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缕(寡妇文学,gl)》 01隔壁的女人 隔壁邻居的老公出车祸死了。 这事儿还是江濋从她妈那里听来的。 江濋今年毕业没多久,进了一家游戏公司做美工。而她的妈妈王女士,因为不放心刚踏入社会的女儿,不顾家人的反对,坐飞机从B市来到S市,说要照顾女儿一段时间再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濋正在吃饭,她今天加班,九点才到家,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同时还要分出一只耳朵听王女士分享八卦。 据王女士描述,隔壁女人的老公很有钱,是个富二代,这下人没了,两人又没有孩子,遗产都留给了那个女人。 江濋听到这撇撇嘴,开始给她妈科普:“怎么可能都留给她,她老公的父母也要分的。” “哎呀,我听别人说的嘛。”王女士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进江濋碗里,“多吃点菜。” 江濋闭着眼将绿油油的西兰花塞进嘴里,把碗和盘子收进厨房,一边冲洗自己吃过的那只碗,一边对她妈好言相劝。“妈,您少操心别人的事儿了行不?人家老公都没了,就放过人家吧。” 王女士终于肯放过这个话题,转而开始问江濋工作上的事情,听到她说自己工作还算顺利就放心地去睡了——在等江濋回家的时候,王女士就已经自己做饭吃了并且早早地洗漱完毕,如此自律且高效的时间管理江濋一直自愧不如。 虽然劝她妈不要过分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但刷牙的间隙江濋还是忍不住想了想她妈口中那个“隔壁死了老公的邻居”。 其实隔壁的女人她有印象。 江濋是大四从学校搬出来住的。 大一的时候,她爸妈在S市买了套新房子,等江濋上大二了房子开始装修,监工的活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装修第一天,中午江濋趁着没课过来监工,装修师傅正在拆墙,她在边上看了会儿,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房门没关,江濋转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只穿了一件到大腿的衬衫,扣子从上面第三颗才开始系,漏出一片雪白的胸膛。 江濋当下就愣住了,装修师傅也停了手下的活,转过视线来看。 江濋当即更不自在了:“没事儿,师傅,你忙你的。”说着,她走过去后轻轻将门带了带,掩了一条缝,将他的视线阻隔。 “你好,请问有事吗?”七月份的天气,新房还没装空调,江濋原本就一脑门子汗,现在看着眼前的女人,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她莫名更热了。 “你是这家的房主吗?” 江濋点了点头。“吵,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对方没等她说完就笑道:“没关系,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来看看以后的邻居。” “没吵到你就好,我这边装修还要一阵子,可能要给你添麻烦啦……”江濋带着歉意道。 但女人似乎并不在意,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有事儿可以互相帮忙。” 江濋这才发现她衬衫下其实还穿着一件牛仔短裤。 看到她发来了好友验证,女人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江濋站在门口,听到隔壁关门声响起的同时,手机也传来振动。 是对方回复她的验证消息。 “你好,我叫叶矜文。” 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热心的邻居,江濋很高兴,给叶矜文回复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自那以后,江濋有空就过来看看装修进度。本以为不会再和新邻居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后来还收到过几次叶矜文送来的甜品,蛋糕、布丁,花样很多,味道也很不错,据说是她自己做的。 后来房子装修好,江濋就没再来过了。 毕竟这个小区离学校还是挺远的,跑来跑去怪麻烦的。 因此,新房搁了一年,江濋才住进来。 想到这,江濋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和叶矜文联系了。 她又想到对方送来的甜点,她至今还记得红酒布朗尼,入口即化的巧克力淡奶油搭配松软的蛋糕,她至今还记得那种甜而不腻的感觉。 啧,突然又馋了。 江濋决定明天去买块蛋糕解解馋。 02远亲不如近邻 第二天江濋下班,拎着一块蛋糕美滋滋地往家去。 她今天去得很巧,蛋糕店里还剩下最后一块布朗尼。想到家里还有王女士,便干脆买一个芝士海盐蛋糕——也是叶矜文曾经做给她吃过的——准备回去一起分享。 到家开门时她听到屋里传来声音,她没告诉任何朋友自己新房的地址,难不成是王女士喊了什么亲戚朋友来家里做客吗?江濋疑惑地推开门,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是叶矜文。 江濋看着自己的亲妈拉着叶矜文的手,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亲昵得仿佛她和叶矜文才是母女。 见江濋回来了,她立马招呼江濋过来坐下:“快过来,濋濋,这是小叶,咱们隔壁邻居。” 又转头和叶矜文道:“这就是我女儿濋濋,比你小几岁。你俩住得这么近,以后有啥事儿还可以互相帮衬,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江濋听着这仿佛在撮合她俩的话,尴尬地开口打断她:“妈,我们之前就认识的。” “是吗?” “就打过几次照面。”叶矜文冲王女士淡淡地笑了笑,“那我先走啦阿姨,您先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回头您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她说着起身就要走。 江濋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盒很精致的点心,是她曾经跟叶矜文夸过很好吃的绿茶酥,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猜里头是绿茶馅还是奶黄馅。 王女士送叶矜文到门口,看到江濋放在玄关柜上的蛋糕,问她:“是你买的吗?给小叶分一点儿吧。”说着拿刀具就要切。 叶矜文实在推托不过,只好乖乖看着热情的王女士切蛋糕。 叶矜文拎着蛋糕,就这么两步路的距离,王女士还要江濋送她回家。 两人又没什么共同话题,但还好很快就到了叶矜文家门口,江濋正在酝酿开口道别时,听到叶矜文道:“进来坐坐吧,好久不见你了。” 听到后半句,江濋拒绝的话实在无法说出口,便跟着叶矜文进了家门。 一进去,她便注意到了电视柜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也说不上有多英俊,只能说是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长相——想必这就是叶矜文的老公了。 叶矜文也注意到她的视线,轻声开口:“那是我老公,上周刚过世。” 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江濋倍感压力,她干巴巴地安慰:“节哀。” 叶矜文笑了笑:“病了很久,走了也算一种解脱吧,人总是要死的。”她看着江濋神情,严肃中又有些同情,对她眨了眨眼睛,“算了,不说这个了。” 她将蛋糕的纸盒拆开,问:“是芝士海盐蛋糕吗?” “嗯。”只有一点淡淡的咸甜香气,江濋没想到叶矜文能闻出来。 “味道怎么样,和我做的比起来?”叶矜文说着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江濋终于找回了一点嘴甜的本事:“这家我第一次买,还没尝过呢,但我猜肯定还是小叶姐做的更好吃。” 叶矜文被哄得高兴了,又叉起一块蛋糕送到江濋嘴边:“那你现在尝尝再评价呢?” 叶矜文不知道擦了什么牌子的护手霜,有股淡淡的木质香,和蛋糕的甜味混在一起,江濋不由得愣了愣。 看江濋的反应,叶矜文这才意识到给江濋的是自己用过的叉子。她连忙起身去厨房:“我给你拿个新的。” 江濋害怕麻烦对方,连忙拉住叶矜文,就着她的手将蛋糕一口吞下:“不用,不用麻烦,我就坐一会儿,拿新的回头还得洗。” 气氛没有刚开始那么尴尬了,两人聊了聊江濋的学业和工作,直到快过饭点,江濋才回家去。 她进门时,王女士刚把饭端上桌:“我还寻思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准备打个电话喊你呢。” “又丢不了,你担心什么。”江濋过去坐下。 她看到被端到饭桌上来的绿茶酥,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哎,妈,你不昨天还倒人是非吗,今天怎么就和人家那么亲昵了?” “我那不是不知道情况,当一闲话听听嘛。怪可怜一孩子,唉。”她夹了一筷子菜,“你不能饭后再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我馋嘛。”江濋三两口吃完——是绿茶馅儿的——心满意足地拍拍手。 饭后,王女士将装点心的盒子洗净,指挥江濋给人送回去。 刚吃完一个奶黄馅的酥饼,江濋心满意足地往叶矜文家去。 她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叶矜文应。 叶矜文才洗完澡,换了一身吊带睡裙,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脸颊被热汽蒸得泛红,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给江濋开门。 她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打开门后,叫夏末夜晚的穿堂风这么一吹,叶矜文立马冻得一个激灵。 江濋没敢看她的脸,赶忙放下东西就走,说怕她着凉。 回到家后,江濋都没敢看在客厅看电视的王女士,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濋仿佛还能闻到叶矜文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便打开窗户吹了会儿风。 奇怪了,夏末也这么热吗? 03屋顶工 王女士待了快半个月,看女儿真的适应了新的工作和生活才依依不舍地坐飞机离开。 江濋送完她妈从机场回来,看到一个人蹲在自家门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立马上前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是她的闺蜜,展弋,两人从小学就认识,上了大学还在同一座城市。 在她回家的路上,展弋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和男朋友吵架了,要出来住几天,便来投靠江濋。 江濋给了对方地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 她开门后侧了侧身,让展弋先进去。 江濋家其实不算很大,但还是让还在和男朋友挤出租屋的展弋狠狠惊讶了一下。 现在是下午,还不到晚饭的点,但江濋已经开始发愁晚上该吃什么——她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不然王女士也不会在离开前万般嘱咐她“少点外卖,自己学着做,很简单的”。 好在展弋的厨艺不错,她过来住还能让江濋凑合两天,把她需要自学做饭的日子再往后延一延。 虽说是多年好友,展弋也不好白住江濋家,这么久她也了解江濋的斤两,一到饭点就自动揽下了做饭的活。 展弋动作很快,三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江濋的游戏才玩到第二把。 闻到香味儿,她一边在心里向队友道歉,一边飞快送了人头就下线了。 俩人正边吃边聊展弋的感情生活时,就听到有人敲门——谁会在这么正好的点儿来? 江濋满腹疑惑地去开门,在拧动门把手前想起王女士的叮嘱,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 是叶矜文。 她打开门,展弋刚好也凑过来,攀着江濋的肩膀,问:“濋濋,是谁啊?” 叶矜文看着两人亲昵的姿势,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家里有人啊,那算了,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就要走,江濋赶忙喊住她:“哎,怎么了?”她转头对展弋说,“隔壁邻居,你先吃,不用管我。” 说着就和上门去追叶矜文。 在叶矜文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一只手伸了进来,她赶紧停下,拉开门,有些急地对江濋道:“你不会喊下我吗,夹到手怎么办?” 江濋委屈巴巴的:“我一时着急,忘了嘛,再说,这不是好好的……” 眼看着叶矜文还要说什么,江濋打断她:“你有什么事呀?” 叶矜文被她这么一打岔,也忘了生气,指了指天花板上忽闪忽闪的吊灯:“一只灯泡坏了,这么闪着怪吓人的,我又不会换灯泡,这个点工人也都下班了,就想问问你……” “哦哦,我来吧,我上大学还给寝室换过灯泡呢。”江濋虽然穿着短袖,还是装模作样地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叶矜文搬来两个板凳摞在一起,江濋站上去刚好够得到。 为了避免江濋摔倒,叶矜文在下面小心地握住她的脚踝。 她的手有些凉,江濋拧着灯泡,感受着她的掌心渐渐染上自己的温度。 就在她抛开杂念一心换灯泡的时候,叶矜文突然开口:“那是你女朋友吗?” 江濋被她这个问题惊到:“不、不是啦,是我的好朋友……纯粹的友情……” ——不是直女这件事,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江濋暂时没有向自己的邻居出柜的打算,找了点别的话题,这章便算作被揭过了。 江濋换完灯泡,叶矜文向她道谢:“本来还想顺便留你吃饭,但你家里还有人,改天吧。” 看到叶矜文做的一桌菜,江濋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如果不和她一起吃饭,那叶矜文估计要吃几天的剩菜了,毕竟家里只有一个人…… 她有些于心不忍。 想了想,她说:“没事儿,我朋友这段时间一直住这里,和她吃饭的机会多的是,小叶姐姐的手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叶矜文被她逗笑:“就你会说,去洗手吧。” 那边展弋左等右等江濋不来,便自己吃了。 收拾桌子时,江濋才回来,展弋准备把菜再给她热热,被江濋喊住了。 “你已经吃过了?在邻居家?”展弋很惊讶,“你和你邻居关系这么好啊?” 江濋把叶矜文的遭遇给展弋详述了一遍,展弋看起来很疑惑:“这样吗……刚刚开门我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喜欢你呢……” 喜欢我? 江濋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04害人精(微h) 04 这句话对江濋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和展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还在想。 江濋觉得是展弋意会错了,叶矜文肯定是直女。 但她想到了叶矜文问她展弋是不是她的女朋友,突然又没那么肯定了。 普通邻居之间……会在意对方的取向,问对方是不是直的吗? 