼高级套房,这间套房是谢秋琪此前佯病住过的。 进入套房里,关好房门,谢秋琪扑入李翰怀中,呜咽啜泣起来。李翰伸手轻拍她的背,低声劝慰:“秋琪,你受委屈了。明天开始,你请假一段时间,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的家也不能住了,今天小鬼子忽然对领事馆的进出人员要盘查,要搜身,估计只是针对我。我办公室里的电话机、盆栽、床头柜下面、沙发下面、卫生间的马桶后面,全被小鬼子安装了窃听器。所以,我也不去领事馆上班了。我刚杀了跟踪你的那个吉田村夫,现在,得把杀他的刀具放进圣战医院江口良木的办公桌上。如此,造成江口良木与吉田村夫为你争风吃醋,导致情杀的情况。” 谢秋琪轻轻的分开李翰,伸手抹抹泪水,摇了摇头说:“不行!我曾经骗过江口良木,让他给我开具假证明,称我怀上了佣仁的骨肉。你一旦实施刚才说的这个计划,江口良木就会被抓捕,就会供出我的那份假证明。从此,我在娱乐圈就待不下去了。还有,他说他明天一早,随牛振光进山。小鬼子是不是要挖宝了?” 158.贪财被捕 李翰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搂她入怀。 谢秋琪埋头于他宽厚的怀中,幸福地合上眼睛。 李翰伸手轻抚她的秀发,低声说:“敌人不会那么快挖宝的。虽然佣仁、牛振光、二玉皆看过那张藏宝图,但是,有藏宝图是一码事,真正挖宝又是一码事。藏宝图有标注,但是,真正的藏宝地与藏宝图的标注是有误差的,挖宝地点还很有可能设置了非常多的暗箭机关,稍有不慎,便会宝毁人亡。所以,江口良木就算明天一早进山,那也是探宝,而不能是挖宝。好了,你冲澡吧,我今晚陪着你。” “真的?唔,你得天天晚上陪着我。”谢秋琪惊喜地反问一句,又伸手捧着李翰的脸,撒娇起来。李翰伸手,分开她的手,点了点头。谢秋琪随即从他怀中起来,拿衣服进卫生间沐浴更衣,然后出来,和李翰相拥着,享受新婚快乐。 江村泽子驾车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前停车,进入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酒井久香的电话,向酒井久香汇报了盯梢的情况。酒井久香说:“还有其他国家的人盯梢?这件事,复杂起来了。看来,谢秋琪是一个多面谍。嗯,也有道理,我现在把整件事串起来想,谢秋琪、山田太吉可能与黑市情报交易有关。不然,山田太吉哪来的那么多钱?嗯,应该是。你们盯紧点,不要通知警察局,不要报案。我马上过去,咱们当面商量下一步工作。”她说完,便挂上电话。 江村泽子放下电话,驾车回到19号公寓小院子里,车灯一晃,发现吉田村夫满脖子是血,僵硬地躺在地上,被人暗杀了。江村泽子吓得掏枪而出,赶紧停车,也不熄火,跑步上楼,向铃木幸子报告情况。 铃木幸子吩咐江村泽子下楼保护现场,她自己握枪,又掏出之前吉田村夫复制的6号房的钥匙,打开了谢秋琪的房门,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她气得赶紧握枪下楼,来到江村泽子身旁,一起俯身查看吉田村夫尸体上的伤口。 此时,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带队驱车来到,她们俯身认真查看吉田村夫尸体上的伤口,发现并非正常武器所伤所杀,经酒井久香和铃木幸子判断,吉田村夫尸体上的伤口应该是那种经常去咖啡馆吃牛排的人所为,是那种削牛排的刀叉所伤。 这种刀叉有利于扩宽了伤者的伤口,达到了迅速让伤者失血过多而亡的目的。吉田村夫脖子上的伤口,应该就是那种削牛排用的刀叉所伤。 但是,使用这种刀叉的人,力气非常大,如不能迅速刺伤被袭击者,则有被被袭击者反伤害的可能。酒井久香也是经常去摩登咖啡馆与秘密线人接头的人,而铃木幸子则是特高课外派到外面钓鱼的娇美资深女特工。 故此,她们俩能判别出吉田村夫尸体伤口是什么武器所为的。但是谁暗杀了吉田村夫?谢秋琪吗?不像!谢秋琪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是“山田太吉”吗? 他前来接应了谢秋琪吗? 酒井久香吩咐特务抬走吉田村夫,并将吉田村夫的尸体放到圣战医院的太平间,并由圣战医院的医生进行尸检。然后,酒井久香吩咐中村梨子带队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盯梢,一旦“山田太吉”回家,马上抓捕审讯。 因为今天下午领事馆响枪之后,职员溜出去,“山田太吉”随后也不见了。明天一早上班,凡是之前没经盘查和搜身就离开领事馆的职员,全部先收监,先审查,无可疑之人,才可以复职上班。 接着,酒井久香在铃木幸子、江村泽子、高桥苗子的陪同下,又步行上楼,来到三楼6号房,按亮所有的电灯,发现室内有些杂乱,有些衣服被扔到地上,保险柜的门也已经打开,但是,里面已经没有财物,房间里的所有首饰全部不见了。由此可见,谢秋琪是仓促离开这间房的。而窗户打开,窗台上有铁痕,估计是用钩绳滑下去的。 看来,谢秋琪也是一名特工,很可能是资深的特工。如果她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特工,那么,她肯定是一名资深特工。但是,她又竟然怀上小孩了。 于是,酒井久香下楼之后,便吩咐龟井带队去圣战医院公寓宿舍,抓捕江口良木到特高课地牢审讯。因为江口良木曾经给谢秋琪开具证明,证明谢秋琪怀上了孩子。 …… 郭瑶瑶驾车离开王府巷19号公寓,发疯般的驾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附近,发现里面仍然乌灯瞎火,不由又恼火又害怕,但是,她停车熄火,锁死车门,静候李翰回家。她越来越想见到李翰,她知道李翰心软,她必须再从他身上拿些钱,多拿些钱,然后才逃跑。现在,她真想逃跑了。 中村梨子带队驱车而来,几辆轿车的车灯甚是晃眼,也惊动了郭瑶瑶。郭瑶瑶急忙驾车而去。 中村梨子发现“山田太吉”常用的这辆轿车,便下令追捕“山田太吉”,她自己下车,亲自到公用电话亭,给龟川打电话,给谢耀星打电话,给今井太郎打电话,给小岛美智子打电话,给山田亦男打电话。 她以为逃跑的轿车上坐着“山田太吉”。 这可是头功! 中村梨子手下的日军特务也驾车紧追郭瑶瑶不放,惊动了夜晚在大街小巷里巡逻的日军巡逻兵、伪警巡逻兵。 顿时,多路兵马驾车对郭瑶瑶实施围堵。 接到报案的龟川、谢耀星赶紧带队包抄郭瑶瑶,在道高井大街的两端十字路口,郭瑶瑶的车被堵在路中间,她的轿车前后均被几辆轿车堵住。 日军、伪警端枪包抄而至,郭瑶瑶无路可走,想掏枪开枪,但是,她发现四周是无数的端枪指着自己的日军和伪警。追来的日军特务,拉开车门,用枪指着郭瑶瑶。 郭瑶瑶乖乖的举手投降,并被押回了特高课地牢。 酒井久香回来,亲自审讯,质问郭瑶瑶为什么用“山田太吉”的轿车,为什么要心虚地逃跑? 郭瑶瑶望着四周残酷的刑具,战战兢兢地强辩地说自己与“山田太吉”谈恋爱,这车是“山田太吉”今天早上送给她的,她也是刚学会驾车不久,今晚也是等着“山田太吉”回家,想要享受新婚快乐。但是,受到日军特务的惊吓,所以就驾车逃跑。为了保护自己,她也不怕羞了,把自己已经向“山田太吉”以身相许之事也说出来。 酒井久香嘿嘿冷笑说:“不老实是吧?那行,尝尝这些刑具的滋味呗。”随即,数名光着膀子的大汉一拥而上,将郭瑶瑶绑到十字架上。 郭瑶瑶吓得尿裤子了,顿时哭了起来,满脸泪水,楚楚可怜地哀嚎着说:“酒井课长,我谈恋爱也不行吗?呜呜呜,我嫁给你们国家的男人,有错吗?呜呜呜!” 酒井久香抓着已经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烙铁过来,举着烙铁靠近郭瑶瑶的脸,冷笑着说:“郭瑶瑶,你还嘴硬是吧?那你想想,你的脸如果被烙铁烫出了永不消失的伤疤,以后还会有男人要你吗?山田太吉还会喜欢你吗?我告诉你,那个山田太吉就是潜伏我们领事馆的敌谍,真名叫李翰,江湖上人称小李飞刀,在他们的部队里,人称李疯子。你现在的罪名是背叛皇军罪,背叛职业罪,情报外泄罪,驾车逃逸罪,握枪拒捕罪。”郭瑶瑶的脸虽然还没有被烫到,但是,她的如花俏脸已经感受到那柄烙铁的高温,不用想象,也知道自己的脸如果被烫伤了,以后就是丑八怪。 她哭着哀求:“呜呜呜,不要,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哈哈哈哈!酒井久香哈哈一笑,高桥苗子、龟井、中村梨子、铃木幸子、江村泽子也都爆笑起来。 酒井久香下令给郭瑶瑶松绑,又将烙铁放回炭火炉子里,中村梨子和几名特务押着浑身发软、站都站不稳、裤子完全被尿湿的郭瑶瑶来到案桌前,将纸笔移到她面前。 酒井久香掏出手帕,为郭瑶瑶擦汗,又柔声说:“真嫩呀!写吧,写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情况。只要供词真实,我不仅会放过你,还会重用你,让你从此享受荣华富贵。”然后,她将手帕一扔,便走向隔壁邻房审讯江口良木。 江口良木是胆小怕死之人,望着周边的刑具,已经吓得腿软,看到酒井久香来到,便赶紧跪在他面前求饶。酒井久香侧身朝高桥苗子眨眨眼,高桥苗子吩咐几名大汉将江口良木抬到案桌前,将纸笔移到他面前,他颤抖着拿起钢笔,写下了他和谢秋琪之间的口头协议。 郭瑶瑶也一样,她颤抖着,拿起笔,写下了一份供词,把她和“山田太吉”相亲,发现“山田太吉”与克拉有情报交易之后,自己也想着赚大钱,便插手情报交易,导致克拉与“山田太吉”反目成仇,结果自己也没拿到钱,又跟踪谢秋琪到王府巷19号公寓小院,发现克拉派人盯梢,便赶紧逃跑,今晚又想等“山田太吉”回来、拿到钱就逃跑的事情经过全写出来。 159.背叛认供 中村梨子看郭瑶瑶写好了供词,便移过一盒印泥,还替郭瑶瑶打开印泥盒的盖子。 郭瑶瑶颤抖着伸出拇指,按在印泥上,又在供词上按上了自己的鲜红的手指印。 她心想:我现在算不算汉奸?算不算叛徒?我会不会害死李翰?他给了我不少钱呐!唉!他对我那么好,我把他的秘密全说出来了。哦,不,我还留着他想营救战俘的意图没说。我算是对得起他了,我把我人生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只有他欠我的,我不欠他的。让他吃吃亏也好,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吧。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希望他以后不要杀我。 …… 哈哈哈哈! 酒井久香回来,拿起这份供词,认真细看了一下,不由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她又含笑质问郭瑶瑶可否确认“山田太吉”就是李翰? 从表面看起来,酒井久香亲切得像一个邻家御姐,大气和蔼,美貌稳重。 郭瑶瑶心里直打鼓,生怕酒井久香会对自己用刑。她努力平静自己,颤声说这个我倒不知道,只是感觉“山田太吉”是岛国人,身份地位高,帅气多金,如果能嫁给他,自己也高人一等。最重要的是,自己仍然想骗“山田太吉”的钱,然后卷款逃跑,再找个小白脸陪伴自己一生,过上养尊处优、逍遥自在的好日子。所以,她主动和“山田太吉”睡在一起,并偷拍了“山田太吉”办公桌上的三十二份文件,送给克拉。 她说完之后,又反问酒井久香:“课长姐姐,我现在算不算汉奸?算不算叛徒?山田太吉知道我背叛了他,会不会杀了我?”她佯装天真起来,倒是挺纯情的。 酒井久香急忙安慰她说:“你不算汉奸,也不是叛徒,因为你不属于任何地下组织的人,而且,你加入我们皇军特务队伍,是无限荣光的。” 她话是如此,但是心里也终于明白“山田太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轿车了,为什么会那么有钱了。 她命令高桥苗子、龟井、中村梨子带队去抓捕克拉。 此时,克拉还在他的修车行与他的手下商量抓捕谢秋琪、郭瑶瑶的几步计划,忽然发现情况不妙,便掏枪而出,拉开保险,带队与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井枪战起来。叭叭叭!砰砰砰! 在激烈的枪战中,克拉把握机会逃跑,他的手下全部被打死。高桥苗子带队进入克拉的办公室,打开克拉的保险柜,果然发现了郭瑶瑶送给克拉的三十二份密件,还有不少的大小黄鱼、现大洋、法币、美元等等。 她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交给酒井久香。 酒井久香吩咐其他人退下,便和高桥苗子“四六”私分了这些金条、现大洋、法币、美元。然后,她拿了些钱,又来到地牢,送给郭瑶瑶,让郭瑶瑶成为她们的人,继续和“山田太吉”好起来,而且要越来越好,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如果特高课没那么快抓捕“山田太吉”,最好郭瑶瑶和“山田太吉”生一个小孩,以此拴住“山田太吉”。 郭瑶瑶看到自己不会再受刑了,便学着小鬼子的样子,躬身接令,毕恭毕敬地服从酒井久香的吩咐。 她还提出要求,可否加入岛国的国籍? 她这份表面上的天真,倒让酒井久香对她放心了些许。 酒井久香含笑说看你立功情况,表现情况。 接着,酒井久香又吩咐郭瑶瑶继续到老虎桥监狱上班。 接着,她给卢爱权打了一个电话,让卢爱权好好关照郭瑶瑶,有机会就尽快提拔郭瑶瑶。 然后,她派三名女特务相田美沙、爱田真纪、哀川里子驾车护送郭瑶瑶回老虎桥监狱宿舍休息,并从此由这三名女特务监管郭瑶瑶的工作和生活。稍后,酒井久香又给老虎桥监狱的日军小队长下村田夫打了一个电话,让下村田夫盯紧郭瑶瑶及庞丝露、林琳、何潇潇,但是,又不能让庞丝露、林琳、何潇潇有所发现,并要抓住机会,找出这几个女狱警给那些战俘传递情报的证据,同时加强对战俘的监控,防止战俘在里应外合的情况下越狱逃跑。 酒井久香放下电话之后,还不放心,又派龟井带队监视庞丝露、林琳、何潇潇、卢爱权及其家人,并令山田亦男撤掉对“山田太吉”的在领事馆的盘查、监控以及撤掉“山田太吉”办公室的所有窃听器,多派些人乔装到摩登咖啡馆、红玫瑰咖啡馆、红牡丹歌舞厅、大世界歌舞厅等等一些高档场当侍者或是当经理。 她早就知道李翰喜欢到这些高档场所消费或是接头。 她让高桥苗子联系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的刘产(佐佐木)和范统(近藤一郎),加强对二井三代(张铁)的监视,务必尽快拿到与十三号仓库有业务来往的上海那边的企业名单。她又派中村梨子带队实施对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的监视,尤其是要加强对川岛千江(朱莉文)及其财务状况的监控。从地牢里出来,回到酒井久香的办公室,关上房门,高桥苗子低声问酒井久香为什么还不收网? 酒井久香说现在抓捕“山田太吉”自然很容易,但是,也就此破坏了皇上特使这次挖宝的鱼饵了,而且,从“山田太吉”经常出入老虎桥监狱来看,“山田太吉”对那些战俘必有所图。她说,那些战俘对双方来说,都是宝贝,一方面是己方挖宝的有力气的人物,另一方面又是敌方想要回去的身经百战的老兵,这些人一旦重回战场,以一当十是完全有可能的。接下来的武汉会战是关键一战,绝不能让那些战俘回到战场上去对付我们帝国的优秀军人。 她又说现在有了郭瑶瑶的这个内线,便可以掌握“山田太吉”的所有动态,将想越狱的所有战俘一网打尽,并以此为线索,揪出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所有人员。 高桥苗子终于心领神会,完全明白酒井久香的意图了。 她离开酒井久香办公室,又走到地牢,来到江口良木面前,叮嘱江口良木保密今晚之事,不然,就会要了他的命。江口良木早就尿裤子了,战战兢兢地躬身答应。高桥苗子便释放了他,还派人驾车护送他回圣战医院的公寓宿舍。 一切在表面上还是那么平静。 但是,暗流涌动,多了无数激流。 初夏的一场大雨,伴着阵阵狂风,在雷鸣电闪之中,声势浩大的落在人间,轰轰烈烈,酣畅淋漓。 翌日清晨,在令人惊心的闪电下,在肆虐的狂风中,在猛烈的暴雨里,李翰轻轻的移开谢秋琪的纤臂,悄然起床,不敢洗漱,不敢动惊动沉睡中的谢秋琪。 他悄然离开教会医院,驾车回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便给小岛美智子、今井太郎打电话,称自己病了,得在家里养病几天。小岛美智子质问他为什么昨夜没有回家?为什么不经搜查就从领事馆里溜出来? 李翰从小岛美智子的系列质问中闻出了味道。 他淡定地说:“美智子,你知道我胆小,当时枪声一响,我就很害怕,所以,我看到有人溜出来,我自己也溜出来。对不起啊!我还因此受到了惊吓,我得去医院看看病,我可能心脏有问题,我请几天假。” 小岛美智子因为事先获悉了酒井久香的情报,所以没再说什么,只问李翰想吃什么早餐,她说可以将早餐送到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里。李翰说已经吃过早餐了,小岛美智子便气恼地挂上电话了。 李翰让今井太郎和小岛美智子证实自己在家里之后,便驾车而出,来到易家桥庞丝露家里附近,发现了龟井的身影。初夏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风止雨停,人们踏着大街小巷的积水,奔驰而过的车辆溅起阵阵水花飞掠而过。李翰发现龟井的身影之后,感觉不妙,现在不仅小鬼子特务对自己加强了监控,也对和他相亲过的姑娘加强了监控,人命关天啊! 可不能因为庞丝露这些姑娘与自己有过接触,就连累她们,让她们的家人惨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之下。 但是,庞丝露家里穷,没有电话。 李翰想给庞丝露打个电话也不可能,打电话到老虎桥监狱里去找她,肯定也不行。 他无奈之下,驾车离开,在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停好车之后,他就在车上更换上一套破烂衣服,接着推门下车,向一辆人力车的车夫租用其人力车,掏出三百元法币给人力车车夫,然后拉着人力车来到庞家门前,庞丝露恰好出来上班,来到这辆人力车前,低声说:“去老虎桥监狱。” 李翰低声说:“是我!你家附近有日军特务盯梢,你别说话,我告诉你,你得让你家里人尽快撤离金陵,有危险。” 他说完,便拉着庞丝露就跑。 160.策略调整 龟井等人也没有去追庞丝露,因为他们知道庞丝露每天都是乘坐人力车去上班的,而在老虎桥监狱里已经有三名女特务在盯梢,这三名女特务表面上只盯着郭瑶瑶一人,但是,这三名女特务实际上也在盯着庞丝露、林琳、何潇潇。 龟井的任务就是盯着庞丝露的家人,防止庞家人出逃。 同时,龟井也派人盯着林琳和何潇潇的家人。 …… 李翰用人力车拉着庞丝露跑了几条小巷,又绕了几圈,不时的停下车来,佯装用破毛巾擦汗,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谨慎侦察,确认身后无人盯梢之后,便将人力车停在自己的轿车附近,又将那辆人力车还给那个人力车夫。 那个人力车夫将租金还给李翰,李翰也掏出十元法币付租金,将十元法币给人力车夫,那车夫激动地拉车而去。 李翰东瞅西瞧,侧身看看,回身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之后,便领着庞丝露钻进自己的轿车里。 上车之后,他立即锁死车门,驾车缓缓行驶。 庞丝露这才敢出声。 她紧张地问:“那我怎么办?我还能去上班吗?快要出事了,你怎么不给我一个答案?这辈子,你养我吗?”李翰掏出三千元法币,侧身递与庞丝露说:“你暂时继续上班,今天或明天找机会到别人的办公室,打电话到你弟弟上班的那个煤球厂,通知他不要作声,通知他暗中联系你的大哥,尽快想法转移你的父母和妹妹。比如,让你母亲装病,然后急送仁济医院治疗。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前,我会干掉那些到仁济医院盯梢的日军特务,把你母亲接出来,把你家里人一起接到一个隐秘地点,再想法把你们家里人送出城外去,乘船到上海,我会在上海法租界给你们家里找好商铺和住处,经营点什么生意。所有的成本费用,我来出。放心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也会照顾好你家里人一辈子。” 庞丝露激动地问:“嗯!那你我是不是也到上海去?” 李翰摇了摇头说:“不,你我留在金陵,你陪我工作和生活。帮我一起营救老虎桥监狱里的那些战俘。其实,你也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但是,从今天早上敌特的布控来看,敌谍也可能获悉了我们的意图,你到了老虎桥监狱正常上班,有什么情况,你要到别人的办公室给我家里打电话,我这几天不上班,记得要说暗语,比如新茶发霉,我就知道那些战俘被严密监控了。比如说新茶因为发霉倒掉了,我就知道有些战俘被处死了。比如说茶水不干净,喝了会拉肚子,就说明郭瑶瑶有异常情况。” “好!我得上班了,我们晚上仁济医院里见。”庞丝露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将那叠钱放进皮包里,抛下一句话。 李翰将轿车停在路边,庞丝露便推门下车,找一辆人力车,乘车前往老虎桥监狱上班。李翰驾车来到“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要了几份特色点心,坐在路边的小餐桌上,眼前浮现了山田樱子俏丽的倩影,感慨万千,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在台儿庄战场上负伤?有没有……? 唉,不敢想象。 …… 他略有些伤感地吃过早餐,驾车回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里睡觉。 午饭时间,庞丝露打来电话,把他吵醒了。 她在电话里低声说:“那些茶水真的不干净,还夹了三片柳叶,喝了就会拉肚子。” 李翰赶紧说:“麻烦你看看那些新茶会不会发霉?”庞丝露“嗯”了一声,便放下电话。 李翰心里明白,郭瑶瑶出现了异常情况,也证实了郭瑶瑶已经回老虎桥监狱上班了。三片柳叶,说明至少有三名日军特务在监视着郭瑶瑶,也监视着庞丝露,也许还监视着卢爱权、林琳、何潇潇。老虎桥监狱里的几名美女狱警,均会使枪,也会些武功,也许面对某些敌手,她们的武功还不赖。 李翰想将这四名女狱警收揽在自己的麾下,成为他的鬼见愁别动总队麾下的红玫瑰特战队的队员。 他熟悉历史,知道将来自己必定会与军统分道扬镳的。 自己也只有加入红党,才有前途和未来。 所以,自己必须掌握一支富有战斗力的武装,不然,将来拿什么作为见面礼去加入刘文林的队伍? 自己将来又依靠什么,与小鬼子打硬仗? 毕竟在南方,1941年后,红方才出现最大的困难。 那时,小鬼子开始大规模清乡。 明年,也就是1939年,汪伪的76号特工总部成立,并极其凶残的屠杀军统和红方地下人员。 嗯,无论如何,自己在小鬼子的领事馆也要撑到1939年吧。 …… 今天早上,李翰和庞丝露分别时说的那句话“比如说茶水不干净,喝了会拉肚子,就说明郭瑶瑶有异常情况。”其实,他也是想通过庞丝露来获悉郭瑶瑶现在何处?郭瑶瑶真的逃出了金陵了吗?她会不会又回老虎桥监狱上班?她那么贪财,光凭自己给她一辆轿车,她就会离开金陵? 但是,他也不便与庞丝露明说一些事情。 他现在和庞丝露的关系还没到达生死与共的份上。 但是,总体而言,庞丝露的人品远胜于郭瑶瑶,身体条件也优于郭瑶瑶。无论是纳她为妾,还是揽她于麾下,皆好于郭瑶瑶。四名女狱警,自己也不可能全收了。她们性格各异,出身背景也不一样,未必全部会跟自己走。 现在,他通过庞丝露的汇报,套取了郭瑶瑶的信息。这也让敏锐的李翰捕捉到了日军特务机关的策略的变化。他也得随机应变,适时调整营救战俘的方案,适时的调整破坏小鬼子探宝和挖宝的战役方案。 于是,李翰翻身起床,穿着睡袍,走上楼顶,趴在天台小围墙护栏上,举着望远镜,侦察周边环境,发现了徐又远和坂本次郎这两个单目失明者,带着一些特务,在别墅外围走来走去。不远处的一辆轿车上,还坐着山田亦男。 他放下望远镜,躬着身子,离开天台,走下楼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盛水烧水,清洗茶具,心里也在思忖:现在,这个世上,最恨的人,不是酒井久香,也不是龟川,而是山田亦男和徐又远。坂本次郎只是一个蹩脚特务,他是跟班的。而徐又远是为了立功。山田亦男则是因为其妹山田樱子与自己的关系而恨自己。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干掉徐又远。 至于山田亦男,他是山田樱子的兄长,不能杀了他,但是,可以将他击残,令他无法往后与我作对。现在,只要我不开车,我也一样可以出去,而他们会不会在我出去之后,进来搜查什么?或是在我家里安装窃听器? 李翰思忖至此,便拆开电话机、翻转沙发、打开天花板等等来查看,均没发现窃听器。他想想自己曾几天没回家,围墙上有电网,别人要潜进来,除非硬从大铁门那里闯进来,否则,翻墙而入是不可能的,因为有那些电网。但是,如果敌谍剪断这周边的电线,特务便可以翻墙进来。 这个谍战工作真如谢秋琪思忖的那样,费神费力,很不讨好,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 于是,李翰又坐下来,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茶,品味了西湖龙井的清香,润润喉,起身去主卧室的地下密室查看了一下,然后又去洗手间洗漱更衣,又从皮包里取出一些手雷,用小绳子串联起来,在家里布置机关,一旦小鬼子特务进来,就炸死他们并将这栋楼也炸毁。 反正事态到了这个份上,无非就是哪一天捅破一层窗纱的问题。他部署好这一切,便拎包出门,打开后门,又转身驾车从后门出来,再停车下车,然后锁好后门。 这一切,被监视他的日军特务和伪警注意到了。 李翰也不在乎,反正家里的财产已经被朱莉文和谭玲玲全部转移了。炸毁这栋房子,至少能拉上二十名日军特务垫背,也值!他驾车满大街的晃悠,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和倒车镜,看到了后面盯梢的车辆。他哪里也不去,就这样驾车转悠着,转了一个下午,几乎把金陵转了一个遍。 气得山田亦男下令日军特务不要再跟踪他。 因为盯梢李翰是山田亦男私下的决定。 但是,他使用这些车辆,是需要油耗的,怎么报账? 会不会触怒酒井久香? 山田亦男还暗恋着酒井久香呐! 他今天没听酒井久香的命令,擅自调动日军特务和伪警监视李翰,万一惹怒了酒井久香呢?他也是一阵头疼。 …… 李翰通过满城转悠,摆脱了身后的盯梢,便驾车来到了纸庄巷,在花园公寓租了一套公寓,就在一楼,带家具,拎包入住便行。 他化名签了一纸合约,付了租金,拿到了钥匙。然后,他驾车来到一品轩小酒楼,向掌柜的要了二楼的一间雅间,点了几个菜,支开掌柜的,便在柜台前,抓起电话,致电朱莉文,称家里的茶叶发霉了,就挂上电话了。 161.接应庞家人 接着,他又给玲珑旗袍店打电话,对谭玲玲说:“我在一品轩,你和莉文过来吃晚饭吧,我下午驾车兜圈子的时候,发现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四周有日军特务盯梢,你想办法让莉文注意安全,尤其是要通知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的张铁,及早撤离,并且要干掉刘产和范统两个狗特务。另外,让朱莉文给站座发电,约站座晚上八点在怡红院见面,让凡凡和依依、黄迪打前站。” 谭玲玲不满地说:“你去怡红院干嘛?为什么要去这些乌七八糟的地方谈事?没有其他地方吗?”李翰急忙解释说:“这些地方更隐秘,现在敌特对我加强了监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令敌特意想不到。而且,我是在与站座谈事,也要确保站座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你不用担心什么,不是有凡凡、依依、黄迪盯着吗?对于怡红院的掌柜蓝拂手,你也熟悉呀。难道你以为你想找女人呀?我家里不有两个小娇妻吗?哪有精力呀?” “呵呵!”谭玲玲这才灿笑出声,放下了电话。 李翰放下电话,回到雅间,静候谭玲玲和朱莉文的到来。两个小时后,谭玲玲和朱莉文先后驾车来到,先后进入李翰的雅间。谭玲玲进来反手关上房门,挨着李翰坐下,侧身伸手搂着李翰的脖子,娇艳地说:“老公,我想死你了。” 李翰侧身香了她一口,深情地说:“亲爱的,很快就是我们华夏传统中的二十四节气中的小满了。小满节气也给我们一个温馨提示,那就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人满则损。人生最好的状态是小满!我们都是地下工作者,不可能天天在一起,而且,随时会有人离开这个世界。” 谭玲玲急急伸手捂住李翰的嘴,深情地说:“我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一定要活到抗战胜利。”李翰点了点头,搂她入怀,轻抚她的秀发,低声说:“你的代号是蜘蛛,蜘蛛善于结网。所以,你的心思不要全部在我身上。人脉是一种坚持。人脉,听起来很功利,但世事间、人情间,从来都是工夫在诗外。多年以后,你会发现,你的坚持会成为你的品牌,你的坚持会成为一种最大的善意。” 谭玲玲“嗯”了一声,又说:“晚饭后,我就去找徐远洋老前辈,看看他那条线上有没有可靠的人可以发展,有没有什么可以支持我们抗战。如果有,可以补充鬼见愁别动总队的队员不足,也可以补充其他方面的欠缺。” 李翰点了点头说:“如果他那条线有可以发展的对象,就最好了,多几个送信,送报的,以后也多几个人帮我们盯着小鬼子。送信的也好,送报的也好,满大街的转悠,可以观察形势,可以侦察小鬼子的动静。我们在城里生活,只是待在某一个角落,不可能事事尽知,也不可能看到任何一个地方,情报得来自多方,这才准确,消息多了,我们就灵通,打小鬼子,也才更灵活。不要说杀敌一千,抗战几年,我们总得杀三五百小鬼子吧?抗战也非一日之功,但是,日积月累,聚沙成塔,我们的战绩不就辉煌起来了吗?” 谭玲玲“嗯”了一声,又说:“很有道理,你都快成哲学家了。”此时,朱莉文来到,三人嘻嘻哈哈,欢天喜地吃晚饭,并低声商议调整营救战俘策略。 李翰让朱莉文想法通知红党的人,明晚到乾坤大烟馆见面,也让凡凡、依依去打前站。 接着,李翰驾车前往怡红院,途中,他停车于路边,在小鬼子的商行,购买了几台电风扇。天气渐热,没钱人用扇子扇凉扇蚊子,有钱人用电风扇。 他在怡红院大门前遇到凡凡,凡凡说里面没有盯梢,但是,也有日军、伪警来消遣的,二楼八号房。凡凡又说依依姐、黄迪妹妹已经乔装成男子,分别在里面二楼的七号房和九号房,对你和神秘人实施暗中保护和掩护。如此,你左右的两间房便不能有其他客人,即便有敌特前来打探情况,也无济于事。李翰点了点头,低声说:“很好!你们姐妹几个很会思考问题,想的很周到。” 他掏出三千元法币,塞给凡凡,低声说:“把钱拿去,从事地下工作,需要经费,装扮好自己,装备好自己,到这些场所来,少不了花费。” 