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晓落夜夜心》 第41章 极品血灵丸 此时,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依旧拥抱着彼此。 夜子渊意识渐渐恢复,舒服的闭着眼睛,脸上的笑也一直挂着。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南星此时的样子,可在他的心里早已刻画出了无数次这样温馨幸福的画面。 南星不知他所想,感觉到他的体温趋向正常,尽快采用云之境里的药物给他缓解痛苦,就轻轻起身。 可身子刚刚有动作,夜子渊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带。 她猝不及防的一个倾身就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 “你、醒了?”看着他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深情款款,她老脸微红。 “嗯,好了很多、”他笑的迷人。 “你的嘴唇?有些微肿、” “还不是为你?”南星瞪了他一眼,不自觉的抿抿唇瓣,声音很轻柔。 夜子渊一怔,刚才是有一股甜蜜的暖流进了心田。原来是她、、。 不由得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扣住南星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有你在身边真好!” “好什么好?本姑娘差点冻死、”南星不情愿的动动脑袋,轻声嘀咕,“你先让我起来,好给你配些药。” “药?仙林谷的血灵丸,能压制一个时辰、”夜子渊笑的很迷人。 虽然心里十分不愿意让她离开,可手还是轻轻松开了。 “就是这瓶?” 南星轻轻起身,将桌子上的药瓶拿起来闻了闻,一股清香幽幽传出。 可她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很凝重看向床上的人,“这里面含有‘碧珠草’,他们竟想要以毒攻毒?这药你不能用!” “你凭什么说不能用?” 偏巧,刚到门外的白卿若听见了这句话,气的大声喊道,“这是我爹专门为殿下熬制的!普天之下只有我爹能治殿下的病。你这样说,是想让殿下去死吗?” 脸色阴沉的一把甩开了慕翠拦着的手臂,推开了不惊阁的门。 看着夜子渊躺在床上,她一把夺过南星手里的药瓶,放到夜子渊床边。 “你敢质疑我爹的医术?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我爹?子渊哥哥,这药没有问题,仙林谷的医术可是天下闻名!” “有何不敢?我容南星还没有怕过任何人?” 南星回头一笑,“如此以毒攻毒,殿下就算是好了,也一辈子离不开仙林谷的药!本姑娘本以为仙林谷医者济世救人,心怀天下。没想到,竟是这般行医?” “你、你胡说!”白卿若一阵慌张。 “我胡说?白小姐,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心思?” 南星眼神很是冰冷,“本姑娘知道白小姐对殿下的心思,可不该如此行事。殿下心思单纯,白小姐还是要拿出一些诚意来。” “我没有、子渊哥哥、我没有、” “慕翠,送白小姐出府!”夜子渊冷冽的看着白卿若,大喊一声。 “子渊哥哥,你为了她,居然赶我走、”白卿若眼里含着泪,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夜子渊狠厉的看着慕翠,只说了四个字,“你想抗命?” “属下不敢!”慕翠吓得赶紧站在白卿若前面,“白小姐请随属下出府!” 随后赶来的刘宣明一惊,赶紧赔礼,“王爷、宣明、” 他还没有说出来,夜子渊就瞪着他说道,“刘公子若是照顾不好白小姐。本王爷不介意换别人来、” “王爷息怒。宣明马上带她回明月楼、”刘宣明不敢耽误拉着白卿若就往外面走。 白卿若不甘心的回头喊道,“子渊哥哥、血灵丸、一定要吃、” 用怨毒的眼神看了南星一眼,心里恨恨的喊道,‘咱们走着瞧!’。 南星拿过床边的药瓶,看着白卿若娇媚无骨的背影,心里一阵唏嘘。 ‘本想着能放心的将夜子渊交于仙林谷。可谁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医者!经过此次一闹,仙林谷怕是不肯善罢甘休!若是白老谷主亲自前来,这血灵丸、恐怕、、也好,本姑娘早就想试试仙林谷的医术了!’。 此时,慕青正着急地往回赶,看见刘宣明带着怨气十足的白卿若出了不惊阁。 他用眼神询问走在前面的慕翠,慕翠撇撇嘴不高兴的摇摇头,意思是主子不高兴。 当他忐忑不安的刚踏进不惊阁的门,屋里就传来了夜子渊的吼声,“去了哪里?” “属下该死!” 慕青赶紧跪下,紧张回复,“去别院,安排慕红查探‘星云神医’。” 他这话一出,惊得南星险些将手里的瓷瓶掉在地上。 “可有线索?” “只知道他在丹霞山一带出现过、” “日后,若是再让白卿若进到不惊阁里。你就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是,属下谨记!” 她不想他们继续讨论‘星云神医’,便岔开话题,“此事不怪慕青!你不要冲他发脾气。再说,你刚醒也不易动怒!” 拍拍跪在地上的慕青示意起身,可他低着头不敢动。 南星又走到床边,拍着夜子渊的手轻声说道,“你先让他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本王看在南星的面子上饶过你!起来吧、”夜子渊瞥了一眼慕青,低沉的出声。 “多谢殿下,多谢王妃!”慕青行礼。 他的这句王妃,听的夜子渊内心一喜,看着南星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情谊。 “不许乱叫,本姑娘还不是你们的王妃呢、”南星不爱听的嘟囔。 “早晚会是的。王爷心里有您,属下和慕翠心里也认定了您、”慕青知道这是主子最爱听的话。 “油嘴滑舌。再说,就去墙边罚跪、没人给你求情、”南星翻着白眼低声说道。 “是,”慕青一凛,低头闭上嘴巴。 “呵呵、、”夜子渊看着慕青被恐吓噤声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南星顺手拍了他一下,“你的毒,本姑娘只能先解开两种,剩下的五种还没有头绪。下次毒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还有心思傻笑!” “小姐能解开两种?那殿下真的有救了?”慕青抬头,眼睛里都含着兴奋。 “当然,本姑娘医术超绝。” 她沾沾自喜的笑着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这药丸泛着幽幽的青光。仙林谷的血灵丸的确不错。可惜不能给殿下用。” 接着,将药丸在茶杯里用水化开,继续问道,“你们可知道塔国的蔽日圣林?” “听说过、没去过、”夜子渊眼神暗了暗,只回答了这六个字。 “这血灵丸里的‘碧珠草’很是难得,也只有在蔽日圣林里才能找到!想来仙林谷的人,是有办法进去的、” “小姐对蔽日圣林感兴趣?” “当然,那里遍地是毒虫毒草,本姑娘当然感兴趣了、” 南星晃着茶杯,放在鼻尖仔细分辨着里面所含的成分,“除了‘碧珠草’、还有血灵芝、鹿茸、” 她边想着边说着,没有注意到夜子渊狐疑的眼神,‘南星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本王常年用血灵丸,自是知道里面的成分。可她只轻轻一闻,就能分辨出来、着实厉害!’。 “要是把‘碧珠草’换成‘紫果人参’、对于殿下的身体可是极为有好处的。”南星眼睛里闪着灵光,将瓷瓶放在桌子上,拍拍手走到夜子渊床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紫果人参’?那可是圣药!”慕青一愣,看看夜子渊。 夜子渊点点头,“十几年前金沙国进贡过一支‘紫果人参’,太医署视作镇馆之宝。当年皇上突染恶疾,太医用此药延缓了他五日的生命!可最后、、” “若是能找到‘紫果人参’,本姑娘重新制药,殿下的身体会好的很快、”南星摸了一下他的脉,微微点头。 “在这昭城里,只有春和堂的药材是最全的。可他们是、、”慕青见夜子渊示意他住嘴,便没了下文。 南星也没在意听,偷偷的将两粒血灵丸送进云之境检测。 同时,启用星云给夜子渊扫描身体。 “殿下心脉的温度还算正常,可四肢还是有些凉,需要喝些热汤驱散寒气。慕青,去通知厨房给王爷做些清谈的汤品,放些葱姜。” “是!” 慕青走后,她偷偷从云之境里取了两粒解毒丸,递给夜子渊。 “把这两粒药吃了,会减轻你的痛苦。” “殿下如此相信我?不在以为是本姑娘给你下的毒了?” 见夜子渊毫不犹豫的放到嘴里,她递了水过来,“今日,幸好是我在府里。要是你用了血灵丸,我解起毒来会更麻烦。恐怕,解毒的日子就要推迟了。与殿下的合约婚姻怕是也要耽误了!” “怎么?你不愿意和本王在一起?”夜子渊听到她提合约婚姻,脸上一阵不快。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有、”南星没有继续说。 她轻轻的坐在床边,只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男人! “没有什么?本王的心意你已经知晓,若是你心中不愿意可以拒绝,本王从不强人所难!若是你心中愿意,那一纸合约也只是个摆设而已!莫非你还想让本王再等上十年?” 夜子渊脸色很差的拉起她的双手,幽幽的出口。 南星眼神暗了暗,低下头想了片刻,才淡淡的出口。 “殿下可知,南星在去往丹霞山的路上遇见了什么事?” “什么事?” 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扒开了脖领处的衣服,露出了那个伤疤。 夜子渊脸色一变,紧紧的盯着那道疤痕,沉默不语! “在丹霞山脚下,本姑娘被人一剑刺穿左前胸,险些丧命!殿下在府中缠绵病榻,性命堪忧之时,南星也在丹霞山里险些命丧黄泉!” 她眼神里含着倔强和委屈,轻轻的整理衣领,淡淡的说道,“此次重伤之后,本姑娘忘了以前的种种,好像重新活过一样。尤其是对殿下,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可那凶手的样子和刻骨铭心的剧痛,却始终也忘不了。所以,此次回昭城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看着夜子渊的眼眸里含着几许无奈,“与殿下的婚姻也是意料之外,所以只能是合约的形式。本姑娘也知道殿下心中所想。可现在,还不能、、也许还需要时间与耐心、、” “是不是很痛?”夜子渊眼里噙着泪,心疼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南星一怔,摇摇头,笑的很随意。 “与殿下的七迷踪相比,差了许多,只是一时的疼痛!” “日后本王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夜子渊半起身,一把抱住了她,紧紧搂在怀里。 “殿下,此话可是当真?”南星伏在他的肩头,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当真!‘君子一言,快马、、” 他还没有说完,南星轻轻的贴了一下他的脸颊,温柔的说道,“殿下有心了!” 说完,她含着笑很快地离开床榻。 夜子渊一怔,想要再感受一下这令人心跳加速的触碰。 偏偏伸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抓到她。 /108/108465/28776159.html 第40章 躺在一起 蒙蒙细雨中,慕青推着轮椅,慕翠打着油伞,南星脚步轻盈的走在前面。 那轻松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嗜血杀戮的人不是她一般。 刚刚南星的话,狠狠的震撼到夜子渊! 他看着前面自然轻快的红色身影,心里暗自发誓,无论如何,就算是死,本王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当南星和夜子渊走到宁王府的大门口时,刘宣明正撑着伞和白卿若站在那里。 “子渊哥哥,你去哪里了?卿若很担心你、” 一身浅粉色襦裙的白卿若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夜子渊,顾不得细雨微微,匆忙跑到他面前。看见他身上的血迹,一阵惊呼,“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可是受伤了?” “本王没事、” 夜子渊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丝毫不在意已经走在台阶上的南星,不高兴的出声。 “白小姐,本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本王有事自会让慕青去请您、、若是无事还请白小姐安心待在明月楼里,不必前来王府!” “卿若、卿若就是不放心子渊哥哥的身体。” 白卿若的眼眸里闪着委屈和无辜,“我爹说过,中了七迷踪的人就怕阴天下雨。一是潮气重身体容易受寒,二是这种潮暖的温度会加速体内毒素的蔓延,若是再身心劳累不能卧床休养,怕是会提前毒发!所以,卿若才会、” 夜子渊眼神暗了暗,摆摆手示意慕青赶紧追上前面的身影。 白卿若见夜子渊态度冷漠,怨毒的瞪了一眼就要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抬脚跟着进去了。 她双眸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冷冽的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嫉妒,还带着几分羡慕。 而打着伞的刘宣明赶紧跟上白卿若,关心的说道,“卿若别乱跑,小心雨水淋到身上。” 到了不惊阁的门口,南星很自然的推门进去,慕青推着夜子渊紧随其后。 白卿若眼神焦急的也要抬腿进去,一旁的慕翠脸色不好的伸手阻拦。 “白小姐请自重!” “你敢拦我?”白卿若厉声喊道。 “属下不敢,主子在里面换衣服,白小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慕翠低头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卿若,你还是别进去了。别惹殿下不高兴,以后不让你进王府了。咱们还是去前厅等候吧、”刘宣明收了伞,轻声劝着她。 “宣明哥哥,你和他们一样拒绝我?” 白卿若委屈的眼神,哀怨的表情,看的刘宣明内心一紧,“卿若,我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你知道,我是最看不得你受委屈。可这不惊阁是殿下的居所,你一个女孩子不好进去。若是殿下误会、、”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是离不开我们仙林谷的药、再说、我就是、”白卿若脸色微红,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刘宣明一怔,眼神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还请刘公子与白小姐去前厅等候、”慕翠面无表情的再次行礼。 “也好,姑娘请带路吧、” 刘宣明无奈的拉着一直向阁里张望的白卿若,撑起伞去了前厅。 不惊阁里,南星一言不发,夜子渊也沉闷不语。 慕青不敢多言,打开了窗户,进入内室给他找衣服。 南星将身上潮湿的披风脱下来,随手搭在椅子上。 斟上两杯热茶,一杯放到夜子渊跟前,一杯自顾自的喝着。 宁王府依旧烟雨如画,景色宜人!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屋檐下滴滴答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就像是钟表的秒针在不经意间敲打着每个人的心间。 当慕青捧着衣服过来的时候,夜子渊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那杯茶。 “这热茶你怎么不喝呢?正好可以驱散身上的寒气、本姑娘好心、” 她瞥了一眼夜子渊的茶没有动,语气里含着几分埋怨的出声、 可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不太对劲。 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正剧烈的抖动着。眉头紧锁,俊朗的面容上,惨白如纸,嘴唇紧闭,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糟了,是不是七迷踪发作了?” 南星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抱住他。 夜子渊十分痛苦的微微点头,眼睛里的所剩的一丝清明正紧张的看着她。 “慕青,快,关上窗户,把他抱到床上,将衣服脱了!” “是,王妃!” 慕青情急之下喊出了王妃,慌乱的扔掉手里的衣服,赶紧关窗。 听到南星说脱衣服,夜子渊想拒绝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任由慕青抱着自己放在床上,脱去了上衣,盖上被子。 “去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遵命!” 他刚转身又回头从怀里掏出了白瓷瓶,就是白卿若给的那瓶血灵丸。“小姐,这是仙林谷的血灵丸,是白小姐专门送过来的。主子、、” “好了,我知道了。放下出去吧。” 南星没在理会慕青,表情凝重的伸手搭上了他的脉。 此时的她内心翻转,夜子渊脉搏很薄弱,情况不太好。 眼下手里没有药箱也没有针卷,唯一可以用的就是云之境。 可他意识是清醒的,若是用云之境的物品会不会吓到他。 想来想去,只有先给夜子渊使用迷药,暂时让他失去意识。 床上的夜子渊虽然盖着被子,可身体依旧冷的发抖。 他双唇不住的抖动,好似掉进了万年的冰窟里,周围是寒冷刺骨的冰床,越是想加快脚步逃离越是无处可走,始终挣脱不开冰魔的魔爪。直到冷的快要让人血液凝固,心脉尽断,溺毙而亡。 “本王好冷、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感受一遍、十年了、早已疲惫不堪、南星、你、真的能、让本王、解脱、吗?”夜子渊眼神里的一丝清明渐渐失去,无力的闭上眼睛。 “殿下?殿下、你醒醒?”南星着急的喊了几声,见夜子渊没了动静,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被子里,紧紧的搂着他。 她知道,眼下只有用自己的体温先帮他驱散寒冷,使血液能够正常流通,才能进一步使用云之境里的药物进行治疗。 刚一碰到夜子渊的身体,她就冷的直哆嗦。 紧忙从云之境里拿出两支只在极寒条件下才能使用的散寒护体液。 自己喝了一支,另一支看看夜子渊,半起着上身,抬起头口对口的喂了过去。 此时,他的脸像是用冰块雕刻的一样,散发着丝丝凉气。 当她微热的唇瓣贴上去了的时候,夜子渊毫无意识的紧贴了上去,疯狂吸吮。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一根稻草,拼命的想要进入这个温暖的源泉。 一瞬间香甜的女子味道混着散寒的药液被他全部吸走。 南星一怔,挣扎着抬起头,摸了摸自己微红的唇瓣,暗自嘀咕,“等你醒了,本姑娘再找你算账!” 夜子渊似乎不满意她的离开,头不自觉的靠了过去,手也不自觉的伸了过去,就连眼睛也不自觉的微微睁开,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可刚要睁眼看,就被一双小手盖住了眼睛。 “不许看!本姑娘给你喂药,和你躺在一起,可是为了救你、”南星的声音就在耳边,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动听! “躺在一起、”夜子渊只听见这四个字就没了意识。 若是此时南星拿开手,就会发现夜子渊的眼睛闭的很安心,嘴角微微上扬,甚至眼角还噙着几滴泪珠。 她赶紧启动星云给他进行扫描,星云给出的结果与上次的结果略有变化。 虽然治疗方案的首选依旧是透析,可也给出了其他的保守治疗方案。 毕竟有两种毒素已经检测出来了,可以先进行研究。 正想着等下给他配制什么药物,可以分解那两种毒素。 夜子渊的身体又紧紧的贴了过来。 门外的慕青不安的走来走去,像是心里有蚂蚁爬过一样的奇痒难耐。 站在门前,想从门缝里看看小姐怎么救治主子,可又怕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法和主子说。 就好像上次看到的那个东西,竟能说人话? 他正犹豫不决,慕翠的声音传了过来。 “哥?你怎么出来了?小姐、” “嘘,小姐在里面,不许人进去!” “哦、”慕翠已经换了衣服,踮起脚向门里看看,可什么也没看到。 “哥,我跟你说小姐医术可厉害了!上次在摘星阁里,我亲眼看见的,她都没有诊脉就给义庆小公子治好了脚、” 听着慕翠的絮叨,慕青猛地想起了那位‘星云神医’。 这个‘星云神医’,查了这么久才知道他最近在丹霞山一带活动。看来只有派可靠的人去查看一下。转头看看别院,慕红自从容府回来以后,主子还没有给她派任务。倒不如让她先去丹霞山。 想到这儿,他叮嘱慕翠,“你看好这里,我回一趟别院、” “好!” 前厅里,白卿若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不惊阁的方向,将手里的手帕绞的不像个样子。 刘宣明给她斟了一杯茶,“卿若,坐下来等吧、” “不用了。宣明哥哥,我真的很担心、” 白卿若摇摇头不想喝茶,“殿下身子不好,那位南星小姐又不会医术?万一殿下毒发、我、?宣明哥哥,你就带我再去一次不惊阁吧,好不好?” 刘宣明知道她的请求很是过分,可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他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语气里透着一些无奈,委婉的劝道,“殿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虽然他一直服用仙林谷的药,也不曾对仙林谷做出过任何承诺。所以,卿若还是要有些耐心、” “可我已经等不及了。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看着外面雨已经停了,她脸色不善的大踏步出了门口。 刘宣明一愣,赶紧跟上去。 /108/108465/28766346.html 第39章 本姑娘的男人 大雨来临之时,南星和锦璃刚好跑到湖边的六角亭里。 “小姐,这场雨下得可真大!” 锦璃慌乱的给南星拍去衣衫上的水珠,又随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拍着。 南星看着眼前不大的碧光湖,映在春雨中,别有一番景象! 湖边的杨柳舒展着腰肢随风舞动,湖中的小拱桥上泛着阵阵水雾。而碧绿的湖水里被雨水激起阵阵水圈,一遍一遍的涌向岸边的假山石上。 “是啊!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她不由得说出了一句应景的诗。 “小姐,以前的您除了去桃林里玩儿就爱待在这里!” “是啊,那时最喜欢看圆月之下的湖水,平静又美丽!” 南星知道这里,这里也是幼时的容三小姐来的最多的地方。 “您还记得吗?每到夏天,您还喜欢在湖边踩水。有一年,您偷偷穿着云小姐的新衣服到湖边踩水捉青蛙,结果一不小心摔了跟头,青蛙没捉到倒是弄得一身脏泥!正巧,被站在小拱桥上的云小姐看见了,气的她坐在桥上大哭、” 锦璃边说着边指着雨中的拱桥,“奴婢还记得,老爷罚您抄书。您就将老爷的书一页页的撕下来折成小船放进湖里、、” “那时的我真是可爱!” 南星忍不住一笑,幼年时期的她真的很快乐!很开心! 可这一切,随着那次宫宴的发生,彻底改变了。 她在丹霞山过了十年孤苦无依的生活。 而他在宁王府过了十年缠绵病榻的日子。 人生有几个十年,她与他却是这样的度过了。 想起来与夜子渊还有午饭的约定,看这雨势似乎小了些,“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半刻了、” “走吧、回摘星阁、” “哦、好、”锦璃一怔,看着雨还没有停,又见南星已经出了六角亭,便低着头跟了上去。 此时,阁里的慕翠正急的走来走去。 本来约好了午时回王府用膳的。 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此行怕是要落空。 忽的,听见外面传来疾促的脚步声。 她赶紧向门外看去,蒙蒙小雨中,南星和锦璃捂着头一路跑进了闺房。 “小姐?属下还以为您要等到雨停才回来呢?”慕翠紧忙上前递过手帕和热茶。、。 “趁着雨小了些,赶紧回来。不是还要去宁王府吗?”南星喝了一口茶,脱下湿了的衣衫。 锦璃刚要去帮她找衣服,慕翠就拦住了她,“锦璃,你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先去换衣服吧。我来伺候小姐、” 她目光看向南星,见她点点头,便微笑道,“那有劳慕翠姑娘了。”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此时,宁王府,不惊阁。 夜子渊也托着下巴,无奈的看着院子里的犹如珠帘的落雨。 好不容易和南星约定每日午时来王府用膳,这刚第一天就迎来了这场雨。 脸上微微苦笑将轮椅转到门口,摸索着手里的玉染箫慢慢出声,“慕青,何时了?” “巳时三刻了,这雨还在下,小姐恐怕来不及、” “没关系,本王去容府找她在摘星阁里也是一样。”夜子渊做了一个去找南星的决定。 “啊?主子,这雨天、您出门、不方便、”慕青一怔,结结巴巴的出声。 “怎么不方便?赶紧去安排!”夜子渊瞥了他一眼,十分不愿的说道。 “那属下马上去、”慕青没敢再阻止。 午时,雨神似乎用尽了力气,气势减了不少,就这样淅淅沥沥的撒在空中。 风姑娘也感受到了疲倦,慵懒的配合着她,轻轻的吹着。 南星带着慕翠走在去往宁王府的大街上。 街上人很少,也很清静。只有清晰的滴答声伴着她们的踩水声,声声入耳。 经过慕翠的一番打扮,此时的她,面容清丽,发丝清扬,红色长襦裙外围着一件白色的薄罗披风,披风边上几支妖娆不俗的桃花,随着她轻快的身姿阵阵飘落! 身后打着伞的慕翠,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她,声音中带着几分羡慕,“小姐!您是属下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比子清郡主还要好看!” “子清俏皮可爱,谁都会喜欢的、” “殿下就不喜欢她、她总是、”慕翠还没说完。 南星面色一变,忽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姐?” “嘘,别出声!附近有人在打架!走,跟我去看看、” 听了听方向,她轻盈的起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慕翠吓了一跳,紧忙收了伞,‘第一次见小姐动武!真是厉害!’。 此时,大街北端一处僻静的街巷里,气氛压抑紧张! 一身寒气的夜子渊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他面色阴郁沉静,漆黑的眼中,一丝冷笑,几分不屑,寒光流转,射向四周,令人不敢靠近!身旁的慕青,表情肃穆,眸色中满是冰冷,宝剑出鞘,严阵以待! 就在他们的周围,几十名身穿土匪衣装的蒙面人正慢慢靠近! 慕青看了一眼他,就出手开始击杀上前的土匪。 只见他身形左右跳跃,剑花上下翻飞,却始终不离开夜子渊两米远! 直到,所有的土匪都上来了。 慕青已被土匪包围,他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要闯出一条血路,能够护住夜子渊!可土匪人数太多,自己已是应接不暇,只得余光注意他。 “主子,小心后面、” 一名土匪从后面击杀,慕青紧张的大喊。 夜子渊转动轮椅左右闪躲,手中的宝剑立刻回刺,土匪哀嚎着倒地。 激战中的他,目光凶狠,杀气外溢,手上的剑,鲜血直流,坐在轮椅的身体虽已被雨水混着血迹染的片片血红。可他依旧挥动手臂,丝毫没有减弱手上用剑的力度! 南星就趴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将下面的打斗场面看的清清楚楚! ‘大白天的,就有人敢刺杀夜子渊?真是狂妄自大!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我是出手帮忙?还是、、’。 正在她踌躇之际,一支黑色羽箭直奔夜子渊。 看着他根本没有防备,正背对着羽箭的方向,全力刺杀身侧的土匪。 她惊恐的大喊,“小心后面有羽、”箭”字还没出口,手上的小刀速度极快将它打飞! 接着,她手持点星,红袍加身,白衣执甲,从天而降! 再看,她浑身凌冽,目光轻蔑,傲雪斗霜,藐视天下! 好似那九天玄女下凡,神威所到之处,肃清所有魔魅,福佑百万生人! 土匪们吓了一跳,停了手。 慕青趁着此时的机会,赶紧抽身回到夜子渊身边。 同时,慕翠也拔出了剑,靠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 “没事!”慕青有些激动,“主子,小姐、来了、” 夜子渊看向站在那里没有半分恐惧的南星,心里微微一阵惊喜。 ‘她竟如此厉害!知道她以前总是打架,会几招花拳绣腿。可没想到、’。 南星见他没事,内心微松。看向周围的眼睛里寒意十足,可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温暖。 “我们家王爷这是招惹谁了?大白天的就有人想要他的命!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她的王妃是谁?就敢出手?实话告诉你们,他虽是病秧子,可也是本姑娘的男人!这世间只有我能欺负他,其他人别想动他分毫!” 这几句话,说的夜子渊震惊不已,手里的宝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慕青和慕翠紧握宝剑,满脸激动! 忽的,一句厉喊从不远处的街巷里传来。 “别听她的,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就是打过架吗?能有什么能耐!主人说了,今日必须取得宁王首级!若是任务失败,咱们回去就是死!上啊、快上啊、” 细雨中,一位头上戴着斗笠,手里拿着大刀的大汉,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的这一声厉喊,使得土匪们瞬间惊醒,一个个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狠狠扑了过来。 南星轻蔑的一笑,“真是不知死活!慕青,慕翠,护好你家主子!” 还没等慕青反应过来,她身影一闪,冲进人群,直奔大汉而去。 只见她身影无踪,剑影无痕。 只一个瞬间,大汉便倒地身亡! “让你的脏血污了我的点星,真是不情愿!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就这点能耐!还想动我的男人?” 她眼神冰冷,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将剑上的血在尸体上蹭了蹭。 转身看着剩下的土匪,“你们是嫌命太长还是想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本姑娘心善定会满足你们,让你们一起上路!” 她提着剑,一步步的向他们走去。 土匪们惊恐万分,相互看看又看看地上的死尸,扭头就跑。 她停下脚步,目光紧盯着土匪们的背影,眉头微皱。 ‘是谁敢刺杀宁王殿下?是因为本姑娘?还是因为殿下自己、?’。 低头看见地上的死尸,干净利落的收了点星软剑,蹲到跟前,用小刀在尸体上面扒拉着。 ‘城防?这人是城防军?’看到那人的手腕上带着白银手环,上面刻有“城防”二字。她内心一紧,回头看着夜子渊,眼神晦暗不明。 ‘这家伙何时招惹了城防军?竟要对他下毒手?’。 慕青见危机解除了,赶紧过来行礼,“小姐救命之恩,慕青没齿难忘!” 南星只摆摆手,目光依旧落在夜子渊身上,“这下雨天的你出来干什么?” “本王、本王、”夜子渊还没说出口,就被南星接过了话。 “殿下可真是不听话。难不成殿下想让本姑娘成为御赐婚姻的寡妇?” 看着他双颊微红,眼神闪躲,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南星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脉搏,脸色稍微松了松,“本姑娘很少出手,点星也从未溅过人血!这次为了殿下,本姑娘不得已杀了城防军的人!既然有了一纸婚约,总不能眼看着自家男人死于非命吧!” 夜子渊一怔,眼神一变,“他们是城防军?” “是啊,手腕上带着手环呢、” 目光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尸体,示意慕青过去检查,果然是城防军的手环。 “本王与城防军素无瓜葛,崔启为何要派人暗杀我?” “会不会是崔大人受人指使?他一向是惜命如金的、”慕青轻轻说着。 “这位崔大人是、?”南星好奇的问道。 慕青见夜子渊脸色阴沉不再说话,便轻声的回答,“这位崔大人是宫里崔总管的亲侄子。平日里贪财好色又胆小怕事。依仗着崔总管,没少干坏事!” “原来如此、” 看着夜子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还混合着鲜红的血迹,她嫌弃的撇撇嘴。 “慕青、慕翠!带着王爷跟本姑娘回王府!若是因为受寒和用力过度,导致毒发!本姑娘可是会见死不救的!” “是!王妃!”慕翠应声喊道。 南星回头看看她,没有反驳。 wap. /108/108465/28748572.html 第38章 验伤 当南星束着头发,敷着面膜,一身白衣衫的出现在门口时,容南风忍不住扭过脸。 “小妹,你这是?”他无奈的摇摇头,不知说些什么? “闲来没事,美美容而已、”南星没有解释太多,“大哥有事?” “哦,刚刚去给母亲请安。正巧,无尘师父来信了,母亲就让我来请小妹过去、” “我师父来信了?那老东西怎么想起给我写信了?”南星心里很高兴,“那走吧、” 她抬脚向台阶处走去,并没有注意到容南风略微尴尬的表情。 当锦璃过来给他见礼,从他身旁走过时,容南风一怔,反应也慢了半拍。 ‘这主仆二人是怎么了?顶着大白脸就出门了?不怕吓到别人?’。 羲和馆里,容夫人靠在软枕上看着对面自顾自玩耍的义庆,脸上的笑十分慈爱。 “娘亲,按无尘师父信上所说,小妹是他从树林里救回来的,没有被别人掉包。她就是咱们府里的小姐!”容南云站在一旁揉着她的肩,轻轻说道。 “是啊,咱们不应该不相信她!可我真没有想到,她会遇到刺杀。一想起,星儿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不在她身边陪着她,我这心里、就、” “娘亲,您不要难过!现在,小妹的身份确定了,往后咱们好好爱她就是了。” “是啊,那是我亏欠她的、” “义庆的脚踝找太医看过了吗?”容夫人轻轻掀开义庆的裤腿,看了一下脚踝上包扎的伤口。 “看过了,王太医说义庆中的毒很厉害!若不是有高人及时解毒,恐怕他都活不过昨晚。”容南云想起昨天上午王太医的话,心里还后怕的不行。 “当时,小妹一口一口的吸着毒血,把我吓了一跳。我害怕她也会中毒、可她好似没事人一样。” 容南云的话,使得容夫人一惊,“你说什么,星儿给吸的毒血?她还没事?” “是呀,她就抹了抹嘴边的血渍,毫发无伤的和我说话、” 容南云停了手,面色不对的看向她,“怎么了娘亲?小妹有什么不对的?”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她、” 容夫人微微安定心神,勉强一笑。 ‘我怎么忘记了,羽灵公主的血脉觉醒后是百毒不侵的。要不怎么去蔽日圣林找圣兽黑尾?那黑尾可是吃毒兽,食毒草的、’。 “小妹还说,义庆是什么缺钙?让我给他多吃鱼虾,瘦肉和鸡蛋。娘亲您说,小妹怎么懂得这么多?就连王太医都不知道的,她都知道、”容南云转身坐在容夫人对面的罗汉床上,斟了一杯茶给她。 “塔国公主的血脉,天生就对毒术医术感兴趣。想当年,公主殿下、”容夫人看着窗外的竹林,枝头上的绿叶正随风摇摆着,低声喃喃自语。 “娘亲,您说什么?公主殿下怎么了?”容南云正抱起爬向她身上的义庆,没在意容夫人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容夫人低头喝茶,不再重复。 南星带着锦璃走到羲和馆时,正在门口准备进去送药的锦和被她俩的脸吓了一跳。 “三小姐,锦璃,你们的脸?” “没事,敷个面膜而已、”南星没有表情的出声。 看着锦和手里的药,她走近些闻了闻味道,微微点点头,示意锦璃去开门。 等容南风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进了屋子。 刚一进门,她俩的大白脸也把容夫人和南云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 “没事,”南星想要看看义庆,可又怕吓到他,便坐到离他远一些的位置上,“听说师父来信了?信呢?” 南云指了指小几上的信,说的很婉转,“母亲派人去丹霞山看望无尘师父,今早刚刚回来。” 南星看看她,目光闪动没有说话,徐徐打开信,上面只写着几句话。 ‘臭丫头,回到家里还知道派人过来看看老夫,算你有良心。不枉我辛辛苦苦的从树林里把你救回来。臭丫头,你可得给老夫好好活着。老夫的棺材本钱都给了你,你要是出事,可没人给老夫养老送终!’。 南星将信贴在胸前,低着头,眼眶湿润,喃喃自语。 “师父、徒儿很想您。等星云医馆建好了,我就去丹霞山接您、” 感觉有眼泪流出来了,抬手擦去,才发现脸上的面膜已经干透了。 “锦璃,去打盆清水来。咱们把脸上的面膜洗了、”她收好了信,吩咐锦璃。 “是,小姐!”锦璃早就想洗了,可小姐一直带着,她也不敢说出口。 见南星没有提及派人去丹霞山的事,容南风心里微微放松。 他看了一眼容夫人,起身说道,“娘亲,风儿还有事,先走了。” 容夫人正喝着药,微微点头的向他摆摆手。 只一小会儿,南星洗干净了脸,头发也重新梳好。 从外小厅一进来,义庆看见了她,从南云身上扭着下来,伸着小手喊,“抱、抱、” 南星轻轻抱起他,随手掀开了义庆的裤腿,看看他脚踝的伤口包扎得很好,也没有感染。安心一笑,从云之境里拿了两颗糖豆,逗着他玩儿。 容夫人看着她鲜嫩发亮的脸庞,乌黑靓丽的头发,不由得心里感叹! ‘羽灵公主,您瞧见了吗?星儿和当年的您真是一模一样啊?要是您现在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起了南星说过的致命伤,她眼神暗了暗,很是心疼的轻轻出声。 “星儿,当年你受的伤一定很重吧!能让娘亲看看吗?” “您想看我的伤?”南星扭头看看她,眼神里带着疑惑。 “是啊,当年娘亲应该陪在你身边的!可娘亲没有做到、也只能现在、” 南星看着她脸色惨白,又看看南云也担心的表情,心里一软,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 容夫人起身将义庆抱给锦兰,拉着她进了内室,南云也跟着进去。 内室里,她毫不在意的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左胸前的那道伤疤。 那伤疤就像是一条粉色的虫子,趴在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十分醒目丑陋! 任谁看了去,都会觉得惋惜,觉得心疼。 “这伤疤,我已经用过很多次药了,还是没有消除。以前的比现在的还要难看、”南星微微一笑,说的很轻松。 容夫人哆嗦的伸手去摸,指尖传来的是一处褶皱的粗线,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滑落脸庞。 她一把抱住她,哭的伤心至极! “是不是很疼?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苦,当娘的竟然不在身边。这都怪我啊,都怪我!是我没用,公主,是我对不起您啊!” 南云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扭过头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瞧瞧你们,我已经没事了、” 南星一怔,抬起了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便拍拍容夫人的后肩,轻轻出声。 见容夫人依旧哭着,又拉了拉南云的衣角,示意哄哄她。 南云勉强擦了泪扶起容夫人,“娘亲,您别伤心了!小妹平安回来了就好!往后,咱们好好待她、” 容夫人不舍得擦着眼泪更咽着点头。 南星慢慢的将衣服穿上,淡淡的出声,“我当时太小了,又被一剑刺穿伤的极重!师父为了给我续命,不惜用了珍藏多年的白人参。要不然,我可活不到现在、、我答应师父,日后给他养老送终的!” “应该的、无尘师父对你有救命之恩!咱们容府定不会亏待他老人家的!等你爹下朝回来,娘就与他商议商议,派人把他接到府里居住。”容夫人一边顺着南星的话往下说,一边看向她的左肩上。 果然左肩上一只蓝色的孔雀图案,若隐若现! 若是南星看到,定会惊呼不已! 这只蓝孔雀竟和星云医馆里的‘蓝翎舞’一模一样! 容夫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看向南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崇拜与一丝惋惜! “师父无拘无束惯了,定是不愿意来府里的!”南星淡淡一笑,没有提及星云医馆的事,更没有注意到容夫人的表情,她穿好衣服,只随口应付一句,“等有机会再说吧、” 当三人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容老爷正低着头,双眉紧锁的踏进外小厅。 “老爷回来了,”门口的锦和赶紧行礼。 “夫人呢?” “在里面和云小姐,星小姐说话呢。” “星儿也来了?” “丹霞山来信了,夫人请星小姐过来的。” 听见容老爷的说话声,南云接过锦兰怀里的义庆,“爹爹回来了,云儿和义庆就不打扰娘亲休息,先回去了!” “本姑娘也回去了。”南星也起身告辞。 姐妹二人出了房门,正好看见容老爷站在小厅里,纷纷行礼。 容夫人见容老爷进来了,起身行礼说道,“无尘师父来信了,确定星儿没有被人换掉,咱们也能安心了。她的伤和暗记,我也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好!知道了、” 看见容老爷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容夫人不安的问道,“今日朝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一件事,圣上要我协助大理司安大人彻查死尸案!” 容老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我素来不参与查案,也不会查案。今日的事,怕是躲不过去了。夫人一定要看护好母亲和星儿!我怕万一、” 他刚说完,一声惊雷响起,紧接着雨点“噼噼啪啪”的落下,一阵紧似一阵。 容夫人被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老爷也吃了一惊,险些打翻手里的茶碗。 wap. /108/108465/28735634.html 第37章 美容面膜 翌日早上,天空阴沉不已,一场春雨怕是又要无约而至。 锦璃伸头瞧瞧床上的南星,睡得十分香甜。 不由得暗自摇摇头。 小姐昨夜喝了不少酒,要不是慕碧姑娘一路跟着她,怕是要从屋顶上掉下来了。 慕翠也起身,从身后轻轻的拍了一下锦璃,小声问道,“看什么呢?小姐还没醒?” “没有,小姐不愿意有人吵她睡觉、咱们还是走吧、” 锦璃声音很小,拉着慕翠就要离开。 “等一下,”慕翠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的那架‘沁血’琴,“这就是昨晚小姐弹得那架琴?真是好看!” “当然是了、”锦璃很自豪的拉着她进了隔壁的房间,轻轻的关上门。“老夫人寿宴那日,小姐和箫玉公子就合奏来着,那曲子好听极了。对了,当时紫萝姑娘在场,你不信问她、” 紫萝笑着起身,“锦璃说的没错。小姐的琴声就是好听。要是举办个什么琴技大赛,小姐准能得第一名!” “我想起来了,每年的春日百花会就有琴技比赛!”慕翠一声惊呼,笑着看着锦璃和紫萝,“到时候,请帖送到府里,小姐就要参加了、” “春日百花会?对、对、我都忘记了、” 锦璃笑着点头,掐着手指头算着日子,“每年的三月十三,闵王妃就会给各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送请帖,请她们去闵王府里赏桃花,品花酿,争百花仙子!我算算,也就还剩五日了。” “‘百花仙子’?”紫萝微微一怔,“我听说过这个名号,可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第一才能获得?” “嗯,去年的‘百花仙子’是玉欣小姐!不知道今年会是谁?”锦璃笑着喝茶、。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姐啦、”慕翠很自信的靠在桌边,晃悠着手里的剑穗。 正说着,隔壁房间里传来喊声,“锦璃、锦璃、” “小姐醒了?”锦璃放下茶杯,紧忙回应,“哎,来了、” 她拉开了门,进到内室。 床上的南星正坐起上半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昨夜酒喝得有些多了、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吧?” “没有,小姐在屋顶上弹琴,那琴声可好听了。” “弹琴?用的‘沁血’?”南星一怔,看着那架依旧摆在原位的古琴,疑惑出声。 “是啊,奴婢去给小姐做醒酒汤,小姐抱着琴从门口飞出去,一下子落到屋顶上。幸好有慕碧姑娘跟着,要不然、”锦璃絮叨着上前扶她起来。 南星见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我的衣服是、、?” “是奴婢换的、小姐的黑衣已经拿去洗了。” 她点点头,伸着懒腰下了床。 “哎呀,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刚才的梦境也很有意思。那性格孤僻的宁王殿下,竟是个弱弱的小跟班!日后,本姑娘在王府里,可是要说一不二的呀!” 她打开窗户,见天边阴云密布,榕树的枝叶正沙沙作响。 哀怨的转身,捋着离开脸颊随风飘舞的几缕秀发,轻声问锦璃。 “锦璃,咱们平日里有什么消遣活动?” “消遣活动是什么?”锦璃没听懂她说的话。 “哦、就是做什么事情用来打发时间?” “平日里,奴婢就绣些花样子打发时间。”锦璃收拾着床铺无心的回答。 忽地,她停了手,扭头看向南星,“小姐也想学刺绣、?” “刺绣?不、不、本姑娘可不会、”她赶紧摆手,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要说医术,本姑娘还有些兴趣。这刺绣,还是你自己绣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发青,脸色难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最近想的事情多了些,睡眠又不好,皮肤状态真的很差。 “锦璃,你瞧瞧我的脸干的不行,我想做个面膜、” “面膜?” “对,你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这些东西帮我带过来,再拿个小碗!” 异世里的她是位医学专家,对于护肤有自己的见解,也经常自己做面膜养护肌肤。 到了丹霞山之后,也没有改变。 回到昭城这几日,不是去宁王府施针就是去打探线索,都没有时间打理肌肤。 南星在镜子前仔细的照了照,发现脸上有些细纹和干皮,担心不已。 随手写了一张纸,递给锦璃。 锦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傻傻的“哦”了一声,转身下楼。 慕翠和慕碧精神很好的进了内室,紫萝进来时,脸色有些惨白。 “紫萝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天累着了?等下我给你检查一下缝合的伤口。” “哦、属下没事、”紫萝摇摇头,又面露不解的问道,“小姐,您是说我后背的伤是用线缝上的?” “对啊?为了让伤口尽快愈合,都会缝针啊、” “怎么缝?像缝衣服那样的、?”三人一愣,一同问道。 “和那样差不多,只不过针法不一样、”南星很自然的回答。 看着三人呆愣的模样,她笑着说道,“这有什么惊奇的?本姑娘会的东西多着呢?一会儿我要做美容面膜,给你们也都敷上。瞧瞧你们,一个个长的还不错,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这一身江湖女侠的样子,还不把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吓跑?要是以后找不到婆家,看你们怎么办?” 慕翠笑道,“属下才不怕呢!等哥哥娶了嫂子,再想也不迟、” 慕碧笑道,“属下就跟着小姐,不找婆家!” 紫萝笑道,“长贵哥会等我的!” “一个个的嘴硬、本姑娘可是不希望你们成老姑娘。日后你们要打扮的漂亮些。免得跟着本姑娘出去,被人家笑话、”南星瞥了她们一眼,笑的很开心。 “属下才不怕,谁敢笑话。属下就揍他、”慕翠摸着剑穗,笑嘻嘻的回答,“等日后小姐和殿下成了婚,属下和慕碧就一直跟着您。您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去哪里,小姐休想不管我们、” “对!我们保护您!”慕碧也附和着。 “还有我!”紫萝赶紧出声。 “你?算了,说不定哪天就和长贵成亲了!本姑娘可不想长贵恨我、”南星笑着打趣紫萝。 “小姐,您就知道拿紫萝开玩笑、”紫萝的脸很红,不好意思的低头。 “是谁说‘长贵哥会等我的’,可见紫萝姑娘心里放不下那个憨憨的汉子、”慕翠笑着打趣。 紫萝一听,红着脸就要打慕翠。 慕翠慌忙的围着南星跑圈,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姐,你看看黄历,挑个好日子,把紫萝姑娘嫁过去,我们也好讨杯喜酒喝、” “小姐,她想喝喜酒,让她喝自己的去,才不要让她喝我的、”紫萝红着脸笑着。 “她是个母夜叉,没人敢要!”慕碧的一句话,引得大家哈哈的笑出了声。 “慕碧~~,你也是个母夜叉、”慕翠一怔,瞪着眼睛,就像慕碧的腋窝伸去、 慕碧赶紧躲到南星身后,笑个不停。 几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从二层的窗户传出来,一直传到了一层的小厨房里。 厨房里的李嬷嬷,看着锦璃收好了物品,提着篮子转身走去连廊时,挂在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不见了。 切菜的动作也慢下来,随手扔了刀,拿起案板上的白萝卜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那日她急忙忙的给儿子送银子,儿子说的话,犹在耳边。 ‘想要老子我活命,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吴嫂做事!’。 她抬起浑黄的眼珠,看向连廊,拍了拍怀里的那包药粉,内心纠结不已。 当锦璃进来时,几个姑娘还在笑个不停。 “说什么笑话呢?这么热闹、”锦璃看着大家好奇问道,“小姐,您要的东西、” 南星渐渐收了笑声,拍拍自己的前胸,稳稳情绪,示意锦璃把篮子放到桌子上,一样一样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四个姑娘都好奇的围着她,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 不知道南星要干什么? 很快,一碗白色粘稠的糊状面膜就做好了。 南星将头发全部束到头顶,露出了整张脸,找来桌子上从没用过毛笔,蘸着面膜就往脸上涂。 “小姐,奴婢、奴婢、”锦璃吓得一愣,支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别着急,一会儿你们人人有份儿、”她微微动动嘴唇。对着镜子绕过眉眼口鼻,一下一下的涂着。 眼看着,整张脸就变成了白色。 慕翠和慕碧相互看了看,撇撇嘴,悄悄的转身走向门口。 “想跑?回来、”南星从镜子里面看见了这两个准备开溜的身影,暗自一笑。 “宁王府的人如此胆小?还不如锦璃和紫萝呢?” 锦璃和紫萝也相互看看后退一步。 紫萝低着头,声音很低,“小姐,我们也不想、” “不行!锦璃你先来、随后是紫萝。慕翠,慕碧你俩最后!”南星站起身,拉着锦璃就坐了下去。 不由分说的将面膜涂到她的脸上。 只一会儿的工夫,五个姑娘的脸上全抹上了白色的面膜。 一个个的仰着头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聊天。 若不是服装上有所差别,都分不清谁是谁? 尤其是慕翠和慕碧,她俩的衣服几乎一样。 “小姐、这东西涂在脸上还很舒服呢、”锦璃含糊的出声。 “对啊,属下和慕碧在王府里也知道些美容的方子。可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慕翠闭上眼睛很舒服的点头。 “是,慕碧第一次!”慕碧附和的出声。 “这面膜如此的好。小姐不如将方子提供给百香楼,有红萝姐和长兴哥做生意的本事。准能赚上一大笔钱、” “嗯,这个提议不错。” 南星眼神一亮的看看紫萝,“你这丫头,还有些生意头脑。这‘如雪’面膜,可是我独家秘方,使用后肌肤如雪般剔透,如丝般顺滑,绝对是美容、、” 她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容南风的喊声,“小妹,母亲传你去羲和馆。” “去羲和馆?”南星回头看看门口,起身走过去。 “又要做什么?” “容南风来了,快躲起来、”慕翠一慌,拉着慕碧就回了房间。 紫萝起身也离开。 锦璃看看她们,低着头跟上了南星的脚步。 wap. /108/108465/28727575.html 第36章 ‘沁血’与‘玉染’ 夜深人静无语时,风清月下寄情迟。 