江濋不知道。 电视里正在演女主手撕绿茶的剧情,江濋觉着没劲,越看心越乱。 就这么消磨了一阵时间,眼看快到睡觉的点儿了,江濋去给展弋收拾客房——整理东西会让她暂时平静一会儿,好像被挪移归位的不是那些床品,而是她的思绪一样。 当她整理好也终于平静下来时,展弋还在阳台上和她男朋友打电话。 展弋说着要住几天,实际上两人从吵架到和好甚至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江濋去找展弋时,她已经挂了电话。 见江濋过来,展弋指了指她的画架:“可以看吗,江老师?” 江濋点点头,展弋便随手翻了翻,揶揄道:“江老师兴致不错啊,在阳台画画。” 江濋家楼层高,视野开阔,阳台处既能欣赏风景还能呼吸新鲜空气,于是她便将画板移到了这里,将阳台打造成了自己的“创作天地”。 这片“创作天地”本就不宽敞,此时地上还散落着几张草稿纸,显得有些凌乱。 展弋低头扫了一眼地上,从草稿纸上潦草的线条能隐约看出来,画的是个女人。 无他,只是因为展弋看出了独属于女人的乳沟。 她“啧”了一声:“江老师画的哪位有情人啊这是?” 江濋的取向展弋早就知道,便直白地打趣。 江濋避而不答,只说:“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自便啊。困死了,我去睡觉。” 说完她便打着哈欠向房间走去,庆幸展弋没有再多问几句。 躺在床上了,江濋又清醒得不行,展弋那句“我还以为她喜欢你呢”仿佛3D立体音一样在耳边环绕。 其实那张草稿画的女人……是叶矜文。 她那天给叶矜文还完餐具以后,脑海中莫名其妙会时不时地浮现她的脸。 ——她明明都没敢正脸看叶矜文,那天所有的印象都只剩下那一抹深绿色的丝绸吊带睡裙。 后来她在阳台上画画时,刚好透过玻璃窗看到隔壁——叶矜文正在落地窗前摆弄一大捧花——鬼使神差地,江濋手下的笔开始不自觉地描绘她的模样。 江濋反应过来后,看着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陷入沉默——见鬼了。她将这一张撕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好自己画得潦草,没有叫展弋认出来,不然这事儿更说不清了。 按说展弋是她的好朋友,就算知道她画的是叶矜文也没什么,但江濋的直觉告诉她,知道后只会引来展弋更多的追问,便干脆隐去不提,当作无事发生。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江濋渐渐陷入了梦中。 第二天是周日,结果江濋六点多就醒来了——被梦吓醒的。 可能是一整晚都在想着这些离谱事的缘故,江濋做了个更离谱的梦。 她梦到自己和一个女人去开房。 梦里江濋看不清那人的脸,不知道她是谁,但潜意识告诉她,对方是个直女。 就好像在游戏里一样,对方是一个属性早就设定好的NPC。 开始她们说好了江濋在上面——江濋也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要对这件事做出约定——开好房以后,那个女人却将江濋按在床上。 江濋的挣扎与反抗在那个女人的舌头探进来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两人的情事也仿佛一场早就设定好内容的游戏,江濋只是知道对方在给她口——并没有真实的肉体互相触碰的感觉,而仅仅是“知道”,就足够让她拥有快感并且高潮了。 之后,她缓了一会儿,去吻那个女人,她的嘴唇挨上女人白皙的脖颈,忍不住想用牙齿细细地磨一磨那块细嫩的皮肤,但她刚张开口,就被推开了。 那个女人很无情:“可以做,但不要留下痕迹,会被我老公发现。” 原来是在和有夫之妇偷情。 江濋的心莫名被这句话刺到了,她觉得胸口很闷,然后就醒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濋醒来后揉着太阳穴翻了个身,摸过手机发现时间还早。 明明没睡多久,但她醒来后也并没有很困——身体传来让她无法忽视的怪异感觉,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谈恋爱,也没有性生活导致的。 毕竟距离上次恋爱已经两年了,江濋一直觉得属性什么的不重要,互相喜欢就好,结果谈了一个只愿躺0的女朋友,两个人第一次做的时候江濋给对方伺候舒服了,可反过来对方却怎么都不肯动动手安抚一下江濋。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解决了。 自那以后,“属性不重要”这条原则被江濋狠狠划掉,被改成了“属性也是恋爱的参考依据”。 春梦是假的,并没有温柔的有夫之妇和江濋做爱,她应该为没有发生背德之事而庆幸,但此时腿心的湿黏感提醒着她,那一场梦并不能让她完全满足。 江濋挣扎再三,还是将手缓缓向下伸去,褪去了自己的睡裤。 穴口已经足够湿润,是不用润滑也能轻易进入的程度。 拜前女友所赐,江濋熟知自己身上的所有敏感点。再加上她这段时间才入职,每天累得一沾枕头就睡,根本没有自慰的欲望,所以她几乎没动几下,这具长时间得不到滋润的肉体就高潮了。 在攀上欲望顶峰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叶矜文。 如果此时是叶矜文在和自己做该有多好? 江濋被这种意淫自己邻居的罪恶感和情欲控制下的本能的渴望撕扯,仿佛一根极细的绳子吊着快要坠入悬崖的她。 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加快手下的动作,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又高潮了一次。 结束后,她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 夏末快入秋的日子,此时天已经泛白——日子要越来越短了,她正出神地看着窗外,手机上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是她前女友的。 想什么来什么。 虽然分手了,但两人还留着对方微信。 当时分开只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江濋和对方好好谈过了,对方也同意分开,所以算得上是和平分手。再加上两人寝室相邻,是一个院的同学,偶尔还要在班上碰面,私底下也会因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联系,所以分手了两人的关系却还不错。 江濋觉得这是“买卖”不成情意在。 对方问她中秋节怎么过,还和不和她们一起去郊外露营,写写生。 这是她们两个寝室的朋友一起弄出来的传统活动,没想到毕业了还在延续。 江濋本想拒绝,但对方很快又发过来一句:“这次羽婷还叫了一位毕业多年的学姐,之前也在你那家公司任职,看看能不能帮衬一下你。” 不能拂了老同学的好意,江濋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而且你不是喜欢温柔姐系吗,学姐听说是个双,说不定到时候你俩还能……” 对方的省略号显得意味深长。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江濋嘁了一声,但看着“温柔姐系”那四个字,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 新的一天才过去七小时十三分钟,江濋已经想了叶矜文……数不清的次数。 都是展弋那句话害的! 她恨恨地想。 害人精。 05她自慰的样子像一幅画(微h) 05 放纵了一下后,果然舒爽。江濋安安稳稳地又睡了,再睁眼已经是十一点。 她起来以后看到展弋给她发的微信,说她男朋友来接她,就先走了,锅里有甜粥,还给江濋点了外卖生煎,估计她的起床时间给她预约了十一点半送到。 江濋看到这条消息后,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看在展弋还算有良心的分上将那句“狗男女”咽进肚子里。 等洗漱收拾好,坐在餐桌边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搬进新家来的这段时间,一直有家人朋友陪着,此时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一个人的生活是真正开始了。 卡着这不上不下的点儿,她索性早饭午饭当一顿吃了,还自嘲地发了条朋友圈:“弋姐走的第一天,想她。” 配图是展弋给她点的生煎。 展弋看到后评论:“别太爱。粥+生煎打折收你30,微信还是支付宝?” 江濋正准备骂展弋奸商,看到叶矜文给她这条动态点了个赞,便停下了打字的手,点进了叶矜文的朋友圈。 对方设置了半年可见,只有一张照片,是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拍的一大束桔梗,配文是“喜欢”。 江濋愣住了,这不会就是她从阳台看到叶矜文那次,对方拍的照片吧…… 如果叶矜文当时的拍摄角度再挪一挪,就可以透过镜头看到在阳台画画的她。 这提醒了江濋——好久没画画了。 她在游戏公司做原画师,每天都盯着显示屏,倒是好久没摸过纸笔了。 她收拾好碗筷,去了阳台。 楼下隔着不远处是一条商业街,周末了人流量很大。 今天阳光不错,她站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为什么,当余光扫到叶矜文家的时候,江濋内心突然隐隐有些期待。 ——叶矜文在家吗? 她这么想着,坐回画架前开始画画。 她大致思考了一下构图,便开始动笔。阳台这边迎着阳光,照得这片不大的地方暖融融的。偶尔有从楼下传上来的汽车鸣笛声,和铅笔摩擦纸张的声音比起来,显得很遥远。 时间仿佛静止了,江濋专注地画了一会儿,感觉到对面那扇窗户后似乎有人影。 ——就看一眼,确认一下不是自己的错觉。 江濋劝自己,抬眼看到让她呼吸一滞的一幕。 叶矜文穿着一件很薄的纱质长裙,躺在实木贵妃榻上。落地窗开了一道缝,叶矜文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仿佛能反光,偶尔钻进来一阵风,轻薄柔软的面料被吹得翻起花来,在叶矜文光滑的小腿上轻轻地刮蹭。 江濋才起的草稿又废了,她换了张纸开始画眼前的人。 ——明明两人隔着距离呢,江濋偏偏就觉得叶矜文仿佛在自己眼前躺着,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透过那身衣裳将叶矜文看了个精光。 下流。江濋在心里骂自己,然后又自我反驳,不对,这是出于纯粹的欣赏。 没想到叶矜文接下来的动作,让江濋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先是将长裙的领口翻开,拉成一字领,褪到肩膀下,露出一半浑圆饱满的乳房,然后伸手去探裙摆,将遮过小腿的裙子撩上来。 江濋这下确信,不是她会脑补,而是叶矜文的裙子下,真的什么也没穿。 在江濋的视线下,叶矜文一手揉搓着自己的乳肉,一手开始……自慰。 她的手指在阴道里浅浅地进出,带出一些因情动分泌出的汁水。 阳光斜斜地从她的胸部切过胯间,仿佛一把刀将她分割开来。她半身隐在阴影里,半身被耀眼的阳光照着,做的却是极尽下流之事。 而她本人的状态也仿佛以此为界,十分割裂——她下身已经湿黏不堪,身下的布料因为水渍显出深色,上身却周整得很,衣服领子因为她的动作又滑上去了,松松地遮着锁骨。 江濋稍稍有一点近视,但还不到必须戴眼镜的地步,所以此时叶矜文双腿张开,她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叶矜文手指的刺激,她的身体也忍不住一颤一颤的去迎合自己的动作,体液将手指染得亮晶晶的,江濋觉得自己仿佛能听到对方喉间的呻吟。 太夸张也太刺激了。偷看自己的女邻居自慰。幸好附近没有其他的高楼,只有江濋一个人能看得见如此香艳的一幕。 江濋很想立马离开,但眼前的场景实在过于像一幅艺术品,她还是坚持画了下来。 这是出于纯粹的欣赏,她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叶矜文第几次高潮的时候,江濋终于画好了。 眼看着对面那人要从贵妃榻上起身了,江濋怕被发现,赶紧从阳台离开。 对方如果知道被自己看光了了,应该会觉得尴尬的吧。 ——虽然我只是出于纯粹的欣赏。 江濋又念叨了一遍。 与此同时她庆幸自己早上已经来了两次,没有被叶矜文影响情绪。 然后她又想到,对方这样,会不会和老公去世没人满足欲望有关? 江濋想到这“嘶”了一声:关我什么事儿啊。 到了晚饭点儿,她照着菜谱做了一锅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后,决定彻底放弃学习做菜,安心点外卖。 为了堵王女士的嘴,她特意发了条朋友圈,给那坨黑乎乎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东西拍了张照片,配文是“没天赋,不学了”。 她点好外卖后返回朋友圈,发现王女士的评论:“不会是为点外卖找借口,故意做成这样儿吧?” “信任呢?你女儿的天赋你不知道啊妈?”江濋回复。 江濋等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后发现不是外卖员,而是叶矜文。 看到是她,江濋立马想到上午那件事,莫名地有些心虚:“小……小叶姐,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朋友圈发的,以后来我们家吃饭吧。”叶矜文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江濋这才发现她又换了一套长裙,还是白色的,只不过是缎面,腰间有镂空。 “不了吧,太麻烦你了,我点外卖也能凑合。” “一直吃外卖怎么行,我一个人吃饭也怪着急的,我们可以做饭搭子呀,就晚上那一顿。” “我……”江濋还想推辞。 叶矜文道:“难道你嫌我做得不好吃?”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给你付饭钱?” 见她答应了,叶矜文笑了:“不用,你刷锅就行。” 江濋看着她笑得眯起来的眼睛,觉得叶矜文也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清冷不沾烟火气了。 06习惯 接下来一个星期,江濋的晚饭都是在叶矜文家解决的。 她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吃过饭就会自觉地收拾碗筷去洗锅。叶矜文也不跟她客气这些,看着江濋在厨房里忙活,她就在客厅沙发上剥葡萄吃——是江濋买的巨峰葡萄,她每天下班都会买点叶矜文爱吃的水果带来。 葡萄个儿大,又甜,就是皮厚,吃起来有些涩,叶矜文嫌影响口感,每次都剥了皮才吃。 江濋洗完锅后过来,摘了一颗用纸巾擦擦就扔进嘴里。 叶矜文递了一颗剥好皮的给她,她接过,看着叶矜文拿纸巾仔细地去擦手掌上沾到的葡萄汁水。 她就这么看着叶矜文发呆,知道对方的目光投过来,似是在问“看什么”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道:“明天晚上我有点事儿,就不来吃饭了。” 听她这么说,叶矜文的视线转回手上:“刚好我也有约,还在愁你明天怎么办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点个外卖也能对付一下。”说出这句话江濋才意识到,这才几天,自己已然习惯了和叶矜文的“你做饭来我刷碗”的生活,之前点外卖一度要成为她的日常,现在却只是“对付一下”的手段。 江濋也不知道习惯这种生活对自己来说算好还是坏,但至少她目前没想过要改变。 中秋节在周六,这天也是江濋和于意明——她的前任——她们约好去露营写生的日子。 地点选在离城区较远的湖边,一众人租了两辆车,采购完食材,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那片地方很开阔,远处是望不见边的湖面,基本没什么人去,不知道怎么被于意明发现的。 大家分工明确,很快忙活开来。然而,帐篷都搭好了,还不见翟羽婷的那位神秘学姐露面。 马上就要开伙了,翟羽婷的室友林洁一边处理食材,问她:“你那学姐什么时候来啊?” 翟羽婷正拎着一听雪碧坐在小马扎上拍风景,听林洁这么问,差点没呛到:“我没跟你们说吗?学姐说她晚点到,就看我们写写生,不吃饭。” “哦。”