凡凡“嗯”了一声,接过钱,闪身走开。 李翰跨步进院,小心翼翼的东瞅西瞧,不时的侧身回头看看,怡红院的一楼大堂是戏院,天气渐热,坐满了人,这些客人要么搂着一个姑娘,打情骂俏,要么嗑着瓜子,品着茶,认真看戏。李翰穿梭于张张餐桌之间的缝隙,来到楼梯口,遇见了在此等候的蓝拂手,便给了蓝拂手一千元法币,就上楼梯,来到了二楼八号房,向蓝拂手要了两个漂亮姑娘,点了些酒水点心,此时,尚望还没到。 为了待会谈事方便,李翰让两个姑娘喝酒,喝一碗,就给一百元法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两个姑娘便使劲喝酒,打情骂俏之声也大起来了。虽然有些伪警、日军低级军官前来消遣并路过此房门前,但也只是哈哈大笑,感觉滑稽,并无推门进去探视。 八号房里,两个漂亮姑娘,一人拿了四百元法币,一人拿了五百元法币,不一会便喝醉了。尚望来到,问李翰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地方见面?乌七八糟的! 李翰赶紧解释说:“老板,你别误会,我可是不沾锅。我身边如花似的红玫瑰特战队员多的去。不过,我也有苦衷。我本身就是李翰,前阵子,小鬼子在大街小巷贴满了我的通缉令。所以,我原本就是被小鬼子怀疑的对象。另外,我执行了那么多任务,小鬼子就更加怀疑我了。” 尚望含笑地望着李翰,耐心地听他解释,不时的点点头。 李翰接着讲述了自己已经暴露身份的经过,但是,隐去了郭瑶瑶、庞丝露等情节,不过,他说自己麾下有一家人需要转移,看看尚望有没有办法先找一个隐密的地点,或找机会购买轮船票或是火车票送这家人到上海法租界,费用由他个人来出。尚望说戴老板现在有新规定,特务处内任何区站组的男女特工,不能恋爱,不能结婚,违者以军处决,主要是为了防止泄密。 他警告李翰,千万不要和谭玲玲、朱莉文等姑娘恋爱,一旦被发现,谁也保不了他。男女之间,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不能乱了套数。李翰心里暗暗吃惊,但是,他表面淡定。尚望还说这件事,他帮不了李翰。 李翰便转移话题,与他商议调整营救战俘的策略。 尚望表示同意。 两人随即一前一后离开了怡红院。 李翰驾车来到仁济医院附近,先坐在轿车里,点燃一支烟,移下丁点车窗,侦察周边环境,然后悄然推门下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来到一辆日军特务的轿车旁边,拔出刺刀,掏出一颗手雷,轻轻地敲敲车门。 一名特务移下车窗来看看,李翰将这颗手雷扔进去。 车内的副驾驶室的那名特务低头一看,惊叫一声:“手雷!”两名特务吓得急急推门下车,李翰扬刀一甩,刺刀透车窗口而入,刺入副驾驶室那名特务的侧脖子,那名特务还没推开车门,便伸手捂着脖子,拼命蹬腿,侧坐在副驾驶室里,浑身颤动起来。驾驶室这边推门下车的特务,刚刚下车,便被李翰一拳击在侧额上,“咣”的一声,那名特务顿时内颅骨裂,瞬间晕迷,慢慢渗血,歪头跌入驾驶室内。 李翰替他们拉开车门,找到那颗手雷,从两具尸体上搜出手枪、消声器、钱物、证件,又将刺刀拔出来,用他们的手帕抹去血迹,替他们关好车门。然后,他将这些东西放进他轿车里的皮包里,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握着手枪,伸进裤袋里,跨步走进医院里。 庞丝露就站在一楼大堂的前台,看到李翰来了,双目顿时睁圆。李翰点了点头。庞丝露会意,在前走着,背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李翰明白她所指,他忽然掏枪,握枪扣动扳机,嗤嗤!砰砰!干掉了通往庞丝露母亲病房的走廊里的两名特务。然后,他将两名惨死的日军特务拖进了卫生间里。 庞丝露也早有准备,赶紧拿着拖把,将走廊里的血迹拖干净。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没什么家属之类的人到医院来探视。 医护人员或在办公室里,或在其他病房里巡视患者病情。 随后,李翰从卫生间出来,低声将自己的停车位置告诉了庞丝露。 庞丝露随即走进她母亲的病房,和她大哥庞伟、弟弟庞晓、妹妹庞丝盈、父亲庞刚接走了庞丝露的母亲。 162.特使气疯 李翰驾车将他们一家人接到废钢厂,临时安置他们一家,并从车尾箱拿出工具和电风扇,为他们接上电,安装上电风扇驱蚊子,又从车尾箱拿来被铺,铺在地上。 他的细心,让庞丝露、庞丝盈姐妹俩十分感动。 一路上,庞家人沉默无言,各自垂泪。 但是,到了目的地,怒火就此爆发。 庞家人均是怨声载道,怒骂李翰连累了他们一家。 庞母暗暗落泪,但是,在此乱世,又能怨谁?即便是李翰连累了她一家,但是,他也不错啊!虽然是临时安置他们一家,可他细心周到啊! 庞伟挥拳要打李翰,幸好其父庞钢用尽全力拦住他。 他扬手怒骂:“死无赖,我妹欠你的?我原本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坏到了骨子里。我家虽然破旧,但好歹也是一处住宅,也是一个家,现在倒好,我们要躲灾,要住这个四处来风,四处漏雨的破厂房,还要搬到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滩去。老子揍死你。” 庞晓也是怒目相向。他们兄弟俩已经忘记李翰花钱给他们买来的人力车和自行车了。他们也没想到如果搬家到上海法租界,生活会比这里更好。庞丝盈也死死拽住庞晓,生怕庞晓也会挥拳揍李翰。李翰没有吭声,心里一直忍让着庞氏兄弟俩。他一直忙这忙那里,忙得浑身是汗。 庞丝露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拉拉李翰的手,大声说:“这里吵吵闹闹的,我受不了,我们走吧。” 李翰便侧身说:“庞兄,对不起了!我会安排你们一家过上好日子的,过几天,就送你们去上海,到法租界去,我会给你买房子、买车、买商铺。” 他说完,从皮包里抓出一大叠法币,数也没数,塞到庞晓手中,便牵着庞丝露的手,转身而去,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去。庞伟看着李翰远去,急急甩开其父庞刚之手,小跑到庞晓面前,夺过了部分法币,伸出手指,沾着唾沫,数起钱来。庞晓愤然地说:“哥,你对钱太亲了,刚才骂的最凶的就是你。”他也跟着数起钱来。 庞丝盈调侃地说:“骂那么多,不就是为了钱吗?” 哈哈哈哈! 庞氏家人全都爆笑起来。 怨气消失了。 全家人都蹦跳起来。 庞伟和庞晓数完钱一合计,李翰给他们俩的那叠钱竟然有六千多元。能不激动吗?一家一天有十元钱生活费,生活便似神仙一样了,又何况忽然有了六千元? …… 李翰驾车载着庞丝露来到纸庄巷花园公寓106室,打开房门,按亮电灯,含笑说:“露露,委屈你几天,暂住这里。我会把你家里人安全送到上海法租界的。” 他说完,出去拿电风扇进来。 庞丝露张目四望,旋身看看,走进卧室看看,房子是九成新的,家具是八成新的,即便回自己家里,也远不如这里漂亮,远不如这里温馨啊! 她回转身走过来,激动地说:“嗯!我相信你。我也不用再去老虎桥监狱上班了。真好!我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天天面对犯人,又让人心情压抑的地方了。” 她说完,坐在沙发上。 李翰安装好电风扇,吹着柔柔的凉风,也坐下来,搂她入怀,附耳低声说:“露露,小船不会永远漂泊,只因你是港湾。”庞丝露耳顺心动,俏脸泛红,埋头于他怀中,幸福地合上了眼睛。 李翰侧身香着她,搂着她,缓缓倒在沙发上。 两人在动人的悦耳声中,欢度新婚。 …… 清晨,李翰醒来,从地上捡起那些衣服,披在庞丝露的身上,又抱起庞丝露,将她放进卧室里,然后沐浴更衣。 他从卫生间出来,庞丝露抱着衣服,羞羞答答地说:“老公,我们现在是不是去那个废钢厂?” 李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本想让你多睡会,出去买好早餐给你。不过,你醒来,就去冲个澡吧,天气渐热。待会可能会遇到危险,遇到困难。毕竟昨晚在仁济医院,死了四个日军特务,特高课和宪兵队不可能不理会此事。我也永远也回不到领事馆工作了,以后,咱俩做生意,暗中打鬼子。” 庞丝露点了点头,抱着衣服,羞羞答答地走进洗手间。 李翰戴上墨镜,戴上礼帽,又穿上一件长袍,拄着文明杖,外出探视一下,发现街头小巷多了许多伪警和日军巡逻兵,日军到处设路卡,气氛紧张恐怖。 他走到一处路边摊小贩平板车前,买些煎饼、大葱、蔬菜,顺便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贩左看右看,低声说:“听说昨晚仁济医院有四名日军特务被人暗杀,宪兵司令部发怒了,从昨夜开始,日军宪兵已经抓了不少嫌疑人。听说老虎桥监狱一名漂亮女狱警也跑了。现在,日军又在满大街的张贴那个传奇英雄李翰的通缉令,还有那名漂亮女狱警的通缉令。唉,这日子,真难过。小鬼子整天动不动就设卡,俺们小老百姓做点营生真不容易。俺们老百姓呀,倒是盼望那个李英雄,小李飞刀,能拉起一支队伍来,杀光这些挨千刀的小鬼子。俺们小老百姓呀,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李翰点了点头,多给了小贩十元钱。 那小贩顿时激动泪下,抱拳拱手,连连道谢。 李翰又去菜市场买猪肉,发现龟井、徐又远、坂本次郎均在菜市场盘问杀猪屠夫有没有见过一位漂亮的女狱警,又比手画脚,描绘庞丝露的身高、脸蛋,以及她的皮肤白净到什么程度。李翰不便久留菜市场,更不想在此时与日军发生什么冲突,他扔给一名屠夫十元钱,拿了一条猪腿便转身而去。他小心翼翼的,不时的左看右看,侧身回头看看,如此这般回到纸庄巷花园公寓106室,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又反手关上房门。 庞丝露恰好沐浴更衣出来,湿湿的秀发贴着脸,极其妩媚动人。她见状感动地说:“哎哟,老公,还要你一个大男人出去买菜呀?你会煮早餐吗?” 李翰点了点头说:“小鬼子今天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前,我们打死那么多小鬼子,宪兵司令部也没封城,也没设卡拦路,昨晚我在仁济医院打死四名日军特务,昨夜到现在,小鬼子一直在抓嫌疑人,到处设路卡查来往行人和车辆。我估计,老虎桥监狱已经人满为患。我也估计,小鬼子抓那么多嫌疑人,不仅仅是因为我,可能会有未遂的企图。他们要挖太平天国的宝藏,需要大量的劳工。” “啊?”庞丝露惊叫一声,浑身颤动了一下,终究有些害怕。李翰急忙劝慰:“没事,我们躲几天,不出门。正好,咱俩新婚,也需要度蜜月。你吃点早餐,我去洗菜做饭。” 他说罢,便放下早餐,拎着那些菜走进了厨房。 …… 风云突变,也让谭玲玲和朱莉文提心吊胆的。 她们俩待在玲珑旗袍店,很是担心李翰。 她们俩也明白,昨晚,李翰和尚望在怡红院会晤之后,肯定是去接应那个美丽女狱警去了。虽然红玫瑰特战队多了一名漂亮能打的女队员,但是,也让这支队伍多了一份凶险。 今天,李翰也回不去领事馆上班了。 他在领事馆的潜伏到此为止。 谭玲玲和朱莉文在店门外挂出“外出进货”的牌子,一直没开店门,两人在室内走来踱去,忐忑不安。 尚望发来电文,询问:“老茶味道如何?”意思是李翰的情况怎么样?回来了没有?是否安全? 朱莉文急忙复电:“味道好极了,但就这一壶,喝完了也不知道哪里买?”意思是李翰很棒,又杀了四名日军特务,但是,他好是好,棒是棒,却不知所踪,不知是否安全。 教会医院。 谢秋琪清晨乔装外出买早餐,也发现金陵的气氛完全不一样,还看到日军宪兵到处在张贴关于李翰和庞丝露画像的通缉令。她吓得赶紧回到教会医院,更衣乔扮,备足弹匣,无论坐着站着躺着,均是紧握手枪,并始终拉开保险。 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凡凡、依依、黄迪也很紧张,也很担心她们的大哥哥李翰的安危。但是,她们三人自己是安全的,在其他任何人看来,她们都是普通的小商贩,又在领事馆的斜对面开一间小小的杂货店,类似的杂货店不少,所以,她们倒没挨日军的什么查。 其实,昨夜,佣仁在接报案情后,便驱车到领事馆召开紧急会议,参会人员有今井太郎、酒井久香、龟川、二玉、牛振光、谢耀星、川崎滨步、小岛美智子。 佣仁到达领事馆四楼会议室,便狠扇了今井太郎、小岛美智子几记耳光,打得他们两人牙血直流,均是两腮红肿。 酒井久香见状,心里很是解气,以前,她是要求着今井太郎查处“山田太吉”,现在,今井太郎真吃亏了。 163.活埋敌特 佣仁怒吼几句,宣布全城戒严,彻查此案,通缉李翰和庞丝露。 关于李翰的事,佣仁是一忍再忍,总想等到挖宝钓大鱼之后才彻查此案的,但是,现在他都快气疯了。 卢爱权、林琳、何潇潇、郭瑶瑶参会迟到,被佣仁下令扣捕,押回特高课审讯。 佣仁又宣布金陵维持会会长牛振光暂兼老虎桥监狱典狱长,彻查战俘越狱事件。 谢耀星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这次佣仁没有让牛振光又兼任伪警局长。 刚才,他一直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酒井久香带队押着浑身哆嗦着的卢爱权、林琳、何潇潇、郭瑶瑶回到特高课地牢,并没有马上对他们几个用刑,而是让人搀扶着卢爱权、林琳、何潇潇等人,参观地牢四周的刑具,高桥苗子给他们解说每套刑具的作用及带来的后果。“砰!”卢爱权听到第三套刑具的解说时,便跌倒在地上了,裤子已经是第三次尿湿。他浑身无力,怎么爬都没爬起来。 地牢里的特务均是暗暗好笑,但是,也急急伸手捂嘴,没敢笑出声来。 林琳、何潇潇均是俏脸煞白,浑身哆嗦,冷汗直冒。 此时,酒井久香过来,让郭瑶瑶现场说说她是怎么投靠特高课的,又是如何准备加入岛国国籍的。 郭瑶瑶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将这等丑事说出来的。 但是,没办法,不说就会挨打,受刑后就不漂亮了,以后可能会没有男人娶她,后果真是太严重了。 她赶紧红着俏脸,颤声讲述了自己投靠特高课的过程,并让卢爱权、林琳、何潇潇也投靠特高课,暗中为特高课服务。 她话音刚落,卢爱权便举起手来,跪在地上,颤声说:“酒井课长,我一直都是您的人啊!我再次发誓,我忠于帝国,忠于皇军,忠于课长。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林琳、何潇潇也只得无奈地表态,学着卢爱权的话,握拳发誓。 他们心里均是暗骂郭瑶瑶不是东西,十足十的贱货。 尤其是林琳和何潇潇,心里根本不愿意当汉奸的,虽然她们俩也怕被特高课用刑,但是,她们心里实在不想当汉奸。 酒井久香娇艳一笑说:“呵呵!很好!卢典狱长,你现在作为典狱长助理,马上带队回老虎桥监狱,配合新任的牛典狱长,彻查战俘企图越狱一案。记住,要严查,限你三天之内,报上名单和企图越狱人的犯罪事实。” “是!” 砰! 卢爱权强撑着站起身来,立正敬礼,但是,双腿发软,又坐倒在地上。 酒井久香侧头朝高桥苗子眨眨眼。 高桥苗子随即安排日军特务扶他们几个出去,驱车送他们回老虎桥监狱。 牛振光带着数名保镖也包括何修平、李开来和司机隋凯欣立马立刻进驻老虎桥监狱,会合卢爱权、何潇潇、林琳、郭瑶瑶、日军驻监狱小队长下村田夫一起查案。 只是,牛振光没有想到的是,何修平和李开来,皆是隋凯欣的手下队员。 这三人暗中记录牛振光每天的活动情况。 但是,隋凯欣也送不出情报。 现在,鬼见愁别动总队处于静默状态,找谁接头?怎么接头? 高世光、韩国茂也来不了老虎桥监狱,来了也无用,监狱四周皆是电网,还有城墙般高的围墙,每个路口均有日军、伪警、狱警盘查。 牛振光为了在三天内查出案犯,竟然入住在监狱宿舍里,真是汉奸之中的模范啊! 酒井久香又叫来山田亦男、坂本次郎、徐又远、龟井,吩咐他们马上去查封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搜查里面的财产及文件,如果李翰在里面,速将其抓捕,如无抓捕可能,可格杀勿论。 山田亦男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恨死李翰了。 他早就想置李翰于死地了。 他心想:要不是因为李翰,自己的家庭哪会有那么多的矛盾? 哪会有母亲的心结? 哪会有母亲现在的抑郁? 我也不至于恨死了山田樱子。 我可能会一辈子宠着她呐! 哼!李翰,你今晚完了。 …… 顿时,日军特务机关几辆军用大车满载着几十名特务和百余名宪兵,驱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到了这栋大别墅附近,军用大车停下,所有军警跳下车来,荷枪实弹地包围了李翰的家。山田亦男吩咐坂本次郎、徐又远带队四周布控,他和龟井指挥日军特务剪断附近的电线,拆除大别墅四周围墙上的电网,指挥日军特务翻越电网,跳入庭院内。 登时,数十名特务握枪爬梯上墙,跨越电网,跳入庭院里,扑向大别墅。 但是,里面的大别墅也没关门,无数特务握枪冲进去,因为外围的电线已经被剪断,所以,里面也无法亮灯,特务们也怕李翰在里面,所以,也不敢亮电筒。 小李飞刀实在太厉害了。 由此,在黑暗中握枪跨步进屋的特务,均是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的各个房间里,但是,仍然有部分特务的脚触及无数串连手雷的小丝线,拉动了部分手雷的引擎,引发手雷爆炸,再引发所有的手雷连环爆炸。 轰轰轰!登时,大别墅内阵阵巨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数十名特务在大别墅被炸塌的同时,也埋藏在废墟里。 阵阵巨大的爆炸声犹如天崩地裂,整座城市都颤动了几下。 周边的民众吓得纷纷躲到家里的墙角落里,颤颤发抖,或相拥而泣,感觉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在今夜幻化成了阵阵尘埃。 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龟井望着冲天火光,抱头蹲地,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刚死了爹娘一样,甚是悲伤。 酒井久香、龟川、谢耀星急急驱车而来,见状均是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珠,傻了一般。 许久,酒井久香才反应过来,才回过神来,气得握拳直擂她的轿车,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更让人害怕。 于是,龟川下令,连夜设卡拦路,无论任何过路人,皆要接受盘查和搜身。 谢耀星带队配合山田亦男带队上门搜查,弄得附近的几条街道民众怨声载道,却敢怒而不敢言。 但是,那些民众也暗暗拍手叫好,尤其是知道李翰曾经是他们的邻居,真是激动啊!万分激动! 在前来搜查的小鬼子走了之后,无数民众低声欢呼:哈哈!老子竟然和打鬼子的传奇英雄小李子是邻居,太好了! 但愿英雄无恙,但愿英雄平安!但愿英雄早日打跑小鬼子! 酒井久香下令逮捕城南善孝百货批发商行、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所有人员,收缴善孝百货批发商行和该仓库所有物资。 徐又远、坂本次郎、龟井带队驱车,旋风般的扑去,但是,无论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还是城南善教百货批发商行,均已经人去楼空。 当晚,张铁在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里,表彰十三号仓库所有劳工几个月来的艰辛运作,大宴宾朋,让所有劳工大醉一场,也趁机将刘产(佐佐木)和范统(近藤一郎)灌醉,并他们捆绑起来,直接活埋在沙滩上。 然后,张铁给所有劳工加发工薪,下令解散下关码头十三号仓库的运营。 部分劳工搀扶着那些喝醉了的劳工,拿着大叠的钱,连夜投亲靠友去了。 接着,张铁潜逃回城,回到了领事馆“真便宜”杂货店,乔装当工人。 朱莉文也和秦孝天解除合约,不再到此上班。 秦孝天其实在朱莉文的发展下,也已经成为鬼见愁别动总队的队员,只是暗中把风,因为不会武功和枪法,没参加各种战斗,但有掩护方面的功劳。 解除合约之后,秦孝天给商铺业主打了一个电话,将所剩货物全部均分给所有工人,也携全家躲藏在徐远洋家里。 徐远洋已经和谭玲玲接触多次,并为谭玲玲发展了几名队员,城里几名忠诚又灵活的年轻送报员和报亭卖报员均成了鬼见愁别动总队的队员。 酒井久香的这次行动,除了捕获卢爱权、林琳、何潇潇几名无辜者以外,一无所获。 尽管相思苦,但是,谢秋琪躲在教会医院里,这是一个令小鬼子意想不到的地方。 李翰和庞丝露躲在纸庄巷花园公寓106室,也是数天不出门,反正他们正值新婚,如胶似漆,谁也不想出门。 谭玲玲和朱莉文躲在玲珑旗袍店里,挂出“外出进货”的牌子,也躲过了一劫。 张铁、凡凡和依依、黄迪躲在日军的眼皮底下,就在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里。高世光和韩国茂在牛府附近拉人力车,日军也没有对这些富人家过分的搜查,也不敢过分的搜查,每个富人都有关系和背景,或多或少与日军将领有来往,有经济利益。而且,日军也想不到天天在牛府附近拉人力车的高世光和韩国茂就是他们的仇敌。 尚望和狄杏、张盈原本神秘,也没参加过什么行动,即便和日军擦肩而过,日军也不会怀疑他们三人,也搜不到他们的什么东西。 但是,我方仍有些损失。 164.极毒极辣 三天之中,在牛振光的强势推动下,老虎桥监狱彻查战俘越狱案。 营救战俘计划因为沈天乐身边有人扛不住牛振光开出的价码太大的诱惑而叛变,并举报了沈天乐。 沈天乐随即被捕,并被牛振光亲自押送到了酒井久香面前。 牛振光在押解沈天乐去特高课时,也叫上卢爱权、郭瑶瑶、林琳、何潇潇,以此继续警告卢爱权等人。 酒井久香审问沈天乐几句,但是,沈天乐不是朝酒井久香吐唾沫,就是怒骂酒井久香。 他愤怒地大骂:“死贱人,不,你不是人,你是妖,你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妖。你这么狠毒,你生不出孩子,你嫁不出去。” 他骂的确实很难听,但是,酒井久香这位妖美的日军特务头子,却含笑地面对沈天乐的怒骂。 卢爱权、林琳、何潇潇、郭瑶瑶现在都不知道是佩服沈天乐好,还是佩服酒井久香好。 然后,她含笑问:“沈天乐,沈副连长,骂够了吗?解气了吗?是不是该轮到我骂你了,我打你了?嘿嘿!”酒井久香又冷笑数声,忽然变脸,愤恨地命人将沈天乐押往特高课的地牢里,她让高桥苗子派人用八套刑具先在沈天乐身上过一遍。她要狠狠的报复沈天乐刚才朝她吐唾沫和谩骂。 第一套刑具是用带倒钩刺的鞭子狠狠地打沈天乐一顿,打得沈天乐浑身血糟,衣衫破烂。 后是用炭火烧得通红的烙铁烙在沈天乐身上,烙得沈天乐好几块皮都被烧焦了。 沈天乐在经受这第二套酷刑时,晕过去几次。 但是,酒井久香要报复他,命人提了几桶冷水过来,多次泼醒沈天乐,然后继续用刑。第三套刑具是电击,每一次电击,都让沈天乐屎出尿滴,全身摇摆,歪嘴歪鼻,不成人形。电击数次之后,沈天乐又晕死过去。但是,他又被日军特务用冷水泼醒。第四套刑具是让沈天乐坐老虎凳,然后是命人拔掉沈天乐的牙齿。 沈天乐实在扛不住酒井久香的第五套酷刑,招供了,他喘着粗气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打了,酒井课长,求求您,再别打我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哈哈哈哈!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川、龟井、徐又远、坂本次郎、山田亦男、牛振光、谢耀星、肖正全都得意地大笑起来。 当然,谢耀星和肖正大笑的时候,胸口也是阵阵剧痛。 他们俩原本佩服沈天乐的,但是,此时,他们俩心里又鄙视沈天乐,痛恨沈天乐,暗骂沈天乐。 酒井久香哈哈大笑之后,命人给沈天乐松绑,将沈天乐抬到案桌前,将纸笔移到沈天乐面前。沈天乐坐不稳,有气无力地说:“酒井课长,我,我,我确实无力写字,我来说,你派人来写,可以吗?”哈哈哈哈!酒井久香、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川、龟井、徐又远、坂本次郎、山田亦男、牛振光、谢耀星、肖正又都得意地大笑起来。 酒井久香认真观察沈天乐的样子,感觉这应该是沈天乐被用刑之后真实的样子,便让肖正执笔,沈天乐说一句,肖正就写一句。 如此,沈天乐供出了他在老虎桥监狱里服刑的十三名亲信战俘。 随后,其亲信随从十三人被牛振光、下村田夫抓捕,并被牛振光亲自押送到酒井久香的特高课的地牢里承受酷刑。 由此,这十三人中的七人又扛不住酒井久香的酷刑,再供出二十九名已经串通好越狱的战俘。至此,共一起商量过越狱的四十二名战俘全部被捕,并关在特高课的地牢里接受酷刑考验。林琳、何潇潇虽然不承想过要配合李翰帮助战俘越狱,但是,看到这么多战俘被押走,也暗暗恨死了郭瑶瑶。 如果不是郭瑶瑶贪财,也不会连累这么多人。 即便是卢爱权,现在也瞧不起郭瑶瑶,天天暗中给郭瑶瑶穿小鞋。郭瑶瑶享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当然,郭瑶瑶的内心也是极其痛苦的,她并不想当汉奸,但是,她现在属于出卖了近五十人的大汉奸。而且,她继牛振光之后,成为汉奸中的模范。 一旦有人被抓捕,她也会被酒井久香召到特高课的地牢里,向被捕的人讲述她投靠特高课的过程,动员被捕之人也要投靠特高课,她天天都说当酒井久香课长的走狗,并不可耻,你们看看我,过的生活多好啊!等查出所有想越狱逃跑的战俘,本姑娘就可以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 尽管有些战俘扛不住酷刑而叛变投敌,但是,在叛变投敌之前,也是使劲的朝郭瑶瑶吐唾沫的。 天天被人吐唾沫,郭瑶瑶心里也难受死了。 她的精神也接近崩溃了。 …… 酒井久香决定枪毙沈天乐及随后被捕的四十二人。 当然,这是一个亦真亦假的决定。 真,就是真的要毙这些人。假如,万一有人来救,就终止枪决,以达到最终诱捕和伏击更多人的目的。 为引李翰及其鬼见愁行动总队的队员出来营救并伏击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总队,酒井久香和龟川研究决定,全城张贴通告,每天在市政广场枪毙一人,他们按上次假枪毙张冲的预设又没实现的计划,再次进行预设。 一是由山田亦男带一个小队的日军特种兵埋伏在市政广场四周的高楼上,每个特种兵均配备手雷十颗、mp18及三个弹匣、倭刀、南部十四式手枪及三个弹匣和梯绳。 二是由徐又远、坂本次郎率领伪警密布于市政广场四周。三是由龟川带领宪兵布控于伪警伏击圈范围外。四是由日军卫戍警备部队控制所有城门,一旦城中心响起枪声,所有城门立即关闭,无论何人皆不准进出。五是由龟井、中村梨子带领特高课的特务队,乔装成老百姓,在市政广场围观,密切关注营救者。 在日军这种五层设伏的情况下,谁能救得出这些被枪决的战俘? 而且,每天只能救一人。 一共四十二人即将分别被枪决,要救四十二天。 酒井久香和龟川的这个决定真是太狠毒了,在山里面寻宝的佣仁通过电台接收到这个方案时,拍手叫好,仰天长啸,快意无限,对着天空连说数十句:“酒井久香不仅仅是绝世大美人,而且,还是一个超级人才,超级人才啊!”就算李翰亲自出来带队营救这些战俘,也只能每天营救一人,且在保证己方没有任何牺牲的情况下。鬼见愁别动总队一旦有人为此牺牲,那救与不救,又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在前面三天,三名战俘被公开处决后,人们开始暗骂李翰是缩头乌龟了。在随后接下来的三天,人们开始公开谩骂李翰是缩头乌龟了。 李翰不再是世人心中的传奇英雄,不再是抗战英雄,而是欺世盗名的懦夫。鬼见愁别动总队的队员们见不到李翰,无法接受指令,无法展开行动。 其实,作为具体负责人的谭玲玲和朱莉文也知道无法营救这些被处决的战俘的。每天只能救一人,就算鬼见愁别动总队所有队员牺牲了,也救不了四十二名战俘呀!唉! 她们也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世俗压力,被骂的人是她们俩的丈夫呀! 她们天天买来的报纸,看到都的是日军媒体采访民众时对李翰的怒骂。 当然,那都是些假民众,真特务。 酒井久香希望通过此奸计,引出李翰,诱捕李翰,抓捕李翰,或当街枪杀李翰。 绝招啊! 绝啊! 高世光和韩国茂怨气冲天,他们的心理压力扛到了第六天,便开始几次跑到楼子街玲珑旗袍店,敲开店门,找到谭玲玲和朱莉文理论,他们俩在这两大美人面前怒斥李翰是缩头乌龟,不是东西,是没种的懦夫。 谭玲玲好说歹说,朱莉文耐心苦劝,仍然劝阻不了高世光和韩国茂,他们俩人决定自己行动救人。在高世光和韩国茂摔门而去之后,朱莉文关上店门。 她转身颤声问谭玲玲:“姐,怎么办?怎么办呀?高世光和韩国茂鲁莽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他们俩若去救人,必死无疑,不仅救不了人,还必死无疑呀!” 谭玲玲悲哀的泪水顺着漂亮的脸颊漫流而下,难过地说:“那有什么办法?现在,你能找到咱们的老公吗?他到底还在不在此世上?他到底有没有被酒井久香暗中抓起来,通过媒体的谩骂,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再将他处决?” 在这种恐怖及如潮水般漫骂的氛围中,谢秋琪也精神崩溃了,她每天从教会医院的留言板上,看那些媒体报道,看到都是“民众”对李翰的无边谩骂,看到的都是日军在市政广场耀武扬威的处决战俘的大幅图片。 她对李翰失望至极,没想到李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当了缩头乌龟。算什么传奇英雄? 165.巾帼逆袭 当初,是本姑娘瞎眼了。 本姑娘真是单目失明者呀! 呜呜呜!我放着好好的当红美女歌星不做,却做了这缩头乌龟的压寨夫人。 唉!后悔啊!我后悔死了!呜呜呜! 谢秋琪关起房门,痛哭一场,大哭一场。 她愤然决定,就此离开了金陵,永远离开李翰,独自前往上海娱乐圈发展。 于是,她哭着收拾行李,装进皮包里,又对着镜子,乔扮成一个男子,拎包出门。 …… 日军的媒体开始是利用“假民众”对李翰的漫骂来混淆视听,慢慢的,真民众就开始漫骂李翰了。 利用这段时间,佣仁、二玉在牛振光、川崎滨步及其特种兵大队的陪同下,前往栖霞山勘探宝藏地点。 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江口良木和川仁武夫均随行。 …… 花了六天时间,看到杀了六名战俘,还没有引出李翰。龟川有些泄气了,第七天早上,他一上班就直接来到酒井久香的办公室,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井、徐又远、坂本次郎、山田亦男、谢耀星、肖正已经比龟川先到特高课报到了,此时,这些人都在酒井久香的办公桌前躬身接受酒井久香的命令。