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汴梁》 第一章 凤格 惠文二年,汴梁城皇宫。 远处结队飞来一群乌鸦,落在皇宫东面凤仪宫的后院老槐树的枝干上。 老槐树上的积雪洒落了一地。 “姐姐,献祭的吉时就要到了,喏,本宫带着皇上的旨意来给看你了。”女子衣衫华丽妆容精致,坐在软椅上放在身前的手笼中,里头有汤婆子暖和得很。 对面躺着奄奄一息的柳峤,身下还有一个奇怪阵法。 “看看我们汴梁元后,入宫没有大婚,连一件华丽衣衫都不曾剪裁上身,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一个,更遑论六宫之权了,也是本宫看在你是姐姐的份上,来送你最后一程,不用太感激。”女子眉眼间全是得意。 “对了,昨日你的养父母冲撞本宫,吓着本宫腹中皇子,皇上下了旨意行车裂之刑,以儆效尤。” “你还有个哥哥是吧?这个哥哥倒是个勇士,看到你养父母行刑,不自量力想阻拦,也成刀下魂了。”说到这里,柳贵妃起身走到柳峤面前,“你说说,就凭他们几个也想螳臂当车,真是不自量力。” “柳峤,我要的不仅是你不得好死,还要对你好的人都死不瞑目,如此才能让本宫解气。”柳贵妃一脸阴鸷,倾身对柳峤说道。 听到养父母和哥哥的消息,柳峤睫毛轻颤睁开眼看向柳贵妃,声若蚊蝇,“为何?” 柳峤不懂,不懂她的这番话,更不懂她为何要害自己的亲人。 明明她才是柳家的嫡小姐,她以为本是血亲的他们会欣喜她的归来。 没想到,她回到柳府后连柳贵妃这个假千金的贴身婢女都不如,哪怕成了皇后,她的日子并没有好过一些,为何这个妹妹却还是不放过她? “为何?”柳贵妃直起身子,大笑几声,“你不过是个献祭的东西,偏要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他人对你怜爱,怎么?看到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很开心,是吗?本宫倒是小看你了。” “既然这样,本宫就让你去死,让你什么都得不到,本宫的东西谁也别想沾染。”柳贵妃一脸狰狞。 “属于你的东西?”柳峤轻笑一声,想要撑起身子却全身无力,只能放弃,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你错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何来都是你的一说?” 柳峤说话扯动伤口剧烈咳嗽起来,却还是喘气将话说完。 柳贵妃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猛地站起身朝柳峤踹去,柳峤吃痛闷哼了几声,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怜悯和施舍。 “不妨告诉你,你以为皇上为何娶你为后,因为大师说了,得用‘元后’的血来祭奠他皇位,这样他的皇位才能稳固,才能长久。” “而现在,到了你该献祭的时候了。”柳贵妃甩了甩衣袖,将异样的情绪收起,蹲下身端详着柳峤的脸,啧啧两声,“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蛋,只是到今天就结束了,再好看也没有用了。” “本宫是天生凤格,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比拟的,等你一死,后位也该归还给本宫了。” 说着,柳贵妃拿出锋利的刀片,朝着柳峤的脸上一条一条的划拉,瞬间......柳峤满脸鲜血,一滴滴汇聚到地上的阵法中。 伤口来不及愈合,下一刀又划了下来。 柳峤忍着疼痛,神色凄然,她是献祭品? 而柳贵妃是凤格。 原来这就是她不如柳贵妃的原因? 枉她一生对人和善,从未做过一件恶事,却还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她的亲生父亲柳聪在从三品的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是以当知道皇帝需要‘元后’的时候,他们想起了还有她这个嫡长女,想起来将她送进宫,成为皇帝的元后,化解皇帝的灾难。 保住有凤格的柳贵妃,将她这个边陲苦难之地的嫡长女献出去,讨好皇帝。 她能回来只是因为沈柳家需要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成为柳家和柳贵妃的垫脚石。 柳贵妃要看的就是她柳峤痛苦求饶,见她如此隐忍怎能如愿? 给身旁的青烟一个眼神,青烟点头上前用手中的长刀在柳峤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柳峤晕厥过去才停了手。 “给本宫泼醒。”柳贵妃冷声吩咐。 一桶冰水倒了下去,‘柳峤’惊醒过来眼中溢满了惶然和愤怒,还不等她开口说话。 “福瑞。”柳贵妃见‘柳峤’醒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一旁等候许久的太监福瑞上前,‘柳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叫福瑞的人嘴角上扬,手中拖着重重的铁锤,快步走到‘柳峤’的身旁将铁锤举到她腹上方,然后松手。 一声惨叫从院内响起,树上的乌鸦惊起飞走,留下光秃秃的树在原地矗立。 重锤不断被福瑞举起又松手,柳峤四肢被砸,晕死过去。 “娘娘,贴入阵法如此即可稳固,您看?”福瑞回过身弓着腰询问柳贵妃。 “送她上路吧,再晚一点就赶不上一家团聚了,本宫心善,给他们团聚的机会。”柳贵妃摸着单寇,这鲜艳的红色和眼前的一滩红色很是相配呢。 “这地儿脏,别污了娘娘的眼,还请娘娘在外面等候片刻,奴才马上就好。”福瑞将柳贵妃请了出去。 不过是个注定的死人,柳贵妃懒得再费气力,掸了掸衣袖转身离开。 院内只剩下‘柳峤’和福瑞。 他蹲下身来注意着‘柳峤’的动静,用手探了探鼻息,福瑞确认其真的死掉后,才起身离开。 初升的太阳突然从乌云中露出来洒落到院子内,血色反射出来的光映到斑驳的墙上,血腥味在院内弥漫,让人忍不住呕吐。 福瑞出到院外朝柳贵妃躬身说道,“娘娘,妥了。” “走吧,皇上还等着回话呢。”说完,柳贵妃上了软轿离开。 福瑞跟着仪仗装作没看到柳贵妃让人去确认的事,柳贵妃多疑,她一定会自己确认后才会安心的,他跟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对这个贵妃很了解。 不过都是替皇上办事,他不在意这些。 ------题外话------ 时隔大半年,宝藏的新书来啦~ 是个有点意思且多元化的故事~ 新老读者支持起来呀~ 第二章 做好人 早朝结束。 皇帝就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给众朝臣和普天百姓:贵妃有孕乃大吉之事,普天同庆,特赦各商户免税至皇子平安降生,朝臣休沐三日。 第二道旨意去往柳府:柳贵妃娘家,柳聪被封为广阳伯,柳聪夫人封四品诰命夫人。 第三道旨意去往凤仪宫:元后胆大包天,欲对贵妃腹中子下手,未果后竟恼羞成怒对贵妃下手,贬为庶人,赐死罪。 三道旨意同时传遍整个汴梁,大家都只在意自己想听的那道消息。 汴梁王府,主居东侧的掌上阁中,静谧无声,对于接连的圣旨没有丝毫影响。 初升的日头映照在廊桥荷池上,没有带去多少生机,来回走动的下人放轻脚步,生怕吵醒了掌上阁主子,也怕惹怒汴梁王。 屋内。 沈峤刚醒来,头痛欲裂,还没来得及消化脑海中的记忆,屋外传来声音。 “既然无人领罪,那就都办了吧,本王的府邸不需要养废物。”掌上阁中主位上,男子身穿墨蓝色常服,手指时不时敲击桌面,让屋内跪着的下人心底突突地,既恐慌又难捱。 他是权倾朝野以国号为封号的汴梁王。 汴梁王一开口,他身旁的总管抬手招来一众侍卫,作势要将一堆人给押出去。 “王爷恕罪,奴才真的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昏迷,和奴才无关啊,还请王爷饶了奴才一命,饶了奴才这一回啊。”汴梁王出手是会要命的,下人们开始慌了,磕头求饶。 沈峤听这意思是要人命啊,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就往屋外跑去,走到寝殿门口看着正屋的人,没穿鞋子的脚踌躇了。 主位上的那个男人,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捏紧裙摆给自己勇气。 “你是要处罚他们吗?”沈峤半晌总算憋出一句话来。 跪着的一众下人抬头惊呆了。 眼前这个五官精致,一双偏妩媚气质的婴儿眼,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却不失妩媚,头发散落在身前,一袭白色长裙将她衬得娇弱,让人忍不住升起保护欲的女子。 原来这是位姑娘啊。 他们的主子真的金屋藏娇了。 “他们......该罚。”汴梁王看着如此装扮的沈峤,停止了敲击。 “可以饶了他们了吗?”沈峤试探的问到。 “你想让本王放过他们?”汴梁王眉头轻蹙反问。 沈峤看向那些眼神充满惊讶跪着的下人,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做不到熟视无睹,遂重重地点头。 “好。”汴梁王沉吟片刻,“福康,将他们都发卖了,重新挑一批人到掌上阁。” 汴梁王身边的总管福康拱手,“是,奴才这就去办。” 守住了命,下人们知道这是汴梁王最大的退步了,叩头谢恩,又朝沈峤叩头道谢,沈峤第一次被人这样跪着道谢,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等人都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下汴梁王和沈峤,沈峤心里还是一直在打鼓。 “王爷是个好人,好人会一生平安的。”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嘴快过脑子,秃噜嘴一下子说了出来。 汴梁王挑了挑眉,打量着沈峤,“本王以为你会问本王为何会同意放了他们,没想到......竟得了你的赞赏。” 沈峤被他看得发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正当她开口说点什么来挽回的时候,福康回来了,瞥了她一眼后恭敬地对汴梁王说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一趟。” 汴梁王收回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人一走,沈峤泄了气一般,天知道刚才被汴梁王盯着的她有多紧张,掌心全是汗。 沈峤赤脚走出去到门口,大雪纷飞的天儿将院子都铺满了,外面天寒地冻屋内格外温暖,赤脚站地也不会觉得冷。 回到屋子里,屋内的一桌一椅,院子的一花一草一木,皆是价值不菲。 沈峤回到床上躺下,脑子觉得嗡嗡的,事情太多,她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她来到这个叫汴梁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到这里,就听到一声‘福瑞’,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拿着重锤击打她。 疼。 那是真疼啊。 那个叫什么柳峤的,是个可怜人。 她本是柳府的嫡长女,从小被偷换了卖去边陲苦寒之地,但她的养父母对她极好。 不让她做农活,还让她跟着哥哥伍崁一起去学堂,养母萧氏教她女红,养父伍羌为了挣更多的钱给柳峤学礼仪,到了晚上还去接活,常常半夜才归来,这些柳峤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回到柳家后,她存的每一分每一厘都让人给伍家送回去了。 后来她成了皇后,将伍家人接到汴梁城,伍崁想去从军,她也央了皇帝,让伍崁去了边疆磨砺成长,实现他的抱负。 只是棋子的她,皇帝等人怎么可能真的帮她?最后到伍家覆灭和她的死,这一切皆因柳贵妃,柳家还有当今皇帝。 再次醒过来这个同名的沈峤身上了,沈峤从小男童装扮,被汴梁王带回来,他人皆以为她是男子,是以有汴梁王好男风的传闻。 眼下最让沈峤头痛不是穿越,而是她穿书了,还是一本太监的书。 别问她怎么知道,问就是她和这本太监书作者是闺蜜,皇帝和柳贵妃是男女主,汴梁王是他们要除掉的人。 而‘沈峤’也的确是书中的角色。 闺蜜和她透露,要让汴梁王先是利用‘沈峤’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想之后真的爱上,以此作为主角最后攻击汴梁王的利器。 她觉得不该成为被攻击的点,哪怕是架空的书中。 