林洁点点头,继续将江濋切好的肉往铁签上串。 一边的李茜霖却忍不了了,她捶了一下翟羽婷:“怎么不早说,白期待这么久。” “怎么,你也对学姐感兴趣啊?”翟羽婷凑近她,用极其欠揍的语气道,“我还准备给濋濋介绍呢,是不是啊濋?”她后半句提高了音量——不提声江濋也听得到。 江濋丢给她一个白眼:“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大家都知道彼此是开玩笑,学姐这章就这么插科打诨地揭过了。 这是毕业以后第一次聚会,大家似乎都挺感慨的,一边吃一边彼此询问近况。 直到太阳开始落山,她们拿出画板开始干正事儿,这片空旷的湖滩才又安静下来。 日头渐渐西沉,被远山遮得只剩下一片粉红的霞光。听到一阵汽车轮胎碾压过石子的声音,大家纷纷回头看去。 翟羽婷第一个反应过来:“是学姐来啦。” 翟羽婷立马搁下笔迎上去,指挥着那辆SUV停下。 车上的女人下来的时候,刚好被翟羽婷遮住了大半个身影。待看清来人,江濋突然心头一跳。 那人穿着一件高腰半身裙,上身是一件吊带,搭着一件薄衫。 是叶矜文。 见她来了,大家纷纷打招呼,夸学姐漂亮。 等轮到江濋的时候,她长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见着气氛要冷下来,还是叶矜文先开口打破尴尬:“好巧哦,在这里见到濋濋。” 翟羽婷她们听到这句话立马开始八卦,只有江濋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似乎是叶矜文第一次这么叫她。 —— 没有评论都没有更新的动力惹(′Д` ) 07清醒沉沦 知道江濋和叶矜文是邻居以后,翟羽婷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江濋一眼。 于意明招呼着要给学姐弄吃的,叶矜文推托不过妹妹们的好意,只好和她们一起生火,围着炉子烤肉。 翟羽婷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江濋边上:“怎么回事儿啊,看样子你俩还挺熟的?” 江濋坐在自己的画架前,看了那边有说有笑的几人一眼,继续刚才画了一半的草稿。就在翟羽婷被想要八卦的心折磨得要原地立定跳远时,她才慢悠悠地开口:“都说了就邻居呗,吃过几次饭,不远不近的。” 啧,什么叫不远不近的? 翟羽婷莫名从这四个字里咂摸出一点嘚瑟的意味。 见从江濋这里也问不出别的什么来,她又拖着椅子回到烤炉前,和那边几人去聊天了。 翟羽婷和叶矜文很早就认识了,俩人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翟羽婷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叶矜文屁股后面叫姐姐,后来叶家搬走了,俩人只断断续续有些联系。上了大学翟羽婷才知道叶矜文是自己的学姐,只是那时候叶矜文已经毕业了。 聊过才知道,叶矜文早就从游戏公司辞职了,在市中心的一个小画室里做老师,带带学生,成人、小朋友都有。 翟羽婷觉得可惜,她在学校看过叶矜文的作品,以她的天赋,只在画室里做老师有些屈才了。 叶矜文却觉得无所谓,她抿了一口碳酸饮料,易拉罐被捏出一个浅浅的凹痕。“都是为了一口饭吃嘛,这个工作挺轻松的。” 翟羽婷这才注意到叶矜文无名指上的戒指,惊讶道:“你结婚了吗?” 叶矜文愣了一下,看着从翟羽婷身后走来的江濋:“啊……啊。” 前一个“啊”尾音上扬,是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的回应,后一个则是肯定。 江濋原本还想在一旁安心画会儿画,结果听到她们围坐在叶矜文边上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热闹得很,弄得江濋也心痒痒的坐不住了,便放下笔过来看看。 结果刚一走近就看到叶矜文举起的那只手上的戒指,并且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打算对其他人详细说明自己的婚姻状况。 按理来说这是叶矜文的私事,不管是结婚还是老公去世,她都有权选择是否告诉别人。 但江濋还是忍不住开始猜测一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还戴着戒指?是因为放不下吗? “哟,大画家来啦。”于意明看到江濋走过来,一边将手里烤得油光发亮的鸡翅翻面儿,一边招呼。 叶矜文也偏头看着她:“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呀,这几串肉刚熟呢。”她手里是一把藤椒牛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的缘故,江濋总觉得,叶矜文和平时与自己独处的时候不太一样。 比如刚才那句话,平时叶矜文和她说话很少用语气词,现在在江濋听来,就好像在撒娇一样。 叶矜文将手里的肉串分出几个递给江濋,一边的翟羽婷识趣地从叶矜文边上挪开一点,给江濋腾了个位置出来。 江濋就势在叶矜文边上坐下,从一边的折迭桌上摸过来一瓶青柠味鸡尾酒。 于意明见她要喝,赶紧提醒:“那有度数啊,还很苦,劝你喝别的。” ——江濋其实不怎么能喝酒。它们对江濋来说都又苦又难喝,而且她喝一点儿就会上头。大学期间第一次出去聚餐,她们告诉江濋红酒是甜的,江濋喝了一点点,硬是被两个宿舍的姐妹轮流搀回来的。 后来她和于意明谈恋爱,出去玩的时候,有酒喝就浅浅抿一口意思一下,在一众人“养鱼呢”的起哄声中,把杯子推给于意明,大言不惭地来一句“我老婆能喝,叫她替我”。 现在两人分手了,于意明好心提醒她,但江濋偏不听,就要尝一尝青柠味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她拉开拉环灌了一口,满不在乎道:“喝不完你替我喝呗。” “嘁,我有女朋友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咯——要洁身自好,你自己想办法啊。”于意明嫌弃一般,往后挪了挪。 一边翟羽婷和不明所以的叶矜文说小话:“她俩以前谈过。” 叶矜文捂着嘴巴轻轻笑了笑。 江濋感觉刚喝下的酒精好像已经起作用了,叶矜文弯着嘴角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似乎有些模糊,让她忍不住想离叶矜文近一点,再看清一点。 于是她靠近叶矜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叶矜文将一边放凉的肉加热了一下递给江濋,“不要喝得太猛了,会伤胃的。” 叶矜文身上很淡的清香和着风钻进鼻腔,江濋想到了自己那天的春梦。 如果对方是叶矜文,似乎也不错,对不对? 看着江濋突然开始傻乐,叶矜文伸了只手到江濋眼前晃了晃:“不会吧,喝酒喝傻了?” 江濋握着她伸到眼前的手,掰着她的手指,像看新鲜一样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叶矜文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 江濋不解地看她,她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一般聚会她都会戴戒指,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社交,来之前她才从另一场姐妹聚会下来,戒指就顺便带着了。此时被江濋这么掰着指头看,她有种难言的奇怪感觉。 她正想找点别的话题,突然又起了一阵风,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她身上那一件薄衫根本挡不住带着湿气的冷风。 她搓了搓胳膊,江濋问她:“你冷吗?” 说罢,就要脱她的外套给叶矜文。 她里面就一件短袖T恤,叶矜文赶紧拦住她:“不用,我车上有一件厚外套,我去拿。” 叶矜文起身,往车跟前去,看着乖乖跟在身后的江濋,手伸到后面勾了勾手指:“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是因为喝酒了吗?” 江濋没说话,但默默地牵住了叶矜文伸出来的手指。 她们背对着远处的人,这个亲密的动作让江濋有种在偷情的感觉。 叶矜文拉开后车门进去取了衣服要出来时,江濋一手搭在车门上,眼睛里映着远处帐篷上挂着的一串串小灯的暖黄色灯光,温馨又朦胧的。 叶矜文笑着问:“干嘛呀你?” 江濋半个身子探进车里,说:“你今天很不一样,而且我喝酒了。” 什么意思? 叶矜文下一秒就明白了。 江濋的嘴唇贴上她的,叶矜文看着她闭上眼睛的模样,明明看起来很乖很好欺负,现在却在做着欺负别人的坏事。 不过她愿意。所以等江濋的舌头试探过来的时候,她顺从地张开嘴接纳。 江濋口腔里的青柠味已经很淡了,叶矜文甚至品出一点甜味来。 江濋的吻很有侵略性,叶矜文的手向后堪堪撑住自己的被吻得有些发麻的身体。 江濋环住她,去摸她撑在后面的那只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叶矜文受不住,她就想索要更多。 一定是酒精的作用。 她这么想。 然而当她摸到叶矜文手指上的银质环时,冷硬质感像一枚针一样扎了她一下,仿佛坠入湖底的人被拉了上来。 她好像清醒过来了。 —— 越写越纯爱了怎么…… 下一章开do!以后周五更新,满百评加更~ 短篇小妈文见微博/群:588017239 08你也湿了,难道不想要吗?(h) 叶矜文另一只手攥着江濋的衣襟,闭着眼睛承受,似是已经动情,但接着就被眼前的人推开了。 她有些不解,但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盯着她的下巴,用视线描过一遍她嘴唇的轮廓。 刚刚被蹂躏过有点红,上面还泛着润泽的光——就像是被点了高光一样。 江濋没有看她,视线越过她的肩膀,隔着车窗玻璃,落在远处几人身上,眼神有些空洞。 又起了一阵风,似乎让她更清醒了一点。她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和叶矜文道歉:“抱歉,刚刚是我冒犯了。” 如果是别人,叶矜文或许会说“一个吻而已,没什么”,但叶矜文怕这么说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轻浮,想了想,道:“你喝酒了。” ——多么体面的借口和台阶。 等收拾好东西返程,已经过了零点。 江濋坐叶矜文的车回去,她坐在副驾驶,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眼角余光瞥到沉默开车的叶矜文,以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飞快移开视线。 ——可能是真的放不下吧。她想。 从停好车,再到进电梯,两人一直未发一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 出了电梯,江濋往自己家门口走去,叶矜文也跟了过来。 江濋没问什么,继续沉默地拿出钥匙开门,任由叶矜文跟着自己进了家门。 她知道叶矜文想干什么——从回来以后,叶矜文的欲望就都写在眼睛里了。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想到在玄关处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就仿佛被欲火点燃。 两人从接吻开始,仿佛一场谁也不服谁的角斗,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暧昧的低喘和布料摩擦的声音。 江濋拖着叶矜文的屁股,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叶矜文的衣服很好脱,这是江濋第一次看到她身体的全貌——叶矜文其实并不瘦,属于很丰腴的类型,但是身材比例很好。此时她眉目含情地望着江濋,仿佛一只诱人堕落的妖。 窗帘没拉,月光从窗户落进来,一半清晖洒在叶矜文赤裸着的小腹至大腿根。 如果说,白日宣淫的叶矜文江濋只当作一幅画来欣赏,那么今晚的叶矜文让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弄脏这幅画。 叶矜文靠坐在床头,开始抚弄自己的欲望,就像江濋那天看到的一样——不,比那天要清晰得多。她的双腿大张,仿佛是一种邀请,而江濋也毫不避讳地用视线侵犯着她。 叶矜文先是探进去了一节指节,然后越进越深,等触到敏感点时,她的身体猛地抬起,胸乳跟着微微跳动了一下,勾得江濋的神经也跟着一跳。 她又加入了一根手指。在甬道内进进出出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叶矜文的婚戒,江濋又被提醒了一遭——曾经的有夫之妇,一边在心里放不下她已经去世的老公,一边又对着她自慰。 江濋忽然觉得,虽然未着寸缕的是叶矜文,但被侵犯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叶矜文。叶矜文见这么一会儿了,江濋也没有别的反应,便膝行过来,拉过江濋的手,用下体去蹭,意思是她想要。 江濋还是不为所动。 叶矜文刚刚自己弄过,那些水液全蹭在了江濋手上。 江濋笑了:“这么想要?” 叶矜文没说话,她直起身子,趴在江濋的肩膀上,前胸轻轻蹭着江濋的衣料,一边自慰一边轻轻呻吟。 江濋被她呵出的气弄得有些痒,但这个时候不能输了气势,所以她不躲也不避,就任叶矜文这么动作着。 快到高潮时,叶矜文边喘边道:“嗯……想要……操我……嗯啊……” 江濋清晰地看着那些水液争先恐后地落在自己的手上——刚刚被叶矜文蹭过,还未来得及从她身下撤走,此时被淅淅沥沥地洒了一手的水。 叶矜文脱力地趴回江濋的肩膀,一只手不安分地从江濋的裤子里钻进去:“你也湿了,难道不想要吗?” 一边说一边凑过来,去寻江濋的唇。 江濋察觉到她的意图,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亲吻。 ——可以做,但别爱她。这是江濋在失去理智前最后的想法。 —— 更新提前,周五不更啦 继续求评论?(?????????)? 09操姐姐,给姐姐口交(h) 江濋抢在叶矜文进一步动作前,猝不及防地将手指纳入叶矜文刚发泄过的地方,很湿很热,弄得叶矜文小小地惊呼了一下。 她毫无怜惜,一次就进去了两根手指,还故意边顶弄边问叶矜文:“这样够吗?” 她没答话,但逸出的呻吟让江濋知道她正在享受。 她一只手还在江濋的内裤里,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江濋看着她沉溺欲海的模样,忽然有种得意和满足,她故意问:“我操得爽吗,叶矜文?” 叶矜文被搅弄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啊……再快一点……濋濋……操我……” 江濋很满意她的反应,开始更快地在叶矜文的穴道里进出。两人第一次做爱,她根本找不到叶矜文的敏感点,也无意去找,只是靠着蛮力和手速让她高潮。 第二次高潮后她将叶矜文按在床上,去含她因为受凉充血发硬的乳尖。 叶矜文的胸实在有料,手感绵软,江濋将一边又含又吮,另一只手揉捏着另一边,将叶矜文勾得又想要了。 见江濋丝毫没有照顾一下下面的意思,叶矜文又想自慰,然而手刚伸下去就被江濋拍开。 江濋想起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桥段,有些由特制的笔墨画成的画,要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才能从纸上显出来。她觉得自己对叶矜文的感情似乎也是这样。 叶矜文平时就像她的姐姐一样,江濋与她相处过程中,因为一些肢体接触或者看到不该看的偶有感到不自然,也只当作是取向在提醒她“守拉德”,然而此时被名为“欲望”的真火一烧,那些被掩藏在内心深处见不得光的想法通通现了原形。 她是想和叶矜文做爱的。 可能是梦到和有夫之妇偷情时就对她有了想法,也有可能更早或更晚。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叶矜文真的在任她为所欲为。 她明明比叶矜文小,但是却拿出作为上位的气质,手指绕着乳尖打转,命令叶矜文道:“不许自己摸,想要就求我。” 叶矜文被刺激得抬起身体:“想要……濋濋操一操我吧……流了好多水……” 江濋似是很满意她的回应,眯了眯眼,俯下身去舔那条细缝。 