龟川来到,人群让开一条道。 龟川向酒井久香建议将那些战俘一起拉出去枪毙。 因为他喜欢酒井久香,暗恋着酒井久香,所以什么事都先和酒井久香商量着办。 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井、徐又远、坂本次郎、山田亦男、谢耀星、肖正也随声附和,赞成龟川的建议。酒井久香却摇了摇头说:“不不不!我也思考过了,飞刀小李始终没有出现,皆因前面的六天,只是这部戏的序幕。今天开始,咱们来一场好戏,来一场重头戏。至少明天或者今天晚,就可以引出李翰来了。苗子,马上给老虎桥监狱打电话,让卢典狱长助理带他那几个漂亮女狱警过来,今天要枪毙的那个战俘,让卢爱权及那几个女狱警来执行。如此,那几个女狱警的人生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从此,她们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了。” “啪啪啪!” “好!” “太好了!” “妙计妙计!酒井课长真是女神啊!” 顿时,龟川、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谢耀星和肖正皆是拍手叫好,均翘起拇指盛赞酒井久香美貌与智慧并重。 高桥苗子随即应令,抓起酒井久香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老虎桥监狱的卢爱权打电话。 酒井久香“呵呵”甜笑着,俏脸上的两梨涡煞是好看。 她请大家坐到功夫茶具前,她亲自给大家泡茶,甚是亲切。 龟川、山田亦男、徐又远等人越看越赏心悦目,越来越喜欢酒井久香,越来越崇拜酒井久香。 酒井久香泡好茶,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并移送到他们的面前,看到了这些个男人的灼热的眼神,她心中有数,笑得更是迷人了。 几个男人品着好茶,欣赏着大美人,个个心花怒放,如痴似醉,神仙似的。 半个小时后,卢爱权领着郭瑶瑶、林琳、何潇潇,在三名女特务相田美沙、爱田真纪、哀川里子驾车“护送”下,来到了特高课,来到了酒井久香的办公室,接受酒井久香的训话,接受枪毙一名战俘的命令。 酒井久香让卢爱权、林琳、何潇潇、郭瑶瑶同时端枪射击那名战俘,以证明他们对帝国的忠心,对特高课的忠诚。 卢爱权急忙耍滑头说:“不不不,课长,卑职枪法不好,甚少用枪,在监狱里任职,也基本上没用过枪。一击不中的话,会有损课长颜面,卑职也就更没威信了。” 郭瑶瑶也摇了摇头说:“大佐阁下,对不起啊!卑职不会用枪,实难负此重任。” 林琳急忙摆摆手说:“大佐阁下,卑职连鸡都没杀过,更没杀过人,真是抱歉!我听说要枪毙人,心里就害怕。” 何潇潇欠欠身说:“大佐阁下,卑职会枪晕,见到枪就头晕,胆小,只求有碗饭吃。” “八嘎!”龟川怒骂一句,拔刀而出,一刀架在卢爱权的脖子上。 “扑通!”卢爱权吓得跪倒在地上,当场又尿裤子了。 他颤声说:“司令阁下,卑职,卑职,执行,执行!” 龟川侧身环目一扫,郭瑶瑶、何潇潇、林琳见状,均吓得战战兢兢的,异口同声地说:“好,我试试,试试!” “呵呵!”酒井久井嫣然一笑,站起身来,挥挥手,带队出发,前往市政广场,各兵种按前几天模式布控。 特高课控制下的各路媒体记者纷纷端起相机拍照。 卢爱权、何潇潇、林琳、郭瑶瑶在宪兵队端枪指着,在宪兵的枪口下,被迫走上广场,握着手枪,并肩站列,一起举起手枪来,颤抖着瞄准了广场上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一名浑身是血、衣衫破烂的战俘。 无数民众窃窃私语: “今天怎么是自己人开枪杀战俘呀?” “唉,汉奸误国。” “我呸,那几个都是狗汉奸,真不是东西。” “那个老头是老汉奸了,怎么那三个漂亮姑娘也当汉奸呀?真他姥姥的邪门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也当汉奸。” “唉,这年头,当汉奸,就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也是!可惜俺长得丑,不然,俺也当汉奸。” “呸,那是日军的狗。” “当狗也好啊,有肉吃呀!” “你真贱!姥姥的,今天老子大开眼界,没想到能遇见你这么贱的人。” …… 虽然议论的人说话很小声,但是,议论的人多了,声音汇聚一起,就变成了大声了,也能传至卢爱权、郭瑶瑶、林琳、何潇潇的耳朵里。卢爱权倒没什么,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当汉奸。但是,郭瑶瑶、林琳、何潇潇三个人的心里却难受死了。她们是被迫的,是无奈的,今天还让无数人看到了她们当汉奸,真是羞死人了。唉! 龟川手一挥。 叭叭叭叭!啊呀! 四声枪响,但是,那名战俘只被一弹击中,身上的弹孔顿时冒烟。而且,没击中要害,他哈哈大笑说:“来呀,狗汉奸,爷爷不怕死,有种再开枪!来呀,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口大的疤。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还继续打鬼子。哈哈哈哈!”其英雄气概甚是感人,广场下面,无数民众偷偷翘指称赞他,或是暗暗握拳,誓杀小鬼子。 这一枪是卢爱权开的。 郭瑶瑶、林琳、何潇潇则是故意握枪歪了准头,三颗子弹击在巨型十字架的边上,击得木屑纷飞。 “八嘎!”龟川见状,怒骂一声,拔出军刀,架在郭瑶瑶的脖子上。扑通!郭瑶瑶吓得跪倒在地上,脖子也离开了那把锋利的军刀。龟川又挥手扇了林琳一记耳光,啪!林琳左腮顿时红了起来。龟川再挥手要扇何潇潇一记耳光,但是,当他挥手扇向何潇潇的时候,何潇潇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忽然侧身握枪,扣去扳机,向龟川开枪。 叭叭叭!砰!当! 龟川身中数弹,仰天而倒,摔得四脚朝天,身上三个弹孔的血柱乱弹乱溅,他的军刀也横甩一边。 “小鬼子,我们和你们这帮牲口拼了!” 林琳见状,愤然大吼一声,释放心中所有的压抑和愤怒,她握枪指向旁侧观刑的酒井久香,并连开数枪。 叭叭叭!但是,数弹击空。 酒井久香看到龟川中弹倒地的刹那间,心里已经有准备,看到林琳握枪指向自己,便身子前倾,趴倒在地上,数颗子弹从她背部上空飞掠而过。 卢爱权、郭瑶瑶均是一怔,其他身后的宪兵急忙扣动扳机,枪杀林琳、何潇潇,但是,何潇潇既然不甘心当汉奸,又枪击龟川,也有心理准备,开了数枪之后,便就地打滚,在广场上侧身,向原本在她身后此面反在她面前的宪兵开枪。叭叭叭!砰砰砰! 二十名宪兵的子弹均没有击中林琳,也没有击中何潇潇,反而是何潇潇枪杀了两名宪兵。不过,何潇潇的手枪没有子弹了。就那瞬间,林琳一击不中酒井久香,便身子俯冲,就地打滚。但是,高桥苗子、中村梨子纵身一跃,两人扑在林琳的身上,将林琳死死按住,其他宪兵一拥而上,抓住了林琳,扶她起来,又有几名宪兵端枪用刺刀向捅向林琳,但是,酒井久香大吼一声:“住手!”几名宪兵急急收枪,明晃晃的刺刀仅距林琳腹部半寸。 何潇潇将手中的手枪扔掉,她在广场上翻滚几下,跃身而起,功夫真不赖,迅速闪躲到一名宪兵身后,探手抓着这名宪兵的两条臂膀,按着这宪兵扣动扳机,迅速朝面前的几名宪兵开枪。叭叭叭叭!砰砰砰! 三名宪兵中弹倒地,或死或伤。 卢爱权吓得弃枪抱头蹲地,哇哇大叫。 郭瑶瑶抱头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其他宪兵继续朝何潇潇开枪。 广场下面,人群大乱,四散乱跑乱窜。 166.恶毒谍妖 此时,随刘文林、周炳新、管彤乔装而来,分散藏于围观人群之中的鲁亮平及另外几名游击队员实在看不过眼,怒火中烧,疾步冲出人群,就要和日军拼命。 他并非鲁莽之人,而且,此前已经有张冲的前车之鉴了。 但是,看到小鬼子如此欺负我们的同胞,他确实很气愤难平。 不过,红党的人历来较为稳重,刘文林、周炳新、管彤除了盯着广场上看,也不时的盯着鲁亮平几个,看到鲁亮平几个人冲动起来,刘文林、周炳新、管彤几个人也快速反应,伸手拉住了鲁亮平和几名游击队员。 何潇潇抓擒的这名宪兵的三八大盖也没子弹了,何潇潇手臂上移,勒住了这名宪兵的脖子,一手从这名宪兵身上取下手雷,磕在这名宪兵的头盔上,甩了出去。 轰!端枪冲来的几名伪警被炸得飘飞而起,散架而落。谢耀星没办法,只好指挥伪警继续扑向广场。酒井久香掏出手枪,瞄准何潇潇,扣动扳机,开了一枪。 叭!砰! 何潇潇左腿中弹,单腿跪在广场上,手一松。 那名被她勒住脖子的日军宪兵旋身用枪托狠砸何潇潇的头部。 咣!砰!何潇潇侧跌在广场上,顿时晕死过去了。 那名日军宪兵喘着粗气,端枪要捅死何潇潇。 酒井久香急喝一声:“住手!” 高桥苗子疾步上前,推开那名宪兵,其他日军宪兵赶紧过来帮忙,分别扛起何潇潇、龟川,将他们俩抬上附近的救护车里,急送圣战医院救治。 龟川虽然中了三枪,但是,仓促之间,何潇潇也没有击中他的要害。 酒井久香跳上广场,走到趴在地上还抱着头的卢爱权、郭瑶瑶身前。 看到酒井久香的红色高跟鞋,卢爱权和郭瑶瑶吃惊地抬起来,又急忙爬起身来。 卢爱权已经浑身被他的汗水和尿浸湿了。 郭瑶瑶也是浑身冷汗,连头发都湿了。 酒井久香侧身指了指广场下面的林琳,对卢爱权和郭瑶瑶说:“给你们俩一百名宪兵,把你们的巾帼英雄林琳吊在和平门城楼上。你们俩带一百名宪兵在和平门内的瓮城设伏。我相信这回李翰肯定会来营救这位林大美人的。这个飞刀小李呀,向来都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 瓮城是古代城市的主要防御设施之一,可以加强城堡或关隘的防守。 所以,古人便在城门外(亦有在城门内侧的特例)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 这也是属于古代城市城墙的一部分。 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 瓮城城门通常与所保护的城门不在同一直线上,以防攻城槌等武器的进攻。 …… 酒井久香说这些话,是故意当着那些媒体记者的面说的,她希望日军控制下的媒体能将她的话传出去,或是在媒体上刊载她的话,以此丑化李翰的形象,也是以此采取激将法,将李翰激出来,达到伏击李翰、抓捕李翰或是击毙李翰的目的,以消除她的心头之患。这几个月来,其他对手都栽倒在她的枪口下,栽倒在她的诡计下,就是因为这个李翰,一直让她睡不香,吃不好,废寝忘食。 …… 龟井带着一队宪兵过来,押着卢爱权和郭瑶瑶两人,走下广场,将卢爱权、郭瑶瑶和林琳一起押上军用大车,前往和平门,将林琳吊在城门楼上。 但是,日军也怕吊死了林琳,而李翰却还没出现,所以,龟井按照酒井久香的吩咐,又另外吊了一个铁桶,盛下林琳的双脚。 算起来,日军只是将林琳绑在城门楼上,并没有真正的把林琳吊起来。 他们不是怜悯林琳会不会死,主要是要将李翰引出来,如果林琳死了,李翰还没出来。 那么,酒井久香这个计策又算是失败了。 策略上的失败,会对军人形成更严重的心理打击。 …… 市政广场。 人群散去,但是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民众仍然被埋伏在街头小巷里的伪警、宪兵、特务设卡拦住,接受搜身却无枪械傍身之后,方可离去。 幸好,人多,这些伪警、宪兵、特务没有太认真检查和搜查来往的人群,没有察看人们的手上有没有老茧,额头上有没有帽痕。 否则,鲁亮平、周炳新、管彤、刘文林及其他游击队员可跑不了。因为事先也预料到日军会盘查、会搜身,所以,他们也没有携带枪支弹药及其他武器。 他们只是来碰碰运气,希望能在人群中寻找到李翰的身影,或是看到李翰挺身而出,只要李翰出场了,他们也能在现场抢来武器参战。 但是,今天他们很失望,不过,也没有怒骂李翰,因为他们亲身经历了小鬼子的多层埋伏圈,知道李翰及其麾下别动总队几个人,是无法营救战俘的,也无法营救林琳和何潇潇的。 他们经过日军多道关卡的盘查之后,刘文林让周炳新带队先回住处,他前往洪公祠,在那尊石像背后那条小缝里,掏出一张纸条,打开来看。 但见上面写着一行绢秀的小字:老板携新货明天到,请派人到倒老茶地方接货。 刘文林看着熟悉的绢秀小字,心头涌起阵阵激动。 这字迹是朱莉文的。 刘文林感觉当初营救朱莉文真是太值了。 现在,重大的行动计划,朱莉文都会报给他。 即便有时候不需要联合作战,她也会将有关情况报给他。 朱莉文在此时送来情报,表明明天营救那些战俘有希望,也表明李翰一直在暗中努力,李翰并非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字条的含义——老板:即是李翰,因为这字条是朱莉文写的,李翰是朱莉文的老板,是朱莉文的红玫瑰特战队的头。新货:人员和枪支弹药或者也有其他含义。倒老茶地方:指杀战俘的市政广场。接货:即指接应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总队。时间:即是每天中午酒井久香枪杀战俘的时间。 刘文林点燃一支烟,也顺便将纸条烧掉。 然后,他叼着香烟出门,吐着烟雾,左看看,右看看,侧身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便离开洪公祠,回归住处,和周炳新、管彤、鲁亮平、龚少彬、史珍香商议明天接应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总队。鉴于日军层层设伏,鲁亮平建议周炳新和大部队取得联系,请调大部队到金陵城郊来接应。否则,即便能在城内营救那些战俘,即便能出城,也跑不远。小鬼子既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办这种事,无非就是要将救人的人一网打尽,明天肯定会是一场恶战。 “唉,想不到那个郭瑶瑶这么坏!” “是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当了汉奸,真是可惜喽!” “品德不好,长得再漂亮,又有何用?” “都是卢爱权那个混蛋教坏了郭瑶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唉,现在那个林琳怎么办?她被吊到城楼上,不要说没吃没喝的,就是给太阳晒也能晒死她呀。” “走,去看看,想办法救救她。” “就凭我们几个?” “那又如何?林琳可是巾帼英雄。” “还是再合计合计一下呗!” 刘文林急忙说:“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商议一些具体办法吧。咱们以前几次营救张冲副大队长的时候,吃了不少亏。这一次,咱们计划再周密一点,尽量减少伤亡,最好不要有伤亡。不然,咱们还不如不去救人呐!哦,对了,这批战俘对咱们也很重要,他们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如果有部分老兵能通过这次被我们营救,能参加我们的部队,那该多好啊!咱们游击队大队的战斗力绝对是几何级的提升。” “老刘,也不能这么说吧?” “是呀,小瞧俺们呀?” 周炳新朝那些游击队员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说:“很好,我们应该努力去争取这支队伍,这些老兵。我看,我还是出城一趟,找大部队商量一下,请他们接应我们。”管彤说:“我去吧,你枪法好,留在城里,策应飞刀小李。”众人感觉可行,均是表示同意。 管彤随即乔装出城,寻找大部队去了。 …… 太阳热辣,被吊在和平门城门楼上的林琳不一会就浑身通红,她的脸,已经成了关公。 她脸上的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下来。 盛着她双脚的铁桶已经盛了不少她的汗水。 她口渴,十心难受。 但是,现在,她成了巾帼英雄了,那就不再祈求小鬼子会放了她,她决定还是赴死。 她心里也隐隐约约的盼望李翰能来救她。 她青春靓丽,还是不想那么年轻就此死掉的。 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议论纷纷,暗骂小鬼子没有人性。 除了龟井带来的一百名宪兵,特高课也有三十名特务乔装混进了人群之中。 瓮城内,藏着山田亦男及日军三十名特种兵。 此外,日军卫戍警备部队的士兵在四周城墙上,也有在聚宝门的瓮城、通济门的瓮城里埋伏,随时可以过来支援。 167.救人机会 肖正带着三十名伪警,在附近设卡拦路,允许人们前来围观,但必须接受盘查和搜身,不得带着枪械参与围观。 谢耀星带着一百名伪警,潜藏于附近的民居,负责接应肖正。 在一处茶馆里,谢耀星召集几名亲信,低声吩咐:“如果李翰真的出来营救那个林琳,大伙要朝天开枪,绝不能把枪口真的对准自己的英雄。小鬼子来自小岛国,人口才两千万人,没有我们一个省的人口多,不出几年,这帮牲口会被我们撵走的。所以,我们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有机会,咱们还要请飞刀小李子吃顿饭,谈谈我们是假汉奸之事,切莫将来产生什么误会。更重要的是,今天林琳、何潇潇两个小姑娘都敢跟小鬼子干起来,我们都是男人啊,我们怕什么?再说,小鬼子离开我们,他们连路都找不到。是吧?就算我们躺平,小鬼子又能咋滴?最多扇我们几大嘴巴了,还能咋滴?他们总不会砸我们的饭碗吧?不然,他们还得重新招人,招那么多新人,有用吗?刚训练好,又给小李子用小飞刀咔嚓了。不是吗?” 他的几名亲信,频频点头,也很认可谢耀星的话。 …… 那么,李翰到底知不知道这些险情的发生呢? 知道!当然知道! 他在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 但是,像他这样睿智的人,是不会贸然冒险行动的。 为抗战,他可以去死,但是,他要死得其所。 他得谋定而后动,绝不能救不了人而把自己弄死了。 那样不值! 他在纸庄巷106室与庞丝露欢度新婚,但是,他每天早上也会乔装出去买菜,打探消息,到报亭买些报纸来看。 他原本就是玩谍战的,深知消息和信息、情报的重要性。 不过,庞丝露每天看完这些报纸,心情都不好。无论如何,林琳、何潇潇、郭瑶瑶曾是她的同事,如果不是因为相亲这件事,她们四人玩得很好,情同姐妹。虽然因为相亲之事,多了一层隔阂。但是,她们终究是有感情的。 现在,林琳、何潇潇、郭瑶瑶全成汉奸了,让庞丝露情何以堪。而且,她原本也是要参与营救那些战俘的,但是,那么多战俘却因为小鬼子的严刑拷打而叛变投敌了,一连几天,没有叛变投敌的战俘还接二连三的被押送到市政广场枪毙,让庞丝露心里真是难受。 三天后,她就有些抑郁了。 她终究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刚刚参加工作不久,还不完全了解社会,了解人性。 到了第六天,她心情极度不好,整天发呆,苦着脸。 但是,她没说什么。 第七天早上,李翰又买菜和买报回来,低声说:“露露,明天中午,我和小鬼子交换人质,你去废钢厂,接你家里人出城,到上海法租界。我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会将相关地址和证件拿给你。你们直接驾车去上海吧,虽然小鬼子也在通缉你,但是,你可以乔装,还有我找人给你伪造的证件,小鬼子查不出什么来的。你完全放心,我在领事馆潜伏那么久,小鬼子都没查到什么。” 庞丝露顿时心花怒放,俏脸上的雾霾一扫而清,惊喜地说:“真的?太好了!那我啥时候可以回来?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分开吧?那样,你对我也太残忍了。万一,我怀上你的孩子,将来孩子找不到父亲,怎么办?” 李翰劝慰地说:“三个月左右吧。这次事件之后,我们得静默一段时间,不能再闹出什么动静了。再闹,小鬼子可能会屠城了,酒井久香现在快气疯了。” 庞丝露可舍不得离开李翰这么长时间,撒娇地说:“哎哟,你可以到上海来静默嘛,咱俩还是天天新婚嘛。” 李翰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离开金陵,我的队伍在金陵。我一旦长时间离开金陵,我的队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仅不能让我的队伍发生什么事情,而且,还要壮大我的队伍。这可是打鬼子的精英队伍。” 庞丝露失望地点了点头,侧身不再理会李翰。 李翰既爱美人,也爱江山。 但是,打鬼子占据他心里的第一位置。 他无心再劝导庞丝露,接下来,救人要紧。 也是时候救人了。 日军连续七八劳累守候,这个时候会渐渐的松懈。 李翰熟悉历史,懂得一些军事谋略。 他赶紧乔装成小鬼子的佐官,握着倭刀,出来钻进轿车里,驾车而出,直奔楼子街36号商铺玲珑旗袍店。一路上,他都戴着墨镜,遇有伪警盘查,便推门下车,狠扇盘查伪警几记耳光;遇有日军士兵拦路,就拔刀架在日军士兵的脖子上,再踹日军士兵一脚。 他如此吓唬那些日军士兵和伪警,就连闯数关。 很快,他就驾车来到了楼子街玲珑旗袍店,恰遇高世光、韩国茂怒气冲天的从旗袍里出来,李翰迎面而来,横刀拦住了高世光和韩国茂,严肃地低声说:“发什么怒?能不能理智点?凭你们两个能救人吗?马上乔装去栖霞山,找到隋凯欣,看看佣仁、二玉、牛振光探宝情况,今天晚上或明天凌晨,一定要抓到佣仁、二玉、牛振光他们三人,用他们三人的命来换我们三千战俘的命,交换人质,就在栖霞山密林交换。”高世光和韩国茂均是心头一阵狂喜,异口同声说:“姥姥的,你咋不早说?吓死俺们了。好,俺们马上出发。” 李翰握刀松开他们,又低声说:“玲玲和莉文会接应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高世光和韩国茂点了点头,他们随即拉着人力车去乔装,想法在人力车里藏好武器,便拉着人力车出城去了。李翰左看右看,侧身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便以“三长两短”的信号,敲开了旗袍店的大门。 谭玲玲握枪开门,微微拉开丁点房门,看到李翰来了,惊喜地拉开房门,李翰闪身而入。谭玲玲又探头往外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便关上房门。朱莉文从房门背后出来,收起手枪,纵身一跃,跳到李翰背部上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六七天没见面了,她真是想他。 李翰单手反手托着她,背着她走进小办公室,又放下她,含笑问:“想我不?” 朱莉文含笑含痴含嗔地说:“我想死你了。”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 谭玲玲嗔骂说:“你呀,没个正经,事态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我真怕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闹出人命来。” 李翰摆摆手说:“没事,我刚才见到他们俩了,莉文,你马上给红党的人送信,联络他们,明天在市政广场交换人质。玲玲,你马上外出联络谢秋琪、凡凡、依依、黄迪、张铁。谢秋琪住在教会医院的阁楼里。让她们把行李都带到山里掩藏起来,我们在山里和敌人交换人质之后,可能会打散,可能一时半会回不了城。只能各找地方隐藏,或到其他城市隐藏。告诉他们,无论到哪隐藏,切莫背叛组织,切莫叛国,以后,我们总会相遇的,总会还在一起的。我现在去市政广场看看情况。哦,对了,莉文,你给站座发报,让他待会到乾坤大烟馆和我见面,就是那间最好最大的烟房。”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回房乔装,立即行动。李翰也握刀出门,驾车前往市政广场附近停车,然后步行混入人群,看到了市政广场上卢爱权和郭瑶瑶的丑态,也看到了林琳和何潇潇的英姿飒爽和英勇抗战。 他心里既激动,也很难过。 他心情沉重地驾车前往乾坤大烟馆。 这个时间点,在乾坤大烟馆抽大烟的人并不多。 最好的厢房便是三楼的阁楼。 李翰先行到达,让经理给他叫两个漂亮女人过来,拿最好的大烟过来。他给了那经理两千元法币,便关上房门,让那两个漂亮姑娘给他捏腿按腰。他连续七个晚上和庞丝露欢度新婚,确实腰肌劳损,腰酸背疼。 一个小时后,尚望和狄杏、张盈乔装来到。 李翰给那两个漂亮姑娘一人一百元,打发她们出去,便和尚望低声谈事,谈营救战俘计划,狄杏和张盈则出去把风。 事情闹成这个态势,尚望原本对李翰甚是恼火的,但是,他细听李翰的计划之后,又点头赞许,并叮嘱说:“小李子,你是我们的超级人才,一定要注意安全。恰好,钱站长就在山里面,我马上进山找他接应这三千战俘。” 李翰低声说:“谢谢站座关心。如果这次有部分战俘跑到红党那边去,也就算了。反正现在是联合抗战,麻烦您劝说钱站长,胸怀宽些,不要太多计较。” 尚望点了点头,随即离开这间烟房,和狄杏、张盈进山,寻找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站长钱怀。尚望是副站长,这是自金陵血战之后,金陵站第一次迎战这样的大阵仗,三千战俘呀!要接应三千战俘,得费多大力气呀!所以,他得找站长钱怀当面商量如何请调江南的大部队前来接应。 168.故意泄密 这件大事,必须当面和钱怀商量,不能用电波往来,不能电文往来,只能当面详谈,这还涉及到请调大部队接应之事。 李翰十分钟后,走出乾坤大烟馆,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小岛美智子打电话。 小岛美智子听到李翰的声音,心里激动、害怕、惊喜交集,她低声颤声说:“你怎么还敢留在城里?你不要命了?” 李翰淡定地说:“我要是怕死,在酒井久香第一次派人在全城张贴我的通缉令之后,我就跑了,我还敢潜伏到领事馆吗?美智子,我真的很爱你,我冒着巨大的风险,留在领事馆,就是为了你。今晚,我去特高课救人,然后,你陪我一起走吧。你也知道,我贩卖情报,赚了很多的钱,我保你终生荣华富贵,我们俩可以生很多的孩子,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放屁!”小岛美智子怒骂了一句,吓得今井太郎急忙从里面的办公室跑出来。 小岛美智子便挂上了电话。 今井太郎问什么事? 小岛美智子想想可以到电话局查通话记录的,便了没瞒今井太郎。 她说李翰打来电话,让她跟着他一起逃跑,就在今晚,李翰会到特高课去救人。 今井太郎吓得马上抓起小岛美智子小方格子办公桌上的电话,致电酒井久香,将情况向酒井久香作了通报。 特高课里,酒井久香放下电话,让人叫来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川的副官森冈农夫,商量应对之策。 高桥苗子说:“这肯定是假的。李翰岂会把自己的行动计划告诉小岛美智子?他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岛美智子是我们特高课的人吗?李翰这个人,就是一个感情骗子。他一直在欺骗小岛美智子,也在欺骗老虎桥监狱那几个漂亮女狱警。真不是东西!” 中村梨子则说:“也有可能是真的。因为李翰一直都说很爱小岛美智子,经常约请小岛美智子,我观察过,他对小岛美智子的美貌确实是垂涎三尺。而且,他那种人,连郭瑶瑶这样的人也要。饥不择食呀!如果铃木幸子和江村泽子愿意上门服务,我相信李翰也会要的。” 哈哈哈哈! 他们几个爆笑起来,甚是滑稽。 森冈农夫说:“课长,现在暂时由您兼任着宪兵司令,您看,您是否指定一个临时负责日常工作的代理人?”酒井久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一听就知道森冈农夫想要什么,便随口说:“森冈农夫,你来负责宪兵司令部的日常工作。重大事宜,你向我报告,一般小事情,你自己处理。” “是!谢谢课长栽培。”森冈农夫喜形于色,急急躬身向酒井久香道谢,然后站在一边。 酒井久香托腮沉思一下。 众人便不敢吭声了。 酒井久香思忖一下,拍案而起说:“不管李翰对小岛美智子的感情是真还是假,但是,李翰这个时候出来救人,肯定是真的。他也熬了七天没敢出来了。他也算定我们的士兵在熬了七天之后,军纪可能会出现松懈,他也有机可趁。苗子,梨子,马上去部署,包括圣战医院里的何潇潇,一定要严防死守,但是,也要做到外松内紧,让李翰感觉有机可趁。今晚,你我三人,分别巡视和平门的城楼、圣战医院、宪兵队看守所这三个重点地方。防止李翰前来袭击。这个人和他的队伍,在袭击方面是很厉害的,之前,我们一直都有领教而且,我们一直都处于下风。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再失败了。另外,森冈农夫留守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方便随时调派兵力,接听我的电话指令。” “是!”森冈农夫、高桥苗子、中村梨子躬身接令,转身而去,疲于奔命。酒井久香仰坐于座椅上一会,又让人叫来铃木幸子、江村泽子,吩咐她们到老虎桥监狱去,找日军驻老虎桥监狱的小队长下村田夫,认真研究防卫方案。她说,李翰这个人很狡猾,老虎桥监狱那边,也要防止他袭击。 然后,她亲往和平门瓮城,找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谢耀星和肖正,下达了死命令,切不可让李翰救走了林琳,一定要埋伏好,一旦李翰前来营救林琳,务必将李翰击毙或抓捕。她预料很难抓捕到李翰,所以,她将“击毙”两个字摆在“抓捕”两个字的前面。 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听到可以击毙李翰,均是松了一口气,皆是贼眼澄亮,甚是激动。 可以击毙李翰,那就好办多了。 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好抓捕的? …… 李翰在乾坤大烟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放下电话,转身隔着玻璃,侦察公用电话亭外围的情况一会,确认无人盯梢,这才走出来,走到附近,拉开车门,钻进轿车里,驱车来到了宪兵司令部附近。他看到了郭瑶瑶留下的那辆轿车就停在宪兵司令部大门前侧路边。 这是一辆别克豪华轿车,也是李翰之前送给郭瑶瑶的,原本是希望郭瑶瑶借这辆轿车离开金陵,到上海或回苏州发展的,岂料,郭瑶瑶贪财不满足于身上只有几千元法币傍身和这辆轿车的价值,不仅没有逃离金陵,还当了汉奸。 真是可惜! 得把这辆轿车夺回来,按照市值,此车就算折旧了,也还值一万块现大洋呀! 哼!老子得卖多少情报,才能赚到一万块现大洋呀。 李翰观察到这辆轿车之后,便驾车回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小院子里,停车掏出钥匙,打开小院子的铁门,驾车进去停放好,又掏出钥匙,打开屋门,进里面看看,发现里面已经粉刷一新,虽然家具破旧点,但是,正常生活没有问题。 他心里甚是感激谭玲玲和朱莉文这两个大美人如此为家操劳。 