南星有些醉意,原本酒量不差的她,许是修养身体十年间滴酒未沾的缘故,又或许是心事重重,烦闷至极,多贪了几杯的缘故。 今夜和秦正只喝了两坛女儿红,就目光迷离,脚步轻浮,身形打晃。 跟在身后的慕碧,不得已背起她,一路轻功的回到摘星阁。 刚上了二层平台,南星就挣扎着下来,笑嘻嘻跑到栏杆处,一屁股坐了下去。 慕碧吓了一跳,急忙使出软鞭围住她的腰,唯恐她失足掉下去。 坐在栏杆上的南星,眼神迷离,双颊绯红,晃悠着双腿。望着天空中朦胧的月色,手里摸着胸前的月牙形玉坠,嘿嘿的傻笑着。 “师父,南星很好。虽然,他们十年间都没有去丹霞山看过我,也没有任何消息。我也曾经怨过他们,恨过他们,甚至一度觉得他们死了。可今日,祖母与爹娘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我,本姑娘就当他们说的是真的。师父,您要保重身体,等我把星云医馆安置好了,就去丹霞山接您、” 慕碧听她喃喃自语,没有打扰,一手拉着软鞭一手摸着佩剑站在身后半步的距离。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南星打了个激灵,双臂抱着肩、 “小姐,夜深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慕碧上前轻轻一拉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 “不、不回去、我在看月色呢、”南星晃晃身子,回头嘟囔着,“我想韩宇哥哥了,你知道我的韩宇哥哥吗?他是全球最帅的男人。” “小姐,您不应该想着别人!宁王殿下才是您的男人、”慕碧不高兴的说出口。 “宁王殿下?七迷踪?”现在的她,已经把宁王殿下等同于七迷踪了。 她笑着摇摇头,乱叫着,“他不是我男人,是我研究七迷踪的对象。嘿嘿、你不懂、一切为了七迷踪、七迷踪万岁、” “小姐、殿下就是您的男人!圣上已经赐婚了!”慕碧很郑重的又重复一遍。 “赐婚?谁叫他赐婚?本姑娘婚姻自由、才不稀罕、、”南星看她一眼,嘟囔着起了身收了双腿,从栏杆处下来,晃悠着进了屋子。 锦璃听见动静,打开隔断的门,看着南星晃悠着进来,赶紧点上烛火。 “小姐这是喝酒了?”她看向正缠着软鞭的慕碧。 慕碧也不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锦璃扶着南星坐下,“小姐,再忍忍,奴婢去准备醒酒汤、” 南星目光迷离的看着她出去,脸上还嘿嘿笑着。 无意间,手指轻碰一下桌上横放着的‘沁血’琴,一声悠扬的琴声随即而起。 “嗯?这声音,还挺好听的、” 她又碰了一下,琴声略显低沉,索性双手撩拨几下,混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曲调。 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抱起古琴。 从门口处一跃而起,坐在了阁楼的屋顶上。 这把慕碧吓了一跳,紧跟着出去、 “…小姐,您去哪儿?” 也把屋顶上的沈云吓了一跳,紧忙飞身躲到榕树上。 朦胧的月光下,南星含情脉脉,脸颊红红,绛唇未启,含词未吐。 她身子微微倾斜,黑色的衣衫与这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裙角随风飘扬,你也许只能听见琴声不见其人! 随着双手轻挑慢捻,一段悠扬的古琴曲,渐渐的流淌在指尖。 这琴声婉转低沉,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又似细雨打芭蕉,犹在耳畔。 一曲古琴,穿越灵魂的空洞,前世今生的点滴都被那双素手拨弄! 阁楼台上的慕碧已经听的如痴如醉。 而如痴如醉的不止她一人、 榕树上的沈云老泪纵横,一口一口的灌着梨花白。 容老爷和容夫人静静的听着,容夫人眼眶湿润,“老爷,这是星儿在弹‘沁血’?这琴艺真像是当年的羽灵公主、” “是啊!‘沁血’是名琴,声音自是不同。想当年,公主琴艺冠绝天下!” 容老爷看向屋顶的方向,轻声说道,“今夜咱们虽然没有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可也是让她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况,羽灵公主当时嘱咐咱们,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报仇,只要让她平安长大,安稳的活下去就好。” “是啊,星儿聪明绝顶,要是再不告诉她,怕是会闯下大祸。咱们不能对不起羽灵公主和沈将军啊、”容夫人靠在容老爷的肩头上喃喃出声。 松风楼里,容南风随着那琴声,身形闪动,剑影纷飞。 可谓是‘谁念西风独自凉,独自闲行独自吟!’。 舒云间里,南云摸着义庆的小脸,泪眼婆娑,无尽的情思爱意,悠悠的飘向落天河谷。正是‘暮去朝来,形单影孤,欢情何所寄!’。 月朦胧,星朦胧,夜色亦朦胧,夜儿静,风儿轻,心事寄琴声! 天意斋里的林天深独自站在院子中。 听着悠悠的琴声,想起了南星刚入府那晚,紫萝传来的信,‘星小姐琴艺精湛,能与箫玉公子合奏一阕!’。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欣赏着,‘难道这就是小星的琴声?倒是比自己还要好上几分、只是、这琴音,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感觉如此亲切熟悉?’ 想到小星与宁王的关系,他紧握双拳,内心一阵失落。 酉时过后,他本想送小星回府的路上,好好说说话。 可藤萝庄给百香楼送脂粉,也带来了藤之信。 长兴与红萝知道事情严重,十分焦急的到处寻他。 信是出自义父之手,里面写到惠国公出了事,忻州军群龙无首。 若是此时联系到雷副将,暗中插入自己的人,岂不是天赐良机?所以,义父要他放下昭城里的事,带着赤目玉兽即刻回塔国,再赶往忻州。 可赤目玉兽的毒刚提炼到一半,若是此时放下回塔国,他不甘心。 所以,他决定加快在昭城的行动,先制造混乱,混淆视听,再抽身去忻州。 在南星悠扬的琴声中,他走进了关着赤目玉兽的小黑屋。 宁王府,不惊阁。 一身玄衣的夜子渊,坐在窗户前,望着繁星点点闪烁,听着琴声幽幽传来。 面容微动,手指有节奏的轻动着,‘这琴声流畅动听,醉人心扉!定是从摘星阁传来的!’。 听见有人进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忻州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回主子,都安顿好了!也给袁掌司送了信、”穿着青色衣衫的慕青进来,站在身后回禀。 夜子渊点点头,“黑影卫可有的消息?” “有,据慕蓝所查,大理司报的死尸案的确和天意斋有关。那几具查不出死因的尸体就是从天意斋送出去的。而且最近天意斋生意惨淡,林天深也没有行动,赤目玉兽也一直在天意斋里。永安司的袁嘉茵一直在外围盯着他!慕蓝请示,要不要暗中给袁刚送个线索、” 夜子渊不屑哼了一声,“林天深?看样子你不是个规矩的生意人?这赤目玉兽你是不打算出手了?也好,让本王看看你要这赤目玉兽到底有何用?去给慕蓝回信,可以给袁刚送个线索,不过,不许泄露咱们的身份。让袁刚和袁嘉茵一同去查天意斋,有永安司从中协助,林天深会坐不住的!咱们暂时不出手,只需密切监视,若是发现异动即刻回报!” “遵命!” “还有,将慕红撤回来吧,容府里有慕翠和慕碧也就够了、” “是!” 见慕青还没有走,夜子渊低声的问道,“还有事?” “回主子,长公主府里传来消息。长公主打算让淡云姑姑去容府里教小姐宫中礼仪,免得日后进了皇宫或是参加宫宴时惹怒圣上。” “皇姑母就是考虑长远,淡云姑姑是个不错的人选。”夜子渊微微一笑,“本王也该去一趟容府了。” 看着容府的方向,他脸上带着笑,双手相互搓着,兴致颇高,跃跃欲试。 “慕青,你听这琴声悠扬旷远,意境深远。不如本王与她合奏一曲如何?” “主子,您身子刚好,不可劳累、张太医说过、您、”慕青慌忙的出声阻止。 “好了,本王难得心情好,去把‘玉染’箫拿来、”夜子渊不高兴的打断他。 “是,”慕青不情愿的转身,将床边的箫递了过去。 这支玉染箫通体翠绿色,用料讲究,做工精湛,是由金沙国极品青光玉制作而成。每个音孔及吹孔边缘光滑圆润,手感清凉,音质清晰干净!箫的尾部,刻着小篆体的‘玉染’二字,古韵悠长。 夜子渊听了听琴声,抬起手,箫声悠悠传出跟上了琴声。 南星不知她的这一曲,引得所有人,情切切以惊魂,意绵绵而动魄。 此时,她只听见了箫声,是箫玉公子的箫声! 脸上挂着笑,双手上下翻飞,琴声中带着内力传到天际。 这一曲和鸣,交汇灵魂深处,正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一曲终罢,她望着箫声的方向,想起初次见到箫玉公子时,是在祖母的寿宴上,还得了他一千两银子呢,不由得嘿嘿傻笑。 “咦,那个送银子的人不就是慕青吗?他也是箫玉公子的随从?” 她喃喃自语的站起身,没有多想的晃着身子,像是忘记自己是在屋顶之上,又像是还沉浸在与箫玉公子合奏的曲意中。 脚下一个不稳,身形晃悠着险些掉了下去。 慕碧一惊,起身接住她,一手拿着琴一手抱着她落到闺房门口。 wap. /108/108465/28709978.html 第1章 回府 ‘十年不见,昭城还是这样的热闹非凡!’ 刚进入城门的南星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听着商铺的叫卖声,心中略微感叹。 一身男装的她,拽了拽肩上的包袱,脚步不急不缓的穿过喧闹的茶馆酒楼和熙攘的涌动人潮。一边凭着脑中仅存的关于清风河的记忆一边四处张望着,找到了河上的那座流云桥。 驻足桥上,红红的灯影映在水中,好似天上的街灯。悦耳的乐声飘在空中,宛如指尖的倾诉。 “景色真美!天深兄真会找地方、”她微微一笑,倚栏喃语,“天上人间,红影相怜,夜夜歌舞夜夜升。邀了明月,惹了清风,竟是半日浮生梦!” 同在桥上,离她只有两步距离的林天深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紧忙回身。 “小星是你吗?” 南星回头看去,桥上的林天深玉冠束发,五官俊朗,白色的锦袍精致素雅。站在这熙攘的人群中,便是吸目夺睛的存在。 “是我!”她微笑着上前,“好久不见,天深兄依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林天深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内心欣喜不已。 “瞧你这一身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刚要拍拍她的肩,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得已,换了男装进城、” “没有,从丹霞山出来就穿的男装,没人知道我进城了。”南星也压低了声音,随后她笑着转了一圈,“怎么样?像不像你的小伙计?” “还不错、”林天深宠溺的一笑,摸摸她头上的布帽,“走吧、咱们回去再说、” 穿过两条街,他们到了城南一处两进深的院落。 “天意斋?这名字倒是很特别、”南星左右看看,院子里晾晒着草药,不远处的笼子中关着几只病恹恹的幼兽。“知道你是开宠物商店的。没想到你还是兽医?” “宠物商店?”林天深一怔,“这又是什么新鲜词?” “就是售卖小动物的店铺、” “天意斋做的是买卖幼兽的生意,可这幼兽生病了,总不好不管。所以也医治它们、”林天深笑着摇头,继续向前引路,“尤其是珍贵难得,温顺可爱的幼兽。是主人最不愿意舍弃的、” “说的极是!”想起大学里的室友因为爱猫生病了,不惜花掉了自己两个月的生活费,她深有同感的重重点头。 后面的院子不大,几盏灯笼点缀在美酒佳肴的桌子旁。 南星轻轻瞟了一眼,不由得内心一笑,眼睛弯弯的看着林天深,“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爱吃这些的?天深兄如此的心细如发!谁要是嫁给你,准能幸福一辈子!” 话音刚落,林天深目光闪了闪,“小星,可是觉得我很好?” “当然好了!否则我也不会请你帮忙、、”她不以为然的拿起酒杯,“天深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又待人随和,彬彬有礼。定是许多女子的梦中情人!来,我敬你!”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林天深内心一紧,暗暗苦笑,‘梦中情人、说得好、说得好、’他抬头一仰而尽。 此时,管家全叔,端着几个酒壶过来,恭敬的回禀。 “公子,刚得到消息,明日是容老夫人七十大寿,容府大摆宴席。”他目光飘向南星,“小姐、是否回府?属下,好去准备。” “回,明日就回!这么巧,赶上了祖母的寿辰,岂有不去的道理?顺便瞧瞧我那狠心的爹娘,可还认得出我?”南星微微停了一下筷子,淡淡出声。 “就按星小姐的意思办吧、” “是,公子” 林天深给她斟满酒,“可是想好了?一定要回去?万一、” “万一什么?当年我只有六岁,就被他们送去丹霞山,途中还遇到劫匪。要不是无尘师父、、我就、、 我的行走路线只有他们知道,这十年来他们又对我不闻不问,定是认为我已经命丧黄泉!当年那劫匪凶恶残忍,一心想要我性命,想来定是受他们指派!所以,我必须查明真相,找到幕后之人!我还要问问他们为何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狠心?” 南星低着头,摸着胸前那道疤痕,声音沉静悲伤。 十年前的那日,残阳如血,余晖昏暗,树林里静的可怕。 不知怎的,身为现代医学专家的她意外的穿越到奄奄一息的容三小姐身上。 意识刚刚回转,就被强烈的疼痛刺激的差点晕过去。 这幼小的身体竟然浑身是伤! 左臂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剑伤。前胸被剑穿透汩汩流血,粉色的上衣已成红色,裤腿碎成布条,露出了腿上无数青紫的刮痕。双脚被外力扭伤,脚踝骨貌似断裂、、 本以为自己会再次成为孤魂野鬼。 可树林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模糊的看见一位老者向她走来、 直到三日后,她才醒过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三小姐的记忆汹涌冲进脑子里。她才清楚的知道这副身体的主人是谁?生前为了逃命都遭遇了什么、、 伤养好后,她要下山找出凶手。可无尘师父说与容府有十年之约,期限未到,不准她下山! 南星收了回忆,仰头喝了酒,目光泛着清冷的看着林天深。 “这事,当初我救你的时候,就和你说过,还请你帮忙暗中监视容府。现在,我终于能下山了。天深兄,你该不会、” “不、小星别误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不管的。我就是担心,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会起杀心。我不想你以身犯险!”林天深赶紧解释。 “真实身份?我本就是容府三小姐容南星!死了十年又突然出现的容南星!他们想做什么尽管来,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任人欺负,弱小无助的孩子了!此事,我决不会善罢甘休、” 她面容清冷,双眼冷冽,左手摸上了缠在腰间的点星软剑。 林天深担忧的看着她,“依天深拙见,小星还是以‘星云神医’的身份前去贺寿!等查明真相,确实认定容府是凶手,再表明身份也不迟。毕竟这昭城里、、” “以‘星云神医’的身份?不,天深兄,我就光明正大的回府。我倒要看看容府能把我怎样?”南星眼睛里很坚定,同时又闪过一丝不安、“神医的身份从不与外人知道。难道,天深兄是想、、” “小星放心!我林天深就是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 看出林天深目光中的认真,她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当年,实验室意外着火。混乱中她带着医用空间云之境逃命,不小心滚落楼梯、、 成为容三小姐以后,她跟着无尘师父学习中医与点星剑法,如今略有小成。 说起这‘星云神医’的名号,还是她用现代医术和云之境里的物品救过几个濒临死亡的人。而这位林天深就是其中之一。 “小星,自从接到你的消息,我就派人注意着容府。”林天深脸色不明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这是容府的一些情况。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暗查官府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多谢天深兄费心!” 南星笑着,抬手慢慢打开,容府里的人和事跃然纸上。 ‘翰林院詹事容卫,正三品言官。其长子容南风在金鹰卫任执事。二女容南云三年前嫁入忠义将军府,成为少夫人,与少将军义凌俊育有一子,名唤义庆。三女容南星,自幼顽劣成性。元璟八年在宫中惹怒惠敏长公主,被送往丹霞山清修,至今未回。 容老夫人曾是惠敏长公主的乳母。容家自元璟二年起,颇受长公主照拂。最近一年,与安王府,刘御史府,大理寺安少卿府关系密切!’ “天深兄,我知道你是尽力了!”她合上信,仰头喝了酒,“虽说这容府是我的家,可我却像孤儿般的在丹霞山生活了十年。十年的时间,清心修身,与世隔绝!如今,为了真相,我回到昭城、回到这冷漠无情的家!着实无奈、” 看着她目光幽幽,周身散发着令人心碎的悲伤! 林天深内心一紧,语气很轻柔的劝道,“小星,不要难过,一切有我、、虽然我是个生意人,可也知道昭城里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你涉世未深,难免会走弯路。我会尽全力助你!即使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也会时刻关注你、、你不要、、” 他还没说完,就被南星真诚的目光悄然打断。 “天深兄,认识你真好!” 林天深微微一怔。 他脸色微红,目光柔情,“小星,我、、” 他想说,带着她回塔国藤萝庄。他会宠着她,爱护她,一辈子让她远离是非,远离危险。容府的事他来查,一定会水落石出!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得到消息,寿宴酉时开始,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 懊恼的暗中给自己一巴掌。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如此的胡言乱语! “我先看看情况,不出意外的话,申时会进去、”南星没有发现林天深的异常,“你知道,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必须留在府里才能找到线索。若是容府有什么动作,我也会小心应付。” “这段时间我也会留在昭城、那我、先在府外接应你。”林天深装作坦然的样子。 “好,多谢天深兄费心!小星敬你、”南星目光温柔,笑容满面。 “和我、说什么谢字、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林天深目光闪躲着轻轻碰杯。 wap. /108/108465/28167834.html 第2章 我就是容南星 翌日,南星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烦躁不安的起身,冲出了屋子。 院子里,幼兽的哀嚎声,狂吠声,低吼声与伙计的咒骂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阵阵的噪音,甚是令人心烦。 “都别叫了,再叫就把你们全毒哑!”她捂着耳朵一声高喊,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顷刻,四周安静了下来! “真是的,一大早就嚷嚷,扰了我的清梦、”她不高兴的撇撇嘴,絮叨着转身。 “小星,可是醒了?哪里来的一大早,这辰时都过了、”林天深刚进院,就看她赤足散发的站在房间门口,眼神宠溺的笑着打趣,“你发脾气的样子甚是凶悍。瞧瞧,他们震得都没了声、” “天深兄,早!见笑了,你知道的,我、”南星不好意思的笑着,刚要解释。 “知道,知道,你最烦睡觉时被打扰。”林天深摆摆手,“好了、我带来了早膳,你赶紧梳洗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子,南星不再解释随后进去。 此时,全叔过来禀告。 “公子,这是容府最新的消息!紫萝已经到了,正在客房休息、” 林天深只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瞬间变了脸色。 “联系到红萝,密切关注丞相府里的雪姨娘。若有异动立刻来报!让紫萝进来,见见小姐!” “是!” 不一会儿,一位俏丽的丫头跟着全叔进了院子。 “全叔可是与你说清楚了?日后,这位小姐就是你的主子。你要照顾她保护她。”林天深看了一眼身后的紫萝,语气强硬,“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请公子放心。紫萝定会尽心尽力。”紫萝瞄了一眼南星紧忙行礼。“紫萝见过小姐!” “天深兄,我怎么能用你的人?容府我自己去就行了、”南星不想多一个人知道她的事。赶紧扶起紫萝,“姑娘快起来、” “不行,容府情况不明!你孤身一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要是不愿意带紫萝,那就带着我回府。”林天深面色凝重,语气也高了几分。 他还是第一次与她这样说话。 南星微微一怔。 “小姐,您就听公子的吧!紫萝姑娘身手不错,可以保护您!”全叔适宜的开口。 看着林天深坚决的态度,南星没再拒绝。 申时过后,一身普通女装的她,带着紫萝来到了容府的门前。 红红的灯影晃动着,映在两侧雕着兰竹与巨石的影壁前,十分喜气! 她站了几秒钟,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示意紫萝去敲门。 门房的伙计听说她是容三小姐,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去禀告。 当容府大门打开,南星稳稳走进去的时候。 站在对面茶摊里的林天深,目光中带着不舍,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片刻后,他吩咐身边的长贵,“派人密切监视容府,随时回报!“ ”是,少主!” 再说,南星双眸轻抬,目光流转,穿过片片暖光,向着大厅走去。 十年前就是在这里,容府为容三小姐举行了家宴。那次家宴成了她与家人最后的相聚。 今日还是在这里,在容老夫人的寿宴上,自己代替她,回到府里重新相聚。 这或许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小姐,奴婢锦和,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夫人想要见您!请您随我来、” 看着站在廊下行礼的锦和,妙容姣好,利落干练。 南星微微一笑,“十年不见,锦和姐姐越发的美丽动人了,想必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锦清,锦璃可还好?” 一句话,说的锦和猛地抬起了头。 “小姐,她们、她们、都好、”她语无伦次的回复着,“夫人、夫人在羲和馆、” 去羲和馆的路,她是知道的! 看着四处的景致变了许多,她内心叹息,‘十年不曾回来,府里的景致变了许多!看来,这十年你们过的很是舒服、’ 渐渐的一片竹林映入眼前,浓密的像是翠绿的宝石又像是绿色的屏障,甚是养眼! ‘竹林倒是没有变?还越发的浓密了、你,还是这么喜欢翠竹、’ 竹林过后,露出了青砖素瓦的羲和馆。 步入馆中的小厅,她看向四周,厅里的摆设还和十年前一样。 那幅‘合和’二仙的彩绘画像,挂于中央的墙上。 窗边的罗汉床上,小几朴素,熏香缭绕。 两侧的六角灯笼造型优美,光亮如新,儿时的三小姐经常踮着脚去摸上面的铃铛。 “是星儿回来了吗?真的是星儿、”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容夫人急切走了进来。 她,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身姿纤细,五官精致,一双柔美的眼睛,有着江南女子的灵动和妩媚!只是人到中年,眼角处细纹显现,鬓角处染了灰发。 南星目光清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容夫人上下打量着她。 “小姐,既然来容府认亲,可有信物?”随着容夫人进来的年轻夫人,看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信物?本姑娘只有这个玉佩、” “云儿,快拿过来,让我瞧瞧、” 容夫人盯着那玉佩,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就是这月牙形的玉佩,是星儿随身带着的、真的是星儿!” “娘亲,你先别急,我再仔细问问、” 年轻夫人安慰着容夫人,抬头看向南星,微微一笑,“小姐见谅,家母思女心切才会如此!请问小姐从何出来?这位姑娘又是?” “二姐!我当然是从丹霞山来了。丹霞山离昭城可是要三天的路程。” 南星扫了她一眼。刚刚见面,她就知道这位夫人是容南云,现今的忠义将军府少夫人。 脸上淡淡的笑着,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拜容家所赐,这三天的路程,当年的我,可是记忆犹新!” “你知道我是谁?”南云吃了一惊。 “当然,你是我的好二姐容南云!”她撩了一缕耳边的秀发,不在意的说着,“十年不见,你倒是嫁做人妇了。把我丢在山上十年不管不顾,你们就真的以为我回不来了?可笑至极、” “没有,我们没有、昨日、老爷还说要派人去接你、”容夫人摸索着月牙形玉佩,双眼朦胧的看着南星,“锦和,去前院请老夫人和老爷过来,就说三小姐回来了、” 南星看着锦和出去了,暗自笑了笑,“怎么?还要祖母和父亲大人过来审问?也是,我今日回来的不是时候,偏赶上祖母的寿宴。万一出了事、可是得不偿失、、” “小姐,哪里话!”南云坐在那里,目光中透着怀疑和无奈,“十年前容府的三小姐去了丹霞山。这是昭城里人人尽知的事!如今,府里还没有派人去接,小姐就自己找上门了!南云,不得不慎重、、” “呵呵,难不成我还假冒你们的三小姐!” 南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抢过自己的玉佩,气愤中带着悲凉,“你以为那个恶名在外,顽劣成性,一个不高兴就烧人家房子的容南星是正经女儿家愿意冒充的?算了,既然当初选择将我送走,也许就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亏我还日夜兼程的往回赶,真是自作多情!紫萝、我们走、” “请留步、”容夫人站起身急忙阻止,她擦了眼泪瞪了一眼南云,“云儿,你也太过谨慎了。娘亲知道,你是为了少将军,担心府里混进塔国的奸细、、可也不能、” 正说着,厅外传来了苍老亲切的声音。 “听说星儿回来了、赶紧过来让我好好瞧瞧、”容老夫人拄着拐杖由容老爷搀扶着进了小厅。 南星回身,看着曾经对她关爱有加的祖母,已是满头白发,内心一阵酸楚。 今天的祖母,气色不错,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故。 深红色的素绒绣花袄衬着红润的脸色,格外亲切慈祥。 “祖母,就是这位小姐!娘亲也看了她的玉佩、可南云、”容南云上前一步解释着。“还望祖母定夺、” “玉佩是真的,上面有她的名字!老爷,您还记不记得、当年、”容夫人一把拽住容老爷,不住的落泪、 “知道你思念星儿。咱们偷偷的给无尘师父写过多少封信,都石沉大海、、还以为星儿恨咱们入骨,是永远不再回来了!没想到、今日、”容老爷拍拍她,目光却没离开过南星。 “恨你们入骨?是啊、十年了、你们从不管我的死活!我当然恨你们入骨!我本是不想回来的。可我不甘心,我就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就是因为我顽劣成性,辱没了容府的名声?”南星眼神冰冷,浑身冷冽,面对他们的眼泪与叹息,没有一丝的感动。 听南星这样说,容夫人更加确定这就是容南星! 她上前紧紧抱住她,“星儿,你这样想娘亲不怪你、当初、我们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哼、” “就是为了你!当初,你胡闹至极,将昏迷的九皇子打扮成女孩子,惹怒了长公主要将你送去昭仁司。我们不得已,才自请十年期限把你送往丹霞山。”容老爷不急不慢的幽幽出口。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们保了我一命?”南星皱着眉头,迅速的搜索脑中的记忆,可什么也没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三小姐的记忆里怎么没有这段?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疑惑的看着容老爷,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wap. /108/108465/28167835.html 第3章 斗琴 “我记得,星儿走的时候,咱们特地安排了刘嬷嬷随身伺候。怎么没见到她人?倒是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容老夫人想起南星的奶娘刘嬷嬷,出声问道。 “刘嬷嬷?亏你们还记得她?那你们定然也知道,我们在丹霞山下的密林里遇见了劫匪。刘嬷嬷为了救我,被一剑毙命!” 这话一出,所有人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路遇劫匪?她、死了、?”容老夫人喃喃自语、 “对,十年前就死了!”南星想起当年刘嬷嬷惨死的样子,心如同刀割般疼痛! 在她养伤期间,无尘师父将她埋在了树林里。只留下了一支青玉簪给她、 “这就是刘嬷嬷的青玉簪。不要和我说你们不认得它、”说着,她从头上摘下了那支鸟形玉簪。 “夫人,这是刘嬷嬷的!奴婢曾见她爱如珍宝、”锦和一看到鸟形青玉簪,眼泪就掉了下来、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劫匪、?”容夫人双眼里含着泪,惊恐的看着容老爷,“会不会是塔国的人?他们、一直没有放弃、他们、、当年我真应该和她一起去、” “事情还没说清楚、也许和塔国没有关系。不要自己吓自己、”容老夫人看看容老爷,“风儿呢?去派人把他找回来!” “锦兰,去松风楼把少爷请来、”南云看着自己的爹娘如此肯定,又听见南星说起劫匪和刘嬷嬷的青玉簪,消除了心中疑虑,不再怀疑她。 “现在知道害怕了、本来我是不想提及的!你们知道了也好,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会让刘嬷嬷的血白流、也不会让自己的内心承受一辈子痛苦!”南星目光坚定。 在她看来,眼前的人形同陌路,是没什么亲情可讲的! “行了,你们该问的也问了,我该答的也答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安排人把摘星阁收拾出来!对了,我以前的丫鬟锦璃呢?把她也一并带到摘星阁。”她看看容夫人,又看看她的祖母。一番话说的很是冷漠疏远! “这孩子,怎么、比以前还、”容夫人泣不成声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满眼委屈的吩咐锦和,“锦和、去安排人收拾摘星阁!” “是,夫人!” 正在此时,容南风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父亲,外面的宾客都到了,您和祖母怎么还在这里!风儿一人都忙不过来了、” “哦、马上过去!”容老爷随口应着他,可目光依旧落在南星身上。 “这位小姐是、?”容南风看着父亲异样的目光,也仔细打量着! “这是星儿、你的小妹、”容夫人内心难过,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滑落,“她,刚回家、” “小妹,都长这么大了。昨日父亲还说,等过了祖母寿辰,让我去丹霞山接你!你自己倒是先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南风的笑,如阳光般温暖灿烂、 “多谢大哥惦记,小妹一切顺利、” 南星微微一笑,回了礼。 在三小姐的记忆中,大哥很照顾她,还经常替她受罚。有一次,她把吕伯侯府的后院点着了。吕伯侯到圣上面前讨说法,是大哥背着荆条代她请罪。回来后又与她一起关进了祠堂。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对他十分亲近。 “既然宾客都到了,南星不好再打扰祖母和父亲招待贵客,这就回摘星阁去。” 她不想继续待下去,刚要转身,又回头说道,“忘了介绍,这是紫萝,是我身边的人!以后和我一起住在摘星阁里、、” 紫萝赶紧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老爷和夫人、” “也罢,既然星儿平安到家,明日再叙话也不迟。府内有贵客来临,不好怠慢。走吧,都随我去大厅待客。你也同去、”老夫人站起身,看了看南星,由锦清扶着向外走去。“等摘星搁收拾好了,锦和会过来回禀!云儿,找身衣服给她换上、” “是,母亲!” “是,祖母!” 南星想要回绝,看着祖母一头的白发,却没有说出口。 酉时已到,大厅里开了宴席。 红绸漫天,歌舞交映,好不喜庆! 一身粉色襦裙的南星带着紫萝,随便找了一个位置,自顾自的喝茶。 不远处,三个姑娘围坐在一处,一边吃着干果一边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容府请了箫玉公子前来助兴、” “箫玉公子?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箫乐大师?” “对!听说是看在容南风救过他的面子上、才为老夫人祝寿的!” “那咱们可是有耳福了、这箫玉公子的箫曲可是技艺精湛,绕梁不绝!” “听说,与他合奏一曲者能得白银千两!可惜,只有安府的玉欣小姐能合奏半阙,其他人连半阙都跟不上。” “我记得南云姐姐说过,星小姐琴艺不错,不知道、” “容老大?算了吧,除了打架就是烧房子、那里会什么琴艺?” “别说了、别说了、箫玉公子马上就开始了、” 南星听着她们的议论,嘴角微微上扬,抬手示意紫萝, “紫萝,你去摘星阁里找他们要一架红色的古琴!就说我要用、” “是,小姐!” 不到一刻钟,紫萝就抱着琴回来了。 “小姐,可是此物?” “对,你还挺速度的!轻功不错、”南星满意的点点头,“是和你家公子学的?” “公子武功高深莫测。奴婢望尘不及、不敢与之讨教、”紫萝规矩的回答。 少主手段高明,处事狠辣。在藤萝庄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她可不敢与他讨教学习,早就敬而远之! “咱们会会那个什么箫玉公子!若是能有千两白银入账,也是好的!”她没有注意紫萝的神情,一心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 果然,片刻的功夫,悠扬的箫声从幔帐遮挡的水榭中传来、 一首如痴如醉的梅花三弄流淌在寂静的夜里。 南星抱起古琴就飞上了屋顶! 她盘膝而坐,双手轻挑慢捻,悠扬的琴声,静静的流淌在指尖。 竟与这箫声融合的恰到好处,提升了曲目的层次,更清幽,流畅,意境深远。 双手执箫的夜子渊,听见有琴声与他合奏,微微一怔! 随后,又淡淡一笑,骨节泛白的手指在箫上轻轻摁压。 随着乐声的静静流淌,众人在不知不觉中,像是被带进了丹霞山久负盛名的花海梅林。 眼前竟是朵朵寒梅迎风,傲然开放!阵阵幽香飘过,沁人心脾! ‘昭城里还有如此琴艺高超的人,竟能与我和鸣?要知道,我可是羽灵公主的徒弟,这首梅花三弄就是公主亲传于我的!没想到、’ 夜子渊兴致盎然的吹着,手指用上了力气,箫声里也多出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南星在屋顶上听得真切,在第三弄的曲谱里,有了几分生机,意境也随之变了。 瞧着水榭中幔帐轻轻飞扬,她会心一笑。 ‘本以为你是沽名钓誉之徒,没想到还有些真本事!也罢,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本姑娘就带你玩一次、、如此喜欢这首曲子,那就再来一遍、也瞧瞧你的箫声是否能跟的上我的琴声?’ 她有意斗琴,就是不知对方敢不敢应战。 “快听,这琴声一直跟着这箫声,真是绝了!” “有谁知道这屋顶上的女子是何人?竟能跟到第三弄里、” “从没见过,看来昭城里还是有琴艺精湛的人、” 最后,琴声与箫声慢慢结束。 余音绕梁不绝,人们也议论着屋顶上的南星! 宴会里的老夫人,看着屋顶上的南星,欣慰的一笑。 “卫儿,竹心,你们听。星儿的琴艺精进了许多、” “这架‘沁血’琴是羽灵公主的遗物。星儿一直很喜欢、”容老爷喃喃自语、 而容夫人早已激动万分,紧紧的握着容老爷的手,“十年了,又听见‘沁血’的声音了!老爷,星儿这孩子、像不像当年的羽灵公主?” “嘘、小声点。咱们好好听琴吧、”容老爷看看旁边,轻声劝慰着。 屋顶上的南星根本不知道这些,只停了片刻,接着未散的意境。 她素手轻挑琴弦微动,跳动的音符又在夜空中流淌而出。 “这是?斗琴?” “看来箫玉公子遇到对手了、” “这女子真有胆量!越来越精彩了!” 南星琴声传来,众人掌声响起,全都看向水榭中央、 夜子渊本是停了手的。 他意犹未尽的笑着,眼睛看着坐在屋顶上的女子! ‘你有如此的技艺,甚是难得!’ 刚想喝口茶润润喉咙,那琴声又悠悠的传来。 以慢拍的节奏开篇,竟还是梅花三弄! “主子、这和您刚刚吹的是一个曲子!这是斗琴?咱们还是、”身侧的慕青看看夜子渊,知道他难得吹箫,要不是南风公子和子清郡主请求、主子也不会、 “无妨!”夜子渊笑了,“这是看我的箫声是否能跟上她的琴声?既然对方技艺精湛,雅兴颇高。那我岂能哑声以对,辱没了箫玉公子的名号?” 笑容里带着不甘,带着相惜,还带着几分心有灵犀。 顾不得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调整呼吸,抬起玉染箫。 箫声随着琴声,一弄二弄的曲谱中跟的毫无差错。 听到箫声一出,南星也笑了。 笑的是那样自信美丽,那样洒脱从容! 月光下的她,身子微微倾斜,周身的粉色襦裙映着月光泛着柔和的霞光,薄如雪纱的裙角随风轻轻的摆动! 整个人就像是美伦美奂的霓裳仙子,下落凡尘! 夜子渊,竟被深深吸引! 这一首合奏宛如仙乐,令人久久不能回神。 在最后一个音符消失之后,南星身姿轻盈的落在了宴会的中央。 “今日祖母寿辰,南星没有贺礼。只此琴曲一首,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星儿有心了!来人,给三小姐斟酒。老身要与她同饮一杯、” “多谢祖母!” “什么?她竟是容三小姐?” “没想到,她的琴艺这么厉害。连箫玉公子都、” “十年不见,容南星还是这样胆大妄为、 “容老大回来了?完了,昭城里又要出事了、” 众人的目光全聚在她的身上,她也成了今晚的新闻话题! 南星听着大家的议论,微微一笑。 她就是要这样,就是要成为新闻头条,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回来了! 这样容府或者暗中的人才能有所行动!她才有可能找到线索、 wap. /108/108465/28167836.html 第4章 容府家事 “容三小姐琴技精湛,在下有幸和小姐合奏一曲、深感荣幸、”高亮的声音从水榭中传来,格外清晰! 南星站在水榭边,微微颔首,“你也不错!能跟上我琴声的人寥寥无几、、箫玉公子的名号倒也名副其实!” “小姐谬赞了,箫玉深感惭愧。慕青、将银票送与小姐、”夜子渊坐在椅子上,强撑着力气,暗暗调整着紊乱的气息! 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压抑着内心的窃喜。 没想到,今夜与他斗琴的竟是她。 十年不见,她琴艺高超,宛如仙子。自己竟勉勉强强的才能跟上。 如今,她回来了。当年的事终于可以问清楚了! “小姐,我家主人一诺千金,还望收下、” 慕青拿着千两银票,从水榭中走了出来,直奔南星! “多谢公子盛情,南星就不客气了!紫萝、收下、”看着幔帐中的隐隐约约的清瘦人影,她毫无在意的转身离开。 “是,小姐!” 月光清朗,星光点点。 晚风轻柔,宁静心神。 摘星阁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站在二层平台上的南星,墨丝清扬,白衣飘飘。 她向下望去,前院大厅里,曲终人散。 丫鬟小厮们正忙着收拾残局、 回忆起今夜的见面,她眉头轻皱,‘容老爷的话是真是假?三小姐当年为什么要将昏迷的九皇子打扮成女孩子?就算是如此,那长公主高高在上,怎么因为小孩子之间的胡闹就将她送去昭仁司?容家既然自请罚罪,又为何在路上暗杀她?难道是为了保住在昭城的地位?’ “奴婢锦璃,前来侍奉星小姐。小姐万安!”一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锦璃?十年不见,出落成大姑娘了、”跪在地上的锦璃面容清秀,一身青色布衫十分干净。“快起来吧!家里可好?” “托小姐的福他们都好。”锦璃眼里满是关切,“小姐,奴婢听锦和姐姐说、您、遭遇了劫匪?” “是啊!这里被刺了一剑!”南星没有瞒她,抬手指着前胸,“命大,没死成!” “您受苦了!锦璃、”她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上前抱住了南星,“都怪锦璃,没有跟着小姐去丹霞山。锦璃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小姐了呢、” “好了,都过去了。”南星拍拍她,向闺阁里走出。 对于锦璃,她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在三小姐的记忆中对她比较熟悉而已。 想到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容南星了。 容府的情况,天深兄了解的也只是个大概,还是要再多一些细节。也许锦璃会知道些什么。不如打探一下。 毕竟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府里这几年怎么样?” “府里还好。就是云小姐三年前嫁到忠义将军府。少将军义凌均气宇轩昂,年轻有为,在义家军中颇有威望。老爷和夫人很是满意!” “是吗?那今夜我怎么没见他?他不在昭城里?”南星坐到窗边猜测的问道。 “大婚半年后,少将军就奉旨镇守落天河谷,至今未回。义庆小公子,两岁半了,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爹。”锦璃回复的很清楚。 “那少爷呢?” “少爷五年前入的金鹰卫。两年前上任执事!半年前,安王妃保媒,与安府里的玉欣小姐订了婚事!”锦璃说着将手中的热茶递了过去。 “安玉欣?就是那位能与箫玉公子合奏半阙的姑娘?” “正是!小姐也知道此事?玉欣小姐性情温婉,多才多艺!老夫人很喜欢!” “倒是一门好亲事、” 南星想起林天深给她的信上提及大理寺安少卿府,不由得一笑。 轻啜了一口茶,继续问道,“你说是安王妃保媒?安王妃又是何人?” “小姐,你还记不记得刘御史府上的佳慧小姐?就是与云小姐交好的那位?” “刘佳慧?想起来了,她和二姐经常在一起、” “对,两年前圣上给她和安王赐婚,就是现在的安王正妃!”锦璃熟练的整理着南星的衣物,“可惜,去年春季惠山围猎。为了救安王殿下,她伤了身子,子嗣艰难!云小姐心疼她,便让她做了义庆小公子的义母、” “原来如此!难怪和刘御史府关系密切、天深兄得到的消息,竟十分准确!”南星看看紫萝,轻声嘀咕。 “小姐,奴婢去准备浴汤、还是放些花瓣?”锦璃轻声询问着、 “不了,清汤就可以。”南星摇摇头。 她不喜欢香甜浓郁的味道,清新淡雅即可! 锦璃一怔,“好的!” 眼前朱红色的窗棂鲜亮如新,月光白的幔帐干净清透。 ‘锦和姐姐的办事能力果然不差,只这么一会儿,摘星阁还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只是阁里的下人、、怕也是容夫人安排好了的。眼下除了锦璃、我只有紫萝、若是她、’ 想到这儿她抬起眼眸,看着站在门口的紫萝,目光流转。 “紫萝,你家公子是怎么交待你的?” “公子?哦、公子交待照顾好你,保护好你!有任何事要如实汇报、” “那你是如何给他传信?今夜的消息送出去了吗?” “传出去了。去摘星阁拿琴的路上,就给对面的茶摊送了信、”紫萝如实的回答。 “紫萝,天深兄让你来做我的丫鬟,想必是很信任你。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想?”她点点头,低头喝茶,“若是你觉得委屈,现在就可以走。我会给天深兄解释清楚。” “公子既然将紫萝送与小姐,小姐就是紫萝的主子、”紫萝一惊,赶紧跪在地上。 “你身手不错,自是不甘心做我的丫鬟。我与林天深有恩情,与你又没有。此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你不情愿、我不会勉强、”南星没有看她,轻晃着茶杯。 “小姐,紫萝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不要赶我走,公子会杀了紫萝的。” “错?错在哪里?说来听听、” “紫萝再也不敢私自做决定了。求小姐开恩、”她满眼哀求。 “你倒是个聪明的!我喜欢聪明人,只是,我身边的人不能一仆二主。你既然选择跟着我、那日后、” “日后,小姐以后就是紫萝真正的主子!” 南星放下茶杯,面色清冷,“他的用意我很清楚,我也不怪他!不过,你既说了我是你的主子,那你传给他的所有信息,我都要亲自看过、” “是,小姐、”紫萝眼神闪躲的应声。 “你不要怪我疑心重!容府里危机四伏,我不想他们通过你查到天深兄,更不想天深兄身处险境。日后,你的言行不能有丝毫破绽,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你可明白、” “紫萝明白、” “想必你知道,我医术不错。可你不知道,我毒术更加厉害。若是你想试一试、我可以满足你、”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紫萝,声音清冽。 “紫萝不敢、” “小姐,浴汤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锦璃的声音在门外适宜的响起。 打破了屋里有些紧张的氛围。 “不用,我自己来、给紫萝也准备一份、”南星微微松口气,很自然的回了一声。 看着地上跪着的紫萝微微一怔,她语气缓和了几分,“起来吧、同我一起去沐浴。既然我是你的主子,总不能身边带着脏兮兮的丫鬟。” “小姐、紫萝、”紫萝心里微微一动,无措的起身。 而此时,羲和馆里的容夫人,却愁眉不展的坐在铜镜前。 “星小姐回来了?夫人怎么不高兴呢?”锦和边给她摘去发钗边劝慰着。 “本来是高兴的。可她、你也见到了。性子比以前还、”容夫人哀怨的梳着发梢、 “小姐离家十年了。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心里肯定是怨恨的、” “这我也知道,当时实在是逼不得已。李嬷嬷可安排过去了?好歹是她从小就跟着的嬷嬷,有她和锦璃在摘星阁,我也放心些。” “已经让锦璃带走了。夫人放心,星小姐本性不坏又聪明绝顶,会明白您的一番苦心的、” “哎,但愿吧!” 锦和刚要回话,就看见容老爷低着头进了卧室。 “夫人,老爷回来了、” “你先下去吧、” “是,”锦和放下手里的梳子,出去时顺手将房门关上。 “老爷,我总觉的星儿比以前还怪异、、今日的情形,您也看到了。她、” “哎,当年咱们曾经答应过羽灵公主要好好照顾她。可事与愿违,她竟如此的恨咱们。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按照星儿所说,她在树林遇见劫匪,差点身亡!可咱们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 “恐怕,那劫匪是有心人安排的。为了她,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我会安排容福暗中查探的、你就别担心了!”容老爷脸色不是很好。 想起刚刚容南风给他的推断,知道此事不简单。 本以为把南星送去丹霞山会安全许多。没想到会遇到劫匪? 那劫匪不为财只要命,定是买凶杀人! 可会是什么人?难道是丞相李成海?当年的事他知情? 容卫内心一紧,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相互搓揉。 自从长兴军出了事,他就一直让容南风利用金鹰卫执事的便利暗中查探李成海。可李成海心思缜密,做事狠辣,从不留后患!这么些年,也只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若是,星儿的事与他有关,那她就危险了! 看来府里太平的日子要结束了! “竹心,你身子不好,先休息吧!”容老爷扶着容夫人坐在床上,勉强笑着劝慰“星儿都已经回来了,你就别担心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别等我了。” 容夫人点点头。“那你别太晚了、” 看着容夫人躺好,他熄了烛火。 从羲和馆出来,向西南角的一间屋子走去。 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坐在旁边慢慢喝茶。 不一会儿,一位黑衣人闪身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南星回府了!想必你也见到她了。我担心有人暗中对她不利,从今日起,你负责保护她。也算你遵守当年对沈将军的承诺!只是,她的性子变了许多,不能让她发现你,更不能让她知晓一切!” “是,沈云明白!多谢大人出手相救。沈云就是死,也会保护小姐周全!” 容老爷拍拍他的肩膀,“凡事小心!” 黑衣人一个起身,直奔摘星阁而去。 wap. /108/108465/28167837.html 第5章 丞相李成海 翌日,清晨 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雕花大床上时。 南星惺忪的睁开双眼,用手微微挡了一下刺眼的光亮,掀开锦缎的被子慢慢起身。 “锦璃姑娘,小姐醒了吗?老奴送来红枣汤、”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应该醒了,李嬷嬷请等一下,我去看看。” 锦璃轻轻的推开门,看着南星坐在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回手招呼李嬷嬷。 “小姐万安,”李嬷嬷脸上笑着,附身将碗放在台子上。“夫人亲手熬制的红枣汤。老奴记得您最喜欢喝这个、快尝尝看、” “您是李嬷嬷?我以前的管事嬷嬷?” “对,小姐还记得老奴?” “记得,只是十年不见,您、”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一身普通的棉质衣衫,不由得内心一怔。 三小姐的记忆里,李嬷嬷很温柔,也很年轻端庄。是她自小跟在身边的嬷嬷,对她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十年不见,怎会如此苍老? 轻抬双眸,刚想仔细问问她。 就见李嬷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更咽的说道,“昨夜听说小姐在丹霞山遇刺,老奴吓出了一身冷汗!今早能再见到小姐,是老天垂怜!日后就是让老奴去死,老奴也愿意!老奴、愧对小姐、老奴、应和刘嬷嬷一起去、” “嬷嬷快起来,知道您是心疼我。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南星赶紧示意锦璃,“日后,您好好服侍我就行了。锦璃,快扶嬷嬷起来。” “老奴定会尽心服侍您、” 南星笑着闻了闻那碗红枣汤,仰头喝了进去。 “李嬷嬷,您先退下吧!锦璃,帮我梳妆、” “是,小姐!” 锦璃给南星梳了昭城里最流行的发髻。 微微的补了妆容,穿了一件青蓝色的长衫襦裙,外面又配着一件白色的丝薄披风。 她本就肤白貌美,如此打扮,更衬的她明艳照人,光彩夺目! 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灵光闪动。 “小姐,你好漂亮!小时候奴婢就知道您是个大美人。”锦璃不由得出声感叹。 南星也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很是满意。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身官家小姐的打扮,连我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去把紫萝找来,我要出府、” “好的!” 锦璃刚转身,门外就传来锦清的声音, “星小姐在吗?奴婢锦清,老夫人请小姐去清熙堂,说是有贵客要见!” “小姐在呢,锦清姐姐,随我进来。”锦璃赶紧挑开了闺阁的帘子。 “回禀小姐,李丞相前来拜访,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锦清紧忙行礼回禀。 “李丞相?”南星暗自想了一下,脑海中没有这个人的印象。“我又不认识、不见、不见、” “星小姐,李丞相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特地要见您。奴婢不敢、” 看着锦清着急又害怕的样子,她起身问道,“这李丞相和咱们什么关系?我昨晚刚回府,怎么会知道我的?” “奴婢不清楚、老夫人只派奴婢来请您、” “好吧、既然祖母派人来请,我不好不给面子。锦清,前面带路吧、”她起身向锦璃吩咐,“让紫萝到清熙堂找我、” 清熙堂,幽静淡雅。 院子里摆满了各种绿柏青松的盆景,个个造型各异,一片生机盎然! 当锦清领着南星进来的时候,前厅里的李成海正在给老夫人敬茶, “昨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成海正在宫中陪圣上下棋。今日一早,便带着寿礼前来探望!还望老夫人大人大量,饶过成海。