因为这个事儿,她和闺蜜冷战,最后双方以火锅结束了战斗,闺蜜太监了这本书。 书里的汴梁王脾气阴晴不定,现在想想幸好汴梁王对她有所图,不然刚才也不会答应她,想到这里沈峤难过了,她要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啊? 想着想着,精神力耗费过度的她睡着了。 第三章 来了便不好走了 而此时汴梁王金屋藏娇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整个汴梁城,大家对这位金屋娇宠好奇得不行,都想见见她的真容。 ...... 沈峤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睁着眼看着床梁,突然想到什么,掀开被子就去找镜子,对镜摸着这张脸感慨:真好看。 屋外的尚苓听到声响,推门而入。 走到沈峤身边,咧嘴笑着福了福身,“姑娘,奴婢尚苓,是管家指派过来伺候姑娘衣食起居的。” “尚苓?” “奴婢在。” 沈峤看着娃娃脸一脸笑嘻嘻的尚苓,稚气未脱,多好的年龄啊,真羡慕。 “姑娘饿了吧?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只等姑娘醒过来用膳,奴婢这就让他们端进来。”尚苓再次福身说道。 不等沈峤应声,尚苓又出去了。 “这丫头有点神出鬼没啊。”沈峤喃喃自语。 “姑娘,用膳了。”尚苓不知道啥时候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抱着菜碟的下人,有序将菜摆桌。 沈峤走过去,傻眼了,这菜也太多了,让人撤下去一大半,剩下三四个自己喜欢的菜,随后让尚苓坐下来同自己一起吃饭。 尚苓找了低位坐下,沈峤开口,“吃饭吧。” 尚苓点头,等沈峤动筷后才拿起筷子。 “你家王爷呢?”沈峤边吃边找话题,她还需要更多的了解这个朝代,主要还是了解汴梁王这个人,“我记得他进宫了?回来了?” “还未听到王爷回来的消息,姑娘可是有事情要和王爷商谈?”尚苓放下筷子,说着就要起身,“奴婢让人去门房处候着,王爷回府后请他过来掌上阁。” “别......不是......”沈峤吓得一个机灵,急忙阻止,“我只是随口一问。” 尚苓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坐下吧,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仅此而已。”尚苓半信半疑地坐下。 沈峤拿起筷子戳着面前的白米饭,愣是没有一丁点的食欲,兀自叹气。 尚苓时不时看一眼姑娘,揣摩着姑娘的心思想法,后知后觉,姑娘叹气难道是因为王爷? 站起身准备让人去看看王爷是否回来了,若是回来将王爷请来掌上阁,说不定姑娘的心情就能好了。 “诶,你干嘛去......”沈峤看着起身出去的尚苓,抬头直接问道,可看到门口的人重叠时,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尚苓欣喜地福了福身,见汴梁王摆了摆手,悄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汴梁王进屋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开口问道,“饭菜不合口味?” 沈峤又惊又怕。 没多想的立马站起身,防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白日里她还请求他放人来着,他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或许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但是让她困扰的是真正的‘沈峤’是个男的,她现在却是个女的,她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万一这汴梁王想不明白,不理解,觉得她是冒充的,然后把她咔嚓了,怎么办啊? 汴梁王挑眉看向沈峤,她这是什么意思?怕自己? “你......” “他们就给你准备这些膳食?” 两个人同时开口,沈峤一个激灵,“没有,不是,别瞎说。” 汴梁王,“......” “我的意思是,他们准备了太多,我吃不完,让他们撤了下去留下这些,和他们没有关系。”沈峤下意识地咽口水,却还是解释。 万一这个魔头又想让给她准备晚饭的人祭天咋整? 白天那些人就因为她差点没命,她不想造杀孽啊,没好下场的。 汴梁王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那是饭菜不合口味?这些饭菜本王见你还没动过。” “不是,没有,很好吃。”沈峤再次否认,为表明是她说的是真话,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吃了起来,毫无形象,还不时对汴梁王伸出大拇指,“府上的厨子手艺不错,这饭菜太合我口味了。” “看来这里的生活,你应该很快就能习惯了。”汴梁王话锋突转。 沈峤愣住,嘴里的饭菜猛地咽下去,“从小就在王府生活,怎么会不习惯呢,王爷这话说的......您可真幽默,还会开玩笑呢。” “初来乍到就让本王放人的,你是第一人。” 沈峤,“......” 他在说什么? 她在哪儿? 怎么办? 现在装作没听到还来得及吗? “我真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沈峤还是决定再撑一撑。 “沈峤,既然你来了,往后便不好走了。”汴梁王看向装傻充愣的沈峤,说出来的话直击她心房。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峤想装傻都不行了,涉及到她自身的事情,无论何如都淡定不了,“什么叫来了就不好走了?” “字面意思。” “你说清楚。”沈峤怎么可能不深究,汴梁王刚才说的话摆明了还有另外的意思,起身就坐到汴梁王旁边的凳子,继续追问,“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汴梁王从容不迫的睨了她一眼,双手抱胸,一副我不想说的模样。 “王爷......” “既然饭菜合胃口,那就多吃一点。”汴梁王打断沈峤的话,说完起身离开。 沈峤反应过来追上去,尚苓看着王爷和姑娘一前一后的出来,姑娘穿的单薄,进屋拿了大氅急忙也跟了上去。 汴梁王走的很快,沈峤大步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嘴里不断地追问。 直到前面的人进到书房,嘭的一声撞上汴梁王书房的门,疼的她龇牙咧嘴,捂着额头喊道,“沈邡君,你给我出来。” “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就把你这破门给你拆了。” “姑娘,王爷的名讳不能随便叫,奴婢扶您回去吧。”尚苓跑过来,给沈峤披上大氅在一旁劝道。 沈峤这股子倔强脾气起来,压不住,左右看看抱起门口的花盆,重新回到门口,抬手就要将花盆朝门砸去,大氅落到脚边。 “姑娘,不可。”尚苓捡起大氅焦急上前阻挠。 这时,门开了。 汴梁王从容淡定的看着外面的主仆两人。 第四章 预言 四目相对,沈峤抱着花盆怒气冲冲的样子和气定神闲的汴梁王相比,将她衬得泼辣不讲理,讪讪的放下抱着花盆的手,尚苓给她披上大氅急忙将花盆接了过去放好。 汴梁王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一眼,“进来。” “给你家主子准备汤婆子。”而后对尚苓吩咐,说完转身进去。 “是。”尚苓福身急忙去找汤婆子,王爷还是关心姑娘的。 沈峤没心思管这些一心跟了进去。 汴梁王站在高大的书架前,从一个角落中拿出一锦囊,将它递给进来的沈峤,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看,而后走到炭火盆前加了银丝碳,想要让屋内更暖和一些。 沈峤看着墨色锦囊上同色系的花绣,若不是她有着柳峤女红的记忆,恐怕都看不出来,那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打开锦囊,里面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若一日她不再是她,便是你所寻之人。 “真正的沈峤同本王说话唯唯诺诺,一日不过三句,平日长发高束作男装,哪怕是已经烧糊涂了,也不忘记作男子装扮,世人皆传她是男子,传本王是断袖。” “可你......同她不一样。”汴梁王坐到案桌前,娓娓道来,“你会替人求情,会发火,会刨根究底,有很多面都是她没有的。” “就凭这些,你就......”沈峤刚想追问。 “你继续看。” 沈峤又从锦囊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则写着:虽遥不可及,来不可往,善待之。 “什么意思?”沈峤看懂了又好像看不懂,眉头紧皱。 “你已不是她,是否?”汴梁王却反问她。 沈峤,“......” 这怎么回答? 不摊牌又没办法知道内因,摊牌了万一汴梁王不高兴杀了她咋整?汴梁王本来是想从原身身上得到什么,现在换了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喜怒无常的要了自己的小命呢? “放心,本王不会对你动杀心。” 沈峤挑眉,“对,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占了她的身子,但是我申明啊,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占她身子的,你别怪罪我。” 汴梁王点点头,没有多少意外,实际上他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如你所见,前半预言已经成真了,而后半预言来了就不能回去自然也会成真。” 沈峤愣住了。 她不能回去了,不能回去了。 火锅烧烤烤肉牛蛙奶茶蛋糕这些快乐源泉都没了吗?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汴梁王以为她在担心会被亏待,出言安慰她。 “谁要你善待啊,我要的你根本给不了好吗?”沈峤崩溃了,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emo,她和快乐绝缘了。 而且这个没有西瓜wifi空调的破古代,谁愿意待啊? “本王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有什么是本王给不了的?!若是本王都做不到,就没有人能做到了。”汴梁王据理力争。 “幼稚。”沈峤瞥了他一眼,不能回家的悲伤已经完全盖过了对汴梁王的恐惧,也忘记了预言上那句:便是你所寻之人。 汴梁王无奈地坐在案桌前看着眼前的小小人儿兀自伤心难过。 尚苓看着恹恹的姑娘,急忙凑上前将还热乎的汤婆子递上去,将她的大氅拢了拢,让她能暖和一点。 方才开门的时候,里面一股热气袭来,看来王爷怕姑娘冷着了。 低头一看,姑娘的鞋面都已经干了。 会心一笑扶着无神的沈峤回去掌上阁了。 ...... 沈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掌上阁的,任由尚苓伺候她洗漱休息,明明很困的她,哪怕已经躺床上了,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不能回去21世纪了。 就这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啊!”响彻掌上阁的哀嚎声。 沈峤看着不仅有黑眼圈还浮肿的眼睛,她接受不了,想摸又不敢摸这眼睛,哦多尅...... “姑娘,奴婢去拿热毛巾给您敷一敷。”尚苓急忙示意一旁的侍女去拿热毛巾,自己则给沈峤挽发,“姑娘不用担心,奴婢给您敷一敷,很快就能消肿了,再上上妆,姑娘依旧风华。” 沈峤无精打采的点头。 沈峤躺在软椅上任由尚苓给自己热敷,这会儿热气入体,一夜没睡好的她开始困了。 尚苓见状,让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拿过毯子轻轻地给沈峤盖上,守在一旁。 不多时。 屋外响起敲门声,尚苓放轻脚步出去门外。 沈峤被动静惊醒,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屋外,叹气了一波又一波。 尚苓进屋看到沈峤醒了,急忙上前,“可是奴婢吵醒了姑娘?姑娘要不要再歇会儿?” “什么事?” 尚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沈峤问的是什么,“是柳府,递来了请柬。” “给我的?”