他锁好房门,就要步行而出,谭玲玲和朱莉文却驾车来到了这里。 她们俩天天都来这里,也是昨天才把这家粉涮好,以备急需之用。 他们一家三口大量的钱财,都安置在这个地方。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也花费大量心血,布置了很多诡雷和手雷,防止财富被人劫走。 李翰便搂着她们俩问:“准备好了没有?”两大美人异口同声说:“准备好了。”李翰说:“那行,现在你们驾两辆二手轿车出城进山。要小心,山里的战斗,完全靠你们俩指挥和协调。我稍晚出城接应你们。” 谭玲玲点了点头说:“我们乔装成日军士兵吧,方便背枪械,也带点钱粮进山。今夜这场恶战,如果我们打散了,往后,我和莉文妹妹至少还有饭吃。” 李翰“嗯”了一下,便步行出来,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来到宪兵司令部附近下车,掏出车钥匙,打开郭瑶瑶那辆别克豪华轿车的车门,钻进去,看看油表,油是满的,便驾车前往纸庄巷花园公寓106室。一辆轿车,有好几把车钥匙。 他当初只给了郭瑶瑶一把车钥匙。 庞丝露听到室外响起了轿车的声音,便打开房门。 她看到李翰停车熄火,便赶紧出来,左看右看,侧身看看,远观近望,确认无人盯梢,她才放心。 李翰闪身而入。 庞丝露关上房门,扑入李翰怀中,哽咽地说:“我还担心你不会回来呐!” 李翰伸手轻轻的拍拍她的背部,低声说:“哪能呢?我是那样的男人吗?” 他又轻轻地分开庞丝露,掏出两条小黄鱼和一万美元、两万元法币,交给庞丝露,并将车钥匙交给了她,低声说:“这辆轿车是郭瑶瑶的,她将车停在宪兵司令部附近,我盗来的的,你驾她的车离开金陵,更为顺利,因为小鬼子的特务、伪警、狱警、日军宪兵都熟悉这辆轿车和车牌。你到了上海郊外,将车牌卸掉,更换假车牌。假车牌就在后尾箱里。假行驶证件,我待会给你。” 庞丝露骤然激动泪下,心上人为她安排的太周到了,只有深爱着她的男人,才会如此细心的为她安排好一切。她放下钱物,又搂紧李翰,甚是不舍。 她有了这些钱,到了上海法租界,买房子,买商铺,买车,都没问题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也即将过上了。 但是,老公呢?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不会从此和自己永别? 毕竟他今夜要去打一场恶战,一场险仗。 她激动之余,又万分难过,心头阵阵剧痛。 李翰搂紧她,低声劝慰:“这次营救战俘,危险是肯定客观存在的,但是,我们也有大部队接应。我肯定死不了。不过,我们也有被打散的风险。可我也可以趁此机会去上海找你啊!以后,咱俩再一起回金陵,一起打小鬼子。而且,这次,我们营救出林琳、何潇潇,她们俩也必定会跟着咱们打小鬼子,如此,你们姐妹几个将来也能在一起了。” 庞丝露顿时心宽,破涕而笑说:“好!我在上海等你。” 169.诛杀令 李翰轻轻的分开庞丝露,又将从尚望那里拿来的证件,交给庞丝露,然后,又拥抱她,香了她一口,便转身而去。他拎着装满了小飞刀、枪支弹药的一只大皮包,小心翼翼的步行一段路,招手叫来一辆马车,乘车出城,进入栖霞山。 他之前给小岛美智子打电话,当然是故意泄密今夜的假的行动计划,让酒井久香、龟井、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高桥苗子、中村梨子、谢耀星、郭瑶瑶、卢爱权、下村田夫等等在城里紧张起来。 而他因此就可以安心进山,安心抓捕佣仁、二玉、牛振光、川崎滨步,然后以这些人质来交换那些战俘了。 谭玲玲和朱莉文分别驾一辆轿车出城,出城之后,稍停一会,会合张铁、凡凡、依依、黄迪,驾车进山,在山脚下,又会合谢秋琪,将轿车停进一处破房子里。 谢秋琪不是去了上海了吗? 其实,她和高世光、韩国茂的情况差不多。 高世光、韩国茂刚离开玲珑旗袍店便遇上了李翰。 而谢秋琪刚一出门,便遇上了谭玲玲和朱莉文,所以,她没去成上海,她虽然气呼呼的,但仍然被谭玲玲拽进轿车里。之后,谭玲玲向她传达了李翰营救战俘的作战指令。 尽管等到今天才营救那些战俘,等到今天才明白李翰的苦心和用意,却仍然让谢秋琪心里很不爽,不过,谢秋琪听到有营救那些战俘的战斗指令,她仍然顿时精神振作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谭玲玲、朱莉文和李翰的真实关系,但是,她也没表露出自己和李翰的真实关系,并在谭玲玲和朱莉文的护送下,乘车出城进山。 一路上,她们三人都在探讨及完善作战方案。 尤其是一些作战细节,她们三人一路上都在认真探讨。 车子到达山脚下时,遇上了乘坐牛车进山的高世光和韩国茂。这两条大汉也没办法,他们是开路先锋,承担着找到隋凯欣并与隋凯欣接头的重任,本身也没有轿车,出城之后只能找来牛车进山。谭玲玲、朱莉文将谢秋琪交给高世光、韩国茂保护,便驾车回城了。 在山下一处农家用过午饭、打听近七天进山的一些人打扮情况,高世光和韩国茂让谢秋琪在山下这处农家等候谭玲玲和朱莉文的再次到来,便先行上山,找隋凯欣接头去了。 栖霞山是茅山楔入金陵之北支,峰峦叠嶂,南为景致岗,中为千佛岭,北由黑石当、平山头、三茅峰组成,其主峰呈圆锥形,称凤翔峰,又名三茅峰。 中峰绵延向东,一脉逶迤,形若卧龙,故名龙山。中峰西侧山梁状若伏虎,故名虎山。 川崎滨步也不是一般人,否则,也不可能当上日军特种兵的大队长。他率领日军特种兵大队进山,思忖数百人的队伍太明显,便让部分特种兵在其麾下相原中队长、赤井中队长的带领下,乔装成游客、农夫、猎户、樵夫、牧羊人分散进山。他这一招既掩护了佣仁进山的目的,也对敌够狠,一旦发生战斗,这些游客、农夫、猎户、樵夫、牧羊人似的日军特种兵就会忽然袭击敌方,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川崎滨步自己则是带着相沢中队,全副武装,以搜捕嫌疑人的名义进山。牛振光原本就是商人,也是商人打扮,以到栖霞寺烧香的名义,在牛府保镖及已经成为牛振光心腹亲信的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的保护下进山。 因为出城进山是保密的,隋凯欣随牛振光来到栖霞山之后,牛振光才宣布这次进山时间较长,十天半个月说不准。隋凯欣就明白其中涵义,但是,他不时观望侦察,均没发现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派人进山来接头,李翰的鬼见愁别动总队也没有派人进山前来接头。隋凯欣内心甚是沮丧,但是,不敢表露出什么,也不敢留下什么线索。 佣仁、二玉、川仁武夫、江口良木则是分别乔装成香客,带着也是同样乔装成香客的黄金百合行动队进山。他们一路上观光,东瞧瞧,西看看,还不时的用相机拍照,生怕被人识破是进山勘探宝藏的。这么一笔如此巨大的宝藏,一旦被人放风出去,附近山川湖泊江河的土匪还不来分食? 所以,他们虽然于七天前进山,但是,行程甚慢,白天用半天时间歇息,每到夜晚,还得和牛振光会合,一起打着手电筒,张开地图,对照着地图,勘探宝藏的地点。 七天时间,他们走遍了凤翔岭和龙山,发现所勘探的地点均与藏宝地图标注的地点对不上号,便于今天下午改为向虎山行进。日军特种兵大队、黄金百合行动队对牛府保镖的监视也渐渐松懈,隋凯欣也感觉到了凤翔岭、龙山皆不是宝藏地,现在到了虎山,应该比较精准了吧? 于是,他悄然吩咐何修平、李开来有机会就抓住,偷偷拔刀,在一些树木上刻些箭头指向。据说钱怀也藏于此山,不管尚望的人、李翰的人来不来,钱怀的人应该会看到吧? 隋凯欣是如此打着如意算盘的。 小营盘遗址坐落于凤翔峰下方右侧,遗址平面呈不规则圆形,地势北高南低,此处为乾隆当年下江南驻跸栖霞行宫时,负责保卫乾隆安全的御林军所在地。 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站长钱怀也躲在这里,金陵血战前,他就带队进山,将城里的事务全交给了尚望。 这个奇特情况的出现,也不是他怕死,而是上峰的命令,避免金陵站被日军一网打尽。城里的一般事务,由尚望全权处理,不太重大的事务,由尚望通过电台与他联络、请示、汇报。特别重大的事情,由尚望亲自进山,与钱怀单线联系,接受钱怀的指令再行动。 虽然狄杏、张盈多次陪同尚望进山,但是,她们俩均不知道尚望进山的目的,也不知道钱怀具体躲在哪里,更不知道尚望和钱怀在何处具体地点会晤。 钱怀身边尚有不少精兵强将,佣仁、二玉、牛振光、川崎滨步等人进入凤翔岭之后,钱怀手下的特务便马上报告钱怀,钱怀立刻带队避开佣仁、二玉、牛振光一行,待佣仁等人走后,他再带队回来。 因为佣仁的目的就是探宝,故也没过多的注意钱怀等人留下什么,现在是初夏,距离小鬼子的此前屠城也过去了几个月,所以,进山的香客颇多,遗留下什么东西,也很正常。 钱怀手下的特务佣仁、二玉、牛振光、川崎滨步虽然进山不寻常,但是,钱怀见敌方人多,不好惹,也没敢派人盯梢,生怕惊动佣仁之后,会被佣仁一网打尽。 而且,钱怀在金陵血战前,与牛振光的交情很深,当时还希望牛振光捐钱捐物支援部队守城作战,牛振光那会也满口答应,但是,迟迟没有捐赠行动,钱怀后面才听说牛振光暗投日军,将物资献给了攻城的日军。 钱怀当时差点气疯了,所以,日军大屠杀之后,钱怀指令尚望,一定要派人干掉牛振光,以解心头之恨。此时发现牛振光进山,钱怀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因为此前尚望从李翰那里得来的藏宝图,便是由尚望交到钱怀手中,再由钱怀交到雾都戴处长的手中去。那藏宝图,钱怀自然看过。尚望一直也有向他汇报日军探宝和挖宝之事。但是,具体时间、具体地点不定。所以,一切等到尚望的到来再定,因为这件事属重大事项,尚望必须亲自来报。 不过,尚望今天进山,没想到会与钱怀大吵一场的。 他与钱怀的会面,往往是在红叶谷。 红叶谷位于凤翔岭西南山腰,这里奇石嶙峋,古枫矗立,古藤缠绕,丛林湿地作为掩护两人的会面。尚望见到钱怀,立正敬礼,并向钱怀报告了今夜抓捕佣仁的作战方案,也向钱怀报告了城里的动静。 钱怀说很好,但是,他后面说的话,却让尚望大跌眼镜。 钱怀同意该方案之后,赞扬该方案之后,语锋一转,冷冷地说:“李翰确实是一个超级人才,但是,据戴老板在城里的密线暗报,李翰私养队伍,玩弄其麾下美女特工,三妻四妾,花钱如流水,贩卖情报,严重违犯军纪。此战之后,务必将李翰就地正法。” 尚望闻讯,先是瞠目结舌,尔后又情绪极其波动地吼问:“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抗战,打鬼子是第一要务,留住人才是第一要务。你相信不过我,为什么又要让我来主持城里的事务?你为什么如此卑鄙的暗派密探监视我和李翰?你疯了?小鬼子还没打跑,咱们就内讧起来?这不是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吗?你堂堂一个大站长,竟然干这种龌龊事?获益的是谁?难道得益的不是小鬼子吗?” 钱怀低沉地说:“我们当特工,谁不被谁监视?我不被戴老板的人监视吗?你知道李翰现在狂到什么程度吗?他连戴老板看中的漂亮姑娘都敢泡,他想翻天吗?你知道林琳是谁吗? 170.死亡威胁 尚望惊骇地问:“林琳到底是谁?她有什么背景?不就是一个小狱警吗?” 钱怀嘿嘿冷笑说:“她可是戴老板枕边人中的其中一个女人的妹妹。林琳掌握着李翰的一切动静,李翰暗泡谢秋琪,私娶庞丝露,给郭瑶瑶赠豪华轿车,约会林琳和何潇潇。还有,李翰和谭玲玲、朱莉文的感情纠葛,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戴老板为什么要制定在抗战期间我们这个特务系统的青年男女不能恋爱、不能结婚的规定?就是因为我们的系统稍前出现了一些这样的异常情况并导致重大情报泄密的情况。老尚,我告诉你,不杀李翰,难释上峰之愤,难平同僚之愤,也难解戴老板的心头之恨。如果不是因为李翰出现,戴老板是要派人接谢秋琪到雾都去的。现在倒好,人没接到,谢秋琪却成了李翰的女人。你让我怎么办?难道你拿我的人头去抵李翰的人头吗?李翰再厉害,也是你我的麾下,而不是你我的上司。他死,好过咱俩死。你不想活着吗?” 尚望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很是难过。他不像钱怀,他和李翰是有同事之谊的,因为他们在城里并肩作战。而钱怀与李翰是从未见过面的,没有同事之谊的,也没有浴血奋战和患难与共的经历。钱怀杀同事,杀部属,也不是第一次。以钱怀的地位,杀个人,犹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能调动的资源极多。 …… 钱怀见状,便又说:“好了,老尚,你找隋凯欣接头吧,我也去找大部队接应你们。”他说完,转身而去,隐入树林里。今晚,他要杀李翰,根本也不会找大部队接应,他回他的秘密山洞里睡觉去了。 尚望回过神来,落寞地走出密林,抬头之际,遇到狄杏和张盈。狄杏是尚望的秘书,两人同事时间较长,两人情同兄妹,情同父女。 她看到尚望神情不佳,眉宇忧郁,便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钱站长不肯支持我们的行动计划吗?” 尚望是资深的老特工,也是戴老板麾下六大金刚之一,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事告诉狄杏?即便狄杏是他女儿,他也得严守纪律,严守秘密。 他摇了摇头说:“没事,钱站长是一个大好人,我担心的是今晚的行动,现在,还没有联系上隋凯欣。走,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碰上隋凯欣,小心点,别让敌人发现我们。”他说完,终究是心神不宁,但是,大步往前走。 他心里还是想保住李翰,毕竟现在是全面抗战初期,需要人才,尤其是需要李翰这样的军事奇才。还没打跑小鬼子,怎么可以自己人杀自己人呢?加强教育,不就行了吗?打完这一仗,把李翰送到雾都的陆军军官大学去培训,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李翰?唉! 尚望自从和李翰联手,金陵站基本上都是仗仗赢,就算是出了徐又远这样的叛徒,金陵站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但是,现在钱怀竟然下令,在今夜抓捕佣仁的时候,同时要杀掉李翰,这让尚望心里无限难过。 他在前面低头走了几十步路,忽然停下脚步,侧身问张盈:“我们不是上报了红玫瑰特战队吗?上峰不是同意金陵站设立这么一支由漂亮姑娘组成的特战队伍吗?” 张盈点了点头说:“是的,不过,我们没有越级上报,而是通过钱站长报给戴老板的。” 尚望伸手一拍大腿,惊叫一声:“就是喽!我明白了。钱站长没把这个情况报上去。他假装收到上峰的复电,同意设立红玫瑰特战队。张盈,你马上给戴老板发报,赞扬李翰,表扬红玫瑰特战队,申请将红玫瑰特战队纳入我们站的编制和经费序列。快!不然,就来不及了。并且,要提请戴老板给钱站长复电,钱站长今晚要暗杀李翰。李翰功高震主了。快!我不想李翰死,我要他活着,和我们一起打鬼子。” “什么?”狄杏和张盈惊叫一声,愕然反问。 尚望东张西望,认真侦察周边环境,没发现可疑人物出现,便又转身对张盈说:“快发报,不然,今晚李翰死定了。快!杏儿,掏枪。”他急促地说罢,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退步靠在一株大树干后。 狄杏和张盈见状,终于明白过来,也终于明白刚才尚望为什么心事重重了。她们俩也急急躲在一株大树杆后,狄杏掏出手枪,也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张盈坐在地上,从背部取下木箱,取出电台,打开电台,给戴老板发报。 就在此时,附近有“沙沙”声作响,尚望朝狄杏使了个眼色,两人做好战斗准备。嗖嗖嗖!砰砰砰!就在此时,刀光闪闪,几把小飞刀从不远处飞掠而过,几具尸体便倒在树林里,鲜血瞬间染红了草地。 尚望、狄杏侧身握枪观望,发现李翰背着一只大皮袋,疾步而来,从那些尸体上收拾小飞刀,并将小飞刀抹在那些尸体的衣衫上,将小飞刀上的血抹干净。尚望和狄杏闪身而出,尚望低声说:“小李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翰进山后,已经换成了黑衣黑裤,这是黑衫短打的样子,方便今夜作战,与平时的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不同,他今天看起来像山匪,而不是那个风度翩翩、帅气爆棚的李翰。 此时,他握着一把刚刚抹干净的小飞刀,别回腰间,含笑说:“站座,如果我不来此山,我还不知道钱站长竟然要杀我。可惜了他麾下的这几名猛将。这些特务,精兵强将,没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下,倒死在我的刀下了。不过,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对不起了,我也得保命。命如果没了,我拿什么去抗战?” 接着,他俯下身子,搜集那些尸体上的证件、手枪和弹匣,反手放下背部的皮包里,今晚,他要用这些枪支弹药,能捡多少算多少,能捡十个弹匣,便能打死小鬼子至少十个。尚望握枪跑过来,原本是要质问李翰的,但是,李翰把话全说了,尚望顿时感慨万千,仰天长叹:“唉!”狄杏便握枪转身,保护张盈发报要紧。 李翰搜集齐那些尸体上的证件和枪支弹药,便走近尚望,低声说:“站座,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也给我惹麻烦了,我也没有退路的。但是,今后,我仍然会密切配合你开展谍战工作,我会找到我新的潜伏的地方。另外,我纳不纳编制,红玫瑰特战队纳不纳编制,都没有关系,我和玲玲她们也不靠这个生活,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打鬼子而存在的。我贩卖的那些情报,与我们的抗战无关,都是些国际方面的形势汇编,我得养活一支打鬼子的队伍,我得有经济来源,得有经济收入。不然,光靠你给我的那丁点经费,大家怎么购买装备和车辆?怎么打鬼子?尤其是我们在车辆方面的损失是巨大的。几场险仗下来,我们每次都有车辆损失。一辆新车,售价是一万多现大洋。我们有几个一万块现大洋去不断的购买新车?” 尚望看到李翰走近过来,本想质问几句,但是,又被李翰抢了先,他已经先行解释了。 李翰接着又说:“站座,我比你迟些进山,但是,你得小心翼翼找钱站长请示工作。我虽然后来进山,但是,心无顾忌,随便乱逛,想找到隋凯欣,了解佣仁的情况。所以,我无意中发现了你和钱站长在红叶谷,就走近过来,没想到钱站长竟然是要杀我。我估计,钱站长要杀我的理由,都是他自己编的。功高震主,当然也是他要杀我的一个理由,最重要的是谢秋琪。戴老板怎么可能发现谢秋琪?谢秋琪是在日军屠城之后,才来金陵的。林琳也不可能是戴老板的亲戚。现在,我也能猜测你我身边,谁是钱站长的人,算了,不计较,打鬼子要紧。” 尚望气道:“喂,你,你小子能不能让我说句话?好话歹话全让你说了,你想让我闷死呀?”李翰哈哈一笑,侧身看看,左看看,右看看,认真侦察周边环境,防止忽然有人袭击他和尚望。此时,张盈发报完毕,收拾东西,装进小木箱里,和狄杏一起跑过来。 张盈含笑说:“李队长,钱站长都要杀你了,你还这么乐观?”李翰淡定地含笑说:“没关系,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和你们争权夺利的,我也没有主动向尚副站长要过一分钱。你们主动给我的,我也接受。你们不给,我也没讨没索要。最重要的是,能打小鬼子,能打小鬼子尽早赶跑,还我太平天下,让老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 他说话的境界这么高,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尚望、狄杏、张盈皆是怔怔地望着李翰,个个心头是阵阵激动,阵阵感动,眼帘皆是湿湿的。李翰见状,便低声说:“走吧,我到其他峰岭转转,看看能否尽快找到隋凯欣,抓紧接头,抓紧潜伏靠近佣仁。” 171.杀敌进山 李翰说罢,立正敬礼,然后转身而去。 许久,阵阵山风呼啸,尚望打了一个寒噤,脑子清醒些许,便握枪挥挥手,也领着狄杏和张盈,走向其他山峰,而后也在虎山发现了一些箭头标注,急向虎山潜行上山。不久,他们三人就发现了李翰,发现了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等姑娘。 谭玲玲、李翰回头向尚望扮了一个鬼脸。谢秋琪、依依、黄迪则是从未见过尚望的。 但是,谢秋琪、依依、黄迪看到谭玲玲、李翰与尚望有招呼打,便知道尚望是自己人。不过,尚望、狄杏、张盈也是有乔扮的,也是绝不会让谢秋琪、依依、黄迪这些人认出他们的。之前,为了培训、考核谭玲玲和朱莉文,尚望才露脸与她们俩见面,并教育和引导她们俩。 红玫瑰特战队其他姑娘则是谭玲玲、朱莉文、李翰培养的,所以,尚望从未和她们见过面,也不需要见面。 当特工,见的熟悉人越少越好。 黄昏日落,夕阳西沉,晚霞映红了西边天际。 高世光、韩国茂根据在山脚下向一些农家打听到的牛振光、二玉、佣仁的装束情况、随行人员情况,便走向虎山。 佣仁出门,注定会暴露身份的,因为必须有不少的人随行保护他。无论他多么低调装扮,都会引人注目的。 因为他随从多。 但是,既然大概探明的宝藏所在地,佣仁也不放心其他人,一旦价值连城的宝藏被别人所挖,他一是难以向他的皇上交差,二是他也没有分成。 小鬼子此时是世界上最贪婪的人。 他们攻击和想完全占领的目标不仅仅是华夏,而是整个东南亚,乃至全世界。所以,他们需要很多钱,很多经费。 他们不仅需要钱,还需要很多矿产资源,以制造他们的枪支弹药、坦克炮火、飞机、车辆、军舰及各种化学武器。 因为他们的小岛国地少人稀,资源奇缺。 此时,佣仁、二玉、牛振光一伙正在虎山之巅观景。佣仁、二玉、牛振光分别拄着军刀、文明杖,坐着“望江亭”里歇息,品着他们的麾下特务、保镖背来的功夫茶具并给他们泡好的好茶,也把凭记忆复制出来的半截地图和标注图摆在亭子内,不时的观望山上山下和长江面上的风景,确定宝藏应该就在此山中,而且可能会在山下的深谷里。 黄金百合行动队及牛府的保镖,贴身保护着佣仁、二玉、牛振光,以佣仁的地位,一旦出事,保护他的人及川崎特种兵大队都会惹事,都难逃罪责。 所以,川崎滨步率领相沢中队特种兵严密地在四周站岗警戒。相原中队、赤井中队的日军特种兵乔装的樵夫、农夫、猎户、山民、牧羊人分别在山下转溜,在山腰四散而坐,或四散佯装休息的游客。 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三人心里均很是焦躁,因为他们七天没见到自己组织的人了,情报也送不出去,还不知道送给谁?更不知道山下的那些树干上的箭头标注会不会给小鬼子发现。但是,他们只能佯装平静,并且故意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装着替牛振光警戒的样子。幸运的是,无论是日军士兵、特务、保镖,他们的注意力主要是集中在可疑人身上,无心留意其他什么,他们更惧怕有什么目标靠近佣仁,所以,倒没注意那些树杆有什么箭头标记。 山顶上,岗峦貌似半岛,向北伸出,三面均是悬岩,仅一石与山道相连,其东侧深谷陡壁,峻峭无比;其西侧,有松涛林海铺成的起伏岗峦,向北眺望,长江尽收眼底。佣仁眺望长江,感慨地说:“华夏,江山秀丽,不错!不错!牛会长,我看,挖宝之后,是时候定你为市长了。”在他心里,已经把华夏的秀丽当成自己的国土风景了。时下,日军还是节节胜利,没遇到特别顽强的抵抗,虽然也有些小战役伤亡颇大,但是,终究还是他们打的大胜仗多。 牛振光闻言,喜出望外,赶紧躬身道谢:“谢谢皇叔!卑职感恩!永远忠于帝国,永远忠于皇上,永远忠于皇叔。”他也似乎看到了日军完胜的曙光,看到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所以,即便此时佣仁让他喊爹,他也会跪在地上认贼作父的。他已经卑鄙到没有灵魂了。 …… 山下,高世光和韩国茂虽然没与隋凯欣接上头,但是,也看到了一些树干有用刀刻画的箭头指向。两人低声商议,决定由高世光继续潜伏上山,由韩国茂跑向凤翔岭,寻找谭玲玲、朱莉文等姑娘的下落。 没想到,真在凤翔岭山脚下,韩国茂遇到了刚刚进山的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凡凡和朱莉文等姑娘,韩国茂便气喘吁吁地将情况向谭玲玲作了汇报。 谭玲玲随即指令韩国茂背好掷弹筒,潜入虎山,和高世光两人想法摧毁敌人的炮兵中队,由朱莉文和凡凡两人一组,负责袭击敌人的机枪手,凡凡携带mp36,负责掩护朱莉文狙击敌人的机枪手。由谭玲玲、谢秋琪负责抓捕佣仁,依依和黄迪负责掩护,预计战斗打响之后,李翰会随后接应。 众人按照分工,吃了些面包、饼干,随即各自背包,潜伏进山。恰好天黑时分,佣仁率部驻扎在山顶望江亭往下的小山凹里,搭起了帐篷,这里有一片密林,山风送爽,鸟鸣虫唧,让人十分惬意。 其实,李翰动作十分快,他就在谭玲玲的不远处潜伏着,并且听到了谭玲玲的分工和命令,对谭玲玲十分满意。所以,他也不露脸,反而从侧翼上山。谭玲玲和谢秋琪两人打头阵,依依和黄迪负责掩护,皆是携带mp36和加装消声器的m1935。 对付日军特种兵乔装的人,谭玲玲和谢秋琪不敢小觑,不敢依靠自己的脚拳功夫,只能依靠手中的mp36,并加装消声器。她们四人潜伏上山,发现人影晃动,便握枪开枪。嗤嗤!砰砰!两名乔装成樵夫的日军特种兵背部中弹,仰天而倒。谭玲玲又如何确认这是小鬼子呢?因为这么晚了,真正的樵夫早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只有假樵夫、假牧羊人、假农夫、假猎户才会来山上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所以,谭玲玲一行,根本不敢按亮手电筒,只有摸黑上山,发现人影晃动,便不客气地开枪。她们杀了假樵夫之后,便上前按亮手电筒,将亮灯照在草地上,借着丁点亮光,搜查尸体上的枪支弹药和刀械、手雷,放部放进各自的背包里。今夜之战,必定需要特别多的枪支弹药和手雷。 嗤嗤嗤!砰砰砰! 又有三名日军特种兵中弹而倒,仰天惨亡。 依依和黄迪甚是佩服谭玲玲的枪法,虽然枪声极细微,但是,子弹出膛,会有枪口焰,放射状!通俗地说会有火星亮光并冒烟。其实是先冒烟。但是因为烟是发火药点燃后发出的,发火药点燃后推动子弹出膛,只是烟的速度远比子弹慢,就显得子弹先出膛。 所以,依依和黄迪能看到谭玲玲击中敌人,而谢秋琪虽然也同时开了几枪,但是,子弹全落空。虽然谭玲玲和谢秋琪都得到李翰的教授,但是,谭玲玲还在金陵站的浩大地窖里苦练过一段时间枪法,实战经验也远比谢秋琪丰富。 “什么人?” 就在此时,附近的几名“樵夫”大喝一声,掏枪握枪疾跑而来。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四个姑娘急忙闪身躲于树杆后。嗖嗖嗖!砰砰砰!此时,几把小飞刀疾如利箭击去,那几名“樵夫”皆是弃枪伸手,捂着脖子,仰天而倒。 李翰及时从侧翼出手掩护,并杀了五名“樵夫”。 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虽然没见着李翰,但是,小飞刀的刀光闪掠而过,并且杀了五名小鬼子,也让她们十分激动,精神大振。她们又从尸体上拿到了五把手枪和十只弹匣、五把刺刀、十五颗手雷。此时,嗖嗖嗖!砰砰砰!又有五个黑影弃枪捂脖,仰天而倒。 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几个姑娘赶紧跑向那些尸体,这次,她们从这些尸体上拿到了五把mp18、十个弹匣、十五颗手雷。这五具尸体,是负责在山腰密林里警戒的哨兵,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武器重要,一旦有人明里上山,被他们的mp18一扫,肯定完蛋。 暗杀和近距离杀敌,肯定是李翰的小飞刀更好。他可以同时五把小飞刀齐甩,若然用手枪开枪,还得扣一次扳机,发射一颗子弹,不停地扣动扳机,还得每次侧移手枪,下一枪不一定能击毙敌人,又不敢使用mp36四扫。 李翰这次杀了五名敌人,便身子晃动到谭玲玲面前,低声说:“你们策应,我用飞刀开路较快。” 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等人低声应了“嗯!”。 172.百密一疏 众人没有时间闲聊,随即继续潜伏上山。 此时,前面挥着镰刀探路的张铁又发现了许多树干有箭头指示,又小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向李翰、谭玲玲报告情况。 李翰大手一挥,众人小心翼翼的稍为散开上山。 另一边,高世光和韩国茂既没那么机灵,也没有好的身手,小李飞刀不是谁都可以用的,即便是谭玲玲和朱莉文也用不了。 所以,高世光和韩国茂只能攀悬崖而上山顶,极尽艰苦,但是,不畏艰苦。 因为他们要抓佣仁换那三千战俘。 如果成功,这次战役成果太大了,会让他们铭记这次战绩一辈子,甚至将来会成为他们俩向他们的孙子炫耀的资本。 谭玲玲、谢秋琪、依依、黄迪这边,借助于李翰的飞刀开路,很快就来到了山顶附近。 山体那么大,敌人不可能每寸地都藏着有人,李翰也不可能将他们杀绝,只是遇到的,就杀,毫不留情。 他由山脚下到山顶,用了七十九把小飞刀。 而李翰用小飞刀刺杀敌人之前,谭玲玲开了八枪,射击了八颗子弹,算起来,他们暗杀敌人有八十七人。而随后跟着的朱莉文和凡凡,也爬上了附近的大树桠,朱莉文从背部取下德造98k狙击步枪,托枪瞄准了佣仁,凡凡则在树杆下面,端着两把mp36,均已经拉了保险,她手端两把mp36,扫射起来,更为凶猛。 佣仁的宿营地灯火通明,四周设立了多挺机枪,无论明里暗里,均有机枪,因为是夜晚,也没什么游客留在山里,四周有川崎滨步的相沢中队森严警戒,帐篷里外还有佣仁的黄金百合行动队在守卫,也有牛振光的保镖。 山凹四周外围,还有相原、赤井的两个特种兵中队乔装成樵夫、农夫、猎户、牧羊人。如此森严的警戒,让佣仁无忧。 而且,他们每天晚上均是如此。 这也是李翰为什么选择在七天后的夜晚动手的原因。日军或多或少有些松懈的,毕竟他们紧张了七天六夜了。而且日军稍微松懈,便被李翰的小飞刀有机可趁。 百密总有一疏,这是日军所忽略的。 “谁?” “什么?” 突突突!砰砰砰! 就在此时,日军的特种兵哨兵忽然发现外围有动静,大喝起来,四周的日军机枪手随即扣动机枪,胡乱扫射,竟然让他们扫倒了几个人。前来偷袭的是刘文林的人,带队而来的是张冲,他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但是,他也急于报仇雪恨。他盯着这拨小鬼子也非一天了。 他粗中有细,也认为七天六夜过去,小鬼子会有所松懈,所以,他带队靠近过来动手了。 但是,川崎滨步设立了诸多的暗哨,张冲及其所属队员被日军暗哨发现并被日军的机枪手撂倒了好几个。张冲发现情况不妙,便朝日军扔手榴弹,其他队员见状,也纷纷掏出手榴弹,扔向日军驻地。 嗖!嗖嗖嗖!轰!轰轰轰!砰砰砰! 