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口,却无师自通,舌头灵巧地钻入甬道中,像用手指性交一般浅浅捅了几下,又滑出来去找叶矜文的阴蒂。 下体的黏液因为受到刺激分泌得越来越多,江濋丝毫不在乎,舌头和它们搅在一起,在叶矜文湿热的狭窄中起舞。 江濋也觉得欲望是个神奇的东西,她虽不到洁癖的程度,但也自诩是个讲究人,今晚却先是任由叶矜文的水淋了自己一手,现在又心甘情愿地给她口交。 她出神地想着,舌头下意识不停歇地滑进滑出。 叶矜文又一次到达了高潮。 她半支着身子,好一会儿才喘匀气,看江濋用湿纸巾捋去手指上沾到的属于她的体液。 ——两人做得太急,开始前甚至都没来得及做些清洁准备。 叶矜文看着江濋,也从床头抽出一张湿纸巾细细擦自己的手。 等她攀上江濋的肩膀,用仿佛能摄人心魄的眼神和江濋对视一眼时,江濋觉得自己仿佛能读出她眼神中的意思。 ——到我了。 —— 是庆祝500收的加更! 下一章就该被姐姐爆炒了! 想要很多的评论O(∩_∩)O~~ 短篇小妈文学见微博:颤凛/企鹅群:588017239(也可以来和我玩呀! 10被姐姐操到潮吹 相比江濋,叶矜文做起来就显得温柔有耐心多了。 察觉到江濋刚才的抗拒,她不再去寻江濋的唇,而是轻轻吻她的耳朵。 一边感受江濋的战栗,她一边问:“有润滑吗?我怕会伤到你。” 江濋有些不服气,觉得叶矜文在把她当小孩子:“怎么,我还不够湿吗?” 接着,江濋就听到耳边传来的叶矜文清晰的低笑。 什么意思?在嘲笑她吗? “那我轻轻的。”说完,叶矜文的指尖就浅浅地滑入了江濋的穴口。 确实很湿,进入的时候几乎没有摩擦力,叶矜文用指节细细地去探,去寻,确认能让江濋极尽欢愉的敏感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戳到内壁一处时,江濋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饱蘸愉悦的呻吟。 叶矜文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是这里吗?” 江濋没说话。 她一边顶弄那一点,故意又问一遍江濋:“是不是呀?” 看着江濋被刺激得身体下意识地拱起,她紧追不舍地逼问:“说话呀,宝贝。” 这声“宝贝”实在太有迷惑性了,江濋一瞬间恍惚地以为自己真的是叶矜文的珍宝。 于是她也顺着开始黏黏糊糊地撒娇:“是……是这里……呜……再弄一弄……” 叶矜文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了,紧接着,江濋就感受到密集又短促的操弄,仿佛细密的雨珠都往一个点上落去,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大,然后在某个点上突然停下—— 她高潮了。 但叶矜文似乎并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江濋听到叶矜文又在问她:“两根手指操你,好不好?” 一个没有选择余地的问句。江濋小幅度地扭了扭胯,并不想直接回答,但叶矜文铁了心要逼出一个答案:“不要吗?那算了吧,不要弄伤你。” “要的……”江濋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同时穴口跟着翕动了两下,似是在邀请。 叶矜文再也没办法继续逗她了。 这次她进得很深,几乎每次都没入到指根。 此时她发现戴着戒指的不便——进出的时候可能会不小心伤到濋濋——便将戒指取下来扔到床头柜上。 江濋还沉溺在情欲中,突然感觉到叶矜文的抽离,不满地嘤咛一声,不过很快又被填满。 她不明白,为什么叶矜文那么纤细的一双手,曾经握着她的脚踝的时候还能感到有些凉,现在在江濋体内进出的时候,却有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温柔,但有力。仿佛有一个大浪打过来,在你觉得自己要溺毙其中时,而它却又将你轻轻推上柔软的沙滩。 江濋觉得自己又快要高潮了。 但这次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她有种想上厕所的感觉。 不会被操失禁了吧?江濋怕丢人,开始央求叶矜文:“停一停……停一停好不好……我想上厕所……” 叶矜文却丝毫不肯停,低声在江濋耳边道:“你这是要吹了,宝贝。” 江濋再也忍不住,揪着身下的床单,颤抖着潮吹了。 她能感受到穴道内剧烈的跳动,以及水液控制不住地流出。她努力想去抑制这种仿佛失禁的感觉,换来的却是更为剧烈的快感。 叶矜文在她高潮过后,缓缓搓揉着江濋的小腹,像是在安抚她一样:“好厉害啊宝贝。” 这声“宝贝”让江濋清醒过来——哪有什么珍宝,只是调情的手段罢了。 11做炮友 11 江濋第二天醒来时都到午饭点儿了,叶矜文也不在。 躺在床上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江濋感觉好像一场梦一样。 昨天两人做完以后,她困得实在受不住就先睡了,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替她清理,还替她盖好被子。 至于叶矜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江濋就不知道了。 她揉了揉有些呼吸不畅的鼻子,平躺着伸手去床头柜上摸纸巾——好像有些着凉了——却摸到一个硬质的东西。 是叶矜文的戒指。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濋这才来得及细细打量它。那是一枚银质的素戒,上面还有几道不明显的划痕,内圈被磨得很光滑,使用痕迹很明显,应该是被经常戴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江濋突然不想把它还给叶矜文了。 谁让她不看好自己的东西? 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个小圆环扔进去,在它和抽屉内壁撞出的脆响中将抽屉合上,好像把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心思也一起封存起来了。 她起床洗漱后,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点外卖。 一家一家滑下去,干锅鸡、牛油拌粉……好多都是她点菜叶矜文给她做过的,她吸了吸鼻子,莫名又想到叶矜文,她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都做过了,应该不仅是邻居那么简单了吧?那应该是什么呢?情侣? 她以前没想过这些,现在带着这层滤镜,回忆了一下两人过去相处的一些细节,好像……真的有些暧昧。 但她又很清醒,觉得两人肯定算不上什么情侣。成年人你情我愿欢爱一场,事后还非要计较一个名分,未免有些不太体面。 而且……叶矜文看起来心里还有其他人,和自己做爱可能就是情绪和氛围下的顺水推舟。 江濋突然想到一个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她一下乐了,感觉自己成了青春伤痛文学的女主角,已经过去八百年的青春期又回光返照了。 江濋正出神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突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扭头去看,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于是叶矜文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傻乐的江濋。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叶矜文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江濋收起笑容,站起身来。 “我怕你还睡着,没人给我开门,就拿了你的钥匙。”叶矜文进来带上门。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江濋一时想不到词来形容,接着她就被叶矜文端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 “柿子蛋糕,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柿子吗?”叶矜文递给江濋一个,“尝尝吧。” 江濋这才想起来,昨天聊天的时候,江濋提了一嘴,说柿子快下来了想尝尝。一边于意明接话,问江濋要不要一起去她朋友家的果园里摘柿子。 江濋当时故意刺激她:“哟,你不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还约前任玩儿,不怕你对象吃醋啊?” 于意明嘚瑟得不行,笑成了“歪嘴龙王”的样子:“果园就是我对象家的。”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无心之谈,被叶矜文记下来了。 她挖了一勺蛋糕,海盐奶油、清甜的柿子酱入口,让江濋觉得自己好似在云端飞着,落下来的时候被松软的蛋糕胚接住。 江濋还沉浸在这种幸福的感觉中,突然感到有一双手抚上自己的嘴角。 叶矜文将她唇边沾到的柿子酱揩去,江濋突然想到了之前无法形容的感觉。 是熟练。叶矜文和她相处的时候,太熟练,太游刃有余了,爱可以做到让她潮吹,第二天起来她还在那边思考俩人这到底算什么,结果人家还能和没事儿人一样和她相处。 更无力的是,她好像还没办法指摘对方的不是。 江濋觉得自己在叶矜文面前好像没穿衣服一样,从头到尾只有被审视和接受的份儿。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找回一点主动权,试探地迈出了一步:“叶矜文……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叫叶矜文的大名。 叶矜文想了想:“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像昨天那样——” “哦。”江濋明白她的意思,打断她。 原来是做炮友。 刚往前迈出一步的人,还未站定又退了回去,跌入万丈深渊。 —— 最近事有点多,在文案挂了请假结果很多朋友没看见,不想让等待的朋友失望还是写了一更 所以朋友们还是可以蹲蹲群和微博的╭(°A°`)╮ 588017239!艾瑞巴蒂点关注!找对地方不迷路! 12我想睡觉,叶矜文。 12 想到这些,江濋有些魂不守舍的,她机械地重复着进食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叶矜文一直在看着她。 她回看了对方一眼——叶矜文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撑着下巴看着她吃东西,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期待什么,江濋都不敢多看她,视线只停留了一下就移开了。 叶矜文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轻轻歪了歪头,浅浅地笑着问:“好吃吗?” 明明是在自己家,江濋却觉得如坐针毡,不敢和叶矜文对视。她回了一个“嗯”,就不再说话。 但叶矜文的目光实在让她无法忽视,为了找点事做,她拿着吃空的杯子准备去洗,起身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玻璃杯子摔到地上,一时四分五裂。 她赶忙蹲下去捡四散的碎片,叶矜文站起身,看着江濋缩在地上的一团身影,有些急切地道:“怎么回事?”说罢她也蹲下来,要拦住江濋。 听到她这句像质问一般的话,江濋突然觉得很委屈——便宜炮友果然不值钱,摔个杯子而已,难不成还要和自己算账? 她抿了抿嘴唇,沉默几秒,将突如其来的情绪压抑下去,低着头捡碎玻璃碴。 叶矜文听到江濋用闷闷的声音说:“我赔给你就是了。”她皱了皱眉头,握住江濋的手腕:“说什么呢,一个杯子而已,别捡了,划伤手怎么办?” 江濋鼻子更酸了,她觉得自己面对叶矜文的时候好像一下变成了只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用自己的阴暗面去揣测别人。这样不好,不可以这样。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但又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的视线越过叶矜文的肩膀,眼神很空洞。 叶矜文好像察觉到她不大高兴,一只手还抓着江濋的手腕,另一只手绕到后面轻轻摩挲她后颈的皮肤,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一样。 叶矜文没有直接问江濋是不是不高兴,而是道:“刚刚就感觉你说话声音不对劲,你感冒了是不是?” 江濋应景地吸了吸鼻子,叶矜文又问:“你这里有感冒药吗?” 江濋指了指茶几:“抽屉里有。” 叶矜文过去拿出药箱,看了看发现生产日期都是三四年前的——已经过期很久了。 江濋这才慢悠悠地又接了一句:“哦,不过好像都是刚上大学那会儿买的了。” 叶矜文很惊讶:“怎么都不定期换换,万一有急需的时候呢?” 江濋的注意力被带着从刚才的情绪中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她站起身,玩笑道:“我身体好嘛,不怎么需要用药。” 但叶矜文却没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我那里有,我去给你拿。” “不用那么麻烦啦,只是着凉而已……”江濋拉住叶矜文,没想到反手就被叶矜文扣住了手掌:“那我炖汤给你,喝完发发汗,好得快些。” 得,更麻烦了。叶矜文仿佛料到江濋会拒绝,伸出拇指像画押一样按在江濋的嘴唇上,仿佛施了一个封印:“不可以说不。”说完就拉着她往自己家走去。 江濋坐在叶矜文家沙发上的时候还晕晕乎乎,脑海里全是刚才叶矜文和她十指相扣时手心传来的触感。 叶矜文的掌心有点潮,还有一点点凉——这让江濋想起来叶矜文的手好像一直都是冰凉的,要焐很久才能稍微暖一些。 她看着厨房里的叶矜文,突然发现这是第一次看叶矜文做饭。之前她到家时,饭菜都是已经做好摆在桌上的,这也是江濋觉得很神奇的地方——叶矜文好像会魔法一样,总是能刚好卡上她到家的点。 她不好意思让叶矜文一个人忙碌,便趿着拖鞋去厨房问有什么她能帮得上忙的。 叶矜文正在系围裙,闻言面对着她张开双臂:“那你给我系上吧。” 这算什么帮忙?江濋的手绕到叶矜文腰后,轻巧地打了个蝴蝶结。现在两人的姿势就像在拥抱一样,叶矜文攀着江濋的肩膀,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谢谢濋濋。”语气很轻快。 江濋被她这个动作撩拨得心跳得很快,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洗菜切菜的活,可,可以给我做的……” 叶矜文靠在流理台上面对着江濋,将头发束起,扎了个高马尾,轻轻翘了翘嘴角:“不用,你别给我添乱就行。” 听她这么说,江濋扬了扬脑袋,轻轻“哼”了一声,不去看叶矜文,洗了几个梨子和葡萄,拎着切水果的小砧板去客厅了。 她在外面一边给叶矜文剥葡萄一边看着对方在里面忙碌,眼睛突然有些酸。叶矜文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高不可攀的明珠,她何德何能,让对方为了她在厨房这种最是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沾染一身凡尘? 她突然开始斗胆猜测,叶矜文会不会也有点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 ………… 饭后,江濋照例洗了锅,窝在沙发上和叶矜文看了会儿电视,厨房里还炖着鱼片汤——叶矜文照着专门搜来的食谱做的,熬了几个小时,从饭前到饭后。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矜文去盛了一碗来,汤很鲜,还有小葱和香菜提味。