沈峤抬眉看向尚苓,来了点精神。 尚苓点头,看不懂沈峤眼中的兴奋。 “什么时候送来的请柬?”沈峤坐直身子,又解释说道,“让什么时候去柳府?” “一早送过来的。”尚苓扶着她起身,“昨日皇上给柳府庇荫,今日就宴请了城内有头有脸的府邸前去参加宴会,只是奴婢也没有想到会给姑娘送请柬。” “呵......”沈峤冷哼,“自然是沾了汴梁王的光,他们想请的是汴梁王,而不是我这个金屋藏娇的’男人‘。” “姑娘是女儿身的事情已经传遍汴梁了。”尚苓提醒,“估计想见姑娘的可不止柳府一个。” 沈峤瘪瘪嘴不在乎。 她倒是没想到柳府会率先出击,只她到底占过柳峤的身子,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对这柳府的人也没多少好感。 “尚苓,想办法去去这黑眼圈吧,你不想你主子这幅鬼样子出现在柳府吧?汴梁王怕是丢不起这个人。”沈峤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明显的黑眼圈惆怅。 只这时候她才眼尖地发现自己的鼻尖处有一痣,这位置还真是......长得好。 毕竟她算过的,鼻尖有痣偏财运旺,事业步步高升且收入丰厚,财富自由四个字足以让她欢喜。 尚苓笑了,姑娘是个有趣的人,王爷......以后不会孤单了。 第五章 走侧门? 柳府。 沈峤一身鹅黄色衣裙,同色系的大氅将她包裹严实,暖手抄中还有汤婆子,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两侧的流苏发钗是宫里赏赐的,一直放在库房,今日才算是派上了用场。 下了马车看着身后的一众侍女,还有尚苓在一旁,马车后面还有王府的侍卫跟着,啧啧,这排场还真是...... 心里爽得很。 回头来看着柳府的牌匾,还未更换成广阳伯府,只是这大红色喜庆的装饰,让人知道柳府如今深受皇帝的重视偏爱。 沈峤突然有些难过,为柳峤。 但是想到自己结结实实挨了一锤,那时候已经是她本人了,那么她和姓柳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周围前来的宾客下了马车看着中间显眼的汴梁王府马车,眼神互相试探,内里八卦的心思都快掩藏不住了。 来往宾客由柳府的下人迎接入府,而沈峤这里却无人问津。 “姑娘。”尚苓看不下去了,这柳府什么意思,请了姑娘来却又是这般待客之道,当汴梁王府是摆设不成? “无妨,来都来了。”沈峤反过来安抚尚苓,“尚苓,你怎么也是我身边的第一人,可不能这样沉不住气,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尚苓应下。 沈峤带着众人往柳府大门走去,却不想被人给拦了下来。 “姑娘,可有请柬?”门房拦住沈峤。 不用沈峤说话,尚苓从容递上请柬。 门房查验后,走到侧门处抬手做了请动作,“姑娘,这边请。” 前来的宾客站在一旁窃窃私语,能坐王府马车前来柳府,极可能就是王爷金屋藏娇的女子,柳府这是想给汴梁王一个下马威? 难道皇帝对汴梁王府有想法了? 众人心思各异。 各府家宅夫人小姐则是看八卦,这被汴梁王护着藏着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得到这样的独宠,好奇之余藏着嫉恨。 尚苓本想上前,却想着方才沈峤的话,她站定未动,同时也想看看姑娘的能力在哪里。 在王爷身边若是太软弱,怕是无法。 沈峤看了看侧门,“你确定我走侧门?” “是。”门房点头确定。 沈峤笑了,然后指向侧门的方向,“尚苓,将马车上的软凳拿下来,就放在这侧门处。” “奴婢这就去。”尚苓跑去拿软凳,换了个侍女扶着沈峤。 大家都想看看这姑娘到底要怎么化解让她走侧门的问题。 “姑娘,妥了。”尚苓很快将软凳放到了侧门,回到沈峤的身边复命。 “这软凳是王府来的,也是我从王府坐了一路来的,既能代表王爷也能代表我了。”沈峤转过身看向看热闹的众人,“将这柳府给我的请柬,一并放到软凳上,就当我来过了。” 尚苓得到沈峤的眼神示意,将袖中的请柬拿出来让侍女放到软凳上。 “回府。”沈峤抬脚就要走。 “娘娘,小心脚下。”一道声音响起,众人将目光看过去,竟然是柳贵妃来了。 这妃嫔想要回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贵妃有孕,柳府办喜,皇帝恩赦她回府,这怎么看都是恩宠啊。 “贵妃娘娘安。”众人急忙行礼。 沈峤心里嘀咕,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她想回去了就来堵人了。 青烟扶着柳贵妃往门口走,对未行礼的沈峤呵斥,“你是何人?见到贵妃娘娘还不下跪行礼问安。” 柳贵妃双手护着肚子,似有若无的告知着人们,她今时不同往日。 沈峤瞥了眼颐指气使的青烟,再看那不可一世的柳绛,就是她让柳峤惨死,被划伤了脸,被重锤一下下锤击。 是要多黑的心肠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柳峤的记忆中并没有她们结怨的记忆,有的只是柳峤一次次忍让、退步,直到最后被祭祀,被他们杀死。 “说你呢,看什么看。”青烟见沈峤无视她,同柳贵妃一起高傲惯了的她忍不了,“我家娘娘可是贵妃,见到贵妃不行礼问安,是想犯上不成?” 沈峤笑了。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果然。 而后打量柳峤,她闺蜜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这样的人当女主?脑子呢? “青烟,不可无礼。”柳贵妃轻斥青烟,对于沈峤没有行礼问安的事情,好像并不在意,“既然是今日来柳府的,必定是府上的贵客,本宫今日简装回府就是不想声张,你若再这样,本宫可不会坐视不管。” “奴才记住了。”青烟福身应答。 沈峤内心啧啧两声,一唱一和的主仆两人,真会演戏。 “贵妃娘娘看来是闲下来了,不然这三宫六院那么多事务缠身,还能有空闲回来柳府,难道是皇上体恤贵妃,把六宫权给了她人?”沈峤不痛不痒的反问。 柳贵妃脸色一变。 沈峤看到柳绛的神色就知道,她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原来...... 前日里汴梁王府金屋藏娇的消息飞遍了整个汴梁,皇帝知道消息后召了汴梁王进宫,想要问个究竟。 竟被汴梁王三言两语打发了。 皇帝气不顺,到了她的瑶华宫就变了脸色,对汴梁王府的不满溢于言表,然后两人一合计,让柳府的宴会将沈峤请去。 他们倒要看看汴梁王是不是真的在乎这人,如果是,他们也算是抓到汴梁王的软肋了,这样他们行事更方便一些。 她给柳府去了书信,让人用柳府的名义给沈峤下了请柬,又吩咐柳府的人让她从侧门进。 今早柳绛准备出宫之时,皇帝竟然下朝直接过来了瑶华宫,她还以为是皇帝来送她,还没等她高兴,皇帝就让她好好养胎,暂时将六宫之权给了衍庆宫的贤妃。 事情来得突然,她怎么能不气? 众人将她们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底,不断地脑补和盘算。 “皇上体恤本宫,不忍本宫孕期辛苦操劳,让人代管六宫之权,虽皇上对本宫的呵护有加,但这毕竟是皇家事。” “沈姑娘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柳绛话中带着刺儿,这明晃晃的就是说沈峤不仅僭越,还窥探皇家事,是禁忌。 第六章 初斗 “皇上体恤本宫,不忍本宫孕期辛苦操劳,让人代管六宫之权,虽皇上对本宫的呵护有加,但这毕竟是皇家事。” “沈姑娘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柳绛话中带着刺儿,这明晃晃的就是说沈峤不仅僭越,还窥探皇家事,是禁忌。 沈峤看多了宫斗小说,这画外音她听得懂,但她却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啊?瞧我这嘴,没想到随便一说都能成真。” “尚苓,你说要不我改行去做算命的吧,你看......”沈峤拉上一旁的尚苓,“我这随便一说都是真的,这还是给贵妃娘娘算过命的,真真的不作假,有贵妃担保呢。” “姑娘说的是,只要姑娘愿意,回了王府奴婢就安排此事。” 不就是一唱一和吗? 谁还不会啊? “记得,一定要将今日的事情宣扬出去,有贵妃这个人证,不怕人家不信。” “奴婢记住了。” 沈峤和尚苓还在你来我往,对面的主仆已经变了脸色,周围看戏的人也变了心思,这王府出来的人可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娇贵和天真啊。 “沈姑娘。”柳贵妃冷声喊道。 “贵妃叫我呢?”沈峤指了指自己。 “还有旁人姓沈吗?”柳贵妃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尚苓,还有哪些人姓沈?和我说说看,我还真不知道。” “回姑娘,沈是皇家姓,不是随便谁都能姓的,所以呢......奴婢猜想贵妃娘娘应当是叫您。”尚苓作势左右看看,“奴婢看了一圈,也只有姑娘姓沈。” “啊......”沈峤煞有介事的点头,“原来是皇姓啊。” 尚苓点头。 “看来皇姓也没啥好啊,你家王爷也不大行的样子,你看看......”沈峤看向柳贵妃,“我这被人叫沈姑娘,还让我走侧门,啧啧......以后啊,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柳贵妃,“......” “姑娘莫气。”尚苓假意安慰,“奴婢这就扶您回去王府,今日的事情奴婢会一五一十告知王爷,请王爷定夺。” “诶~尚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峤拍了拍尚苓的手,在尚苓不解的眼神中继续说道,“怎么能告诉王爷呢?这不是让人家觉得我沈峤仗王爷的势欺负人家呢嘛?” “这样以后我沈峤还怎么在汴梁混?我呢不是个喜欢靠男人的。” 众人都盯着沈峤,对于她后面没说的话好奇死了。 另外也因为那就‘我不靠男人的’,让众人对她也多了一丝异样的看法。 “沈姑娘既然说不靠男人,那如今住在王府,吃喝都是王府,甚至连姓氏都是汴梁王给的,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柳贵妃到底是做女主的,思维敏捷,很快就找到沈峤的漏洞回击。 “那到底是不是不一样的。”沈峤伸出食指摆了摆,“我的姓氏名正言顺,不像贵妃娘娘,哦,对了......不知道我该叫柳贵妃还是方贵妃呢......” 柳绛在原地僵住。 这人竟然说出方姓,她知道些什么?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方贵妃,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峤将她的心虚和害怕看在眼里,走到她的面前倾身,放低了声音,“我知道的可不仅仅是方府,还知道巫马氏,柳贵妃若是个识时务的,就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柳贵妃震惊。 沈峤......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不是意味着汴梁王也知道? 那她和皇上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早就被汴梁王尽收眼底,只是装作不知? “有的事情做了就会有痕迹,譬如柳峤,譬如毁容,譬如祭祀......”沈峤冷冷地盯着柳贵妃,说的话越发冷。 柳贵妃一个踉跄。 青烟眼疾手快扶住她,转头就想呵斥沈峤,被柳贵妃拉住了。 沈峤退开一步,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担上什么责任,这个时候的柳贵妃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她不会也不能让这个孩子因为她没了。 这是丧德的事情。 “青烟。”几个呼吸间柳贵妃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娘娘。” “沈姑娘是本宫请来的贵客,自然要从正门进,你去安排。”柳贵妃到底还是妥协,再看向沈峤的神色已经柔和带着笑意,“沈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同本宫一同进去?” “有贵妃作伴,自然是极好的。”沈峤自然地把甄嬛传的话拿了出来。 还别说,有底气说这话的感觉......真赞。 有了柳贵妃的话,沈峤自然是堂堂正正从正门进,且和柳贵妃并肩同行,其他府邸夫人千金都退了退,让她们先进。 进了柳府。 脑海中的记忆侵袭,沈峤感知着记忆,也回想着柳峤的一生。 