成海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丞相哪里话?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老身的寿辰,老身深感荣幸!哪有赔罪之说?丞相大人言重了!”老夫人笑意浅浅的回应。 南星站在门口看着前厅里的这位丞相大人。 身材微胖,面如傅粉,一双细眼半眯半闭,鼻如鹰钩,小口薄唇。身着绛色缎底缂着红色福字纹图案的锦袍,腰间配有红绒包金玉柄短刀。 坐在椅子上,既有一种轻视之意,又好似一丝隐忍之态。 “回老夫人,星小姐来了。”锦清施礼回禀。 “让她进来吧、” 没等锦清回身,南星大踏步而进了厅里,“祖母,找南星来有什么事?” “你这孩子,真是没有规矩。没看到有贵客来访,还不见过丞相大人?”容老夫人示意南星。 “你就是昭国的丞相李成海?听说,是圣上最器重的人?”瞥了他一眼,她坐在椅子上。“本姑娘根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孩子,越发的没规矩了!”容老爷陪着笑脸赶紧起身,“小女刁蛮任性,胆大妄为,还望丞相大人不要怪罪、” “无妨!本相又不是气量狭小之人,还能和一个孩子计较?”李成海淡淡笑着,“昨夜,本相在宫中就听闻三小姐琴艺精湛,竟能和箫玉公子合奏!可惜,没能亲耳听见小姐的琴声,深感遗憾!所以,今日想见见小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本姑娘不过是一时兴起,给祖母祝寿而已。那箫玉公子精通音律,箫声犹如天籁,南星自叹不如、”她不在意的喝着茶。 “听说,小姐独自在丹霞山清修十年,性情与心智真是令人佩服!本相已向圣上提议,给小姐赐婚,也好弥补小姐十年来的孤独清苦!” “什么?”南星听到这儿,目光一凛,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清冷的看着李成海,嘴角微微上扬,放荡不羁的话清晰入耳。 “大人如此做事,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过,大人似乎不知道我的性情!本姑娘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十年前,除了杀人,可是什么都干过!十年后嘛,杀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若真做出有伤大人颜面的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她的话,轻蔑中带着狠意! 丝毫不惧怕李成海的权势与地位!更不考虑容府的处境与安全! 看着他们愣在那里没了声音,她冷笑着抬头喊道, “真是的,好好的心情被丞相大人的玩笑搞没了!紫萝,走、去街上散散心、” “是,小姐” “星儿?你、”看着她抬脚就要走,容夫人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站住,还有没有规矩了?”容老夫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坐好了!仔细听着、” 看着祖母阴沉的表情,又见李成海脸上一丝得意的笑,她便知道李成海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若是圣上赐婚,容家是不能违背的!那么就只有、、也好,先听听他怎么说? 目光盯着李成海,她转身坐在就近的椅子上,翘起了腿。 容老夫人瞥了一眼她,回头看向低头喝茶的李成海,“丞相大人,星儿自小顽劣不堪,在丹霞山清修了十年,也没能变了她的性情!真是应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 “母亲说的极是!星儿自小名声不好,经常上街打架,一个不高兴就烧房子。当年吕伯侯的后院,就被她烧过,害的吕公子现在还怕火,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昭城里的官宦之家,对她不满与异议颇多,自然她的婚事,下官只能顺其自然、”容老爷顺着老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关于三小姐的传闻,本相倒是听说了一些。都是小孩子的胡闹调皮,不算什么。小姐在丹霞山清修了十年,性情定是收敛了许多。本相已向圣上提议,将三小姐赐婚给宁王为正妃!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三小姐与宁王还是有好缘分的、”李成海摆摆手,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南星。 他此言一出,南星面色一变,就要张口说话。 “星儿才回来,老身还没有带她去给长公主殿下请安赔罪。宁王是皇族,更是长公主殿下的心中至宝。老身自是求之不得、、可星儿顽劣,长公主心疼宁王,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老夫人赶紧瞪了她一眼,继续慢慢的出声,”若是能得圣上赐婚是她造化,能嫁给宁王也是她的造化,能得长公主调教更是她求之不得的造化!我们也算是不愧对她、” “老夫人说的极是!”李成海脸上的笑,看上去十分坦诚,“当年的事也是因为宁王,长公主才做此决定。那宁王,虽说身子不好,性格古怪,整日的不出府。可总归是皇族。容三小姐嫁过去就是正妃,再诞下子嗣,后半辈子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本相可是真心为三小姐着想、” “南星多谢李大人关爱。宁王殿下如此的好,不如大人叫自己的亲妹子去嫁吧、” 此话一出,李成海‘哈哈’大笑, “哈哈,三小姐性情率真,快人快语,果然与众不同!本相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大人过奖了。星儿不服管教,无法无天。下官怕碍了您的眼、这就让她、、”容老爷赶紧施礼。 还没等他说完,南星目光闪动,笑着起身, “既然大人如此盛情,本姑娘也不好推脱。不如,大人请宁王殿下过来,让本姑娘相看相看。若是他颜值高又是黄金单身汉,倒也不是不可能?若他是个丑陋之人,那可就别怪本姑娘使用非常手段!” “越发的胡闹了!那宁王岂会为这种事出府、”容老爷瞪了一眼南星。 “圣上已经答应了。想来赐婚的圣旨不日就将传到府里。到时候,三小姐就会知道宁王是什么样的人了?本相府里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李成海不再理会南星,拂了两下衣衫,起身告辞。 南星一下子拦住了他,脸上冷笑着,“大人做事好没道理。不把容府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竟也不把长公主和宁王殿下放在眼里!毕竟本姑娘名声不好,劣迹斑斑,真要是做了宁王正妃可是有损皇家声誉!大人就没有想过,此事过后的得失。还是大人位高权重,深得圣上信任,便目中无人,置喙皇室宗亲?” 一番话说的直接了当,李成海如鲠在喉,愣在当场。 容府里的人也吃了一惊! “赐婚圣旨不日就到,圣上心意和皇室宗亲,本相不敢置喙。小姐还是奉旨行事吧!”片刻后,他细眼微睁,眼神阴鹜,面色不善。 南星装作无奈又无辜的样子,“既然大人如此执着,本姑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紫萝,走、去宁王府、去给那位殿下报个信。顺便说下,这可是丞相大人的好意,千万不能辜负了。” 她不理会众人,转身就往外走。 wap. /108/108465/28167838.html 第6章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外面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枝头上片片树叶闪着点点的光辉。 街上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南星带着紫萝向着宁王府走出。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紫萝看着那位丞相可是不好对付!要不要向公子汇报一下,看看公子有没有办法阻止?”紫萝跟在南星身后,试探着问。 “先不要告诉他。我还要回一趟天意斋,自会与他说明。昨夜,府里可有异动?” “子时前后紫萝暗中查探了一遍,没有发现。不过,府里有暗卫,人数不多。紫萝想,会不会是容公子安排的?” “暗卫?在什么位置?” “他们在清熙堂,羲和馆,摘星阁还有书房等重要地方暗处埋伏!紫萝听的出来,个个身手不错!” “摘星阁附近也有?” “有,紫萝想今夜会会他们、” “先不要打草惊蛇,只管暗中查探就好。我自有办法对付、” “是,小姐!” 此时,宁王府。 弥漫着浓烈草药气味的不惊阁里。 夜子渊眉头微皱,手指微动,渐渐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眼前,卧榻宽余,幔帐半垂。 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阳光,隐约映着慕青有些模糊的身影。 “慕青、水、”他沙哑的出声、 “主子,您可醒了?”听见喊声慕青放下手里的扇子,紧忙过来“主子,感觉如何?这药,马上就好、” “还好,我睡了多久?皇兄和皇姑母、可是知道?”他沙沙的出声。 “您睡了一夜。从昨晚斗琴过后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属下担心死了。”慕青卷起了紫色的幔帐,轻扶着他坐起来,递了茶水过来,“安王殿下已知晓,佳慧王妃刚走不久。长公主还不知道,属下没敢禀告。” “派人给皇兄送个信,就说本王没事了,叫他安心。”夜子渊轻啜了几口,慢慢的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吩咐着。 “是。王太医说了,您这是毒发后没有好好休息,累着了!都怪慕青没有劝住您。”慕青带着自责埋怨的口气絮叨着,“往后啊,您还是别吹箫了。若是在遇上斗琴的,可是怎么好?这次您都吐血了、、王太医还说了,您以后、、” “好了,不要再说了、” 听出了夜子渊的口气烦躁不安。 慕青看看他,闭上了嘴巴,起身将药罐里的药倒了出来。 “这一夜里,黑影卫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有,昨夜容府的寿宴,李成海没有参加,他在宫里陪圣上下棋。今早宫里传来的消息,他向圣上提议给您赐婚了,圣上已应允。只是不清楚是何人府上的小姐、、慕红正在查探、” “什么?他竟敢如此!真是该死、”夜子渊气的脸色煞白,右手使劲的敲着床榻,“皇姑母可是知道?备轿、、我要去长公主府!” “主子,眼下您的身体最重要。咱们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日后再说。若是躲不开,就安排在偏院,找人看着便是!” 慕青端着药过来,轻声安慰着,“这是王太医新开的方子,只能暂缓您的痛苦!宣明公子来信了,已经接到仙林谷的白小姐,明日酉时之前进城。等您身体好了,咱们再出手收拾李成海!” 夜子渊目光暗了暗。 他知道慕青的话有几分道理。目前,奇毒未解,性命堪忧。皇兄和皇姑母为了他,多年来选择隐忍不发。如今,也只有隐藏实力,静观其变! 闻着碗里的药散发着阵阵的刺鼻气味。他不情愿的扭头,“容府里可有消息?” “已经确认昨夜与您斗琴的人是容三小姐!不过,三小姐性情变了许多、、身边带着的丫鬟也不是容府里的,倒像是江湖儿女。慕红请示、是否继续查探?” “继续吧、十年不见,她还是那般引人注目、” 想起昨夜的斗琴,是那么的酣畅淋漓,那么的心意相通。 他脸上泛起了笑意、 自从父皇母后去世,身体便每况愈下,我就成了皇姑母重点保护对象! 整日的与药材为伴,药罐为伍。除了每日太医请脉,就没有什么人来探望,就连皇兄也不轻易来招惹我! 可容府的南星小姐却误打误撞的从狗洞钻了进来。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来,给我带糖葫芦,还和我一起做纸鸢,一起捏泥人。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记得,十年前的那次宫中宴会,我与容南星相约偷偷去宝辉阁玩耍。不知怎的我浑身酸疼,倒地不起。她说去找太医竟一去不返。等我醒来时,太医说是中了七迷踪的毒。皇姑母大怒,说她是下毒的人,罚她去丹霞山清修十年。我不相信她会害我,闹着找她,皇姑母十分生气,下令不许我出府门一步,不许派人去找她,更不许我知道她的一切。 到如今,十年了。 仙林谷的药我吃了十年,才能压制七迷踪一个时辰。 想着昨夜是容老夫人的寿辰,容府会接她回来。我便答应了南风和子清的请求,带着慕青偷偷出府。想问她一问,当年是不是她下的毒?为什么去请太医就没有回来? 可看她的样子,我竟不敢问出口。 夜子渊无奈的摇摇头。 勉强的将碗里的药喝尽,慕青赶紧递上茶碗和蜜饯。 他漱了口,含上蜜饯,闭上眼睛缓着口腔里弥漫的苦涩。 “主子,今早慕蓝传来的消息。发现了赤目玉兽的踪迹,就在昭城里一家名为‘天意斋’的医馆里!这医馆售卖和医治从塔国来的幼兽。” “天意斋?”夜子渊睁开了迷人的桃花眼。 “正是!昭仁司里有此馆的登记。馆主是林天深公子,塔国人。大约两年前,在城里开设的。据说,他们家的幼兽销路很好,深受贵夫人的喜爱。” “一个小小的幼兽买卖医馆,竟能得到赤目玉兽?看来此人定与蔽日圣林有关、、”夜子渊眼眉轻挑。 “殿下说的极是。慕蓝传来的消息,今日巳时半刻,秦小公子去了天意斋给安远老夫人买幼兽。同行的还有永安司的袁嘉茵小姐、” “永安司也掺合进来了?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上面那位也想得到赤目玉兽!” “袁嘉茵已埋伏在天意斋附近。慕蓝请示,若是出现特殊情况,是否暗中保护袁小姐?” “给她传信,密切注意天意斋和林天深。发现异动立刻回报!袁小姐自有永安司暗中支持,咱们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见慕青出去了,他闭上眼睛,淡淡一笑, ‘也许老天是可怜他,让他还能见到容南星!刚才的梦境,是那样的真实。自己的七迷踪解了,血海深仇报了,皇兄继承了皇位。也和容南星化解了误会,一起幸福美满的生活在王府里。’ 可他还没有好好的回味一下,那令人向往的美好生活,憧憬的未来希望。 就被穿心的疼痛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伴随着腰部传来剧烈疼痛,双腿麻木没有知觉。 他面色铁青,费劲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根本不受控制的瘫在床上。 咬着牙用尽全力,不甘的,努力的,甚至有些急躁的想要驱使双腿下床,可终究无济于事。 只听‘咣当’一声,整个人摔到床下,趴在地上。 慕青刚刚出去,屋子里就他一个人。 他想喊人,可话到嘴边却没有喊出。 稳了稳慌乱的心神,忍着疼痛,湿热的双眸看向四周。 白玉茶壶碎在不远处,被拽掉一半的紫色幔帐,一部分沁在茶水里,一部分蒙在头上。而自己的下半身被锦缎的被子死死缠住,如同蠕虫。 瞬间,感觉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用手一摸,鲜红的血液沾满手掌。 顾不得额头上的伤,他掀开幔帐,没有吭一声,靠着双臂向前爬行,爬向门口。 当慕青急匆匆的从别院赶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一怔,自己就去前面安排刚才的事。主子就、、 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强压着钻心的痛。 上前轻轻抱起他,“主子,您别着急。明晚白小姐就进城了。属下与安王殿下打过招呼了。这几天,她住在明月楼里。不会走漏半个字。” 见夜子渊微微的点头。 他心疼的将他放在床上,转身拿来了药箱,一边上药一边安慰他, “主子,属下听闻江湖上有位‘星云神医’,医术高超神奇,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可以给人开膛破肚,接断肢,解奇毒!就是仙林谷的医者恐怕也不能与她相比。只是,此人性格怪异,又行踪诡秘。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找她了,她一定能治好您的!” “是吗?但愿吧、” 看着夜子渊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无助的望着门口,头上的伤还慢慢渗出了血。 慕青的眼泪终是没忍住,紧忙侧过身子,任由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悄悄的擦了眼泪,起身将门口的食盒拿了进来,“主子,这是安王殿下让人送来的点心,明月楼的新品!让您尝尝鲜、” 掀开食盒,两个质地清透的白瓷碟上。精致诱人的点心,散发着幽幽的香甜。 “主子,您尝尝、、属下已经回禀安王殿下了,殿下嘱咐您好好养病,别的事不要管!” 夜子渊知道这是皇兄的一番心意。 皇兄是自己的亲兄长,是父皇母后的长子,也是皇权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当年,宫中大变。 父皇突染重疾,不过一日就驾鹤西去。母后伤心欲绝,自缢身亡。皇兄不过六岁,却知道危险来临,带着只有四岁的自己,闯进了皇姑母的府邸。 皇姑母见我们可怜,就一直养在府中。 皇兄曾说过,父皇正值盛年,身体康健,怎会突然之间染上恶疾?而母后爱子心切,怎会弃了他们,选择自缢?所以,他们定是被人害死的!定是被皇叔,也就是现在的惠帝害死的! 这么多年,皇兄和我暗中培养势力,查探隐情! 可天不遂人愿,十年前,竟中了七迷踪。 皇兄不得已向仙林谷的白谷主求医。可仙林谷医药昂贵,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他只有放弃争斗,放弃尊严,整日的游走在市井商铺之间。 看着眼前的点心,夜子渊眼眶湿润,一口就咬了下去。 wap. /108/108465/28167839.html 第7章 我偏要轻薄于他!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夜子清娇蛮的声音, “你敢拦着本郡主?是不想要命了?躲开、、” “小的不敢,王爷正在休息、小的、” “他是本郡主的九哥,我来看看他、怎么着?要经过你的同意?”子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气。 “小的不敢、小的、” 慕青见夜子渊轻轻点头,紧忙开门,“郡主,主子刚醒?您还是要轻声些、” 他摆摆手,示意小厮离开。 “九哥,你怎么样?哦、对,小声点、小声点、”子清一边进屋一边轻声问,“我刚从安王府来,听八皇嫂说,九哥累病了!都怪我、都怪我求九哥吹箫、” “清儿不必自责、”夜子渊的声音很轻,“我很好,就是身体虚弱些、” “父王近日听说有位‘星云神医’现世,医术甚是神奇。而且为人公平,会根据病情轻重收取诊金。已经派人打探、等有了消息我就带她来给九哥治病。” “多谢,闵王叔惦记。” “郡主,慕青也听说过此人。江湖上传言,此人行踪诡秘不轻易出手。属下也派人打探她的行踪、可惜、” 正说着,门外有小厮在门口禀告, “大人,有客来访!小的特来回禀、” “不见!刚才不是拦着本郡主吗?怎么,她比本郡主还厉害?”子清狠厉的喊道。 “小的不敢,这就去打发她、”小厮吓得一哆嗦,紧忙转身、 “慢着,来访者是什么人?”夜子渊幽幽的问道。 “是,是位小姐、自称是容府的三小姐。小的这就去回绝了她。” “请她进来吧、带到不惊阁里来、” “这?是。”小厮一愣,不敢在说什么,低着头走开了。 “主子?您从不在不惊阁里见外人的,怎么这回?”慕青下意识的问出口。 “九哥,你见她做什么?她可是出了名的惹祸精、”子清翻着白眼嘟囔。 “昨夜,天色昏暗离得又远。我没怎么看清。正巧她来了,我倒要看清楚些、”夜子渊不在意的半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你去安排一下,别让她知道本王就是箫玉公子!” “是,属下知道了!” 当南星带着紫萝刚到不惊阁门口的时候,浓烈刺鼻的中药味儿直冲鼻腔。 “小姐,这是什么味儿啊?真难闻、”紫萝捂着鼻子声音很低。 “中药味儿,看来这位宁王殿下,病的不轻!”南星眉头一皱,她闻得出来,这药里有当归,赤芍等荣血的药物。 “小姐万安!我家主子身子不适,只能卧床相见。还望小姐海涵、”慕青紧忙起身相迎、 “海涵、海涵、”南星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紫色幔帐里的人影,淡淡一笑,拂了礼,“南星见过王爷。此次前来,是有求于殿下。打扰殿下休息,实属无奈!” “无妨,何事相求?说来听听、”夜子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今日,李成海丞相特来府里告知南祖母。他向圣上提议,已将本姑娘赐与殿下为正妃!本姑娘劣迹斑斑,恶名远播,自知配不上高贵的宁王殿下。所以、、本姑娘前来退婚。还望殿下向皇上求情,收回赐婚旨意。” “你!竟然是你?、是容府?”夜子渊一怔,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她? 慕青也一愣,看着夜子渊不知说些什么? “你竟然来退婚?我九哥是皇族,要退也是我们退!”子清上前一步,围着南星转了一圈,“十年不见,你的举止还是这般嚣张。也就模样长的还不错,其他地方根本就配不上我九哥。也不知道皇叔看上了你哪里?让你来做宁王妃?” 南星轻轻的笑着,“子清郡主说的极是。本姑娘一无是处、、若是宁王殿下也有退婚的心思,那再好不过!本姑娘无所谓是谁退谁?只要退了婚就好、” “若是本王不在乎你以前的事,不想退婚呢?”夜子渊的话如同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一层涟漪。“你可知被退婚的女子,是要受人指点,孤苦一生的?” 他示意慕青将幔帐卷起。 南星眸光微闪,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气度不凡。 虽然卧于床榻,头上有伤,脸色惨白,可一双桃花眼,深邃幽黑甚是迷人。 “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这天下的女子,不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本姑娘向往自由,特立独行。再说,孤苦无依,受人指点也没有什么可怕,本姑娘早已习惯了。” 她轻轻说着,将这些年的恶名和丹霞山的清苦一带而过,根本成不了借口! “如今圣旨还没下,小姐就来退婚!是不是早了些、万一圣上有变、”慕青适宜的开口。 他的话刚出口,夜子渊的眼神冷了几分。 “也对!那本姑娘就与殿下说好!若是赐婚圣旨真的传到府上,还望殿下退婚。若是没有,算是我自作多情了。本姑娘可以答应为殿下做一件事,权当赔罪!” “你就真的想退婚?还是觉得本王身体欠佳,命不久矣!不值得你托付终生?”夜子渊语气冷了几分,骨节泛白的攥着拳头。 “殿下要是这么想也可以!本姑娘年纪轻轻的,当真没必要为殿下守寡!再说,本姑娘与殿下之间素无往来,这婚事从何谈起?” 南星也冷了几分,“殿下几番拒绝,可是觉得本姑娘会乖乖的奉旨成婚?” “你竟然说与本王之间素无往来?那幼时的情谊算什么?”夜子渊大怒,眼神冰冷的看向南星,“是你先招惹本王的!如今,又说与本王毫无瓜葛!容南星,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我、我、” 说到这儿,他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就喷到了被子上。 “主子?”慕青紧张的大喊。 “容南星,你真是个惹祸精!九哥刚醒你就、”夜子清也脸色焦急,“慕青药呢?” “药?已经没了、白小姐明日才到呢、” “这可怎么办啊?这儿我守着,你赶快去请太医、” 南星愣了一下,他刚才说什么? 我和他还有幼年的情谊?什么情谊?不会是把他打扮成女孩子的情谊吧!三小姐的脑中怎么没有这段记忆?容老爷也说过,她去丹霞山也是因为他。可为什么与他有关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 看着夜子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危及生命! 她也顾不了许多,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慕青,“你会急救吗?不会的话,请让开!” 慕青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摇摇头,就被她推到一旁。 夜子清双眼紧盯着她,“你、你要干什么?” “救他!”她附身跪在夜子渊身边,拍拍他的脸,没有反应。探了鼻息,摸了颈动脉,还有微弱的跳动。 将夜子渊的头侧放,用帕子清了他口里的污血。放平身体,用力撕开了他的上衣,瞬间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 “啊”的一声,夜子清猝不及防的捂着眼睛大叫,“你竟如此无礼!” 慕青也脸色铁青的抽出了宝剑,“小姐请自重,我家主子不可、” “不可什么?轻薄吗?我偏要轻薄于他,你能怎样?”她眼神冰冷刺骨,丝毫惧怕之心,“想你家主子活命,就别废话!还有你乱叫什么、”忿忿的瞪了一眼夜子清。 被她一吼,慕青立即没了声音。子清也不敢多言,低头捂着脸。 南星扶正夜子渊的头,准确的找到两乳之间的位置,胳膊挺直双手叠加,用力均衡快速按压,默数时间观察反应。直到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他的气道,口对口的吹气。 一旁的夜子清,慢慢撑开指缝想看看她怎样救人。可看到却是、、 她立刻捂紧眼睛转过身,喃喃的说了一句,“无耻、”,脸都红到了耳根子。 慕青不敢看,又怕夜子渊危险,只有用手挡着额头,脸色通红的站在那里! 而紫萝,震惊的看着南星,‘这要是让公子知道了可怎么办?’ 这一刻,周围静的出奇。 窗外吹进来的轻风伴随着轻微的女子喘息声,一阵紧似一阵。 南星已经做三遍人工呼吸,额头泛起点点汗珠,夜子渊却还没有醒。 她正着急,想用空间里的自动体外除颤仪尽快除颤,可眼下、、 “紫萝,回府把我的药箱带来。你们俩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抬头看看周围,简短的吩咐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见他们还没走,南星急恼的大喊,“真的想让他死?还不出去!” 一声怒吼,吓得慕青和子清一哆嗦,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外走。 紫萝则起身飞向容府。 南星见屋里没了人,赶紧取出自动体外除颤仪进行除颤。 随着,仪器工作指令的发出,电脑机械的声音响在四周。 一刻钟过后,夜子渊的心脏恢复跳动,生命体征也渐渐平稳。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启动云之境的星云进行扫描,而星云给出的结果,却令人感到震惊! ‘血液中含有大量未知毒素,心脏,肝脏及肾脏功能受损严重。可见中枢神经累及受损。下肢毒素堆积严重,双腿经脉堵塞,肌肉萎缩,骨骼脆弱,行动受限。病情加速恶化,危急生命!建议分析血液毒素成分,尽早进行干预,必要时采用透析治疗、、’ 看到这里,她关了星云暗自摇头,‘透析治疗?如此我就要被当成怪物了、、先看看这血里是什么毒吧!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取出了针管,抽了夜子渊的血。 对于云之境,她是百分百的信任。 除了它,这个世间不可能有更先进的医疗系统。 当年,她作为世界顶级的医疗专家,拥有自己的团队和高端实验室。为了解决急救中意外的发生,申请研究医用空间芯片。 经过了多年的努力,云之境诞生了! 这里面不仅有常规的医疗设备,诊疗器械,还有化验室,药品房。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个小嗜好,还特地补充了巧克力,咖啡和书籍。所有程序都是由星云控制的,也就是她在空间里的助手。星云会根据患者受伤情况,给出最优化的治疗方案。 本想着等试验成功了,可以救到更多的人。可偏偏,在植入身体的那一刻,实验室着火了。救火的时候她意外滚下楼梯、、 wap. /108/108465/28167840.html 第8章 就当是被狗咬了 或许是抢救及时,又或许是针头的刺激。 夜子渊眉头微皱,意识渐渐回笼,微微睁开双眼,看到身边那一抹青蓝色的身影。 她依旧美丽,正举着什么在阳光下看着。 “是你、救了我?”他沙哑的出声。 “醒了?”南星回头,悄无声息的将试管收回云之境,幽幽的看着他,“你中毒的时间不短了。据传,中了七迷踪的人都活不过五年,你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你知道?七迷踪、、”夜子渊内心大惊,猛地抬头! “当然!你的血液我检测过了,症状也相同!和师兄在古籍里找到的记载一样!”她听着夜子渊的回答,内心兴奋不已。 “据说,这七迷踪是用七种毒花的种子制成的。这七种毒花世间难寻,配制方法甚是神秘!古籍里记载,所谓‘七迷踪’就是指它无色无味,清透如水,一旦进入人体会迅速隐藏在脏器中,很难发现。可随着时间的延长,毒性会越加猛烈!我还想着这样的奇毒定是不好找!没想到碰到你、、” 夜子渊被她说的一愣! 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南星微微一笑。 “你不用紧张。我也是第一次见、很感兴趣、”她眼眸中闪动着抑制不住的灵光,就像是猎到了世间最稀奇的猎物,“不知宁王殿下,可否提供血液样本用于研究?” 夜子渊脸色微动,上下打量着南星,声音中含着担心和不安,“你,竟然知道它的来历?难道皇姑母说的没错?当年的毒真的是你下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下毒?本姑娘何时给你下过毒?今日才跟你见面好不好?”她拍拍夜子渊的手,充满迷惑的眼神看着他,“你不要胡说,不如各退一步。你同意退婚!本姑娘试着给你解毒!咱们各取所需,怎么样?” 夜子渊的瞳孔里闪着南星的笑,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 偏偏此时,传来了紫萝的声音。 “小姐,你的药箱!”她提着药箱放在桌子上。 而慕青和子清也跟进来不约而同的看向床上的人。 “主子?您醒了?” “九哥,怎么样?” 夜子渊无力的示意慕青扶起他、 “先别动!从明天起,你卧床休息,不可随意走动。若是非要出行最好坐上轮椅。”南星拦住了他。 “轮椅?” “就是会移动的椅子,我给你画张图,你找人打造便是!” 她示意慕青去换被子,将夜子渊的裤腿一直卷到大腿处,翻开药箱,取出银针,扎向穴位,“你双腿经脉堵塞,肌肉出现萎缩,骨骼还脆弱不堪,根本不能行走!本姑娘先帮你疏通经脉,可能会很疼,你忍忍、” “小姐,公子说过您不轻易出手!还是请太医吧。紫萝担心、”紫萝看着慕青和夜子清不安的提醒。 “不怕,本姑娘相信宁王殿下的人品,想必身边的人定也是知道轻重的!”她瞥了一眼夜子渊和慕青,施针的手依旧很稳很轻,“这针要连续施上五天,往后的四天本姑娘会按时来。就算是赠送给你的福利!” 夜子渊震惊的看着她做的一切。 恍惚间,真的好像不认识她一般。 从前的南星只知道玩耍,就连他教她写字,都会趴在桌上睡着。 可现在,她竟精通医术,不但出手就将他救活,还想试着解七迷踪的毒! 这十年里她都经受了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就在南星拔针撤手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真的将本王忘了?” “忘了!本姑娘忘了许多事、”她露出一丝苦笑,挣脱手臂,不再理会夜子渊。 侧头看向慕青,“你是叫慕青?这是荣筋舒骨丸,每日两次,每次二十粒,温水内服。若是没有了,可以去容府找本姑娘!这是止痛药,每晚睡前一片,减缓痛疼!” 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白瓷药瓶,慕青一脸茫然的看着夜子渊,不知道是留还是舍? 见夜子渊微微点了点头,他笑着行礼,“多谢三小姐!小姐放心,此事定不会外传!” “好,本姑娘相信宁王殿下的驭人之术。”南星低头收拾着药箱,“本姑娘也是为了退婚成功、、哦,对了、那什么、你也不要怪我。我救你的手法与旁人不同,你身边的人也都看到了。我怕他们乱说什么,倒不如先和你说清楚、免得误会。” 作为现代医生,她对人工呼吸早已司空见惯。可现在,她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避免这人引起误会,以至于退婚难以实现。 “小姐请说,在下洗耳恭听、”夜子渊回头看了一眼慕青。 见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慕青的脸更红了。 南星很想知道夜子渊会是什么反应?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慕青,“这位慕青公子,看你急的脸都红了。不如你先开口吧、” 慕青猛地抬头看她,又慢慢低下了头,想了一下,声音极小的附在夜子渊耳边。 夜子渊的脸色变幻的很快,犹如戴上了表情包。 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又懊恼,南星看的很是美妙。 “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对你口对口的吹气,决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若是当时只有我自己,我也断然不会解释。毕竟,你们还是很看重、、” 果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夜子渊别过脸闷闷的出声,“你和我?口对口?绝非、” 他感觉自己的脸正发烫,话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 南星无奈的摇摇头,“果真不能提及此事。也对,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口对口,确实不妥。这位子清郡主还说我‘无耻’。算了,你若想不通,就当是被狗咬了。此事不再提了、” 见他还扭着头,她手指绕了几缕头发,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劝你还是不要出来的好。这七迷踪中的时间越长,发作的时间越没有规律、万一、” “本、本王、知道。你、”夜子渊面色绯红、语无伦次。 眼前的女子,神采飞扬,身姿绰约,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想到,那樱桃般的红唇竟与他、、他就内心乱跳不止。 偏偏,她竟不以为然的说是被狗咬了,真是、 “既然如此,宁王殿下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紫萝、走、” “慕青送小姐、” 看着那一抹青蓝色的身影,自信美丽的走在阳光下。 夜子渊万分不舍的抬头,想要出声挽留,可腿上疼痛加剧。 他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口。 “九哥,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就是不可理喻、”夜子清瞥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刚才的事,清儿也会守口如瓶的。” 夜子渊没有说话,轻轻的闭上眼睛,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主子,慕青没有保护好您、、被南星小姐、、您清誉受损、慕青甘愿受罚。”慕青一进屋就自责跪在地上。 夜子渊看都没有看他,只喃喃的出声,“那个什么轮椅的图?三小姐给了吗?” “给了,请主子过目。”慕青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双手奉上。 瞧着手里不知道用什么笔画的轮椅制作图,夜子渊充满好奇。 “主子,这图上的轮椅,甚是奇怪。属下看,只有找城里的铁大师帮忙了!”慕青抬头望了一眼那图,没敢起来。 “明日你亲自去见见铁大师,他有什么需要全都满足。尽快将这轮椅制作出来。”夜子渊眼睛没离开图,低头吩咐。 “是,主子!” 忽的,他想起刚才从门缝里看见的事,紧忙回禀。 “主子,属下在暗处看见南星小姐在您身上用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会说话、还说您什么平稳,什么正常?属下当时被吓得不敢动,唯恐惊动了她!可后来、又没瞧见小姐带在身上、莫不是?” “瞎猜什么!她是容南星是不会错的!”夜子渊显然是不高兴了,瞥了一眼慕青,“不管怎么说,刚才是她救了我。行了、你也起来吧。今天的事谁都不准再提!” “是,那属下先去安排、” “九哥,你好好休息、清儿也告退了!” 看着夜子渊脸色惨白,神情不振,夜子清心里一阵难过。 “慕青,送送郡主、” “是” 一阵清风吹来,夜子渊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他却很享受般的微微笑着。 轻轻闭上眼睛,任由清风吹乱了头发,吹起了幔帐,也吹散他心中的阴霾,就要迎接新生活一般! ‘为什么听见她解释轻薄于我的事,我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惊喜!慕青也都觉得我清誉受损是他保护不力,可我怎么不想罚他?反而,还要感谢他!这是怎么了?平时,除了佳慧皇嫂,我不见任何女子。今日,却在不惊阁里,在自己的寝室里见她。对她,始终念念不忘!容南星、你究竟有什么魔力?令我这样的失了分寸?’。 清风过后,明媚的阳光温柔抚摸着床上的人。 夜子渊内心逐渐冷静下来,面色也由欣喜转为平静。 想起刚刚慕青的话,他一阵的恍惚,‘难道是上天不忍我十年痛苦折磨,将你找来解救我?我曾经想过,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和皇叔玉石俱焚,决不连累皇姑母和皇兄!可想法终是想法,现实里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有好好活着才有希望!今天,你给我带来希望。南星,愿你是我在黑暗夜空里艰难前行的星灯!吸引着我、指引着我、’。 想起身后的玉染箫,那是师父沈啸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他紧紧的握在手里,就像是抓住自己的唯一希望! wap. /108/108465/28167841.html 第9章 蔽日圣林 阳光正好,温暖和煦! 微风徐来,清爽舒适! 南星带着紫萝,穿过流云桥,向天意斋走去。 “小姐,你今天出手救了宁王!紫萝担心,他更不会退婚了、”紫萝背着药箱跟在南星身后半步的距离,抱怨的出声。 “我也知道,可当时不知是怎么了?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忍!”南星一边回答着紫萝一边回忆着刚刚的事! 宁王夜子渊,我感觉和你很熟悉,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容府的事还没有头绪,你又掺和进来,真是麻烦! 想起紫萝说过的暗卫,而自己身上的伤疤,也是宽刃短剑造成的,会不会是、 “紫萝,今夜子时,我和你探探容府各处的暗卫。” “是,小姐。” 二人说着话就进了天意斋。 院子里的林天深盯着眼前的赤目玉兽,正想的入神! 甚至南星走到他的跟前,他都没有察觉。 “天深兄,看什么呢?如此入迷,我们来了都不知道、”南星笑着拍了他一下。 “小星?”林天深一喜,赶紧回身,“昨晚怎么样?容府里还好吧、” “还好、还好、”她敷衍回应,注意力却被笼子里这只走来走去的幼兽吸引。 这是一只浑身白色,眼睛红色很像折耳猫的幼兽。 “紫萝见过公子、” “嗯,起来了、”林天深根本不看她,目光全落在南星身上。 “天深兄,这是?苏格兰折耳猫?第一次见到红色眼睛的、真是漂亮!” 如果没记错,大学里的那位室友就养了一只白色苏格兰折耳猫。那猫很可爱也很黏人,全寝室的人都很喜欢它。后来那猫生了骨骼病,没多久就离世了。 南星的手不由得伸到笼子边,想要摸摸它、 “别碰它!”一声疾呼传来,吓的她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 林天深脸色惊恐的一把抓住她的手。 “小星,它碰不得!当心咬伤、”他目光中透露着紧张,担心,还有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南星刚要说话,他回头看向伙计,厉声喊道,“还不快把它送进屋了去!” “是,公子、”身旁的伙计不敢多说,支支吾吾的急忙将笼子搬走。 南星感觉林天深紧张过度了,她轻笑着拍拍双手、 “天深兄,看把你紧张的。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我瞧着挺温顺的、” “猫?它温顺?小星你有所不知,它可不是猫,是林子里凶猛无比的小兽。为了抓它,我的好几个伙计都受了伤。”林天深看着笼子被送进了前面的小屋里,脸上灿灿的笑着,“这些小东西,野性难驯。你日后还是不要碰了,免得受伤。” “也好,就听天深兄的、”南星无所谓的看着其他笼子的幼兽。 “南星听师父说过,落天河谷是塔国和昭国共用的河谷,也是去往塔国的唯一道路。天深兄,定是经常往返?什么时候可以带上南星前往?” “你要去塔国?去做什么?”林天深内心一喜,脸上的笑也变得很真诚。 没想到,她的话却是、、 “师父总是念叨,说塔国里有一处蔽日圣林,很是神秘!林里遍地是奇珍异宝。尤其是生活着一种叫做黑尾的圣兽,它吸食林里的毒虫毒草。其血液可是解毒圣品。可惜、它行踪诡异,没有人真正见过、” 林天深微微一怔。 只一瞬间又浅笑着领她到石桌旁坐下,“听说那蔽日圣林是什么圣女的领地。终日毒瘴弥漫不说,还遍地的毒虫毒草,谁敢进去?江湖中,也有能人异士不信传言,集结去闯,可都没有出来过。我看,小星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蔽日圣林位置偏僻,人迹罕至。师父年轻时曾经去过一次,只在外围采了草药,并没有进到林子深处,更没有见到圣兽黑尾。我还想着,等了结容府的事,带着师父再去一趟呢。” “不瞒小星,天深曾经打探过。本想着林中奇兽颇具灵性,圣兽黑尾更是知晓人心。要是可以得到它,带到昭国来,就可以赚上一大笔钱!可惜,去了几次都无功折返,还损失了不少伙计、、实在是、听说,只有塔国圣女的血脉才可以找到它,其他人是寻不到的!”林天深的话听不出是真是假。 “如此说来,蔽日圣林是去不得了?” “正是,林中很危险,没有万全的准备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林天深站起身,看向前面的小屋,“所以,我也只能在其他的密林里捕捉了、” “可这些幼兽,难以驯化!天深兄运来昭国有何用?就这样出售给人家?不怕他们被误伤?”南星眉头微皱,想起刚才的事,不解的问起。 “小星,这些幼兽虽是生活在塔国的密林里,可昭城里的贵妇人最是喜欢它们。你知道,我是生意人,怎么能错过呢?当然,送到贵妇人家里的,必须是温驯没有攻击力的。要不然,我还有命活?”林天深很耐心的解释。 “我就说嘛,天深兄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她微微一笑,低头喝茶。 林天深眼眸轻抬,见南星低头喝茶,不再问及那只赤目玉兽,心里暗暗松口气。 “天深兄,你对那个病歪歪的宁王了解多少?”南星抬起头看似不相干的问起。 此话一出,紫萝就低下了头。 “怎么会问起他?他与你有联系?”林天深一怔,隐约的感觉到南星很有兴趣。 “说不上,就是感觉以前认识他?要不圣上怎会同意把我赐给他为正妃、”她的话说的很随意,就像是谈论别人的婚事。 “什么!”林天深一下子站起了身,看向紫萝的眼神透着冰冷,“这是何时的事?” “今天早上,李成海丞相说的!他给圣上提议,将我赐给宁王。圣旨不日就传到府里、”南星瞄了一眼紫萝,见她的头更低了,会心一笑。 “他好大的胆子!” 林天深双拳紧握,凛冽四射! ‘宁王!老天让你遇到小星,真是造化不浅!我与你的恩怨还没有结束,你们还没有偿还对沈啸及八万英魂所欠下的命债。岂能让你安稳的娶妻生子?何况,小星是我的、她是我的、、’ 南星没想到林天深的反应会是这样大! 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降了几分,她有意隐瞒了为宁王治病的事。 “天深兄?我今日见过他了,他看上去还不错。就是身体虚弱些、” “他、他、阴险狡诈,忘恩负义!小星千万不能与他有任何联系!”林天深暗暗吐了一口气,脸色渐渐松了下来,“此事,我会想办法阻止!小星不要担心、” “阻止?如何阻止?天深兄可以请圣上收回成命?还是可以使用非常手段逼迫李成海进言退婚?”南星也站起了身,脸色不善的说道,“你只是一介布衣,不能自以为是,更不能以卵击石!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连累天深兄家破人亡!此事,我来想办法、” “小姐,公子、可以、”紫萝着急的出口。 “可以什么?”南星瞪了她一眼,“此事,我本是不想告诉天深兄!可担心兄长道听途说,会做傻事,才会如实相告!天深兄,不要枉费了我的苦心、” “兄长?”林天深脸色阴沉,说出的话带着不安。“你想怎样?还是你真的想要嫁过去做宁王妃?” “我还没有想好。若是躲不开,也只能接受。日后,再想办法和离、”南星说的很轻松。“总之,这件事,天深兄不要插手、” 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只能先稳住林天深,别再节外生枝。 紫萝看着林天深的脸色,想要说出,南星在宁王府退婚的事。 刚想张嘴,看见南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吓得她紧忙低下了头。 “那宁王自从生病后,一直服用塔国仙林谷的药。”林天深不再继续问下去,看了一眼南星,轻轻的出声,“仙林谷是这片大陆上医术巅峰的所在。谷内医著不下千万,医者天资颇高,医术精湛!自白羽尘老先生成为谷主后,医术更是与日俱增。” “师父也提过,仙林谷挑选医者很严格。一是挑选资质,二是挑选容貌,三是挑选胆量。只有三关都过了才能成为入门弟子。若是想跟随师父学习医术,还要在谷里做五年以上的药童。” 南星顺着他的话,想起了师父关于仙林谷的介绍。 师父还说,“仙林谷的人从不轻易出谷看诊!若是不得已出谷,也是结伴而行!日后若是遇到他们,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必须赢!” “小星也知道他们?仙林谷虽说医术高明,可药费昂贵,一般人家负担不起!也只有宁王这样的人,吃了十年仙林谷的药,还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世上!上天真是不公平!”林天深恨意十足。 “这仙林谷如此霸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怎能以高价论之?”南星很不满的摇摇头。 “小星说的极是!”林天深回头看看她,“容府背后的势力是长公主府,自然是有财有势!小星也不必为此烦恼、” “容府?可以相信吗?”南星不高兴的回应,“这刚回到昭城两天,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还没有机会查探容府线索,就要忙着应付宁王的婚事、、也许是我选择的时机不对!早知道这样,我就、” 她无奈的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星云医馆’还有没有出诊?” “无尘师父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小星放心吧!”林天深劝慰着,不再提及宁王。 wap. /108/108465/28167842.html 第10章 鬼宅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 林天深示意紫萝回避,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基图纸。 “你托我办的事,有些眉目了。只是、” “只是什么?天深兄但说无妨、”南星抬头,想起了托他找住处的事,笑着出声。 “我知道昭城的房价很贵。这些年,治病救人也有些所得,再加上师父给我的,能凑到千两。也许远远不够买房、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要地方够大,价格好商量、” “那地方位置不错,离着东城门很近,也是个两进深的院。”林天深踌躇不定的将图纸递给她。“就是听说里面不干净、所以房主才低价出售,只要一千两。” “一千两?是不贵、”南星眼睛亮了亮,饶有兴趣的看着图纸,“我看着,还不错!时辰还早,劳烦天深兄带我去瞧瞧。若是可以,能不能先付订金?” “你?不怕、” “怕什么?鬼吗?本姑娘金刚护体,神鬼不近!”她开玩笑似的回复着,眼睛里透着复杂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天深兄,这世间哪有什么鬼?都是骗人的、” 她怕鬼吗?当然不怕! 十年前,她就是从现代飘来的一缕孤魂。若说怕鬼,她岂不是自己怕自己! 林天深微微一怔,“我倒是忘了、小星做事,从不屈于世俗!天深佩服、” “既然回到昭城,容府又不能完全信任,我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把星云医馆搬到这里,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让师父安享晚年。总不能浪费了我‘星云神医’的名号,对不对?” “对是对!小星医术高超,就是那仙林谷也不一定有小星的本事!”林天深很是自豪的夸赞,接着又低低的说道,“要不,咱们再等等,也许还有更好的。这要是住进去,出了事可是得不偿失、” “没关系!天深兄、咱们去瞧瞧、”南星不以为然收了图纸。 大街依旧人流不息,热闹不已! 林天深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锦袍,带着几分书卷气。 而南星依旧青蓝色的衣衫,清纯动人! 离着东城门大约有十丈的距离,一座独门独院的宅子静静的沉睡在那里。 “就是这家!走吧、”随着林天深推门的动作,大门“吱呀呀”的开了,惊起几只以此为家的飞鸟。 “小星,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地方够用、”她环顾四周,这院子呈方形,很宽敞也很普通,隐约的看见墙边和砖缝里长满了高低不同的杂草。 “像是荒废了许久。这院子很规整,布局也不错,怎会闹鬼?天深兄,你是从何处打探到的?” “前几日,我有一位老主顾,听说我找院子,就推荐了它。这院子位置好,也宽敞,可就是里面总会传来敲击声。空了十多年没人敢住!听说,这里以前是什么将军府的别院,将军夫人死在里面、所以就有了闹鬼的传闻。” 林天深越过二层台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推开了厅堂的大门。 一瞬间,一股腐败难闻的气味冲了出来。 南星捂着鼻子,闪身进屋。 眼前蛛网轻飘,桌椅倒地。 映入屋内的光线中漂浮着肉眼可以看见的微尘颗粒。 “还真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如此的脏乱、”南星摸了摸桌子上的灰尘,厚的都能写出字来。 “光线倒是不错,面积也大,收拾一下可以做个大诊室。”她将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只是这些家具、、还不知道能不能用?” “看来传闻不假,这里以前肯定是官家的府邸。”林天深仔细看着乱倒的桌椅,伸手摸了摸上面的木料,“小星,你看这些家具的用料竟是上好的楠木。就是现在、也不易得!” “真的?那就留下吧。”南星财迷的笑着,“天深兄,这一千两真的很值。要是把这些桌椅卖了,是不是银子就能回来一半?” “这、这、”林天深有点卡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买了这房子之后,我可就是从富婆变成房奴了。想要翻身还需要一段时间、、要是这些桌椅可以售卖,资金可以周转一下、、也许师父就不会骂我败家、、”她一边四处看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完全不在意林天深惊愕的表情。 忽的,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闭上了絮叨的小嘴。 在厅堂正中央的墙上,她看到了一副满是灰尘的只露出了一块蓝色羽毛的画! 南星一个起身落在了画前的桌子上,抬手就将画拿了下来。 慢慢抹去灰尘,才看清,这竟是一幅完整的蓝孔雀的画! “天深兄、天深兄、你快看、这是一幅蓝孔雀的画!也不知道值不值钱?这要是也能变现、那我、就、” 她一边躲着掉下来的灰尘,一边回头兴奋的喊着。 根本没注意到那张桌子的桌面很是窄小,眼看着双脚站不稳,就要摔下来。 林天深看的内心紧张不止,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只在一瞬间就将南星抱了下来。“你看看多危险。这要是摔下来、就得、、磕到、、这些桌椅上、”他本是埋怨的语气,开口的话说的也理直气壮,可后面确无力许多。 因为这一瞬间,南星齐腰的如墨发丝,轻柔飞扬。惊如小兔的神情,清纯无辜! 林天深扶在南星后肩的手,愉悦的感受着丝丝柔滑。就像是纯净甘甜的小溪,在不经意间,流进了他干涸已久,毫无生机的心中原野。 心动的感觉就在这一刻! 他知道,宁王的婚事已是大敌压境的威胁! 自己一旦放手,南星就会离他而去! 可再怎样?也不能伤害她、不能在此时此地伤害她。 