顿时,部分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日军的部分暗哨都被炸散了架。 张冲借着这阵手榴弹对日军的轰炸,挥挥手,大喝一声:“撤!”他总算吸取了些教训,懂得了打不赢就撤的道理。 但是,山腰和山下的相原、赤井两个中队的特务却端枪包抄上山,与山顶的相沢中队形成了前后夹击。 这是川崎滨步的策略。 终究是正规部队,作战部队,在战役部署方面,水平蛮高的,首尾相应,前后夹击,里外防备,层层设防。 突突突!砰砰砰!叭叭叭!砰砰砰! 顿时,张冲所率的队员大乱起来,慌不择路,纷纷中弹倒地,惨叫惨亡,血水染湿了树叶和绿草。 川崎滨步下令炮兵小队,向逃跑下山、夺路而逃的张冲及几名游击队员开炮。 使用炮击,总比人为的追杀,动作要快。 哐哐哐!轰轰轰!几名日军炮兵架好迫击炮,借着火光,调整标尺和方向,便往几门迫击炮里放入炮弹,几枚炮弹腾空而起,斜坠而下,炸得张冲的几名队员血肉横飞。 佣仁、二玉、牛振光潇洒地钻出帐篷,出来观战,见状哈哈大笑,牛振光更是现佣仁翘起了拇指,江口良木和川仁武夫吓得抱头蹲在地上,被佣仁踢了两脚。 佣仁踢了他们之后,就是一阵怒骂:“就你们两个蠢驴,还想建功立业?哼!”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以为是李翰他们来了并遭到了日军的痛揍,侧身不敢观望,心有不忍,各自暗自叹气,暗自伤感。 张冲被炮弹爆炸的巨浪所震翻,跌落山崖,臂折腿断,艰难地爬行回归他部队的驻地,幸好,途中有猎户相救。 不然,他就死在长江边上了。 就在此时,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攀悬崖而上,悄然向日军炮兵小队扔出几颗手雷。嗖嗖嗖!轰轰轰!日军炮兵小队被炸得血肉横飞,炮管和人体均是被炸散了架。几箱炮弹也被引爆,随后炸了起来,弹片四溅,尘土飞扬。炮兵小队附近的日军也被震跌震翻,或是摔得头破血流,或是臂折腿断,或是翻滚下山,撞石而亡。 相沢大怒,拔出军刀,指挥日军特种兵扑向悬崖边的高世光和韩国茂。顿时,几十名日军特种兵端枪扑向高世光和韩国茂,并朝高世光和韩国茂开枪。高世光和韩国茂身子一仰,仰天跌入悬崖,但是,他们腰绑绳索,探手一抓,又抓住了绳索,虽然悬空,却有惊无险。 叭叭叭!突突突!附近树桠上的朱莉文赶紧掉转枪口,朝那些扑向高世光和韩国茂的日军机枪手开枪。叭!砰!叭!砰!日军几名机枪手顿时被击毙,几挺歪把子机枪也哑了。依依和黄迪随即端枪扫射而来,两人各端双枪,扣动扳机,四把mp36,弹雨如洒,突突突!砰砰砰!日军特种兵虽然武功高强,枪法精准,但是,忽然遭到黄迪和依依从背后的袭击,也是被打得猝不及防,纷纷中弹,或是扑倒在地,或是仰天而倒,血水乱弹乱溅。叭!砰!叭!砰! 朱莉文又趁机打掉日军的机枪手。 相原、赤井急忙率部冲锋上山支援。此时,日军有些慌乱了,因为悬崖发现了敌情,这可不得了,佣仁有危险。 叭叭叭!突突突!砰砰砰!尚望、狄杏、张盈端枪从背后袭击相原中队、赤井中队,又杀了一些日军特种兵。 黄金百合行动队、牛振光的保镖赶紧掏枪参战。 谢秋琪见状,急忙端枪扫射而出。 凡凡也忍不住了,端着两把mp36扫射而出。 突突突!砰砰砰! 唯有李翰、谭玲玲两人沉住气。 朱莉文藏身的地方给小鬼子发现了,川崎滨步亲自端枪冲杀而来,扫射而来。 突突突!突突突!朱莉文急一手抓着狙击步枪,一手抱着树杆,从树上滑下来。 张铁趁机向川崎滨步扔手雷,嗖嗖!轰轰!但是,川崎滨步抱着歪把子机枪,纵身一跃,闪躲而开。 手雷没有炸到他,确实武功很好。可惜,这不是冷兵器时代。 张铁也移步换位,尽可能地掩护和保护朱莉文的安全。 朱莉文出城前,驾车到洪公祠的石像后面的小缝里,给刘文林送了一张纸条,此时,刚刚潜上山的刘文林、周炳新、管彤带着游击队员支援作战,虽然枪械简陋落旧,但是,勇敢冲锋,机智凶狠。鲁亮平、龚少彬、史珍香也带着游击队员,从侧翼攻击日军。抓捕佣仁换那些战俘,成为国红双方的共识。佣仁、二玉有些慌了,牛振光见状不妙,急忙带着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向游击队开枪,掩护佣仁、二玉逃跑。相原端着狙击步枪向朱莉文开枪,川崎滨步端着歪把子机枪向朱莉文开枪扫射。叭!突突突!叭!突突突! 凡凡和依依急忙转身去帮朱莉文,与川崎滨步、相原游战起来。 高世光和韩国茂有了喘息之机,又抓着绳索攀上悬崖,韩国茂马上抓着掷弹筒,向跑到山腰的佣仁开炮。 哐!轰!砰砰砰! 一枚炮弹炸死震伤了多名黄金百合队员。 二玉也跌翻在地上。 韩国茂又借着火光,朝相原开了一炮,虽然没有炸死相原,但是,将相原震翻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随后,韩国茂又向相沢中队开了一炮,炸散了相沢中队,高世光和韩国茂收起掷弹筒,背起行囊,端着mp36冲锋下山,突突突!突突突!砰砰砰!砰砰砰! 他们两人如狼似虎,杀散了部分日军特种兵。 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扑在了牛振光身上,很让牛振光自豪和满意。因为身边有这样的死士。 佣仁抱头蹲地,当他站起身来要跑时,谭玲玲侧窜而至,端枪指着他的后脑勺。黄金百合队员赶紧握枪指向谭玲玲。嗖嗖嗖!砰砰砰!但是,几把小飞刀飞掠而过,割伤了他们的脖子,他们弃枪捂着脖子,侧倒在地上。嗖嗖嗖!砰砰砰! 173.暗藏祸心 李翰不停地甩小飞刀过来。 嗖嗖嗖!砰砰砰! 黄金百合行动队损失殆尽,全员伤亡。 川崎滨步端着歪把子机枪扫射过来,突突突!但是,张铁又朝他扔手雷。 嗖嗖!轰轰!气得川崎滨步哇哩哇呱地大叫,但是,无奈地闪躲,无奈地跳跃侧窜。 隋凯欣、李开来、何修平随即抓捕牛振光、川仁武夫和江口良木、二玉。 朱莉文趁机给川崎滨步一枪。 叭!哎呀!砰!川崎滨步耳朵被打掉了,他惨叫一声,满脸是血,跌倒在地上,翻滚下山,遍体是伤,浑身血淋淋的。 谭玲玲命令佣仁用手摇式移动电话机,马上给酒井久香打电话,让酒井久香带队护送那些战俘以及林琳、何潇潇过来。 佣仁只得照办。 尚望过来说,不是说三千战俘吗? 李翰冷笑着说,我们就几个人,钱站长又没有调兵接应我们,我们如何接应三千战俘,能救几十名战俘就不错了。 尚望顿时哑口无言,狄杏心里暗暗难过,张盈感慨万千。 高世光、韩国茂、凡凡、依依、张铁、黄迪、谢秋琪衣衫均被树枝划烂了。 山风吹拂,她们的衣衫被风一吹,露出了或多或少的红肚兜。 酒井久香听说佣仁又被抓了,气得血压飙升,但是,再恨再气,也得押着何潇潇、林琳、沈天乐及其他战俘进山来交换佣仁,她原本此计甚好,可以将李翰、谭玲玲、刘文林等一网打尽的,但是,现在又因为佣仁,她的计划又破灭了。 火光中,她用战俘交换佣仁、二玉、牛振光。 李翰单独走到日军队列前,过来验证了何潇潇、林琳是真实的何潇潇和林琳,但没发现沈天乐。 他便问酒井久香,沈天乐呢? 酒井久香心里虽然很气,但是,也妩媚一笑说:“他伤的太重,动弹不得,否则,他会死的。对不起了,就剩下他一个,以后找机会,将他送还给你。而且,他对你们来说,是叛徒,那些被我枪毙的人,都是他供出来的。我也知道,你找他的目的,无非是想枪毙他。”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继续掩藏在战俘中的那些叛徒。 无论如何,她今晚都不是输家。 山田亦男双眼冒火,握枪指着李翰,真想扣动扳机,毙了李翰。 徐又远圆睁着一只眼睛,怒瞪着李翰,气得独目血红。 但是,不远处,朱莉文的狙击步枪也对准了山田亦男,谭玲玲的mp36也对准了徐又远。 李翰含笑地对酒井久香说:“我们还有几年较量,谢谢大美人。和你较量,我十分舒服。给我几箱炮弹,可以吧?合作愉快。” 他说完,便大喊一声:“韩国茂,过来搬炮弹。”谭玲玲掏出丝巾,横递与韩国茂。 韩国茂急忙将丝巾蒙在脸上,然后,跑到了李翰身旁。此时,李翰和酒井久香仿佛不是宿敌,不是仇敌,而是朋友似的轻描淡写。但在双方的枪口下,他们也只能这样对话,无论李翰现在杀酒井久香,还是酒井久香现在杀李翰,另一个人都得死。两人都没必要急于一时。 酒井久香知道不给李翰炮弹,他是不会走的,便也灿烂一笑说:“可以呀!” 李翰又说:“掷弹筒使用的炮弹。” 酒井久香侧头说:“山田君,拿两箱掷弹筒用的炮弹过来。” 高桥苗子、中村梨子伸手拉拉酒井久香的衣袖,但是,酒井久香甩开了她们的手,她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她那么美,可舍不得立刻死在李翰的刀下。 她知道,李翰表面上没有握着武器,但是,李翰的衣袖里肯定暗藏着小飞刀。 她跟李翰斗了大半年了,如何不知道这种善使暗器的人身上到处都藏着暗器? 国、红、日三方的人瞠目结舌地望着李翰和酒井久香,太梦幻了。 这哪里像战场? 简直就是李翰和酒井久香带着双方的人前来联谊联欢嘛! 刘文林低声说对管彤说:“指导员,看到了吧,李翰就是这么神奇,有他在,气场就大,小鬼子还给他赠送炮弹呐!待会突围,我们得派人策应他,如果今晚能将他带回咱们的队伍上去,相当于咱们的队伍多了一个团的兵力。” 管彤低声说:“我已经向主力部队报告过李翰的事迹,如果今晚有可能,我会带他回去见我们的团长。” …… 李翰走近小岛美智子,调侃地说:“美智子,谢谢你经常照顾我,天天带早餐给我吃。我在领事馆潜伏的日子,还是蛮温馨的。今夜,也许咱俩要永远了,但是,我永远会惦记你对我的好。谢谢哦!” 小岛美智子心情复杂,别开脸去了。 酒井久香含笑说:“李英雄,你还想我们这边什么人道别?尽管说,我不介意的。” 李翰又走近酒井久香,含笑说:“其实,还是你最美!” 山田亦男气呼呼地收起手枪,依令行事,走了几步,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上,确实气得不轻。 高桥苗子急急疾步上前,扶住山田亦男,陪同山田亦男向后面的炮兵小队,要了两箱掷弹筒使用的炮弹,扛过来给韩国茂。 李翰单手抱起何潇潇、背起林琳并单手反托着她就跑。韩国茂双手各夹着一箱炮弹,小跑着跟着。 两人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何潇潇、林琳甚是感激李翰,知道李翰心里有她们,知道李翰费尽苦心在营救她们,够了! 她们人生的感情,就此定格。 现在,她们也知道李翰并非“山田太吉”,而是抗战的传奇英雄了。 李翰抱一个,背一个,跑了几步远,又低声问:“你们可知道战俘中的那些叛徒?” 何潇潇依偎在他怀中,低声说:“知道,稍后,我会告诉你们的人。” 林琳有气无力地说:“知道,待会再说。” 李翰加快脚步,将此二人交给了狄杏、张盈。 周炳新大声说欢迎弟兄们加入游击队,部分战俘跑向周炳新那里。 尚望急大声喊叫:“我是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的副站长,欢迎兄弟们归队。”部分战俘跑向了尚望那里。 李翰走到周炳新身旁,低声说:“战俘之中仍有叛徒,回去甄别。”然后,他又走到尚望身旁,低声说:“战俘之中有仍有叛徒,回去之后要甄别。待会,你带队赶紧跑,我掩护。无论我活下来,还是会光荣,我都会惦记站座您对我的好。” 随后,李翰回到了自己特战队伍里,低声对谭玲玲说:“待会,你和姐妹们迅速掩护站座突围,我和高世光、韩国茂掩护。”谭玲玲、朱莉文、谢秋琪、凡凡、依依、黄迪、高世光、韩国茂、张铁皆点了点头。尚望、狄杏、张盈也听到了李翰的吩咐,均是感激地朝李翰点了点头。 谢耀星、肖正、郭瑶瑶甚是佩服李翰及其麾下特战队员之英勇。 卢爱权恨死了李翰及其麾下特战队员。 但是,他们都没看清谭玲玲、朱莉文、谢秋琪、凡凡、依依、黄迪、张铁的脸,因为她们都蒙着脸。 小岛美智子转身过来,望着李翰安全回到他的部队上去,她也是感慨万千,原本以为“山田太吉”是她永远瞧不起了的小瘪三,没想到他竟然智勇双全、玩得日军团团转的传奇英雄李翰。郭瑶瑶的眼神里,盈满了对李翰的依依不舍,今夜自己和李翰会是永别吗?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反正敌我双方都知道自己,所以,李翰没有蒙面,当然,他也略有乔扮,满脸的络须胡子,大眼睛炯炯有神。 交换战俘之后,双方有序地后撤。 但是,无论如何,酒井久香会翻脸,在进山之路上,她已经派兵设伏,此时更是指挥宪兵和卫戍部队包抄而来。 国红双方也算定了敌人会翻脸,所以,尚望、周炳新都抓紧发放枪支弹药,指挥部队突围。 刚才的那场仗,他们都捡了不少日军的枪支弹药。 交换战俘结束,双方开始端枪往后撤。 忽然,酒井久香掏出手枪,拉开保险,大吼一声:“打!”叭叭叭!突突突!砰砰砰!日军随即开枪,他们的枪,射程远。游击队和新接收的战俘,有些人闪避不及,中弹倒地,血溅而亡。红、国双方的人赶紧趴在地上。尚望带队闪入密林里,加快地逃跑的脚步。李翰也对谭玲玲大吼:“玲玲,快撤!撤!” 谭玲玲带队急朝尚望逃跑的地方跑。李翰和高世光、韩国茂三人端着mp36,边扫射,边后撤,边找掩体,躲到了一块巨石后。 他们不能再撤了,再撤的话,就无人掩护谭玲玲和尚望两批人员了。 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鲁亮平带几名游击队员,掩护周炳新、管彤及其他游击队员和部分战俘撤退。他们在另一块巨石后,和李翰、高世光、韩国茂并肩作战。此时,佣仁回过神来,亲自指挥日军作战,他恨死了李翰,誓死李翰,下令炮兵小队向李翰隐藏的地方开炮。 哐哐哐! 轰轰轰! 顿时,十几发炮弹腾空而起,斜坠而下,砸向李翰等人隐藏的地方。 174.内讧恶果 山顶上,巨石碎裂,火光冲天,树折尘扬。 瞬息之间,十几枚炮弹落入李翰、刘文林等人藏身的地方,李翰、刘文林就几个人,还能活着吗? 很明显,李翰、刘文林等人必死无疑,可能还会被炸碎,连尸体都找不到。 “哈哈哈哈!” 佣仁、二玉、牛振光、酒井久香均是得意地仰天大笑。 日军士兵、日军特务、伪警也齐声欢呼。 果然,十几枚炮弹在山顶炸开之后,山顶上再无人开枪了。 谢耀星、肖正、郭瑶瑶、小岛美智子黯然失神,徐又远、坂本次郎、卢爱权、均是拍手叫好。 尤其是谢耀星、肖正、郭瑶瑶,三人内心极其伤感。 李翰可是他们心中的传奇英雄,若然就此死于小鬼子的炮火之下,这个传奇也从此消失了,对江南的军民抗战士气影响是极大的。 明天,小鬼子一定会就此事大做文章,铺天盖地宣告李翰的死讯。 …… 郭瑶瑶还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伤感地暗道:若然我怀上了李翰的骨肉,往后孩子就没爹了。 唉!他让我深度潜伏于小鬼子内部,又有什么用? 原来,她并非真的投靠小鬼子,也并非真的投靠克拉,而是李翰事先与她商量好的,并为她策划好的一切。首先,让她先从克拉那里举报自己开始,然后借此事再潜伏于老虎桥监狱里,接着择机潜伏在日军控制的其他机构里,以后只拿重要情报,不参与任何战斗。克拉不是对李翰很好吗?是的,但是,克拉天天晚上盯着谢秋琪,谢秋琪有危险,所以,李翰因为克拉对他的好,并无置克拉于死地,而是借日军之手,赶跑克拉,消除谢秋琪的危险。 因为李翰知道自己肯定会暴露身份的,日军总是在查他,因为他确实是李翰,他必须在自己完全暴露之前,找一个人替换自己,继续潜伏在敌特机关里,这个人不仅要可靠,而且,要忠于自己。所以,他和郭瑶瑶结合之后,便动员郭瑶瑶潜伏于敌特机关里。 郭瑶瑶一路走来,依计行事,只是没想到今夜会和李翰永别。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幸福这么短暂。此时,她怔怔地望着山顶上的那堆火,强忍着在眼眶里直打转的泪水,不敢哭,不敢落泪,不敢表露自己的伤感。 山田亦男悻悻不已,望着山顶的火光,咬牙切齿。 他之所以失落,是因为他没亲手宰掉李翰。 他恨李翰和山田樱子的往事。 此时,相原、相沢、赤井、川崎滨步和刚才部分被谭玲玲及其红玫瑰特战队打散的日军特种兵回来了。 酒井久香喝令山田亦男带队上山,查找李翰的尸体。 她喝令徐又远、坂本次郎带伪警和日军特务搜山。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随即躬身接令,转身带队而去。 酒井久香随即任命郭瑶瑶为伪警局副局长,随谢耀星、肖正、川崎滨步带领伪警和日军特种兵护送佣仁、二玉、牛振光、江口良木、川仁武夫回城。徐又远不仅脸上有伤痕,而且也是单目失明者,酒井久香现在看到徐又远就讨厌,所以,她重用郭瑶瑶,因为郭瑶瑶几次当“叛徒”,又“贪财”,居然能连续“出卖”李翰、克拉,这让酒井久香很满意。 接着,酒井久香带领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龟井、森冈农夫指挥日军卫戍部队和日军宪兵封锁山脚下,不准任何人进山出山,并让中村梨子、森冈农夫分别带队进入山脚下的农户、猎户家中搜查。 郭瑶瑶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谢耀星护送佣仁回城。 谢耀星、肖正及其亲信心腹甚是讨厌郭瑶瑶。 郭瑶瑶也知道自己深度潜伏已经成功,但是,是喜?是忧? 心爱的人不见了,是死?是伤?自己深度潜伏又有什么用? 渐渐的,她走在了伪警队伍的最后面,泪水哗啦啦而下。 她真想停下来,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伤,发泄心中的痛。 …… 堪堪离开虎山,正往凤翔岭跑去的谭玲玲、朱莉文、谢秋琪、凡凡、依依、黄迪、张铁等人掩护尚望、狄杏、张盈、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护送何潇潇、林琳及部分战俘突围,蓦然看到虎山山顶炮声轰隆,火光冲天,不由泣声而喊: “老公……” “头……” “大哥……” “呜呜呜……” 谭玲玲、朱莉文两人顿时晕倒在地上。从感情上来说,对李翰感情最深的,莫过于谭玲玲和朱莉文了,她们俩与李翰生死与共,患难与共,富贵与共。所以,她们俩才甘心同时嫁给李翰。换作其他姑娘是绝无可能的。至此,谢秋琪也明白谭玲玲和朱莉文早已成为了李翰的女人。她也喊了一声老公,但是,谭玲玲和朱莉文已经晕倒了,没有听见。凡凡、依依哭着喊着,滴着泪水,急急背起谭玲玲、朱莉文。 谢秋琪身子直摇晃,一阵头晕,泪水哗哗而下。 黄迪哭着喊着,背起mp36,过来扶住谢秋琪。 张铁哭着喊着过来,捡起凡凡、依依的mp36,背在身上。 “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钱怀哈哈大笑,指挥金陵站的特务,从树林里钻出来,向凡凡、依依开枪,叭叭叭!砰砰! 凡凡、依依均是中弹而倒,谭玲玲、朱莉文也跌翻在地上。 尚望急忙大声说:“站座,自己人啊!别开枪!别开枪!” 钱怀却破口怒骂:“戴老板有规定,我们系统在抗战期间,青年男女不能恋爱,不能结婚。李翰、谭玲玲、朱莉文、谢秋琪带头违反规定,现在,钱某要执行军纪,将她们就地正法。”他说罢,又握枪亲自向谢秋琪开枪。 张铁心中阵阵剧痛,但是,愤然地端枪一扫。 突突突!砰砰砰! 钱怀急抓一名特务挡在身前,那名特务身中十几弹,但是,钱怀毫发无伤。 其他特务急忙朝张铁开枪。 叭叭叭!但是,张铁心中虽然悲痛,却已有前车之鉴,急速移影换位,躲在了一株大树杆下。 谢秋琪急忙端枪扫射,突突突!砰砰砰!边打边撤。钱怀急急卧倒在草地上,其身边的特务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何修平、李开来握枪向凡凡、依依开枪射击。 凡凡和依依刚刚爬起身来,便再次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黄迪急急就地打滚,抓过凡凡、依依的mp36,端枪扫射,突突突!突突突!啊呀!李开来左臂被数弹击中,整条手臂废了。何修平急急就地打滚,但是,在谢秋琪、黄迪的弹雨下,他虽然就地打滚,但是,背部中弹,左腿中弹,顿时浑身衣衫染血。 黄迪迅速靠向谢秋琪,两人边打边撤,边钻进树林里。 谭玲玲、朱莉文摔倒在地上,反而摔醒过来,眼望身前惨状,真是欲哭无泪,她们的前途也等于被钱怀判了死刑。 幸好,她们俩身上的枪支弹药多,而且,两支德造98k狙击步枪还在她们的背部上。 她们看到凡凡、依依没死在敌人枪口下,反而惨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既震惊又伤感,还愤怒,均就地打滚,抓起四把mp36,一边向钱怀的人开枪,一边借着这阵弹雨的掩护,跃身而起,边打边撤,张铁趁机转身而跑,躲到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的中间,趴在地上,端枪向钱怀的人扫射。 三人如此有序撤退。 突突突!砰砰砰! 钱怀麾下特务虽然武功高强,枪法精准,奈何武器远远不如谭玲玲、朱莉文、张铁三人的好,他们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 隋凯欣、尚望、狄杏、张盈和那些战俘均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他们没想到凡凡、依依两位巾帼英雄,竟然惨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他们不认识凡凡和依依,但是,看到了她们的娇健的身姿,美丽的倩影,知道她们是女的。女的在今夜与小鬼子的血战中,如此英勇,十分机灵,没中一弹,没伤一肤,真是世间难得的巾帼英雄。 可这两个女英雄竟然被自己人伏击了,被自己人所杀。 天啊!怎么回事?她们哪有错?她们不是一直在英勇战斗吗?不是一直在救人吗?不是一直在掩护俺们撤退吗? 钱怀握枪开了几枪,吩咐仅剩下的两名特务,查检凡凡和依依死了没有?两名特务战战兢兢地上前,翻转凡凡和依依的遗体,除下她俩的蒙面巾,检查她们身中数弹,又伸出手指探探她们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然后,两名特务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转身向钱怀报告。 部分战俘面对金陵站的窝里斗,心情压抑,又四散而逃。 隋凯欣急急握枪开枪鸣枪,喝令那些战俘回来 那些战俘中有十几个人端枪跑了回来。 其他七八个战俘隐入树林之中,跑掉了,消失于夜幕下。 隋凯欣握枪指着那些战俘,让他们给钱怀敬礼,并对他们说:“这是我们的正站长,钱怀!钱站长!少将军衔。” 175.命运各异 那几个战俘甚是厌恶钱怀,但是,没办法,刚从敌特的地牢里出来,他们也没地方可去,复兴社特务处金陵站现在也算是他们的组织,他们的头,他们只能依令照办,立正向钱怀敬礼。此时,钱怀说了一番人话,称赞他们是校长的好兵,是校长的好部下,是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材,欢迎英雄归来。他说会向戴老板给他们申请编制,申请军衔,会培养他们成为金陵站的特工精英。 尚望回过神来,愤然地对钱怀说:“钱站长,我这个副站长不当了,我到雾都找戴老板去。你今晚伤亡这么大,即便杀了李翰的两个部下,又有什么意义?得不偿失,哼!你一定会后悔的。”他愤然地带着狄杏、张盈而去。 狄杏、张盈握枪指着钱怀等人,生怕他们会袭击尚望。钱怀哈哈大笑说:“尚望,尚副站长,你去告我吧。我是戴老板的六大金刚之一,他不可能处分我。金陵站,我才是站长,我说了算。哼!一路走好啊!” 隋凯欣暗暗唉声叹气,吩咐一些战俘,背起何修平和李开来,掩埋凡凡和依依,立即削木为碑,用刀刻字。他此前数次与凡凡、依依并肩作战,虽然没处出感情,但是,战斗情谊还是存在的。现在,他却眼睁睁的望着凡凡和依依惨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他心里甚是伤感,却无法发泄。 他和尚望不同,尚望也是戴老板的六大金刚之一,而狄杏、张盈是尚望的心腹亲信。 他不敢离开钱怀,也无法离开钱怀。 他相信尚望已经怀疑他是钱怀的人了。 …… 钱怀又吩咐其他战俘,掩埋站里的特务的尸体,一样是用刀削木刻字。他表面得意,内心也是沮丧的。今晚一战,他仅杀了李翰的两名部属,但是,他亲手掌握的那支特务精英,几乎全部丧生,可见李翰麾下红玫瑰特战队的厉害。 而且,这些女兵,还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仓促应战的,若然她们有防备,今夜,自己还能活着吗? …… 几天后,钱怀率部进城,来到明瓦廊特工站,吩咐隋凯欣带队搬走所有物资,另觅地方安居,任命隋凯欣为行动总队长,训练好那批战俘,寻找谭玲玲一行下落,务必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他还吩咐隋凯欣打探李翰的消息,看看李翰是否真的被小鬼子给炸死了。还有林琳、何潇潇,混战中是否给小鬼子重新抓走?是否还活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任务艰巨,隋凯欣不敢怠慢,赶紧开展行动。 …… 林琳在金陵站内讧的时候,在钱怀和谭玲玲血战的时候,悄然背起何潇潇,钻进树林里。林琳身上没伤,只是饿,之前因为手臂和脚被小鬼子绑的太久,很麻,此时,她除了饿,但是,能活动筋骨了。所以,她背起何潇潇就走。她也对钱怀和尚望失望了,她决定带着何潇潇自谋生路。 …… 谭玲玲、张铁、朱莉文转身而去不远,堪堪遇到又遭钱怀的人埋伏的谢秋琪、黄迪,谢秋琪和黄迪陷入绝境,四周都是钱怀派来埋伏的特务。黄迪为了掩护谢秋琪,已经身中数弹,血染衣衫,但是,为了保护谢秋琪,她死战不退。 谭玲玲发现情况不对,借着微弱火光,打了一个手势。朱莉文随即攀爬上树,张铁则是趴在这株大树杆下,谭玲玲看到朱莉文和张铁潜伏好,便端着一把mp36,更换好弹匣,拉开保险,端枪扫射冲锋。突突突!砰砰砰! 顿时,几名特务身中数弹,扑倒在草丛中,血溅而亡。借此机会,谢秋琪拉着黄迪跳出了特务的包围圈。但是,其他方向的特务向谭玲玲开枪。叭叭叭! 谭玲玲急忙就地打滚。 树桠上的朱莉文扣动狙击步枪,叭!砰!叭!砰!一枪一个倒,几名特务急急闻声而动,发现朱莉文潜藏的树桠里有烟冒出,便握枪瞄向朱莉文藏身的树桠。张铁扣动扳机,朝那些特务扫射。突突突!砰砰砰!几名特务中弹而倒,血溅而亡。其他特务见状不妙,转身想跑。 几名女子特战队员端枪一阵狂扫,突突突!砰砰砰!钱怀麾下特务又纷纷中弹倒地,血溅而亡。谢秋琪不仅对复兴社特务处金陵十分失望,而且已经是绝望的,心爱的人战死了,自己还待在金陵干什么? 金陵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噩梦。 她持枪夺路而逃,不再与谭玲玲会合。 张铁背起mp36,抢身过来,扶起了黄迪。 朱莉文仍然潜藏在树桠里警戒。 她知道,医务兵出身的谭玲玲会为黄迪先做简单的包扎,然后会去找些草药,再寻找机会研碎这些草药,给黄迪上药。果然如此,谭玲玲端枪跑过来,从背部的皮包里,取出纱布,取出消炎药水,取出针筒,取出消炎针水,先给黄迪打了一针,然后将消炎药水淋在纱布上,为黄迪清洗伤口血污,再为黄迪包扎。 随后,朱莉文从树桠里跳下来,由张铁背着黄迪,谭玲玲在前开路,朱莉文殿后。她们进入龙山之后,才发现不见了谢秋琪,黑夜茫茫,山风呼啸,也没法去找谢秋琪,她们找了一处山洞,暂时隐藏起来。 虎山。 山田亦男在山顶上没找到李翰的尸体,下令搜山,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酒井久香找日军卫戍部队的大佐,请他下令不得设卡盘查进出金陵之人,希望李翰等人到金陵城来。 然后,酒井久香下令继续搜山,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城里面。 庞丝露驾车领着家人撤出了金陵,跑到了上海法租界,买车买房买商铺,成了最大赢家。她创办了美玉花果店,当起了女老板。这么漂亮的美女老板,非常吸睛,她的美玉花果店生意爆棚。她让她哥哥庞伟、弟弟庞晓也到她的美玉花果店来帮忙,兄妹同心,其利断金,于是,她在有时候的生意较为清淡之时,教其兄弟练武,晚上驾车到郊外练枪法。 渐渐的,她的肚子大起来。 于是,她退居幕后,安心安胎,静候李翰的到来,静候孩子的出生。但是,李翰在虎山牺牲的消息传来,她悲痛不已,生下一个男婴之后,她找来汉代刘向“说苑?敬慎”这本书,看到书里一行字:“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所以,她给孩子取名庞博裕,意为广阔富裕。恰逢汪伪76号特工总部成立,招考女特工,她成功考入76号,成为76号的一名女特工,却没想到这个组织竟然是日军的走狗组织。 …… 谢秋琪伪装自己之后,潜出虎山,来到火车站,购买车票,乘车前往上海发展。但是,她能在金陵吃得开,到了上海滩,美媛如群,谢秋琪却遭人白眼,生活有些窘迫,只能是盼望李翰到上海发展,或是找机会再回金陵找李翰。 …… 林琳背着何潇潇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走着,不意在山下,遇到搜山的徐又远、坂本次郎,正当徐又远下令抓捕林琳的时候,嗖嗖嗖!砰砰砰!几名特务扑倒在草地上,脖子均插着小飞刀,其他伪警、特务吓得纷纷端枪握枪转身。 但是,高世光端着mp36狂扫而来。 突突突!砰砰砰!忠于徐又远的伪警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李翰飞身而出,抱起了何潇潇,又蹲下身子说:“林琳,快上来,我背你走。” 林琳跃上李翰的背部,李翰抱一个,背一个,又转身而去。 高世光和随后扛着掷弹筒、夹着炮弹箱子的韩国茂两人掩护着李翰、何潇潇、林琳逃跑。森冈农夫、中村梨子、山田亦男率部合围过来。韩国茂朝他们开炮,哐!轰!砰砰砰!哐!轰!砰砰砰!韩国茂发射两枚炮弹,为李翰炸开了一个缺口,高世光端着mp36掩护韩国茂逃跑。 因为韩国茂要夹着掷弹筒和两箱炮弹。 山下到处是鬼子,但是,也有好人,一个老农收留了李翰几个人,并将李翰等人吊到了水井下,在吊篮里放了些食物。 然后,他把水井盖上了。 日军在山里搜索了两三天,便撤军了,仅留下小部分特务和伪警在徐又远和坂本次郎的带领下,继续潜伏搜查李翰等人的下落。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鲁亮平也有老百姓接应,他们和老百姓关系好,在老百姓之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只要伸出四只手指,亮明他们是“四爷”(新四军)的身份,老百姓就掩护他们撤往江边,并在管彤接应下,暂时回到部队的驻地。刘文林讲述了金陵站内讧之事。 管彤难过了多时,又乔装护送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鲁亮平回城。 七天之后,谭玲玲、朱莉文、张铁、黄迪出山,租来牛车,回到城门外,又租马车进城。 她们不敢再回玲珑旗袍店,也不敢回领事馆斜对面的“真便宜”杂货店,更不敢回竹竿里11号,也没回牛皮街和草桥街两个地方,而是在后宰门租了几处民房,临时安居。酒井久香果然炮制多条新闻,宣布李翰被打死在虎山里,以此打击我军民的抗战士气。 几个月内,熟悉李翰英雄事迹的我军民无不悲痛。 