这个正门,她只走过一次,那就是以柳家女身份出嫁,嫁入皇宫成为元后,从边陲之地回来,别说正门了,侧门都没为她开过,她从后门入。 那时的她不介怀,一心想着能见到亲人,有更多和养父母哥哥一样疼她的人,她只有开心和期待。 却不想,进入柳府就是生命的倒数时刻。 一群张开血盆大口的人朝向了她。 沈峤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她想起来了,闺蜜的小说太监的阶段就是以柳峤祭祀为止,她们两人悲戚了好几天,柳峤的无辜和悲惨她们懂。 可她不是主角,只能让道。 闺蜜却不愿再写下去这个故事。 这才是闺蜜太监的真正原因,导火索是同姓之好,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现在她既然来了。 那她就是‘天选之子’,还能输了现代人的气场不成? 柳府不大,但.......这布置装饰真的是光彩夺目金碧辉煌,怎么说呢,汴梁王府是低调有内涵的话,这柳府活像个土包子暴发户。 果然,气质内涵眼界这个东西不是一蹴而成的。 柳贵妃一回府就被迎走了,临走前对一旁的下人吩咐,“沈姑娘是本宫请来的贵客,不可怠慢了。” “奴婢记住了。” 柳贵妃又看向沈峤,“沈姑娘把这当做自己家里,随意。” “把柳府当做汴梁王府?”沈峤收回打量的目光,反问柳贵妃。 第七章 祝可 柳贵妃,“......” “娘娘,夫人还在等着呢,奴婢先扶您过去。”青烟见状急忙对柳贵妃说道,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汴梁府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好说话的。 “失陪了。”柳贵妃换上笑脸,在青烟的搀扶下离开。 周围的千金夫人福身送柳贵妃离开。 唯有沈峤和尚苓站着,鹤立鸡群......呸,金鸡独立......呸呸,卓乎不群,嗯,这就对了是卓乎不群。 等柳贵妃走远,剩下的人被柳府下人带到花园,如今能赏的也只有腊梅了。 可惜,沈峤连她院子里珍贵腊梅都看不上,柳府的更看不上了。 花园内众人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交谈,独独剩下沈峤一人在原地。 “姑娘......”尚苓怕沈峤难过,开口想劝解。 “怕我难受?”沈峤挑眉反问,等尚苓为难的点头后才继续说道,“有时候人要习惯一个人,这样才能不会真的一个人的时候,难受焦虑不安。” 尚苓闭嘴不言了。 她以为姑娘这话意指王爷让她一人在掌上阁,没有给予她名分,之前还是以男子身份,习惯了一个人,如此想着她对姑娘不免多了一分怜悯。 沈峤一眼看懂了她眼中的同情,“尚苓,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思是好事,但也是坏事,知道吗?” 尚苓愣住,随后摇头,她不懂。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沈峤高深莫测的用了歌词。 尚苓,“......” 这话很有道理。 像她家里的继母当着父亲面对她和颜悦色,背着父亲就换了一张脸,她不理解为何会这样,但是她知道继母的心思她不懂。 尚苓点头认同后扶着沈峤去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落座,这个能将花园众人尽收眼底,景色也不漏掉,一旁还有结冰的小池塘,有小孩子在嬉戏打闹。 “沈姑娘,初见甚欢。”沈峤刚坐下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走了过来。 沈峤看了看女子,尖尖地小脸,齐刘海刚遮住她的眉,一身淡紫色衣裙,这一身打扮怎么看怎么怪异。 更别说她一来就说见到她很开心。 她们不认识好吗? 沈峤别过脸看尚苓,尚苓心领神会介绍道,“这是礼部尚书祝大人千金。” “祝姐姐啊......”沈峤一脸了然。 “介意我坐你旁边吗?”祝可指了指沈峤身旁的位置。 “我介意你就不坐了吗?”沈峤耸肩,“祝姐姐主动前来,自然不是只和我打个招呼,对吗?” “自然。”祝可这下直接坐下,“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过奖。”沈峤应道。 她对这个人有印象,书中的祝可被皇帝夸赞过,然后柳贵妃发动白莲花的功力让她吃过暗亏,刚才柳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就算没有看到也会从交谈中知道,祝可前来是有话对她说的。 “和贵妃对上还能让贵妃吃亏的人,你是第一个。”祝可抚平了裙子,抱着汤婆子看向前方的风景。 “是啊,你不也吃过她的暗亏吗?” “你竟然知道?”祝可惊讶。 “知道一点。”沈峤笑了笑不在意。 “我只是不喜她人前大度人后小心眼的样子,令人作呕。”祝可放低了声音说道。 “小姐,当心隔墙有耳。”祝可婢女中慧一旁提醒。 “你家小姐吃过的亏你又是不是不知道,还让我当心?一点都不心疼你家小姐。”祝可训起婢女来多了几分底气。 沈峤扬起嘴角,这个祝可倒是个好玩的人,“所以今天你故意扮丑?就是为了不让柳贵妃又记恨你?” “果然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祝可转头看过来笑了,即使是厚重的刘海也挡不住她精致的脸。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虽然你是王府出来的,但到底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要小心一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小心眼的女人。” “更何况你还长得这样好看,也幸好你是变脸王的女人,不然......说不定也会吃那位的暗亏。” 沈峤挑眉,“变脸王?” 她确认自己好像没有听错。 “嗯哼。”祝可点头,凑到沈峤的耳旁轻声解释,“汴梁王是出了名的变脸比变天还快的人,我就顺口这样叫了,你在王府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沈峤,“......” 她没来两天,谈不上辛苦。 只是这个变脸王的外号......多少有点好笑,却又觉得很贴切。 “还是聊聊别的吧。”沈峤岔开话题。 祝可嗫嚅着嘴,以为是触及到了沈峤的伤口,“元后去世贵妃如今有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就该改口了。” “谁知道呢?” “可惜了元后。”祝可叹气。 “你知道元后?”沈峤来了精神。 “她是个和善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很轻很柔,我只见过她一次,还是去年的年夜宴上,没想到那一次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沈峤听着祝可惋惜的语气,不得不承认柳峤真的很惨。 但是还有人能记得她,一点点的欣慰。 等她回去21世纪就让闺蜜重新写小说,让柳峤重生来个复仇,成个女强文,现在不是流行这样的文么。 “你在想什么?”祝可见沈峤没接话用手肘碰了碰她,“你有听我说话吗?” “啊......哦,不好意思啊,刚在想事情。”沈峤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不是小气的人,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不然不会和你说这些。” “嗯?难道不是因为汴梁王的原因?”沈峤倚靠在椅子上,侧过脸不会好意的问道,“或者说是因为家父叮嘱?” “你......”祝可愣住了。 尚苓和中慧都傻了。 这姑娘也太聪明了吧?竟然知道这些。 “难道不是?”沈峤再次确认。 “是。”祝可点头承认。 沈峤浅浅一笑,祝尚书是汴梁王的人,小说里面提到过的,她今日前来那么多下人跟着,她猜测要么汴梁王不放心,要么就是管家多事了。 毕竟她是被汴梁王金屋藏娇的那个人,场子得撑起来。 第八章 所谓亲人 她今日到柳府的消息,那些汴梁王的心腹肯定会知道,自然免不了要叮嘱自家夫人女人,一定要好好关照她沈峤的。 只是沈峤也没想到,祝可会是第一个。 换了其他人她还真不一定会猜得出,也不一定会搭理她。 只因为祝可这人小说中描述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因为在柳贵妃这里吃过亏了,才收起了性子。 “一会儿贵妃该来了,留着精力歇一歇,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呢。”沈峤再次岔开话题,有个话挑开就好。 “也是。” 话音刚落。 “各位夫人小姐,我家夫人请各位前去芳园,那边暖和些。”柳府下人前来请客移步。 “走着?”沈峤朝祝可眨眨眼,“说不定有戏可看?” “你可别乱来,她是贵妃现在腹中有子,你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即使有王爷做靠,也免不了被人说道。”祝可下意识以为沈峤要对付柳贵妃。 “我看起来是这么冲动没脑子的人?”沈峤傻了,这孩子思维也太跳跃了。 祝可摇头否认,“不像。” 沈峤站起身不搭理她,跟着人流往芳园去。 祝可急忙跟上去。 芳园。 沈峤和祝可一前一后进去,正屋已经坐满了人,主位上柳贵妃和柳夫人一左一右,柳贵妃端庄自持,柳夫人同其他夫人攀谈,像是没看到进来的沈峤和祝可。 沈峤是个it直女,可不会舔着脸上前,更何况嘴上说着不靠男人,但是现在还没有任何权力的她,汴梁王的名头才是最好用的。 两个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屋内的交谈声还是放低了,渐渐地没了声音。 祝可低头浅笑,忍不住了。 沈峤一脸茫然地问道,“大家怎么都停了?继续啊?不用管我们,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众人,“......” 这人怎么说话呢?! “沈姐姐说得对,不用在意我们。”祝可憋住笑一本正经接话。 沈峤瞪了她一眼:凑什么热闹。 祝可:就凑就凑。 “这位便是王府的沈姑娘?”柳夫人开口了,脸上带着浅笑,双手搭在腿上,一身四品诰命夫人衣衫,光彩照人啊。 “以前是公子,现在是姑娘。”沈峤迎上去,和她四目相对。 这便是柳峤的亲生母亲。 亲生女儿惨死,她却沉浸在成为诰命夫人的喜悦中,当真是一个好母亲。 “以前听说王爷捡了一个男孩养着,没想到养着养着竟成为姑娘。”柳夫人摸了摸手背,打趣道,“王爷这运气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呢。” “柳夫人胆子真大,王爷岂是随便谁都能议论的!”尚苓板着脸接过柳夫人的话。 瞬间,柳夫人笑容僵住。 “尚苓,你吓到柳夫人了。”沈峤打圆场。 尚苓缓和了神色。 柳夫人重新换上笑脸,刚想开口。 “王爷运气如何我是不知道,柳夫人的运气不好倒是真的。”沈峤轻描淡写,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冷却,“元后去世,柳府这还大办喜事,元后怕才是捡来的那个吧?” 话毕。 在场的人已经不开始看向别处了。 这王府出来的人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说就算了,好歹等她们走了再说,她们不想被波及,真的不想。 “沈姑娘,想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柳夫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元后纵然是我亲生,却生性顽劣不服管教,回府后严格教导也没有改正,进宫后更是对贵妃和皇上动手,这是大罪。” “她是有罪服刑的,皇上念及旧情没有牵连柳府,已经是格外开恩。” “幸好贵妃娘娘腹中皇子无碍,不然就是她十条命也不够偿还的。” 柳夫人越说越激动,冷漠的话语像是说仇人一般,哪儿有一点亲情可念? “柳夫人真是大义。”沈峤先扬。 等柳夫人脸上带笑后,继续说道。 “如此这般,养不教父之过,元后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柳大人和柳夫人都该一起以死谢罪才够啊。” “贵妃觉得呢?” “毕竟腹中可是皇子,谁能大得过皇子?” 柳夫人被噎。 这沈峤到底什么来头,一张利嘴让人无话可接。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祝可默默地给沈峤竖起大拇指,厉害啊,一嘴战全场,服。 “今日是柳府请了大家小聚,并非沈姑娘口中的大办喜事,对于姐姐的死本宫和母亲心里都很难受......”