在叶矜文的监督下,江濋趁热喝了两大碗,感觉身上一时变得暖烘烘的,出了不少汗。 又陪叶矜文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江濋开始困得哈欠连天,感觉上下眼皮直打架,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躺在床上,但不在她的卧室——她还在叶矜文家里。 叶矜文在边上,靠着床头柜看Kindle,察觉到江濋醒来了,她熄了屏,摸了摸江濋的额头:“好点儿了吗?饿不饿?” 叶矜文的午饭做得实在丰盛,到现在她也不是很饿,于是她便摇了摇头:“我怎么到床上来的?” 叶矜文又按开屏幕继续看Kindle:“我抱你来的呀。”语气里还透着一点骄傲。 江濋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她一把按住:“乖乖躺着,别又着凉了。” 江濋抓着被沿,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叶矜文:“我得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叶矜文抬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那就快去洗漱,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江濋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她一副“没的商量”的样子,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等她洗漱完再次爬上床,叶矜文便抬手按了开关,那一点暖黄灯光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室昏暗。 叶矜文躺在江濋侧边,她能听到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叶矜文的心跳,清晰又有力。 被属于叶矜文的气息包裹着,她最终败下阵来,放弃徒劳的抵抗。 再一次陷入睡梦前,江濋在朦胧中听到一个声音,不知是谁对谁道的一声“晚安”。 江濋是有些认床的,这一觉却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醒来时叶矜文已经不在家,只给她留了早餐和一张便签,说她有事,叫江濋自己热早饭吃。 江濋咬着一片吐司准备出门,到玄关时想起来什么,给叶矜文发了一条微信:“晚上有部门聚餐,不回去吃饭啦。” 直到晚上,叶矜文才回复了一个“嗯”。 此时,江濋已经在饭桌上被同事灌了好几杯了。她说了自己不太能喝,但还是逃不脱喝了几杯红酒,最后被一个组的同事小周送回来了。 江濋喝得晕晕乎乎的,路都走不稳。小周扶着她进了电梯,到了以后问她住哪一户,江濋指了一个方向。 小周按照江濋说的按了密码,进了屋子才发现江濋家里还有人,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是濋濋的同事……她喝多了,送她回来……” 叶矜文刚洗完澡,一手拿着毛巾在擦头发。看到江濋挂在另一个女生身上,她冲小周客气地点了点头,伸手扶过江濋:“麻烦你了。” 江濋顺势就倒在了叶矜文怀里,小周看着对面这个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很有气质的女人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心里突然有了一些猜测,于是她很识相地赶紧离开了江濋家。 门合上后,叶矜文看着江濋紧闭着眼,脸颊有点泛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怎么喝这么多?” 江濋环着叶矜文的腰,埋在她颈间,不甚清楚地说:“我要睡觉。”吐息间还带着一点酒气,和叶矜文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起,她们彼此都沾上了对方的味道。 叶矜文轻轻拍拍她:“那去洗脸吧。” 但江濋只是轻轻在她怀里动了动,发丝蹭在叶矜文的脖颈,弄得她有点痒:“我想睡觉,叶矜文。” 好吧,叶矜文这下明白了。她看着明明比她高一点,此时却窝在她怀里的江濋,手探进她的卫衣里,一寸寸从腰间往上滑。 仿佛一条蛇在江濋身上游走,在叶矜文有些冰凉的手覆上胸前的柔软时,露出尖利的毒牙,将名为欲望的毒素注入江濋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气球,被叶矜文攥在手里,只会循着对方的气息,向着她走的方向飘。 到卧室的那一刻,江濋却仿佛瞬间清醒过来,她开始抗拒叶矜文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不要……别,别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叶矜文像被施了咒一样定了几秒,垂着眼皮,乌黑的长睫下敛住的不仅有因动情而泛红的眼,还有江濋看不见的悲伤。 13老公(微h) 13 那悲伤只闪过了一瞬,就被她掩藏。她托着江濋的背把她捞起来,一下一下轻拍着哄她:“好,好,不在这里,去你的房间,好不好?” 叶矜文等了半天,没等到江濋的回应,等来的却是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她叹了口气,摩挲了一下江濋的蝴蝶骨。可能因为喝了酒,她全身的皮肤都有点泛红,也很热。叶矜文没忍住揩了一把油,轻轻捏了一下她胸前的软肉,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坏呀,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对方仍旧没什么回应——已经睡沉了。 叶矜文捏了捏眉心,找出自己的睡衣给江濋套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又给她盖好被子,合上门,自己去沙发上睡了。 江濋是半夜醒来的,她环顾了一圈,认出是在叶矜文家,但叶矜文不在身边。 她去哪里了? 江濋掀开被子,下床去找她。 最后是在客厅沙发上发现了蜷成一团的叶矜文,她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额头上有一些细细的汗珠,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痛苦。 江濋伸手替她抚平了眉心,拿手背轻轻贴了贴叶矜文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叶矜文睡着的样子,像是精致的瓷制品,仿佛一触就会碎。 她折回卧室,把被子抱过来给叶矜文盖上。她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叶矜文的脚,果然也是冰凉的。她又仔细地将被角从身子到脚掖了一圈,将叶矜文裹得像个蚕蛹一样。 这样看起来就让人放心多了,还有一点可爱,江濋俯下身,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叶矜文的。 叶矜文似有所感地动了动,江濋以为她要醒来了,赶忙起身,站在边上紧张地观察了一会儿,见她依旧睡得很踏实,才转身离开。 她回到家后想了很久自己神志不清怎么还知道去叶矜文那里,以及她对叶矜文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她都想不起来了。 那干脆就放过自己,江濋摸了摸自己身上棉质的睡衣,安心地睡了。 ………… 她们仿佛都适应了现在的身份——至少在江濋看来是这样的。 她们还是照例一起吃晚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多了很多黏黏糊糊的小动作。 彼此靠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互相给对方喂水果吃,偶尔还会牵着手下楼散步——只有很少的几次,还是叶矜文提出来的。 但再也没有做过爱。 江濋觉得她们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炮友了,打着炮友的旗号,却做着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甚至比一般的情侣还要更纯情一点,因为她们至多就是牵牵手,别说接吻,甚至连拥抱都没有。 不过江濋是想和叶矜文做的,在散步时叶矜文用自己的围巾给江濋焐她发凉的耳朵的时候,在叶矜文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时,她无数次带着悸动描摹叶矜文从嘴唇到下颌的线条,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自己的想法。 她们唯一一次做,还是在她不怎么清醒的时候。 于是很多个夜晚里,她只能回味着那天叶矜文的爱抚自慰,想象着是叶矜文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呢喃着叶矜文的名字高潮。 然后在余韵中不无鄙视地想,自己真是够龌龊的。 ………… 过了大半个月,快到十一假期时,江濋又收到了于意明的微信。 是喊她去摘柿子的。 当初还以为于意明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是来真的。 她本来想说不去了,公司那边也没给几天假,她想在家待着休息几天,但听到于意明说叶矜文也去,她就有点犹豫了。 罢了,在哪儿不是休息,江濋最后还是同意了。 到了约定的那天,叶矜文和江濋一起开车出发。 地点在城郊的村子里,是于意明女朋友的叔叔家的果园,还有其他的果树,只是这个季节只剩下黄灿灿的柿子挂在树上。 她们到了以后,于意明带着她的现任来迎,对方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子,见到江濋和叶矜文和她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为了方便活动,叶矜文今天和江濋不约而同都穿了卫衣和运动裤,只不过叶矜文外面套着一件咖色夹克,而江濋则穿着牛仔外套。 于意明看这俩人穿得像情侣似的,投去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 但两人都装作没看到,跟着于意明她们进了院子。 庭院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今天煮火锅,桌上各种食材已经备好了,于意明说再等等她对象的妹妹,先带着她们去后面的果园摘柿子。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柿子已经熟透了,又大又软,江濋摘到一半便忍不住开始吃。 叶矜文摘了两个柿子,见江濋在一旁“偷吃”,笑眯眯地问要不要再用柿子做些甜点给她,她点点头。 快到晚饭的点儿了,她们才等来周然——于意明的女朋友——的妹妹。 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自来熟地和姐姐们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姐姐们久等了,我叫周霖,这是我男朋友,叫蒋超,他也是S市美院的呢。”她挽着一个男人,个头不高,看着很斯文。 江濋笑着和周霖打招呼,没注意到叶矜文一瞬间的失神。 人都来齐了,大家便开伙准备吃饭。 吃到一半时,叶矜文手机响了,她冲众人示意了一下,便出去接电话。 是一些工作上的事,处理完准备往回走时,她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是蒋超。 “好久不见。”蒋超先开口和她搭话。 叶矜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你知道吗,郑远峰上个月死了,在国外,毒驾出车祸了。” 叶矜文眼睫颤了颤,道:“与我何干。” 蒋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非要将这场尴尬的对话进行到底:“我听说你结婚了,怎么——” 叶矜文看了一眼自己什么首饰都没戴的手,沉默了一下,打断他:“与你何干。”她头也不回地朝院子里走去。 她回到江濋身边坐下,江濋发现她身体有些颤抖,以为她受凉了,便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 叶矜文穿着两件厚外套,显得有些滑稽,她一手端着碗,一边夹菜,一边幽怨地看着她:“这也太厚了,而且你着凉了怎么办?” “我是年轻人嘛。”江濋不以为意。 “哦,姐姐老了。”叶矜文故意顺着她的话说。 一旁周霖搭话了:“哪有呀,小叶姐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呢。” 所以是几岁呢?江濋突然开始想,她好像只知道叶矜文比她大,但两人具体差了几岁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突然开始想,这会不会就是她们的关系不伦不类的原因,一边做着亲密的事,但对彼此却一无所知。 想明白这点,江濋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今天回去就干脆问问明白。 吃过饭后,于意明帮着她们将摘好的两箱柿子搬上车。 江濋要付钱,被周然阻止了,说大家都是朋友,有空下次再聚,谈钱就见外了。 江濋只好作罢,默默盘算着什么时候请她们吃顿饭还回去。 回程的路是江濋开车,车里暖气很足,下车后,倒是车库的温度让她打了个哆嗦。 进了电梯,她轻轻地搓了搓手。 “你冷吗?”叶矜文还披着两件外套——江濋说什么都要叫她穿着。 “还好,马上到家了——” 和江濋这句话的尾音一起被吞没的,还有她的心跳——叶矜文抱住了江濋,这是她们上次做过后,第一次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叶矜文只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手——电梯到了。 叶矜文跟着江濋一起向她家走去,这幅场景让江濋觉得似曾相识。 江濋打开门,叶矜文好像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接过叶矜文递来的外套时,碰到了她的指尖,还是很冰凉。 在叶矜文想要抽离的时候,江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来。 还没来得及开灯,昏暗中江濋攥着叶矜文的手,想把它们焐暖。 叶矜文视线低垂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江濋抱住她,这才反应过来,叶矜文似乎不是冷,而是另有别的原因。 她在等叶矜文解释,但等来的却是她的吻。 落在江濋的嘴唇上,热烈又勾人。 一瞬间,江濋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 叶矜文勾住江濋的脖子,闭着眼,专心探索。 江濋顺从地张开嘴,她们的舌尖勾缠着,彼此交换津液,叶矜文的身体在江濋的触碰下细细战栗。 江濋一下一下抚着叶矜文的后腰,将她带到床上。 江濋想去洗手,但叶矜文捉住她的衣角:“你要抱着我……” 江濋只好抱着她一起去卫生间。 叶矜文坐在洗手池的台面上,看着江濋仔仔细细地做着事前的清理工作。 狭小的空间里气温逐步升高,还未及江濋擦干手,叶矜文就难耐地用腿去蹭她的腰。 然而,等褪去叶矜文的衣裤,江濋才发现实际情况和她表现出来的完全相反,她干涩得进一根手指都费劲。 江濋将她抱起来,让她的腿环着自己的腰,带她重新回到卧室,像捧着一件珍宝一样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安抚道:“没有润滑会痛的,不做了好不好?” 