谭玲玲、朱莉文、张铁、黄迪在躲在后宰门的民房里,伤感了数月。 176.重伤化脓 虎山脚下。 一所破民房旁的水井下,其下面横侧有洞口,水淹不着,李翰、林琳、何潇潇、高世光、韩国茂五人正是乘坐吊篮从横侧洞口进去地窖的。 地窖很好,通风口透山边一株大树旁,一般人难以目测。 李翰、高世光、韩国茂都是背着背包来打仗的,背包里有食物,有水,饿不着他们几个。 进入地窖,他们才有机会说话。 老伯仅有的一床被铺,给了何潇潇,可能因为那被铺破旧,又是那老伯长期用的,有老人味。 李翰和林琳扶何潇潇躺下。 何潇潇闻着难受,竟然呕吐起来。 众人急忙帮忙打扫。 何潇潇微弱地说:“李大哥,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高世光接口说:“哎呀,说这些屁话干嘛?只要打鬼子,你就是英雄,就是好人,就是俺妹子。” 韩国茂也大声嚷嚷说:“好妹子,你了不起,不连累,俺可喜欢你了。你再吐,俺也不怕。”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李翰扶何潇潇又躺下,低声说:“妹子,好好休养,千万别客气,等你伤好,我们一起打鬼子。” 何潇潇微弱的应了一声:“嗯!”芳心暖暖的。 李翰又从皮包里取出一件长衫,递给林琳说:“这是我的长袍,老伯也穷,你将就着铺地上睡觉吧。” 林琳接着长袍,感慨地说:“原来你们有逃跑的准备,打仗都背着皮包。” 李翰说:“目前来说,仍然是敌强我弱。咱们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所以,咱们也不算逃命。刚才,我们宰了小鬼子不止一百人,值了。”那老伯认真打量李翰一会,惊叹地说:“你是飞刀小李?打鬼子的传奇英雄!” 李翰坦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李翰,其实也是普通人。”那老伯伸手握住李翰的大手,激动地说:“不不不,你不普通,小鬼子大屠杀那会,你还敢留在金陵,和小鬼子血战,了不起!你太有智慧了。你们歇会,俺出去给你做点吃的,顺便帮你们把把风。” 他说罢,松开李翰的手,转身而去。 林琳惊叹地说:“李大哥,这么多人认识你,你竟然还能潜伏在领事馆,身边全是小鬼子,你真是孤胆英雄。了不起!我为你点赞。”李翰含笑说:“我也不是孤胆英雄,呐,我身边不是有两个兄弟吗?他们才是真正的虎胆英雄。”他说罢,侧身扬手指了指高世光和韩国茂。 哈哈哈哈! 高世光和韩国茂得意地大笑起来,难得有人表扬他们俩。高世光大笑说:“俺们这辈子的营生,就是打鬼子,算不上什么英雄。能杀小鬼子,心里就过瘾。”韩国茂握紧双拳说:“俺一天不打小鬼子,手就痒。” 林琳翘指称赞说:“二位大哥,小妹今天开始,就跟着你们打鬼子了。”高世光热情地说:“好,俺们一起打鬼子。俺们的红玫瑰特战队可能打了。以后,大家会合了,你参加红玫瑰特战队。”林琳激动地说:“嗯!” 众人随即散开,或躺在地板上,或坐在墙角落里,合目养神。但是,何潇潇出了问题,她浑身是伤,原本在圣战医院接受治疗,酒井久香等她稍微伤好再审讯的,第一天,她还耐得住,大家也累,都是吃饱就睡。 第二天开始,何潇潇就发高烧,伤口化脓,说胡话。林琳急喊:“大哥,李大哥,怎么办?潇潇发烧了,高烧了,说胡话呐。”李翰、高世光、韩国茂纷纷惊醒,急忙起身,走到何潇潇身前,李翰伸手捂捂何潇潇的额头,很烫。 高世光急问:“头,怎么样?” 李翰难过说:“不行,咱们得出去,得找大夫。我出去找那老爷子,看看能不能找四爷的驻地,找到四爷的战地医院。”韩国茂慨叹地说:“唉,要是蜘蛛在就好喽。她背包里有药箱。”林琳惊诧一声:“蜘蛛?”李翰、高世光、韩国茂都没吭声,“蜘蛛”是谭玲玲的代号。 尽管这个代号现在没用了,因为金陵站内讧,李翰及其鬼见愁别动总队已经属于被钱怀踢出了复兴社特务系统,成为无组织的人了。但是,从事特务工作大半年以来,高世光、韩国茂还是很谨慎,不敢泄露“蜘蛛”就是谭玲玲。 李翰整理背包,然后起身说:“近战是我的强项,我出去找那老爷子,找大夫。”高世光、韩国茂急忙起身,又拎起背包,高世光说:“我也去吧,有个人配合你会更好些。”林琳也起身说:“我也去,就算找到大夫,人家也未必肯来,毕竟外面日军还在搜查我们的下落,大夫过来会有危险。我是女的,我可以以柔克刚,劝说大夫过来。” 李翰感觉也有道理,便对高世光说:“国茂留下,保护好潇潇,我和世光、林琳出去找那老爷子,找大夫。就这么定了。”他虽然斯文帅气,但是,他是传奇英雄,自然有一种令人心折的气质。“是!”众人接令,随即分头行动。 这次,外面可没有吊篮。 因为吊篮被那老人家收起来了,不然,会被日军安现水井里藏人的。所以,李翰掏出一把小飞刀,钻出洞口,望望井口,低头看看深井,侧头对林琳说:“林琳,我背你,井壁很滑,没有吊篮,我们只能徒手爬出去。” 林琳含笑说:“好!”便趴到李翰的背部上,双手搂着李翰的脖子。 高世光嘟咙说:“那我呢?” 李翰头也不回说:“你是男人吗?是的话,就自己爬出去。” 呵呵!林琳满脸甜笑,心情特好。 高世光扮个鬼脸,只好在后面跟着走。 李翰将一把小飞刀叼在嘴里,双臂张开,十指如钩,抓着井壁的缝隙,敏捷地攀爬而上,翻出井口。 高世光有样学样,也是如此出来。林琳从李翰背部滑下来。 李翰反手从背侧的皮包里取出两把手枪,将两把m1935递给她,并将两只消声器递给她,低声说:“会用吧?” 林琳点了点头,赶紧低头,在两把手枪上安装消声器。 此时,那个收留他们的老伯挑着一担柴回来,气喘吁吁地低声说:“快进去,小鬼子来了。” 林琳紧张地将一把手枪别在纤腰间,握着其中一把手枪,拉开了保险。 高世光急忙端起mp36,拉开保险,又单手拎着,另一只手取出一颗手雷,握在手中。 李翰低声说:“老伯,我们的一个女同志受伤,伤口感染了,发高烧,我们得去找大夫。” 那老伯说:“不行!小鬼子的媒体现在已经公布了你的死讯,如果再让你露脸,那小鬼子太没面子了。先进去,我应付之后,替你们找大夫。” 叭叭叭!突突突!叭叭叭! 就在此时,附近响起了一阵枪声。 高世光握着手雷,端着mp36就要跑出和小鬼子血战,李翰急急伸手拽住他,低声说:“先进屋。” 众人急忙握枪跑进破屋里,林琳挨着李翰,身子在颤抖。 她虽然在市政广场上,和小鬼子血战过,但是,那是在极度愤怒和极度无奈的情况下的求生本能。 此时,她没有愤怒和极度的无奈求生,反倒有些害怕。 那阵枪声有三八大盖的响声,有歪把子机枪的响声,有国产仿造的“盒子炮”的响声。 而且,枪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李翰低声说:“应该是游击队的人引开了小鬼子。走吧,咱们潜伏着走,找到游击队,何潇潇的伤就能治好了。”他说罢,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一手抓着一把小飞刀,一手握枪,走出破屋。 高世光、林琳急急跑着他,躬身小跑,进入密林里。 那老伯气得直跺脚,“唉”了一声:“气死老子了,唉,这几个后生,唉!”李翰跑进密林,看着那些被人踩歪了的草,便循着那些歪草,尾随着那些日军而去。看看就要追上那队日军,便闪躲在一株大树后,转身向高世光招招手。 高世光和林琳急急跑上来,蹲在李翰的身前。 李翰低声说:“待会,记得抢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如果有可能,就抢他们的掷弹筒和炮弹。我先去暗杀他们。” 他说罢,便闪身而出,快步跑去,一甩小飞刀。 嗖嗖嗖!砰砰砰! 几名日军士兵听到身后动静,堪堪转身端枪,便又弃枪,各自捂着脖子,仰天而倒。高世光将mp36背在背上,俯冲过去,捡起了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些日军士兵发现了动静,纷纷端枪转身,高世光端着歪把子机枪,就是一阵狂扫。突突突!砰砰砰!那些日军士兵纷纷中弹而倒,血溅而亡。李翰拉着林琳,闪到了一株大树后。 高世光扫倒那些日军士兵之后,也闪到了一株大树后。 顿时,前面的日军士兵纷纷端枪转身射击。 叭叭叭!突突突! 前面被小鬼子追着跑的刘文林、龚少彬、史珍香、管彤、鲁亮平也转身朝小鬼子射击。 叭叭叭!砰砰砰!日军成了腹背受敌,见状不妙,赶紧端枪逃跑。 177.烽烟情 刘文林、龚少彬、史珍香、管彤、鲁亮平带队跑过来,均是气喘吁吁,浑身汗淋淋的。 出于谍战工作的需要,他们都蒙着面,也没完全靠近过来。他们主要是来见李翰的。 刘文林停下脚步,招招手,对李翰说:“小李子,过来一下。”李翰便收起手枪,收起小飞刀,又吩咐高世光、林琳:“高兄,林妹妹,去帮把我那些小飞刀捡回来,抹干净血迹。我去谈点事情。”高世光和林琳乖巧地转身而去。 高世光是因为懂得地下工作纪律。 林琳是因为想到李翰的小飞刀剩下不多了,可别浪费了那些刺在日军士兵尸体上的小飞刀。 李翰便小跑到刘文林的身前。 之前,小鬼子朝李翰和刘文林几个开炮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很简单,他们都是老兵老将了,听到小鬼子的炮弹落入炮筒的“哐哐哐”的声响,李翰就大喊一声:“小鬼子要开炮了,快跑!”于是,他们纵身一跃,跃离了小鬼子的炮弹落入了那两块巨石的地方,就随即翻滚滑入了草丛之中,又爬起身来,用尽全力的跑,逃出了小鬼子的掷弹筒的射程外。言归正传。刘文林看到李翰跑到面前,便摘下蒙面巾,关切地说:“小李子,你们的人伤着没有?我带了大夫过来接应你们。” 李翰感动地说:“谢谢老兄!我们的人,伤没伤着,我倒是不知道,打散了。唉!我的红玫瑰特战队途中还遇到了我们特工站的钱站长,他不仅没有兑现诺言,请调大部队来接应我们,还搞内讧,杀了我们两名女队员。其他的女队员接着又打散了。”刘文林点了点头,颇为难过地说:“这一幕,我们有些队员也看到了。唉,挺可惜的。你们钱站长弄这么一出,老虎桥监狱里的那些战俘就惨了。” 李翰也难过地说:“他们的本质决定了他们的做派。唉,算了,不提那个钱站长了。将来,他会为他的不义付出代价的。哦,对了,那天在市政广场英勇抗击小鬼子的两位姑娘林琳、何潇潇在这次山林战中失散,但是遇到了我,何潇潇原本就被小鬼子残忍的打得浑身是伤,现在伤口化脓,发高烧。你带大夫过来,正好。我得回城找我们的队员。我把林琳、何潇潇托付给你们,让你的人把她们俩治疗好,训练好,如果他们肯留在你们的队伍上,成为一名战士,成为你们的指挥员,那就最好了。如果不肯,你有机会带她回城来找我,洪公祠那里留字条。” 刘文林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们不抢你的人,除非她们自己愿意。当然,我们十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李翰激动地说:“太好了!请组织考验我。接下来,许多情报,我会让核桃交给你的。如果你们不要我,我和我的队员就成了无组织的人了。”“核桃”便是朱莉文的代号,刘文林曾救过朱莉文,两人经常互通情报,李翰心中有数的。 刘文林也明白李翰的意思,便没再说什么,他随即转身,向管彤招招手。管彤小跑过来,刘文林指着李翰给管彤介绍:“这个飞刀小李,姓李名翰,在他们原来的部队里人称李疯子,打仗向来出其不意,很有战术研究。在江湖上,人称小李飞刀。是一个打鬼子的传奇英雄。他一直暗中为我们效力,帮着我们,帮了我们许多大忙。今天,他们的特工站内讧,他也无家可归了。我们欢迎他加入我们的组织吧。” 然后,他又指着管彤给李翰介绍说:“这位女同志叫作管彤,是我们游击大队的指导员。”管彤把握时机,摘下蒙面巾,娇俏地含笑说:“李翰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她说完,伸手双手。听到“同志”两个字,李翰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动地说:“谢谢管指导员,你真漂亮!” “呵呵!”管彤握着李翰的手说:“你也蛮帅的。接下来的工作,由我们的刘文林同志和你联络。他就是刘文林,你们并不陌生,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而已。” 她说完,松开李翰的手,侧身指指刘文林。 对于红方的坦荡,李翰心里甚是感动。 他点了点头说:“好!我暂时仍然回城从事地下工作,因为我擅长,我熟悉日军及其特务机关的运作。以后,确实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我希望有机会能到城外,参加你们的山地游击战,平原游击战,江南水乡游击战,运动战。” 管彤灿烂地含笑说:“李翰同志,看来,你对军事蛮有考究的嘛!很好!不过,当前,我们更需要你的情报。只是现在小鬼子已经知道你不是山田太吉了,你回城里会很危险。”李翰含笑说:“没关系,金陵城那么大,人口上百万,小鬼子要找到我,也不容易。另外,我较为熟悉历史,以后也请您多多指教。哦,对了,我们那个男队员现在还不成熟,不适合看到我们在一起,不适合听到我们说这些话。再见!” 他说罢,指了指小跑过来的高世光和林琳,他转身走向高世光和林琳。刘文林低声说:“管指导员,不急!” 管彤系上蒙面巾说:“我明白,统战工作,要有耐心,接下来,主要是靠你了。我叫大夫过来,派两名队员陪着你接那个何潇潇到根据地去治疗。” 刘文林点了点头,便不再吭声。 管彤随即去安排人员和行程了。 李翰来到高世光和林琳面前,低声说:“我和游击队的人商量好了,暂时,我们无法带潇潇回城,只能暂时将潇潇托付给游击队,林妹子也陪同潇潇到他们的根据地去治疗。往后,我会去接你们俩的。” 高世光难过地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林琳骤然眼眶泛红,甚是不舍地说:“大哥,让潇潇到四爷的根据地去治疗,我没意见,但是,何必让我也去呢?难道你不喜欢了我吗?”她说着说着,珠泪涌出眼帘,滴落下来。高世光急忙闪身一边,看不得林琳难过的样子。 李翰低声说:“林妹妹,潇潇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条件也很艰苦,又身负重伤,最好要有一个人相伴。你和她情同姐妹,有你相伴,她的伤才会好的快。妹子,听话,情况特殊,你忍耐一点,稍后,潇潇伤好,你和她乔装到那位老伯那里来,大概一个月,我会来接你们俩。那两把手枪和消声器,是我送给你和潇潇的纪念品,见枪如见人。” 林琳噙着珠泪,点了点头,蓦然扑入李翰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腰,埋头于他宽厚的怀中,泣声说:“你说话算数,一个月,我会从今天算起来。”李翰“嗯”了一声,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声说:“我牙齿当金使!还有,你现在可是民众心中的巾帼英雄,游击队的人看着咱俩,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林琳俏脸泛红,轻轻的分别李翰,伸手抹拭脸上的泪水。 叭叭叭! 此时,日军又来了,来了更多的人。 刚才被打跑的日军回去汇报之后,酒井久香、山田亦男、徐又远、坂本次郎、高桥苗子、中村梨子赶紧集结更多的日军士兵、日军特务包抄过来。刚才那些日军说发现了小飞刀,酒井久香便判断李翰就这一带。 叭叭叭!嗖嗖!轰轰!管彤、鲁亮平急带领游击队员迎战日军,开了几枪,又扔了几颗手榴弹,并且战且退,引开日军。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带着大夫过来。 李翰对林琳说:“你带这几位大哥大姐,去那老伯那里接潇潇,我和高兄引开小鬼子。一个月后见,说话算数。”他说罢,将林琳推向史珍香。 史珍香牵着林琳,躬身就跑,刘文林、龚少彬领着两名游击队员和一名乡村大夫,尾随追去。高世光将几把小飞刀递与李翰,便掏出两颗手雷,互磕一下,甩向端枪扑过来的日军。嗖嗖!轰轰!砰砰砰!数名日军被炸翻在山林里,腾起阵阵烟雾,一些小树被震倒了,草屑纷飞,尘土飞扬,替李翰和高世光两人作了掩护。 李翰别好小飞刀,低声说:“快上树!小心点,别乱动。”他说完,便抱着大树干,攀爬上去,躲在枝丫里。 高世光急急也抱着一株树杆,攀爬上树,躲在枝丫里。 夏天林密,枝繁叶茂。 日军拍散烟雾,端枪跑过来,不见李翰和高世光,以为李翰和高世光跑了,便沿着刚才管彤、鲁亮平等人踩歪的草的方向追去。情况很惊险,高世光豆大的汗珠还滴落在一名日军士兵的肩膀上。幸好,那名日军士兵东张西望,继而端枪跑开了。随后赶过来的山田亦男握枪旋身观望了一下,也握枪追向其他日军士兵,继续搜索李翰的下落。 178.内耗内卷 不远处的徐又远、坂本次郎、高桥苗子、中村梨子、酒井久香见山田亦男跑开了,便也在附近跑开了。 等他们跑远了,李翰和高世光才从树上滑下来。 李翰说:“走,去那老伯那里看看去。”他心系林琳、何潇潇的安危,生怕抬着何潇潇走的刘文林等人也遇到日军。他说完之后,便握枪跑开。高世光掏出两颗手雷,尾随跟着,不时的东张西望,跑到那间破屋子附近,看到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等正抬着何潇潇出来,四周并无小鬼子。 李翰这才放心,并急忙按住高世光,生怕林琳发现他和高世光,从而舍不得离开。待刘文林等人抬走何潇潇之后,李翰才跑到那间破屋子前,韩国茂扛着掷弹筒和夹着两箱炮弹跑出来。 高世光跑上前去,拥抱韩国茂,两人均是激动泪下。 每一场战斗都是生离死别。 战争不是开玩笑,就是这么残酷的。 李翰掏出一叠法币,塞给那老伯,低声说:“老伯,救命之恩,来日再报,一个月后,那两个姑娘会回来,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们,我会来接她们俩的。” 那老伯接过钱,并没推辞,而是感动地说:“谢谢,您是好人,是抗战英雄。谢谢!你委托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李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他心里明白,这个老伯是游击队的人。 所以,这个老伯并没有推辞他给的这笔钱。 因为游击队需要这笔钱。 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急忙跟上李翰。 韩国茂说:“头,现在进城吗?行吗?” 李翰停下脚步,侧头看看,左看右看,确认周边没有敌人,便低声说:“我估计,小鬼子不会封城门,也不会太严盘查,因为酒井久香需要我们进城,需要瓮中捉鳖。她知道,如果我们待在山林里,她永远也抓不到我们。” 韩国茂点了点头说:“头,你分析的太对了。” 高世光也认真侦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低声说:“最重要的是,头想念蜘蛛和核桃了。但是,她们进城了吗?她们进城之后,还会在原来的地点落脚吗?” 李翰点了点头说:“我心里确实也牵挂着她们,牵挂着兄弟姐妹们。唉,钱站长这么一闹内讧,我们原来住的地方都不能再住了。现在,我们属于被踢出金陵站的人,钱怀很有可能会让隋凯欣暗杀我们。所以,我们要小心,也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蜘蛛和核桃,避免她们俩及其他兄弟姐妹们受到伤害。”高世光和韩国茂点了点头,跟着李翰走出山林,来到了一处农家,更换衣衫,身穿长袍。 李翰乔扮成小商人,高世光和韩国茂乔扮成随从,三人租了一辆牛车,离开栖霞山范围,又转租一辆马车,藏好枪支弹药和掷弹筒、炮弹,乘马车进城。 果然,城门大开,虽然有增加了些日军士兵和伪警,但是,盘查并不严,城楼和城门附近增加了些暗哨以及歪把子机枪。估计小鬼子一旦发现李翰、高世光、韩国茂等人,就会抓捕或是包抄,并有机枪扫射。 酒井久香果然够奸,够滑! 李翰三人进城之后,先入住大华旅馆。 他以前杀鬼子,收拾的证件甚多,无论入住哪间饭店,都难不倒他。三人歇息一天,又分别去找房子租住,毕竟住饭店不是长久之计。高世光和韩国茂乔装到楼子街玲珑旗袍店侦察情况,果然发现了隋凯欣及其新队员的情况。 晚上,三人回到大华旅馆,相互通报了情况,翌日早上,三人分散走,然后在羊市桥会合,找到了一处民房租住。 只是,谭玲玲、朱莉文、黄迪、张铁、谢秋琪几个情况如何?住在哪里?怎么联络?成了李翰、高世光、韩国茂的心头病。当然,李翰心中有数,但是,他也不可能把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房子和草桥街的房子这两个秘密根据地告诉高世光和韩国茂,因为对敌斗争更加复杂了。 高世光和韩国茂是从正规作战部队出来的,对组织的信赖性强。以后,会不会被隋凯欣、钱怀收买,也很难说。 而李翰来自现代社会,终究是要加入红党的,而且,这叫作回归。他原本就是红党的人。 更为重要的是,他实际上已经秘密加入红党,并和刘文林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但是,谭玲玲会同意吗? 至于朱莉文,倒是好办些。 刘文林曾经救过朱莉文,她常受刘文林的影响,与红方联系很密切,加入红方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谢秋琪呢?黄迪呢?张铁呢? 谢秋琪已经去了上海,只是李翰还不知道。 所以,李翰这次回到城里,特别谨慎。 他也不敢急于和谭玲玲接头,以防谭玲玲被钱怀的人控制。尽管他非常想念谭玲玲和朱莉文、谢秋琪等人。 但是,他对于张铁和黄迪是完全信任的,钱怀打死了凡凡和依依,只能让张铁和黄迪仇恨金陵站的人。 夏天,金陵是火炉,天气热的像一个蒸笼。 这天,高世光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走进李翰的卧室,对李翰说:“头,这鬼天气,太热了,受不了,买几台电风扇吧?” 李翰说:“行啊!你身上有钱吗?” 高世光点了点头说:“有!有很多!你和蜘蛛给我的钱,我都没怎么花,也没那闲工夫花。”李翰含笑说:“那你去吧,乔装一下,到小鬼子的商行去买,买最好的。我暂时没钱了,以后找到了蜘蛛,拿到钱,加倍给你。” 高世光哈哈一笑,转身而去。他出来更衣乔装,又叫上韩国茂,两人一起出去,叫来两辆黄包车,前往坂本商行,购买五台电风扇。他们买好电风扇,拎着走出来,招手叫来两辆人力车,乘车回归羊市桥,途经一条小巷时,小巷两个端口,忽然驰出两辆轿车,堵住了两条巷口。 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及金陵站的其他特务推门下车,握枪指向高世光和韩国茂。两名车夫吓得抱头蹲地,高世光和韩国茂想要掏枪,已经来不及了。 隋凯欣握枪过来,对两名车夫说:“你们先走,我不会损坏你的车的。”那两名车夫战战兢兢地起身走开。隋凯欣又对高世光说:“高兄,对不起了!我和你是兄弟,但是,钱站长和你不是兄弟,而是敌人,现在,请高兄和韩兄领兄弟去找李翰。只要杀了李翰,兄弟我就能高升为副站长,两位兄长也能晋升为我们行动总队的总队长和副总队长。” 他这么一说,何修平和李开来两人就不高兴,但是,他们现在暂时也只能暗暗怀恨在心。 高世光愤然地伸手移开隋凯欣的枪口,吼道:“隋凯欣,你姥姥的吃错药了?你能杀李翰吗?你有这个本事吗?老子带你去见他,死的肯定是你。滚你姥姥的!” 隋凯欣顿时脸红耳赤,因为高世光说的是实话,高世光一个粗人,也不会撒谎。但是,隋凯欣也算是老特工了,知道自己身边也有特务在监视自己。 而且,自己原本也不是钱怀的人。他和副站长尚望走得更近,只是这会,他为了前途,只得见风使舵。何修平便愤然地抬脚,狠踹高世光一脚。 砰!高世光跌翻在地上,正想爬起来,揍何修平一顿,但是,其他特务握枪上前,指着高世光的脑袋。不过,韩国茂借机挥拳左右开弓。咣咣!何修平和李开来猝不及防,两人的脸腮各挨了一拳,砰砰!两人不仅跌翻在地上,手枪也摔了出去,各自吐血,两颗牙板也掉在地上。 附近的特务跑过来,握着枪托砸向韩国茂。 隋凯欣急喝一声:“住手!不想活了?” 其他特务握着枪托,举在半空,不敢动了。 隋凯欣握枪指向韩国茂,悻悻地说:“快带去见李翰,不然,我真不客气了。兄弟一场,我也念情,但是,别逼我。” 嗖嗖嗖! 砰砰砰! 就在此时,几把小飞刀甩来,几名特务后脖子中刀,扑倒在地上。嗖!啊呀!隋凯欣及其他特务急急握枪转身,但是,又有一把小飞刀甩来,隋凯欣及几名特务的各自其中一只耳朵被小飞刀穿过,各人的脸上也被小飞刀划了一条血糟,几人连声惨叫,吓得弃枪伸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李翰出现在小巷的北边巷口,身穿花格子衬衣和西裤,一手拎着一只皮包,戴着墨镜,梳着三七分头发,很帅很酷的站在巷口说:“隋凯欣,我在这呐!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我现在没钱没车,借你的车用一段时间。” 他说罢,转身拉开了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高世光和韩国茂赶紧将地上的手枪捡起来,别在腰间。然,他们两人从人力车上拎来电风扇,跑到李翰的轿车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李翰驾车而去,隋凯欣站起身来,但是,双腿发软,扑通!又跪倒在地上。 等他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李翰、高世光、韩国茂已经不见踪影了。他喝令其他特务将尸体抬到另一辆轿车上去,哭丧着脸,带队驱车而去。 179.敌谍众态 “啪啪!” “哎哟!” 隋凯欣带队回到陆家巷新驻地,向钱怀报告了事情经过,却被钱怀狠扇了两记耳光。隋凯欣连声惨叫,顿时眼泪汪汪的。何修平、李开来心里暗喜,刚刚心花怒放,却也被钱怀扇了两记耳光,打得他们牙血直流。 隋凯欣伸手捂着脸,心里全是委屈。现在,他真怀念当初跟着副站长尚望、跟着鬼见愁别动总队队长李翰的日子,那些日子,他有花不完的钱,有使不完的劲,整天都盼着尚望和李翰给他下令打鬼子。 唉!跟错人了。尚望呢?他在哪?他为什么还不回金陵来?我刚才真不该威胁高世光和韩国茂,他们可是我的生死兄弟呀!唉!老子还把李翰给得罪了。 钱怀悻悻地怒骂:“饭桶!废物!蠢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子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滚!”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灰溜溜地走出了钱怀的办公室。他们出门之后,都是你望我,我看你,都沮丧着脸。不过,三个人的心情不一样,何修平、李开来还是想法查找李翰的下落。 三人走下楼来,何修平低声问隋凯欣:“总队长,咱们得将功赎罪啊!不然,咱们三人在钱站长面前很难抬起头来。”李开来说:“李翰那小子以前经常去大世界歌舞厅,我看,今晚,咱们可以到那里找他。那地方人多,冷不防给他背后一刀,此事就了结了。” 何修平拍手叫好:“妙啊!妙计啊!太好了!” 隋凯欣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何修平和李开来随即集结队员,部署新的行动。 隋凯欣知道何修平和李开来这么积极工作,并非为了特工站,而是他们两人能升官发财,目标是行动总队的正副总队长。原本,他是不会对人怀恨在心的,但是,现在,他开始对何修平和李开来两人怀恨在心了。 他冷冷地盯着何修平和李开来两人的演绎,袖手旁观何修平和李开来的一切部署和行动。他现在开始盼望尚望早点回来,早点解决眼前的这些难题,也盼望着金陵站能和李翰修复关系,并且能重新和李翰并肩作战。 …… 李翰在驾车回住处的路上。 高世光问李翰:“头,你怎么会忽然出现?”韩国茂嘟咙说:“盯梢呗!不放心你呀!好在,头出现了,不然,你我死定了。”李翰答非所问,哈哈一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隋凯欣下次会更狠,因为他回去肯定会挨揍。” 高世光点了点说:“嗯!隋凯欣挨揍之后,肯定会把怨气洒在我们的身上。唉,做狗也不容易!现在,日军、伪警、复兴社特务处、维持会都不会放过我们,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多了。唉!”韩国茂悻悻地说:“那以后,我就更狠的揍他们,打死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李翰赞同地说:“对对对!国茂兄弟对敌策略水平越来越高了。我们就是要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标,以后看到敌人,就往死里揍。小鬼子原本人口就少,经不起消耗的。接下来,小鬼子会大量的收编降军,成立治安军,协助他们维持治安,陪他们上战场,替他们当炮灰。” “啊?” 高世光和韩国茂异口同声骇然反问。 李翰淡淡地说:“相信我说的话,这是历史必然的选择!” 韩国茂认真思考一下,又以点了点头地说:“嗯!头说小鬼子人口少,就凭这一点,头就说的很有道理。”李翰随即又把未来的事情往深里说:“所以,我们接下来,还要是争取营救老虎桥监狱里的三千战俘。人多力量大,如果不是这样,小鬼子就会收编他们,因为小鬼子已经知道我们的想法,知道我们的目标。”韩国茂“嗯!”了一声。 高世光侧头望向车窗外,惊叫一声:“蜘蛛?” “嘎唧!”李翰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有车就了不起吗?我呸!” “会不会开车呀?想撞死人呀?人命不值钱呀?” 结果,车外的两个姑娘朝李翰的轿车唾了一口,骂了一句。李翰侧头望向车窗外,看到那两个姑娘虽然长相与谭玲玲和朱莉文有些相似,但非谭玲玲和朱莉文。 他心情郁郁的又驾车而去。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也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吭声了。回到住处,李翰神情黯然的抽烟,高世光安装电风扇,韩国茂更换车牌。 晚饭后,李翰吩咐高世光和韩国茂乔装去大世界歌舞厅转转,别惹事,侦察一下各方敌人的情况。待高世光和韩国茂出去之后,李翰也乔装打扮,驾车外出。 他驾车出来之后,兜了几圈,确认后面无人盯梢,便驾车直奔摩登咖啡馆。今天是6月16日,是他和理查约好的日子,他真没钱了,希望能在摩登咖啡馆碰上理查,希望理查能给他一笔钱。对他而言,贩卖情报是来钱最快的。 他需要钱来壮大打鬼子的队伍。 他到了摩登咖啡馆之后,向侍者要了大堂里面的一间雅座,按惯例要了一份牛排和一杯蓝山咖啡,还拿了些报纸来看,不时的抬头观望大堂进进出出的人们和情侣。 但是,他孤坐到晚上十点半,也没见理查到来,便失望地掏钱付账,离开了摩登咖啡馆,驾车直奔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房,希望能在这个他和谭玲玲、朱莉文的新家,见到他两个心爱的女人。他有这处新家的钥匙,也知道这处新家藏了不少钱和珠宝,但是,他尊重两个心爱的女人,没有得到她们的许可,他不会掏出钥匙去开门,去拿这些钱和珠宝。