柳贵妃见状只能接过话头。 “哦......原来贵妃有孕不算大喜事啊。”沈峤打断她的话。 柳贵妃,“......” 这人有病吧?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让别人说什么? “那皇上还大赦天下,真是不应该啊。”沈峤才不管这些,她们吃瘪,她高兴,这只是一点点利息而已,“回头我回去王府就和王爷说说。” “等上朝后,向皇上递折子,免了这些东西,想来王爷的话皇上多少会听进去一些,贵妃您觉着呢?” 柳贵妃,“......” 觉着......觉着个啥啊。 汴梁王的话皇帝才不是听一点点,那是全听,而且是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沈峤就是故意的。 “本宫可是哪里得罪过沈姑娘,至于让姑娘今日处处针对本宫?还是柳府哪里没做对,让沈姑娘怀恨在心?”柳贵妃反行其道,一脸悲戚。 沈峤心里呸了一声,真是不要脸。 比不过就开始装白莲了。 心思一转,谁还不会啊? 假意摸了摸眼角,“都怪我,没有问清楚明白,不然柳府这样大度的府邸,怎么会让有请柬的客人走侧门呢?” “要么是柳府的下人擅作主张,要么就是我的错,没有说清楚。” “尚苓,下次你一定要提醒我,记住了吗?”沈峤吸了吸鼻子叮嘱尚苓。 “姑娘放心,奴婢记住了,一定不会让今日的事情再发生。”尚苓年龄不大,却很上道。 众人,“......” 她们从未遇到过战斗力这么强的女子。 好赖都让她一个人说了,最后还堵死了人家的后路,让人无路可退逼到死角。 第九章 定谁的婚? 柳夫人扯出尴尬的笑回答,“今日的事情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来人,去将让沈姑娘走侧门的门房打二十棍,发卖出去。” “是。”柳夫人身边的妈妈应声出去。 “沈姑娘,您看这样您可满意了?可能息了您的怒火?”柳夫人问沈峤的意思。 沈峤一听,好家伙。 这是想把这事儿推在她身上? 妙啊。 “嗯?怎么能说是让我满意呢?”沈峤装作不解,“我还以为是王爷的名头够响,才镇得住柳府家仆呢,原来不是啊......” 柳夫人涨红了脸,双手握紧。 沈峤......咄咄逼人! “柳夫人别生气,容易长皱纹,到时候越发显老,到最后还是要累着您又要张罗给柳大人添几房妾室了。” “不过,添几房也好,万一又来几个添丁之喜呢?” “要是女儿,就能给贵妃娘娘作伴,儿子当然就更好了,柳府人丁兴旺,广阳伯的爵位才能有人继承不是?”沈峤现在是铁了心让她们吃瘪。 虽然是搞it的,可没少在网上冲浪,怼人的话信手拈来。 “沈姑娘的好意心领了。”柳贵妃到底不想柳府颜面全无,对她没好处。 “柳府的事情还是让柳府主子操心好了,沈姑娘可以将精力留着,毕竟王爷孤身一人许久,也该张罗张罗,办一办喜事了。” “本宫看祝尚书的千金就很不错,祝小姐,您觉得呢?” “要是愿意,回了宫本宫就向皇上说说,给祝小姐赐婚,大喜事一件呢。”柳贵妃想要扭转局面,沈峤她拿捏不了,还拿不住一个小小的祝可吗? “我......”祝可急了。 虽然祝尚书是汴梁王的人,不代表她祝可愿意嫁给汴梁王。 “还别说,这还真是喜事,那就麻烦贵妃回宫后和皇上说说,一定要把这婚给赐了,我还没喝过喜酒呢,头一回,可不能没了。”沈峤却开心的很。 顺杆子就爬了上去。 柳贵妃,“......” 祝可一把拉住沈峤的手臂,急切地想说点什么,见沈峤朝她眨眼,她才震惊下来。 是她着急了。 汴梁王是何许人,别说柳贵妃了,就是皇帝都没有办法左右他的婚事。 想通之后,祝可笑着站起来朝柳贵妃福身,“我先谢过贵妃娘娘了,若是婚事成了,我一定要请王爷给皇上和贵妃娘娘一个大红包。” “汴梁王妃......这个名头我很喜欢。” 沈峤笑了,还是笑出声那种。 祝可瞪了她一眼,沈峤收起笑容,这人和她是一道的。 “谁要定本王的婚事?”冷冽的声音响起,屋内的女眷们接变了神色起身,等人走近了急忙行礼。 “皇叔......皇叔怎么来了?”柳贵妃也站起身往一旁站,将主位让了出来,脸上带着笑。 汴梁王瞥了眼在角落的沈峤,径直坐到主位。 沈峤被看得一个瑟缩,这魔王不会听到刚才的话了吧?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啊,不能背后念叨别人,只期盼这魔王能在外面给她几分面子,不然以后她出了王府还怎么混? 除了汴梁王,还进来一些达官贵人。 也就闺蜜把这个汴梁写的不那么古,不然男女怎么同屋,一会儿的席都得分开。 沈峤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祝可也缩在沈峤的身后,要是汴梁王多嘴朝她爹说上一两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汴梁王坐定,“贵妃还是称呼本王王爷,这世上也就皇帝元后和几个藩王能称呼本王皇叔,贵妃......” 言下之意,你一个妾室,不够格。 沈峤憋着笑,牛啊。 柳贵妃神色变得难看,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却又不得不隐忍赔笑低声说道,“王爷说的是。” “可以回答本王方才的问题了?”汴梁王拿起柳府下人递上来的新茶,撇了撇茶盖。 “不过是大家的玩笑话,王爷当不得真......” 汴梁王猛地放下茶盏,轻飘飘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是个笑话?可供你们随便玩笑?” “王爷误会了。”柳贵妃吓的脸色惨白,蹲身行礼。 其他人急忙跪了下去,汴梁王的脾气保不齐做什么,她们的夫君/父亲在朝为官,汴梁王随便动动嘴,他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哼,本王还没到脑子不清楚的地步。”汴梁王冷哼。 这下柳贵妃也跪了下去,突然她转念一想,扭过头指了指还站着的沈峤,“王爷真的误会了,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沈姑娘,方才我们同沈姑娘聊天的,沈姑娘可以作证的。” 沈峤突然被柳贵妃cue,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好家伙,这是要拉她下水啊。 抬头却不想对上汴梁王的目光,勉强笑笑,“王爷,这事儿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没听到,不了解,和我没关系,您信吗?” “为何不信?”汴梁王挑眉反问。 沈峤脸色一喜,“那这是真的和我没关系。” “过来。”汴梁王淡淡的说道。 “啊?” 汴梁王瞥了眼他旁边的座位,示意沈峤过来。 沈峤连连摆手拒绝。 汴梁王不说话,众人大气不敢出,屋内的氛围渐渐不对劲了。 跪在沈峤后面的祝可戳了戳沈峤,朝她挤眉弄眼让她去呀,不然汴梁王要发火了。 沈峤一步一步挪到汴梁王身边的位置,干笑两声,“王爷旁边的位置我不配,还是站在这里比较好。” “随你。”汴梁王不再步步紧逼。 柳贵妃眼见没将沈峤拉下马,心有不甘,“既然沈姑娘说没有,许是沈姑娘方才没仔细听,但是祝姑娘......” 将矛头指向祝可。 “你应该听清楚了吧?你可是当事人之一呢。”柳贵妃看向祝可,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祝可反应极快,“真不好意思啊贵妃娘娘,方才臣女和沈姑娘聊天太投入,没有参与话题中来,所以......” 我也不知道! 祝可将后面的话隐含住了,但是大家都听懂了。 “你!”柳贵妃捏紧了锦帕,却又无可奈何。 “王爷。”沈峤突然温柔的喊了汴梁王,待他回头过来,她暗暗地鼓起勇气。 第十章 王府缺个女主人 “贵妃娘娘怀有皇子,可不好久跪。”沈峤看向柳贵妃,话却是对汴梁王说的,她对汴梁王还是有一点害怕。 “本王让她跪了?”汴梁王将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沈峤,“......” 是啊,刚才是贵妃自己跪下去的,和别人没关系。 “那谁?”沈峤指了指青烟,“还不把你家主子扶起来,要是你家主子有个什么好歹,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青烟看向柳贵妃,询问她的意思。 柳贵妃却看向汴梁王,他才是拿主意的主,皇帝在他眼里都不算啥,更何况是自己腹中还没成型的孩子? “宫里培养出不护主的奴才,本王看宫内也该整顿整顿了。” 一句话,青烟急忙扶起柳贵妃。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沈峤看向祝可,挑了挑眉:帮你解决了困难,可得记着我的好。 祝可眨眨眼:记住了记住了。 “王爷,我觉得贵妃刚才有个话倒是有道理的,王爷也缺女主人了,贵妃娘娘既然有心做红娘,不妨让贵妃娘娘张罗张罗......”沈峤想了想,若是王府有女主人了,自己布置布置就能出府了。 到时候天大地大,还不是任她想干嘛就干嘛? 可不等她说完,汴梁王转头看过来,一个眼神就让沈峤傻了,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臭脸写满了不高兴。 “当然了,王爷的事情最后还是要王爷做主。” 她不得不认怂。 汴梁王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本王也觉得王府的确是缺个女主人了。” 简单一句,全场哗然。 以往传闻汴梁王好男风,王府藏‘娇’,如今知道这个娇却是女子,已经给了许多还未婚嫁女子希望了。 如今更是得汴梁王亲口认证,王府需要王妃,她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要知道这可不仅仅是一个亲王妃,连皇上见了都要恭敬喊上一声皇婶,汴梁王权倾朝野,整个汴梁都横着走。 此话一出,只会让人趋之若鹜。 沈峤眼睛一亮,好啊,这太好了。 柳贵妃目光不自觉地看了过来,当初若不是汴梁王有同姓之好,她也不会选择皇帝,如今再看好像汴梁王更适合她。 柳夫人的心思自然也活泛了起来。 柳府还有庶女。 若是嫁入王府,于柳府也会有利。 不管是皇帝胜还是汴梁王赢,柳府都能稳住地位,步步高升。 “王爷,快开席了,请您过去入座。”柳聪恰到好处的出现,朝汴梁王拱拱手,请他过去用膳。 “嗯。” 汴梁王起身离开,沈峤暗暗松口气,可没等这口气松掉,已经走到门口的汴梁王回头对沈峤问道,“不走?” 沈峤左右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 汴梁王挑眉:还能有别人? 沈峤讪讪的跟上去,看了一圈汴梁王周围的人,为难的开口,“王爷,你们都是去用膳我跟着去,不大合适吧?” 汴梁王装作不懂,“本王说合适就合适。” 众人,“......” 他们不是人。 “王爷......” “你还有什么问题?”汴梁王轻飘飘地反问,沈峤立马乖乖地摇头,“没,没有了。” 汴梁王转身离开,沈峤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离开时还不忘看一眼被她解救的祝可。 “自求多福。”祝可双手合十,呢喃。 沈峤:看错她了! 众人随着汴梁王离开,屋内的夫人千金也被安排如席。 最后屋内只剩下柳夫人和一旁的妈妈,“去把五小姐带来。” 妈妈吃惊,“夫人,现在就让五小姐露面,会不会?” 柳夫人冷眼看过去,妈妈将话咽了下去,“老奴这就去。” …… 席间。 众人站着,汴梁王看向沈峤,挑了挑眉:不坐? 沈峤皮笑肉不笑,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汴梁王只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他大人分坐在其他位置。 “开席。” 随着一道喊声,鱼贯而入的柳府下人端着各种菜品上桌,最优先的最好的自然是汴梁王这一桌。 沈峤看着好看的菜,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 她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今日感谢各位同僚给柳某面子,前来我柳府做客,特别是王爷能来,使得柳府蓬荜生辉......”柳聪举起酒杯开始官话。 沈峤耳朵听着劳什子官话一脸不耐烦,看着桌上的菜咽了咽口水。 “饿了?” 沈峤抬头,眼眸对上汴梁王的眼神,忍不住点了点头。 “吃吧,不用听那些流水话。”沈峤眼神一亮,拿起筷子就朝自己看了好久的辣子鸡伸过去,她盯了它好久了。 伸手、夹菜、入口行云流水,可吃到那一刻沈峤眼神就暗了下来,“不够麻,不够辣,鸡肉不入味,一般。” 汴梁王神色不断变化,目光却一直在对面沈峤身上。 柳聪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没有入汴梁王的眼,脸色也差了两分,却不敢怒不敢言,只得赔笑和其他同僚攀谈着。 