林天深保持着一丝清醒,侧过身不敢再看南星! 他的手也不知不觉的离开了南星的身体。 低着头,脸色微红,双拳紧握,努力压制着体内叫嚣的声音。 直到南星清亮欣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天深兄,你看,这画上的蓝孔雀!跟真的一样?也不知道是谁画的?如此厉害!” 林天深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背在身后的双拳慢慢放松,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微微笑着回应。 “这画工是不错。你看,这只蓝孔雀的眼睛,多么传神!若是名人之作,定是价值不菲!” “那这幅画能值多少银子?” “少说也得一百两!” “那天深兄,拜托你了。”南星笑着将画推给了他。 “小星可是决定要了这处房子?咱们、” 林天深猝不及防的紧忙搂着画卷。 看着神采奕奕的南星,刚刚问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脸颊又泛起了红晕,眼神闪烁着,不自然的将画放在旁边。躲避似的向后面走去,“咱们、再去后面看看吧!我记得,后面有处小花园、、” “好!” 南星笑的很甜,她完全不知道林天深的想法,只觉得自己救对了人。 这个林天深处处为她设想考虑,就像是自己的兄长,更像是现代里和她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韩宇哥哥!和他在一起,她很轻松也很快乐! 想到韩宇哥哥,她眼神暗了暗,‘韩宇哥哥是中医学院的高材生,也是自己的师兄!那七迷踪的信息就是他从古籍上找到,告诉自己的!他一直想研究这个课题,可苦于没有案例!如今,自己碰上了,可又没有办法传递给他!若是他在就好了,能一起研究!’。 想到自己都来到这里十年了,韩宇哥哥肯定急坏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南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星,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咱们先回去?”林天深关心的话打断南星的思绪。 “没什么、天深兄继续、”南星没再解释,笑着说道。 “你看,这就是小花园。这六间屋子,两两一处都围在小花园周围,想必当年的主人很是喜欢花草。”林天深轻快的介绍着小花园的布局。 的确,小花园里野花盛开,野草遍地,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样子了! 她双眸流转,也许可以在这里种些药材! 周围的六间屋子,也可以改造一番。 两间留给师父和自己,两间留给下人,一间留作病房另一间留做药房! 想到这儿,她笑着说道,“天深兄,这房子我要了!得了空,你替我约房主见面吧!也不用说定金的事,就按一千两算!等会儿路过钱庄,我给你银票、” 林天深没想到南星答应的如此痛快! 刚刚还在厅堂里打着那幅画的主意,算计着桌椅能卖多少银子?这一转眼连订金都省去了,直接一千两。 他狐疑的看着她,“你可是想好了?不用这么着急,咱们可以找房主商量一下先付定金的、” “既然看好了就买下来。”南星没再犹豫的笑着转身,“星云医馆的事处理好了,我在容府里才能踏实的找线索!等安顿好了,就把师父接来,坐镇医馆!” “那好吧,得了空我就让全叔去请他、”林天深没再劝说,微微的颔首答应了她。脚步不紧不慢的随着她的身影,出了厅堂。 “接下来,就麻烦天深兄找人帮忙改造了!图纸我回去画给你、” “好!小星放心吧、” wap. /108/108465/28167843.html 第11章 另外的存在? 夕阳西下,晚霞迷人,倦鸟归林,人们也走在回家的路上。 南星和紫萝在余晖中俏丽的身影被渐渐拉长、印在城东繁华落寞的大街上。 “小姐,公子对您可真好!紫萝都吓得不敢出声,生怕公子发脾气!” “你家公子性情温和,风流倜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他怎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还是对你,存了什么小心思、?”南星无意的打趣紫萝。“若是你以后成为林夫人,那可真是好福气、” “小姐,我可不敢有什么心思?我就是一个丫环,公子可看不上我。他有意中人了。那姑娘可是、”紫萝说到这儿,瞄了一眼南星就咽了回去、。 “那姑娘是谁?有机会我倒要问问天深兄。他若不好意思,我就帮帮他、” “小姐,那姑娘和您一样,美艳动人医术高超。”紫萝说的时候看着南星的反应。 “真的?难怪天深兄对我这么好,竟是觉得我像他的女朋友。”南星竟毫无察觉。 “女朋友?”紫罗不解的看向她。 “就是意中人、” “您就不觉得我们家公子、很好?”紫萝想提示一下她,可又不知道怎样说出口。 “很好啊!我觉得他就像是我的韩宇哥哥一样,对我关怀备至!” “哥哥?”紫萝一怔,少主让她日夜兼程的从藤萝庄赶到昭城,是为了护她入府。可见少主,很喜欢她!可惜、这姑娘似乎只拿他当作哥哥? 当南星和紫萝回到摘星阁的时候,李嬷嬷正指挥下人收拾后面的偏院。 这偏院以前是仲瑜先生教书的地方,六岁以前的容三小姐最讨厌这里。 如今站在院中,似乎还能听见朗朗读书声,还能看见年幼的容三小姐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 她不由得莞尔一笑,脚步慢慢的围绕着院子看着四周。 指尖不停的划过院中的假山,树木,花草。还有斑驳的院墙,褪色的窗棂以及坑洼的砖路。 院子东面的那棵老树还在,长到墙外的树枝是她翻墙出去的捷径。窗台下那块微微松动的青砖也还在,那是她藏私房钱的地方。还有最右边窗棱上刻着‘容老大’三个字也依旧清晰显现,那是和秦正第一次打赢了架,偷偷刻在上面的。 她每到一处地方,三小姐调皮捣蛋的情景都会浮现在眼前。 它们是那样活泼生动。 “小姐,刚刚锦清姐姐派人传信,说老夫人要在清熙堂里给您接风洗尘!让您务必参加!”锦璃过来回禀。“家宴在酉时半刻开始,云小姐也会参加、” “她还没有回忠义将军府?” “没有,家宴过后就回去。忠义将军府离着府里只有三条街,倒也不远、”锦璃接过紫萝肩上的药箱,“紫萝姑娘给我吧、” “李嬷嬷,您再叮嘱他们一句。这屋子里的东西不要动,打扫干净就可以了。另外,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南星特意嘱咐一遍李嬷嬷。 她总觉得这里,会有关于宁王的什么线索?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有慢慢搜寻。 酉时半刻,容府清熙堂小厅里。 容老夫人,容老爷,容夫人及南风南云围坐在摆满美食的圆桌前。 “锦和,去看看星小姐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就请她到清熙堂用晚膳。”容夫人吩咐锦和。 “是,夫人!”锦和提着灯笼出去了。 “母亲,儿媳觉得星儿的脾气变了许多,比以前还没规矩了。许是那场刺杀,把她吓坏了。”容夫人将白瓷茶碗里注了茶,又将一勺糖放入里面。“儿媳就怕是塔国的人找到她,心里一直不安、” “咱们与塔国早就断了往来、、这么些年,他们也从未放弃寻找,终究是难舍血脉!”容老夫人眼神冷清,淡然的喝着茶、“若真是他们,老身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住星儿周全!” “母亲说的极是。可现在星儿的脾气、、您看这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容夫人笑的有些勉强。 “她现在回来了,你这个做母亲的要多关心她。慢慢教她昭城里的规矩,也好让长公主殿下另眼相待。” “是,儿媳会尽力的。” “娘亲,云儿听说圣上给星儿赐婚了?还是宁王殿下?”南云将怀里的义庆抱给锦兰,抬手给容夫人斟了茶。 “李丞相亲自承认的!想来不会差、”南风自顾自的低头喝茶,“他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此事不太好办、” “那怎么办?虽说我和佳慧王妃关系不错。可星儿是我的亲妹妹,总不能看着她跳进火坑里吧!”南云泄了气似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容老爷,“那宁王性子孤僻,身子也不好,佳慧一提起他就眉头紧锁。我是真的担心、” “现在只有让长公主殿下和宁王殿下拒婚,此事才有转圜的余地、”容老爷脸色不是很好,抬手拿起茶壶。 “我看宁王殿下不一定同意!昨晚、星儿实在是很出众、她、” 还没说完,容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轻哼的出声,“哼、别想蒙我!那箫玉公子到底是谁?怎么出现在寿宴上?我就知道这事与你有关、?说,到底怎么回事?” “祖母,您看您,现在说的是星儿的事!怎么又说起我来了、”容南风一怔,摸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灿灿的笑着,“那箫玉公子是我请来贺寿的、看在我救过他的份上才勉强答应,我就是想让祖母高兴高兴。再说,我又不知道星儿回来?”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你这个臭小子,都和玉欣订了亲。做事还不知道分寸!咱们可是不能沾上一点宁王殿下的事!难道,你们都忘了星儿是怎样去的丹霞山?” “母亲教训的是。”容老爷顺从的笑着,悄悄对着容夫人使眼色。 容夫人陪着笑又抬手加了一勺糖,“家里的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亲。风儿,你记住了。日后,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远离宁王,免得惹来事端。” 容南风敷衍的点头。 老夫人面色缓和了许多,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星儿一个人和宁王纠缠不清就够了!咱们一直忍气吞声,身不由己。不得已背靠长公主,不得已将星儿送走、不得已让风儿入了金鹰卫。可这一切,你们也知道是为什么?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求咱们一家能平安无事。” 刚说到这儿,外面传来了锦和的声音,“星小姐来了。” 刚刚容老夫人的一番话,她全都听见了。 ‘当年的容南星是因为宁王得罪了长公主,容家不得已把她送走。可终究是什么样的胡闹?只是把宁王打扮成了女孩子,就让弱小无助的三小姐独自去往丹霞山?这也太过分了吧、’。 看着她的祖母,满头的银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发髻处插着金叶玉石簪。一件深红色寿字纹的对襟夹袄穿在身上,外面还披着一件绛色的短披风。 她的爹爹,坐在祖母身边,一身绛色缂着万字纹的锦缎棉服,头上插着一根玉簪。虽然不再年轻,却也玉树临风,文雅非常。而她的娘,一身蓝色的锦缎长袍,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令人着迷! 不由得向身穿锦缎的大哥和二姐看去。 他们的眉眼有几分像娘亲,尤其是二姐,眼睛大大的,眉眼间温柔尽显,有着江南女子的妩媚和柔美!而身姿有几分随了爹爹。大哥佩剑在身,英气十足。可依旧带着爹爹的儒雅风流,玉树兰芝。 反观她自己,好像哪里都像他们,又好像那里都不像。虽然模样不错,却没有娘亲的那份妩媚和柔美。身姿也算挺拔,更没有爹爹的文静之气,倒是透着几分放荡不羁,潇洒自如的个性。 “星儿来了。咱们开饭吧,锦清,上菜、”容老夫人笑着抬头看向星儿,“来,坐到祖母这来。这一整天,可是去逛昭城了?明个,让你大哥带你再仔细逛逛、”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 “是,十年未回,昭城变了不少!”她冷清的说着。 “今天给星儿接风洗尘。做了一些你爱吃的菜,不知道口味变了没?” 容夫人讨好的开口,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 南星看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只应付着说道,“本姑娘爱吃清谈的,蔬菜水果可以。不吃鸭肉,其他的肉只能吃一点!十年不在,娘亲竟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记得星儿喜欢吃藕片。今天的藕很新鲜,星儿快尝尝、”南云的声音打破尴尬,将自己跟前的藕片挪了过去。 容夫人放下了筷子,无奈又无助的笑着,“当娘的怎么会忘了孩子的喜好!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你和十年前不太一样、、” 容老爷暗暗拍拍她,“你别想太多,星儿平安无事的就好。以后,咱们好好待她、弥补十年来她所受的苦,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星儿怎么变了性子?以前的你,经常缠着我吃城南那家酸辣汤面,怎么现在不爱吃了?”南风笑着问道,“我还想着你在丹霞山饮食寡淡,准是想念酸辣汤面的。明天准备带你去一趟呢?谁知道你竟吃不了、” 南星轻笑一下,“大哥还记得城南的面铺?我是很爱酸辣汤面的,可师父不许我吃。当年,为了治伤为了活命,我忌了辣,忌了酸,忌了肉。那就只剩下蔬菜水果了。” 此话刚说完,大家一阵沉默。 “星儿就是与咱们再不同,她也是我容府的女儿,这个事实不能改变。她口味变了又如何?性格变了又如何?那么小的孩子离开了亲人十年,又经历生死。难道还会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容老夫人脸色不好的放下筷子。 “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虽然她从小性子顽劣,举止乖张,与风儿云儿不同。现在又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可你们给我记住了,她永远都是我容府里的三小姐!” “是,母亲,”容老爷容夫人吓得起身行礼。 南星也微微起身,眼神疑虑的在容老爷和容夫人之间来回流转。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三小姐的秉性与习惯从一开始与容家格格不入,难道、?是个另外的存在?’。 wap. /108/108465/28167844.html 第12章 家宴 此时,院子里的连廊上。 紫萝无聊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所谓的一家人,撇了撇嘴,‘要不是小姐非要回来,少主就带她去藤萝庄了。做藤萝庄的少夫人多好,何苦在这里劳费心神。我也不用夹在中间为难’。 看着满桌的菜肴,她舔了舔嘴唇,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锦璃看着她的样子,微微一笑,“紫萝姑娘,是饿了吧!摘星阁里有点心、要不要回去吃点?” “算了,小姐一会儿就出来了。我忍忍就好、”紫萝不放心的看着厅堂里。 “你就去吧!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小姐一时出不来的。”锦璃笑着拉她。 “摘星阁离着远些,还是算了。小姐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锦璃看她不愿离开,想了想,抬手指着北面的一处大房子。 “那里就是大厨房,离清熙堂很近。这会儿堂里在设宴,那里应该有人值守。你就说星小姐要用,他们不敢不给。” 紫萝抬眼看了一下她手指的方向,那厨房灯火通明,位置确实很近。以她的轻功片刻就回,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快去快回、” 锦璃看着紫萝身形一闪,人就消失不见了,惊愕不已。 ‘紫萝姑娘的武功真不错!不知道与小姐是什么关系?小姐回府都带着她、、哎,这十年,要是我陪着小姐就好了、’。 紫萝确定了路线,片刻就到了门口。 看着厨房门口站着的李嬷嬷和一位厨娘,正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她心里一喜,有摘星阁的李嬷嬷在这儿,更好说话了。 抬脚向前,笑容满面的说道,“李嬷嬷,您是不是给我家小姐安排明天的早膳呢?不用这么神秘、小姐早上用的很清谈,清粥小菜即可。” “啊?是、本想给、南星小姐惊喜,竟被、紫萝姑娘撞见了!”李嬷嬷被吓了一跳,赶紧笑脸相迎,眼神闪躲的顺着紫萝的话磕巴的说着。 那厨娘也一激灵,紧忙问道,“这位姑娘是?” “吴嫂,她是紫萝姑娘,星小姐身边的人。”李嬷嬷紧忙介绍,抬头看看吴嫂。 “哦、姑娘怎么上这里来了?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吴嫂镇定的问道。 “小姐没什么吩咐,是我、我饿了、这里有吃的吗?” “啊?有、有、姑娘不嫌弃的话。灶上热着肉包子呢、”吴嫂给李嬷嬷使了眼色,李嬷嬷赶紧应声,“姑娘稍等,老奴去包几个、顺便送姑娘去清熙堂。” “好的,多谢嬷嬷!”紫萝一听有肉包子吃,满心欢喜的答应。 回清熙堂的路上,李嬷嬷笑着问身后的紫萝,“姑娘何时到小姐身边的?小姐的性子老奴知道,她从来不喜欢有人跟着的、” “几年前,小姐救了我的性命。为了报恩,我就跟在小姐身边做个伴。小姐医术很厉害,对紫萝也很好!”紫萝想起南星的话,只简单的说了一下。 “老奴就知道小姐不是一般人。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以前的事?”李嬷嬷笑道。 “没有啊,小姐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更没有说起过容府、”紫萝怀里抱着热乎乎的包子,笑的很真切,“嬷嬷是想到了什么?小姐幼时是不是不听话,经常惹老爷夫人生气?” “是啊,她经常出府惹事打架,老爷和夫人一管教,老夫人就拦着。说是她年纪小,胡闹是正常的。有时,老夫人还把她留在清熙堂过夜。”说到这儿,李嬷嬷笑的很怀念,“这府里,只有老夫人宠着三小姐。当年,老夫人一听她惹怒了长公主,要去丹霞山清修十年。还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缓过来!” “那老夫人真的是很疼小姐、”紫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前面就是清熙堂里了,姑娘进去吧、”李嬷嬷在清熙堂门口的小径上,停了脚步,“老奴先回摘星阁给小姐准备醒酒汤、” “好的,有劳嬷嬷、”紫萝笑着从李嬷嬷的身边走过。 清熙堂小厅里,容老夫人看着南星吃的很少,关心的问道。 “星儿,怎么吃的这么少,是不是不合口味?锦清,吩咐厨房再做几个素菜来?” “是,老夫人!” “不用去了,我已经吃饱了。”南星出声阻止,看着老夫人微微一怔的眼神,又笑着说道,“知道祖母心疼南星。在丹霞山十年,最是想念的也是祖母的。伤好以后,南星的身子大不如前,汤药比餐食用的多,渐渐的对餐食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她目光流转的看着容老爷和容夫人,声音清冷,“师父说,咱们府里与他有十年之约?南星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立这个约定?这十年里,为什么不上山看我?是不是觉得那劫匪了结我的性命!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惜、” “那劫匪不是受我们指使、、我们是你的爹娘、怎会如此狠心、?当年,我们、你、”容夫人脸色委屈又焦急,看着容老爷欲言又止、。 “我们是绝对不会害你!这一点,爹以性命向你保证。当年长公主殿下盛怒,我们、只有、”容老爷看着老夫人,语言很无力、。 “只有什么?只有你们知道我的行走路线和出发日期。这么巧,劫匪就来了。刘嬷嬷为了护我,将最心爱的青玉簪子和我们所有的银两给他,他都不理会,一剑就要了她的命。”南星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杀气。 “只有六岁的我,为了逃命费尽所有力气奔跑在树林里。顾不得双腿被刮的鲜血淋淋,也顾不得双脚扭断变形锥心刺骨的疼。最后因体力不支,被劫匪一剑穿胸刺在大树上。那时,我的爹娘在哪里?”她站起身,悲凉气愤的声音响彻在小厅里。 “星儿,你、”容老夫人惊得也说不出话来、 “祖母,您不要怪南星!他们说没有指使劫匪,可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这十年,我日夜受着煎熬。活着回来就是心中不服,想要一个答案!一旦找到答案,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你真的不想认容府?就这么怨恨爹娘?”南云也不相信的问道。 “你没有权利质问我!”南星很冷漠的看着她,冷笑的出声,“同样是十年,你泡在蜜罐里,健康快乐的成长。如今,又嫁了如意郎君,有了爱子!我却在丹霞山九死一生,清苦孤寂!都是容府的女儿,却是云泥之别。” 她看着南风和南云,“换作是你们,不知你们还能不能坐在这里,面对放弃自己甚至暗杀自己的爹娘,说着理直气壮原谅他们的话?” “星儿,此事绝对不会是容府做的!你爹虽然愚钝,可以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他是绝对不会害你的。这点,祖母也可以用性命保证!” 容老夫人脸色不好,勉强说着安慰的话,“是祖母没有保护好你!祖母愧对你、你要恨就恨祖母吧!你娘,也因为这件事,得了心痛的病,到现在都没有治好。” 容夫人泪眼蒙眬的看着南星,“星儿,我就知道你恨我们!也是娘亲软弱,没能拦住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如今,你与宁王的婚事,娘亲不会不管,不会让你嫁到宁王府的。” “就是、就是、明日我就去一趟宁王府,劝说殿下退婚。”半天没开口的南风也接上了话。 “我容南星以前是什么性子,你们是知道的!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不需要容府的势力,更不需要你们帮我解除婚约!若是想嫁,那是我心甘情愿!若是不想嫁,谁也勉强不了我!” 她“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祖母,星儿先告退了、” “你就不怕圣上降罪,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南云脸色铁青的站起身质问道。 “今日的家宴,我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过来的。至于你们、、”南星没有回头,撇下这句话,就出了厅堂。 紫萝走到连廊上的时候,听见南星高亢的声音很是激动。 她侧头往里面看了看,见小姐安好,就站在附近吃着包子。 刚吃了一个,就看见南星脸色阴沉的往外走。 急忙收了包子迎上去,“小姐,您没事吧。脸色这么不好看、” 南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子时半刻,淡淡的云彩遮住了月光,好似轻纱朦胧飘渺。 两个娇小轻柔的暗影,躲在羲和馆屋顶的暗处里。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都半刻钟了,也没什么动静、”紫萝声音很轻絮叨着、。 “嘘,再等等、”南星眼睛一直盯着黑漆漆的屋子里,拍了她一下、 她的话刚说完,屋里就点了灯。 两人手上一紧,贴在屋顶上看去。 窗户上映着容老爷和容夫人的身影,他们正从一个小箱子往外拿什么东西。 南星纵身飞下屋顶,贴近窗户外面,静静的听着、 “老爷,您说,星儿还能不能原谅咱们?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出这种事、”容夫人一边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抹着眼泪。 “你不要瞎想、星儿福大命大自有老天保佑!她现在怨恨咱们,就让她怨恨吧。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行、”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疼的不行。当年,真应该和她一起去,就算替她死我也心甘情愿。”容夫人很难过。 容老爷把她搂在怀里,轻轻说道,“好了,都过去了。星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她以后会明白咱们的良苦用心。你看看这个令牌。当年,长兴军的沈巨派了那么多人找它,公主都没给,她还是信任咱们的。” “要不,咱们把事情告诉星儿吧!让她也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以后防着李成海、” “不,你忘了当年是怎么说的?要星儿有能力自保的时候才能告诉她。我仔细的想了想,李成海的提议也不错。至少,星儿在宁王府,在长公主的庇护下,能平安无事!”容老爷放下令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在摘星阁附近安排了人,让风儿暗中查探李成海。他既然想从这儿下手,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南星在窗户外面听的真真切切,‘原来容府里的水还这么深!等我找到线索了,不由得你们随便找籍口!’。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轻轻捅破窗户,想要看清楚那令牌是什么样子的。 就听见了布谷鸟的叫声,那是她与紫萝约好的暗号。 抬头看看四周,仔细一听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算你们走运、’急忙起身飞上屋顶。 wap. /108/108465/28169664.html 第13章 赐婚 当南星和紫萝速度很快的去往清熙堂时,跟在她们身后的沈云,内心惊叹不已。‘没想到,小姐的轻功这样的厉害!府里的暗卫竟没有发现。要不是我对容府熟悉些,恐怕也要跟丢了。看来容大人对小姐是用了心思的、’。 “小姐,这府里的暗卫也不怎么样?咱们出来半天了,竟没人发现、”紫萝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看着漆黑一片的清熙堂。 “是啊,我以为暗卫很厉害呢,谁想到、、看来当年的凶手不在这里,”南星自言自语的说着,“是我想差了。容府做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将凶手留在府里。还得从凶器上入手。明日,随我去城中的铁匠铺问问、” “好” 二人只在清熙堂待了片刻就离开了。 第二天清早,阁楼里窗户开着,视野广阔,一阵清风袭来,空气清新。 南星站在窗口处,任由清风吹乱了秀发,吹起了白色的衣角,也吹走了脑中惊恐混沌的思绪。 刚刚又做噩梦了,那寂静的树林里,那凶狠的目光中,那明晃晃的短剑一下子就刺进前胸里。她甚至听到了“噗嗤”的声音,感受到了口腔里充斥着腥甜温热的鲜血。好似那极痛的窒息,无助的绝望,死神的威胁又重新来过一遍。 依旧那样的蚀骨灼心! “小姐,窗口风大,当心着凉!”锦璃进来收拾床铺,看见她站在窗边出神,随手拿了衣服过来,“您身子不好,应该好好调养。夫人已经允许咱们在阁里开设小厨房,奴婢已经安排好了。每日的饮食,奴婢会亲自检查的、” 南星微微点点头,指着花园里的那一小片桃林。 “这桃林开的可真好。我记得十年前,它还是几株、” “是啊,老夫人知道您喜欢桃花,特地找人养护的。”锦璃扶她坐在梳妆台边,“府里的人都知道那是老夫人最看重的地方。谁也不敢折枝、、桃林也就越来越茂盛、” 南星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早膳过后,她带着紫萝直奔花园桃林。 那是容三小姐没去丹霞山之前最喜欢的地方。 她要去看看,去亲自感受一下,这是府里她唯一快乐的地方。 花园里,角亭的红绸子和桃树上的红灯已经摘掉了。 桃林里落花成骨,残香为魂,地面也被人寥寥的打扫过了。 可枝头上映着白色香粉的片片红色脸庞,却迎着微风露出绝美的笑颜。 阵阵幽香飘过,沁入心间,抚慰心灵,惊叹世人! “小姐,这里可真美!和藤萝庄的桃林差不多、”紫萝靠在树干上,环顾四周。 “是吗?这是我幼时最喜欢的地方、”她一个纵身飞上桃树,躺在了枝丫上。“我那时就会爬树,最喜欢爬到最高的枝头上看着天空中的云彩飘来飘去、” “小姐真是顽劣、昨日李嬷嬷还说起小姐经常出府打架。只有老夫人护着您、”紫萝摘了一朵桃花,随意的摆弄。 “是啊,”南星伸开手掌,几颗花瓣落入其中,“往后,我该如何面对她老人家?” 她正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树林里就传来了锦璃的声音,“小姐,您在哪里?宫里来人传旨了、小姐?” 紫萝一怔,抬头看向她,“想必是赐婚的圣旨、” “真是麻烦!锦璃,你就回禀,说我身体不适,不去了、”南星不高兴的动动身子,没有下来的意思。 “哎呀,小姐,您怎么在树上躺着?奴婢都要急死了、” 锦璃随着声音看到了树上的南星。 她内心着急可又不敢太过催促,唯恐南星真的不去,“那是赐婚圣旨。老夫人还等着呢,咱们还是快走吧、” “还是去看看吧。听听圣上怎么说?也好有个应对之法、”紫萝也顺势劝着她。 想着午后还要去宁王府施针,听听圣旨的内容也好。 “那、走吧、”她一个飞身落下地面。 前厅里,身材高挑干瘦,偏紫色宫廷长衫的公公,站在身穿盔甲的禁卫军前面,正笑着和老夫人,容老爷说着话。 她上前微微行礼,“您就是传旨的公公?还带着保镖来的、” “星儿,不得无礼!这是宫里的喜公公,为了你的事专门跑这一趟、”容老夫人陪着笑脸,“星儿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还望公公息怒、” “无妨,既然三小姐到了。那就接旨吧、” 容老爷见她愣着,赶紧拉着她跪在地上,“臣容卫携小女南星恭迎圣旨!” 喜公公脸色微变,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詹事容卫之女容氏南星,自幼雍和粹纯,性行温良。着即册封为宁王妃。与宁王择日完婚。钦此!” “臣容卫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容大人,您可真是有福气的人!这旨意可是丞相大人亲自提议的。宁王是真正的皇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喜公公笑着,将手里的圣旨交到容卫手上。 “公公过奖了、”容卫笑着起身,拿过小厮手里的一包银子,“这些不成敬意,就当给公公支个酒钱,公公辛苦了!” 喜公公眉开眼笑的垫着银子,“哟,多谢大人!旨意传到了!咱家也回去复命了,圣上还等着、、” 他还没说完,清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公公请留步,南星心中有疑问,想请教公公。” “疑问?容三小姐果真是与众不同!圣上的旨意也有疑问?”喜公公面色一变,眼角瞥向她,挥手就要示意禁卫军上前。 南星目光平静,身姿挺拔,从容淡定,丝毫不见胆怯! 她上前走两步,轻轻行礼,“公公息怒。您知道,南星自幼顽劣成性,名声不好。这刚刚回来丞相大人就提议给南星赐婚。南星本来还想,昭城里饱读诗书,性情温婉,贤良淑德的贵女数不胜数,圣上是不会选中南星的。可没想到、、还真有旨意传来,圣上就不怕南星污了皇室高贵的名声?” 喜公公面色缓和许多,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转瞬即逝。 “容小姐如此冒撞行事,换了别人可是要掉脑袋的!可咱家心软,不忍你这漂亮的脸蛋搬了家,暂且饶过你!不过,日后入了宁王府,南星小姐可还要三思而行啊!毕竟,像咱家这般心善的人可是不多了!”他摆了摆手,禁卫军退了下去。 “多谢公公。南星明白了,这就给公公赔罪!”南星见好就收,她也知道此事与喜公公无关,还是不要得罪他,便俯身施礼。 “罢了,咱家回去了、”他转身之际又出声说道,“你若心中不解,可去丞相府请教。不过还是要提醒小姐几句,既然木已成舟,可要谨慎行事。毕竟丞相大人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就是你们整个容府也、” 说到这儿,他看看容老爷,“行了,咱家多说无益、” “多谢公公提点。小女年少无知,不知轻重。还请公公恕罪、”容老爷赶紧赔罪。看着喜公公没有理他的往外走,他上前陪着笑,“下官送公公出去、” 容老夫人望着喜公公的背影,忧心的说道,“星儿,你去哪里了?圣旨不接,还跑去质问喜公公!你这是要让容家落得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才肯善罢甘休啊!” “娘,星儿不懂规矩,咱们可以慢慢教。可她哪里知道圣旨是喜公公送来的?”容夫人没等南星回话,抱怨着出声,还拿出了手帕轻轻地擦着眼角的泪珠。 “那宁王自幼体弱多病,这么些年都没有治好!脾气又冷漠孤傲,从不与人亲近!星儿嫁过去,肯定会受苦的!往后在王府里她可怎么活啊?” “你知道什么?那喜公公是崔总管的干儿子,有名的狠辣。这次他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饶了星儿,算是手下留情!若是换了崔总管,别说星儿就是咱们都得背负着抗旨的罪名,下了大狱!”容老夫人面色不善语气强硬的喊道。 “祖母,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容家!”南星笑的很自然,“不就是问一问吗?又没说抗旨不遵。就是崔总管来了,我也要问的。这事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还不能我出声问问了?” “你这孩子、”老夫人还没说完,脸色十分不好的晃动着身体。 身旁的锦清吓了一跳,“老夫人,您是不是又头晕了?锦溪快去拿药、” “头晕,喘不上气、”还没等锦溪离开,容老夫人就倒在锦清身上。 “母亲,您可别吓竹心啊、”容夫人一下子慌了,也顾不得南星,“那个谁,赶紧去找老爷,安排人把老夫人抬到床上去。” “先不要动她,我来看看、” 南星推开了众人,伸手摸了摸老夫人的脉搏,很微弱。 “祖母这样有多久了?”她撸起老夫人的衣袖,将手指压在肘弯处,启动星云测量血压,结果和预料的一样。老夫人是急火攻心,犯了高血压症。 “三年多了、自从云儿出嫁,她就时常头晕!吃了不少汤药,也不见好!”容夫人看着南星的样子,愣了片刻才出声回答,“星儿,你会诊病?” “锦溪,去倒碗水来、把这药丸给祖母服下、”南星侧头看了一眼她,没有理会。只吩咐刚要跑去拿药的锦溪。 “是,星小姐”锦溪看了看容夫人,转身离开。 当容老爷急忙忙进来的时候,锦溪正要给老夫人喂药。 “我来吧、”他接过锦溪手里的药,轻轻的放进老夫人的口中,又慢慢的倒了水进去。“母亲,您感觉怎么样?”一边问着一边担心的用手轻轻顺着老夫人的胸口。 南星站在那里看着容老爷做的一切,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对祖母还算孝顺,对南风和南云也算爱护,难道真的不是他们干的?’。 云之境里的药物有奇效,只片刻的工夫,容老夫人悠悠转醒。 “祖母,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您年纪大了,血压比较高,需要多休息!锦清、锦溪送老夫人回清熙堂。” “是,小姐!” 容夫人轻轻碰了容老爷一下,声音很轻的说道,“是星儿救了母亲。她会诊病。” 容老爷一怔,刚想问是怎么回事。 就听南星说道,“我也不会什么医术,只不过是受过重伤,久病成医罢了!”看着他们半信半疑的样子,她转身边走边挥着手,“你们也去照料祖母吧、我还有事,先回摘星阁了。” wap. /108/108465/28217739.html 第14章 ‘朱颜俏’ 与此同时,宁王府,不惊阁。 夜子渊看着桌子上刚刚宣读过的赐婚圣旨,内心一阵暗喜。 ‘容南星说的没错,这圣旨真的下来了。这回,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你离开我了!” 身侧的慕青扶着他轻轻起身,半靠在床头上。“主子,已经知道铁大师在城东的一个院子翻修房屋。别院也准备好了,慕白午后就去请他过来、”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昨天,三小姐有没有说什么时辰过来、”他微微点头,侧脸看向门口、。 “巳时刚过,三小姐大概是午后过来,没有说具体时间、”慕青将茶水递来,“想必容府也接到了圣旨。三小姐给您治病是为了退婚、主子,您真打算与她设立约定?” “有何不可?等治好了我的腿,解了我的毒。到时候她还是要走,我就放她离开。”夜子渊口不对心的胡说着。 午后的时光,温暖悠闲。 主仆二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大街上。 “小姐,您看那家店。都这个时候了,人还这么多!”紫萝伸手指了指前面很大的一家商铺。 南星双眸微抬,店铺门口挂着的锦旗上写着‘百香楼’三个字! “百香楼?是做什么的?” “真的是吗?听说百香楼是昭城里最好的胭脂楼!里面的脂粉很细腻丝滑、”紫萝一喜,向前跑了几步、。 看着她向往的神情,南星笑着上前拉了她一下,“别跑了、咱们进去看看、” 一进门,香气就迎面而来,瞬间刺激了南星敏锐的嗅觉。 接着,她就不停的打喷嚏、“啊嚏,紫萝,这里、太香了。咱们、还是走吧、” “好、”紫萝虽有些不舍,可见她不舒服,还是扶着她跑了出来。 刚拿出手帕给南星擦眼泪,身后就有人喊她们,“紫萝姑娘请留步、请留步、” 南星看向来者,竟是一位身穿红色衣衫的美艳妇人。 “紫萝,你认识她?” 紫萝一愣,仔细辨认着,“你、是红萝姐?” “对,你这丫头,好久不见!来了昭城也不说一声。少主要不说,我都不知道。” “红萝姐!”紫萝很高兴的上前抱住了她,“我也是才来了三天、” “这位就是星小姐吧!属下红萝见过小姐、”红萝看见了一旁的南星,笑着行礼。“公子特意嘱咐红萝照应小姐。小姐若有需要,可以随时来百香楼。” “多谢红萝姑娘。” “红萝刚刚还在想怎样联系小姐和紫萝?偏巧,你们来了这里、”红萝笑着握着紫萝的手,眉眼弯弯。 “红萝姐,你是这百花楼的掌柜?我听长贵说,你嫁给长兴了。恭喜你!”紫萝看着她一身红衣很是耀眼。想起长贵说过,她和长兴年初时成了婚,少主还送了贺礼。 “长兴才是掌柜的,我就是个管账的。”红萝腼腆的一笑,“长兴是个好人,他救了我,对我也很好。我就、、” 望了一眼百花楼,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姐要不要进楼里挑一盒喜欢的脂粉?” “刚刚是想进店里看脂粉的。可店里香气弥漫、我实在受不住、就、” “原来是这样。我说看见你们刚进店就出去了。”红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又紧忙解释,“小姐莫怪,昭城的妇人就喜欢这种味道。越是浓烈持久的越受欢迎、” “这里的妇人真是奇怪、”紫萝撇撇嘴。 “对了,光顾的说话。差点忘了,楼里有东西要送与小姐、”红萝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身就往百花楼里跑,边跑还边回头嘱咐、“请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没一会儿,她气喘吁吁的摊开了手掌,“这是、‘朱颜俏’,是百花楼里的、极品,味道清新淡雅,留香持久。送与小姐。” “这、多少银两?我不好白拿你的脂粉、”南星笑着低头要从怀里掏出银子。 “小姐不要客气、这是公子特地吩咐的。红萝只是照办而已、”她笑着轻握起南星的手,将‘朱颜俏’放到她的手心里。“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南星一听是林天深送给她的,只好收下。 正在此时,人群里引起了骚动,一顶精致的小轿落在百香楼门口。 “丞相府里的雪姨娘来了,小姐,红萝先失陪了。”红萝脸色一变,行了礼,转身就往回走。 ‘丞相府?雪姨娘?莫不是李成海的小妾?’南星看着小轿里走下来的娇媚身影,心思回转。 “小姐,要不要跟过去看看?”紫萝也变了脸色、。 “也好,咱们正愁没有李成海的把柄逼他退婚呢?走、”南星悄悄的从云之境里拿出了医用棉球堵住了鼻子,又戴上了医用口罩。 “小姐,您这面具真是奇怪?紫萝没有见过、” “哦、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救治病人方便些、”南星一怔,情急之下忘了这里的人没有见过口罩,不得已随口编谎。 “快走吧、”她拉着困惑不已的紫萝,直奔百香楼! 楼里的夫人小姐们已经给雪姨娘让出了一条路,红萝和身穿深绿色衣衫的男子正站在旁边陪着笑脸。 “夫人,您今天怎么有空到店里来了?小的受宠若惊、、这外面人多眼杂的,当心碰着您!若是需要什么,打发人过来一趟或者小的给您送过去,这都是应该的!”男子前面引路,将雪姨娘领到后面的小厅里。 “就是,就是,只要您吩咐一声,小的一定给您送到府上、”红萝也附和的说。 “无妨,我就听说楼里最近有一种脂粉,很是不错!过来瞧瞧,权当散散心、”雪姨娘抬起双眸,微微笑着出声。 “夫人请坐,最近这款‘梨花白’很受喜欢。您仔细瞧瞧、”男子从柜上拿出了一盒脂粉。 “小姐,这男子就是长兴。红萝的男人、”紫萝贴在南星耳边轻轻说着、。 南星点点头。 这男子眉宇间透着精明,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话也说的客气有礼。只看一眼,她就知道是此人常年在生意场上闯荡。 “夫人,这盒‘梨花白’色泽纯白,气味清香,持久不散!”长兴笑意连连的打开手里的脂粉盒。 红萝也笑着附和,“像夫人这般雪白的肤色,真是世间难寻。这盒‘梨花白’就像是给夫人特定的一样。” “说的这般好,拿过来瞧瞧、”雪姨娘只抬眼看了一下那脂粉,吩咐身边的丫鬟。 “是,夫人”丫鬟宝珠伸手接过。 “依我看,这盒‘梨花白’也没什么不同!”雪姨娘倒了一点,在手心里研了一下,又放到鼻尖闻了闻,不满意的笑笑,“虽说香味持久,可这粉质还是不够细腻、不知你们还有没有更好的?我记得,上回说的‘朱颜俏’可有上市?” “有、有、只是香味要比‘梨花白’淡些。小的怕扫了夫人的雅兴、” “拿过来我瞧瞧、” 长兴看看红萝,轻轻点头。 不一会儿,南星见着与她手中一样脂粉盒的‘朱颜俏’,被红萝端了上来。 雪姨娘伸出手还像刚才那般轻轻试着。 “嗯,这味道虽然淡雅,但粉质细腻,应是极品!不错、不错、”她笑的很美丽。 宝珠也附和着说,“姨娘本就貌美,要是再用上这‘朱颜俏’,定是美如仙女。相爷也会更喜欢您、” “相爷是喜欢!可再美的女人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要是能怀上相爷的子嗣、这辈子就有依靠了、” “夫人不要心急。您还年轻,子嗣会有的、”宝珠劝慰着、。 “算了,不提也罢!兴老板,你有多少‘朱颜俏’我全要了!”雪姨娘打起了精神,摸索着手中的‘朱颜俏’! “夫人,楼里就有五盒!小的给您打包、”长兴不着边际的看了红萝一眼。 众人一听,只有五盒了,一阵唏嘘。 “只有五盒,都被她买走了、” “算了、丞相府里的姨娘,咱们可惹不起、” “百香楼以后还是别来了,遇到雪姨娘,就买不到好东西!” 听着众人的低声议论,南星看着这位雪姨娘,面如满月,柳叶弯眉,身上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十分华贵。想必是丞相府里比较受宠的小妾! 她微微站出身,笑着说道,“夫人将‘朱颜俏’都买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妥?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夫人就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再说,五盒‘朱颜俏’夫人是要用到明年?” “你是何人?胆敢指责姨娘?”宝珠一下子站在雪姨娘前面,叉着腰问道。 “我就是来这里买脂粉的客人。”南星看着愣在一旁的红萝,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兴老板说‘朱颜俏’是极品,想必各位小姐夫人也想试上一试。不如请夫人让出三盒,也彰显一下李丞相为人谦虚,亲和有礼的风度!” “三盒?小姐此话诧异!这百香楼做的是生意,五盒‘朱颜俏’的银子,我一分不少的给,甚至还比平时多了一些!”雪姨娘站起了身,拍拍宝珠,“再说,本姑娘又不是强取豪夺,一切按律法办事!丞相府里的人,这些规矩还是知道的!” 宝珠将身上的钱袋解了下来,“兴老板,这些是姨娘赏你的、”说完,就听‘哗啦’一声,钱袋被扔在了桌子上。 红萝偷偷向长兴说了南星的身份,长兴眼睛一转,拍拍红萝的手,示意她放心。 他麻溜的上前收了钱袋,将五盒‘朱颜俏’放在宝珠手上。 “哎呀,这是怎么了?雪姨娘您别生气,这位姑娘也别生气。这样,既然雪姨娘付了银子,那‘朱颜俏’就是您的!至于这位姑娘,百香楼就当是交个朋友。‘梨花白’打八折优惠如何?” “是只有本姑娘可以打八折还是所有人都可以?” “所有人、所有人、” “好、本姑娘答应你、”南星笑的很甜,“我要两盒‘梨花白’!” 雪姨娘瞪了一眼南星,扭身出门。“宝珠,我们走、” 经南星这么一闹,‘梨花白’打了八折优惠。众人纷纷抢购、。 “‘梨花白’也不错。” “是啊,本来是要买的,现在打了八折,又便宜了些,再多买两盒、” “这回不亏,以后,咱们还来、” 长兴和红萝暗暗的向南星行了礼,赶紧张罗伙计把‘梨花白’全拿了出来、 “小姐,您可真聪明!这下、百香楼又赚了银子、”紫萝笑着跟在南星身后。 她一边收了口罩和棉球一边笑道,“初次见面就收了人家的礼物,多不好意思。总要帮帮人家的!” wap. /108/108465/28262291.html 第15章 龙形玉佩 刚转过街口,就看见了前面的胡记果脯店。 她微微一笑,自己是十分喜欢吃蜜枣的! 在异世里,总是买些放在实验室里,一有时间就吃上两颗。 就连她的学生们也被传染了,各式的蜜枣罐子摆满柜子,成了实验室里一处独特的风景。 “紫萝,我记得这家店的蜜枣很是不错。咱们去尝尝、” “小姐,您也喜欢吃蜜枣?公子也很喜欢吃,总是说蜜枣香甜可口,每次从昭城回去都会带回藤萝庄里。” “是吗?天深兄不经常在天意斋?” “嗯,他在庄里的时候多。毕竟老庄主年纪大了,天香小姐又不爱管庄里的事务!公子不得已、” “那红萝和长兴也是藤萝庄里的人了?这藤萝庄还真是厉害、” “公子没有给您说过吗?”紫萝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藤萝庄在塔国境内,是一处建在树林里的庄子。老庄主为人仗义,豪气干云,江湖上的朋友也多。天意斋是藤萝庄的生意,也是庄里的经济来源、” “原来如此、”南星心思微变,她没想到林天深是塔国人,还有着自己的势力。 从果脯店出来,南星一边吃着蜜枣一边向宁王府走去。 在门口踱来踱去的慕青离着老远就看见了她、 “哎呀,我的小姐,您怎么才来啊!殿下都等急了、” “急什么?耽误不了他的病、” “小姐,安王殿下也在不惊阁里。刚刚府里传来了赐婚的圣旨、殿下、” 南星瞥了他一眼,不在意的笑着,“哦,知道了。你前面带路吧、” 阳光下的她一身白色的襦裙,飘逸洒脱。 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不羁与顽劣,吃蜜枣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夜子渊望着门口的眼眸里,像是看到了年幼的她带着糖果一路走一路偷吃的样子。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泛着红晕,嘴角也微微上扬。 “瞧着这三小姐的模样倒是不错,可性子实在是、”床边的安王夜子深看着门口的身影,喃喃的开口。 “皇兄,这圣旨都下了。皇姑母也没有办法改变了、”夜子渊声音很轻,像是默认了这婚事。 安王一怔,“皇姑母给你选的正妃,哪一位不是身家清白,贤良淑德。你却一位也看不上!不是说人家不好,就是说自己命不久矣,误人终生。如今,怎么变了性子?对这婚事没有异议?亏着皇姑母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皇兄、你别多想、”夜子渊笑的勉强,“我们只是、、” “只是有缘、对不对宁王殿下?”南星笑着进屋接上了宁王的话。 看着他泛着红晕的脸颊,笑着递到他嘴边一颗蜜枣,“你的气色好了许多、来、尝一颗,胡记的蜜枣很甜的、” 夜子渊笑着毫无顾忌的张了嘴,任由南星喂了进去。 夜子深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吓住了。 这还是那个清冷孤僻的九弟吗?那个时常发脾气,把自己关进房里一整天的九弟吗?容三小姐给的蜜枣他竟吃了进去?他可是从来不碰这些的、。 南星转身,看着眼前的安王金冠束发,体型修长,一身墨色衣衫沉稳安逸。 不由得赞叹,“你就是安王殿下?长的真不错,你们兄弟俩要是不做顶流明星,真是有些可惜了、” “小姐此话何意?何为顶流明星?”夜子深看看夜子渊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俩长的太好看了。”南星暗自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不过,相比之下,我家王爷的眼睛可是比你的好看一些、” ‘我家王爷?我家、我是她家的、’夜子渊内心狂喜,‘她承认、我是她夫君了、’。 正在他乱想之际,南星示意紫萝收了蜜枣,用药箱里的白布净了手。 双手搓揉着坐在床边,伸向了他僵直的双腿。 柔软纤细的手掌带着微凉的温度,一点点的从脚踝向上,揉搓着腿上的每块肌肤。 夜子渊都不敢看她,紧张的攥着拳头、 “你放松些、让肌肉和神经松弛,才能促进血液循环!要是像你这样紧绷着,我还要用力的揉很久。你是想累死我?”南星翻着白眼抱怨着、。 “我、我、没有、”他眼眸轻抬,脸色绯红。 “行了,慕青你过来、记着我的手法。等会儿施完针,就给他揉揉!” 南星见他还放松不下来,懒得再说了,只吩咐慕青看向这边。 床边的夜子深看向面色绯红的九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府一直以来都是皇姑母的势力范围,李成海不是不知道。再说,皇姑母向来与皇叔关系冷淡,也从不涉及朝政。李成海想让容三小姐嫁进宁王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他已经怀疑我们有暗中势力、?想从这位顽劣成性的三小姐入手,染指宁王府? 可看九弟的样子,并没有推脱退婚的意思。 看来此事,还要和皇姑母再商议商议。 夜子渊没有注意到安王的沉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星身上。 甚至南星的银针在他的腿上游走,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可是感觉好多了?”南星的声音很轻很柔。 “你身上的这个玉佩,能给我看看吗?”他半起身指了指南星身侧露出的玉佩。 “你说这个?”她微微一笑,抬手摘了下来,“也许你能认出来它是什么材质的?” 夜子渊仔细的摩挲着只有半个龙身的半圆形玉佩,又惊又喜的看着夜子深。 “皇兄?你看、” “这是?”看着九弟手里的白色玉龙佩,夜子深显然一愣,急忙从胸前掏出了自己的玉佩对了上去,竟是完整的一块。 他回头看着南星,紧张的问道,“三小姐,这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它啊?是在丹霞山的青碧潭里捡的、怎么?你们知道它的来历?”南星没有抬头,当然也不知道夜子深幽暗不明的眼神。 “它是九、” 夜子深还没说完、夜子渊紧忙接过了话,“它是旧时玩伴的,丢了许久。没想到,被南星小姐捡了去。既然和小姐有缘,就送与小姐吧。” “别,既然找到了主人,就还给人家吧!”南星根本不在意的说道。 “本姑娘当年在丹霞山青碧潭里救了一位小哥哥,那小哥哥生的极俊,眼睛和你的一样漂亮。可惜,还没等问出他的姓名、就在半夜被人背走了。也怪本姑娘年纪小,睡的死,不知道有人进了屋子。” 听着南星的话,夜子渊的手激动的握着。 身侧的慕青也瞪大了眼睛,看看夜子渊又看看她,像是要说什么话又不敢出声。 “这是金沙国稀有的白雪玉,当年作为贡品送给昭国的皇室。两块龙形玉佩本王得了一块、另一块、”安王看着夜子渊没有再说下去,将玉佩放在他的枕边。 “原来如此,本姑娘也觉得这不是凡品。它在潭底闪着白光,甚是好看。想来应该是那位小哥哥的、” 南星莞尔一笑,起身收了银针,双手使劲摁压着夜子渊的腿,头上的金质梅花发簪,随着身子的晃动,一下一下的闪着耀眼的光。 夜子渊心里一阵悸动,抬手想摸摸南星的头。 可手刚举到半空,就见南星就扶着后腰直起了身子。 “慕青,你来吧。本姑娘的腰都要断了、” “是,小姐、” 夜子渊眼神暗了暗,不着边际的放下了手。 “九弟,看你的样子好了很多,皇兄就先告辞了。”安王夜子深看的出他与容三小姐的之间关系不一般,此事得尽快告知皇姑母。 “皇兄,若是皇姑母问起赐婚一事,你就说子渊身子孱弱,不想圣上起疑,也不想皇姑母担心。此事子渊应下了、”夜子渊像是知道他要去长公主府一样,笑着回应。 “你、你想好了?”夜子深一怔,狐疑的再次问道,“她、可是、你真不在乎?” “她,很好、”夜子渊看向南星,偏巧对上了南星的目光。 目光流转中,二人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既然如此,那皇兄就不多说了。你好好养身体、”夜子深有些无语的起身离开。 “殿下,慕青送您、”慕青紧随其后出了不惊阁。 “赐婚的圣旨殿下已经接到了?昨日说的事,殿下也是想好了?” 南星目光闪闪的看着夜子渊。 “嗯,想好了。只要小姐解了七迷踪的毒!本王就会放小姐离开、” “好,宁王殿下一诺千金。本姑娘自会尽力、不过、” 她想起早上因为赐婚的事,祖母犯了高血压症。她不想祖母有任何闪失,也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宁王殿下后期反悔。 毕竟回到容府,查找线索才是自己唯一的目的! “不过什么?” “不过,本姑娘做事喜欢万无一失!