叶矜文摇摇头,抓着江濋的手:“我要……给我……” 江濋沉默了一下,俯下身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但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做,江濋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次知道对方状态不好,江濋有耐心多了,一边试探,一边观察着叶矜文的反应,寻摸着让她舒服的力度和点。 终于,在江濋的努力下,叶矜文的身体诚实地给出了反馈,像是干涸的土地被一点点润湿,然后被泡得松软。 她迎合着江濋的动作,说喜欢她,爱她,叫她再快点。 江濋自然舍不得拒绝。 在快到的时候,伴着她的低吟的是一句“老公”,江濋埋在她腿间的头稍稍抬了起来。 之前的那些甜蜜的泡泡仿佛一瞬间被戳破。 她很想问问叶矜文,知不知道眼前在操她的好老公到底是谁。 —— 文案名场面来咯 昨天都没什么评论的,所以我奋发图强又写了一章,当作千收加更,顺便还可以吊吊胃口(?)(叉会儿腰)??? 14裂隙 14 叶矜文撑起身体,叫江濋抱着她,教她找自己的阴蒂,并且不断地刺激它。 今天遇到蒋超勾起了她很多不好的回忆,这场性爱对叶矜文来说似乎不是用来享受,而是为了洗刷过去,确认她存在的。 江濋给予她的快感和欢愉仿佛一根根钉子,将她钉在地上,让她感受到踏实。 她想要自己记得,这个亲密称呼叫的是谁,和自己做的人是谁,所以她叫她,叫她用力,叫她快点,叫她……老公。 于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濋听到这个称呼沉默地抿了抿唇。 她想到,不仅是年龄,她对叶矜文的感情史也一无所知,只知道她结过一次婚,那么她口中的老公如果不是江濋,至少还包括一个人。 ——像是一场赢率最高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赌博,但输了就是倾家荡产。 江濋赔不起。 但她还是发狠地盯着叶矜文的嘴唇,仿佛自虐一般,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结果只剩一些细碎的呻吟和江濋的名字。 刚刚那声“老公”仿佛一把小刀,在江濋身上划了一道伤口,她只知道有点痛,但不知道从伤口流出的其实是叶矜文的血与情。 好吧,好吧,别管那些没用的细节了。江濋带着些庆幸认命地想,至少这一刻是她在和叶矜文做。 直到后半夜,月亮被云层遮住,月光浅淡下去,窗边漏出的最后一点呢喃和呻吟也被秋风尽数吹散。 ………… 那天过后,两人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她们开始有了频率稳定的性生活。 似乎一切正常,但也只是似乎。就像冬末春初时湖面的坚冰,有看不到的裂缝正在自下往上蔓延,蔓延。 十一月初时,江濋接到了她姑姑打来的电话,说快要到寒假了,想给她还在上小学的妹妹报美术班,问江濋有没有推荐的老师。 江濋一边收拾东西下班,一边道:“现在不才十一月吗?会不会有点早?” 江岚却不以为然:“早些准备至少不是坏事,可以先让她去听听看,不合适的话就换别的兴趣班。” 江濋揉着太阳穴,应下了这门差事,在心里暗自感叹还好生得早。 她正愁要上哪里找合适的美术班,突然想到她曾问过,叶矜文就在画室工作。 好嘛,自己对叶矜文为数不多的了解如今竟以这样的方式派上了用场,江濋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她凭着印象中的名字赶往市中心的画室,今天是周五,这个点大多是一些家长带着刚放学的小孩过来。 前台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江濋估计她也是才毕业不久。她带着一拨第一次来的小朋友和家长进去安顿好,出来接待“大朋友”江濋。 江濋开门见山地问道:“叶老师最近有空带学生吗?” “叶老师?”年轻的女孩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们这没有信叶的老师呀。” “呃……”江濋一时语塞,“你是新来的吗?” 也许叶矜文是最近离职了呢? 她替叶矜文找的借口下一秒就被无情击碎。 对方摇摇头,很肯定地道:“我在这工作五年了,我们这从来没有姓叶的老师。” ………… 江濋回去的路上还有点恍惚。 她捏着手机,看着和叶矜文的聊天界面,最新一条消息是叶矜文发来的:“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迟迟没有回复。 所以叶矜文为什么要骗她? 明明已经过了霜降,快要立冬了,但坚冰下的裂隙似乎反而更宽了,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冰破,阳光就会照进黑暗的湖底。 15揭开伤口 15 江濋最后也没有回复叶矜文的消息。 她到家时叶矜文正坐在餐桌边看手机。 见她回来了,叶矜文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而是叫她稍等一会儿,便起身去厨房做饭——食材她早都备好了。 她看着叶矜文忙碌的身影出神,她很想问问叶矜文为什么要骗自己,她还有什么瞒着自己的。 但看着叶矜文专注的神情,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或许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她贸然去问会不会揭人伤疤? 思来想去,她决定把这件事留到床上去说。 毕竟那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最轻松,就算叶矜文不想告诉她个中原因,插科打诨的也能糊弄过去。 ——就在这种时候,她也要替对方找好台阶。 她不无自嘲地心想,自己这份爱评论一句“伟大”应该也不为过吧? 饭后江濋去洗锅,叶矜文去洗澡。 她现在和江濋几乎就是同居的状态,吃、睡都在江濋家里。 她洗好出来时,只穿了上身一件衣服和内裤。 她的腿很长,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因为受了点凉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看了沙发上的江濋一眼,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往卧室走去。 江濋原本在看笔记本,见她出来了便搁到一边,拿了吹风机跟着叶矜文一起进了卧室。 叶矜文不怎么喜欢用吹风机,觉得很麻烦,但江濋认为不吹干头发就睡觉容易头疼,便揽下了给叶矜文吹头发这活儿。 这会儿像是料到她会来,叶矜文自觉地背对着床边坐着看Kindle。 江濋了然地笑了笑。 嘈杂的声音平息后,叶矜文转过来跪坐在床边,向江濋伸出手。 她熟练地弯下身,任由叶矜文环住自己的脖子。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让江濋熟悉和安心的香气扑面而来,叶矜文轻快道:“谢谢宝贝。” 江濋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接下这个称呼。她将手里的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一手环着叶矜文的腰,轻轻咬了一下叶矜文的耳垂:“别客气。” 几乎是同一瞬间,叶矜文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她的耳朵很敏感,江濋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抬眼,目光撞进江濋的眼里。 这次是由叶矜文来主动的。 肌肤摩擦的窸窣声停下后,叶矜文去摸床头柜上的盒子,发现已经空了——那些囤来又被用掉的套子就像计数器一样提醒着她们,这段时间她们真的做了很多次。 “抽屉里应该还有。”江濋小声地提醒叶矜文,带着一点急促喘息的气声。 半天没等来叶矜文的回应,江濋问道:“找到了——” “这个,怎么在这里?”叶矜文捏着一枚银色的圆环问。 江濋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她收起叶矜文戒指时,没想过会以这样突然又直接的方式被失主发现。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难堪的贼,偷东西被抓住时还赤身裸体,很不体面。 她视线下移,睫毛轻颤,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叶矜文,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比起问叶矜文,她更像在问自己,将自己的求而不得说出来,吐露给空气,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等叶矜文说话,江濋吸了吸鼻子,赤着身子下床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幅画。 叶矜文认出那是她自己。 江濋将画递给她。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你,叶矜文,可是我看不懂你。我对你一无所知,别人问我我喜欢的人多大,是哪里人我甚至都答不上来! “你戴着婚戒和我接吻做爱,高潮的时候叫我老公,我真的很想爱你,但你能不能别用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把我往外推?”江濋破罐子破摔般,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眼睛越说越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江濋率先投降,袒露出最脆弱柔软的部分,等待对方的审判。 16陈伤旧病 16 和画里风情万种的她完全不同,叶矜文此时面色苍白。她攥着那张纸沉默了几秒,开口:“其实,我不是S市美院毕业的。” “我大二就退学了,市中心那个画室,我只是在那里兼职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 湖面开始解冻,由隔阂和误解累积起来的坚冰正在融化。 叶矜文将自己的过去完全剖白。 她们家是S市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她和母亲一起生活。 “高二那年,我谈了第一场恋爱。” 和郑远峰。他家里有钱,长得也不错,在学校里算风云人物,和叶矜文都是艺术生。 高二下半学期他们一起参加过集训后,郑远峰被叶矜文身上那股清冷劲儿吸引,开始张扬地追她,搞得全校人尽皆知。 她那时候也就十六七岁,郑远峰那些好哥们围着起哄叫嫂子,让俩人在一起,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她,将彼时的心跳加速当作心动和喜欢,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刚开始,他们会像这个年纪的其他情侣一样,一起学习、约会,参加集训。 后来郑远峰就渐渐露出了马脚。 高三时郑远峰以压力大为理由,约叶矜文出来玩,结束回家时,他突然提出要叶矜文去他家。 叶矜文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没有同意。 郑远峰得手惯了,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气急败坏地扇了叶矜文一个巴掌:“妈的,在这装什么清纯?” 听到这里江濋的心都揪起来了,害怕叶矜文会被强迫,但还好没有。 虽然郑远峰暂时放过了叶矜文,但不代表其他女孩可以幸免。 见叶矜文油盐不进,郑远峰很快就换了对象。 叶矜文本以为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却没想到两人又同时考上了S市美术学院。 开学不久后,郑远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叶矜文的联系方式,说约了一位模特,想两人再一起画一次速写——就像高中时那样——然后给叶矜文正式道个歉,以前的事是他不对。 很诚恳的语气,叶矜文决定再信他一次。 然而到约定的教室时,她看到的不仅有郑远峰,还有一个意料外的人。 是她家对门的邻居小汐,在读高三。 叶家从大院里搬出来,叶矜文也被迫和之前那些同龄的朋友断了联系,她本来还有点闷闷不乐的,直到交到新的朋友,也就是小汐。 小汐的父母都去世了,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老人家原本就有些重男轻女,再加上过惯了苦日子舍不得花钱,平时小汐吃得不怎么好,营养不良,发育也跟不上,明明是高中生了,还是瘦瘦小小的,但是很活泼,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矜文叫姐姐。 叶矜文妈妈也很心疼她,叫叶矜文多和妹妹玩,多让着她。叶矜文平时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分小汐一份。 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小汐的反应有些慢,成绩也不怎么好。家里请不起家教老师,叶矜文便自告奋勇给她辅导功课,但没什么效果。 终于,一个知识点在重复了三遍她还是没听懂时,叶矜文有些不耐烦了。“还是不会吗?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常年缺爱养成了小汐敏感的性格,她察觉到叶矜文的情绪,失落地垂着头:“姐姐,我可能和他们说的一样,真的是个笨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大学给我读……” “……对不起,姐姐刚刚太着急了,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咱们慢慢再过一遍,好吗?”叶矜文有些自责——不该这么急躁的。 小汐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自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来找过叶矜文辅导。 不过那时叶矜文也快高考了,她们一家的注意力和重心都放在了叶矜文身上,便没怎么再关注过小汐。 这是时隔将近大半年,叶矜文第一次再见她,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她全身赤裸,躺在一张课桌上,周围是凌乱堆放着的画具,她身上是被郑远峰弄出来的痕迹,郑远峰伏在她身上耸动,发出令人作呕的喘息声。 他们在做爱,在叶矜文面前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叶矜文不知道郑远峰是怎么认识的小汐,也不知道小汐是不是自愿的。 她还是很瘦,平躺着,叶矜文可以看到她的肋骨。一瞬间,叶矜文仿佛看到一头恶狼在扑食一堆白骨,难以置信和恶心反胃的感觉同时涌上来,把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堵在喉咙里。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叶矜文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他们就结束了。 她想走,但又移不开步子。一方面,生理上的不适,让她的四肢像被钉住了一般,麻木且无法动弹;另一方面,她怕郑远峰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伤害小汐,如果自己在这,至少可以帮帮她。 叶矜文感觉自己被剥夺了五感,仿佛飘在空中。 她看着郑远峰穿好裤子,点了根烟,走过来。 叶矜文盯着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郑远峰不以为意地对叶矜文说:“操不到你,我只能找你身边人下手了。还是个处呢。”