沈峤却不管这些。 筷子已经到了第二盘菜,红烧猪肘。 “炖煮时间不够,不能入口即烂,外面的皮还腻得很,差评。” 第三道菜,沈峤看着像是水煮肉片,夹了一块肉嚼了嚼立马吐了,“这也太老了吧?一点不嫩滑,味道也淡的很,是家里买不起盐了吗?” 沈峤的吐槽声越来越大,引得一旁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么难吃?”汴梁王清冷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到他认真的神色,点头回道,“算不上难吃,但是不好吃,至少比我做的差多了。” “哦?”汴梁王来了三分兴趣。 沈峤说起吃的就来了精神,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吃货,正准备好好和汴梁王说道说道的时候,一旁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吴侬软语让人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给王爷请安。” 沈峤看过去,一身翠绿衣裙外加薄薄的纱状披风,斜散下来的发丝在身前,耳鬓发髻处别了一小朵盛开的腊梅。 这样大气的模样,不适合这样的装扮。 加上全身上下衣衫单薄,外衫更是一层薄纱,她看着都觉得冷。 第十一章 自荐侧妃 不过嘛,女人最了解女人,这女的一来就往汴梁王跟前凑,还穿成这样,自然是要勾引眼前人的,她不能做那个刽子手。 但是...... “你继续。”汴梁王看也没看,继续对沈峤说道。 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可汴梁王却不会怜香惜玉! “王爷,这姑娘还蹲着呢......”沈峤指了指一旁的女人,欲言又止。 “与本王何干?” 沈峤,“......” 人姑娘目标是你啊,还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爷,臣女名柳菀,行五,大家都叫臣女为小五,若是王爷不嫌弃……” “聒噪。”汴梁王没多少耐心,简短两个字让柳菀脸色苍白。 汴梁王的暗卫出现拦住柳菀,面无表情,“姑娘,请吧。” “王爷,臣女仰慕王爷许久,王爷可否给臣女一个机会?一个争取的机会?”柳菀突然变了态度,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汴梁王。 沈峤暗叹好气魄。 柳府还有这样的人呢,有点意思。 只是这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小说里面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物,看来柳府背地里还有她不知道的门道。 柳聪已经上前来,一脸愧色,“王爷恕罪,小女一直养在深闺不懂规矩,冲撞了王爷。” 汴梁王似乎有所动容。 沈峤瘪了瘪嘴,男人......果然都看人颜色才决定自己的态度。 “既然你说让本王给你个机会,说说看。”汴梁王右手放在桌子上,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 柳菀见状从容的说道,“臣女三岁习读诗书,六岁精通音律,八岁女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荣臣女自认有几分颜色,做王爷的侧妃绰绰有余。” 沈峤再看过去,六啊,自荐当侧妃这操作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说里也没见过这种情节啊。 “王爷,我觉得王妃的位置柳姑娘都当得,这样的多才多艺才貌美,多难得啊?”她得推一把。 也就柳府这个傻的。 以为把鸡蛋放到不同的篮子里,就能东不成西也能就,却没想过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汴梁王手一顿,看向沈峤,眸中多了几分怒色,“你当真这样觉得?” “自然。” 沈峤觉得柳菀当侧妃还是正妃,于她没有差别。 “很好。”汴梁王继续敲击着桌面,“既然如此,那就随便跳支舞本王看看。” 柳菀愣住。 “怎么?不愿?”汴梁王追问。 柳菀看了一圈,众人不同目光和神色,她根本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起舞,她的一切美好都是给未来夫君的。 “愣着干嘛?赶紧地。” 就在柳菀还在犹豫之际,柳聪推了她一把催促。 “那臣女就献丑了。”柳菀深吸一口气走到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待音律起随着音律一同翩翩起舞。 沈峤神色复杂。 柳菀......自荐的勇气可嘉,可降低身份在众人面前起舞,让她方才的颜色都差了几分。 沈峤的目光跟着柳菀,一脸可惜,汴梁王却时不时看沈峤两眼,眉头轻皱,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一般。 那头的柳菀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贴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 不得不说,柳菀的舞真的不错。 身段,对音律的把控,一切都彰显着她跳舞的天赋。 哎,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啊。 一曲舞毕,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柳菀已经回到汴梁王的面前,福身一礼,“王爷觉得这一舞如何?” “峤,你觉得如何?” 沈峤,“......” 啥? 汴梁王在叫她?还是说的是:瞧,你觉得如何? 柳菀顺着目光看过来,这位便是这两日汴梁议论的焦点了,细细看来除了那张脸也没有什么长处了。 王爷就是藏娇这样的人? 那她的胜算就更大了,况且她在王府这么多年,王爷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怕是早就对她生了厌,她要做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嫁入王府,脱离柳府。 “姑娘,王爷问您觉得如何?” 沈峤看着还算洒脱的柳菀,“汴梁有佳人,轻盈绿腰舞,柳姑娘的舞是我见过最美的,也是最好的。” “王爷,您看?”柳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看也不看沈峤,等着汴梁王开口。 “王府如今她说了算。” 沈峤看过去,啥?谁?什么? “王爷......王爷不会是同臣女玩笑吧?”柳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沈姑娘难道是王爷定好的王妃?所以?” “本王说她做主就是她做主,同她地位有和关系?”汴梁王黑了脸,今日他已经很给面子了,若不是为了...... 看了看对面怔楞地沈峤,算了,饶是他想得太多。 “王爷若是无法答应臣女,又何苦让臣女在众人面前一舞?难道就是为了取悦沈姑娘?”柳菀泫然欲泣。 “别扯上我,和我没关系啊。”沈峤眼看事情不对劲,急忙撇清她的关系。 “柳菀,还没闹够吗?”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柳菀神色一变,双手揉搓着有些不安。 “让王爷见笑了,府中庶女没有规矩,打扰了王爷的雅兴,本宫这就让人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柳贵妃不多时已经走到了汴梁王这边啊。 柳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沈峤注意着她们二人的反应,一个正经庶女,一个假千金却是贵妃身份,若只是身份地位悬殊,柳菀应当不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柳贵妃说完汴梁王并不接话,难免有些尴尬,凑巧的是柳夫人这时候也过来了,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柳菀,才走到柳贵妃的身后。 “王爷,娘娘,今日发生这些事都是臣妇的错,还请王爷和娘娘不要降罪小女,臣妇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第十二章 侧妃允了 汴梁王依旧不语。 沈峤看着箭弩拔张的气氛,啧,这柳府的男人看来不行啊,都让女的冲锋陷阵,他们躲在背后享受着成果。 “王爷方才不是问我的意见?” 汴梁王挑眉等着她的后话。 “我觉得柳姑娘很好,做王爷的侧妃绰绰有余,王爷要不考虑考虑?”沈峤想了想,柳菀是个变数,她要知道的更多,就要把人放在自己的身边。 “反正王府家大业大,不差这么一个人一张嘴。” 柳菀,“......” 众人,“......” 这沈姑娘可真敢说啊,什么不差一个人一张嘴,说的好像就多了一个牲口那样简单。 “行,既然你觉得她能胜任侧妃,本王允了。”汴梁王说话算话,“暗一。” “王爷。” 暗一是汴梁王的暗卫长,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是个正直的人,只是......那张脸太臭了,比汴梁王的脸还臭。 “吩咐人将西南的那个院子收拾出来,晚些时候本王将侧妃带回去。” “是。”暗一领命离开。 众人,“......” 这就完了? 好歹是汴梁王侧妃,就这? 沈峤也迷糊,不知道汴梁王打的什么主意,“王爷,到底是侧妃......是不是也该好好的吹吹打打,热闹一下?” “本王不喜热闹。”汴梁王拒绝。 沈峤,“......” 不喜热闹还来柳府凑热闹? 唬鬼呢。 柳夫人刚听到汴梁王允了的话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后面的话,这侧妃位份无名无份,岂不是落人把柄? “王爷,按照惯例侧妃应当要上皇家玉牒,婚礼这种事情可有可无,可皇家玉牒......”柳夫人言尽于此,聪明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在教本王做事?”汴梁王不耐烦地打断她。 沈峤翻了个白眼,这汴梁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她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柳夫人放心吧,会有的。”沈峤安慰她,“你看贵妃娘娘现在母凭子贵,这些事情都是慢慢来的,不是一蹴而就的,柳侧妃的福气在后头呢。” 柳贵妃,“......” 这听着可不是什么夸赞的话。 她要是母凭子贵,现在就该是皇后了,后位没到手就算了,连六宫之权都没了,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福气。 “回吧。”汴梁王突然站起身,走到沈峤的面前挡住她的光亮。 沈峤抬头仰看着汴梁王,这样看过去好像他也没有小说中的那样凶残,至少今日在柳府,他表现虽然冷漠了一点,但是也不是小说中那样的凶狠毒辣。 “可是我们还没吃饭。” “不是说不好吃?熬在这里饿肚子?”汴梁王伸出手放到她的面前。 沈峤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大手,手上有细小不明显的伤痕,可掌心的茧却十分明显。 再抬头,久等不到她伸出手的汴梁王,并没有不耐烦或是不悦的神色,沈峤有些动容,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朝她伸出手。 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他的手很暖和,自己冰凉的右手被他握着,被他拉起,一前一后的出了柳府。 临走时,汴梁王还不忘交代暗卫将柳菀一同带走。 ...... 回去的马车上,汴梁王闭眼养神,沈峤拿着马车内的糕点垫肚,她悄悄打量汴梁王,确定他没有眯眯眼偷看后,魔爪伸向了糕点,两口一个,入口不腻还香甜,这糕点不错啊。 一连吃了六个,总算有些饱了,但是她又觉得口干了。 怎么办? 还有多久才能到王府啊,她口渴。 不断地咽口水缓解口干,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了。 突然...... 