这合约上还是要有殿下的大名比较妥帖、” 南星笑的很是灿烂,从怀中掏出了写好的合约,“殿下放心,本姑娘会全力配合殿下演戏,也不会过问殿下任何事的!自然,本姑娘的事殿下也最好不要过问。就是日后到了王府,也希望殿下不要限制本姑娘的出入自由、” “好,本王答应你、”夜子渊笑的很自然,根本没有看合约的内容就写上了名字。 “殿下真是聪明绝顶。本姑娘就是喜欢聪明人、” 南星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合约您一份我一份,殿下收好了。此事总算解决了、” 她看着夜子渊的眼睛里充满了灵光。 ‘合约上没有写期限,本姑娘争取在成婚之前就想办法解了七迷踪,到时候、’ 当慕青回来的时候,南星已经收拾好了药箱。 “明日午后,本姑娘再来给殿下施针!殿下也累了、先休息吧、”她笑的很开心,惹得夜子渊悸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星小姐请留步。既然你与本王是合约婚事,总要有个信物、、这枚玉佩虽是本王幼时玩伴的,可他已经送给了本王。本王就将此物作为信物送与小姐,还望小姐笑纳。”夜子渊说着,将枕边的龙形玉佩递了过来。 “这,不好吧、”南星看看他,“若是日后人家找来、岂不成了笑话?” “放心吧小姐。他不会找来的、”夜子渊很坚决的点头。 “本王虽是个病秧子,也可不至于做出糊涂事、你就安心收下吧。” “那、好吧。暂时放在我这儿也行。等毒解了我就还你。”她无所谓的收下了。“那本姑娘就告辞了、紫萝、走吧、” “慕青送小姐、” wap. /108/108465/28284379.html 第16章 剑柄 当慕青回来的时候,夜子渊正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随风舞动的柳树发愣。 “主子,我给您揉揉腿吧、星小姐的手法属下记得了几分、” “慕青你说,怎会这么巧?她竟是救我的那位小姑娘、” 他没有回头,眼神依旧盯着窗外、“这玉佩是父皇在中秋佳节赏月时,赐予我和皇兄的!他是要我们永远相亲相爱,抱成一团。可本王把它弄丢了,本以为这玉佩再已找不到了。谁想,竟在她的身上、” “主子您吉人天相,自有上天保佑。依属下看,星小姐性情洒脱,绝对不是暗中下毒的小人。”慕青伏在床边,双手轻轻按压着他的双腿。 “是啊,本王也相信不是她。若是她,又怎会在丹霞山救了我?” “当年,属下处理完那些杀手,赶回潭边的时候,您就不见了。属下将附近的屋子找遍了,才在那间小屋里找到了您。当时已是深夜,属下又担心您的身体,根本没仔细看身边的小姑娘、就急着把您背走了、” “我记得,那是咱们第一次去仙林谷治病。在返回的路上遭遇劫杀,要不是皇姑母提前派了侍卫跟随,恐怕本王都没有命逃到青碧潭、、” 夜子渊目光回转,看着桌子上那被风吹起边角的一纸合约,内心一阵无奈,“青碧潭冰冷刺骨。本王一落入潭中就无法控制体内乱窜的真气,昏了过去。隐约间,看到一位小姑娘游向我、” “主子,星小姐好像不知道当年救得小哥哥就是您?您不打算告诉她吗?” “先不要告诉她。那玉佩已经送给她了,就不要再提了。再说,她好像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事!以至于这婚事要用合约的形式、” “属下明白!” 他没有再说话。 想起当年潭水里娇小的身影,心里的湖泊泛起阵阵涟漪。 ‘恍惚的印象中,小姑娘大大的眼睛,一身粗布衣裳,乡野丫头的打扮。没想到会是她?若是当时能再坚持一会儿,认出了她,也许就不会孤寂的悲苦的等待了十年。命运兜兜转转,与她的牵绊终归是剪不断理还乱!’。 慕青看着他陷入沉思。 内心一紧,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语气轻快的出声,“属下已经将铁大师安置在别院。铁大师见到轮椅图纸时惊叹不已,他说这轮椅简单轻便设计巧妙,是不可多得的奇品。还问属下这图是出自何人之手?” “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铁大师说,会尽快做出来!他也想看看成品的样子、”慕青抬头看到夜子渊眼中的一丝闪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南星从宁王府出来的时候,申时都过了半刻。 想起夜子渊送给她的龙形玉佩,竟是皇宫之物,还是金沙国稀有的白雪玉。真的是意外之喜。看来青碧潭里的那位小哥哥身份高贵,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小姐,这天色还早,咱们是在城里逛逛?还是回府?”紫萝看着街上的店铺人来人往的,想要去看看,又怕耽误南星的事,出声询问。 “先不回府,去南城逛逛、” 南星心情很好,夜子渊的事解决了,她就可以全心的查找线索了。 记得前日路过城门时,看到一家铁匠铺生意不错,刚好可以去打探一下宽刃短剑。 二人一路向南而行。 白天的清风河好似沉睡的少女,自然美丽。 微风吹过,带着潮湿温润的气息。静静流淌的河水也泛着粼粼的波光。 “这风景真美、空气也好、”紫萝站在河畔,抬起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小时候大哥经常带我来这里看风景。”南星望了望前面,“如果没记错,前面不远有家酸辣面铺,味道还不错,我每次来都去尝一碗。” “小姐,您也喜欢吃酸辣面?真巧,在我们塔国,酸辣的味道最受欢迎。公子也最喜欢吃老夫人做的酸辣面。” “这么巧?他竟与我一样?”南星有些好奇,“你们塔国的饮食与昭国的有何不同?怎会偏爱酸辣的味道?” “塔国地处西南,空气潮湿。塔国人又久居密林之中,为防止湿邪入体,都会在饮食中加入辣椒、鲜姜之类的食材。有的人还会生食呢、” “原来如此、”南星想起异世里的酸辣粉,那可是风靡全球的美食,会心一笑。“等咱们去过铁匠铺,本姑娘带你去尝尝昭国的酸辣面,看看可有塔国的正宗?” “那敢情好,紫萝有口福了、”紫萝将药箱背在身上,跟上了南星右转的脚步。 说话间就到了那家铁匠铺。 铺里的一老一少正忙着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清晰有力,很有节奏。 “这位小姐想要打些什么?”年轻的铁匠看见了她们,出声问询。 “师傅,我们向您打听个事。您有没有见过一种宽刃短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南星将画好的宽刃短剑图样展开给他看。 “这样的短剑?很少见的、没有人打过、”铁匠皱着眉看了看又说道,“这样宽刃需要大量的铁器,拿在手上也很重,用的时候也不灵巧,谁会做这样的东西?” “您再仔细想想、、与它相似的也行、”紫萝看看南星,焦急的上前询问。 “没有,我们只是小铺面,平常就做些农具什么的。江湖上的侠客是不会来我们这儿的、”年轻的铁匠将图纸扔给了她,“你们去别处问问吧。若是不做东西,就请自便。我和我爹还忙着呢、” 屋里的老铁匠默不作声的打着铁,也不理会她们。 南星心思一动,上前一步,“老师傅,您见多识广,帮我再认认这短剑!它是我找到父亲的唯一线索了、” “是啊,老师傅!我们小姐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人都找了十年还是音信全无,只有这短剑、”紫萝的反应很快,脸不红心不跳的顺着南星的话往下编谎。 老师傅瞄了她一眼,又看她背着药箱,“姑娘是郎中?听着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昭城里的?” “我们是外地的,几日前才从永合镇来到昭城。”紫萝看看南星,说着她的行程。 “永合镇?塔国的边境城镇?” “正是!我们一路从塔国走来,只为找这短剑的消息。”紫萝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装作可怜的样子,“老师傅、您再帮我们认认吧。我们家小姐自小没了父亲,实在是太可怜了、” 老铁匠回身擦了手,看看钱袋,又看看一身白衣的南星,面色微动。 “看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拿过来,老夫瞧瞧、” “哎,好、”紫萝笑着将图纸递了过去。 老铁匠看着手中的图纸,微微一怔,神情有些不安,“你们确定要找的短剑是这样的?” “确定!老师傅,您是不是见过这短剑?”南星内心一紧,试探的问道。 “老夫好像在哪里见过、日子有些长,得好好想想、” 老铁匠皱着眉头,蹲在火炉旁点燃了旱烟,“想起来了,这宝剑被老夫毁了。” “毁了?” “嗯,毁了!这事大约得有十年了。那天晚上很热,我实在不想动就趴在桌上打盹。一位蒙着脸的黑衣人闯了进来,非逼着我给他的短剑淬火重炼。老夫虽是打铁的,可也知道没有把好剑重新淬火的道理。这剑一旦入了炉就毁了。我不肯、他就威胁我、最终、还是、” 老铁匠叹了口气,“那剑毁了之后。大汉给了老夫一袋银子,说想要保命就说没见过他,也没见过那宝剑。到如今十年了,你们还是第一个来问此事的人。” “那您还记不记的那人的模样?”南星轻轻问道。 “有些模糊了。不过,那人是外地口音,眉间好像有一个大黑痣、” “对,是有个黑痣,就在左处眉头的位置、”南星也想起了劫匪的面部特征。 “左眉头有黑痣?”紫萝一愣,震惊的看着她。 “对!那是我唯一记得的特征、”南星点了点头,又问道,“老师傅,除了这黑痣,您还有其他印象吗?譬如,身高、穿着?” 老铁匠摇摇头,“只记得他身材很魁梧,口音像是塔国人。他当时蒙着面,又很凶恶,老夫都快吓死了。不过,他像是做了什么事,那短剑上还带着污血呢、” “污血?” 南星暗自一惊,‘看来这劫匪刺杀完自己,就急忙的随便的找了个铁匠铺毁剑了。就连剑上的鲜血他都没有处理干净、’。 “对!老夫当时也没敢问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老师傅,您再仔细回忆回忆,那大汉的身上有没有这样的一个荷包?”紫萝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身侧的荷包给老铁匠看。 “这倒没注意、不过,我毁剑的时候,听他絮叨着什么‘没有办法,不得已为之。不要怪他、’之类的话。想必你的父亲毁这短剑也是不得已吧、” “也许是吧、”南星随口回应着。 紫萝一听老铁匠说那大汉身上没有她身上的荷包,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姐,既然短剑毁了,那咱们怎么办啊?又没有线索了?” 老铁匠看看南星,起身走到一堆烂铁器前,“我这儿倒是还有那短剑的剑柄,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他说着,压灭了旱烟,附身从里面翻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包。“那短剑毁了,我就留下了剑柄作为凭证。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人问起此事。我想着就把这事带进棺材里算了。今日既然碰见了你,你就把它收走吧、也是了却老夫心里的一桩事。” 看着手里的剑柄,用料精良,做工精湛。剑口处的蟠螭纹巧夺天工,夺人心魄。 南星压着心中的紧张,手指不停地摸索着、 ‘这纹饰、我见过、这就是劫匪的剑!不会错!只可惜、剑毁了、人也不知去向?’。 当紫萝看到这剑柄时,一阵心慌。 ‘这蟠螭纹很眼熟,很像娘亲给她画的图纸、难道是爹爹的剑柄、?’。 她不敢往下想,扭着头闭上了眼睛。 “这剑柄很精致,保存的很好。多谢老师傅。”南星知道此事不易张扬,将剑柄收到怀里,又将一袋银子递到老铁匠手里,“老师傅,日后有人问起您,您还是什么都不要说。这剑柄我收走了,您就当没见过我,没做过这件事。” “哎,老夫知道了!” 出了铁匠铺。 南星和紫萝各想各的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wap. /108/108465/28312139.html 第17章 昔日小弟 路过酸辣面馆,一阵儿酸爽香辣的味道飘过来,还是那么熟悉,那么诱人。 就好像它天生带着某种魔力能悄悄的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南星吸了吸弥漫的香味,微微笑着拍了拍紫萝,声音也轻快了许多,“走吧,去尝尝这酸辣面。” 紫萝一怔,抬头看看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自己烦躁的情绪,微微点头。 这店铺还是从前的样子。 只是掌柜的老了不少,座位多了不少,有的还摆到了河畔附近。 她们在离着河畔不远的地方找了两个空位。 当小二端着酸辣面过来的时候,紫萝不解的看着南星。 “小姐,怎么就一碗?你的呢?” “自从我受伤以后,就常年吃药,已经吃不了酸辣的味道了,饮食中也只有清汤面。这一碗是给你的,尝尝味道如何?” “小姐、我、”紫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那劫匪真的是自己失踪多年的爹爹,她将如何面对公子的嘱托,如何面对眼前的星小姐? 不由得眼眶湿润,目光游离。 “怎么了?一碗面就感动成这个样子、你也太好收买了?”南星笑着看她,“你最近表现不错,本姑娘赏罚分明,这是奖励你的。可不要告诉你家公子哦” “紫萝多谢小姐、”紫萝低着头,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将筷子插进了面里。 此时,隔壁桌传来了说话声。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给容老大和宁王赐婚了、” “啊?他俩要是成为一家还不得把昭城闹翻天?皇上真会赐婚、” “这可是昭城里的一大新闻呢?你们瞧瞧这天昭小报上写的,‘女魔头天配男阎王,如来佛祖愁断心肠!’” 南星听了“噗嗤”一笑,这天昭小报还挺有意思! “小姐,他们、紫萝去收拾他们、”紫萝脸色铁青的站起身。 “无妨,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多有意思啊、”她笑着拦住她,“等回府的时候,咱们也弄上一份这天昭小报仔细看看、” 她一边吃着面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茶铺里的人谈天说地。 “听说了没?容老大还会琴艺?都把箫玉公子比下去了、” “是啊,容老夫人寿宴那天,我也去了。你还别说,那琴声好听极了、” “真的?这容老大不只是会烧房子和打架啊、还会弹琴?” “哎!要说当年,也是苦了她,这么小就离开了家、” 正当她听的起劲,前方的人群里传来了女孩子的惊叫声、 面铺里的闲谈立马换了内容。 “这又是秦小公子吧、整日的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知道欺负女孩子、” “可不就是他!这秦正谁也动不了,有老侯爷护着呢、” “是啊、是啊、原来有容老大罩着还算听话,可现在是街上的一霸啊、” 南星暗自想了一下,‘秦正?哦,想起来了,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她出去打架,还管她叫老大呢?如今,竟学会当街欺辱女子,真是涨能耐了!’。 她眉头微皱,抬头看去。 不远处的街上,一身华贵衣衫的女子正被三个男子调戏。 其中一位男子衣衫不俗,表情猥琐,“美人,喊了也没用!本少爷看上你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你就做我的第十八位小妾,怎么样?” 女子看看跑了出去的丫鬟,声音有些颤抖。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谁?来,告诉她,本少爷是谁?” 身边的小厮“嘿嘿”的笑道、 “告诉你,这是安远候府的大少爷!咱们候爷可是、”还没等小厮说完,男子瞪了他一眼,小厮立马领会,嬉笑着上前,“只要你能让咱们少爷高兴,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嘿嘿、” 女子脸色微变,向后退了几步,强作镇定的说道“你是秦正?昭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真是可惜了‘正’字!” 秦正一听,脸色沉了下来,“牙尖嘴利!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带走、” 小厮们撸起袖子就要拉扯女子、 南星实在看不过去,身形一闪,瞬间踹飞了两个小厮,站在女子身前。 “你叫秦正是吧!光天化日的,就敢在大街上抢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本少爷就是王法!你少多管闲事、”秦正面色阴沉,一挥手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七八个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般的! “还有帮手?小姐,我来、”紫萝的身形也落在南星身边,看着那些大汉丝毫不惧怕。 南星摇摇头,轻轻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微微晃动着手腕,轻蔑的笑道。 “秦正,十年前,你跟着容南星喊她老大时,可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欺辱弱小者,该、、’” “打!”秦正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对!就是该打!那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 说时迟那时快,她纵身一跃,上前就给了秦正腹部一拳。 身旁的大汉,都来不及出手,就被紫萝瞬间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异世里的南星就是跆拳道黑带选手,在国际比赛中还得过奖牌。 如今对付秦正,根本就用不上点星剑法,只用它就足够了。依着她对人体结构的熟悉,专挑薄弱的地方打,只几下就打的秦正连连哀嚎。 在他凄惨无比的叫声中,她停了手,狠狠地骂道、 “你个软骨头!仗着家里的声名与威望,不将律法放在眼里!遇到强者,只知道求饶保命!如此行事,只怕安远侯府迟早会毁在你的手里!你可知,安远老侯爷一把年纪,还在戍边北境镇守青龙岭!你可知,多少秦氏子孙,也包括你的父亲,为保卫昭国而葬送性命!没想到,累累白骨拼来得声望与威名!竟被你轻贱到如此地步!你可对得起老侯爷,对得起你秦氏的列祖列宗!” 她的这几句训斥,使得周围的百姓也沉默了下来、 “说得好!”一声叫好在人群中响起。 南星扭头看去,一位青色锦袍的公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刚刚跑出去的丫鬟。 丫鬟赶忙扶着女子“小姐,您没事吧!”那女子摇摇头。 青衣公子看看南星,施礼说道“这位小姐教训的对!这秦正就是欠揍、” 他回身,蹲在秦正身边低声说道“秦正,你真是色胆包天!竟敢招惹宁王的人!脑袋当真不想要了。” 秦正一愣,瞄了一眼那女子,不相信的问道,“刘溜球,你没骗我?她真的是、” “当然是!不然,谁会过来管你的闲事?”说着,他踢了秦正一脚。“还有,别再叫我‘刘溜球’” “哎呦,刘……你骂就骂嘛,不要动手!本少爷、疼着呢、” “打你算是轻的!要是她有个闪失,宁王会要了你的命!” 秦正内心一慌,又想起刚刚南星的话,便嚎啕大哭、“我,我想去青龙岭,找爷爷、爷爷不让我去、不让我去、我就、我就、” “是我,也不让你去!废物成这个样子,去了能干什么?”南星狠厉的出声、。 “以前,容老大也这样骂过我!可她、啊、你到底是何人?怎么和她如此的像?” 南星笑着贴在秦正耳边说道,“我就是容老大,你难道没认出来吗?除了我,谁还敢当街打你?” “老大?真的是你?”秦正一愣,随即爬过来就抱住南星的大腿,哭的像个孩子。“呜呜、容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刘溜球欺负我、呜呜、” 这下把大家都看愣了。 南星也没想到画风变得如此之快,有些局促的蹲下来拍拍秦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下次要再让我遇见你做这样的事,就把你打成残废!还不快滚、” “这就滚、这就滚、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扶我?”秦正一听她放他走,赶紧应声,谄媚的笑道,“等明天,我请老大喝酒,就当是为老大接风洗尘、嘿嘿、” 看着他灰头土脸凄惨无比的样子,南星“噗嗤”一笑。 十年了,秦正一点都没有变,每次挨了她的打,都还要请她吃饭!搞得自己好像冤枉他似的! 示意紫萝给大汉们解了穴道,她板着脸摆摆手。 “行了、赶紧滚吧、” 秦正走后,南星拍拍身上的浮土,刚要和紫萝离开。 身后的女子却叫住了她,“容小姐,请留步!卿若多谢小姐相救!” 青衣男子也紧跟着过来,“小姐可是容府的南星小姐?在下刘宣明,不知小姐可还记得?” “你真是刘溜球?”南星眉毛轻佻,不相信的问道。 三小姐的记忆里,刘宣明很胖很笨,就像一个圆溜溜的球。以至于每次出去玩她都不愿意带他。秦正便送了他雅号“刘溜球”! 而此刻,眼前的刘宣明品貌端庄,气宇轩昂。一身青色锦袍,衬得他意气风发,清雅脱俗。俊朗的脸上带着暖暖的微笑,就像是一阵温暖的清风,吹进心田。 “正是在下!小姐还记得这个外号、”刘宣明脸色微红的,挠着后脑。 “哦,不好意思!本姑娘一时说顺嘴了。你别见怪、”她略微歉意的微微拂礼。“宣明哥哥变化好大,都不敢认了?可是一切安好?” “一切都好!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侠义心肠,令人敬佩!”刘宣明很是高兴。 “宣明哥哥过奖了!本姑娘就是这样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她开玩笑的回应着。看着与他站在一起的小姐,样貌出众,婀娜多姿。 “这位小姐是?” “这位是仙林谷的白卿若小姐!”他看着白卿若的目光中轻柔似水,“卿若,这位是我幼时的玩伴,容南星!” “白小姐是仙林谷的医者?从塔国来的?”南星望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她记得林天深说过,仙林谷医术精湛,药费昂贵,出谷行医都是结伴而行。 可这白姑娘却像是一人独行、 “正是。这刚刚进城,就碰到了秦正这个家伙,要不是你、” 刘宣明感激的看着她,又关心的问道,“你何时回来的?回过容府了?等得了机会,我请客,咱们好好、” 他还没说完,白卿若轻哼了两声,“宣明哥哥,咱们还是快走吧。耽误到现在,子渊哥哥怕是要等不及了。” 没等刘宣明回应,她提起裙摆向前面的明月楼跑去。 刘宣明回头看看她,又看看南星,想要解释清楚。 南星却大方的笑着伸出了右手。“既然宣明哥哥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先请吧、”刘宣明微微一怔,踌躇一下,转身向白卿若的身影追去。 wap. /108/108465/28349001.html 第18章 质疑 街上所发生的一切,站在二层露台的夜子深尽数看在眼里。 “主子,那个打了秦正的小姐,武功很是怪异。用不用属下去调查一下?”明月楼的管家德叔适宜的开口。 “不用了,她是容府里的南星小姐。”夜子深望了几眼那白色的背影,幽幽开口。“此事也不必告知宁王。” “她就是宁王妃?属下记住了、” “白小姐的厢房可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也给慕青送了信,酉时宁王会过来、” “好,将二层包间的预订全部取消。争取万无一失!” “是,主子!” 面铺里,南星也没了吃面的心思。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就听紫萝八卦的出声,“小姐,依紫萝看,这位刘公子和仙林谷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这白卿若可是仙林谷白谷主的女儿,在仙林谷乃至整个塔国都是有名的美人。塔国里多少儒雅人士想娶她为妻,她都看不上。没想到,她竟能跟着刘公子来到昭国?她该不会是刘公子的、、?” “别胡说,刘宣明是户部右侍郎刘大人家的独子。刘家一脉单传,他的婚事,还是要刘家老太爷说的算!” “哦,那白小姐如此迷人。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怕是那刘公子早已情根深种了、”紫萝坏坏的笑着、。。 “你个小丫头,什么都敢往外说、”南星瞥了她一眼,笑着打趣,“按照红萝的说法,你是不是对长贵也情根深种了?” “我,我,没有,我才不像白小姐那样,有了刘公子陪伴,还惦记别人、”紫萝一下子红了脸,目光闪躲嘟囔着,“长贵、他、就是块木头、” “好了,咱们初次见面,你怎么知道白小姐惦记别人?” “小姐您没听见她说‘子渊哥哥等不及了?’肯定是急着见旧情人呢、” 南星微微一怔,刚才她只注意刘宣明了,的确没有听到白卿若最后的话。 ‘子渊哥哥?莫不是夜子渊?’她回头看去,二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 不一会儿,面铺的客人越来越多,声音也嘈杂起来。 南星不高兴的起身,“天色晚了,走吧,咱们回府、” 紫萝将银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跟上了她。 伴着夕阳,迎着晚风,路过华灯初上的清风河,她们脚步悠闲的向着容府走去。 刚穿过两条街,身后就传来了喊声。 “星小姐、、星小姐、快回府、府里出事了。” 南星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容府的马车正疾促而来。 “三水叔?你怎么来了?”南星认出了这人是锦璃的父亲,容府里的车夫。 “府里出了事,老夫人派我沿街找您呢。” “出了什么事?这么急、”南星一下子想到了祖母的高血压症,“是不是祖母身体不好了?” “好像不是,锦璃这丫头也没说清、就说急着找您。” 三水叔顾不上细说,拉着南星和紫萝坐上了马车。 此时,清熙堂的小厅里,气氛沉静压抑。 容老夫人闭着眼睛,脸色阴沉的端坐在太师椅上,不停的摸索手里的佛珠。 身旁的锦清也着急的望着门口。 直到看见容老爷和容夫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她紧忙出门相迎,“夫人,您终于回来了。老夫人都等着急了、” “出了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过来?”容夫人低声的问道。 “是不是老夫人又不舒服了?”容老爷想起早上老夫人的晕倒,脸色一变。 锦清摇摇头,附在二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容夫人顿时一愣,看着容老爷的眼神惊恐中带着复杂的疑惑! “她怎么可能是假的?那玉佩我是验过的,绝对不会错!” “可通知锦璃派人去找星小姐?”容老爷低声问道。 “已经通知了,福叔让三水叔驾着车上街去找了。” 容老爷点点头,示意锦清打起帘子。 “夫人,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 “母亲,这是真的吗?星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假冒的?”容夫人一进门不相信的看向老夫人。 “刚刚锦清办事回来,见一对老夫妇徘徊在府门口。细问之下,才知道南星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的这个孩子,是无尘师父收养的孤儿,冒名顶替进了容府。锦清不敢声张,将人带了进来、”容老夫人脸色依旧阴沉。 “老夫妇?从何处来的?他们是如何得知的?”容老爷上前一步问道。 “他们是从丹霞山下的镇子来的,当年的事他们在场、” “谁从丹霞山下来的?不是和师父说好了不要找我吗?”一句清扬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容老夫人看向门口的目光一怔。 一身红色梅花纹纱裙的南星,带着紫萝和锦璃进了小厅。 “祖母安好?”她规矩的行礼。 容老夫人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问题来。 容夫人和容老爷也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不是说找我回来有急事吗?我换好衣服就过来了,怎么又都不说话?”南星见没有人理她,淡淡的一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示意锦璃倒茶。 一杯茶喝了一半,还是没有人出声,她有些不耐烦的起身,“你们若是没事,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站住!”容老夫人脸色很难看,“你若是愿意说实话,老身可以饶了你。若是不愿意说,你可知道容府也不是好惹的?” “什么实话?本姑娘何时说谎了?”南星回头看向老夫人,又看看容夫人和容老爷,“你们说的可是宁王的婚事?” 她问的很自然,神情也淡定,可内心却是震惊不已。 ‘难道和宁王的合约婚姻,被她们知道了?她们是从何处知道的?’。 眼神冷冽的看向紫萝,紫萝赶紧摇头,表示不知道。 “婚事?你身份不明,如何成婚?”老夫人的声音冷漠中带着嘲讽。 ‘原来是质疑我的身份?看来是要出招了、?’南星目光一凛,右手暗自摸上腰间的点星软剑,冷声质问,“身份不明?你们问也问过了,验也验过了。还装出一副心疼无比的样子。怎么着?我才回来几天,就装不下去了?难道还想像十年前那样,找个借口再杀我一次?”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人带进来当面对质!”容老夫人脸色铁青的一扬手,“啪”的一声将茶几上的茶杯摔的粉碎。 吓得锦清一哆嗦,赶紧去带人。 紫萝也觉得气氛紧张,不自觉的握住了剑柄。 片刻,一对老夫妇被带上来了。 他们衣衫褴褛,身形佝偻。 见着老夫人紧忙低头下跪,“老太太万安。” 容夫人上前一步,“就是你们说星儿十年前死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我们亲眼看见的。那天我和老婆子从集市上卖完杂货回家。翻越丹霞山时,太阳就要落山了。看见那小姑娘被黑衣人刺了一剑倒在树上。哦、就刺在这里、”那老汉指了指自己的左前胸。“我们当时吓坏了,等黑衣人走后才敢出来、那姑娘已经不行了、” 老婆子又接着说道,“不远处的路边上,浑身是血妇人倒还有一口气。我们本是想救她。可她只说了一句‘救救三小姐!’就咽了气。临死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支刻满羽毛的金手镯。” “那是羽灵、、”容夫人下意识的说出了“羽灵”二字,就赶紧捂住了嘴。 “那手镯可还在?”容老爷高声问道。 老夫妇相互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手镯、不、不在了。刚拿了手镯,就听见有人来了。还以为是黑衣人回来找呢,吓得我们一路逃命。直到三年后,才把手镯变卖换了铺子。谁想,他、他有了钱竟去赌。结果、输的倾家荡产。铺子没了、房子没了、家也没了。”老婆子的声音怯怯的。 “原来就是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 南星笑的很邪魅,回身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茶杯,“祖母年纪大了,你们也年纪大了?单凭这对老夫妇的话,你们就怀疑我?说我十年前就死了?真是可笑!不过也对,要不是丹霞山的无尘师父救了我,你们早就见不到我了!” “你、你就是、”老汉斜瞄了一眼南星,支吾的出声。 “是啊!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我被无尘师父救了,在浮云寨里生活了十年。浮云寨你们肯定知道的,它就在丹霞山的山顶上。寨里的小魔头,想必你们也知道的、” “小魔头?是你、?完了、完了、”老夫妇很是惊恐。 “怎么会了呢?我的手段可是还没用呢?不要害怕,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们死的舒服点。”南星起身,眼神里泛着冷漠,步步紧逼。 “你们是从何处得知容三小姐回府了?又是受何人指使来容府指认我?从中得了什么好处?” “啊?我们、是有人告诉我们的。我们也想要些银子、”老汉的声音很小。 “你大点声、还想要些银子啊?真不巧,我没有银子啊,只有这个!” 话音刚落,她“嗖~”的一声,拔出了点星软剑,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婆子被吓得直哆嗦,不住的磕头哀求,“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十年前,你们拿了奶娘的金羽手镯,却没有替她救我。十年后,为了再得些银子还敢回容府污蔑我的身份、真当本姑娘好欺负!如此比那劫匪还可恨!真是该死!” 她浑身杀气弥漫,令人心惊胆战! 手上的点星软剑寒光乍泄。 容老夫人见她几句话逼问的老夫妇哑口无言。语气缓和不少。 “你说是南星可有凭证?那个月牙形玉佩不算,谁都可以从她身上摘走。” “凭证你们自己去找无尘师父要!本姑娘现在没有闲心和你们玩捉迷藏。” 她剑锋翻转,目光清冷的盯着老夫妇,“说!是什么样的人告诉你们的!” “他、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上面绣着金鹰、我们、我们、”老婆子还没说明白,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剑下的老汉也是一样的倒地。 南星一愣,赶紧蹲下查看,发现在他们的后脖颈处插有一根极细的银针。 抬眼向外瞄去,院子里树上一个黑影急速闪过。 刚要起身去追,身后的紫萝已飞身冲了出去。 “如此就死了?真是无趣、” 她拍拍手,站起身看着吓呆的老夫人和容老爷,笑的很可爱。 “怎么?害怕了?实话告诉你们,本姑娘回来就是查找线索的。奶娘临死前,不惜以金羽相赠,可惜所托非人。她的这份情,可要比杀子灭口的你们强太多了。你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都是容南星,容府里的三小姐!当然,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本姑娘随时恭候!” 这话一说出口,她大踏步的出了小厅。 根本不理会后面的人一阵惊呼! wap. /108/108465/28363206.html 第19章 到底是谁? “小姐,您、?”出了清熙堂,跟在身后半步的锦璃,支吾半天只说这么一句话。 “怎么?觉得我很可怕?”南星没有看她,脸色冷清的向前走,“若是不愿意在摘星阁伺候,可以离开。本姑娘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锦璃愿意伺候您。” 锦璃急忙上前跪在地上,“您就是锦璃的主子,一直都是!爹爹总是说,当年要不是您,我们就被街霸打死了。您救了我们,还让我们在府里干活。您的大恩大德,锦璃一辈子都忘不了。十年前,锦璃就想和您去丹霞山,可老夫人不同意,才让刘嬷嬷跟着您的!锦璃曾向少爷偷偷打探过,可少爷什么也不说。没想到,小姐您受了大难,锦璃再也不想和您分开了。” 她眼眶湿润,身体微微抖动着,这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感。 南星不免心生感动。 她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想起了几年前在街上救了他们一家人的情形。 那次,她和秦正听说城南的街上有人为非作歹,为祸乡里。他们就去教训那个街霸,碰巧救了他们而已。 没想到,这丫头一直记着这恩情。 目光流转的看向锦璃,脸色依旧冷清,“你是这样想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若是杀人的女魔头呢?” “我不怕!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子,锦璃都要跟着您。”锦璃回答的很肯定。 “好,我姑且相信你。”她面容微动,清冷的气息也少了几分。 已经到了亥时,夜色渐渐朦胧。 紫萝还没有回来。 南星担心的提着灯笼,独自站在摘星阁二层平台上,向府里望去。 羲和馆里人影攒动,忙作一团。 清熙堂里漆黑一片,安静非常。 ‘祖母,您以前对星儿关爱有加。可今日怎么不相信星儿呢?就凭那老夫妇的话,就能怀疑我?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做会把我心中唯一的美好毁灭殆尽!亲情与我,可真是珍贵的东西、’。 她心中悲伤,眼泪也不听话般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姐,奴婢已吩咐小厮,给紫萝姑娘留门了。”锦璃过来回禀,见夜晚的风吹得灯笼直晃,回房里给她拿了白披风。 “小姐,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哭了?”南星不自然的擦了一把脸,拢了拢披风,“风有些大,迷了眼睛、” 锦璃接过她手里的灯笼,轻声劝慰,“锦和姐姐刚刚送王太医出门,夫人只是心疾犯了需要静养。老爷已经派人去忠义将军府,请云小姐回来代管府里。” “那不是很好?”南星淡淡一笑,“容南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正说着,虚弱的声音从暗处幽幽传来,“小姐、小姐、” “是紫萝!”南星一怔,四下望去。锦璃紧忙将灯笼向上提了提、“紫萝姑娘?” 几步之外,在灯光的晃动下,一位黑衣人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她们面前。 紫萝就倒在他的脚边。 她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右手暗自摸向腰间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锦璃吓的躲到了南星身后,哆嗦的伸着手里的灯笼。 黑衣人依旧沉默,指了指地上的紫萝,起身离开了平台。 南星不甘心的,紧走几步想要追上。 “小姐,她衣服上全是血!”锦璃一声惊恐的大叫,阻止了她的脚步。 看着黑影消失在夜里,她不得已回身查看紫萝的情况。 “紫萝你怎么样?” 刚刚抱起她,紫萝就使劲抓住她的手,气息微弱的出声,“别追了、是他救了我。” “你伤的不轻!先别说话!锦璃,快扶进屋里去!” 摘星阁的闺房里,气氛沉默压抑。 南星看着紫萝身后背血红一片,气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多处的伤口里,全是细小的倒钩,有的已经深入到骨骼上。只要轻轻一动,就会血淋淋的揭下一片。而且,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血压和脉搏也很微弱。 看来只有运用云之境进行手术,尽快取出倒钩,才能保她性命。 吩咐锦璃多拿几盏灯来,出去守好房门。 她启动星云给紫萝进行全身扫描。确定星云给出的手术方案后,从云之境里取了手术用具,给紫萝做了全身麻醉,输了血液和消炎药水,全神贯注的开始清除倒钩。 再说,一身夜行衣的沈云见南星没有追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在容府里绕了一圈,又回到摘星阁附近的暗处躲了起来。 透过窗户上倒影,看见南星正在给床上的紫萝治伤。 ‘没想到星小姐还会医术?不知道老天会不会帮她、、可惜了这丫头,武功不错,受了金鹰卫的‘百花齐放’还能活着逃回容府,也实属罕见!’。 忽地,他心思一变,想到了什么,“这事不对?她好端端的去惹金鹰卫做什么?那容南风不就是金鹰卫吗?星小姐有什么事要越过他暗自调查?’。 沈云内心一紧,想来想去,将‘百花齐放’的信息写在纸上,绑了树枝投到门口。 当锦璃慌慌张张的举着树枝进门的时候,南星刚刚将倒钩清除干净。 “什么事?”她动作很快的把手术用具藏在身后,脸色不太好的问道。 “信!小姐,有人投过来一封信、” “先放下吧,出去守着!” “是,”锦璃不敢再上前,将信放到门口的小几上,局促不安的出了门。 看着托盘里多如牛毛的倒钩,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紫萝的命总算保住了。 将伤口快速的缝合包扎。收了不用的手术用具,丢到云之境里自动清洗消毒。 又查看了紫萝的情况。在药物的作用下,紫萝的体征基本恢复正常了,正安静的睡着。 南星这才擦了擦额头处的汗珠,走到小几旁拿起了信。 信上的笔迹很潦草,大概的意思是说,紫萝中了金鹰卫的独门暗器,叫做‘百花齐放’。那些倒钩细如蚕丝,坚硬如铁,很难清除。一个不小心就会留在体内,使伤口难以愈合,直到溃烂血尽而死!若想探查金鹰卫,不能轻举妄动,小心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本姑娘谢谢你的忠告、”她轻蔑的笑着,将信伸向了烛火。 “锦璃!” “小姐、”锦璃闻声而进。 “把这纸灰收了。今夜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吩咐小厨房做些吃的,本姑娘饿了。” “是,小姐放心。” 她的确又累又饿,从傍晚到现在只在面铺里吃了两口面。 本想着回到摘星阁吃点好的,可在清熙堂里受了委屈生了气,又担心紫萝的安危,食欲全无。见紫萝受伤严重强撑着给她做手术,折腾到这会儿,早已是疲惫不堪。 此刻更是如同烂泥一般的瘫坐在椅子上。 当锦璃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南星正闭着眼睛靠在椅子。 “小姐?面好了,您还吃吗?”将面放在桌子上,她轻声拍拍她。 “吃啊,你要再不来,我就睡着了、”清汤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南星毫无形象的拿起筷子大口的吃着。 “小姐,您慢点吃。今夜奴婢看着紫萝姑娘,您好好的休息吧。”锦璃摸着紫萝的手,见南星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是心疼。 “没事。您家小姐吃饱了就有精神了。”她不放心紫萝,后半夜里她可能会发热,没有答应锦璃的请求。 “那奴婢陪着小姐、” 子时左右,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躺在床上的南星脸色一变,厉声问道,“是谁?” “属下,慕青!”慕青靠近窗边轻声回答。 看看趴在紫萝身边的锦璃正睡得香甜。 她起身下床,披了衣服,出了房门。 “慕青?你来做什么?可是宁王出事了?” “殿下安好!小姐放心。”慕青看看四周,声音很低,“殿下知道府里来了不速之客,小姐身份受辱,紫萝姑娘因为此事还受了伤。他不放心,特地叫属下接小姐去王府安身。” “多谢殿下关心!现在我不能走、还有许多事要做。”南星心里一暖,知道这是夜子渊的心意,虽说他们有了婚约,可还不至于要到王府避难的地步,便婉言谢绝。 “小姐,慕青刚刚进来时,发现有一高手隐藏在暗处!不知是小姐安排的还是、、?” “高手?”南星一怔,疑惑的看看四周,“上次我和紫萝探查时,没有发现高手。还想着容府里的暗卫武功一般呢!” “属下能感到他气息沉稳,定是内功深厚!他肯放属下进来,想必是知道属下的来历、小姐若是需要,属下就引他出来。” “不必了!他既然在暗处,就是不想与我见面。这样,你先回去。明日的约定,本姑娘会如期而至!” “好,那属下先行一步!” 慕青见南星不愿接受主子的安排,又不愿意惊扰暗处的人。 他多留无益,起身告辞。 回到床上的南星,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脑海里如同播放电影片段般的重复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剑柄的发现、老夫妇的指证、祖母的态度、黑影的银针、紫萝的伤、金鹰卫的‘百花齐放’。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没有关系,却都围绕着她这个中心点。看来,当年的事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老夫妇的供词里说,是金鹰卫指使他们,金鹰卫为何要这么做?容府是有能力处理这件事的,而且这是容府的家事,金鹰卫完全没有必要横插一脚。难道是容府为了掩盖当年的丑事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容南风刚好做了主角、、祖母的态度大转弯,黑影公然在府里行凶,却没有人报案、、着实太过蹊跷!’。 想着想着,她起身下床。 将剑柄,银针,以及从紫萝身体中取出的倒钩,全部摆在了桌子上,一样样的仔细查看着。 ‘若说使紫萝受伤的人是容南风,那救她的人又会是谁?还有送这树枝信的人,如此了解金鹰卫的暗器,只怕在容府里除了容南风没有第二个人。可他既然伤了紫萝,又怎会救她?岂不自相矛盾?难道府里还有暗中保护我的人?会是摘星阁附近的高手吗?这人到底是谁?’。 一时间,她仿佛陷入了迷雾之中,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片刻后,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收了所有的东西,提笔在纸上画起了思维关系图。 剑柄对应着劫匪,银针对应着老夫妇和问号。倒钩对应着金鹰卫,又在金鹰卫后面写上了容南风。‘百花齐放’写在容南风下面,补上了送信人。 wap. /108/108465/28380582.html 第20章 丞相府 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有丞相府里的雪姨娘。 城北大街的最北端,几乎占据了半条街的大宅院就是李成海的府邸。 正门框上,顶瓦之下,装饰着彩绘的‘雀替’和‘三幅云’!门簪之上的走马板悬挂着匾额,上面三个苍劲鎏金大字‘丞相府’! 三道红漆油饰的大门,一字排开。 汉白玉的石阶一直铺到当街! 就连两边的石狮都是出自石雕大师之手。造型逼真,威武霸气! 此时,位于府里东南处宁雪院里的雪姨娘,正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眼泪。 身旁的丫鬟宝珠,轻轻劝慰道,“姨娘,您好好休息,别难过!今夜相爷心情不好,才会这样对您!您知道,相爷往日是最疼您的!您看,这满院子的物件,哪一件不是按照您的喜好来的?” “宝珠,相爷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舒梦院?”雪姨娘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没有,没去舒姨娘那里。他去了书房、”宝珠给她盖上被子,“康管家特地派小柳过来传的信。姨娘放心、” “算了,他的事我也管不了!你去准备浴汤吧。我想要沐浴、” “好,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进了半人高的泡着花瓣的浴桶里。 雪姨娘的藕臂,前胸和蛮腰全露了出来。 只见这几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血印! 有的是牙印,有的是掐痕,还有几处刮出了血。 令人触目惊心! “姨娘?相爷怎么下手这么狠!奴婢还以为、他只是、”宝珠不知所措的看着雪姨娘,声音有些更咽,“奴婢这就去拿药、” 雪姨娘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 氤氲中,她靠在浴桶里,看着宝珠手里握着描金的药瓶,苦涩的笑了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相爷心情不好时就会这样。我实在是、” “姨娘,这样不行,迟早会出事的!奴婢、奴婢、得相办法告诉老爷!” “不用了!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那个爹?我只不过是他在外宅生下的女儿,连府里都不让进。更不要说父女之情了!要不是我有几分姿色,对他还有几分用处,怎会管我的死活!与他说这些有何用?” “姨娘,那咱们找夫人去说,夫人不能不管啊?” “娘亲?她一向是贪财的,从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就算知道了,为了荣华富贵,也不会说什么的!况且,相爷权势滔天,谁斗得过?我也只有、强颜欢笑、” 宝珠将药瓶放下,心疼的擦着她散在浴桶外面的秀发。 “姨娘,您今夜用了‘朱颜俏’。宝珠还觉得,相爷定是很喜欢的,说不定会让您留下子嗣的。谁想到、” “我也想留下子嗣,后半辈子有个依靠。可相爷、、”雪姨娘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脸庞,“舒梦院里的舒姨娘,年纪小,娇媚可爱,很讨相爷欢心。我只怕、” “她?她不过是相爷从万春楼带回来的舞女?怎能和姨娘比?” 宝珠不服气的说道,“姨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就连府里的康管家也受过您的恩惠。奴婢想,相爷是聪明人知道好坏的、、” “行了,宝珠!不要再说了、扶我起来吧、”雪姨娘打断了她的话,伸出了藕臂。 扶着雪姨娘躺到床上,宝珠打开了描金药瓶,一股奇香幽幽传出。 “姨娘,您忍着点,奴婢给您上药、” “这药是塔国的贡品,对瘀伤有奇效。明日一早,这些伤就看不出来了。”雪姨娘美丽的脸上哀怨忧伤。“相爷不喜欢遍体鳞伤的身子,特意赐给我的。” “奴婢觉得相爷儒雅有礼,风流倜傥,会好好待您!谁曾想,他竟是这样的人!”珠宝一边上着药一边抱怨着。 “宝珠,你要时刻记得,这里是丞相府。刚才的话,要是让相爷听见我也保不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说了、”雪姨娘缓缓的闭上眼睛。 “是,宝珠记住了、” 此时,弥漫着暧昧气息的书房里。 身姿娇小的颜舒正坐在李成海的腿上。 “相爷,奴家知道雪姐姐惹您生气了,都是雪姐姐不对。奴家可不舍得相爷生气?” 她双眼妩媚,吐气如兰,不时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你个小狐狸精!”李成海坏笑着顺手在她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就知道你不会浪费这个机会!本相也喜欢看你这副狐媚勾人的样子。” 颜舒惊呼一声,双臂搂上了李成海的脖子,声音极具魅惑,“相爷最是心疼奴家,要不奴家给相爷跳支舞,解解闷?” 李成海刚要答应,门外就传来了康管家的声音。 “相爷,二黑回来了、” “知道了,叫他到偏厅等我!” “是,相爷”康管家的身影消失了。 “相爷、您就不能多陪陪奴家吗?自从奴家来到府里、您就、、”颜舒娇滴滴的起身,目光却瞥向门口的方向。 “乖,你先回去。本相处理完事!再好好的疼疼你、” “相爷说话算数?那奴家就等着相爷了。”颜舒撒着娇,恋恋不舍的行了礼。 出了书房门口,她刚好瞥见进入偏厅里的那一抹黑影。 ‘金鹰卫?大半夜来相府?李成海又想做什么?’她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沉思,‘来相府几日了,都不曾出过舒梦院。今夜好不容易的得了机会,又被金鹰卫打扰、’。 她只顾着沉思,没注意到路边的台阶,一下子磕了上去。 “哎呦,” “姨娘,外面黑,小心脚下。”身旁丫鬟的赶快扶住她。 颜舒立即变了脸色,大吼的喊道,“都是死人啊?不知道把路照亮一些。要是碰坏了我,相爷饶不了你们!” “姨娘息怒,小的们不敢。快,多拿些灯笼来、” 看着下人们跑着去拿灯笼、 “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 又脸色狠厉的喊道,“我可不像雪姐姐那么好说话。你们不好好伺候我,小心我告诉相爷,让你们脑袋搬家!” 说完,她昂着头,扭着腰肢向前走去,就像一只搔头弄尾的花孔雀。 偏厅里,一幅描金猛虎图悬挂于厅内正墙之上,图两旁各立一件铜制仙鹤莲花立式烛台,格外引人注目! 主位前的紫檀长茶几上,放着一套釉丽红团富贵牡丹的名贵茶具。 穿着金鹰卫官服的二黑,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紧张,如坐针毡! “二黑大人辛苦了!” 随着声音传来,他赶紧起身行礼。 “下官参见相爷!事情办完了、下官前来复命、” “大人做事干净利落,本相很欣慰。请坐、” “多谢相爷、” 康管家亲自端着托盘进来上茶。 就听李成海开口,“大人此事虽处理的干净果断。可金鹰卫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 “正是,那对老夫妇在容府里供出了金鹰卫。下官不得已出手,又不得已用‘百花齐放’重伤了追查之人。” “可知那追查之人是何人所派?” “是容府里的三小姐容南星。这是她身边的人,武功不错,下官差点被她追上。要不是身上带着‘百花齐放、就、” “容南星?”李成海坐在主位上,轻轻摸着一盏红团富贵牡丹茶杯,邪魅一笑,“这小姑娘,真是越来越讨本相的欢心了、” “相爷,那接下来怎么办?”二黑心里忐忑不安、。 “近日,大理司上奏,在昭城里发现多具死因不明的尸体。他们怀疑有人暗中图谋不轨。圣上已明旨下令,派永安司的袁刚调查此事!”李成海抬眼看了他一下。 见二黑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他淡淡一笑,“二黑大人,你可愿意去大理司做个衙役?” “衙役?”二黑一怔,随即咧着嘴笑道,“多谢相爷安排。下官感激、” 他还没说完,李成海笑着打断他。 “先别忙着谢我,我可是有条件的。” “相爷请说,下官什么都听相爷的、” “好!” 李成海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日后大理司的所有行动你都要传信于本相。若是日后身份泄露或者被容南风查到你,你知道该怎么办!金鹰卫的手段你了解,本相的手段你更了解!