他将只抽了一口的烟丢到叶矜文脚下蹍了蹍,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味,“别浪费,多好的素材,时间还早,还来得及画幅速写。”他拍拍叶矜文的肩膀,走了。 没有悔过,更没有道歉。 郑远峰离开后,她拿了小汐脱在一边的衣服给她,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被强迫的。 被叶矜文看到似乎并没有让她觉得难为情,好像她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恰好被叶矜文看到而已。 小汐摇了摇头,起身穿好衣服:“他说,他们家很有钱,我满足他一次就可以有大学上。而且,就是他花了钱送你来这所学校的,是真的吗姐姐?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阿姨的……” 她记起来,小汐和她说过很多次,她希望自己可以读大学,还说爷爷奶奶要她好好念书,考不上大学,就不会再要她。 叶矜文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用模棱两可的态度给小汐保留了一点希望,同时祈祷郑远峰真的能做到他答应的事。 叶矜文当时不是没有想过报警,她先咨询了几位律师,他们无一例外地告诉她,这种情况郑远峰根本判不了几年,甚至连定罪都很难,而一旦宣扬出去,对受害人又会造成二次伤害。 无异于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那段时间,叶矜文都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她一面想替小汐出气,一面又怕她再受刺激。 但时间和意外从来不等人,她还没来得及在这之间权衡出利弊来,事情就迎来了新的转折。 年底前,离小汐高考还有半年多,她照例回家过周末。本以为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她会去小汐家里问问她近来怎么样,有没有不会的题目。 然而看到对门门口那些白色的花,她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了另一个时空,“嗡”的一声,鸣响开始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骗人的吧……? 她仿佛失去了对周围事物的感知力。母亲推着她,让她去祭奠小汐。她看着那张黑白照片觉得头皮发麻,熟悉的笑容仿佛一把匕首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家的,只听到母亲的絮叨:“这傻孩子,再怎么着,也不能做那种事……唉……真是没想到,看着挺乖的……” 叶矜文这才知道,郑远峰后来将那天发生的事大肆在小汐的学校里宣扬,弄得人尽皆知。她爷爷本来身体就不好,听说这种事气得突发脑梗去世了。 小汐也自杀了。 叶矜文觉得这一切和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她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试图消化情绪,但只是徒劳无功。 她想通过画画转移注意力,但一提起画笔,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小汐气喘吁吁地躺在桌上,身上是那些不堪的痕迹的画面。她会下意识地反胃、干呕——她再也没办法画画了。 一个人的错,同时成为两个女孩的噩梦。 没过多久叶矜文就退学了——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到头来成了害人的东西,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做这件事。 她的母亲当时也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见她状态实在不好,最后也不得不选择接受。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再次被提起,叶矜文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江濋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语言有多么贫瘠。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对方的坦白,却没想到等对方真的翻出这些陈伤旧病的时候,自己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它汩汩流出鲜血。 她轻轻地吻去叶矜文眼角的泪,试探地说:“今天先不想这件事了,睡觉吧,好不好?” 叶矜文摇摇头,带着鼻音道:“我要说完的。” 退学后,叶矜文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母亲曾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也被她拒绝了。 后来,她偶然了解到一个维护女性权益的公益组织发起的活动——培训女性甜点师,通过售卖甜品来为山区女童保护的公益项目募集资金。 叶矜文想都没写就填了报名表。 结果这个活动出乎意料地收到了很多关注,源源不断地有人加入,进行了好几期,直到现在。 怪不得叶矜文的甜点做得那么好。江濋了然地点点头。 她还没来得及替叶矜文松口气,就听到她接着用淡淡的声音道:“后来没过多久,我妈就去世了。” “因为脑部的肿瘤。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是恶性了,但是她因为担心我,一直瞒着我,也拖着不去治。” “我就说那段时间,她怎么一直在给我介绍对象让我去相亲。”那时候她才二十岁。 “所以她后来拉着我的手说,死之前想看到我遇到值得托付的人,我二话不说就去见了她让别人帮忙介绍的对象。 “那人看着还算顺眼,于是为了让她放心,我们就光速领证了。 “很蠢很俗套的办法,是不是?但那是我唯一能尽的孝了 “我一直觉得发生我身上的事荒唐又好笑,命运从不伤害我,它只会让那些我在乎的人受罪,但却比直接伤害我还要让人难过。” 叶矜文趴在江濋的肩膀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着,但全然没有旖旎暧昧的感觉,更像是在寒风中相拥取暖,此刻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依赖——不,更准确地说,是叶矜文单方面地依赖着江濋。 她的身体轻轻战栗着,江濋圈她在怀里,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 江濋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她在等待的审判,没有如想象中的落自己身上,却反而一下又一下地反复拷打着叶矜文。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矜文又继续道:“结婚以后我们做过,有几次他……呃……逼着我叫老公,但我从来没有照做过。” 对她来说,这不仅是一个调情的词汇,更是一种认同。 她可以接受和自己所谓的“老公”做爱,但不代表真的认可那人做自己的爱人。 “所以,那天晚上我很清楚在和谁做,又在叫谁。”叶矜文看着江濋的眼睛,眼神中带着勾人又让人心疼的坚定。 江濋的手掌抚上叶矜文的脸颊。叶矜文打了个冷颤,江濋将她裹进被子里。 “至于它……”叶矜文摩挲着那枚戒指,“那天去参加了亲戚之间的聚会,不想被多问,就戴上了,最后就忘了取……” “不过它的来历,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叶矜文将戒指晃了晃,提醒她,“这是两年前,我在S市美院的跳蚤市场花两块五买的……” 江濋这才想起来,那时候她大二,学校办了闲置物品交换活动,她便把自己不常戴的首饰拿出来换。 “是你啊……我确实是没什么印象了……”江濋挠了挠头,老实地坦白,“我那时候还有女朋友呢……” 叶矜文的鼻音还是很重:“你现在也有。”她原本也没指望这么一面之缘就能被记得这么久。 江濋像突然被点化了一般,恍然大悟道:“所以,所以你一直都——” “不是。”叶矜文仿佛料到她会问什么,直截了当地否认,“戒指呢,我确实喜欢,所以一直戴,可你不是……呃……至少不是一直喜欢,不过我在第一次敲你家门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你……” 看吧,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桥段。 就像两颗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小行星,如果有人愿意研究,就会发现,很久以前她们的轨迹就重合过,只是在运转的时候巧妙地错开来了。 在下一次相遇之前,谁也不会料到她们会为对方所吸引。 叶矜文继续坦白,自己是如何喜欢上江濋,又如何开始笨拙地追逐。 叶矜文比江濋大七岁,但在恋爱方面却一窍不通。 她为此甚至搜集来一些名为《恋爱100法则》《教你如何追心动的女生》之类的教人恋爱的书,下载在Kindle上,有事没事就翻着看看,试图借鉴学习一些技巧。 江濋知道后,心里都快甜死了,但还要嘴硬:“那些书是给直男看的吧,都不怎么靠谱,谁会真的按照那上面说的实践啊!” 叶矜文掖了掖被角:“书里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我成功了吗?” 江濋想到那些让人食指大动的饭菜和甜点,稍微有些动摇。 叶矜文又说:“书上还说,想让她舒服就要……那样做。我成功了吗?” 江濋想到……但她又突然反应过来:“哪本书会教这个啊!” 叶矜文翻了个身:“好吧,这个是我骗你的,书里没教,是我看视频学的。” “……”江濋沉默了一会儿,道,“那让我猜猜,这幅画上的……也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 “书里说——” 江濋凑近她,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不许再提‘书’这个字。” “是。我知道你会在阳台画画。” “……” “也是我叫羽婷告诉你,我是双性恋的。” “……” 江濋觉得自己像被人从醋坛子里捞出来,泡到蜜罐子里。 好吧,她承认,这些不靠谱的书也不是完全没用。 不过也确实有不奏效的时候。 毕竟叶矜文的情况比一般人的特殊得多,她结过婚也丧过偶,不知道江濋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只能小心地试探。 却在试探中,一次次将对方推得更远。 江濋明白过来,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结过婚又怎么样啊,哪个朝代出土的才会在意这个……” 叶矜文的睫毛低垂着,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连带着睫毛也轻快地扑扇了一下:“是吗?那你当时还介意在我卧室做……” 江濋沉默了。她只是不习惯赤身裸体地待在陌生的环境——尽管她那段时间总是到叶矜文家吃饭,但卧室这种私人的地方她从未涉足过,所以对她来说依旧算不上有多熟悉。 江濋认命般地想,可能老天爷也觉得她们之间的桥段太过无趣,所以才要加些误会,让她们互相猜忌再和好——毕竟这样的故事才更有意思,更吸引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些,她们彼此间的信任也更加坚定稳固。 好在,结局还算如人意。 夜色笼罩下,两人十指相扣互相依偎着。 睡吧。熬过这个长夜,等明天的太阳升起,还有我在你身边。 17痂落 17 痂落 第二天两人头一次一起在一张床上醒来,阳光盛满了房间,暖融融的,江濋觉得自己此刻好幸福。 她的手不老实地伸进被子里,在叶矜文的腹部摩挲。 “干什么呀?”叶矜文也醒来了,被她弄得有点儿痒痒。 “摸摸我老婆。”江濋的语气中透着点得意。 “哦。那我也摸摸。”叶矜文可就大胆多了,手直接覆上她的柔软。 江濋的脸一下红了——明明之前顶着“炮友”的身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确认关系以后反而变得纯情了起来,被摸一下心脏就突突地跳得厉害。 眼看着事情的发展就快要不受控制了,她一个翻身坐起来——今天可是周六,美好的假期不能荒废。 叶矜文盯着她光裸的后背,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江濋搓了搓胳膊,回头道:“择日不如撞撞日,咱们今天把欠于意明和她对象的那顿饭还了吧?” 叶矜文点点头。 江濋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却得知于意明和她女朋友已经分手了,就在昨天。 江濋沉默了。 于意明听她说了她俩的事,乐了:“可以,咱俩在这玩儿恋爱守恒定律呢。” 江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那不然,我把钱转你,你给她……” 于意明叹了口气:“我说你能不能动动你那聪明的恋爱脑想想,我俩还能留着联系方式吗?” “为什么不能?我俩不也留着联系方式吗?”江濋的语气听起来无辜极了。 但落在于意明耳朵里就是欠揍。她忍不住骂江濋:“你是不是有病!就那么几个破玩意儿,吃就吃了呗,钱多没地儿花就打给你于姐!” 江濋忍不住想,才不是破玩意儿呢,我姐姐做得可好吃了。 她忍不住搂着叶矜文的腰,蹭了蹭她的脖颈。 叶矜文正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刚换好的衣服——一件高领的黑色长裙,腰身和袖口都是收束的设计,显得她整个人很温婉。察觉到江濋的小动作,她问:“怎么啦?” “我想你亲亲我。” 下一秒于意明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摩擦的声音,很细微,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这俩人肯定没做什么好事。她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虽然于意明她们来不了,但两人毕竟都收拾好了,怎么也不能浪费,于是说好的请客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约会。 除去吃饭逛街看电影这种情侣约会的必备项目,江濋觉得应该还要安排点什么。 她想了想,点开购票软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展可以看。 结果刚好滑到一条油画展的推送,就在今天下午,她问叶矜文想不想看。 她坐在沙发上,叶矜文攀着她的后背,看到宣传海报,“咦”了一声:“是她呀。” 江濋这才注意这是一场个人画展,画家叫作贺声。“我好像也听说过她,她也是……” 江濋原本想说“咱们学校”,但怕叶矜文听了会难过,便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 叶矜文没在意,了然地点点头:“还是我们油画系的,我要是不退学,还能蹭一个她学姐的名头。”她察觉到江濋的小心翼翼,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要是不退学”这样的话——毕竟要想让别人不在意,首先得自己表现出来,她不想让江濋和她相处时还要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照顾她的情绪,那样太累了,她舍不得。 听她这么说,江濋意识到叶矜文确实已经不在意这些,松了口气:“那……就看这个?”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你只能做我的姐姐。” “可以。”叶矜文的气息扑在江濋的颈侧,带着冷冽的香气,又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我们小气鬼都是这样的,”江濋侧头轻轻吻了一下叶矜文的唇角,“你才知道吗?” 