一水壶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沈峤努力扬起笑容干巴巴的道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方才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现在还没有忘记。 “喝了别咽口水了,声音太大,吵到本王了。” 沈峤拿着水壶的手僵住了。 他说什么? 她吵到他了?! “我说王爷......” 汴梁王一个眼神过来,沈峤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咽了回去,“好的,我尽量小声一点,不吵到您老人家。” 汴梁王眉头一皱,“老人家?” “对啊。”沈峤一脸认真,决不能让汴梁王看出她真实的想法,“您是王爷,是汴梁最尊贵的人,老人家三个字是对您的尊称。“ 汴梁王一脸看她说假话的样子。 沈峤举起水壶喝了起来,等不口渴了,才盯着手中的水壶若有所思。 “没用过的。“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峤笑了,发自内心的。 吃饱喝足的沈峤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但是马车上多了一个人,她不敢睡,只能硬撑着眼皮努力让自己清醒。 “困了?”汴梁王突然软下了语气,让沈峤惊呆了,看着他柔和脸庞,若有若无的关心意味,她觉得这王爷好像真没有那么冷漠。 沈峤不自觉地点头。 “躺这儿。”汴梁王让出空来,让沈峤好躺下眯会儿。 沈峤看了看那位置,她要是躺下去,头就要挨着他身上,总觉得不自在。 “不躺?” 可不躺的话,她真的有些困,万一就这样坐着东倒西歪岂不是更不好? 算了,躺就躺,她是新新世纪的人,应该表现的大方一点,说躺就躺,脸靠着汴梁王身侧,闭上眼鼻尖传来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她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味,却莫名觉得好闻,用力吸了吸,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马车的摇晃,本就很困的沈峤很快就入睡了,汴梁王低下头看着她的侧脸愣神,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预言还有未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当初给他的预言只是上一半,那人说等到人来了,时机成熟了,他会出现的,届时下半预言会亲口告诉他。 只是......这女子若是真的无法再回去她的世界,他应该为她做点什么,至少要让她在汴梁无忧无虑。 譬如今日去柳府。 他知道柳贵妃也回府的时候,就丢下手上的事情赶了过去,他知道柳贵妃出现在柳府必然和皇帝有关,而皇帝...... 前几日从自己这里没得到有用的信息,自然会用别的办法。 第十三章 你是直男吗? 果不其然,一进府就给沈峤下马威了。 侧门进府? 行,那他之后去柳府做客的人,都被他的暗卫挡住了走正门的路,全从侧门进。 既然他们喜欢搞这些动作,他就成全他们。 但是这些事情她不需要知道。 ...... 汴梁王一走,柳府来的客人纷纷告辞,只有少数攀附皇帝,想让贵妃拉一把的人还在,可柳府已经没了待客的心思。 正厅,柳贵妃和柳聪坐在主位上,柳夫人低头站在中间。 “母亲,柳菀一事你可知情?”没了汴梁王府的人,柳贵妃又是那个高傲强势的主儿了,看向柳夫人的神色没有多少情感。 “我......我不知道。”柳夫人回答,话里没多少底气。 “吴妈妈,你来说。” 柳夫人不开口,柳贵妃转向伺候柳夫人的吴妈妈,轻挑的眉眼让吴妈妈立即跪了下去,“求娘娘饶命,五姑娘求了奴才带她出来,奴才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没想到......奴才也没想到五姑娘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柳贵妃越是云淡风轻,吴妈妈越是害怕。 贵妃的手段在入宫前她们就尝过,针不见血痛不见伤,想找人说理都没法,也是贵妃入了宫,将目光都集中在皇上和元后身上,她们在府上的日子才好过了很多。 “你的意思,都是柳菀的错了?” 吴妈妈一愣,很快回答,“是,都是五姑娘的错,是五姑娘怂恿奴才将她带出,如今一走了之......” 柳贵妃冷呵一声。 吴妈妈头磕地不敢再多话。 “既然这样,青烟。”柳贵妃有的是办法,“去把吴妈妈的家人都带下去,该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奴婢这就去。” 吴妈妈猛地抬起头,一脸惶恐,“娘娘,求您饶了奴才家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件事都是奴才一人所为,和他们没关系,还请娘娘饶了他们。” “饶了他们?”柳贵妃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吴妈妈愣住,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要你说你幕后之人,本宫会考虑放过他们,如何?”柳贵妃给出选择,可吴妈妈又低下头去,这个选择不如不给。 柳夫人依旧站着一言不发,柳聪事不关己。 半晌。 “考虑的如何了?”柳贵妃不再等,开口问吴妈妈的决定。 “这事没有幕后之人,事实便是刚才奴才所言,还望娘娘明察。”吴妈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内心还是抱有希望。 “如此......”柳贵妃抬手示意青烟,青烟点头出去了。 吴妈妈闭上眼双肩颤抖,眼泪落下,却丝毫不敢出声音。 “父亲,往后便是伯爷了,事事更要谨慎些,不要辜负了皇上给的恩赐。”柳贵妃话头转向柳聪,待他郑重点头应下,复又看向柳夫人。 “既然五妹妹已经去了王府,这府上又冷清了许多,母亲不若给父亲多纳几房妾室,或是娶一房平妻,让府上热闹热闹。” 柳夫人抬头盯着柳贵妃,对上她挑衅的神色,垂在袖中的双手握拳,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和不甘。 “娘娘如此说了,臣妇自然照做。”柳夫人最终还是应下。 “本宫出来许久,也该回宫了。”柳贵妃今日回府就是为了打探汴梁王对沈峤真心与否,汴梁王的表现倒是不难猜出,他是有几分在乎的。 如此也能回宫交差了。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给了柳菀机会,让她逃去了汴梁王府,这事儿她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青烟。”柳贵妃叫上青烟离开了柳府。 柳聪今日宴会丢了里子面子,离开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夫人,随后朝新纳入府小妾的院子去了。 ...... 另一头,王府马车缓缓前行停在了王府门口。 沈峤这一路睡得竟格外的安稳,许是马车摇晃更好睡,马车停下来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却不想碰到了一旁闭眼假寐的汴梁王。 猛地收回手,赶紧坐起身看着汴梁王,“不好意思,睡着了。” 汴梁王睁开眼,好像并没有计较。 “没什么事儿我先撤了。”沈峤急忙起身,想要逃离这个空间。 却不想因为太过着急,竟然被一中间的矮桌绊倒,就这么的猝不及防朝前面扑下去,沈峤下意识用手去挡住脸。 可护住了脸,手和其他地方就没有避免到了,她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龇牙咧嘴的喊痛。 听到声响动静的尚苓,一把掀开帘子,看到趴在马车上的沈峤,焦急担心,“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您先别动,奴婢上来扶你起来。” 尚苓急忙爬上马车小心扶起沈峤,仔细查看她身上,掌心手肘这些都受伤了,还有些不方便查看的地方,“姑娘,我们先回屋,奴婢让大夫给您好好检查检查。” “嗯。”沈峤舒缓了好久,总算稍稍缓过来一些了。 却还是免不了碰到伤口疼,双手刚才用力勇猛,现在动也不敢动了。 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撇到老神在在的汴梁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王爷,您是直男吗?难道这是您单身的原因?” “依我看啊,这优良传统传承下去,怕是您就要注孤身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让您继续保持。” 汴梁王皱眉。 “听不懂?”沈峤却是挑眉继续刺激,“听不懂就对了,真是活久见了,小说电视剧人都不带这样的,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尚苓悄悄拉了拉沈峤的衣袖,虽然她也听不懂姑娘的话,但是她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尚苓,我们走,让他注孤身。”沈峤霸气的转身要下马车,没想到头又撞到了马车的门边,疼地她捂住额头,还碰到了手受伤的地方。 想必也没有比她更背的人了。 为了出气,想也没想抬脚就踢了过去,最后.......脚也踢疼了。 尚苓都看不下去了,“姑娘,咱们走吧,别和死物置气了。” “对,和死物置什么气。” 汴梁王,“.......” 好像被指桑骂槐了?! 尚苓,“.......” 王爷,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题外话------ 伏笔来了,柳夫人为何会有这样遭遇? 柳贵妃和柳聪的态度为何会如此? 第十四章 厨艺(上) 沈峤被扶下马车的时候,柳菀已经侯在后面许久,沈峤眼下没精力去和她搭腔,径直回去了掌上阁。 柳菀抬眸时只看到了沈峤明亮颜色的身影,嗫嚅着嘴什么没说,只数九寒天在这里站着,衣衫单薄的她免不了冻得难受。 她只期望汴梁王能想起她来,尽早将她安排妥当。 但她还是失望了。 马车内的汴梁王一边想着沈峤的那番话,一边回想着她方才好笑又可爱的举动,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内心好像敞亮了一些。 下了马车的汴梁王直接去了书房,去柳府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现在需要去处理掉。 ...... 回了掌上阁刚坐下的沈峤,任由尚苓替她整理衣衫,屋内暖和许多,换了轻薄又宽敞的衣衫,尚苓一入府就让人去寻了大夫过来。 这会儿大夫还没来,她又细细地给检查着伤口。 还好,膝盖处淤青了,手掌和手肘有些伤,“姑娘,您活动活动手臂,看看会不会伤到筋骨,若是皮外伤还好,伤到筋骨就麻烦了。” 沈峤甩了甩手臂,感觉没啥大问题,“没事,还能动弹。” 尚苓笑了笑。 正巧大夫来了,尚苓准备了一下让大夫给沈峤看诊。 一番操作下来,沈峤又累了,古代的大夫就是麻烦,问的太多了,罗里吧嗦一大堆,幸好有尚苓回答了。 开了些内服的草药,给了些外敷的药。 沈峤看着磨破皮带血的手掌,任由大夫给清理着,她侧过脸去问尚苓,“尚苓,方才......我是不是对你家王爷太凶了?说的话会不会让他生气啊?他不会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拿我开刀吧?” “姑娘,您现在才想起来......会不会太晚了?” 沈峤,“......” 她这嘴比脑子的快的毛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要不是被摔狠了,气急了,怎么会口不择言? 再说了,这怪她吗? 根本不怪她好吗? 哪个小说、电视剧在女主摔倒的时候不是上前一个公主抱?还附送一个香吻?他沈邡君倒好,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能忍得住才怪! 沈峤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大夫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等回神过来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过了,包的有点丑。 “姑娘,饿了没?方才在柳府都没怎么用膳,奴婢让厨房给您备了点点心,要不要先垫垫肚子?”尚苓整理着大夫留下来的方子,让其他下人拿去抓药煎药了。 “不吃。”沈峤气气的。 