若是因为此事,连累亲人,可是得不偿失!” “下官、明白、”二黑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当然,你若听话,本相还是不忍伤人性命的!”李成海微微俯身,将手掌摊开,里面是一粒黑色的药丸,“你不要怪我、毕竟我还是留下了你的性命!” “是,”二黑颤颤巍巍的拿起药丸放进了嘴里。 “每月初十,到城北的天锦绸缎庄取解药!”李成海没有看他,径直回到主位上。 “下官、记住了、”二黑苦着脸,慢慢起身。 李成海不再言语了,靠在椅子背上,摆摆手。 “那下官告辞!”二黑行了礼,向后退去。 康管家看着二黑低着头脸色难看的出了偏厅的门。 他轻轻的进来请示,“相爷,夜深了。老奴派人去舒梦院准备?” “不必了。让她们都歇了吧。”李成海起身出了偏厅。 刚走几步,又回头问道,“宁雪院可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雪姨娘沐了浴,上了药,睡下了!” “好,您也下去吧。”他略微点点头。望了一眼宁雪院的方向,转身走向书房。 wap. /108/108465/28403762.html 第21章 心事 月朦胧,星点影,夜色亦醉情。 夜儿静,风儿轻,心事有谁明! 当慕青快速的回到不惊阁里的时候,夜子渊正抬头看向门口。 见慕青一人急匆匆的回来,他脸上期盼的笑容逐渐被失望的眼神代替。 “她、不肯来?” “是,小姐说,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肯离开、”慕青俯身行礼,“摘星阁附近有高手隐藏,属下不敢多留。” “什么?还有高手?她独自一人、不行!”夜子渊担心不已,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你去准备一下,本王要亲自去、” “主子,您的身体?小姐说不易移动,要不还是等明天小姐来了、再、” “不行!现在就去!”夜子渊脸色泛着白,声音也狠厉了许多。 “属下马上去安排、”慕青知道他动了气,不敢再多话。 此时,容府之外的茶摊边,长贵也来回踱步。 他时不时的看向坐在桌边一声不吭的林天深,却不敢上前打扰。 眼看着子时就过了,再不进容府看看紫萝,他就要发疯了。 半个时辰以前,全叔一脸焦急的跑到后院,他正向林天深汇报城东鬼宅改造情况。 全叔没等他说完,就回禀了长吉传来的容府里紫萝受伤的消息。 少主脸色阴沉的出了天意斋,急匆匆的赶到长吉的茶摊。 他也紧跟着过来。 记得紫萝奉命从藤萝庄赶去昭城时,他还在蔽日圣林里追捕赤目玉兽。本想着完成任务,回到天意斋能和她好好说说话。可见面那天时间太仓促,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她就和星小姐一起回容府了。 为了再见到她,他抢了全叔监督改造鬼宅成为星云医馆的工作。 这些天他一直在医馆里等她们,可人没等到,却等到了紫萝受伤的消息。 长贵沮丧的叹着气,不安的搓着双手,脚步慢慢的停在林天深身边。 “少主、咱们还是、” “我知道了。咱们还是不要惊动她。有她在,紫萝不会有事。” “啊?那、紫萝、咱们、”长贵一愣,有些语无伦次。 林天深平静的脸上微微一动,抬头看着隐在黑夜里的容府,装作坦然的喝着茶。 可握着茶杯的手指骨节处泛着白,分明是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狂乱的冲动。 “少主,要不属下进去看看?” 长贵不死心的再次请求,“他们发现不了属下的。属下就看紫萝一眼,看她安好就走!再说,属下也很担心星小姐。不知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独自一人在危机重重的容府里,连个商量事的人都没有、属下真的、” “好了、别说了、”林天深轻吼一声,气势冷冽,瞬间就把手里的茶杯捏的粉碎。 站在身边正准备给他续茶的长吉被吓了一跳,脸色慌乱的看着长贵。 “贵哥,你别说了、少主、生气了、” “可咱们来都来了、不进去看下就走,怎么能安心?”长贵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 林天深听着长贵的抱怨,内心的慌乱更是无法平息。 他看看长贵又看看长吉,背着手起身离了座位。 走到容府的院墙外,暗自用了轻功,人就不见了。 长贵一怔,面露喜色,丢给长吉一句“接应我们!”,起身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容府里很是安静。 林天深几个调息之间就落在了摘星阁的二层平台上,长贵紧跟其后。 看着闺房里面漆黑一片。 林天深面露异色,正当长贵慢慢靠近,想戳破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形时。 一阵强劲的掌风从身后疾促而来。 吓得他缩着脖子赶紧蹲下,林天深眼疾手快的抓住他跳到一旁。 那掌风打到窗户上就如同微风吹过一般,窗棱只轻晃几下就恢复如常! 林天深剑眉轻挑,“阁下内功深厚,在下佩服!” 随后就听见浑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者何人?” “在下是三小姐的朋友,特来看望她。半夜惊扰,实属无奈!” “朋友?三小姐刚回府?何来朋友?”沈云慢慢的从暗处走来,眼色很是冰冷! “阁下若不信,可以请小姐出来一见便知晓!” “小姐出去了!”沈云上下打量着林天深,“老夫自会告知小姐。公子深夜来访不合礼数。还是请回吧,莫要老夫出手相逼。” “谁会怕你啊?”长贵不服气的上前摆开了架势,“我家公子不一定会输。” “长贵,退下!”林天深脸色一变,厉声呵斥。 眼前的老者,武功高深,内功深厚,处事留有余地,绝不是一般的暗卫。 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像是护着小星的! “在下没有恶意。小姐单纯善良性情洒脱,总是轻易相信别人。在下只是不放心、” “公子多虑了。小姐一切安好!请回吧、”沈云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盯着他。 “那好,在下告辞、”林天深心思微变,行礼告辞。 “少主?那紫萝呢、属下还没看到她、就回去、”长贵着急的喊出了声。 “回去!明日白天再来、”林天深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长贵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闺房,不甘心的随他下了平台。 沈云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个晚上,真是不消停!容老爷来了一次,宁王府的人来了两次。这两个人又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南星小姐可真是招人喜欢!’。 想起容老爷和他说起话,他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漆黑的屋里,藏回了暗处。 夜色里,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南星并不知道林天深来到了摘星阁。 此刻的她,正身姿轻盈的落在容府后面僻静的胡同里。 不远处的胡同口,停着一顶华贵的轿子,不时地从里面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她看了一眼轿子边上的慕青,捋着胸前的几缕头发,笑意连连的走了过去。 “宁王殿下,深夜前来探望本姑娘。可是丢了礼义廉耻?” “本王无所谓、你、可安好?”轿子里的声音很是无力。 “本姑娘安好!多谢殿下、” 她听出夜子渊气息有些微弱,瞪了一眼慕青,脸色微变“他的声音怎么没有力气?你还告诉我他安好?不是说不许随意走动吗?怎么还带他出来?” “主子非要过来、属下、”慕青支吾的解释、 “本王很好、” “好什么好?哪里好了?真是不听话!”南星抬手掀了轿帘就钻了进去。 这下把慕青吓了一跳,“主子、您、” “无妨、”夜子渊的声音很轻,“你去前面守着、” “是,”慕青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没再多言。 听得出慕青走远了,她挤到夜子渊身边一把抓起了他的手腕。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摸着脉象还算平稳、” 夜子渊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他的手腕在南星的腿上很是拘谨。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如此亲近,若不是轿子里很黑,他都不敢抬头看南星的脸。 “这、这里、”夜子渊指了指自己的左前胸,支吾半天,“这里一直乱跳。” “殿下心脏的毛病是中毒所致!等日后毒解了,会很快康复的!” 南星也感觉到他的拘谨,邪魅的看着他,又调皮的拍着他的胸膛。“知道你担心我。殿下放心,本姑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听闻紫萝受伤了,本王让慕青来接你回府,你却不肯来。”夜子渊腼腆的低下了头,转移话题,“还和小时候一样,你就那么不喜欢王府?” “殿下是自幼就与本姑娘相识吗?为什么我不记得殿下?” 南星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想起他也提过幼时的情谊,又想起容老爷说过的话,一阵好奇,手还没有离开他的胸膛,就微微抬头贴近他的脸,轻声问道。 “我听容老爷说,我把你打扮成女孩子惹怒了长公主?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要把你打扮成女孩子?长公主又怎会因为这件胡闹的小事就送我去昭仁司?” 女子清新的气息不时地吹向自己的脸颊,香甜的味道也萦绕在鼻尖处。 夜子渊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影,就像是忘记了自己所受的痛苦,声音里带着几分甜蜜的回忆。 “那年宫中宴会,你在偏殿把我打扮成女孩子,还说什么这样就方便进入宝辉阁里玩耍。” “宝辉阁?什么地方?” “是后宫里最精致的宫殿。当年金沙国送来一位和亲公主,名唤绮宝。据传人长的极美,一双蓝色的眼睛很有异域风情,又能歌善舞,到宫中只有月余,就宠冠后宫。圣上赐了宝辉阁居住。你听说了,就想要偷偷去看,便趁着宴会之际拉着我一起、” “这人可还在宫中?” “当然在了,她就是当朝的宝贵妃。” “宝贵妃、蓝眼睛、”南星暗自记住了这个名字。 夜子渊看着她喃喃自语的样子,没有提及后来发生的事。 只笑着抬手抓住了那只在自己胸膛上不安分的小手。 “今天的事本王听说了。你可是要查金鹰卫?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随时可以提!本王可不想你出事、” “殿下!咱们可是说好不干涉各自事情的。这些事,本姑娘会处理的、”南星翻着白眼嘟囔着、。 “你现在没有帮手很难查探。本王让慕青挑选了两名女暗卫,明日和你一起回容府。她们既能帮你查些事情还能保证你的安全。你不要推辞,这是本王的心意,也是本王解毒的需要。本王可不想肠穿肚烂而死!” “本姑娘不会让你死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宁王殿下!” 南星笑着点头答应了。 她明白自己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宁王与她有合约,他的人倒是可以一用。至少现在,为了解毒他还不会伤害她! “夜深了,寒气大,殿下还是回府吧。”她轻轻的起身,撤回了手。 夜子渊感觉手里一空,可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十分愉悦! “嗯,如此本王就心安了。慕青、回府!” “是、主子、”看着三小姐淡淡拂礼的样子,慕青的脸上也带着微笑。 ‘三小姐可真是一服良药!’。 wap. /108/108465/28428525.html 第22章 容南风的无奈 翌日清晨,天空黑云密布。 强劲的冷风夹带着紧促的雨滴“噼噼啪啪”的落在二层平台上,溅起阵阵水花。 桌边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角,阵阵凉意袭来,温度也降了几分。 趴在紫萝身边的锦璃忍不住哆嗦一下,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幽幽转醒。 “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黑?外面下雨了、” 抬头看看紫萝,她依旧睡着。又回头看看床上,南星也没有起身。 她起身关上窗户,随手点了烛火,拿了门口的油伞,出了房门。 李嬷嬷正在小厨房里准备早膳,看见锦璃打着伞,从台阶处下来走在连廊上。紧忙上前问道,“锦璃,老奴今早瞧着小厨房里有人进来过,要不要查一下?昨夜阁里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昨晚小姐饿了,我去小厨房里煮的清汤面,忘记收拾了。嬷嬷不必惊慌、”锦璃没敢告诉她昨夜发生的事。 她进了小厨房,收了伞,抖抖身上的水珠,看看灶上正煮着青菜鲜粥,旁边的食盒里装着素包子和两个咸茶蛋,微微笑着说道,“嬷嬷真是细微体贴,这早膳真是营养丰富!” “老奴知道小姐身体不好,只能吃些素食!就跟着厨房的吴嫂学着做些花样、”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菜粥。“行了,这粥也好了、” 端着盛粥的碗正准备放进食盒里。 一道强光闪过,接着巨大的“咔擦”响彻在耳边,吓得她手一抖,菜粥洒了一地。 “哎呀,人老了,胆子也小了!连雷声都怕了、”李嬷嬷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锦璃,稳稳心神,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赶紧蹲下身子收拾残粥。 “这雷声可真响、也把我吓了一跳。”锦璃抬头看着二层平台的闺房,没有注意李嬷嬷的神情,敷衍道,“没关系,再盛一碗也就是了、” 这一声惊雷,也把床上的南星惊醒了! 她起身下床,看了一眼四周。 烛火微微跳动中,紫萝还在睡,锦璃已经不见了。 启用星云扫描了一下紫萝的伤势,她除了有些发热,其他情况还好! 从云之境里配好退烧药,又顺带着煮了一杯摩卡咖啡。 昨夜睡得有些晚,也没有睡好。趁着锦璃不在,刚好用它提提神。 当针头从紫萝身体离开的那一刻,她微微皱眉,轻咳着出声。 “醒了?感觉怎么样?”南星将针管从身后送回云之境,声音很轻的问道。 “紫萝没事了,多谢小姐救命!”紫萝脸色有些惨白,想动一下趴着的身体。 “别动,后背的伤我缝了针,这几日只能趴着。”她轻拍一下她,转身倒了茶,“喝口水吧、等伤好了,我再给你用些祛疤痕的药。这么俏丽的姑娘可不能背上都是伤疤、到时候都找不到婆家?” “小姐,紫萝贱命一条。不值得您费尽心思、” “胡说!在我眼里生命不分贵贱,都值得理解与尊重!若是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小姐、您、”紫萝眼底湿润,咬着嘴唇,半天说不话来。 外面雨声一阵紧似一阵,似有不肆意狂躁乱舞一番就不会停的意思。 想起午后南星还要去宁王府施针,她不能陪在左右。 紫萝面露难色,担心的出声。“小姐,您午后还去宁王府吗?” “去!他的针不能停,要不就前功尽弃了!” “昨天那金鹰卫很厉害,紫萝跟着他已经快到北镇仁司了。他突然向我使用了暗器,我受了伤,他就过来想杀了我。打斗中,我看见他身上的令牌,上面写着‘二黑’二字。紫萝想着一定要告诉小姐,就趁机逃回府里。那人穷追不舍,直到在摘星阁里遇到那个黑衣人、” 紫萝回忆着昨天的事,慢慢的说给南星听。 “二黑?是个人名吗?真是难听、”南星笑着给她盖好被子,“我会去查探的。这些事,你就不要想了,好好养伤!” “小姐,府外茶摊里的长吉是长贵的好兄弟,他会及时给公子报信的!紫萝不放心您独自出府、”紫萝低着头,脸有些红的说着接头方法。 “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也让长贵放心、”南星揶揄一笑。 当锦璃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南星已经穿好了衣服。 “这雨下的真大!小姐,李嬷嬷煮的青菜鲜粥,您快尝尝看?”她将伞收到门口,打开食盒,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 回身看见南星正和紫萝说话,“紫萝姑娘也醒了?” “阁里可有人问起昨夜的事?”南星坐到桌子旁,出声问道。 “没有,就是李嬷嬷发现小厨房被人动过了,问了奴婢。奴婢没有告诉她、”锦璃端着粥走到紫萝跟前,“紫萝姑娘,喝口粥吧、” “锦璃,云小姐今日是回府吗?”南星喝一口粥,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是啊,夫人病了,老爷昨夜就派人去了忠义将军府。云小姐肯定是急坏了、” 南星点点头,手里剥着茶蛋皮,继续说道,“等得了空,你去清熙堂问问锦清,老夫人的身体怎么样?” “好,知道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容南风的声音,“小妹?我是大哥、可否出来相见?” “容南风?”紫萝面色一凛,微微起身,看向南星的目光里带着不安。 南星眉头微皱,“他来干什么?我还没有去查探他,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回身示意紫萝少安毋躁,起身拿了油纸伞,出了房门。 外面风雨小了许多,雨点落在水坑中,泛着一圈圈的水泡。房檐处也传出了滴答的声音。 容南风一身青墨色的长衫,一手撑着伞一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几步之外的地方。 “大哥冒雨前来,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星笑意不达眼底的向前走了几步。 “刚刚去给母亲请安,才听母亲说起昨天的事。都怪那对贪财的老夫妇,小妹受委屈了。” “委屈?这委屈本姑娘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受了,大哥不必如此!” 容南风看着她疏远清冷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想要说几句劝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细雨中的容府,“因为此事,母亲心疾犯了,身体虚弱缠绵病榻。祖母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父亲整日忙于政务,分身乏术无暇顾及!这府里怕是连个主事的、、” 他还没说完,南星就打断了他。 “容老爷不是去请容南云回来主事吗?她若不回来,大哥还可以去找你的未婚妻玉欣小姐帮忙啊?与本姑娘说这些做什么?本姑娘在你们看来,已经是外人了。” “外人?怎么会是外人呢?” “怎么不是?就凭一对老夫妇的话,她们就相信了我是假冒的?就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别人假冒的!也不管这个孩子有什么委屈和苦楚。这父母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世间少见!” “小妹,你误会了!爹娘是不会害你的!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对你、”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管?当初把本姑娘送去丹霞山时,怎么不找人假冒我?现在我回来了,倒是开始怀疑我了?” 南星就站在容南风身边,眼神里很是冷清,说的话句句诛心,毫无余地! “爹爹说,指使那老夫妇的人是金鹰卫!特地嘱咐我要好好查探一番!我也听说,紫萝追了出去,想来问问她、”容南风看向她,将话题转移到凶手上,试探性的问。 “‘百花齐放’着实厉害,紫萝受了重伤,不能下床!更不能见客。”南星依旧看着容府,面无表情的回绝。 “‘百花齐放’?金鹰卫的暗器?”容南风一惊,“真的是金鹰卫?” 南星瞄了他一眼,淡定的出声。 “本姑娘才回府里不到几日,金鹰卫就得到了消息,还指使老夫妇来府里指认,看来本姑娘颇受金鹰卫的喜爱!此事大哥竟然不知道?还是大哥职责所在,不得已为之?” “我、我、没有、”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本姑娘也不在乎。本姑娘只在乎凶手是谁?不管是容府还是金鹰卫,一定会一查到底!” “小妹,怀疑容府?” 南星回头看着他,脸色微变,“幼时的南星不懂事,经常让大哥背黑锅。南星现在就和大哥说声对不起,也谢谢大哥多年来的照顾!到了如今这一步,南星也没有办法。若是日后不得已和大哥兵戎相见,还望大哥海涵!” “小妹,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害过你、爹娘也不会害你、”容南风的解释很无力,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没有重量。 南星低头从怀里掏出了倒刺,“这是从紫萝身体里取出来的!因为它,紫萝险些丧命。大哥定是认得此物。” “这是、消魂钩、金鹰卫特有的、暗器、、” “这几个就送与大哥。伤了本姑娘的人,本姑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容南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凝重的表情,内心一阵无奈,不知道说什么好! 抬手轻轻的接下倒钩,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面容凝重的看着容府沉默不语! 南星也不再说话,依旧站在他身边。 直到看见容府大门打开,一群丫鬟婆子打着伞,护着容南云和义庆小公子,急匆匆的赶往羲和馆。 南星笑着出声,“瞧见没?这位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容南风一怔,又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容府是亏欠你太多,可那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总有一天,小妹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看着轻巧落在地面上的背影,南星撇撇嘴,“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一个个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wap. /108/108465/28441489.html 第23章 永安司袁嘉茵 床上的紫萝见着南星平安的回来,松了一口气。 “小姐,风少爷怎么说?” “他很吃惊。我送了几个倒钩给他,告诉他此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小姐不应该惊动他、要是以后、” “不怕,本姑娘已经在闺房附近设下了毒虫结界。要是有人硬闯叫他好看、” “锦璃,午后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看紫萝!”南星将伞递给锦璃,又从身上掏出一包粉末,“这是五里香,你们都撒到身上,免得无辜被咬!” “是,小姐放心!” 临近午时,南星安顿好紫萝,将药箱里的银针卷起收好,披上一件蓝色的披风,撑着伞出了容府。 细雨蒙蒙中,一身浅蓝色的林天深独自站在茶摊外,显得孤寂又清冷! 他面容凝重的看着容府的大门,想起昨夜的那个黑衣人,天意斋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安! 自从南星在两年前的那个雪地里救了他,他就查探过她的底细。 知道她是容府里的三小姐,昭城里人尽皆知的容老大。 这次帮她回到容府除了要报恩之外,还有着自己的私心。可真正的看着她走进容府,自己又担心不已。甚至有了想要替她去查探事情真相,把她带回藤萝庄安稳度日的心思! 容府一直是长公主的势力范围,容卫做事胆小谨慎,从不显山露水,在朝堂上存在感极低。虽然和安王府关系亲近,可也仅限于后院之间的来往,容卫本人从不和安王会面,也不谈论朝政。 况且,府里的女眷对幼兽也不感兴趣。他几次想安排进去,都没有成功! 刚好,容南星回城,这是唯一的机会。 在她身边安排自己的人,可以随时掌控她的动向,保护她的安全。又可以暗查容府的关系网,对付安宁二王,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 没想到,圣上的一纸赐婚,打乱了他的布局,更冲击了他暗藏心底的感情。紫萝的受伤,更让他感到后悔,后悔把她送到危机四伏的容府,更后悔想利用她为自己的复仇铺路! 林天深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正深深伤害着南星。 可犹如深渊的心底里,那个声音依旧呐喊着,‘她会理解的,等事情过后,她就是你的!你的、’。 他目光迟疑,脸色阴晴变幻,就连撑着油伞的手也一阵紧一阵松。 若是此时的样子被南星看见,定是会大吃一惊,难以相信! 不远处的小桌旁,一位戴着紫色围帽的女子正端起茶杯静静的喝茶。 她不时的看着站在细雨中的林天深,脸上淡淡的笑着。 ‘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本小姐跟了你可是有一段时间了,今日倒是要看看,是何人会让你如此坐立不安,牵肠挂肚?’。 这位女子便是永安司掌司袁震的掌上明珠-袁嘉茵小姐。 身为永安司掌使的她,自是与闺阁女儿不同。 不施脂粉,不戴珠钗,身材高挑,腰带佩剑。淡紫色的绸缎便服,衬得她面容自然清秀,周身整洁利落。既没有温柔娴静的气质也没有灵动俏丽的身姿,而是带着江湖儿女的豪情,看上去英姿飒爽,潇洒风流。 “小二,来壶茶!”袁嘉茵微微低头喊了一声。 “来了,”长吉端着茶壶过来,看着她江湖儿女的打扮,客气的说道,“下雨天,客官还出门啊?可得当心,路上不好走、” 袁嘉茵没有理会,将手中的伞和宝剑放在小桌上,摆摆手。 长吉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赶路的普通侠客,还是一位女侠客。 在添了一壶新茶水后,灿灿的退了下去。 回身看着站在雨中的林天深,湿到脚踝的衣衫溅满污泥,他无奈的摇摇头,将茶壶灌满水,放到炉火上。 昨日他从长贵的口中得知,容府里的三小姐有高手保护,少主没有见到人。 今日一早,大雨依旧,茶摊还没开始营业,少主就站在了外面。 长吉知道他的任务就是传递容府里的消息,暗中保护星小姐,可紫萝、 将茶碗里加了两片生姜,端着托盘放到小桌上,走到林天深身边。 “少主,您进来歇会吧。属下替您看着、” “不必了,昨夜可有什么动静?”林天深依旧看着容府的方向,丝毫不动。 长吉又将茶碗端了起来,送到他面前,“后半夜下了雨,府里没什么动静!少主,您喝口姜茶去去寒。” 林天深微微侧身,单手接过茶碗,微微的轻啜一口。 长吉俯身去擦林天深染了泥的衣衫,“少主,属下知道你担心小姐。可小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总不至于、” “天深兄?你怎么会在这儿?”一声熟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林天深猛地抬头看去,一身蓝色衣衫的南星撑着伞,正笑意盈盈走过来。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踏步的迎上,差点将手中的茶碗洒到长吉身上。 “小星?你可安好?” “还好、”南星微微拂了礼,瞧着他慌乱又憔悴的面容,关心的问道,“昨夜大雨滂沱,可是没有睡好?” 身边的长吉撇着嘴慢慢起身,接过茶碗,“可不是吗?少主、不、公子听说紫萝出了事,担心小姐,早上冒着大雨就过来了。” “天深兄,你是特意在此处等我的?”南星微微一怔。 “我、我只是关心你、”林天深低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多谢天深兄关心,我很好!”她真诚的看着他,“我知道天深兄是个充满温情的人。就像我师兄一样,永远是哥哥的样子!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坏了。” “只是像哥哥一样吗?”林天深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依旧挂着,“小星还有师兄?我怎么没有见过?” 他知道丹霞山的无尘师父就她这么一位徒弟。从没听说她还有位师兄? “我、我师兄早些年就离开师父了!师父从不愿意提起他、所以、你不知道、” 南星目光看向别处不想深说,她其实是想异世里的韩宇哥哥了。 想到韩宇哥哥心心念念的七迷踪在宁王身上,她莞尔一笑。 “天深兄,南星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 “小星要去哪里?是否需要天深相随?”林天深目光一紧,想要跟随。 “不用,雨天寒大,天深兄回去休息吧。” 南星摆摆手,刚转身又回头说道,“紫萝无碍,再有几日就能下床了。天深兄勿念。也给长贵传告一声。” 还没等林天深回答,长吉急的喊出了声,“小姐,请稍等一下。公子、” “天深兄还有事?”南星看着林天深疑惑的问道。 “哦、没事了。只要小星平安就好、” 林天深脸色灰暗不已,望着那蓝色的背影渐渐远去,无法控制微动的薄唇,藏在心底的悸动,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般的,脱离束缚充满整个胸膛。 甚至,他有了一个连自己都震惊不已的念头。不管含冤而死的父亲,不管叛军逆贼的名声,不管尔虞我诈的算计,更不管自己身上的使命与责任,什么都不管不问!就这样看着她,跟着她。守在她的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 可他知道,这一切只有真正的解脱时才能实现。 以南星的个性,不愿意有人跟着她。他要是贸然跟了上去,她不会原谅他的。所以,他忍着跟上去的冲动,挣着伞站在原地。 长吉一愣,他没想到南星小姐如此的平易近人,更没想到公子竟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少主,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追女孩子,怕是一辈子也追不到!’。 当南星路过袁嘉茵身边时,坐在桌边的袁嘉茵微微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容南星。昭城里有名的容老大!” 她的目光打量着南星,南星也不在意的转头看去。 二人目光相对,南星没有认出她,径直向前走去。 袁嘉茵会心一笑,扔了几个铜板在桌子上,拿起伞和宝剑,起身跟了上去。 两条街后,南星瞥了一眼身后的紫色衣影,‘还挺执着,让本姑娘看看你是何人?’。 她急速的向前跑去,一眨眼的工夫,身影就不见了。 袁嘉茵面色一怔,紧跟上去,确实前面的死胡同里空空荡荡! “去哪里了?” “你是再找本姑娘?” “容南星,十年不见你的功夫倒是有所长进!” “你是?”南星从屋顶上翩翩而落,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你是嘉茵姐?” “认出我来了?”袁嘉茵笑着伸出了双臂,“欢迎你回来!” “嘉茵姐,刚刚我、”南星心里一松,高兴的抱了过去。 刚刚才想起袁嘉茵是自己儿时的伙伴,因着从小就被她父亲逼着练武,很会打架。所以,三小姐每次出去打架都带着她,也是最为喜爱的一个人。 她又比她大一岁,所以称她为嘉茵姐! “听说圣上给你和宁王赐婚了?我还一直想去容府找你,可实在是没有时间!” “看来嘉茵姐,成了袁大人的左膀右臂?” “父亲一直希望我入永安司,我也是没有办法、”袁嘉茵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这十年你过的怎么样?当年,我去城外送你的时候,你已经走远了。” “还好吧、”南星不愿意多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袁嘉茵,她目光闪动,“嘉茵姐,你这是有公务在身?” “没有!今日回永安司复命,在茶摊碰见了你、”袁嘉茵想起她和林天深的关系,没有直言相告。 “刚刚看你和一位公子正在说话,你们很相熟?” “关系还算不错!他是个生意人,天意斋就是他的!” “走,咱们找个地方叙叙旧!”袁嘉茵想探探林天深的底细,拉着南星向外走。 “嘉茵姐!今日不行,我还有事。改天我去永安司找你!” “那也行,我不耽误你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嗯,那南星先行一步、” 看着南星的背影,袁嘉茵是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南星还是南星,分开了十年,她的性子依旧没变。 担心的是,林天深的底细她还没有摸透,绝对不会是生意人那么简单。 赤目玉兽出现在天意斋,就说明他与塔国蔽日圣林关系匪浅。南星又与他关系不一般,看来得找个机会敲打一下她。 wap. /108/108465/28461582.html 第24章一朵白莲花 宁王府不惊阁 夜子渊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自从南星给他的腿施了针,他就感觉双腿有了轻微的知觉。 尤其是昨夜回来以后,腿上的知觉越发明显,兴奋的他一夜都不曾深眠。 后半夜里大雨滂沱,雨水敲打着窗棱‘噼啪’作响,就像是演奏着一场生命乐章。 他曾试着挪动双腿,想去窗边看看雨夜的景色,感受一下潮湿清新的空气,可惜没有成功。 眼看午时就要到了,雨也小了许多,他吩咐慕青将窗户打开,让屋外清新的空气流通进来,静静的等待着南星的到来。 正当他贪婪的呼吸着清新不已的空气,肆意的享受着久违的欣喜感觉时,慕青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主子,宣明公子和白小姐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夜子渊眉头轻皱。 “白小姐说,仙林谷里有一味名贵的药,对主子的毒有抑制作用,要亲自送来。” “昨日怎么不说?请她到前厅等候。”夜子渊示意慕青抱起他,去往前厅会客。 一身黄色衣衫的白卿若,由刘宣明打着伞,兴致勃勃的进了宁王府。 微雨中,府里的景致别有一番风味。 嶙峋的假山如同清洗过的玉石,干净清透。 清澈的湖水,平静的接受着雨点的祝福,笑容连连。 就连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也格外令人舒心。 “这王府真好!比仙林谷强太多了、” 白卿若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眼眸中羡慕向往的神情显露无遗。 身侧的刘宣明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十分快乐。 “宁王是长公主殿下最喜爱的孩子,当然是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他!这府里的布局都是请大师设计的!静中有动,一步一景,堪称绝妙!” “宣明哥哥,若是爹爹把他的毒解了,子渊哥哥会让我在王府里住几日吗?” “应该会吧,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点要求应该可以满足的、” “真的?”白卿若眼神闪动,脸颊处一抹绯红。 看到这一幕,刘宣明也不自然的笑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平静的内心,因为白卿若的出现,有了轻微的变动。 离着有十步的距离,慕青就看见了伞下的二人。 他紧忙上前行礼,“白小姐,宣明公子,主子在前院。请随慕青来、” 刚进到院子里,白卿若就跑进了屋子。 “子渊哥哥,子渊哥哥、” 看见夜子渊正坐在桌子前写着字,她脸色微红的从身侧小包里取出了药瓶。 “这是新研制的血灵丸。我爹说了,这回的药里加了一味碧珠草,是塔国名贵的药材,毒性甚是猛烈!要你每隔两日服用一颗,以缓解毒性保住血脉!这瓶里只有十粒血灵丸,你先用着。若是没有了,他再派人送来、” “好,多谢白谷主,慕青、”夜子渊没有抬头,依旧写着字。 慕青上前收了药瓶。 “子渊哥哥,看你的脸色很憔悴!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白卿若坐在他的对面,眼神里充满倾慕,“昨晚的雨下的好大,卿若想着子渊哥哥的病,也没有睡好!要是能把子渊哥哥的病治好,卿若什么都愿意做!” “白小姐有心了!”夜子渊微微颔首。 看着外面依旧细雨微微,“慕青,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了!” “派慕翠去接一下三小姐。” “是,主子!” 刘宣明想起昨夜父亲与他说起圣上赐婚宁王和容府的事,出声问道。 “宣明听父亲说,殿下与容府三小姐喜结连理。可是容南星小姐?” “正是南星!赐婚圣旨已下,许她宁王正妃,择日完婚!” “宣明恭喜殿下!南星小姐宣明自小就认识,她性情洒脱,疾恶如仇,又内心柔软,正直善良!相信日后定会与殿下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夜子渊笑着看看他,“如此,本王借你吉言!” 对面的白卿若听到赐婚的事,不相信的看着夜子渊,一阵沉默。 只一会儿,南星打着伞出现在夜子渊的视野里。 “怎么到前院来了?”她径直的走向夜子渊,很不高兴的嘀咕,“多亏在路上遇到这位姑娘、要不然我还傻傻的去往不惊阁、” “属下慕翠见过王爷王妃!”跟在南星身后的慕翠低头行礼。 “南星,她就是本王和你提起的人。也是慕青的亲妹妹。你可以放心的安排。”夜子渊放下手里的毛笔,看着南星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似水。 “好,知道了。”南星将伞递给慕翠,很自然的吩咐慕青,“将王爷抱到塌上去,这样子没法施针。” “这么巧,刘溜、哦不、刘公子和白小姐也在啊!”她看看站在几步之外的刘宣明和白卿若,礼貌性的打着招呼。 此时她才看清,白卿若身形纤细,柔弱无骨,就像那春日的扶柳,禁不住淡淡的微风。一双杏仁眼,顾盼生情,千娇百媚。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令人神魂颠倒的柔情! ‘倒是个美人!还是男人最喜欢,最能激起保护欲的那种!嗯?她怎么有些像容夫人的那种柔美,难道她和容夫人有关系?’。 “容小姐就是昭国皇帝赐给我子渊哥哥的王妃?卿若真替子渊哥哥感到惋惜、” 这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打破了南星的胡思乱想。 见她面色不善的慢慢起身,又看到刘宣明略微慌张的神色。 南星微微一笑,“怎么白小姐对圣上赐婚有意见?”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刘宣明讪笑着赶紧施礼赔罪。“卿若初来昭城,不懂礼数。三小姐和殿下千万不要怪罪。” “宣明哥哥,我知道你是怕容小姐怪罪我,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伤心。”白卿若轻拭着眼角的泪珠,我见犹怜的样子。 刘宣明赶紧安慰她,“卿若不要伤心!宁王殿下不会怪你、” “白小姐娇柔美丽,温柔娴静!这么招人喜爱、宁王殿下怎么会怪你呢?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南星看着夜子渊的眼神里有了变化,邪魅的笑了笑。 “不瞒小姐,南星幼时顽劣成性,胡闹至极,还经常到街上打架?这些,你的宣明哥哥可全都知道。所以,在王爷心中,本姑娘自是不能与白小姐相比!” “既然容姑娘自知配不上王爷,为何不找皇帝退婚?在我们塔国,只要我不想做的事,爹爹都会为我摆平!你知道我们仙林谷吗?那是塔国里最著名的医谷!多少达官贵人都求着我爹给他们炼药呢?” “倒是略有耳闻!白姑娘你不知道,本姑娘也想退婚啊,可圣命不敢违!” 她看着夜子渊脸色阴沉,装作很认真的样子问道,“殿下,你看白小姐不远千里前来送药,这一番深情,您可不要辜负了啊?” 夜子渊不再说话,可阴沉的表情吓得慕青和慕翠一阵唏嘘。 ‘主子生气了!’。 ‘白小姐太不知轻重,敢当面指责容小姐不配王爷?’。 ‘哥,殿下喜欢容小姐?’。 ‘嗯,至少不讨厌!’。 两人眼神的交流转瞬即逝。 南星却自顾自掏出银针,一边施针一边笑的灿烂。 “不要总阴着脸好吗?再吓坏白小姐,人家怎么说,也是柔弱的姑娘。南星也更愿意看到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话一说出口,夜子渊气的脸色惨白,双手紧握。 “子渊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卿若很担心、”白卿若娇滴滴的站在榻边,手里不停的绞着手帕。“容小姐,你知道子渊哥哥的病吗?就乱用针、” “我乱用针?”南星一阵好笑,“殿下,白小姐很担心你的身体,要不咱们就、” 南星也没说完,夜子渊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语气很是冰冷,“不要管她,你继续、” “殿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你瞧瞧白小姐多着急啊!” 南星瞥了一眼他,依旧絮叨着,“白姑娘家世显赫,人长得漂亮,对王爷也一心一意!很招人喜欢!南星想,她也定能得到长公主的喜欢!” “你比她好!” “我?我和她可不一样。我天生喜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日后若是有人陪伴,只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是无人陪伴,也愿一人仗剑走天涯,四海皆为家! 夜子渊听后一愣,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南星,又看看白卿若。 “宣明,送白小姐回去!” “是,宣明这就退下、” 南星看着白卿若依依不舍的样子,内心高兴不已。 ‘老天垂怜,我终于有借口了。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这白卿若柔柔弱弱的,真是一朵精致的白莲花!想来她对宁王殿下倾慕已久,我可得抓住机会,赶紧把他的毒解了,尽早脱身!’ 想起昨夜无眠时,进入云之境检测夜子渊的血液,里面的有毒成分已经检测到两种,她笑的更加迷人。 ‘夜子渊,你的毒看来有希望了!等云之境把毒素全都检测出来,星云就会给出治疗方案。到时候我把七迷踪解了,恢复自由之身,就带着师父就去蔽日圣林找黑尾。至于你嘛、’ 她抬头看向夜子渊,眼睛里闪动着别样的情绪,‘就你这毒素沉积的身子,还是需要疗养半生的。若是和白卿若成为一家,你那老丈人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夜子渊看着她的表情一变再变,眼睛里的灵光不停闪动,内心早已波涛翻涌。 ‘她不会误会了吧!这合约婚姻只是一时的束缚,若是想要留住她,我还需要时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倒也是本王所想,本王此生有她足矣!可白卿若,仙林谷怕是不能再有牵连了、’。 想张口解释什么,又怕是越描越黑不敢开口。 而走向府外的白卿若,不再是刚刚那副柔弱的样子。 她目光狠厉,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腕。 “这个容南星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怎么就成了子渊哥哥的王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这世间只有我才是子渊哥哥的王妃,只有我、他是离不开我的!” 身后的刘宣明一怔,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wap. /108/108465/28477031.html 第25章 明月楼 南星心情一好,手上施针的速度也加快,只片刻,就收起了针。 “慕青,你来吧,给他的腿做做按摩!” “小姐、要不还是您来吧、”慕青看着夜子渊脸色阴沉,一阵沉默。 他知道夜子渊想要南星按摩,便唯唯诺诺的不敢上前。 南星一怔,看着慕青有些胆怯,又见夜子渊依旧别扭的样子。 “算了!本姑娘今天高兴,就亲自再为殿下服务一回、” 她嘻嘻一笑,摘了身上的蓝色披风,伸手卷起夜子渊的裤腿,小嘴不停的絮叨着。 “殿下的性情真是古怪。那白小姐如此美丽,连我都要多看上几眼,怎么你会如此别扭?这要是日后去了仙林谷,可不能随时对白小姐摆臭脸,要温柔体贴才好、”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去仙林谷?” 夜子渊脸色更加难看,沉默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仙林谷是医家圣地,是最好的疗养院。殿下解了毒之后,最好能去那里修养几年,对身体的康复十分有利!”南星一边揉着他的腿一边说着日后的安排! “要去仙林谷修养,你必须跟在本王身边。若是你不去、本王也不去、” “我怎么能去呢?殿下日后会是人家的女婿,我、” “小姐,眼下先把主子的腿治好,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慕青感觉夜子渊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微微一缩脖,唯恐主子发脾气,赶紧出声打断话题。 “也对!考虑的是有些远了、”南星想了一下欣然点头。 外面雨已经停了。 久违的阳光,穿透层层的云朵,折射出美丽的光晕。 南星气喘吁吁,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弱,额头上也冒出了颗颗汗珠。 夜子渊看着她的样子,刚刚结成冰河的心,又渐渐融化成水滴。 他心疼的拽住了南星晃动的手臂,“还是让慕青来吧、” “不用了,只差、一点了!”她微微一笑,“再有两次、银针治疗,殿下就、可以出门了。不过不能太久,也不能站立,还是要坐轮椅的。” 想起轮椅,她回头问慕青,“可是找人制作轮椅了?后日就要用了!” “已经找铁大师再做了,小姐放心、” “如此就好!”南星揉完了最后的一处穴脉,捶了捶伸直的蛮腰,抬手刚要擦汗。 “用这个吧!还和小时候一样,身上从不戴手帕、”榻上的夜子渊递给她一方带着‘渊’字的手帕。 “多谢殿下、”南星很自然的接过,擦着额头上汗珠。 慕翠有些吃惊,这方手帕是主子的贴身之物。平时里除了哥哥,谁都不让动。现在竟给了容小姐,看来主子是认定了她。 她细细打量着南星,又看看夜子渊,轻轻碰了一下慕青,声音很小很小的问道,“哥,那手帕可是王爷的贴身之物,就这样送给小姐。日后,我要如何对待她?” “就像王妃一样对待!她迟早会是咱们的王妃!”慕青也低声回应。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照看紫萝!”她望了一眼外面,很自然的收了手帕,系上披风,“殿下好好休息,本姑娘明日再来!” “慕翠,你跟着小姐回去。一切听从小姐安排。”夜子渊半起身不舍的看着南星。“是,主子!” 出了宁王府,已是申时了。 南星带着慕翠一路向容府走去。 路过明月楼时,她停下了脚步。 “看着这酒楼不错。本姑娘有些饿了,慕翠,咱们进去吃点东西!” 慕翠一怔,‘三小姐真会找地方!这可是安王的酒楼、’。 还没等她出声,南星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明月楼里食客不多,伙计正支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打盹。 南星找到了一处临街的空闲座位,喝完了手里的茶,还不见小二过来招呼。 她不耐烦的大喊一声,“小二,把你们楼里最好的素菜端上来。” 打盹的伙计被惊了一下,半睁着双眼不耐烦的嘟囔。 “谁啊?嚷嚷什么?这还不到饭点呢?怎么就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慕翠坐在那里,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脸色变化很快如同翻书一样,弓着腰,小跑着过来,卑微谄媚,“小的不知道慕翠姑娘来了,姑娘别见怪!今日宁王殿下要吃什么菜品?小的这就去找德管家、” 慕翠看看南星,刚要张口说话,就感觉桌子下边的腿,被她拍了一下。 只得吩咐道,“把楼里最好的素菜端上几道!” “好咧!”小二一阵风似的跑进内堂。 “小姐,刚刚是何意?”慕翠不解的出声。 “他们知道你是宁王府的人,却不知道我是谁?咱们只是来吃饭,没必要说的那么清。”南星不想过多的与宁王府有名义上的捆绑。 二人正说着话,楼里就进来了几名金鹰卫。 他们一进来就坐到一张大桌子边。 “小二,上酒上菜,都快累死小爷我了!” “来了,”小二紧忙跑过来,“几位官爷,点些什么菜?” “老规矩,酱肘子,女儿红,统统端上来!” “哎,好咧!” 南星目光一紧,微微侧身靠近了他们。 就听其中一人说道,“哥几个,你们说,这容执事是不是疯了?非要咱们查探北镇仁司里谁少了‘百花齐放’?那玩意咱们用完了就去领,要查也应该南镇仁司查啊、” “可不是嘛、哥几个跑了一个上午什么也没问出来。咱们这腿可真不值钱、” “要说这‘百花齐放’的使用是登记造册的,可惜只有南镇仁司才管这些事!咱们只管查案、” “我在南镇仁司里有个同乡。据他说,今早发现有个金鹰卫私自使用‘百花齐放’被关在暗域里了。你们说,容执事查‘百花齐放’是不是和他有关?” “谁知道呢?咱们只管听喝、、上头让查什么就查什么!多问容易丢了小命、” “对、对、小五说得对、” “行了,别说了,吃完了还得回去复命呢、” 听着他们的话,南星想起早上容南风来找她说的话。 ‘他果真在查‘百花齐放’。那个被贬去大理司的金鹰卫会不会就是伤害紫萝的‘二黑’?南镇仁司是个什么地方?容南风的手也能伸进去?’。 正想着出神,根本没注意,站在二层栏杆位置的安王妃刘佳慧,已经看她半天了。 而身旁的慕翠刚要起身行礼,就被佳慧王妃制止。 随后,她招呼德叔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德叔笑着点头,转身下了楼。 “慕翠姑娘,我家主子想问问宁王的近况,请您随老夫上二楼包间。” “好的,多谢德叔!”慕翠笑着起身,“小姐,咱们去二楼包间!” “也好,楼下也有些乱、”南星回神,也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琢磨金鹰卫的事。 德叔带着她们进了包间,包间里刘佳慧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慕翠见过安王妃!” “免礼,”刘佳慧挥手示意慕翠起身,笑容满面的问道,“这位就是星小姐?十年不见,南星长成大姑娘了、” “佳慧姐姐依旧高贵美丽,南星是永远比不得的、”她笑着寒暄,“安王殿下,本姑娘有幸见过面了。倒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佳慧姐姐得遇良人,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安王殿下确实不错,佳慧也很知足!” 刘佳慧毫不掩饰的赞同南星的话,可她看着南星的眼神变了变,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话锋一转,“子渊从小体弱多病,皇姑母一直不放心他。听说圣上给他和小姐赐了婚,皇姑母满心担忧。不知小姐对宁王的婚事,有何看法?” “看法?本姑娘哪里敢有什么看法?”南星微微一笑,“容家向来听长公主的话。若是长公主觉得本姑娘不配宁王殿下,可以请求圣上收回成命!本姑娘绝无怨言。若是不能请求圣上收回成命,容家也不敢抗旨啊、” “这么说,小姐是愿意了?” “哎,王妃怎么不明白呢?”南星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的关键不在我这儿,是在皇上那里。他的一道旨意下来,谁敢不遵守啊?我愿不愿意的有什么用?” 她看看桌上只有两碟点心,不高兴的说道,“我点的菜呢?怎么还不上来?光顾的说这些没用的话,本姑娘要饿死了!” 德叔一怔,没想到这位容小姐如此大胆。 他看向安王妃,见她微微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南星喝了一口茶,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不满意的撇撇嘴。 “这茶水苦涩不说,糕点也不细腻。明月楼也出这样低档的东西?” “南星小姐有何高见?”佳慧眉头轻皱,面色不好的低头出声。 “如今正是春季,气温回暖干燥。正是喝养生茶的时候,不如我给你们改良一下配方做成有药效的热饮,既能喝茶又能养生,岂不是好事一桩?” “热饮?养生茶?恕在本王妃陋寡闻,不知如何做?” “如何做?那是秘密、”南星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嘴,灵光闪动的看着刘佳慧,“王妃姐姐不会以为,这是本姑娘应该做的吧?” 刘佳慧看着她沉默不语。 ‘明月楼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王爷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成功!这些年,为了给子渊治病,吃药的银子都能买下几栋明月楼了,还是没有治好。我和王爷苦心经营,也经常是捉襟见肘。若是,有新品上市,或许可以、、可看她的样子、、’。 