他宁愿身无分文,宁愿过穷日子。 …… 谭玲玲、朱莉文、张铁、黄迪几个人回城之后,一直躲在后宰门内的小民房里,一直没怎么出门,钱怀忽然对她们下毒手,让她们很伤心。大半年来,她们和日军血战无数次,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真是伤感。 这天清晨,谭玲玲和朱莉文起床洗漱,忽然两人都呕吐起来。谭玲玲急忙为朱莉文把脉,发现她怀孕了,也明白自己也怀孕了,当她宣布喜讯时,张铁、黄迪甚是激动,连忙买好肉好菜,给谭玲玲和朱莉文滋补身体。 于是,谭玲玲除了叮嘱张铁和黄迪外出注意安全,注意乔装,便和朱莉文安心在新住所里休养。她不是不想李翰,而是深知此时,自己和朱莉文、张铁和黄迪都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因为日军、特务、伪警、金陵站、维持会、老虎桥监狱的狱警均不会放过她们,也不会放过李翰。 让自己和李翰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暂时不要有任何的接触。思念很煎熬,但是,她不是一般人,而是红玫瑰特战队的头,谢秋琪不知下落,万一谢秋琪被敌人抓捕了?万一谢秋琪叛变了?谭玲玲很认真的思考,很小心的防敌。 张铁和黄迪天天乔装外出,寻找李翰的下落,打听李翰的下落,天天来买来很多报纸翻看,但是,没发现李翰的下落。这个时代,在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没有手机,没有摄像头,没有微信,没有朋友圈,要找一个人,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真如大海捞针。 日子过得更煎熬的,还是郭瑶瑶。 在世人的眼中,她是汉奸。 老百姓无论大街小巷里见到她,都会远远的吐唾沫,低声怒骂她,远远躲着她。在日军士兵和特务面前,她得点头哈腰,强颜欢笑,使劲讨好。但是,在无数谩骂面前,她却深度潜伏在敌特机关里。 郭瑶瑶自任伪警局副局长以来,发现谢耀星瞧不起自己,也发现徐又远险恶无比,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悄然观察伪警局里的情况,悄然熟悉伪警业务。 不久,沈天乐也被酒井久香安排到伪警局任副局长。 他每次见到郭瑶瑶都是对郭瑶瑶怒目相向。 郭瑶瑶对他视而不见,但是,她悄然盯梢沈天乐。 她发现沈天乐也盯她的梢。 但是,双方都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可疑之处。 现在,最焦躁不安的,便是徐又远。 他是单目失明者,脸上也曾被轿车挡风玻璃碎片划伤,无论他笑或是不笑,均是面目狰狞,除了坂本次郎,还有他分管的治安大队,无其他人敢接触他,因为看到他那么丑陋,会让人恶心,谁也不愿意见到他。 伪警局里忽然多了几位副局长,无疑是削薄了他的权力,另外,酒井久香看到他没什么建树,也开始不待见他,不再是以前他想拜见酒井久香就可以见到这位蛇蝎美人的。除此之外,龟川、龟井、山田亦男都不愿意见到他,甚至维持会会长牛振光也不待见他。 只有抓住李翰,只有找出谭玲玲,徐又远才能再次红起来,否则,他迟早会被酒井久香踢出伪警局的。一个多月没有李翰的消息,没有谭玲玲的踪影,让徐又远坐立不安。他的脸上整天布满了阴霾,像谁都欠他的钱一样。 180.重新计划 李翰驾车来到牛皮街小巷前停车熄火,抓一把小飞刀在手,拎着皮包,透过倒车镜和后视镜,认真观察后面的动静,确认后面无人盯梢,又认真看看车前的动静,便推门下车,锁好车门,步行绕道来到七十二号房门前。 里面乌灯瞎火的。 李翰便左看右看,转身看看,从皮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又转身看看,然后关上房门,按亮电灯,发现里面布满了灰尘,明白谭玲玲和朱莉文自虎山脱险之后一直没有来过。 他会心一笑,感觉谭玲玲和朱莉文的成熟,也放心了。 他掏出纸笔,写下一行小字:“有空联络。”没写任何地方,也没有时间。然后,他拿过烟灰缸,压住纸条一角,收好钢笔和小笔记本,放进皮包里,拎包而起,关灯微开丁点房门,往外探望一下,然后又将房门拉开些,再往外探望一下,确认室外没有情况,便拉开房门,走出来,锁好房门,又拎包来到前街,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驾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废墟。 废墟漆黑,周边无人。 李翰感慨万千,也不敢停车,而是驾车绕道斜对面的玉景公寓背后小巷停车熄火,然后步行来到103室,发现里面有灯光,便轻轻的推了推房门,房门内上了门栓。他不敢再推门,便转身而去。 “呀!”房门开了,李翰倏然握刀转身。 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柔声问:“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那人竟然是郭瑶瑶。 李翰霎时间激动泪下,张开双臂,拥抱郭瑶瑶,哽咽地说:“是的!是我!是我!” "呜呜呜!"郭瑶瑶顿时落泪如雨,泣不成声,伏头于他胸口,浑身颤动。 李翰忽然警醒,急忙收刀,低声说:“你住在这里?”郭瑶瑶哽咽地说:“不!我过来看看,这里有我的梦,有你的梦。刚才,我去了斜对面的废墟。” 李翰轻轻的分开她,伸手为她拭泪,牵着她的手,走进室内,关上房门,低声说:“你的情况如何?”他说罢,坐下来,郭瑶瑶依偎着他坐下,低声讲述了自己的潜伏情况,还有沈天乐的盯梢。 李翰低声说:“别怕,他是自己人,也是我让他潜伏下来的。他当初的叛变也是假的,也是我让他那么做的。只有这样,你和他才有机会深度潜伏在敌特的心脏里。你们的接头暗号是:有绿茶吗?没有,但有新鲜的绿茶。在潜伏的日子里,你是他的上级,你的代号是农夫,他的代号是锄头。我们的任务仍然是老虎桥的三千战俘。当然,首要的任务是要干掉徐又远和坂本次郎,最好制造机会,让徐又远和坂本次郎相互残杀。实在不行,引蛇出洞,我来做掉徐又远和坂本次郎。他们俩不是到处寻找我的下落吗?” “啊?”郭瑶瑶惊叫一声,甚是愕然。 李翰搂她入怀,低声说:“无论潜伏在哪里?必须要有上线和下线,有了配合,才能深度潜伏,才能避免被人从背后捅刀子。尤其是男女搭档,是最佳的,避免被人怀疑,必要时也可以约会,以避免被敌人怀疑。” 郭瑶瑶“嗯!”了一声,又幽幽地说:“你今晚可以不走吗?”李翰也“嗯”了一声,便侧身抱起她,走进了里面的卧室里。 …… 清晨,雷鸣电闪,骤雨击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李翰和郭瑶瑶起床更衣,洗漱梳装之后,一人跳窗口而出,一人从前门而出,各自绕道走,各自驾车而去。 李翰来到“真知书店”附近的早餐档,要了份早餐,吃一口便东张西望,大雨倾盆,除了他,没有别的客人过来。他吃完早餐,便走进刚刚开门的“真知书店”,佯装找书,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找,不停地翻书,希望能找到山田樱子留给他的字条,但是,他翻看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山田樱子给他留下的什么。 他失落而去,冒着大雨,驾车前往楼子街36号玲珑旗袍店,他在附近停车,撑着雨伞,绕道后门,看看四人无人,便一手撑伞,单手抱着水管,攀爬而上,又用嘴叼着伞柄,掏出小飞刀,伸手窗户的缝隙里,挑开窗门的横栓,打开窗户,收起小飞刀,掏出两只手帕,包了皮鞋,收起雨伞,钻了进去。他发现里面布满灰尘的地面鞋印杂乱。 而这些鞋印全是男人的鞋印,也绝非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的鞋印,因为他曾经很细心的观察过高世光和韩国茂、隋凯欣三人穿的鞋码,高世光最高大,穿的鞋码是48号的,继而是韩国茂的46号,隋凯欣的43号。 证明谭玲玲、朱莉文从未回来过,但是,隋凯欣、何修平和李开来肯定来过。因为以前,隋凯欣落难之时,曾和高世光、韩国茂一起在斜对面的米面铺住过。 只有隋凯欣熟悉这里。 也只有隋凯欣会带人来这里查看情况。 李翰认真观察一会,又俯身下来,张开食指和拇指,丈量了地面一只大鞋印的尺寸,能证实这应该是隋凯欣的鞋印。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把所有的财富、文件、电台及其他枪械设备先行撤到了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房去了。不然,自己和谭玲玲、朱莉文真会成为穷光蛋了,也无钱粮支撑红玫瑰特战队和鬼见愁别动总队。 接着,他继续认真观察地面的鞋印,发现隋凯欣等人并没有打开密室,可能没查到密室。虽然密室肯定也是空的,但是,李翰仍然松了口气。要想将来有作为,他还是要回到复兴社特务处的,他愿意当特工,并且愿意潜伏到1949年。 所以,李翰也不敢靠向密室的机关的地方。 他观察一会,便又爬窗口而出,驾车前往竹竿里11号,发现里面的情况也和玲珑旗袍店的情况一样,便驾车回归羊市桥暂住地。高世光和韩国茂异口同声地问:“头,你去了哪里了?急死俺们了。” 李翰含笑讲述了自己回玲珑旗袍店和竹?里11号、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的经过,高世光闻言之后,怒骂起来:“隋凯欣,这个挨千刀的家伙,老子下次见到他,一定宰了他。姥姥的,当初若不是我们相救他,他早死十八遍了。” 韩国茂看到李翰含笑不语,便坐下来,给李翰倒一杯茶,又笑问:“头,是不是要做掉隋凯欣?说吧,怎么干?老子手痒了,再不打小鬼子和汉奸,老子会发疯的。”高世光也急急坐前来说:“头,说话呀,哎,急死人了。” 李翰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说:“这次,我们连徐又远、坂本次郎一起宰。”“真的?太好了!”高世光和韩国茂拍着手,蹦跳起来,高兴极了,激动极了。李翰又呷了口茶说:“我在领事馆发展有内线,今天早上,我还和接上头了,我让她给徐又远、坂本次郎、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制造矛盾,择机引到恰到好处的地方,让他们相互残杀,我们现场看好戏,当然也可以背后加捅一刀。” “好啊!好啊!太好了!” “妙计!妙计!那我们现在要干些什么?” 高世光和韩国茂又是拍手叫好,又向李翰问计。 李翰却含笑问:“你们昨晚在大世界歌舞厅有没有发现隋凯欣?”高世光又怒骂起来:“发现了!姥姥的,这杂种,真不是东西,还带了很多便衣混杂在大世界歌舞厅里。好在,我和国茂乔装成假洋鬼子,唉,也感谢蜘蛛和核桃之前教会我们乔装术,不然,我们死定了。” 李翰低沉地说:“做饭吧,休息一个下午,晚饭后,我们一起去大世界歌舞厅,弄多几辆轿车,更换车牌,反正我们有一些假车牌和假证件。就盗隋凯欣的轿车,让他回家之后再挨钱怀的耳光。” “好啊!好啊!” “哈哈哈哈!” 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又拍手叫好,哈哈大笑去厨房做饭去了。午饭后,三人各自回房歇息。郭瑶瑶上午回到伪警局,来到她的小办公室,也就是此前谢耀星被降职时使用的一楼拐角的小杂物间,盛水烧水,暂时也不敢有什么动静。 她泡了一壶茶,然后关上房门,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她抓起电话接听,话筒里传来了卢爱权的声音:“郭副局长,你在哪?最近过的怎么样?那个川仁武夫专家对你很感兴趣,要不要和他坐坐聊聊?” 郭瑶瑶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哪敢恋爱呀?我都被人家伤害过一次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算了吧,还是有空约老同事聚聚,也祝贺你官复原职。” “哈哈!好好好,那就今晚到红牡丹歌舞厅,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跳舞。” “到摩登咖啡馆去吃晚饭,然后去大世界歌舞厅吧。” “也行,那就这么定了。” “嗯!” 双方聊完,放下电话。 181.障眼法 郭瑶瑶放下电话,感觉好像房门口有什么动静似的,便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背后,忽然拉开房门。 房门外没有什么人,但是,她看到走廊的另一端有个熟悉的身影消失于拐角。 沈天乐吗? 徐又远吗? 坂本次郎吗? 肖正吗? 谢耀星吗? …… 郭瑶瑶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斜躺在沙发上,探手抓来一个抱枕,搂在怀中。 她合目养神,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午饭时,她醒来,赶紧跑到伪警局饭堂吃自助餐。伙食很差,很多伪警在唠叨,在低声骂娘。 “姥姥的,这些饭菜喂猪的?” “唉,这过的什么日子?” “俺们吃的是草,拉的是车!” “上峰拨的钱,去哪了?” 也不知道谢耀星听见了没有? 郭瑶瑶端着托盘路过几张餐桌找位子,发现徐又远、坂本次郎都瞪着单目偷看她,沈天乐也不时的瞄着她。 她心想:怎么样才能让徐又远和坂本次郎相互残杀呢? 于是,郭瑶瑶端着托盘来到了徐又远身旁,妩媚地笑问:“徐副局长,今晚有空吗?我和卢典狱长一帮老同事聚会,特邀你参加,很多花姑娘哦。” 哈哈哈哈!坂本次郎大笑起来,徐又远还没笑呐!徐又远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正常找对象是难度极高的。 他当然也会想女人。 他忽然想起以前李翰和老虎桥监狱那些漂亮女狱警相亲的情景,想想自己现在虽然很丑陋,但是,自己毕竟有地位有身份,也有些积蓄,说不定也能相亲成功呢? 于是,他稍一思忖,便点了点头说:“可以啊!晚上几点?在哪里?” 郭瑶瑶放下托盘,坐在他身旁,侧身娇艳地含笑说:“摩登咖啡馆,晚上六点,我待会再给卢典狱长打个电话,让他多带几个漂亮姑娘过来。如果我这个红娘当成了,徐副局长,你可得封一个大红包给我哟。” 徐又远想想郭瑶瑶当汉奸,全是因为贪财的原因,便含笑说:“两条小黄鱼,可以吗?” 哈哈哈哈!坂本次郎又大笑起来。 郭瑶瑶也含笑地点了点头,她端起托盘起身走到另一张餐桌坐下。 看到徐又远那么丑陋的笑,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有点恶心,想呕吐。 哪里还吃得下饭呐? 所以,她闪远一点,不经意侧目而视,却发现很多人正盯着她看。 其中,也有谢耀星、肖正和沈天乐的目光。 郭瑶瑶佯装不知,低头吃饭,然后回办公室批阅文件,接着又斜躺在沙发睡觉。 傍晚下班,她驾车直奔摩登咖啡馆,来到二楼雅间201房,发现卢爱权和几名男女狱警已经到了。 “哟,卢典狱长,更精神了喔!” “郭副局长,越来越青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哈哈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起来,虽然郭瑶瑶是靠“出卖”李翰晋升的,但是,她现在毕竟是伪警局的副局长,而且,才二十一岁,风华正茂。 几名狱警心里虽然讨厌她,但是,也不得不讨好她。 当然,郭瑶瑶也得讨好卢爱权,毕竟人家是典狱长,身份和地位都高于自己,还得从他那里套取些情报。 徐又远因为相亲,所以,没带上坂本次郎,只带了两名伪警保护自己。 但是,坂本次郎也不甘示弱,随即也带上两名伪警,驾车尾随,因为他听说今晚有不少的花姑娘。 他们先后到达摩登咖啡馆二楼雅间201房。 卢爱权赶紧点头哈腰的奉承坂本次郎,却冷落了徐又远。 几名男女狱警也是殷勤于服务坂本次郎。 饭没吃几口,徐又远便没胃口,心里也难受,借口有事,要先回伪警局,便起身告辞。 郭瑶瑶借口相送,起身离座,送徐又远走出摩登咖啡馆,并且柔情地说:“徐副局长,我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要抱团取暖哦。今晚的情况,我天天遇到。要不,我陪你到其他地方吃点。”这倒是让徐又远心里有些感动,他低声说:“算了,你现在走开,里面的就冷场了,改天吧。” 郭瑶瑶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却不经意间发现沈天乐闪身于门前的罗马柱后。 郭瑶瑶佯装不知,转身回去,继续和坂本次郎等人嘻嘻哈哈,将坂本次郎灌醉得找不着北。 卢爱权让两名男狱警帮着坂本次郎带来的伪警,一起把坂本次郎抬回他在伪警局的办公室里。 郭瑶瑶趁机对仅剩下的一名男狱警眉来眼去,并挨近此人,低声说:“待会,我们去红牡丹歌舞厅跳舞吧?” 那男狱警顿时喜出望外,都有些醉了。 他叫朱少仁,原本也喜欢郭瑶瑶,但是,当时郭瑶瑶不喜欢他呀。 卢爱权又老是带着那些漂亮女狱警去逢迎日军军官,这让朱少仁很沮丧。 尤其是“山田太吉”的出现,让朱少仁绝望了。 现在好了,“山田太吉”是李翰,被日军和伪警通缉,而且人间蒸发了。 更重要的是,郭瑶瑶现在成了过街老鼠。 今晚看来,她得主动倒追自己了。 哈哈!真好! 就在此时,乔装成侍者的李翰拎着茶水进来,给众人的茶杯加了些茶。 其中,他给卢爱权的茶杯里加茶的时候,渗了丁点蒙汗药。 郭瑶瑶一怔一惊,后脖子顿时冷汗直冒。 李翰朝她眨眨眼,趁那朱少仁侧头与郭瑶瑶眉头眼去的时候,又拎着茶水走开了。 不一会,卢爱权回来,众人又嘻嘻哈哈的喝酒聊天。 如果李翰不出现,郭瑶瑶是无法让卢爱权醉倒的,恐怕要醉倒在地上的肯定是郭瑶瑶。 现在,有了李翰的倒茶送水,嗜酒如命的卢爱权瞬间就醉了。 于是,郭瑶瑶让几名女狱警护送卢爱权回去,她则和朱少仁驾车前往红牡丹歌舞厅。 而李翰也回到更衣室,换回长袍,戴上礼帽,戴上墨镜,走出摩登咖啡馆,钻进自己的轿车里。 沈天乐看到李翰也从摩登咖啡馆出来,不由一怔。 但是,他瞬间被人剪住了双臂,正要喝问什么,嘴巴也被人堵上了毛巾。 接着,他被人用麻包袋罩住了脸,被人拽到了摩登咖啡馆旁侧的小巷里。 然后,有人帮他取下麻包袋,取下堵在他嘴里的毛巾,松开了他双臂,那人低声说:“沈兄,别慌,是我。” 沈天乐一怔,侧身而视,却发现那人是李翰,不由吃惊地说:“我刚看到你钻进轿车里。” 李翰侧身看看,又正身说:“那是障眼法,我刚才看到你了,怕你不慎重,所以,我故意钻进轿车里,又侧身从副驾驶室里出来,绕道你身后。我这么做,是提醒你,要小心,要谨慎,盯梢别人的时候,也要防盯梢和反盯梢。对比其他潜伏特工,你是唯一没有接受过培训的。” 他说罢,又侧身看看,便掏出一盒烟,拿一支烟递与沈天乐,又掏出打火机为其点烟。 沈天乐仰天吐了一个烟圈,感慨地低声说:“很难熬啊!难为你以前潜伏在小鬼子的领事馆里大半年,还要想尽办法来救我们。唉,可惜了。这件原本很好的事,因为特工站的内讧而失败。” 李翰也点燃一支烟,侧身吐了一个烟圈,又回身说:“失败乃是成功之母!没有失败,哪来的成功?凡事要辩证地看。不过,为三千战俘兄弟,我们要继续努力,很快就会有人找你接头,暗号还是那句话,先生,有绿茶吗?你说,没有,但有新鲜的绿茶。另一个人正为窃取老虎桥监狱的情报而努力。你盯着又徐又远和坂本次郎吧,制造机会,让他们俩互相残杀,其他的人和事,先不要盯了。相信我,一定能救出那三千兄弟。好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转身而去。 沈天乐惆怅地望着李翰的身影消失于小巷的尽头。 李翰绕道摩登咖啡馆前门附近自己的小车前,理查忽然出现在他身旁。 李翰扬起手中的五把小飞刀,理查低声说:“我知道你警觉无比,也知道你的小飞刀比手枪好使。昨晚我失约,是因为我等消息,今天已经证实日军那边的御前会议了。你的情报很准确。现在,我兑现我的诺言,给你送钱。” 他说完,拎起了手中的皮包。 李翰抓过这只皮包,低声说:“谢谢!我的队伍打散了,确实没钱了,现在穷得响叮当。理查说,我需要一份日军关于武汉会战的详细作战计划。如果你有办法弄到,我给你五辆轿车。但是,你现在没有潜伏在领事馆了,你有什么办法拿到这份情报?不然,我们只能中止合作。” 李翰低声说:“我有替身,我今晚就是来这里接头的。” 理查点了点说:“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他说完,转身而去。 李翰拎包上车,锁死车门,小心翼翼的打开皮包,发现里面有十条小黄鱼,十筒现大洋,三万美元,三万法币,两把德造盒子炮和五百发子弹。 182.震慑对手 有了这些钱,他就不会比高世光和韩国茂穷了。以前,谭玲玲和朱莉文给高世光和韩国茂的钱,高世光和韩国茂也没怎么花,他们在忙于各项地下工作,所以,他们俩富有。而有了这些钱,李翰也可以继续招兵买马,狠揍小鬼子了。终于又有钱了,他随即驾车前往大世界歌舞厅。 他并非好这一口,而是按照白天的计划,今晚,他和高世光、韩国茂都要到大世界歌舞厅来,对隋凯欣、何修平、李开来进行反侦查、反盯梢、反暗杀。 不清除这些障碍,很难和敌谍较量成功。 在李翰没拿到这笔钱之前,高世光和韩国茂两人都比李翰富有,所以,高世光和韩国茂都已经乔装大老板的样子,买了门票混进来了。此时,高世光坐在吧台前,一边佯装喝酒,一边不时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时的瞟向大门内,希望能看到李翰的出现。 韩国茂则是走上二楼,订了间雅座,一边望着楼下,一边等候李翰的到来。李翰到来之后,先进入一楼大厅,来到吧台,要侍者要了一杯红酒,佯装品酒的样子,靠近高世光。 歌舞厅里鱼龙混杂,必须小心谨慎。 高世光端杯起身,低声说:“二楼雅座203房。” 李翰低声说:“不一定按原计划,如果能找到隋凯欣几个,能干掉他们就马上干掉他们。”他说完,随即端杯走开,穿梭于人群之中。他想起自己以前暗中追求谢秋琪的往事,真是百感交集,泪湿眼帘。 此时,新来的美女歌手唐小凤登台,引发阵阵掌声和喝彩声。此女年方二十一二,身材高挑,面如芙蓉眉如柳,身穿纯红修身旗袍,释放高级魅力,惊艳登场。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哎呀哎呀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哎呀哎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哎呀哎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唐小凤演唱的是去年的电影“马路天使”的插曲,音色甜润自然,既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又有天真烂漫的情趣。她高挑的身材与甜润的歌声也使人感到“我见犹怜”的感觉。 “好!” “啪啪啪!” “她的歌声太好听了!” “嗯!仙女的声音呀!” “唐小凤,我爱你!” “啪啪啪!” 顿时,掌声如雷,喝彩声一浪高于一浪。 李翰也感觉唐小凤的美貌和歌声是完美的结合,但是,他不敢鼓掌,也不敢久留于人群之中,他低头端杯,从人群中穿梭而去,忽然发现了人群中的李开来也在使劲的鼓掌和喝彩。李翰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刺刀,走到李开来身前,朝李开来一笑。李开来一怔,反手掏枪,并要大喊,但是,李翰握刀闪电般的朝他的脖子一划。 李开来还没来得及掏枪,又伸手捂着脖子,白眼狂翻,想说什么,想喊什么,但是,已经无法发声,缓缓地萎倒在人群之中。此时,人群还在盯着舞台上的唐小凤看,还在热烈的喝彩,还在使劲的鼓掌。 李翰那只握杯的手一托,不要李开来完全倒下来。 他握着刺刀,在李开来身上抹拭干净血迹,收刀别回腰间,又从李开来身上取下手枪和弹匣,并从其身上搜出车钥匙和钱币、证件,然后将李开来放在地上,起身来到吧台,低声对高世光说:“你通知韩国茂,马上走人。我杀了李开来。这是他的车钥匙,你们待会开他的车走开,马上更换车牌和行驶证。你懂的!”他把李开来的车钥匙塞给了高世光。 高世光接过车钥匙,赶紧离开吧台,穿梭于人群,走向二楼找韩国茂。李翰转身离开大世界歌舞厅,驾车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斜对面的玉景公寓附近停车,并步行来到103室,打开房门,静候郭瑶瑶回来。 此时,红牡丹歌舞厅里,朱少仁正搂着郭瑶瑶跳舞,他越搂越紧,想揩郭瑶瑶的油。但是,郭瑶瑶何等机智? 她佯装不太会跳舞,时不时的踩朱少仁一脚,没几分钟,朱少仁便受不了,主动说:“我们还是去吧台喝酒吧?”他不敢责怪郭瑶瑶,怕她不高兴,怕她不喜欢他,所以,他只能这么委婉地提出一个话题。 郭瑶瑶呵气如兰地说:“好啊!对不起啊!我老踩你的脚背,怎么样?疼吗?”朱少仁强颜欢笑,松开郭瑶瑶,一瘸一拐地说:“哦,没事,你高兴就好!” 两人并肩来到了吧台前,朱少仁点了一杯红酒,郭瑶瑶点了一瓶葛瓦斯。朱少仁呷了口红酒,试探地问:“瑶瑶,你这么美,应该有不少人追求你吧?” 郭瑶瑶妩媚地说:“呵呵,我是被那个李翰穿过的一双破鞋,谁会要我呀?这个年代,只许男人三妻四妾,不许女人行差踏错。”她说罢,眼眶泛红,珠泪欲滴。 朱少仁胸口一疼,急急劝慰说:“瑶瑶,别这样,唉,以后有机会抓住李翰,我一定为你报仇雪恨。而且,我不在乎,你人好就行。”郭瑶瑶伸手抹泪,佯装难过地说:“不!不!我不配!我真的不配!呜呜呜!” 她忽然掩脸而泣,起身跑出了红牡丹歌舞厅。 是时候脱身了。 在这种事上,欲擒故纵才是最好的策略。 今天白天,缺少斗争经验的郭瑶瑶已经思考一天了。 朱少仁顿时束手无策,站起身来,想去追郭瑶瑶,但是,又不敢,毕竟歌舞厅里人多。他气得跺跺脚,还是追了出来,但是,歌舞厅门前已经不见了郭瑶瑶。 他仰天长叹一声:“唉!”便招手叫来人力车,乘车回家了,一路上,他心想:郭瑶瑶也是蛮可怜的,如果,唉!她自己也说了,她是被李翰穿过的一双破鞋,唉! 他心里满满的痛苦,对于爱情的向往,又犹豫不决。 他让人力车夫拉他去伪警局,去想郭瑶瑶的宿舍看看,想去劝慰郭瑶瑶,但是,当人力车夫拉到伪警局的时候,他又说回家。他还是缺少些勇气。 人力车夫也不敢吭声,但是,感觉朱少仁今晚怪怪的。 这个人力车夫,正是沈天乐乔扮的。 他一直在盯着郭瑶瑶,但是,也有失神的时候。 玉景公寓103室。 李翰倚靠在窗口前,不时的微掀丁点窗帘,观察外面的动静,等待郭瑶瑶回来。不一会,郭瑶瑶回来,李翰急问:“怎么样?朱少仁上钩了没有?”郭瑶瑶妩媚地含笑说:“钓鱼哪有那么容易?”她伸手搂着李翰的脖子。 两人坐下来,郭瑶瑶依偎在他怀中,低声讲述了事情经过。哈哈哈哈!李翰大笑起来,又含笑说:“不错,你还是有些演戏的天分。等营救出三千战俘,我送你去当明星。” 郭瑶瑶含笑地分开他说:“你呀,现在比我还穷。我捧红你还差不多。”李翰一笑,伸手拎起皮包,拉开拉链,打开皮包给郭瑶瑶看看。 哗!郭瑶瑶惊叫一声:“你,你怎么忽然又这么多钱?” 李翰探手入皮包,拿出一筒现大洋,塞给郭瑶瑶。 郭瑶瑶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我不贪财,我有你就好了。”李翰又从皮包里拿出一条小黄鱼塞到郭瑶瑶手中。 呵呵!郭瑶瑶顿时满脸甜笑起来,拿着这条小黄鱼和一筒现大洋,起身跑回她的卧室里了。李翰为皮包拉上拉链,拎包起身来到郭瑶瑶的卧室前说:“喂,亲爱的,你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努力,我明晚再过来。” 郭瑶瑶急忙拉开房门,撒娇地说:“哎哟,你别走嘛!” 李翰含笑说:“我出去办点事,两个小时后回来。可以吗?”郭瑶瑶又撒娇地摇了摇头说:“不嘛!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她说罢,伸手搂住了李翰的脖子。 李翰哈哈一笑,搂着她,走进了她的卧室。 …… “你们都是吃屎拉饭的?啊?” “啪啪!啪啪!” “哎哟!哎哟!” 隋凯欣和何修平从大世界歌舞厅回来,向钱怀报告了李开来被人暗杀、轿车被人抢走、李开来尸体被伪警抬走之事,又各自挨了钱怀几记耳光,被打得牙血直流,牙板彻底松了,各自两腮红肿,眼泪汪汪的连声惨叫。 钱怀扬手指着隋凯欣的鼻子,破口怒骂不停:“你们有没有丁点良心?同事被人暗杀,尸体被人抢走了,你们良心何在?头上三尺有神灵!李开来在九泉之下,会放过你们吗?作为老特工,你们竟然没有丁点警惕性,同事给人家暗杀了,你们竟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脑子的?” 隋凯欣和何修平颜面无存,但是,心里也甚是难过,毕竟李开来是他们的同事,合作多年,忽然被人杀了,杀手是谁也不知道?尸体还被伪警抬走了,还能拿回李开来的尸体吗?唉!这阵子总是这么倒霉,以前在尚望和李翰的直接领导下,可没这么倒霉过的呀!唉! 183.将错就错 他们伸手捂腮,心里暗自叹气,暗自回忆过去的美好岁月。 钱怀没内讧前,隋凯欣和何修平跟着尚望和李翰干,不仅有钱花,还打得日军嗷嗷叫,打的都是大赢仗。 可现在? 唉! 后面,钱怀怒骂什么,隋凯欣和何修平就没听到了。 他们在痛苦中回忆过去。 李开来到底给谁杀了呢? 钱怀、隋凯、何修平均是茫茫然。 伪警局里。 佣仁、二玉、酒井久香、龟川、龟井、森冈农夫、山田亦男、川崎滨步、谢耀星、徐又远、郭瑶瑶、沈天乐、铃木幸子、江村泽子、牛振光围着江口良木和李开来的尸体,看着江口良木检查李开来的尸体。昨晚,大世界歌舞厅的客人看到李开来被杀之后,惶恐起来,纷纷跑开,还因为拥挤,踩踏伤了几个人,歌舞厅经理急忙打电话报案。 歌舞厅里原本也是有日军特务、伪警便衣的,这些日军特务和伪警便衣迅速控制现场,抬走了尸体,并将尸体送到了伪警局里,打电话请示酒井久香。 酒井久香刚接龟川出院,为他庆贺,所以说明天再看。为什么敌人对这具尸体这么感兴趣呢?因为李开来曾经和隋凯欣、何修平一起,混入了维持会会长牛振光的家里当保镖,有些日军特务和伪警认识李开来,虽然不知道李开来的真名,但是,李开来的死,让日军特务、伪警便衣很感兴趣,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江口良木检查尸体之后,只看到了一道伤口,就是李开来脖子上的伤,虽然只是被刺刀一划而过,但是,伤口太深,力度很猛,没其他伤口,也没发现李开来身上有其他人的指纹。酒井久香分析可能李翰回城了,因为此前钱怀和李翰在栖霞山上,双方人马发生过冲突,而李开来脖子被划一刀,其力度和李翰的行事风格一致。 众人认为酒井久香分析很有道理。 佣仁下令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抓紧缉捕李翰归案,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上次虎山事件之后,他一直不敢再去探宝挖宝,因为生怕李翰又出其不意的从背后给他一刀。 