叶矜文没说话,按着江濋把刚才的吻又加深了一点。 两人刚开始还颇有情调地勾勾缠缠,你来我往,后来就只剩下不得章法的吮吸。 等出门已经是大半个钟头后了,两个人的唇殷红水润,彼此牵着手不敢看对方。 那场画展一直开到晚上十点,所以两人不紧不慢地吃了中午饭,看了一部最近上映的谍战电影,属于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局的那种,上座率也不高,于是两人心安理得地坐在角落的情侣座里接吻。 晚饭后两人溜达着去了画展。 这场展叫“不值一提 随便看看”,听起来很有情绪的名字,不过也有可能是吸引人的噱头。 江濋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展馆,只有一层,但占地面积很大,许多画家都在这里办过画展。 进去后她发现,里面的布景完全换了,应该是为了配合作品的风格,灯光很暗,有些作品的打光甚至是深蓝或深红。 她们一起边看边小声地交流,叶矜文给出的评价很客观也很专业,有些角度是连江濋都想不到的。 她看得出,叶矜文虽然不再动笔创作,但对这件事绝对还抱有热情。 二人在一幅名为《夜雨》的作品前驻足了好一会儿,这幅画的主调是黑色,虽然名为“夜雨”,作品中央却有一个深红的太阳,细碎的“雨”是彩色的,画面下方是一个由杂乱的线条堆出来的小人,身体比例明显不是很协调,并且只画了一只耳朵。 大多作品会附一段文字简介,介绍诸如这幅画是作者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创作之类的东西,但这幅没有。 叶矜文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这里的画有出售的吗?” “你想要这幅?” 叶矜文点了点头。 江濋看了看周围的人,找到一个挂着工作牌的人,估计是经纪人之类的,便上前打招呼。 对方得知她们的想法后,说本场的作品都只用作展览,不出售。 叶矜文还没来得及表达失望,一道有些低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她们:“你想要哪一幅?” 对方穿着宽松到有些不合身的衣服,脖子上层层迭迭戴了好几条链子,自来卷的头发,刘海遮到眼睛。 工作人员介绍道:“这就是作者,您可以和她谈。” 叶矜文点点头,指了一个方向:“那幅。” “哦。可以送你。” “为什么?”江濋有些诧异。 “我讨厌它。”贺声的目光在她们之间巡睃了一会儿,最后落在她们牵着的手上,但只一秒就飞快移开了。 她手插在兜里,转身离开:“记得给Lily留个地址。”Lily就是刚才的工作人员。 怪胎。江濋心想,对于作者来说,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哪有人会讨厌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还说送就送给陌生人? 她们又转了一会儿,正准备找工作人员,却又看到了刚刚离开的贺声——在昏暗的角落里,边上站着一个一身白色高定西装的女人。 她们那边的灯光是深蓝色的,打在墙上还带点水波纹的效果。 而她们在……接吻。 江濋挑了挑眉:“我也想要亲亲。” 叶矜文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不行,这可是公众场合。” “那意思是回家怎么着都行呗?”江濋看着叶矜文在“收货地址”那一栏填了自己家的门牌号,笑着问。 叶矜文嗔了她一眼,没说话。 打车回去的路上,江濋出奇地安静,但她的手指却不安分,在叶矜文的掌心胡乱画着线条。 刚下了电梯,江濋就捧着叶矜文的脸吻了过来。 楼道里很安静,一时只剩下一些轻浅的呼吸声。 就这样吻了一会儿,声控灯也灭了,只剩下杂乱的。江濋牵着叶矜文的手,往家中走去。 她想要,很想。 江濋引着叶矜文,叫她把自己的衣服剥光。 她们已经是恋人了,江濋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叶矜文,我想要。” 叶矜文从来都舍不得拒绝她。 江濋下身已经湿透了,叶矜文用手指浅浅搅弄了两下,把她捞起来,叫她跪在床上。 江濋乖乖两手撑着身体,按照叶矜文的要求撅起屁股。 叶矜文一手扣着她的下巴,一手用指尖细细地捻压着阴蒂。 她扣着江濋下巴的那只手,不安分地将手指伸进江濋的口腔,感受着那条湿软的舌头。 江濋上道地吮着她的手指,叶矜文很满意她的反应,后面的手加快了速度,撞出清脆的响声来。 快感刺激得江濋塌下腰,她没忍住咬了一口含着的手指。 叶矜文将她口中的手指抽出来,用拇指和食指卡着她的下颌,就像在掐她的脖子一样。“谁准你咬我的,嗯?” 另一只手也不再动作了,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阴蒂。 江濋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屁股台得更高,看上去更像一只摇尾求操的狗。 但叶矜文这次不肯疼她了,她侧躺在江濋边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玩弄她因为姿势而垂着乳肉。 江濋见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便爬过来跨坐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磨蹭:“我想你要我,姐姐,求求你,给我。”说到最后一句话,不只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她将脑袋埋在叶矜文的胸口轻轻蹭了蹭。 叶矜文被她勾得心化成了一摊甜水,她轻轻拍了拍江濋的屁股:“乖乖,上来,给你口。” 江濋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这个“上来”是要上哪里去,一下子脸红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顺从地被叶矜文托起来,然后……落下。 这个姿势,她低头就可以看到叶矜文的表情——她起来专注极了,明明是在给爱人口交,却带着认真又虔诚的模样。 江濋看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她原本对于这个姿势有些羞耻,内心天人交战了没一会儿,欲望就占了上风。她扬起脖子,扭着腰蹭动着去迎叶矜文灵巧的舌。 才没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快到了。她不想弄脏叶矜文,呜呜地带着哭腔叫喊,说她不要了。 叶矜文哪里肯放开她,她禁锢着江濋的腿弯,丝毫不肯放手,在吮吸声中含糊地吐出一句“不许不要”,也不知道江濋有没有听到。 但都不重要了,因为下一秒,她就感受到湿漉漉的水液落在自己的脸上。 江濋的喘息声很重,她拍着叶矜文握着她大腿的手,示意她放开,叶矜文摇摇头,江濋看到她的睫毛上甚至都挂着属于自己的液体,甚至还很明显地吞咽了一下,应该也是自己的……她气都没喘匀就赶忙去找纸巾,胸膛起伏着,一边给叶矜文擦脸。 叶矜文现在得空了,故意道:“舒服吗?” “这都是你看视频学的?” 叶矜文看起来有些得意,嘚瑟的表情和江濋的有些像:“这个姿势还没试过呢,姐姐的第一次,你赚了。” 确实赚了。 江濋将手伸进叶矜文的内裤里,道:“嗯,让你赚回来。” ………… 开启恋人模式后,江濋觉得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元旦前的周五,她一边盘算着怎么安排假期,一边进了家门,却发现叶矜文不在,也没有收到她的任何消息。 ——一般她们有事回家晚点,都会彼此报备一下。 江濋正准备发消息问叶矜文,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打开门,发现就是她要找的人。 叶矜文拎着几个行李箱站在门口,江濋顺势拎进来:“没拿钥匙吗,我要是不在家你怎么办啊。” 这段时间叶矜文在断断续续地把自己家那边的东西往江濋这边搬,江濋隐约猜到什么,但叶矜文没说,她也不问。 叶矜文没答她的话,而是拿出一张卡给她:“我把房子卖了,以后你要收留我哦。” “这是什么?” “房子卖了的钱,还有我之前的存款。”她看出江濋还准备说什么,截住她的话头,“别急着拒绝我,先听我说。我们最近有一个乡村支教项目,我报名了,估计三月开春就走。那边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所以你先帮我收着,等我回来再找你要。” 江濋听完抱着叶矜文:“那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叶矜文笑了,回抱住她:“怎么说得跟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呢。” “不许乱说。”江濋想起来什么,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半年左右。” 那就到九月了。 从春天到秋天,四分之三个季节都见不到叶矜文。 江濋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想她了。 她脑子一热:“那我辞职去陪你。” 叶矜文皱了皱眉:“那怎么能行。” “那我请假去看你。” 这下听起来实际一点了。叶矜文点点头,同意了。 ………… 翻过年的春节,江濋带着叶矜文回了家。 她原本想坦白,但叶矜文没同意,于是最后江濋向父母介绍叶矜文的时候,用的是朋友的身份。 但江濋早就和父母出柜了,因此两位老人稍稍多想一点,就能明白她俩的关系。 在江濋父母面前,两人小心翼翼地相处。夜里在江濋的房间里压抑着声音做爱,生怕被发现。 江濋有一次在叶矜文高潮后附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你看我俩像不像在偷情?” 叶矜文翻身将脸埋在江濋胸前:“快,我老公还没回来,咱们再做一次。” 江濋很上道地又要了她一次。 在叶矜文快高潮的时候,她慢下来,问:“是谁在要你?” “嗯……是,是老公在操我……” “哦,那你老公又是谁呢?”江濋盯着自己浅浅抽送的手指,感觉自己像在逗一只猫,试探她何时会炸毛。 “濋濋,老公,快一点,快一点……” 没有炸毛,换来的是更娇媚的撒娇和呻吟。 江濋满意地吻上她的唇。 假期还有两天,两人准备返回S市。 晚饭后江濋和叶矜文准备收了碗去洗锅,但却被王女士拦住了,示意她和叶矜文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察觉到有事要发生。 王女士将第三只洗好的碗拿给叶矜文去冲掉上面的泡沫时,她终于开口了:“小叶啊,别怪阿姨多嘴哈,阿姨想问问,你……之后没有再找过男朋友吗?” 叶矜文觉得自己已经料到她会说什么了,轻声道:“没有。” “哦……那阿姨就直接说了哈,你是不是和濋濋在一起了?” 江濋现在只恨厨房门隔音太好,她坐在客厅只能看到两人的身影。她们有没有在聊天,又聊了些什么,她一无所知。 叶矜文决定还是隐瞒:“没有的事,阿姨,我们只是朋友。” 王女士点点头,递给叶矜文第四个碗:“没关系,在一起也没事,我和她爸爸早就知道她是同性恋。” 叶矜文有些惊讶。 “刚开始也劝过她,后来见改变不了她,那就只能改变我们自己咯。”说到最后一个字,王女士抬了抬眼皮,看向叶矜文。 叶矜文这才发现她是笑着的。 “年轻人的事,我们想管你们也不会听,干脆就让你们玩去吧。 “不过阿姨要提醒你,濋濋比你小,你们最后如果没有在一起的话,她那边再重新开始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你这边可……阿姨说得比较直接,但也是事实。你是个好孩子,你和濋濋能稳定下来自然是好事,但凡事就怕万一嘛……” “谢谢阿姨提醒。”叶矜文点点头。 两人从厨房出来后,江濋几次想开口问叶矜文她们聊了什么,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上了飞机才终于问出来。 她戴着颈枕,窝在座位里,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我妈妈和你说什么了?” “你真的要知道吗?” 江濋点点头。 叶矜文理了理身上的小毛毯:“她怕你耽误我。” 妈,真有你的。江濋心想。 把她们在感情中付出的成本拿出来在天平上衡量,叶矜文只需凭着昂贵的时间就能甩江濋好几条街。 她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你不会怕吗?” 叶矜文闭上眼睛:“所以你要很爱很爱我。” 但只要托盘上有她们对彼此的爱,天平就一定会保持平衡。 飞机已经开始滑跑,江濋在超重感中牵住叶矜文的手。 她没有开口,但叶矜文也会懂。 ………… 三月中旬,江濋自驾送叶矜文去支教,地点在邻市县城下的一个村子。 叶矜文现在所在的公益组织在这里筹建了一所小学,将附近因为各种原因失学的女童召集起来,招募了女老师来给她们上课。 因为人手不够,一个老师常常要任教好几门课程。 叶矜文也是。 自从她走后,江濋每星期都开车来看她一次。 叶矜文有很多次都会回想起江濋妈妈和她说的那些话,但她也很庆幸,一直在坚定自己所做的选择。 她们不能见面,但叶矜文会给江濋发乡村未经污染的蓝天,傍晚远处升起的炊烟,以及小朋友下课后塞给她夸叶老师的小纸条。 江濋也会打趣一句“叶老师”,即使看不到,叶矜文也能想象出她的表情来。 立夏是叶矜文的生日,也是她来支教两个月的日子。 她看着最后一个女孩写完作业离开,女孩怯生生地和她说再见。 她整理好手中的作业本,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她以为是别的老师,抬起头却愣住了。 是江濋。 手里还拎着一个纸盒。 叶矜文一瞬间眼眶有些湿润,问:“你怎么来了?” 江濋将蛋糕放在讲台上,自然地和叶矜文接了个吻:“想你,想给你过生日。我请了一星期的假,让我陪陪你吧,叶老师。” 叶矜文牵着她回了宿舍。 两人正准备切蛋糕,隔壁的老师临时有事需要人代课,便来敲门叫走了叶矜文。 只剩江濋一个人,她随便打量着屋子,在角落发现一个画架。 叶矜文重新开始画画了吗?她心跳得有些快,想看看她画了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等叶矜文回来之后,她状似无意地开口:“你在画画吗,叶老师?” 叶矜文愣了一下,点点头:“嗯。我在这里还负责教美术,有时候需要我先画一些示范作品,嗯……渐渐就发现自己对这些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那我可以看看吗?” 叶矜文脸莫名红了:“那你别笑我。” “不会。” 虽然这么说着,江濋在接过那些画的时候还是轻轻笑了,嘴角浅浅地勾起来。 她认出叶矜文画的是她。 “叶老师这么想我,可以问我要照片啊。” “裸照也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啊。”第一张是江濋在开车,看起来还算正经,翻到第二张,江濋的脸也有些红了——她躺在床上,全身赤裸。 她又随意翻了几张,都是线稿,可以看得出叶矜文还有些生疏,但她有基础在,再重新捡起来就不会太难。 她将画搁在一边,肯定道:“叶老师还是很厉害。” 叶矜文更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叫她切蛋糕。 蛋糕不是很大,江濋坦白说原本想自己试着做,但失败了,最后还是买了一个。 叶矜文看着她点完蜡烛,道:“等回去我可以教你。” 两人简单地完成了生日仪式。叶矜文看着那个被点燃又吹灭的“30”的数字蜡烛,突然有些感慨。 她原本带着一身沉疴,如今却被她年轻的爱人治愈。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和同龄人走了完全不一样的路,觉得自己的人生快要完蛋了,三十岁却又柳暗花明了起来。 “在想什么?”江濋察觉到她的走神。 叶矜文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不带任何欲望:“我在想,谢谢你。” “那……也谢谢你。” 谢谢你来爱我。 谢谢我会爱上你。 也谢谢我们彼此,有足够的信任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