她想了片刻,轻声问道,“南星想要怎样?” “我写一种热茶饮的配方,咱们以一个月为期,你七我三。若是销路不错,第二月开始,咱们五五平分。若是销路不好,我也不要任何银钱。怎么样?” 南星笑的很甜,“当然,这次的配方我免费提供,就当是付了明月楼的饭钱。至于日后嘛、若是还想要配方,就得看本姑娘的心情!” “好,一言为定!”刘佳慧想了想,这对明月楼没有任何损失,很痛快的答应了。 一旁的慕翠听得直发愣,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今日初见容小姐,和她吃顿饭的工夫,就和明月楼谈了生意。 这王妃也太厉害了! wap. /108/108465/28504264.html 第26章 夜探松风楼 酒足饭饱之后,南星拿起了笔,写下了配方。 “佳慧姐姐,这配方只此一份,明月楼应该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想来不会随意舍弃吧!南星也希望佳慧姐姐遵守约定,下个月的今天,我派人来取银子!” 她随意的将配方用一个茶杯压住,笑着起身,“走吧,慕翠,咱们回府!” 走下二楼时,楼下的金鹰卫已经离开了,小二正忙着收拾碗碟。 她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晚上是要去一趟松风楼了、’ 德叔看着她们出了明月楼,回到包间里,将桌上的配方递给刘佳慧。 “王妃,请过目、” 佳慧慢慢看着,不由得一笑,“三小姐的字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分长进。” 德叔不明所以的在一旁笑道,“三小姐的性情王妃是知道的。再说,在那种乡下地方,谁会教她练字?” “也是,吩咐下去,按照上面的配方,先做一道热饮尝尝看!”刘佳慧微微点头。 “是,王妃!”德叔拿过配方一看,不由得脸上一黑。 纸上的字写的真是难看,勉勉强强的能够认出,‘养颜安神茶。配方:干玫瑰10朵,枸杞8颗,干茉莉10朵,红枣2颗,冰糖适量。制作:放入壶中,开水冲泡,泡至温度适宜时即可饮用。功效:安定情绪,舒缓疲劳,美容养颜!’。 他回头看看佳慧,没敢再说话。 “难怪王妃说她没长进。把字写成鬼画符一样、谁能看懂?”。 只片刻的工夫,德叔端着托盘过来。 “王妃,属下觉得可以,您尝尝看?” “嗯、味道还不错。”刘佳慧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按照这个方子多做一些,晚上推出来试试。” “是,属下是否禀告王爷?” “不用了,我自会与王爷说明。” 再说,南星心情很好的一路带着慕翠回到摘星阁。 刚一进门,李嬷嬷就笑着迎了过来,“小姐,您回来了?老奴一整天都没见到紫萝姑娘了?她没事吧、” “她受了点伤,在屋里歇着呢。嬷嬷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嬷嬷眼神转了转,看着南星身边的慕翠,“这位姑娘是?” “她与紫萝一样,都是我的人!” 南星没有过多解释,带着慕翠从李嬷嬷的身边走过,上了连廊处的台阶。 闺房里,锦璃正对着紫萝絮絮叨叨。 “紫萝姑娘,你说我怎么和小姐交代啊?小姐听了会不会生气?” “怎么了?小姐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会乱发脾气?” “哎,她让我打听老夫人的情况,可锦清不敢见我。说是云小姐吩咐不许见摘星阁里的任何人,你说云小姐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过分。怎么说小姐也是容府的女儿,这么做不应该、”紫萝也愤愤不平。 “云小姐今早刚回来,就急忙忙的去羲和馆看望夫人。锦和偷偷告诉我,云小姐很生气,吩咐了府里所有的人不准去摘星阁,也不许见我、” 锦璃哀怨的托着香腮。“我爹和我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我娘还在厨房里给小姐备了些鹿肉,让我有时间去拿,这下好了、” “那日是她们误会小姐。让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又孤立她。要不是我不能动,定要她们好看!”紫萝生气的小手直拍床榻。 “出了什么事啊?瞧把我们紫萝气成这样?” 南星刚跨入闺房的门,就见紫萝拍着床榻。 “小姐、”锦璃上前行礼,看了紫萝一眼,支支吾吾的回禀,“奴婢,没有打听到老夫人的情况。那个、云小姐、不让咱们进去、府里其他的人、也、” “知道了、”南星径直走到紫萝跟前。 看看她的伤,又测了一下体温,“你不发热了?恢复的真快!倒是常年练武,身体素质极好!” 紫萝和锦璃都一起看向她,紫萝不明白的问道,“小姐,他们这样你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咱们有小厨房,手里也有银子,想吃什么还用他们同意?本小姐从来不喜欢受制于人、” 她回头看看慕翠,笑着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慕翠姑娘,宁王府里的人!锦璃,你先和紫萝睡一屋,正好方便照看她,给慕翠单独一间。” “好的,锦璃这就去收拾。” 慕翠施礼笑了笑,“多谢小姐,王爷还会让慕碧过来。正好和属下一起!” 南星一怔,想起夜子渊说过是两名女暗卫,淡淡一笑。 “慕碧姑娘?我怎么没见着她?” “她只在夜间活动。” “那正好,我晚上还有事要办!” 刚过了戌时,沈云独自躺在摘星阁屋顶的暗处里喝酒。 望着空中皎皎的月光,他摘下了黑面纱,露出了左脸颊上从外眼角一直到嘴角的伤疤,这伤疤就像是一条大蜈蚣爬在了他的脸上,令人恐惧不堪! 仰头喝了一口酒,看似怀念又带有一丝高兴的情绪,喃喃自语。 “将军,要不是您临终嘱托末将要找到小姐,末将就随您而去了!长兴军的兄弟们,十六年了,沈云真是想你们啊!”他回头看了一眼烛火微动的闺房,“托公主的福,小姐平平安安的回到容大人府里,末将天天看着她,感觉她就像您的影子一样!心里别提多高兴!将军您放心,末将就是死,也会护小姐周全!” 忽的,一阵微微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高兴的向下看去,平台上跪着一位娇小的黑色身影。 “这又是谁?小姐身旁的护卫越来越多了。昨日伤了一个,今日白天带回来一个,晚间又来一个!宁王殿下还真是用心、” 不一会儿,南星也一身夜行衣的出来,扶起地上的慕碧,二人很快消失在夜里。 沈云随手收上酒壶,起身从屋顶上跟了过去。 三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松风楼。 沈云看着南星轻轻的上了屋顶,揭了一片瓦,趴在那里,看向屋里。 身边的那位姑娘,则藏在树上望风。 ‘小姐这是要夜探松风楼,对金鹰卫还是不死心呀?’。 他微微一笑,挂上面纱,隐在暗处。 屋里,烛火摇曳,容南风正和容大人说着话。 “风儿,事情查的怎么样?”容大人呷了一口茶,沉闷的问道。 “北镇仁司里没有问题。南镇仁司今早处置一名叫‘二黑’金鹰卫,理由是没有经过登记,私自动用‘百花齐放’!孩儿想,小妹的事可能与他有关。正在找他、” “知道怎么处置他的?” “听说是被关到暗域里了。”容南风皱着眉头,有些发愁。 “这暗域里关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想要进去必须要有圣上的手谕。他只是私自挪用‘百花齐放’,怎么关到这里了?”容老爷放下茶杯,暗自摸着胡须。 “孩儿想,定是有人想杀他灭口!看来幕后之人势力不小、” “如此说来,此人嫌疑最大!风儿,你要格外小心。现在看来,这是幕后之人精心设的局。若是当时追出去的是星儿,她的小命就没了。” “幕后之人会不会是李成海?只有他去暗域可以不用圣上的手谕。”容南风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很有可能。”容老爷默认的点头。 “爹,那咱们该怎么办?要是他知道当年的事、”容南风没敢再往下说。 ‘当年什么事?怎么不说了?’。 听到此处,南星表情凝重,“这个‘二黑”去了暗域?看来,我还要想办法去一趟。李成海提议给我赐婚,又与‘二黑’有关,看来他也脱不了关系。’。 接着,屋里容老爷的声音又响起。 “该来的总会来的!为了星儿,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对了,今早你去找星儿了,她的气可是消了?” “没有、、星儿认为咱们不相信她,拿她当了外人!” “当时,你祖母确实相信了那对老夫妇的话。” 容老爷站起身,背着手看向外面。“星儿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十年前,咱们与无尘师父约定时,你是知道的!之所以这十年从不去找她,也是想制造假象,隐藏她的身份,保她安全!可树林的刺杀,将这一切改变了。如今她回来了,满心的怨恨,是咱们有愧于星儿!” “爹!星儿是咱们容府里的小姐,祖母怎么能怀疑她?这下好了,新仇旧恨一起来,您让星儿怎么想?”容南风无奈的摇摇头。 想起锦璃的哥哥锦松在门口唉声叹气,他又抬头问道,“娘亲让云妹通告全府不许去摘星阁。是不是您的安排?” “嗯,星儿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我不想有人给她捣乱。再说,府里的事,外人怎么会知道?我担心、”他依旧看着窗户外面,没有继续往下说、。 “爹爹,您是担心府里进了细作?会是塔国人吗?”容南风一怔,也站在窗边。 “现在不好说,毕竟塔国与咱们渊源颇深,落天河谷又是义少将军驻守,我怕是对他不利!”容老爷摇摇头。 “如此,小妹怕是更要误会了。” “误会总会有解释的一天,现在只要她平安就好!” “还有件事,是今日下午孩儿去见玉欣,安少卿交代孩儿的!”容南风差点忘了。 “什么事?” “近日,大理司发现多具死因不明的尸体。大人说,他们像是得了某种怪病,可又查不出是何种病因!怕是来历不明,要府里注意一些!” 容老爷沉思了一会儿,转身看着南风,“安大人的性子我了解。他是不会随便危言耸听的,看来此事很棘手。你与云儿说一声,府里要外松内紧,别让人钻了空子。” “是!” “还有,得空你去清熙堂见见你祖母,安慰安慰她。若是可以,说服星儿一起去。不管怎样,咱们还是一家人!我也相信星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真怪她的、” “孩儿知道了。” 容老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松风楼。 容南风回转到桌子旁,将早上南星给他的‘消魂钩’拿了出来,静静地摆在上面。 “南镇仁司?二黑?暗域?”他暗暗自语,“看来我得想个办法进一趟暗域。” 屋顶上的南星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轻轻的起了身,招呼一下树上的慕碧,二人回转摘星阁。 /108/108465/28551279.html 第27章 金鹰卫的来历 月光洒向地面,将摘星阁里榕树的影子,倒映在宽阔的二层平台上,斑斑驳驳。 南星和慕碧一前一后落到二层平台上。 沈云停到了榕树上,不小心传出了几声轻微的响动。 慕碧脚步一顿,静静的听了一会儿。 “树上有人?”她侧头瞥了一下身后,紧张的快走几步凑到南星耳边,小声嘀咕,“小姐,身后有人!” “嗯,一直跟着咱们呢、”南星看看四周微微点头,“你去找慕翠过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属下去去就会。”她身形很快的下了二层平台。 南星在闺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向榕树,声音极具穿透力,“阁下跟着本姑娘一路了,可愿意出来相见?” “糟了,被小姐发现了!” 沈云内心一紧,他暗自隐藏气息,没敢回应。 南星笑的很无辜,“阁下已经到了摘星阁,为何不肯相见?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姑娘送您一份大礼了、”说着,她从侧身的小兜里掏出了一只毒虫扔了过去。 沈云正想着怎样离开摘星阁,就见一个黑球飞向自己。赶忙提起刀砍去,那东西却‘啪嗒’一声掉在树枝上,很快没了影子。 当慕翠和慕碧二人轻轻落在南星身边的时候,南星目光闪动的看着黑影。 “小姐、” “嘘、别出声,给你们看场好戏、” 慕碧慕翠二人面面相觑,静静的站在一旁。 只一会儿,树枝晃动,阵阵的‘沙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不时的还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南星捋着胸前的头发,眉眼弯弯的笑着,“怎么样?本姑娘的礼物如何?阁下是不是觉得浑身疼痒,没有力气?可要小心了,不要抓破皮肤,要不然就会血流不止!” 看着树影和人影乱动不止,可树上的人就是不下来。 “真是不识抬举!本姑娘的礼物可金贵着呢,普天一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她的话刚一说出,树枝就瞬间稳定下来了。 南星笑着甩了甩手上的秀发,“阁下可是想用内功逼出毒素?别妄想了,本姑娘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要不这样,本姑娘找人帮帮你吧!” 她一挥手,慕翠和慕碧身形一闪,上了榕树。 随即就传来了打斗声,树枝上人影频繁闪动,最后渐渐平息。 在一根枝丫被折断之后,她们二人押着一身黑衣的老者落到地面上。 南星双眸轻抬,眼前的老者,面目狰狞,身材中等偏瘦,气息沉稳浑厚。 即便是中了散力粉,被慕翠慕碧夹持着站在平台上,还依旧保持着身姿。 “阁下,可是那夜救了紫萝的人?”她向前走了几步,眼神流露出几分赞赏,“倒是个有骨气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慕碧抽出宝剑冷声问道。 沈云根本不看她,只盯着南星一言不发。 “小姐,就是他救了我!”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出。 南星回头看看,紫萝趴在窗台上神情紧张的看着她们。“吵到你了?正好随我一起问问他?若是以救你性命为借口,暗中监视本姑娘的行踪。那本姑娘可是不会领情!” 慕翠轻蔑的一笑,“小姐,您把他交给属下吧。属下保证什么都能问出来!” 慕碧也点头同意,“主子的手段多着呢?不怕他不招、” 沈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没想到今日一时不察,阴沟里翻了船。 被小姐下了毒浑身奇痒不说,还使不上力气。要不怎能被这两个黄毛丫头夹持住? 他想起容老爷嘱咐的话‘不能让她发现你,更不能让她知晓一切!’便目光闪烁出声说道,“小姐既然发现了老夫,老夫无话可说!老夫是容大人派到摘星阁保护小姐的暗卫?只因老夫面容丑陋,大人怕吓坏小姐,所以、、” “暗卫?” “正是!小姐刚从丹霞山回来,对府里的事不熟悉!老爷特地交代要暗中保护您!” “你别想蒙骗我,府里的暗卫我探查过。根本就没有如此高深内力的暗卫?”南星回头看看紫萝,邪魅的一笑,“你不会是摘星阁附近的那位高手吧?” “老夫多谢小姐夸赞,高手谈不上!倒是比其他暗卫厉害一些、”沈云轻松一笑、。 “果然是慕青说的那位高手,那你可曾知紫萝受伤那夜,是谁送来的树枝信?”南星示意慕碧收了宝剑。 “那是老夫送的,老夫见到那姑娘中了金鹰卫的‘百花齐放’,性命堪忧!又见小姐给她疗伤,怕小姐不知是何暗器误伤了她。便写了字条、” 沈云说的很清楚,也承认了自己做的事。 听到这儿,紫萝张了张口想要问句话,又没有问出口。 “你很了解金鹰卫?”南星眼珠转了转,掏出了解药,“这是散力粉的解药。本姑娘既然给了你,就不怕你逃脱!把你知道的所有金鹰卫的事,全都说出来、” “小姐想要知道金鹰卫的事,为何不去询问容南风?容公子是金鹰卫执事可比老夫清楚很多?” 沈云毫不犹豫的上前拿了解药放进嘴里,随手掏出酒壶,喝了一大口。 南星弯眉轻挑,笑的很无语,“阁下就不怕本姑娘乘机下另一种毒?” “小姐的性情老夫还是知道的。你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人下毒、” 他将酒壶晃了晃,不满意的撇撇嘴,“这明月楼的女儿红还真是不错!可惜,这么快就没有了、” “看来阁下,知道不少本姑娘的事!”南星指着闺房门口的一张石桌,“摘星阁里有上好的梨花白,阁下如果不嫌弃,南星就与阁下喝两杯。” 慕翠看了一眼慕碧,起身走下台阶。 慕碧轻轻点头,静静的跟在南星身后。 沈云不在意的看看慕翠和慕碧,很自然的向石桌走去,“宁王殿下对小姐还真是用心。得知小姐受辱,竟会拖着孱弱的身躯前来看望。老夫深感佩服!想必这两个丫头也是出自宁王府?”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阁下,以阁下的能力,怎会心甘情愿做本姑娘的暗卫?可是受容卫要挟、?”南星轻声浅笑的回道。 “容卫?不、不、”沈云摇晃着脑袋,“老夫一生从不受制于人,谁也要挟不了我。哦,除了这次、” “那本姑娘就不明白了。这世间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阁下为何如此?” 沈云抬头看向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曾经答应过容卫,不能现身也不能告诉小姐一切。 可现在不仅露了身份,还被小姐一再追问,他要怎样回答? 不安的看看左右,见台阶处还没有身影出现,不甘的舔了舔嘴唇,“怎么梨花白还不来?老夫可要回去了。” “阁下请留步,” 南星笑着给他斟了茶,便毫不客气的直入主题,“今夜本姑娘去往松风楼,阁下也一路跟随。既然阁下将‘百花齐放’了解的如此清楚,想必与金鹰卫有些渊源。” 沈云一怔,又慢慢的坐了下去。 正说着,慕翠抱着两个酒坛子过来,放到了石桌上。 随手将酒碗放下,又打开了封口,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沈云还没等慕翠倒酒,就端起酒坛喝了几大口。 “真是痛快!老夫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这仙酿、、” 他闭着眼睛很享受般的晃着脑袋,“这梨花白滋味醇厚,馥郁芬芳,要比城东李记酒馆的梨花白还要清香。没想到小姐也是酒中知己、” “阁下真是酒仙。这两坛梨花白被我多加了一味药,味道就会浓郁很多、”南星示意慕翠和慕碧回去休息。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起身离开。 紫萝见南星和那老头坐在一起喝酒,松了一口气,关上了窗户。 南星笑着给沈云斟满酒,“阁下若是细细品尝,滋味更是美妙、” 可沈云端起酒碗,一仰而尽,根本不听南星的建议。 “要说这金鹰卫,是惠帝初登大宝时,设下的稽查机构,分为北镇仁司和南镇仁司。北镇仁司负责稽查案情,南镇仁司负责管辖暗域!容南风便是北镇仁司的执事,而且他们只听从惠帝一人。入了金鹰卫,便是终身的差事。金鹰卫选拨极其严格,所入选之人,常年接受非人训练,他们冷血无情,出手狠辣,每次的任务都是惠帝亲自安排,行动隐秘,凶险异常,杀伐决断只在一念之间。多年以前,老夫与金鹰卫打过照面,脸上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想不到,金鹰卫是受皇帝直接指派!”南星一怔,她没想到金鹰卫还分两部分。而关键的暗域却归南镇仁司管辖。 “小姐为何对金鹰卫如此感兴趣?” “金鹰卫指使别人陷害我,说我是冒名顶替的容府三小姐!”南星无奈的回应。 “什么?”沈云一惊,险些将酒碗摔到地上。 南星眼珠转了转,表情很哀怨的喝了一口酒,“您说我从丹霞山刚刚清修回来,和那个什么金鹰卫会有什么冤仇呢?他们竟然这样陷害我、害的祖母都不相信我、” “是谁?是谁说您不是容府里的小姐?沈云去杀了他、” 沈云一下子站起身,浑身散发着杀气,“我沈云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小姐有任何闪失。苟活至今也是为了保护小姐,为了小姐,沈云连命都可以不要!” 看着他冷冽肃杀,脸上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恐怖,抱起坛子就对嘴灌了下去。 南星有些发懵,‘容府不是一直想要除掉我吗?为什么又派他来保护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何时有了这么一位铁杆粉丝?为了我都可以舍弃性命?不会是,喝多了胡说的吧。’。 她灿灿的笑了笑,拍拍沈云的肩膀,“我说沈老头,你喝多了吧!知道我是谁吗?我和你非亲非故,不用你连性命都不要的保护我!” “我没喝多,你是我的小姐!将军、不对、将来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更不会害你!” “好了,您喝的不少。今日就到这吧!”南星听着他的话里带着几分醉意,也没有多想! “不,我没醉!这酒、带走了、” 他含含糊糊的说着,晃晃悠悠的起身,抱起了另外一个酒坛子,起身没入黑暗。 夜空中,月光皎皎,星光点点。 坐在石桌旁的南星看着空中景色,心里一阵唏嘘。 ‘这容府到底想怎样?他们一直说不会害我,难道说的是真的?这老头解了毒之后没有逃跑也没有动手,可见是心胸坦荡,所言不假!现在所有的线索中,只有‘二黑’这条还有些眉目!可这暗域、、要是剑柄也能查到出处、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wap. /108/108465/28567625.html 第28章 义庆的症状 清晨,外面传来了鸟鸣声,清脆入耳。 南星翻翻身,看看紧闭的窗子,不高兴的将锦缎的被子捂在头上。 刚想再睡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哭闹声。 气的她一下子掀了被子,坐在床上大喊,“锦璃,外面谁在哭?让他哭远点、别吵本姑娘睡觉、” 锦璃慌忙的进来,“小姐、小姐、是义庆小公子、就在平台上、” “他怎么跑这儿来了?身边的人呢,赶紧把他抱走、”南星无奈的摆摆手,放松的直躺下去,“吩咐下去,都不许吵本姑娘睡觉,本姑娘要睡到自然醒!” 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锦璃没敢再回话,低着头回转身。 “这孩子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容南云还不得吃了我、”她不在意的翻个身闭上眼睛嘟囔着。 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闪,猛地坐起身大喊,“锦璃,他人呢?” 锦璃刚走到门口,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 “在,在外面呢、” “快,随我去看看、”南星神情紧张的慌忙下床,也顾不得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刚想起来,我在闺房附近下了毒虫结界,可别伤到他、” “小姐、”锦璃也一愣,“那怎么办啊、要是小公子、有个闪失,咱们、” 话还没说完,南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此时,二层平台上,一群婆子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正哄着小义庆。 “哎呀,小祖宗,别哭了、” “不就是要小鸟吗?明个让小厮去集市上选一个回来、” “是啊,老奴带您回羲和馆的竹林里玩儿,好不好?” 被围在中间的义庆根本不理。 他坐在地上哇哇的哭,那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哗哗的流。 “义庆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南星急的高喊一声,扒开了人群。 “哎呀,小姐,老奴们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一位嬷嬷赶紧施礼回话,“已经派人去寻云夫人了、” 南星瞥了一眼她问道,“你们是忠义将军府里的人?” “正是,老奴是忠义将军府里的赵嬷嬷。夫人昨日走的急,老将军不放心,派我等随行照看!” 南星环顾了她们一下,略微点头。 “义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小姨抱抱好不好?”她蹲在义庆的身边,轻轻问道。 义庆抬头看看她,抽泣的撇撇嘴,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眼泪,指了指自己的脚 踝,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个字、“疼、” “这里?让小姨看看、”南星心里一紧,卷起了他的裤腿。 果真,脚踝处黑紫一片,上面还有两个小眼正流着黑血。 这下把赵嬷嬷一干人吓得目瞪口呆。 “小姐、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锦璃也蹲下去仔细看着。 “是被毒虫咬了、”南星脸色难看的吩咐锦璃,“你按住她、我把毒血吸出来、” “按住他?奴婢、”锦璃一愣。 她拔出了小刀,轻轻在小眼附近划了一下,义庆疼的缩回了脚踝哇哇大哭。 “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南星说着一把拽过义庆的脚踝,附身吸了上去。 锦璃赶紧抱住挣扎的义庆,嘴里还哄着,“小公子乖,别哭、别害怕!小姨是在给你吸毒血呢?等毒血吸没了,小公子就不疼了、” 赵嬷嬷也缓过神来,看着南星吸毒血的样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姐大恩!救了我家小公子的性命!老奴给您磕头了、、” 其他的嬷嬷也跪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义庆、” 当容南云慌慌张张的上了摘星阁二层平台时,眼前的情景吓的她心都停跳了一拍。 容南星披头散发的‘咬着’义庆的脚踝,义庆哭的撕心裂肺。锦璃还使劲的抱着他。而一旁的看护嬷嬷跪了一地、。 “夫人,您可来了、小公子他、”赵嬷嬷哭着爬过去,“老奴罪该万死、小公子中毒了!” “什么?”容南云身子一晃,险些没站稳,身旁的大丫鬟锦兰赶紧扶住她。 “夫人,别急,小公子中的什么毒?”锦兰出声问道。 “星小姐说,是被毒虫咬了、”赵嬷嬷回头看看南星。 “星儿、你、”容南云不相信的看向她,只喃喃的说出几个字就没了声音。 此时的南星根本没有停下来,她一口一口的吸着毒血吐到一旁,不在乎白色的里衣沾上了猩红的颜色,更不在乎此刻容南云正盯着自己看。 义庆脚踝很小,南星吸的也很用力,黑紫的颜色渐渐变淡,直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见毒血吸的差不多了,她微微抬起头,抹了抹嘴角的血渍。 从云之境里拿出一颗药丸,掰了一半,笑着哄义庆,“义庆别怕。你看,小姨这里有颗糖丸。你把它吃到肚肚里,脚就不疼了、” 见义庆不相信的往锦璃怀里躲闪,南星想了想,从云之境里拿出了没有针头的针管,“义庆你看,这个好不好玩?你把糖丸吃了,小姨就送给你!这个可是稀奇的东西,外面卖不到的哦、” “要、要、”义庆看着稀奇的物件,似乎忘了害怕,伸出小手就想抓。 南星笑着将半颗药丸往前伸了伸,义庆看看她手里的物件,抓起来就塞进嘴里。 容南云见义庆没事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刚要给南星行礼说谢谢。 南星却摆摆手,冷着脸说道,“这剩下的半颗药丸,睡觉之前给他服下。他还太小,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尽心。” “是老奴的错!等回了府,老奴就向老将军请罪、”赵嬷嬷自责的跪在地上,接过药丸。 “锦璃,扶赵嬷嬷起来、”南星瞥了一眼身后的南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五里香,“这包药粉有驱虫的功效,您给义庆做个香囊带着身上。日后,就不会被蚊虫叮咬了!” “多谢小姐!”赵嬷嬷看着南云,见南云点头。 她哆嗦的起身,接了过去。 “还有,义庆是否最近总是哭闹不止,也不好好吃东西,睡着了还易醒?” 看着软糯可爱的义庆,一身青色的锦缎小袍,精致干净。脸上也擦干净了,一双小手正摆弄着手里的玩意,十分招人疼爱。 她微微一笑,起了怜悯之心。 幼子无辜,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牵连义庆! “正是如此。公爹请了太医来都没有治好、”南云微微一怔,“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不会害他、” 早在见到义庆的第一眼,她就猜出了七八分。 这孩子脸色发白,头发稀少,后脑周边形成了枕秃,那是幼儿缺钙的典型症状。 今日,使用云之境偷偷的检查了一下,星云给出的结论也是‘幼儿钙元素缺少’。 “他这是缺钙!” “缺钙?钙是什么?”南云一头雾水的看着赵嬷嬷。 “就是身体里一种东西。没有它,骨骼成长发育受到影响。孩子的胸骨会长变形、” 南星简单的解释着。 “这可怎么办啊?我、我怎么对得起少将军、对得起公爹啊!若是日后,他、他、”南云慌乱的抱起义庆,搂的紧紧的。 南星趁着她不注意,从云之境里拿了一盒ad制剂。去了包装,将胶囊放在药罐里,转身吩咐着,“锦璃,去房里拿笔墨!我说,你写!” “是,小姐。” “壮骨水丸用法,每日午时一粒,破口挤出,倒入少量白凉水中服下。起居饮食注意,每日午前,午后各在阳光下玩耍一个时辰。三餐多吃鸡蛋,瘦肉,鱼虾和牛乳!十四天之后,再来复诊!” 随着南星的声音缓缓而出,锦璃边写边看着她。 这里面的好多词,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就只是这样?十四天,义庆就会没事了?” “对,义庆还小,身体吸收也快。这罐壮骨水丸是治疗的关键,切记此丸外皮不能食用!每次要将里面的药液挤出,溶于白水中,按时给义庆服下!”南星又嘱咐了一遍用法。“对了,如果有鲜牛乳,混在里面也可以!” “牛乳?” “就是奶牛的乳汁!如果没有,混在白水里也行。” 南星仔细看了一遍锦璃写的内容,没有一丝差错,便抬手交于了南云。 “没想到,星儿有如此厉害的医术,此事南云定会禀告祖母和父亲母亲。若是义庆身子恢复康健,南云请求公爹与夫君上奏,想办法为星儿退婚!” 南云紧忙将义庆抱给锦兰,真诚的看着她。 “不用了,宁王府的婚事不劳你们费心。只要你们不再烦我就好!” 南星说的既委屈又无奈。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都怪那对老夫妇,祖母也后悔死了!”南云的态度改变了不少,拍拍南星的手,“等母亲身子好了,我就提议让你跟在身边学着掌管家事!” “算了,本姑娘自由散漫惯了,对什么家事没有兴趣。” 南星不愿意的摇摇头,转身往回走。“行了,义庆没事了,你们也回去吧!我还要回去睡会儿。锦璃,替我送送她们、” 她那里有工夫管这些,宁王解毒,查找线索,还有星云医馆和师父都等着她呢。 南云愣了一下,又淡淡的笑笑,接过锦兰怀里的义庆走向台阶。 锦璃赶忙前面引路。 平台上所发生的一切,紫萝和慕翠通过窗户缝全看在眼里。 紫萝内心嘀咕,‘小姐果然是少主看中的人。宅心仁厚,不忍稚子丧命!跟在她身边是我的福气。可那剑柄、爹爹、’目光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慕翠倒是真的被惊到了。‘容小姐的医术真是厉害!没有摸脉,没有问诊就开了药。等回到王府,我得和哥哥说一下。说不定她真的能治好王爷。’。 南星却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刚才的事。 ‘幸好救得及时,要是无辜伤了义庆的性命,可是悔恨不已!经此一事,容南云可以稍微利用一下了。也方便打探容南风说的当年的事,羲和馆里的那个令牌,以及沈云身后的秘密!’。 wap. /108/108465/28588342.html 第29章 惠敏长公主 当锦璃回来的时候,南星已经换了新的里衣。 站在窗户边,望着平台上几只毒虫围着地上的那滩污血疯狂吸吮,微微一笑。 这几只毒虫是师父在丹霞山喂养大的,在她回城的前一晚送给她防身用的。 紫萝受伤那夜,她把它们散养在闺房周围,以防金鹰卫暗中下手。 “小姐,您不是说要再睡会儿吗?怎么又、” 锦璃见她静静的站在窗边,伸手将床上的幔帐卷起,八卦的说着,“奴婢刚刚上来的时候,见着李嬷嬷慌慌张张的出去了,准是给她儿子送银子去了。” “李嬷嬷?” 想起李嬷嬷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她回身坐到梳妆台边,随意顺着胸前的秀发,“锦璃,李嬷嬷生活上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 “自打小姐去了丹霞山,她就去了清熙堂养护老夫人的松柏盆景。可只待了三年,又被夫人调到了浣衣房。直到您回来、” 锦璃手上的动作很麻利,嘴上的话也没有停,“她的儿子不务正业好赌成性。每次输了银子,就找李嬷嬷要,嬷嬷要是不给就会被他打的很惨。老爷和夫人刚开始很同情她,份例钱总是多给她一些。可时间一长、也就、、嬷嬷没办法,只有自己省吃俭用、” 南星听了锦璃的话,疑惑的问道,“李嬷嬷没有报官吗?既然不愿意管她儿子,住在府里不见他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那人整日和街上的无赖混在一起。嬷嬷怕给府里招惹事端,就每月按时给他送银子、” 锦璃走到南星身边,拿起梳子,“夫人让她回到摘星阁伺候小姐,是觉得她与小姐亲近些,饮食上也知道小姐的喜好。锦和姐姐前两日还特地嘱咐奴婢,尽量不让李嬷嬷上到二层来近身伺候、” 南星不屑的笑了笑,“一个赌徒而已。等得了机会,我去会会她、” 慕翠和慕碧也起身了,紫萝也好了很多,可以下床行走了。 南星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转转眼珠,“上次我与天深兄说了要告诉长贵一声,不知他传达了没有?这几天,也不知道我的星云医馆成了什么样子了?紫萝,你愿意和我去一趟吗?” “真的?我真能去?”紫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当然能去,不过伤口不能碰水,也不能待太久。你这伤本是要趴上几天的,可我仔细检查过,你恢复的很快,行走是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动武!我去宁王府施完针,就得把你接走。” 南星暗自用云之境扫描了一下紫萝的身体,伤口基本长好了,再过一两天就可以拆线,身体基本也恢复正常。 “谢谢小姐!”紫萝心中感动不已。 “用过午膳,慕碧留在阁里看家,慕翠紫萝随我去医馆和宁王府!” “是,小姐”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锦清来摘星阁禀告时,南星带着慕翠正在摘星阁的偏院里转悠。 这个院子自从让李嬷嬷收拾出来以后,就没有人进来过。 她想在这里找找关于宁王的记忆,可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慕翠,你在宁王身边多久了?可知道,他的七迷踪是如何中的?” “属下也不知道,只记得那年殿下从宫中回来就一病不起。” “从宫中回来?可是在宝辉阁门口那次?”南星心里一动。 “属下不清楚是在宫中哪里?我哥也没说、不过、” 慕翠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贴着南星耳边小声的说,“不过,殿下回来的时候是穿着女装的,还是我哥给他换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以为是我给他下的毒?可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被人下毒,我去哪里了?’南星皱着眉头想着,甚至觉得脑袋都要裂开了,也没有想起来。 “小姐,老夫人要带您去长公主府,您赶紧收拾一下、”锦璃带着锦清过来回禀。 “见我?不去、不去,我都是外人了,还见什么长公主?”南星不愿意的摇摇头。 “小姐,老夫人既然让锦清姐姐过来请您。那就是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还是去吧、”锦璃再次劝慰。 “是啊!你和殿下的婚事是圣上御赐,于情于理您都应该去见见长公主殿下的、”慕翠也恭敬的回禀。 南星心思翻飞,‘长公主找我,定是为了宁王殿下的婚事!看来,我是躲不过了。也好,本姑娘就给祖母一个面子,见见这位惠敏长公主,当朝惠帝的长姐!’。 想到这儿,她仰着头起身往外走,“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走吧、” 刚迈出院子门口又回身嘱咐锦璃,“慕翠跟着我去。你转告紫萝,若是午时我没回来,就让她自己去茶摊找长吉,然后在医馆等我!” “是,小姐!” 几日没进清熙堂,院子里又添了几盆新颖奇特的松柏盆景! 南星左右看看,会心一笑。 小厅里,容南云正陪着祖母说话。 “祖母,今早义庆贪玩跑到了摘星阁,不小心中了毒!是小妹用嘴吸出了毒血救了他!南云心里十分感动,看来小妹是真的星儿、”南云一边给祖母捶着肩一边说着早上发生的事。 容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们是怪我不相信她?十年的时间,她音信全无,咱们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万一她不是真的南星,而是有人为了当年的事暗中安排的?那咱们的心血可就全完了!” 她拍拍肩膀,示意南云停手,目光复杂的看向门口,“我知道她生气了,伤心了,甚至绝情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以咱们全家人的性命做赌注。我真是后悔啊,为什么没有暗中派人保护她!至少能确定,她是我容府里的孩子!” “祖母,您不要担心,母亲已经派人去丹霞山给无尘师父送信了。等有了回信,就真相大白了!”南云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哎,长公主传召定是为了宁王的婚事!这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佳慧王妃说,他竟然答应了?” 容老夫人的话刚落,南星接上了话,“宁王殿下亲口答应的,这婚事他应下了!” 她脸上笑的很僵硬,就像是带着一副面具。 “祖母安好!不是说去长公主府吗?那走吧、” 容老夫人一怔,没再说什么。 示意锦清可以动身了。 惠敏长公主的府邸离着宁王府很近。 当容老夫人带着南星走下马车的时候,大门处的赵嬷嬷赶紧上前迎接,“老姐姐来了,主子正等着呢!” 容老夫人陪着笑,示意南星跟上,“公主近日可好?膳食用的可还舒心?” “主子的习惯您还不了解,除了那几样喜欢的能多用几口,其他的就、”她回头看看南星,“这位就是三小姐?都成大姑娘了?” 容老夫人瞥了一眼身后笑着点点头。 “公主一向肠胃不好,老身带来了几味清淡的小腌菜。给主子尝尝鲜、” “那太好了,多谢老姐姐、” 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前厅。 南星轻抬双眸,眼前的公主府景色别致,清净素雅! 一架紫檀玉石四君子屏风摆在门口的位置,屏风两边站着规矩端正的丫鬟。 “主子,容府的老夫人带着三小姐过来了、”赵嬷嬷站在门外恭敬的回禀。 “让她们进来吧、” “是!” 右边的丫鬟伸手引路,南星跟着容老夫人过了屏风,进到厅里。 厅里的摆设很别致,素雅中透着奢华,清净中带着品味! 几株世间难得一见的春剑皇梅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一架白色玉如意摆在窗边的紫檀桌上。桌子旁的紫檀小榻上长公主靠在金丝软枕上看书,身边的嬷嬷正在给她捶腿。 “老身容尚氏携孙女容南星见过殿下。殿下万安、”容老夫人赶紧磕头行礼。 “快起来吧、”长公主放下了手里的书,看了一眼她们,“给老夫人赐坐!” “多谢,殿下!” “这就是南星?果然长大了,还出落的如此标致!”长公主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十年的清修苦练,性子可是收敛了一些?” “已经收敛了许多,做事知道轻重了!多谢殿下栽培她、”容老夫人看看南星起身回复。 “你上前来离本公主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长公主脸上露着亲切的笑,可眼睛里却是带着冷冽。 南星丝毫不惧长公主的眼神,很自然的上前,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位长公主妆容精致,头上戴着金质牡丹冠,身穿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十分雍容华贵! ‘这惠敏长公主保养的真不错,瞧瞧这肌肤比我的都白,眼角也没有细纹。还有这双丹凤眼真是好看!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可听慕翠说她没有驸马,一个人在府里过了许多年,真是可惜了。’。 “听子深说,子渊应了与你的婚事?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本宫平日里给他选的正妃他连人都不愿意见。如今,圣上把你指给他,他倒是愿意了!” 长公主的语气中带着不满与无奈,“也不知道你是哪里好?竟得了他的青睐?” 南星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她恭敬的回禀,“殿下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南星自知是配不上殿下的。南星也曾去宁王府退过亲,可殿下没有同意!” “圣上的赐婚,他如何拒绝?难道你想让他落的抗旨不遵的罪名下了大狱?还是想使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再陷害他一次?” 长公主面色一变,声音也冷冽起来,“今日让你过来,一是想要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二是想问你当年在宝辉阁为什么给子渊下毒?从何处得来的七迷踪?” 此话一出,容老夫人看着南星,从椅子上哆嗦的站了起来。 “给他下毒?笑话,我与他无仇无恨为何要害他?”南星也变了脸色,“殿下不要冤枉我?凡事都要讲证据、” “证据?这就是证据!” 长公主冷笑的一招手,一位嬷嬷端着托盘从内室出来。 “小姐难道忘了?当年您见到这个,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嬷嬷冷笑着将托盘里的蒙布掀开。 “这是?”容老夫人一惊,看着南星的眼神里带着不安。 “这是什么?我没有见过、” 南星看了看托盘里的物件,一方绣着‘星’字的手帕和一个红玉药瓶。 迅速的搜索脑中的记忆,可还是一样,没有找到与宁王有关的任何事! “没有见过?小姐不但性情未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也见长!”嬷嬷冷笑着出声,“这两个物件,可是当年在小姐身上搜出来的!” “那又如何?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脏。’单凭这两个物件就说本姑娘给夜子渊下毒,也太牵强了吧。本姑娘还说是别人往我身上塞的,嫁祸给一个六岁孩子呢?” 南星丝毫不惧,句句反驳,惊得容老夫人立马下了跪!?。 /108/108465/28606370.html 第30章 非她不娶 “大胆容南星,竟敢顶撞本宫!”长公主‘啪’一声拍了一桌子,吓得满厅的丫鬟嬷嬷全都下了跪! “殿下请息怒、息怒、”容老夫人哆嗦的磕头。 “容府真是好教养!当年为了护她自请在丹霞山清修十年,本宫念在往日情分上,又觉得她年龄小,便饶了她!子渊中毒多年,性命朝不保夕!如今,本宫就问她一问,倒成了冤枉她?”长公主瞪着南星,面容狠厉肃杀威严! “这与容府没有任何关系,本姑娘十年不曾与他们往来,如何教养我?公主殿下想来应该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吧!” 南星挺着胸抱着胳膊,语言不紧不慢的说道。 “殿下今日传本姑娘过来,无非就是不想我与夜子渊成亲!可圣旨已下,容府根本无力回天!殿下若是能劝说圣上收回成命,本姑娘倒是乐享其成!还有本姑娘再说一次,夜子渊的毒不是我下的!公主殿下不妨仔细想一想,一个六岁的孩子第一次进宫就毒杀皇子,还是您最疼爱的九皇子。岂不是很傻,很胆大,很想自寻死路?所以,我劝殿下还是不要顾此失彼,拿本姑娘顶罪,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你、你、”惠敏长公主气的站起了身子,大喊一声,“来人!先掌嘴二十!” “遵命!”几个凶恶的嬷嬷就要扑上来。 跪在南星身后的慕翠一下子慌了,偷偷的拽着她的衣角,低声自语,“小姐快承认错了,快赔罪啊!” “谁敢动她?”一句冷冽的男声从屏风外传了进来。 南星回头看去,夜子渊身穿着青蓝色的缂丝长袍,由夜子深推着进了厅里。 他看看站在下首的南星,跪在地上的容老夫人,慕翠,以及一屋子丫鬟婆子。 微微欠着身子,“皇姑母息怒!南星刚刚回城,不懂礼数冒犯了您,子渊代她给您赔罪!还请您饶恕她!” “她是她,你是你!你被她害的还不够吗?怎么这会儿给她求情?”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坐了下去,摸动着手里的佛珠! 夜子渊示意南星站到他身边来,“皇姑母,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子渊名义上的王妃!子渊理应代她赔罪、” 他仰起脸看着南星,“有什么事好好说!皇姑母是长辈,要恭孝顺从,不可顶撞!” 南星撇撇嘴,“她说你的毒是我下的?我一个六岁的孩子哪有害人的胆量?再说、我、” 她还没说完,夜子渊拉起他的手,看向长公主,“皇姑母,您知道子渊缠绵病榻多年医药不离。也知道子渊自儿时起,性情冷漠,不喜亲近他人。子渊想过了,圣上的赐婚也不算坏事,至少她与我还能说上几句话,彼此也算相熟!子渊这辈子,非她不娶!” 他这话一出,长公主惊掉了手里的佛珠,跪在地上的容老夫人内心一紧。 而南星也被吓得内心一动,呆傻的愣在那里! “怎么了?你不信本王的话?”夜子渊仰起脸笑的很真诚,也很灿烂! 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美好的笑容,就像是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的浓云,照进他早已黑暗寒冷的心渊! 南星心神恍惚,一瞬间她觉得夜子渊是很认真的,也许是真心喜欢她? 可转念一想,理智占了上风,‘算了,既然与他是合约婚姻,不能太当真!本姑娘就当回救世主,等把他的毒解了就潇洒的离开,他也能生活下去了!’。 不忍他失去生活的希望,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你、你说什么?非她不娶!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长公主气的脸色铁青,“倏”的站起身子,“这么些年你卧病在床,本宫时刻担心着你小命不保。不管处境多难,都会想办法护住你!如今,你为了给她求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伤本宫的心?” “皇姑母息怒,子渊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就是、”夜子深赶紧上前捡了佛珠,扶着长公主坐下。看向子渊的眼神示意他服软,可他暗自摇摇头,还握紧了南星的手。 “你瞧瞧他的样子,本宫倒成了拆散他好姻缘的人!”长公主气息深喘,坐在那里紧盯着他们。 夜子渊示意南星跪下行礼。 南星回头看看祖母,见她一直在抖,便跪在她身边伸手搀扶着。 容老夫人一怔,内心感动不已! 她伸出枯干的手拍拍她的胳膊,又给长公主磕头。 “殿下,南星顽劣不堪胆大妄为。这都是容府的错,是容府没有好好管束她,老身罪该万死!本想着她从丹霞山回来,老身将她带在身边好好调教,等她知礼仪明事理之后,再带她来给您请罪!可没想到李丞相竟向圣上提议,将南星许配给宁王殿下,圣上竟应允了!老身一直都惶恐不安、” 说到这儿,她抬头看看长公主,见她脸色微变,又继续说道,“殿下许久不参与朝政,咱们与李成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此次的提议,既针对宁王府也针对容府。老身担心,他会有什么目的,怕是对宁王殿下不利!” “对,容老夫人说的对!” 夜子深也跪在一旁,“皇姑母,当年的事是在宝辉阁门口发生的,可问了宝贵妃,她竟然说什么都不知道!子渊躺在地上一个时辰没有人发现,而南星小姐也不见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肯定还有别的事发生!如今,这事过去了十年,李成海又把他们撮合到了一起!子深也觉得他另有所图!” 长公主看看容老夫人又看看夜子深,叹了一口气。 “本宫知道你们的用意,南星这孩子性情不稳,处事极端!当年本宫问她话时,她一句都不说只呆呆的傻笑。十年过去了,本宫就想知道,在宝辉阁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等来的,却是她与子渊的赐婚!本宫怎么能安心?” 长公主又看向南星,目光里透着迷茫与深远,“宁王正妃怎会是她这个样子!若是羽灵的天星小姐还活着,应该是她的啊!这是本宫当年答应过羽灵的、” 容老夫人听她提到羽灵吓得一激灵,险些倒下去。 南星赶紧扶住她,很是不满的抬头说道,“祖母年迈,殿下可否让祖母坐下歇息?殿下的任何处置都与祖母没有关系,南星一人承担!” “你这孩子、殿下面前不得无礼、”容老夫人低声呵斥她。 长公主一摆手,两位嬷嬷扶着容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其他嬷嬷也散了去。 “皇姑母,子渊知道您是心疼孩儿。子渊应下这桩婚事,是不想圣上起疑,也不想连累皇姑母和皇兄!若是子渊真的有一天毒发身亡,也希望皇姑母能照看她!” “夜子渊,你胡说什么呢?本姑娘说过不会让你死的!”南星瞪了他一眼,“我容南星感兴趣的人,怎么会随便就死了呢?你也太小瞧我、” 夜子渊一怔,扶着轮椅的手指暗暗用力,‘我是她感兴趣的人!她、、’。 “皇姑母,眼下对付李成海是最重要的。南星小姐虽然性情顽劣可对子渊还是很好的。这几日午后,她都会去宁王府照看他,子深已经遇见几回了!子渊心情好了很多,也愿意与她说话!” 夜子深适宜的说起南星的改变,并没有提及南星会医术的事,“子深想,倒不如先应了圣旨,看看李成海下一步要做什么?容府也会感激不尽,全力帮忙的!” 长公主看看跪在地上的南星,又看看夜子渊眼里的渴望。 不满的情绪淡了许多,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李成海他一个外臣,竟敢置喙皇室婚姻!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既然子深也觉得要按兵不动,那本宫就饶了你一回。先起来吧!” “多谢殿下饶过星儿。容府定当全力配合安王殿下!”容老夫人赶紧起身谢恩。 “这次本宫是看在子深子渊的面子上饶了她。当年的事,还望南星小姐日后能给本宫一个交代!” 南星站起身,微微行礼。“公主殿下放心,南星定会找出证据让殿下信服的!” 她绕着指尖的秀发,很自然的走向红玉药瓶和手帕,拿起手帕看了看,放回原处。又拿起药瓶仔细看了看,“这药瓶材质不错,应该不会出自普通之家。” 轻轻的打开,放到鼻尖闻了闻,她皱着眉头看向长公主。 “这个药瓶里含有干姜的味道!干姜是治疗寒证常用的药,辛辣之味很是浓重。怎么可能用它装七迷踪?” “你不记得了?这个红玉药瓶就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当时你死死的攥在手里?”长公主很是吃惊。 “我?本姑娘?” 一瞬间,所有人抬头看向她,气氛紧张不安。 “是啊!任谁管你要你都不给,最后还是你娘哄骗着拿了出来、”容老夫人看着南星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温暖。 “寒症?子渊没中毒之前就是寒症入体!”夜子深喃喃自语。 “你中毒之前得过寒症?这药瓶里的药是给你用的?”南星疑惑的看向夜子渊。 夜子渊低头不语,这药瓶他有些印象可又想不起来了。 看着子渊低头,长公主不忍他回忆过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子渊自己应了婚事,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事已至此,本宫也无话可说。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老身告退!” “是,皇姑母保重,子深告退!” “子渊告退!” 容老夫人带着南星出了长公主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祖母,星儿要去一趟宁王府。您先回府歇息,晚些时候星儿去给您请安!”容老夫人看看夜子渊点点头,“也好,祖母也有话要对你说!” 看着她上了马车,南星扭头看着夜子渊,笑的很甜。 “你的轮椅做好了!感觉怎么样?” 夜子渊被她迷人的笑容,闪亮的眼睛晃得心神一阵荡漾。 当慕红将信送到府里的时候,他正和皇兄试着铁大师做的轮椅。一听说南星去了长公主府,他片刻没敢耽误,吩咐慕青准备轿子,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幸好他来的及时,要不然南星就被长公主掌嘴了。 “很好!本王很喜欢!”他笑的很开心。 “以后就让慕青推你出来多见见太阳,身体也恢复的快些!” “好,听你的!” 夜子深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始终微微笑着。