他听完分析和下达命令之后,领着二玉、牛振光、川崎滨步而去。酒井久香让龟井带人抬着李开来的尸体,吊到聚宝门的城门楼上去,看看谁会去抢尸体?她说,只派人监视就行,无论谁来抢尸体,都只派人盯梢便是,不要开枪,不要开战。然后,她和龟川也带队离开了伪警局,回特高课认真研究抓捕李翰一事。 下午,全城大街小巷密布了日军特务和伪警便衣。 只是夏天,金陵热得似一个火炉。 遍布大街小巷的日军特务和伪警便衣热的受不了,很快就不露馅了,难免挽袖撸衫,露出腰间的手枪呀!而李翰并没有白天出门,他只是在和郭瑶瑶温馨一晚之后,和郭瑶瑶同步起床,郭瑶瑶去上班了,他则是回羊市桥的破房子,和高世光、韩国茂待在一起。暂时,又无法联络谭玲玲和朱莉文,大家也只好暂时静默。 晚上,他们各自驾车外出的时候,发现气氛不对,又各自驾车回家,关好窗帘,又微掀开丁点窗帘,观察外面的形势,均是很担心谭玲玲和朱莉文。幸好,谭玲玲和朱莉文因为怀孕,甚少出门,张铁和黄迪除了外出买菜,一般也不出门。不知不觉,黄迪和张铁也处出了感情。 谭玲玲和朱莉文两人常常扇着芭蕉扇,倚靠在房门边,看着张铁和黄迪两人在庭院里嬉戏。这天傍晚,在小院子里,张铁盛水给黄迪淋水洗头发,谭玲玲倚靠在房门边,侧头对朱莉文说:“妹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到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去看看?或许老公已经回来了呢?不然,他也没钱用呀!” 朱莉文感慨地说:“是呀!他是花惯了大钱的人,这几个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谭玲玲低声说:“咱俩肚子有点大了,可以乔装成大老板的样子,不过,一人只能乘一辆人力车,一前一后,相互有个照应。” 朱莉文又感慨地说:“想不到一场恶战之后,我回到城里,连车也没有了。以前,我们每人都有好几辆轿车。可惜呀!现在,倒还要出门招手叫人力车了。”谭玲玲劝慰地说:“生活就是在你撑不住的时候倒下来的墙!要想把墙扶起来,得费多大的力气呀?”朱莉文直起身子,坚强地说:“那我们就重新砌墙。”谭玲玲点了点头,两人趁张铁和黄迪还在嬉戏的时候,转身回屋,留下一张字条,便出门一前一后的叫来黄包车,前往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 一路上,她们发现气氛很不对劲,便衣无数,敌谍遍布大街小巷,于是,在前面的谭玲玲感觉再往前走很不便,自己和朱莉文都有身孕,一旦发生战斗,很难有胜算。所以,她吩咐人力车夫拉车转个圈子,又重新回后宰门内小破屋。 张铁和黄迪拿着谭玲玲之前留下的字条,吃惊地问:“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呢?吓死我俩了。”谭玲玲说:“外面有情况,你们俩即便出去买菜,也要小心。大街小巷,都遍布敌特。”她说完,伸手轻抚着肚子,先回房去了。 朱莉文又叮嘱说:“小心点,做好伪装,即便是说话,也要小声点。我和玲姐身子不方便,和敌人打起来,不方便。”张铁和黄迪点了点头,拿来火柴,点火烧掉了那张字条。 太阳刚刚露脸,地上似已着火,空中没有一丝云,没有一丝风,树木花草皆是无精打采地。大街小巷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不少是光着膀子的汉子,有的瘦成了猴子,有的身壮如牛,但是,皆是大汗淋淋,浑身油腻。 李翰又熬了一个难过的夜晚,驾车出来,前往洪公祠,想在那里查看有没有谭玲玲和朱莉文放的纸条及联络地点?但是,他驾车出门不远,便发现街头气氛不对劲,只得又驾车回羊市桥的小破屋里,和高世光、韩国茂一起,老老实实的待在室内。 聚宝门。 徐又远奉命带着伪警,监视李开来的尸体。 但是,李开来的尸体被吊在城门楼上三天了,徐又远也没见有人来的抢这具尸体。幸好,天气太热,李开来的尸体被曝晒成了黑干尸了,臭气极其难闻,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城门的人,无不暗骂小鬼子没人性。 其实,得到消息的钱怀已经乔装,亲自带着隋凯欣、何修平等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城门许多次,但是,发现徐又远、坂本次郎两个单目失明者各自带队在城门里外,只能暗自叹气,来了又走后,始终无法下手,抢李开来这具尸体。 徐又远原本就是钱怀麾下的行动总队总队长,钱怀对其熟悉无比,虽然徐又远现在单目失明,满脸伤痕,但是,他的身材不会变,狠毒的眼神不会变,动作不会变,走路的姿态不会变。所以,钱怀压低帽沿,仅瞟徐又远一眼,也能认出徐又远。钱怀更是资深的老特工了,比隋凯欣、何修平更谨慎,更小心,并不贸然行事。但是,李开来的尸体,他必须抢回来,不然,他颜面无存,号令不灵。 第四天,他仍然无法下手,回到驻地,发现尚望、狄杏、张盈回来了。他朝狄杏、张盈打声招呼,便伸手拉着尚望走进他的卧室里,低声说:“你们进城,听说到什么了吗?” 尚望叹了口气说:“唉,我们金陵站的颜面丢尽了,连一具尸体也无法抢回来,要是李翰在,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钱怀顿时脸红耳赤,但是,强辞夺理地说:“我现在就怀疑,李开来就是李翰所杀。我们之前拦截了高世光、韩国茂,眼看就要抓住他们俩,但是,李翰忽然现身相救,打死打伤我们数名特工兄弟。唉,我派隋凯欣带队去大世界歌舞厅查找李翰,仅仅两个夜晚之后,李开来就给人暗杀了。刺客不是李翰,又会是谁?哼!我和他没完。” 反正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尚望毕竟是副站长,无法和钱怀过多过激烈的争论,叹了口气说:“唉!好了,咱们不争论了,没有意义。我到雾都,见到戴老板了。他说,既然你和李翰的矛盾公开化,那就更公开化吧,把他逼得走投无路,重新投入小鬼子的怀抱。”钱怀愕然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尚望转身,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又转身说:“根据我们内线人员的密报,我们系统的叛徒,三姓家奴李默邨现在上海暗中投靠小鬼子,组织成立一个特务组织,以青帮头子季云雾麾下的吴肆宝那帮恶徒为轴心人员,到处烧杀抢掠,比小鬼子更可恨。不过,比这更可恨的是,李默邨还开出极高的价码,到处招揽我们的特工作为他们的特工,李默邨的特务组织还没命名,但是,李默邨和吴肆宝的名头已经响过了季云雾,响遍了上海滩。” 184.假戏真做 钱怀不耐烦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直截了当的说!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老子没那闲工夫。” 尚望见状,心里甚怒,但是,强忍怒火,耐心地说:“上峰的意思,既然你制造了内讧,那就真戏真做,把李翰往死里逼,并且满城通缉,让李翰打入李默邨的特务组织内部,他的代号仍为指南针。再说,现在谢秋琪也在上海。” 钱怀哈哈大笑地说:“行啊!没想到,老子一招险棋,没想到戴老板竟然批准了。行啊!老尚!你这次雾都之行,收获很大。哎哟,没想到,我演技这么好!” “什么?你?”尚望愕然反问,满脸惊诧。 钱怀低声说:“老尚,我的老弟,我真会制造内讧吗?我是那样的人吗?否则,我会把金陵站托付给你全权处理吗?我才是站长,但是,直到虎山之战,我才行权。李翰身份暴露后,我一直在苦恼地思考,这么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如果不让他当潜伏特工,那真是太屈才了。所以,我认真思考之后,把戏演真了,连你也看不出,我才把计划呈报给戴老板,你这趟雾都之行,在戴老板面前骂我越厉害,就说明我演技越精湛,戴老板就会批准这个计划。” “啊?我?你?哎,你咋不早说呀?还累死了那么多兄弟。哎!”尚望结结巴巴反问一句,又气得直跺脚,胸口也隐隐作痛。钱怀掏出老刀牌香烟,递一支给尚望,自己也点燃一支烟,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叹了口气说:“唉,那也没办法之中的办法呀!所有的牺牲,将来会证明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就在酒井久香眼皮底下演戏。用真血来演,才会让她相信那是真的。你现在去联系李翰吧,我派人连夜张贴通缉令,逼他离开金陵。当然,还得演一出戏,伏击李翰,造成他无路可走,并且被小鬼子发现。” 尚望沉重地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金陵站的这处新驻地。他出来后,带着狄杏和张盈到鼓楼街一处公寓,更衣乔装,驾车前往摩登咖啡馆,三人分别坐三张桌子,静候李翰的到来。按以前约定的时间,李翰是要在此和尚望接头的,但是,这只是大致的接头时间,所以,尚望三人坐了一个晚上,喝了好几杯咖啡,也没等到李翰的出现。 不过,尚望领着狄杏和张盈仍然天天晚上到摩登咖啡馆来等候李翰。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李翰终于出现在摩登咖啡馆,看到尚望、狄杏、张盈均在,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背靠着尚望而坐。尚望呷了口咖啡,东瞧瞧,西瞅瞅,往前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便拿起一张报纸,仰头而看,其实,是紧挨着李翰,低声说:“喝完这杯咖啡,我们到后面的小巷里聊聊,计划太长,不是在这里三言两语可以讲清楚的。” 李翰低声说:“好的!”便东张西望,又低头品咖啡,吃牛排,认真观察一会,喝完一杯咖啡,吃完牛排,便起身离去,来到了后面的小巷,掏出樱花牌香烟,点燃一支烟,吐着烟圈,借着昏黄的街灯,认真观察周边环境。 不一会,尚望和狄杏、张盈三人也一前一后的出来,并绕道来到后面的小巷,狄杏和张盈远远把风,尚望拎着一只皮箱靠近李翰,低声说:“先生,借个火。”他说完,又东张西望了一下,李翰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烟。 尚望将皮箱放在李翰的裤脚旁,趁机讲述他和钱怀商定的计划。上海76号的事,李翰自然知道,他慨叹地说:“要实施这样的计划,我没意见。但是,何必要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凡凡和依依死的多冤呀!”他说罢,难过落泪。 尚望东张西望一下,无奈地说:“我也反对这么做,但是,老钱事先没跟我商量,而且因为演戏太真,连我也以为他是睚眦必报的小人。算了,为了抗战大局,咱们能忍则忍吧。只要能够击败汉奸的阴谋,尽早赶跑小鬼子,我们的一切牺牲都值得。而且,只要老钱把戏演真,才能让酒井久香相信我们的内讧是真的。” 李翰心情郁郁地点了点头,低声说:“先把那三千老兵从老虎桥监狱里营救出来吧。另外,郭瑶瑶和沈天乐都是自己人,这件事,你自己掌握就行,必要时可以联系他们。” 尚望心头一震,又低声问:“联络暗号?” 李翰低声说:“先生,你有绿茶吗?对方说:没有,但是,有新鲜的绿茶。”他说完,便拎起那只皮箱,转身而去。 尚望怔怔地望着李翰的背影,感觉李翰太了不起了。他的心情又阵阵的激动,感觉自己没看错人,没培养错人。 李翰拐了几条小巷,又绕到摩登咖啡馆前面左侧的轿车前,将皮箱放进轿车里,驾车而去,前往洪公祠,在石像背后的小缝里,拿出一张纸条:“请联络木子,何已伤好!” 看字迹是刘文林所写。 木子就是李,即是李翰。 刘文林这张纸条是写给朱莉文的。 也就是何潇潇已经伤好,让李翰去接何潇潇和林琳。 李翰将纸条卷好,放回小缝里,心情甚是激动。但是,心里又瞬间难过起来,朱莉文并没来拿这张纸条,难道她有什么不测?她没回金陵?谭玲玲呢?她们是在一起吗? 新队友即将团聚,亲人却不知所踪。 他想了想,又将纸条取出来,走出洪公祠,钻进轿车里,在车上点火将纸条烧掉,扔到脚下,用脚踩灭,然后驾车前往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废墟斜对面的玉景公寓103室,将轿车停进背后的小巷里,然后拎着皮箱,再回到前门,来到103室房门前。 “呀!”听到脚步声响,郭瑶瑶出来开门,李翰拎着皮箱,闪身而入,郭瑶瑶关上房门,惊讶地问:“哟,又拿回这么多钱呀?”李翰苦笑地说:“这哪是钱?我的小飞刀呗。” 他说罢,俯身打开皮箱,里面果然全是小飞刀。 郭瑶瑶妩媚地近前过来,弯着柳腰,望着这些闪闪发光的小飞刀,感慨地说:“一共多少把?就有多少个小鬼子死在你的刀下。真好!比钱都好!”李翰合上皮箱,侧身搂过郭瑶瑶,含笑说:“怎么样?朱少仁今晚有没有联系你?” 郭瑶瑶香了李翰一口,妩媚地说:“一天三次电话,但是,被我拒绝了。欲擒故纵,你教我的策略。”李翰哈哈一笑,抱起郭瑶瑶,走进了卧室。 李开来的尸体很臭,但是,一直无人来抢。 徐又远和坡本次郎苦着脸,驱车来到特高课,求见酒井久香,要求撤销这次伏击行动。酒井久香略一思忖说:“行,撤了吧,将其尸体埋到江边去。派人在江边伏击,复兴社金陵站的人必不会甘心的,肯定会去挖李开来的尸体,重新安葬。”徐又远赞叹地说:“还是大佐阁下英明。”他和坂本次郎退出了酒井久香的办公室,驱车回到聚宝门内,吩咐伪警依计行事。搬运李开来这具臭气熏人的干尸,让众多伪警苦不堪言,个个心里暗骂徐又远是狗奴才,不是东西。 隋凯掀、何修平侦察到这个情况,回到驻地,向钱怀作了汇报。钱怀这回倒是没有动怒,也许是因为他的计划得到了尚望的理解,得到了戴老板的批准,所以,心情较为平静。 他温和地说:“敌人没这么好心,再侦察侦察一段时间,以后找机会挖出李伙计的遗体,另找地方安葬。他是一个英雄,值得我们永远铭记。刚才,我已经让我的秘书给戴老板发报,申请将李开来纳入抗战英雄申报行列。现在,你们带队,张贴通缉李翰的通缉令。”隋凯欣和何修平闻言,心里均是舒服了许多,他们俩应令退出了钱怀的卧室,带队乔装去行动了。 翌日一早,满大街都是复兴社金陵站通缉李翰的布告,虽然没有举报地址,但是,有举报电话,而且这个电话能打通。日军特务、伪警纷纷撕下布告,分别向酒井久香、龟川、谢耀星报告了情况。酒井久香、龟川命令龟井带领查抄这个电话号码所在的地址,发现这个地址里的人刚刚离开,屋里还有没完全熄灭的烟头,有没来得及完全销毁的资料,被窝都是暖的。 酒井久香接报,放下电话,得意地仰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并说:“李翰,小李飞刀,你也有今天。哼!现在,你不再是神奇人物,而是丧家之犬了。”龟川趴在酒井久香的办公桌前,认真细看金陵站的这份布告,发现金陵站斥责李翰暗杀其特工李开来,金陵站誓报此仇。 虎山之战,酒井久香是目睹了钱怀残杀李翰红玫瑰特战队的女队员,所以,钱怀这出戏,酒井久香相信是真的,龟川将信将疑,但是,经酒井久香解释一番,也信了。 185.各方震惊 只是,谭玲玲、朱莉文、黄迪、张铁太伤感了。 理查、刘文林、史珍香、龚少彬、管彤、林琳、何潇潇、郭瑶瑶、沈天乐甚是震惊。刘文林原本就想争取林琳和何潇潇这两个人才的,听到消息后,急忙暂时中止林琳和何潇潇与李翰的接头,并耐心做好林琳和何潇潇的思想工作。 很快,消息传到了上海滩,远在上海的庞丝露、谢秋琪也极是震惊。不过,庞丝露虽然伤心,但是,不影响生活,因为她来沪之前,拿着李翰赠给她的许多钱和金银珠宝过来的,她和她的家人都过上了好生活,现在,她又是身孕期间,她安心养胎便是,多想也无用。 但是,谢秋琪就不太如意,她的不太如意也不是经济上的问题。而是她在百乐门驻唱,却没想到在这里她却没红起来,比她漂亮的美女歌星太多,有靠山的美女歌星太多。 而她不红就算了,毕竟她有些积蓄,但是,扰乱她生活的殷商和混混太多,她的人身安全成了巨大的问题,幸好她在金陵的时候,跟着李翰修习过武功和枪法。 她刚想回金陵,找李翰,重入大世界歌舞厅驻唱,或当专职特工,只要能和李翰在一起就行,却没想到从报纸上看到了李翰竟然被复兴社金陵站通缉的这个意外的消息。 她哭得一塌糊涂,此时感觉人生没有任何前景。 她真后悔不该来上海,真后悔不该离开李翰,现在,两个人都落难了,相距又那么远,人海茫茫,他又被复兴社追杀追捕,怎么能找到他? …… 李默邨在其简陋的、刚刚组建没多久的特工总部看着一份报纸,露出了微笑,并叫来他的警卫总队长吴肆宝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吩咐吴肆宝要带队找到李翰的下落,收编李翰这个刀法神奇、枪法如神、懂四国语言的落难人。 吴肆宝喃喃地说:“飞刀小李会来上海吗?他的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金陵吗?”李默邨骂道:“你呀,人头猪脑。这个小李子现在金陵是丧家之犬,他除了能来上海滩,还能去哪里?去,给我到百乐门盯着。” 吴肆宝呆若木鸡地望着狐狸般狡猾的李默邨,无法理解,一头雾水。李默邨无奈地解释说:“谢秋琪不是在百乐门驻唱吗?你忘了飞刀小李和谢秋琪在金陵的故事了吗?” “哦哦哦,对对对!谢秋琪就是小李子的药引子。”吴肆宝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立正敬礼,转身而去,带队行动。 很快,李默邨的这个举动,又被复兴社假投诚李默邨的特工获悉,并将情报转给了复兴社上海区,通过上海区转到了金陵站的钱怀手中。钱怀找到尚望,将情报相告。两人激动泪下,毕竟,为了李翰能潜伏到李默邨的特工总部里,金陵站冤死了十几名特工,牺牲得有价值啊! 钱怀激动而泣,又激动地说:“老尚,接下来,你先到上海滩,和上海区的特工们演一场追杀李翰的好戏。谢秋琪在百乐门驻唱,那里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李翰到了上海,无亲无故,只能去那里消遣,只能找谢秋琪。你就带队在百乐门伏击李翰,李默邨和吴肆宝必定带队出手相救,如此,李翰就顺利潜入李默邨的特工总部了。” 尚望激动地说:“好!” 他抹抹泪水,转身而去。 当晚,他领着狄杏、张盈来到摩登咖啡馆等候李翰的出现,希望能和李翰探讨到上海滩后的策略及实施细节。不过,李翰数天没有出现在摩登咖啡馆,他在鼎新桥街123号大别墅废墟斜对面玉景公寓103室,给理查写一份情报,即是日军即将发动的武汉会战计划。 他很快要去上海滩了,心里很难过,他并不想去的,但是,这是上级的命令,他必须去。而去一个新的陌生的地方,需要钱和枪械,这就必须依靠情报的黑市交易来完成这些钱和枪械。从金陵到上海滩,他也不能携带太多的武器弹药。 他需要理查在上海滩的一个据点,来给他枪支弹药和经费。当然,尚望也会给你经费和枪支弹药,但是,仅靠尚望的供给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在离开金陵的时候,和刘文林联系上,接上林琳和何潇潇。 他需要林琳和何潇潇这两个得力助手。 此时,房门开了,郭瑶瑶走进来,伸手搂住了正伏案疾书的李翰的脖子,亲昵地说:“亲爱的,你哪来的情报呀?” 李翰侧头香了她一口说:“我自然有渠道呀!哦,对了,现在,钱怀正在通缉我,我只能暂时前往上海避难一段时间。你的事情,我已经向内线上级报告了,联络暗号仍然是那句,先生,你有绿茶吗?没有,但是,我有新鲜的绿茶。这个人是中年男人,是你的新上级,他的代号是海风。” 郭瑶瑶难过地松开李翰的脖子,侧身坐在他大腿上,泪光莹莹地说:“你别抛下我,好吗?” 李翰搂她入怀,伸手轻抚她的秀发说:“亲爱的,我只是暂时避避风头。不然,日军、伪警、复兴社这么多特务围攻我,盯着我,我会死的,我不是神仙,双拳难敌四虎。你想我死?还是希望永远和我在一起?” 郭瑶瑶把头伏在李翰的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难过无言,只盼他能早一天回来,能活着回来,不至于让自己终身守寡。夏雨倾盆,雷鸣电闪,狂风肆虐。尚不知情的谭玲玲、朱莉文看到金陵站的公告后,对钱怀恨极了,真巴不得马上找到钱怀,一枪毙了钱怀。 但是,钱怀的公告虽然留下了地址,留下了电话号码,却只是一处租来的小破房,也有电话机,但是,没留任何人值守,不仅谭玲玲和朱莉文找不到钱怀,就连酒井久香、龟川、谢耀星、卢爱权也找不到钱怀的下落。 谭玲玲、朱莉文、张铁、黄迪冒着倾盆大雨,乘马车满城的寻找李翰的下落,期盼能找到李翰的身影。今夜,她们畅行无阻,因为李开来的尸体已经埋了,此事暂时过去,日军特务、伪警撤伏,朱莉文提议到牛皮街小巷七十二房看看。 谭玲玲表示同意,但是,只能她一个人去。 朱莉文咬咬牙,答应了,领着张铁和黄迪先行乘坐马车回归后宰门住宅。谭玲玲独自乘坐马车,来到了牛皮街小巷七十二房,握着勃朗宁大威力手枪,握着手电筒,打开了这处秘密住房。在这样的大雨夜,也没有盯梢,四周寂静。 但是,在谭玲玲打开房门的时候,仍然习惯的机警的往后看看,抬头看看,道道闪电划破夜空,身后及左右侧都没有异样,她推门而入,又迅速关上房门,横上房门栓。 她握着手电筒,缓缓旋身,照了室内四周一会,发现案桌上有一张极少的纸条,用烟灰缸压着,芳心一阵狂跳,疾步走到案桌上,移开烟灰缸,看到了纸条上的一行小字:“有空联络”。谭玲玲珠泪骤流! 她放下手枪,伸手捂嘴,生怕哭出声来。 没错,这是李翰的字迹。他来过,太好了!说明他目前是安全的。嗯!我得在这里等他,等他。 谭玲玲激动地哭了一会,又握着手枪,撑着雨伞出门,冒雨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身在后宰门住宅里坐立不安的朱莉文打电话,通报了这一喜讯。朱莉文急忙收拾东西,吩咐张铁和黄迪留守后宰门,等候消息,便连夜冒雨乘坐马车过来,和谭玲玲相依相伴的在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房等候李翰的到来,她们俩认真检查室内的情况,发现财产一文不少,不由也感慨李翰的自律:即便是她们的丈夫,没有她们俩的允许,竟然也一文不取,真乖! 呵呵! 186.敌特设套 谭玲玲和朱莉文检查财产之后,哈哈大笑一会,各抚着肚子,相视一眼,便去打扫卫生,然后休息,静候李翰的到来,希望和丈夫重逢之后,三人一起努力,继续潜伏在金陵,暗中打击小鬼子。又或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安静地将小孩养大成人,过平凡生活而平静的生活,也是蛮幸福的。 但是,几天过去,李翰并无出现。 谭玲玲和朱莉文甚感失望,甚至有些沮丧了。 朱莉文想起洪公祠石像后的小石缝的情报,于是向谭玲玲提议,去洪公祠一趟。谭玲玲感觉可行,于是,姐妹俩乔装成大腹便便的男子,身穿长袍,头戴礼帽,冒着酷暑,分别各乘一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洪公祠。 她们两人到达洪公祠附近后,谭玲玲在外面把风,朱莉文独自握枪进入洪公祠,恰好刘文林也堪堪来到,查看石像后小缝的情报,双方相见,如梦初醒一般。 刘文林感慨地说:“莉文妹子,世事多变啊!没想到我们的偶像特工小李子现在反成了过街老鼠。怎么才能找到他?金陵站不要他,我们要他,他可是一名优秀的人才。如果你有机会找到他,请一定要帮我转达我们的这份心意。” 朱莉文既感动又难过地说:“我们一直在找他。唉,如果找不到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爹了。唉!” 刘文林目光下移,瞟了朱莉文的肚子一眼,热情地说:“你们姐妹几个,加入我们阵营吧?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条件虽然艰苦,但是,我们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内讧,更不会内卷,我们是一心一意打鬼子。” 朱莉文感动地说:“我知道,我了解,我们合作了多次联合抗战行动,对于你们的人品,你们的能力,我满怀信心。不过,我们还是先找到我丈夫,再一起商量,一起决定。” 刘文林感觉朱莉文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便点了点头说:“那行,此地不宜久留,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也可以打电话到大世界歌舞厅找我们的人,接电话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暗号是有半盒的刀老牌香烟吗?对方说,没有,但是,有半盒的老刀牌香烟。你就说,我要见锄头,然后说时间。我就会出现在大世界歌舞厅和你见面。” 朱莉文点了点头说:“嗯!我记住了,你先走吧。” 刘文林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随后,朱莉文躲躲闪闪的也走出洪公祠,钻进谭玲玲的马车,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归牛皮街小巷七十二号房,继续等候李翰的出现。但是,几天之后,李翰仍未出现在谭玲玲和朱莉文的眼前,这两大美人真急眼了。她们商量着,决定给张铁和黄迪打电话,让张铁和黄迪分别到大世界歌舞厅和摩登咖啡馆寻找和等候李翰的出现。 天地间没有一丝风,热气从地面上往裤脚里钻,夜空湛蓝,无数人赤膊坐在街头纳凉,很多小屁孩根本就不穿衣服,光着身子在大街小巷里嬉戏,天气太热了。 清风酒馆里。 酒井久香宴请佣仁、二玉、川崎滨步,龟川和谢耀星、郭瑶瑶、卢爱权、高桥苗子、小岛美智子作陪,徐又远、坂本次郎、龟井、沈天乐等人带队在外面便装警戒。 徐又远没想到自己现在地位还不如郭瑶瑶,人家小姑娘刚当上副局长没多久,便有资格陪佣仁吃饭,而自己呢?不中用喽!徐又远心头很失落。 尤其是,他对郭瑶瑶又妒又恨。 酒馆里,厢房里。 酒井久香向佣仁通报李翰被复兴社金陵站通缉的情况之后,又说:“皇叔,我想收编这个李翰为我们所用。他现在已成丧家之犬,无处可逃,肯定也非常伤心,根据情报显示,上海的李默邨想收编他,您看我们?” 众人的目光“唰”的盯在了佣仁的脸上。 佣仁略一思忖说:“先让李翰到李默邨那里一段时间也好,我们可观察他是否会真心投靠李默邨。像他这样的英雄人物,因为内讧就会叛变?我看还是先观察观察一段时间为好。”酒井久香俏脸一红,点了点头说:“皇叔言之有理,等李翰逃到上海之后,那我们就可以挖宝了。” 佣仁点了点头。 晚饭后,小岛美智子驱车回到领事馆,向今井太郎汇报今晚和佣仁、酒井久香见面的情况。今井太郎说:“如果李翰真无路可找,又无奈叛变投敌的话,不如我们接他回来?他毕竟懂四国语言呀!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小岛美智子感慨地反问:“唉,总领事,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呀?他可是已经给我们惹过一次大祸了。”今井太郎仰天叹息一声:“唉!”胸口隐隐作痛,无法吭声。 小岛美智子见状,便也不敢吭声了。 郭瑶瑶回到玉景公寓103室,李翰收拾东西,正准备出门。郭瑶瑶从背后搂住李翰的腰,歪头伏在他背部上,将晚饭时的情况向李翰作了通报。 李翰放下皮包,转身搂着郭瑶瑶,含笑说:“小鬼子也不是傻瓜,哪有这么轻易的相信我会背叛我的国人?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呀!我给我的小飞刀害苦了。” 郭瑶瑶却哀伤地问:“你真要去上海投靠李默邨这个大汉奸?”李翰不方便说机密之事,只好说:“没办法,人总要有一条活路。我也是暂时找一个栖身之所。” 郭瑶瑶难过地说:“你总教导我不要当汉奸,可你却要去当汉奸。你伤的不仅是我的心,也是国人的心。你在世人的眼里,可是一个大英雄,你怎么能那样做?” 李翰心头大震,他根本就不想这么做,但是,这又是上级的命令,可今晚,酒井久香为什么要在饭桌上公开说出来呢?是怀疑郭瑶瑶?还是怀疑日军特务机构里有内鬼? 他心头一震,马上警觉起来,赶紧分开郭瑶瑶,双手扶着郭瑶瑶的香肩,低声说:“你想过没有,这么重要的情报?酒井久香为什么要在饭桌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是不是她的阴谋?她的诡计?” 他说完,又分开郭瑶瑶,跨步来到窗口前,微拉点窗帘,果然发现人影晃动,急将窗帘拉上,急促地对郭瑶瑶说:“你被人盯梢了,你刚才所说,果然是酒井久香的阴谋。快!从厨房的烟道爬上去。我掩护你。快!快回你的办公室,找人聊天来掩护你!不然,你便前功尽弃了。” 他说罢,掏出手枪,加装上消声器,拉开保险。 这个时候,他不能用小飞刀。 不然,郭瑶瑶和他的接触,就会被酒井久香坐实,确实证明郭瑶瑶和李翰住在一起,郭瑶瑶就是那个“内鬼”。 郭瑶瑶吓得赶紧跑进厨房,拉张板凳,打开烟窗板,钻了进去。李翰握枪跑进来,将烟窗板合上,将板凳拿下,放回客厅里,此时,房门便被人踢开了。 李翰扬手就是两枪,“嗤嗤!” “砰砰!” 两名特务应声仰天而倒。 其他特务急忙闪身于房门前两侧,握枪探手朝房内开枪。叭叭叭!顿时,玉景公寓103室里外枪声大作,附近军警闻声而动,驾车呼啸而来。 李翰掏出手雷磕在墙壁上,甩出房门外。 轰! 砰砰砰! 室外的几名特务被炸得血肉横飞。 李翰探手抓过皮包,跑进卫生间,关好房门,打开窗户,跳窗而出,在绿化带内打滚一会,又握枪反手开枪。嗤嗤嗤!砰砰砰!埋伏于此的三名特务应声而倒,血溅而亡。 他躬着身子,拎包握枪而跑,跑进另一楼梯口,疾步而上,来到二楼,推开一处房门,握枪一指,吓得那家人纷纷抱头蹲地,李翰又跳窗口而下,跑到自己的轿车旁,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关上车门并锁死车门,打着火,驾车而去。玉景公寓103室,徐又远进来,对围过来的几名伪警,破口大骂:“你们都是吃屎拉饭的?郭瑶瑶呢?” 一名伪警便衣说:“我们只看到她进来,没看到她出去。” 徐又远狰狞着丑陋的面目,恶狠狠地说:“还不赶紧地查查这处房子的机关和密道。”几名伪警“是!”的一声,应令而为,但是,没找到什么密道和机关。 谁也不会想到厨房里的烟窗就是郭瑶瑶的逃生之道。 徐又远垂头丧气的带队回到伪警局,却发现郭瑶瑶在谢耀星的办公室里说说笑笑,而且,郭瑶瑶还挨着谢耀星坐,两人颇为亲热。徐又远心里甚是沮丧。 原来,这起事件并非酒井久香的安排,酒井久香只是怀疑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伪警局有“内鬼”,但是,并无特定怀疑到具体哪一个人身上。 徐又远盯郭瑶瑶的梢,只是因为他喜欢郭瑶瑶,但是,发现郭瑶瑶经常和老虎桥监狱的朱少仁经常来往,还去红玫瑰歌舞厅跳舞,他就想抓郭瑶瑶的把柄,所以,近期,他一直派人盯郭瑶瑶的梢,发现她晚上常回玉景公寓留宿而没回伪警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