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慕翠慕青,高兴的像是要蹦起来。 /108/108465/28613269.html 第31章 宁王的告白 回到宁王府还没到午时。 南星示意慕青抱起夜子渊到床上,起手搭上了脉,笑着点点头。 “他怎么样?”夜子深关心的问道。 “还不错,殿下身子比前几日强多了,荣筋舒骨丸可还有剩?” “还有几粒就用完了。”慕青看了一眼慕翠,出声回禀。 “那殿下再接着用上一段时间。等身体有免疫力了,本姑娘再给殿下加些药!” “抵抗力是?”夜子渊好奇的问。 “简单的说,就是殿下身体里能抵御病毒和细菌侵害的防护系统!”南星从怀里掏出了三个白瓷瓶递给慕青,“慕青,按时给王爷服用,用量与用法还是一样。” “是,小姐!” 随后,她打开针卷,在他已经挽好裤腿的双腿上扎着。 夜子深站在一旁,看着南星熟练的动作,不由得想起昨晚佳慧与他说起明月楼里的事。南星的热饮方子,使明月楼一晚上的收入比平时高了三成。 “小姐给明月楼热饮方子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小姐放心,安王府决不会食言!” “想必是昨晚有了收益?安王殿下不用客气!本姑娘也是为自己,明月楼是高档酒楼,只要菜品得当,定会财源滚滚的!” “借南星小姐吉言,子深惭愧不已!”他看着南星不慌不忙的施针,又看看子渊,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 “殿下可是还想寻得热饮方子?”南星瞄了他一眼,笑着问道。 “正是,只是不知道南星小姐肯不肯再、?” “无妨,一张方子而已!”南星不在意的说道,“今日在长公主府里,殿下替南星解围,南星都记在心里!这张方子,就当是回谢殿下吧!” “如此,多谢小姐!” “南星,你给皇兄提供了什么热饮方子?本王也想尝尝、” “你不能喝,等你慢慢好了,会给你补上的!”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说出来的话也是随心的。 可在夜子渊听来,却是如同天籁,他竟然很认真的像孩子一般点点头。 慕翠轻轻的碰了慕青一下,“哥,王爷怎么在小姐面前这般听话?” “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开导王爷,王爷也愿意听。真是老天垂怜、”慕青心里高兴。看看身边的慕翠又郑重嘱咐,“以后她就是咱们的王妃,你可不许捣乱,好生伺候!” “知道了,哥,放心吧!” 此时,南星也将腿上的针尽数收回。 “明日还有最后一次,殿下可要坚持住。等这次针刺过后,殿下腿部的经脉暂时能得到缓解。不过,七日后还要再进行一次。殿下可以先休息七日,本姑娘会按时来的。” “也、也好!”夜子渊不情愿的开口,“那以后南星会经常来看本王吗?” “当然,本姑娘对殿下很有兴趣,还需要殿下的血进行研究呢、” “我的血?” “殿下不用紧张,本姑娘只用一点。毕竟研究七迷踪只能从血液入手。殿下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让慕青来找我!” 南星简短的解释一下,起身来到桌子前,写下了另一副热饮配方。 “安王殿下,明月楼食客众多,可否麻烦德叔替南星打听一个人?” “何人,说来听听?”夜子深接过热饮配方,毫不在意的笑着问道。 “一位身材魁梧的侠客。年纪不小了,应该与德叔差不多。塔国人,左眉头有颗大黑痣,以前使用宽刃短剑,现在不知道用什么武器!” “他与小姐是、?” “受人之托、”南星只说了这四个字。 夜子深点点头没有再问。 “子渊,您好好歇息!皇兄还要去一趟明月楼,先告辞了!” “皇兄慢走、慕青送送皇兄、” “那本姑娘也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慕翠,走吧。”南星也要起身告辞。 “已经午时一刻了,你能不能用过午膳再走?”夜子渊的声音很轻很小。 “是啊!王爷一直都是自己用膳,可孤单了!您就、”慕翠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夜子渊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了。 “殿下要请南星吃饭?”南星见夜子渊脸色微红,便笑着坐在他床边,“也好,给王爷施了几天针,王爷请本姑娘吃饭也是应该的。想来王府的厨艺应该不差。不过,本姑娘吃素,口味清谈、不知王爷、” “本王也用不得荤腥、”夜子渊的眼睛里闪着欣喜、 “属下这就去厨房传膳、”慕翠一溜烟儿的跑出了不惊阁。 屋子里只剩下夜子渊和南星,她起身给夜子渊倒了一杯茶。 “今日多谢殿下出面维护,南星心里感激不尽。殿下日后还是要保重身体,不必如此为南星费神。” “本王说过的话,你可记住了?” “‘非她不娶’吗?本姑娘知道殿下是形势所迫,不得已为之。不会怪罪殿下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容南星,宁王正妃的位置你是逃不掉的!”夜子渊看着她,眼神清明坚定。 “殿下莫不是忘了,咱们可是合约婚姻?”南星听着刚才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本王没忘,本王也不是无端与人订立合约婚姻的人,本王是真心的、” 夜子渊拉住了她的手,眼中溢满深情,“自那次你无意间从狗洞里钻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我,要不要吃糖?还说,吃了你的糖,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不许后悔,不许背叛!本王就知道,这一生与你是分不开了。” “殿下,南星对以前的事全都忘记了!不记得与您有关的任何事,不记得狗洞,不记得宫宴,更不记得宝辉阁!现在的殿下,在南星眼中就像是一位陌生人、” 南星的眼神很哀怨很无奈。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一点都想不起来。有时觉得殿下很是熟悉,有时又觉得殿下很陌生。所以、殿下的心意,南星恐怕不能接受!若是、日后、”南星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难过,没有往下说。 “这十年,本王一直在等你!”夜子渊低着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南星不知怎样安慰夜子渊,只默默的坐在床边。 微风徐来,吹动着紫色的幔帐翩翩起舞,也吹动着夜子渊与南星的心,在不经意间交织在一起。儿时的两小无猜犹如封坛的老酒,只有在开坛的那一刻,才能闻到深沉悠远的醇香。 可一切的美好,却被院子里骄横的喊声无情的打破。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宁王府?差点撞到我?” “自然是子渊哥哥请我来的!你是何人?敢对我大呼小叫?” 夜子渊一皱眉,眼神冷冽的看向门口。 南星紧忙出去,见夜子清怀里抱着食盒和白卿若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互相瞪着眼。“郡主?白小姐?你们这是?” “是她差点撞了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丫头这般无礼!”夜子清没有理会她,气呼呼的跑进屋子。“九哥,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人,真是不懂规矩?” “子渊哥哥,卿若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分明是她走的急没有好好看路,冤枉卿若!”白卿若瞥了一眼南星,梨花带雨般的一边走进来一边解释。 南星有些风中凌乱,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九哥,你怎么样?这是父王亲手做的绿蓉酥。子清特地带来给你尝尝、” 夜子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 “子渊哥哥,这是卿若从仙林谷带来的血灵芝,补气血的极品。”白卿若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 南星进了屋,看着二人的表演,看着夜子渊阴沉的脸色,微微笑着独自坐在椅子上喝茶。‘这两个人真是有趣!’。 “卿若?你怎么到不惊阁来了?让我找了好久、”刘宣明焦急地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看见南星坐在这里,微微行礼,“宣明见过小姐。” 南星笑着向里面伸伸手,意思是赶快进来赶快劝劝她们别吵。 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南星越听越烦,看着刘宣明满脸无措,夜子渊坐在床上,紧闭双唇极力忍耐。 她烦躁的高喊一声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都闭嘴,再吵,本姑娘都给你们毒哑!” 四人一惊,静了下来。 她笑意连连的看向夜子清和白卿若。 “他是本姑娘的老公!你们当着本姑娘的面给他献殷勤,权当本姑娘是死的?” 这话一出,夜子清和白卿若脸色绯红,尴尬不已。 “闵王爷的好意,王爷心领了!可王爷身体虚弱,不能多用甜食。这绿蓉酥就便宜本姑娘了。郡主是知道不惊阁规矩的,日后要过来,还是找人通报一声的好!”南星看看夜子清,话中留着几分余地。 南星的话说的夜子清不再言语了。 她拿起食盒,低着头嘟着嘴,微微拂礼,“九哥,清儿告退了!” 她又转身看着白卿若,“白姑娘来自仙林谷,自是身份尊贵!可这不惊阁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这里是宁王殿下的卧房,殿下身子虚弱,从不在这里接待外人及女客!白姑娘进府时,刘公子没有告知吗?府里人多眼杂的,知道的人认为白姑娘心系殿下病情,好心送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姑娘自毁清誉,私闯殿下卧房,要委身殿下!” 白卿若泪眼蒙眬的看着南星,不服气的说道,“你说我不能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本姑娘是他的王妃,你说我怎会在这里?”南星轻蔑一笑,“难道白姑娘也想当这宁王府的王妃?” “不、不是、南星误会了!宣明这就接她走、”刘宣明一惊,紧忙拉着白卿若行礼告辞。 夜子渊看着他们都走了,紧握的双手渐渐松开,脸色也平静下来。 “本王可是很没用?不敢得罪闵皇叔,更不敢得罪仙林谷?这些年,本王的日子就是这样的煎熬、” 南星心里一动,不忍他难过,轻声劝道,“日后有南星在,殿下想怎样就怎样。吃了我的药,就是我容南星的人,不许后悔,不许背叛!” 夜子渊一愣,紧紧抓着南星的手。 “殿下,菜来了!” 当慕青和慕翠提着食盒过来的时候,夜子渊正深深款款的看着南星。 “刚刚你说‘老公’是什么意思?” “就是、丈夫、夫君的意思!”南星笑着解释。 刚刚顺嘴了,忘了这里没有这个词,现在被夜子渊问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和夜子渊吃饭,南星发现她与他的口味出奇的相似。 这里的每道菜,都很合她的胃口。 而夜子渊也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可把慕青高兴坏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慕青斗胆请求小姐,您日后就来王府用午膳吧。您看看王爷,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照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就能好了。” 慕翠也跪了下去,“您是唯一能使王爷开心的人!慕翠也恳求小姐,只要小姐答应哥哥的请求,慕翠做什么都愿意!” 南星有些无语,看着夜子渊深情的眼神,知道他也是希望的! 心里一软,微微点头。 一瞬间,欢呼声而起,宁王夜子渊笑的像个傻孩子。 wap. /108/108465/28623421.html 第32章 星云医馆 出了宁王府,已是未时了。 南星带着慕翠走在城东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心情舒畅惬意。 夜子渊的告白,让她的心微微悸动。 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还觉得和他在一起心里有一丝的愉悦。 可这愉悦的感觉并不强烈,她想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慢慢接受,慢慢了解。 看着四周,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的小摊前,一对普通的夫妻抱着孩子在挑选虎头枕,画面很温馨很幸福。 脸上不禁一笑。 午后的阳光的确令人温暖舒心。 她脚步不徐不疾的,带着慕翠穿过条条街道,来到了东城门附近。 “小姐,就是此处?”看着白墙青瓦的院落,慕翠疑惑的看看她。 “就是这里,不会错、”南星十分肯定。 她也以为这医馆会是热火朝天的施工场地,没想到此时却十分安静整洁。 抬头看着门楣上挂着‘星云医馆’四个字的牌匾,简洁大方,苍劲有力! 不由得暗自一笑,‘这个长贵办事还算靠谱!’。 “慕翠,去敲门!” “是,小姐!” 慕翠看看粉刷一新的大门,抬脚上了台阶。 “砰砰、砰砰、”兽形门环敲击声,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来了、来了、不是说,过了未时再施工吗?这还没到时辰呢?”院子里面的小厮边喊着边跑过来开门。 刚打开门,他愣了一下,“这位是?紫萝姐你来认认,是不是星小姐来了?” “不用紫萝认了,我就是容南星。”南星微笑着承认。 “那,那您进来吧,贵管事,紫萝姐,星小姐来了、”小厮急忙往回跑。 南星站在院子里看向四周,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天深兄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这院子可是脱胎换骨焕发了生机。 四周的杂草不见了,破裂的青石砖也修复了,院墙也重新粉刷过。 还在靠近墙边不远的地方,摆上了石桌石凳和几棵雅致的盆景。 “属下长贵见过小姐。” 长贵急忙忙的跑过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南星面前。“小姐大恩,救了紫萝,长贵就是给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这把南星吓了一跳。 她微微拍拍胸口,“吓我一跳,你不用行此大礼。快起来吧、慕翠,扶他起来、” 眼前的男子就是长贵,他身板结实,红光满面,一身粗布短打衣衫干净利落。 ‘倒是个忠厚老实的汉子,对紫萝也是真心!’南星心里明白几分。 “小姐,紫萝也心甘情愿!” 还没等慕翠伸手,紫萝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一身绿色衣衫的她,径直走到南星面前,规矩的跪在了长贵身旁。 “长贵心里感激您!紫萝心里也感激您。您理应受这大礼、”说完,他们给南星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吧!你是我的人,我岂能不管?”南星赶紧扶起他们。 长贵笑的很腼腆,局促的问道,“小姐、有没有用午膳?这里有临街张记的肉饼、、” “你胡乱推荐什么?小姐不食荤腥、”紫萝碰了他一下,翻着白眼,“去安排人给小姐做碗素面、” “哦、好的,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对!” “不用了,午膳我用过了。去忙别的吧、”南星笑着拒绝。 “那好,属下就去看看后面的花园、”长贵抓着后脑笑呵呵的离开。 他憨憨的样子引得紫萝小脸一红,拉着南星就往厅堂里走。 “小姐别理他,午时没有等到您,属下就自己去茶摊了。对了,公子也在呢。” “天深兄也来了?” “嗯,长吉给天意斋传了信,公子就带着属下过来了、” 她抬脚上了二层台阶,随着紫萝进了厅堂的门。 厅堂里,明亮清透干净整齐。 还按照她的要求,在两侧窗边各放了木制的柜子和几盆紫兰花。 “小星你来了,觉得怎么样?” 一身白色长袍的林天深站在午后的阳光里,依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与那日在细雨中见到他,简直判若两人。 南星微微行礼,“很不错!天深兄,别来无恙。” “还好,那日一别,小星可还安好?”林天深看着她的目光里闪了闪。 前几日,赤目玉兽咬死了几个伙计,引得大理司上报朝廷,永安司也查的厉害,他不得不时刻守在天意斋里。今日午时,长吉送信过来,说是南星想看看医馆的改造进度,让紫萝去医馆等她。 自从知道了赐婚的消息,他就渐渐感觉到,与南星之间的那根风筝线,越来越细越来越远,似乎微风轻轻一吹,就会马上从手中断开失去掌控。 所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带着紫萝前往医馆。 “一切都好!”南星笑着回应。 按理来说,她与他更亲近,请他帮忙查探那个塔国的凶手更为便利,可她不愿意请他帮忙,倒是信任安王府请明月楼帮忙。 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想说,不想说她与宁王是合约婚姻,不想说她查到的所有线索以及容府里发生的事! 二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各怀各的心事,彼此寒暄。 直到慕翠的一声惊呼,打破了二人的处境。 “这副‘蓝翎舞’真的存在?” “慕翠见过这幅画?”南星疑惑的看着她。 “这位是?”林天深剑眉微皱,面露不快。 “属下慕翠,是宁王殿下派在小姐身边的婢女!” 慕翠知道眼前的男子与小姐关系匪浅。这样回答就是告诉他,小姐是殿下的人,不要有别的心思。 林天深眼神闪动的侧头看向南星,而南星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小姐,这幅‘蓝翎舞’属下在王爷的内室里见过!不过,它没有这么大,只是一张小画样。属下还以为是王爷随意画的呢?没想到,它真的存在?” “夜子渊?” “嗯,王爷画了好几天。刚画好就把收了起来,属下就再也没见过!” 南星仔细的看着墙上的那副蓝孔雀画,不解的喃喃自语。 “这副画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啊?幸好天深兄没有把它拍卖掉、” 林天深笑的勉强,“知道小星喜欢就留下了!” 南星回头看着他,指着光亮如新的桌椅问道,“那这些桌椅也留下了?” “嗯,上好的楠木,卖了可惜!找人好好收拾了一下,也还过得去!” “天深兄,你不愧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南星很适宜的夸赞了一下,目光看向四周,“改造这屋子,定是花了你不少银子吧。紫萝,等下回府时,提醒我去钱庄一趟。怎么样也不能让你家公子出银子!” “是,小姐!” 林天深想要回绝,可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只低声说道,“走吧,我陪你去后面看看、” “好!” 南星又回头看了一下厅堂的布局,感觉作为‘候诊大厅’像是有点挤。 她吩咐身边的紫萝,“给长贵说一下,让他们把桌子靠着墙边放,留出中间的空地。再添上几支蜡烛吧、” “好。”紫萝点头。 过了厅堂,后面的小院子也好了许多。 六间屋子修缮完好,每间屋子门口还按照她图纸上的要求写好了门牌。 只不过,花园里还有些杂乱,野花野草被翻得没了模样。 “小姐,您看看哪里还需要改动?” “不错!”南星笑着点头,“辛苦长贵了,我看这工程再有几日就要完工了吧、” “嗯,最多五日。这院子前面布置的差不多了!就差后面的这个花园,还有后院墙的粉刷。属下已经在催了、” “不用太着急,现在才上旬,本姑娘打算在下月初,才让星云医馆开门营业呢!届时,这会是昭城里最先进的医馆。” 南星脸上洋溢着笑容,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美好! “可是、小姐、”长贵实在不想打断她,可眼下、 “可是什么?小姐的话,你敢不听、”紫萝瞪了他一眼。 “不是,是眼下缺少人手!公子就留了我跟小三儿两个人。实在是怕开业时、” “无妨,到时候我让全叔过来帮忙!”林天深瞪了一眼长贵说了一句话。 “不用全叔,天意斋里的事情离不开他。我抽时间去趟奴隶市场,再买几个下人、”南星眼珠转了转,想着还是要培养自己的人。 这个医馆以后就交给师傅打理,身边总要有几个既听话又能照顾他的人。 “再说,我还要回一趟丹霞山把师傅接过来。时间上来得及、”她想着等到了月末,这里的一切就收拾好了。 日后靠着自己的医术和云之境在昭城里立足,也不是难事。 要是将容府里的事处理好,将宁王的七迷踪解了,再带着师傅去一趟塔国的蔽日圣林里转一圈,那人生就圆满了! “小姐,一个下人怎么也得一百两?咱们还要置办东西,哪有银子啊?”紫萝不合时宜的开了口。 “紫萝,别急!你家小姐这么有能耐,怎么会没有银子花?”南星笑的很古怪。 慕翠忽然想起了明月楼里热饮方子的事,恍然大悟! 看着南星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原来小姐早就安排好了。 不知道以后她还会有什么举动? /108/108465/28628939.html 第33章 往事如烟 傍晚时分,几只倦鸟掠过映着晚霞的天空,城东大街上也亮起了灯笼。 林天深背着手跟在南星身后,一路向容府走去。 “小星,你在容府里过的怎么样?这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真是很担心!” “天深兄放心,我一切都好!你还不知道我吗?本姑娘什么时候吃过亏?”南星笑的很轻松,就好像查找线索这件事是多么的手到擒来。 “如此,我就放心了。” 二人说着话,竟没注意走进了百香楼所在的这条街。 偏巧,楼里的长兴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红萝也愁眉不展的支着脑袋嘟囔着。 “哎呀,你就别走了,晃的我眼睛都花了!” “我也不想啊,可我控制不住。你说少主去哪里了?咱们派去的人晚到一步,长贵说他人已经走了。” “许是回天意斋了?” “派人问过了,没回来!”长兴依旧走来走去。 红萝烦躁的离了柜台走向门口,东看看西望望的瞧着街上的行人。 忽的,她大喊着跑了出去,“公子,小姐,等一下,等一下、” 长兴一怔,紧忙跑出门口。 看见红萝正与少主说着什么,而星小姐就站在旁边。 “这下好了,少主找到了、”他高兴的呐呐自语回到内室,急忙的拿出了一封夹着藤条的信。 红萝请南星去百香楼坐坐。 南星笑着摇摇头。 看的出来红萝找林天深是有急事,自己不好在场,便以回府里还有事为由拒绝了。 林天深竟没有再强留,表情凝重的跟着红萝急匆匆的走向百香楼。 紫萝一怔,她知道藤萝庄的规矩,若是没有大事情,是不会这么着急找少主的。 多望了几眼百香楼,有些不舍的跟在南星身后,回了容府。 不过,南星也没有说假话。 此时,容府里确实有事情等着她。 今日在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吓得容老夫人一回府就把容老爷和容夫人找来了。 “卫儿,竹心,你们说怎么办?当年宝辉阁门口的事,是有人往星儿身上泼脏水啊!可怜星儿,那么小就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容老夫人心里很难受。 “母亲,长公主手里的那两个证据可是给星儿看了?”容卫心思一变,“她怎么说?当年是如何问她,她都不说话的啊!” “她说不是她干的。宁王殿下也相信不是她、” “那星儿真的是被人诬陷的?” 容夫人微喘着气,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会不会是塔国人?母亲,儿媳总觉得星儿误会的太多。要不就把实话与她说了吧、” “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把你们找过来商议商议、” “现在的星儿还没有能力自保,咱们不能与她说太多。只要解开她的误会就好了、” “也好,等她回来,咱们一件件一桩桩的与她说清楚!” 当南星带着慕翠和紫萝刚进摘星阁的时候,锦璃站在院子里正搓着手张望着。 “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传您去清熙堂呢,” 她紧忙跑过去,高兴的笑道,“老夫人撤了所有的禁令。咱们可以去任何地方了、” “知道了,给我换身衣服。你们俩去小厨房找些吃的。本姑娘等会儿就回来。” “是,”紫萝和慕翠笑着进了小厨房。 只一会儿,一身浅绿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南星,身姿轻盈的从台阶处下来,过了连廊,一路向清熙堂走出。 身后的锦璃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笑,“小姐,我娘给咱们准备的鹿肉终于拿回来了。就放在小厨房里,等明个,奴婢给您做酱鹿肉吃。” “好,锦璃做什么都好吃、”南星笑着附和。 锦清离着老远就看见了锦璃的灯笼,紧忙迎上去,“小姐,老夫人等您多时了。老爷夫人,少爷和云小姐都在呢、” “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都到齐了?” “奴婢不清楚,您随奴婢来吧。”锦清前面领路,到了清熙堂小厅的门口,她拦住了锦璃,“你就别进去了,老夫人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哦、那奴婢就在此等候小姐、”锦璃停住了脚步。 锦清见南星进了小厅,随手关上了厅门。 南星淡淡的笑着,看见一屋子的人,微微拂了一下礼,就坐在一旁。 “星儿,祖母把他们都叫来了。就是要告诉你一些事。一些你从小到大都不曾知道的事,也是咱们全家唯一瞒着你的事!” 容老夫人看看容老爷和容夫人,继续说道,“这些事,关系着咱们一家人的性命。也希望星儿知道了以后能化解心中仇恨,重新接受咱们!” 南星一怔,心思回转,‘这是要彻底交代啊,我且听听是什么事?’。 “那你们就开始说吧,我也听听是何等大事?”她翘着腿,不在意的说着。 “从哪里说起好呢?还是从十八年前说起吧、” 容老爷捋着胡须静静的开口,“元璟元年,新皇登基,广纳贤臣。我容家深受长公主照拂自然要报效朝廷。母亲给我送了信,我便动身从宜阳县老家赶往昭城。记得那是谷雨节气的晚上,天气转暖,我着急赶路便独自进了云集山。可在山脚下遇见了劫匪险些丧命。幸得沈啸将军及羽灵公主相救,才有命来到昭城!” “自那次以后,我感激沈将军的救命之恩,便时常去城东的沈府别院看望他。每次去都会给羽灵公主带些塔国的特产。也是在那时与你娘、、你娘也是塔国人,是羽灵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便做主将你娘许配给我!” 说到这儿,容夫人已经双眼含泪,幽幽的开口。 “我嫁到容府的第二年,生下了风儿。他刚好与沈家的二公子天霖年纪相仿,每次去沈府看望公主,便将风儿带在身边,公主也很喜欢他,便赐了塔国的青鸟玉!风儿,把玉拿出来、” 容南风一怔,将脖子上的青鸟玉摘了下来,递给容夫人。 “在塔国,只有皇室才能使用青鸟玉,公主是把风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咱们沈家知恩图报,与沈府更是来往密切!” 说完这些话,容夫人一阵轻咳。 南星一怔,想起了刘嬷嬷身上的青玉鸟簪,便从怀里掏了出来,疑惑的问道。 “刘嬷嬷也是塔国人,羽灵公主的人?” “正是!” 容老夫人示意南云将青玉鸟簪拿过来,她摸索着眼睛里充满了想念。 “刘嬷嬷是羽灵公主身边的老人。自景昀二十年起,就跟在羽灵公主身边到昭国为质。她们居住在宫里最冷清的无暇殿。那时,老身经常陪着长公主去无暇殿找羽灵公主,自然也与刘嬷嬷相熟!她比老身小十岁,老身视她如同自己的亲妹妹、” “不对,等一下,那刘嬷嬷怎会是我的奶娘?十年前,她可都五十岁了。” 南星才明白过来,五十岁的刘嬷嬷如何做她的奶娘? “她不是你真正的奶娘,是咱们让她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教导你!” 容老爷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娘生下云儿的第三年,金沙国易主,背信弃义,大兵进犯边境。沈将军奉命带领八万长兴军驻守青龙岭!当时,羽灵公主身怀有孕,沈将军出征前嘱咐你娘好生照看!可你娘、也有孕在身、” “羽灵公主身子本就不好,怀了身孕以后,不思饮食消瘦不已!刘嬷嬷心急如焚,时常过府来找老身想办法。老身不得已向长公主禀告,长公主派了御膳房的宫人贴身伺候、” 容老夫人依旧摸着那支青玉鸟簪,语气慢慢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小姐出生。已是深秋时节,天气渐寒,公主心里惦记沈将军,送去了御寒物资,也将喜讯传至青龙岭!将军给小姐赐名‘天星’!” 说到这儿,容老夫人抬起朦胧的双眼看向南星。 南星不在意的笑道,“你们说了这么多的事,没有一样与我相干的。本姑娘听到现在已是很无奈了。能不能说些重点?” 容老爷看看容夫人,接着说道,“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秋天,和天星小姐相差无几!本想着你们能健康长大。可谁想到,一年以后,传来了长兴军叛变的消息,圣上下旨就地处决。可怜八万长兴军连调查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剿杀。沈将军及大公子沈天雷,二公子沈天霖全部葬身青龙岭。羽灵公主本就身体虚弱,听闻此消息,当场吐了血!” 南星一怔,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沈将军含冤而死,公主一病不起,天星小姐嗷嗷待哺。你娘就将天星抱回容府里喂养,将你交于别人。公主自知命不久矣,不想连累容府,便暗中将天星接回交由贴身丫鬟竹青,也就是你娘的亲妹妹,你的小姨,悄悄带出了昭城逃亡塔国。可路途遥远,天星小姐又先天不足,还没走到塔国,人就夭折了。” 容老爷的眼神里带着无奈心疼还有一丝惋惜。 他看看南星,继续喃喃出声,“公主临去世前知道了天星小姐的事,悲恸不已!我们便将你送给她做干女儿,安慰她的心。可她、、公主去世后,刘嬷嬷来到府中做了你的奶娘,也是替公主守护着你!” “那后来呢?”南星喃喃的问出声。 “后来,塔国皇室知道羽灵公主还有血脉存世,便不甘心的四处寻找!他们见刘嬷嬷时刻跟着你,以为你就是羽灵公主的孩子,用尽一切办法想劫你去塔国。” 容夫人有些激动的看着南星,“塔国公主血脉奇特,所生男孩与常人无异,所生女孩成年后,血脉觉醒。只要是处子之身,就能找到蔽日圣林里的圣兽黑尾,成为它的主人!也只有圣兽黑尾才能认定塔国未来的君主是谁?这么些年,塔国君王日渐衰老,各王子之间明争暗斗,都想得到黑尾认定。所以、你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们保护了你六年,已经力不从心。正不知道把你送到那里躲避,刚好你和宁王殿下在宝辉阁出事,咱们才自请十年清修期限,把你送到丹霞山。” 容老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与无尘师父的约定也是逼不得已。咱们不想塔国的人找到你,不想他们把你带进蔽日圣林那种毒气弥漫的地方去找圣兽黑尾。没想到,你竟在树林里遭遇劫匪、刘嬷嬷也、” “所以小妹,大哥说过容府是不会害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容南风起身收了青鸟玉,拍拍南星的肩膀。 “往事如烟。那对老夫妇的话祖母没有质疑,是因为祖母担心你被别人掉了包,不敢拿容府所有人的性命去赌!” 容老夫人拿出了那方带着“星”字的手帕。 “今日你在长公主府维护容府,维护老身,又有宁王殿下佐证。老身才相信你是真的南星!这方手帕本就是羽灵公主留给你的,长公主让老身交还给你!还望你能找出真凶还自己的清白、” 南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慢慢的收了手帕,看着他们。 wap. /108/108465/28635929.html 第34章 一醉方休 从清熙堂回到摘星阁已是戌时了。 南星的脑子里很乱。 本来以为容府嫌她惹事,为了保住地位才派劫匪暗中除掉她。 她之所以回到容府也是要找出线索,查探凶手! 可今夜长辈们的一番话,把她的难过,委屈甚至憎恨全都打消了。 容府没了嫌疑,容南风也清白了,那凶手去哪里找? 现在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很少。凶手的眉头痣和剑柄,金鹰卫的‘百花齐放’,以及那个叫‘二黑’的人去了暗域。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容府不会害她,那当年还有谁知道她的出发日期和行走路线,早早在树林里埋伏? 据老铁匠的描述凶手是塔国人,可他不应该是抓住她带回塔国吗?怎会当场就要了她的命? 南星低着头,脚步沉重的过了连廊走上台阶。 就连李嬷嬷给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更没有想起问她赌徒儿子的事。 紫萝见她面色凝重,低头不语的出现在平台上,赶紧相迎。 “小姐?是不是他们又误会您了?容府里的人真是讨厌,属下去好好教训他们、”说完,摸着身侧的宝剑转身要离开。 “回来、你不能动武忘记了?” “可是、他们、” “好了,我没事。给我送碗素面来、” 南星拍拍她,微微一笑向闺房走去,“除了送面,其他人别进来了,我要静一静。” “好,属下就在隔壁,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紫萝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背影,轻声嘱咐。 一轮幽月当空,阵阵暗香袭来。 桌边窗户半开,微风徐来,月光白的幔帐轻轻舞动。 南星一只手托着香腮,一只手拿着之前写的那张思维图看了又看。 ‘看来这事情不是原来那样简单了,我还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随手把那张思维图扔到一边,提起笔一边想着一边在纸上写着。 当紫萝端着托盘进来送面的时候,她正拿着刘嬷嬷的青玉鸟簪仔细看着。 “小姐,您的面!” “嗯,放在这儿,先出去吧、” “是,”紫萝刚要回身,余光中看到了这只青玉鸟簪,吓了一跳。 “小姐,这簪子你是哪里来的?” 南星眼眸轻抬的看向她,“怎么,你认识它?” “属下不认得、、只是在我们塔国一般人是不敢用鸟形的玉佩和簪子,尤其是青玉料的,那是皇室才能用的东西。属下见您手里的这支青玉鸟簪造型逼真,工艺精湛。这才斗胆一问、” “紫萝,你知道羽灵公主吗?”南星一听紫萝也是这样说,正好打听这位公主。 “属下小的时候听母亲提起过。那是一位很勇敢的公主。几十年前,为了塔国人的和平幸福,幼小的她作为质子孤身一人前往昭国。可红颜薄命,听说她后来病死了、”紫萝十分惋惜的摇摇头。 “现在的塔国,君主年迈,各王子之间相斗的厉害。再也没有羽灵公主那般为塔国人民的幸福牺牲一切的人了。” 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郑重的说道,“小姐,您的这支青玉鸟簪可要收好了。要是被别人发现,塔国皇室必定会问罪的!” “好,多谢紫萝提醒!”南星勉强笑了笑,端起了素面。 亥时的更声刚刚落下,南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里都是今天晚上在清熙堂发生的事,祖母和爹娘说过的话! 她烦躁的起身,换了一身黑色衣衫,将头发梳在头顶扎了个高马尾。 打开房门,站在平台上吹风。只站了片刻,她就起身飞下平台。 屋顶上的沈云刚要动身。 就看见慕碧悄悄的跟了上去,他轻松一笑,躺下去继续喝酒。 春季的夜晚,气温回暖,舒适宜人。 街市上依旧很热闹,店铺开了夜市,人们也出来放松散心。 南星独自一人向明月楼走去,或许只有明月楼香醇的女儿红才可以使她忘却烦恼。 前脚刚进楼里,身后的街上就传来了嘈杂声,她好奇的回头张望。 街角处,三匹黑色壮马速度很快的冲了过来,吓得人们急忙闪躲惊叫不止。 可马上的灰衣人竟哈哈大笑着,一路朝南面跑去。 ‘这是何府的狗奴才,竟敢当街欺辱百姓?’。 南星皱着眉头,面露不快。 “街上的人都乱嚷嚷什么?搅了本少爷的兴致?”一句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循声望去,秦正手里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从街角过来。 “那是丞相府的狗奴才!经常在街上乱撞。幸好咱们出来的晚、要不然也、”身旁的老管家看着倒地的人群,唏嘘不已! “他敢?李成海真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看我不去丞相府,灭灭他的嚣张气焰!”秦正不高兴的收了扇子,转身就要走。 老管家赶紧拉住他。 “哎呦,您就少管闲事吧。老侯爷不是嘱咐您不要惹事,一切等他回来吗?” “我爷爷真是的、人在青龙岭还管着我。”秦正一听管家提起老侯爷,站住了脚。 “老侯爷是怕您吃亏、” “行了、行了、明月楼到了,本少爷听说这两天推出了什么热饮,挺不错的。赶紧端两杯过来尝尝,、” “哎,老奴这就去、” 南星看着他进了楼里,淡淡一笑,‘喝酒的人来了,本姑娘一会儿再找你!’。 她没有理会他,直奔街上的人群而去。 此刻,街上一家糕点店门口。 一位丫鬟刚刚扶起地上的年轻小姐,轻拍着她身上的浮土。 “小姐,您没事吧!要是您受伤了,彩画定会告诉老爷!” “彩画,不可惹事!丞相府向来如此,就是告到圣上那里?也不会怎么样的?徒增了爹爹的烦恼!再说,咱们难得出府一趟,要是告诉爹爹,以后就出不来了。” 小姐摇摇头,刚要走两步,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我的脚好像扭了、” “这可怎么办啊?奴婢扶您先坐下、”彩画赶紧扶着她坐在台阶上。 当南星走过来的时候,台阶上坐着的小姐,正用一双柔荑轻摸着自己的左脚踝。身边的丫鬟四处张望着寻人、。 她粉黛轻施,如云的鬓发上几处微乱,发丝随着轻风,飘落在脸颊处。一身淡青色长裙,裙边还残留着多处污痕! “这位小姐像是扭到脚了?能让我看看吗?” “你是何人?”彩画紧忙拦在南星身前。 “我是医馆里的药童,师父让我过来看看街上有没有受伤?” 南星随便扯了一个谎。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小少年,贸然上去帮忙只会被人家误会,只好说是药童,毕竟‘病不避医’嘛! 小姐抬头看看她,轻轻点头。 彩画半信半疑的厉声说道,“不怕告诉你,我们小姐是大理司安少卿府里的嫡女,你手脚放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好看!” 南星笑了笑,蹲下身伸出手在小姐的脚踝处摸了几下。 “小姐,您伤的不重。只是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手上刚要用劲,就听得后面传来了秦正的声音、 “呦,这不是安大小姐吗?怎么了,扭到脚了?要不要哥哥背你回去?” 彩画一听就要上前说话,安玉欣一把拉住她。 “多谢秦正公子,玉欣没事,这位小药童会治好我的、” “药童?我看他就是想占你的便宜,还是哥哥来吧、” 他的话刚说完,玉欣一声大喊,吓的他哆嗦了一下。 南星在她和秦正说话的时候,手上用力只一下就治好了。 “玉欣小姐,您试试,可以走了、”她起身拍拍手。 “果真是好了?也不疼了,彩画、”玉欣微微一笑,示意彩画。 “这是谢你的!”彩画急忙掏了银子。 “不用,天晚了,你们赶快回去吧、” 彩画扶着玉欣微微行礼,起身离开。 南星会心一笑。 ‘原来她就是安玉欣,我未来的大嫂!能和箫玉公子合上半阙的那位姑娘!模样不错,性子也柔和,很有规矩!’。 秦正见她们走了,很气恼的喊道,“玉欣妹妹,你等等我啊!我送你、” 南星一把抓住了他,目光带着几分清冷。 “秦大少爷,那日的见面礼,可还说的过去?” “那日?见面礼?啊、你是容老大。” “对啊,走吧大少爷,咱们进明月楼里好好叙叙旧。” 她手腕用力掐的秦正直哀嚎,“行,行,你别动手,轻点、疼、疼、” 德叔见着这二人进了大厅,急忙从柜台里出来,陪着笑脸问道。 “秦少爷,怎么又回来了?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仔细的看看掐着秦正的人,一下子愣住了,“宁王、妃、不是、南星小姐?” “嗯,来壶绿芝茶。让秦大少爷尝尝鲜!”南星松了手,吩咐德叔。 这绿芝茶,正是南星中午给安王的那个新热饮。 “哎,这就去拿、” 秦正揉着自己的手腕,满腹怨言的不敢说出口,眼神哀怨的瞪着她。 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南星‘噗嗤’一声笑了。 “这副样子,还和小时候一样、” 秦正一下子抬起头,想要张口骂几句,又慢慢的低下了头。 “秦正,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不知道你、?”南星给他斟上热饮,笑着看他。 “老大,您说,只要我秦正办得到的,绝对不含糊。” 一听这话,她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大喊一声。 “好,十年不见,秦少爷还肯认我这个‘老大’,果然是性情中人!德叔,上好酒好菜,我要和秦少爷一醉方休。” 秦正吓得浑身一颤。 她竟然要喝酒,又不敢阻拦,只有硬着头皮吩咐德叔。 “上最好的酒和菜,都算我账上、”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 明月楼里只剩下他们了。 南星眯着眼,指着趴在桌子上的秦正骂道。 “你个混蛋,这十年我没带着你,你竟走上了歪路。真是辜负了秦老侯爷的一番苦心。以后,你要是再干缺德的事儿,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秦正晃悠着身子,抬起脑袋,喃喃说道。 “容南星,你当年不辞而别,害的我满世界找你,甚至都以为你死了!爷爷和爹爹远在青龙岭,祖母身子不好,府里没人管我,也没人陪我说话。只有你,你还不见了、我、、”说着,他竟有些眼眶湿润。 南星也晃悠着起身,伸手拍拍他,“都是我不好,我给你请罪,来,我自罚一杯!” “自罚两杯!你刚一回来,就打了我一顿,到今天,我身上还疼呢、”秦正表情委屈,指着自己的胳膊。 “那是你做错了事,你也得自罚一杯、”南星举着酒杯等着和他碰杯。 秦正傻乎乎的仰头就喝一杯,之后就倒在桌子下面。 德叔赶紧过来,“小姐夜深了,老奴派人送您回去吧、” “不用管我,你们送他吧、” 说完,她脚步漂浮的出了明月楼。 角落里的慕碧,给德叔递了放心的眼神,悄悄的跟了上去。 wap. /108/108465/28650889.html 第35章 丞相府里的丫鬟 城北,丞相府。 绕过由整块岩石雕刻的花开富贵影壁,就到了府里的主厅。 厅里两侧造型逼真的仙鹤莲花台上,错落摆放的烛火早已被点亮,恍如白昼! 一幅绣技精湛的金丝双面百福绢,挂于中间的墙上。 百福绢之下便是一张紫檀长桌。桌上摆着镶嵌着各种宝石的名贵东海红珊瑚树。而树的前面,八张紫檀椅子两两相对的摆在空地上。每张椅子旁边的小几上都放有一套质地清透的金边莲花茶盏。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李成海手里转着金边莲花茶盏,表情阴沉,低头不语。 刚刚传来惠国公的事,让他烦闷不已。 忻州的惠国公是他多年来培养的势力,一直替他看着忻州军及汐河的河运。 今日早朝,御史台上奏他在忻州罔顾王法,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致使忻州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圣上大怒,责令永安司袁震即日起查探忻州事宜! 袁震是永安司的掌司,也是圣上最信任的人 真要是被他查到些什么?惠国公可就没有希望了。 所以,他连夜找来了亲信商议此事。 一时间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这忻州要么放弃要么找人代替惠国公!可他一时间去哪里找合适的人。 最后,还是吏部左侍郎想到一个人,也许可以拉拢过来。 此人是忻州军中的年轻副将,姓雷,自小在忻州军营中长大。功夫不错,头脑也通透,熟悉军中事物,也有些威望! 他便想着派人试探试探! “相爷,老奴刚刚派了李化三兄弟去往忻州了、”康管家进来轻声回禀。 “嗯,”李成海依旧晃着茶盏,看都没看康管家,“容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有,吴嫂送来的消息。今日上午,长公主召见容南星,容家老夫人带着她去了长公主府!” “看来赐婚这步棋,还是有些作用的!最好让长公主和容家之间起了嫌隙,利用长公主的手,除掉容南星、” 李成海放下茶杯,向后靠向椅背,抬眼看着康管家。“宁王府有什么举动?” “宁王急匆匆的赶了过去、怕是因为此事要惹长公主不快、” “夜子渊活到现在已是本相心慈手软了,还如此不知抬举。派人去趟城防都督府,这崔大人也该替本相分分忧了。” “是,相爷!” 康管家低眉领命。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恭敬的递上去,“相爷,这是二黑大人传来的消息。” 李成海看看他,“暗域如何?顶替二黑进去的人,可是处理了?” “还没有,南镇仁司的孙大人,在等圣上的手谕!” “等手谕?你去告诉他,‘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后,可别等来了自己的死期、” “是,老奴这就去告诉他、”康管家微微一凛。 “大理司仵作验了那几具尸体,给的线索很少,说是疾病又说是中毒,一时间含糊不清。安少卿愁眉不展。袁刚一连三日待在大理司里暗查。”李成海笑意不达眼底的读着信的内容,随后,一扬手信就落在了地上。 “看来,安大人是需要一位帮手了、” 他站起身,看着那幅百福图,向康管家摆摆手。 康管家微微行礼,转身退下。 刚出了门口,才想起丞相和大臣们议事时,宁雪院里一个丫鬟端着托盘站在厅外偷听。 他微微一顿,站在门口看看里面的李成海,没敢说出口,低头离开。 宁雪院里,雪姨娘正坐在桌边打着璎珞结,宝珠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什么?派人去忻州了、” “嗯,有个丫鬟亲耳听到的。说是惠国公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状告他的忻州百姓已经进了昭城,还被有心人藏起来了。” “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和相爷作对?” “奴婢不知!不过,相爷脸色不好,姨娘晚上可要小心了。” “哎,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雪姨娘放下手里的璎珞结,略微沉思的说道,“那忻州,虽地处偏远,可临近汐河,从汐河走水路,不出半月就能进昭城!况且,忻州自古就是军事重镇。失去它,就等于失去了江运和忻州军!相爷定是烦闷不已、” “姨娘真是见多识广、”宝珠上前揉着她的肩膀笑道。 “那个偷听的丫头是谁?把她带过来我瞧瞧、”雪姨娘想了一下,吩咐宝珠。 “说是叫青菱,来府里半个月了,一直在舒梦院。不知怎地,就被调到咱们院子里来了。奴婢见她身体粗壮,可以干些粗活就留下了。谁想,她胆子也太大了,敢去前厅偷听,这万一被相爷发现可怎么好?” 宝珠停了动作,“奴婢这就去找她、” 刚到门口,就看见康管家在院子里低着头来回踱步。 “康管家,这么晚了,您找姨娘有事?” “嗯,有事。姨娘可在?” “在,请随我来,”宝珠回身领着康管家进来,“姨娘,康管家来了、” “可是相爷有话传过来?”屋子里的雪姨娘起身问道。 “没有,老奴倒是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姨娘说、”康管家看看宝珠,便不再说了。 “宝珠你去准备汤浴吧、”雪姨娘示意宝珠出去找青菱。 “奴婢告退、” 宝珠走后,康管家上前一步语气很重的小声说道。 “姨娘院子的丫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前厅偷听相爷与大臣们商量国家大事。要是被相爷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雪姨娘内心一紧强装镇定笑道,“康叔不要吓我?我院子里的人可不敢这样做?” “吓你?那腰间的青色腰带可是说不了谎。要不是老奴正好路过,吓得那丫鬟走开了。恐怕此时,雪姨娘就不会坐在这里和老奴说话了、” “康叔、相爷可是、也、”雪姨娘举止无措的看着康管家。 “相爷还不知情,不过,就怕日后、” 康管家看看她,语气里透着安慰和警告,“老奴深夜来找姨娘,就是不想姨娘出事。姨娘还是尽早作出决定,别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丫鬟搭进自己前途和性命。” “是,康叔说得对!今夜宁雪多谢康叔救命!”雪姨娘真诚行礼,甚至说出了自己的闺名。 “行了,不用多礼。老奴也不愿姨娘身处险境。此事,还望姨娘尽快处理、” 康管家微微行礼,转身离开。 雪姨娘目送着康管家出门。 她没想到,康管家没有告诉相爷,还会私底下找她。 一会儿的工夫,宝珠带着青菱进了宁雪院。 “姨娘,她来了、”进了屋门之后宝珠随手将门关上了。 “奴婢青菱,见过姨娘、”青菱低头见礼。 “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雪姨娘脸上的笑很美,很温柔,“你人长的普通,可做起事来,怎么就不能普通些?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前厅偷听,小命不想要了?” “奴婢不敢。今夜相爷与大臣们议事时,奴婢正好去送茶。听见里面说的热闹,也不敢打扰,更不敢离开,就站在外面等候。”青菱目光镇定不慌不忙的回答。 “还敢狡辩?要不是康管家没有揭穿你,你还有命可活?” 雪姨娘瞪着她,脸色阴沉不已,“若是被相爷知道了,我都得跟着你受牵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相府?可是舒姨娘派你过来陷害我的?” “奴婢是被人从市场上买回来的,是舒姨娘说奴婢身体强壮,可以给宁雪院干些粗活,才送奴婢过来的!今夜奴婢只是去送茶,没有偷听。是他们说的太大声,奴婢不得已、这不能怪奴婢、”青菱低着头,依旧没有承认,也没有一丝慌乱。 “颜舒这个小蹄子,竟使出这样的卑劣的手段陷害我!” 雪姨娘站起来狠厉的喊道。“还不说实话?我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先打三十大板,再送到柴房里饿上三天。” “是,姨娘!”宝珠一招手,几个婆子上前按住了青菱。 青菱也不挣扎,任由她们推搡着出了宁雪院。 刚出了门口,就看见李成海迎面走了过来。 宝珠一惊,紧忙跪在地上,几个婆子也吓得跪下,可她们手里还拽着青菱。 “这是怎么了?”李成海笑着问道,“有人惹宁雪生气了?” “回禀相爷,这个丫头顶撞了姨娘。姨娘罚她三十板子,我们正要去执行!” “嗯,下人不听话,是该好好惩治!在咱们府里做事,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去吧、”李成海瞥了一眼青菱,摆摆手。 “是!”几个婆子起身拉着青菱离开了。 当青菱路过李成海身边时,她嘴唇紧闭,眼神冷冽,寒光四射!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此时的李成海早已横尸当场! “起来吧、宁雪睡了吗?” “没、没有呢、”宝珠内心紧张不已,低头回话,“姨娘一直在等相爷、” “她从来就是这样。本相不过来她就会一直等下去、” 李成海望了前面屋子里纤细柔美的身影,淡淡一笑,“不用传告了,你也退下吧、本相自己进去。” “是!”宝珠一怔,应声回答。 看着李成海笑着进了屋子,她站在原地,目光微闪,双手不停地绞着手帕。 此时,雪姨娘正坐在桌子前,望着打了一半的璎珞结发呆。 也不知道这个青菱是什么人?和舒姨娘什么关系?这几日,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自打进了这丞相府,她就知道府里的后院不会是自己的,也知道相爷的宠爱不会永远是她的护身符!所以,她处处忍让,处处息事宁人,也处处维护下人。 可颜舒的到来,打破了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 颜舒娇小可爱,舞姿妖娆,相爷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舒梦院里舞影闪动,夜夜笙歌。而她这里却孤寂清冷,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危机! 当李成海进到屋子里的时候,雪姨娘低头擦着眼泪,看都没有看的出声问道。 “三十板子,这么快就打完了?” “想来是吧、”李成海轻轻笑着,“宁雪,可是要本相亲自监督?” “相、相爷?”雪姨娘一愣,急忙起身相迎,“妾身不知是相爷?失礼了、” “无妨,你在做什么?” “在、在打璎珞结、”雪姨娘眼神惶恐的看着他,结巴的回答。 “可是给本相做的?” “正是,还没有完成。”雪姨娘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璎珞结,“妾身打得不好、请相爷赎罪!” “很好,”李成海看了一眼,笑着拉她坐到床边,“本相乏了,伺候本相休息吧、” “是,”雪姨娘颤抖的放下幔帐,躺了下去。 wap. /108/108465/286591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