马车上,汴梁王说‘没喝过的’眼神她还记得,就是因为她没管住嘴,才招惹出来的。 “要不奴婢让人在小厨房先给您做点吃的?” “也不是不行。”沈峤点头。 尚苓去吩咐人做事了。 沈峤躺在床上想着柳府的事情,闺蜜对背景描述的不多,柳府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她只知道柳贵妃柳绛是方府的人。 而巫马氏闺蜜只是说了一句,是她写的伏笔,和方府有些关系,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越想越乱,沈峤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尚苓回来地时候看到的就是沈峤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以为沈峤出了什么事,急切地上前询问,“姑娘,您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再去寻大夫来看一看?” “不用。”沈峤猛地坐起身,“可以吃饭了?” 尚苓楞了一下,点头,“已经好了,奴婢让她们端上来。” “走。” 饭桌前。 沈峤看着这满桌子清淡的膳食,愁眉苦脸的坐在桌前,“尚苓,能换点有味道的菜吗?川菜?湘菜?随便来个都行,这些清淡的菜我实在是吃不下啊。” “姑娘口中的川菜湘菜是什么菜?奴婢让厨房的人去做。”尚苓也苦恼。 姑娘有的话她真听不懂啊。 “算了,现在还早,我还能顶一顶,你带我去厨房。”沈峤自己本身厨艺不错,那都是这些年漂在外面的学会的本领。 “姑娘要去厨房?该不会是要自己下厨吧?”尚苓大惊,“使不得,姑娘什么身份,厨房岂是姑娘能去的?” “民以食为天,烟火气的地方有什么不适合的。”沈峤不乐意这话,“走,带我去。” 尚苓还想劝解,可沈峤铁了心要去,一路上只能委婉的继续劝说,可沈峤一个字没听进去。 到了小厨房,沈峤看着这么小的厨房,嫌弃之意明显,这会妨碍她的实战,“尚苓,带我去府上的大厨房。” 尚苓,“......” 掌上阁的厨房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呀? 却还是将她带到了大厨房,一众下人看到这传说中的‘藏娇’,还没反应过来。 “都愣着干什么?这是掌上阁的姑娘。”尚苓冷着脸呵斥。 众人急忙行礼。 沈峤已经去菜架上翻找菜了,拿了一根黄瓜,一把豆芽,一小块瘦肉,然后又拿了番茄和鸡蛋,走到切菜的台子旁。 挑了一把看起来好使的菜刀,熟练的使用起来。 别说一众厨房的下人了,就是尚苓都看呆了。 “姑娘,您手上还有伤呢?”尚苓看着姑娘拿到的模样,提心吊胆。 况且姑娘不是一直在掌上阁吗?从小时候进府就在掌上阁,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本领? 沈峤才不管他们,黄瓜刮去倒刺后切片,豆芽几下洗好,瘦肉切片,熟练的将鸡蛋敲开倒在碗里搅拌,还顺手放了些许盐,最后拿着番茄有些迟疑。 回过头问道,“有沸腾的水吗?” 尚苓回神看向厨房管事,管事急忙点头,“热水在那里。” 沈峤拿起盆子打了一盆热水,把番茄放进去滚了几遍。 随后开始准备配料,沈峤找了半天,不得不感慨闺蜜的厉害,因为她们两是吃货,所以书里菜品齐全,配料更是种类繁多。 在这个朝代唯一的好处怕就是这个了。 总算搞定一切,沈峤看着还排排站的众人,不客气的用袖子擦了擦脸,说道,“给我生火。” 下人急忙过去生火。 第十五章 厨艺(下) 沈峤将豆芽焯水,然后和黄瓜一起放到盆里垫底,重新起锅放油,配料炒香后加水煮沸,放入已经沾过淀粉的肉片,煮开后放入盐等调料,随后盛入盆里。 此时,本该在用膳的汴梁王却出现在厨房,众人又是一惊,今日厨房是烧高香了吗? 怎么这些主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众人急忙行礼,汴梁王却直直地盯着那个在灶头忙活的人。 宽大的衣袖被她用衣带绑好,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脸上带着一丝丝享受,在菜台子和灶台来回穿梭,他竟觉得这样的她比之前的她多了许多生气。 沈峤根本没发现汴梁王来了。 前期工作做好了,现在到了水煮肉片最重要的步骤,她无暇顾及到其他。 吩咐人洗锅,她找到将准备好的香料和辣椒粉末放到肉上,正好锅洗好,重新放油,她在旁边等着油烧热,不断地踮着脚,搓着小手期待。 眼看着油没有冒烟差不多了,她伸出手在油的上方试温度,“得嘞。” 拿起大勺舀了热油焦在香料和辣椒粉上。 滋滋滋的声音响彻整个厨房,瞬间,香味也弥漫出来,众人惊讶这味道又呛又香,他们已经开始期待这道菜了。 下人也胆大的打量汴梁王,不仅没生气,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厨房管事看向尚苓,询问她的意思,只见尚苓微微摇头,管事也安静了下来。 做好一道大菜,沈峤伸出手拿了一块瘦肉放嘴里,又烫又香,“好吃好吃,这菜多好啊,一点不腻,能吃两碗米饭呢。” 说完,转身过来看到门口的汴梁王。 她急忙咽下口中的瘦肉,被抓包她多少有些心虚,还有点后怕,“那个,王爷,我......” 汴梁王听着她磕磕绊绊解释半天说不清楚,走近她身侧看着一旁的膳食问道,“下人的饭菜不和胃口?” “不是不是。”沈峤急忙摆手,这会儿要是承认了,万一这魔王杀了整个厨房的人怎么办?她不怕,可一屋子人命呢。 前头有因为她无故昏迷,差点死掉的那些人,她还记着呢。 “我就是贪嘴了,央了尚苓带我来看看,看看的......”说完,朝尚苓眨眨眼,“尚苓,对吧?是这样的吧?” 尚苓接收到沈峤投来的信号,点头,“如姑娘所言。” “我没说谎,也和他们没关系。”沈峤急忙撇清他人的关系,就怕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然后开始转移话题,“王爷怎么来厨房了?这个时间点儿应该在忙公务才对。” “你能来我不能来?”汴梁王反问。 “那倒不是。”沈峤神色讪讪,突然,她想起来这个汴梁王喜辣,脸上重新扬起笑容,“王爷要不要尝尝这道菜?还不错。” 本来她不报希望的,想着也就是多嘴一句,下人很有眼力劲儿的递来竹箸,在沈峤的注视下夹起一块肉。 细细咀嚼。 沈峤微微退后半步,这汴梁王可真高,看着他的侧脸,还有慢条斯理优雅吃着肉的样子,贵族就是贵族,啧啧。 “不错。”汴梁王放下竹箸,简短的两个人让众人惊骇。 这菜这么好吃吗? 竟然让王爷都评价不错。 沈峤却像是得到了鼓励,笑着说道,“你等等,其实还缺了点东西。” “嗯?”汴梁王看向她。 只见沈峤将菜板上切好的香菜放入盆中,然后期待地看向汴梁王,“你沾一沾再吃,试试看。” 汴梁王口中还留有齿香,对上沈峤期待的模样,竟鬼斧神差地拿起竹箸照做,方才他觉得虽然菜不错,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只是不忍心伤了她的内心,才说了句不错。 可眼下加了料的菜更加完美,他真心的夸赞,“没想到你还有这天赋。” “我隐藏天赋多着呢,你要善于发现我的美和好。”被夸奖的沈峤没忍住,把和闺蜜相处的那套拿了出来。 汴梁王一愣。 尚苓等人也是愣住了,内心却在不断盘算,王府是不是快要多一个女主人了? “好。” 沈峤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她这个嘴比脑子快的人,真是完全不长记性啊,可还没等她想挽回的话,汴梁王竟然应下了。 应下了!!! 汴梁王,你知不知道你的人设崩塌了?! 但是,沈峤的厨艺被肯定后更多的是欣喜,也不管汴梁王的异常了,“你等等,我还有一个汤要做,一会儿一起吃饭啊?”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了。 在干净的锅里加水,放好盐,转身将刚才烫着的西红柿拿出来,用小刀一刀一刀划,然后将西红柿的皮撕下来切好装盘。 又细细的将葱切好。 准备好后水已经开了,西红柿下锅再次煮开,趁着空挡沈峤看向站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汴梁王,一不留神就看入迷了。 “姑娘,水开了。”尚苓上前提醒。 “啊......哦。”沈峤尴尬的笑笑,拿起盛有鸡蛋的碗熟练的用竹箸搅散,举到锅上搅着鸡蛋往下倒。 瞬间,蛋花形成。 西红柿蛋花儿汤就好了。 煮开,盛汤,一气呵成。 沈峤抓起一把葱放到汤里,拿过一旁的汤勺舀起一勺到小碗中,献宝一样的递到汴梁王的嘴边,“你尝尝这个,辛辣的水煮肉片,加上这个西红柿蛋花汤,很不错的。” 以往的沈峤做好了饭,都是习惯性的让闺蜜先尝,这个习惯一下子没有转变过来,汴梁王看着嘴边冒热气的汤,也没有习惯被人这样对待。 正巧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时候,管家来了,“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一趟。” “走。”这个台阶让汴梁王直接抓住,转身就准备离开。 “王爷先去忙,我给你留菜等你回来。”沈峤下意识开口。 汴梁王,“......” 离开的步伐更快了,他还不适应这样的转变,得缓缓。 汴梁王一走,厨房安静了下来,沈峤有些失望的看着汴梁王离开的身影,“尚苓,将这两个菜端去我的院子,再给我准备两碗米饭。” 第十六章 皇帝 “是。” 原本还不怎么饿的沈峤,这么一运动肚子也空了,同尚苓回到掌上阁之后,看着自己动手动菜开始咽口水了。 “把这两个菜都都盛一些起来,若是你家王爷回来了,还能吃上。”沈峤动手之前想到刚才对汴梁王说的话,不自觉地的吩咐尚苓。 尚苓乖巧地应下。 等尚苓做好事情,沈峤等不及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又觉得一人吃没什么乐趣,便叫上尚苓一起。 尚苓开始还拒绝,沈峤坚持,她也坐了下来,开了头便没有尾了,边吃边夸赞,“姑娘手艺太棒了,这菜真好吃,汤也好喝。” “奴婢以后绝不会拦着您去厨房了,奴婢发誓。” 沈峤抬头挑眉,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把握的,真香二字虽迟但到。 ...... 另外一头,换了身衣衫去皇宫路上的汴梁王,坐在轿中回味着她口中的水煮肉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不是挑食的人,对吃食也不讲究。 但是那道菜还真合他口味,辣味十足肉质鲜嫩,难怪柳府的菜她看不上了了,只是可惜了那汤没喝到。 再想到离开前沈峤的话,留菜等他,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头疯长,汴梁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勤政殿。 明黄色常服的皇帝坐在龙椅上,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颇有皇帝的威严。 汴梁王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愣是将皇帝的威严压得死死地。 皇帝见到汴梁王进殿急忙放下手中的狼毫,脸上堆满笑容,“皇叔来了,赐坐。” “皇帝召本王进宫何事?”汴梁王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后直言。 原本能享受口腹之欲,就因为眼前的人没吃着,能高兴才怪了,当然了......他之所以自愿来宫里,只是为了避免方才自己心底划过的异样。 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的异样。 皇帝神色一顿后变得忧郁难过,“皇叔也知道元后去世不久,虽是戴罪之身,可朕心底想着她陪伴朕的这些日子,朕想着要不要给她办一个后事?” 宫人给汴梁王沏了茶,随后退下去。 汴梁王端起茶拿起茶盖撇了撇不答话。 “侄子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汴梁虽然强盛,但若是为了元后后事铺张浪费,非侄儿本意,这才请了皇叔进宫,想问问皇叔的意思。”皇帝将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自称已经在不经意间变化。 汴梁王放下茶盏,看向皇帝,依旧不语。 就这么被盯着,皇帝拿不准他的心思,有些心虚。 “皇帝如今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元后是你的妻子,要如何皇帝自己抉择就好。“汴梁王并不接皇帝的话头。 “可......” “皇帝不是给柳家加封进爵了?普天同庆,好大的手笔。”汴梁王不等皇帝说话,冷冷的一句话扣下,皇帝心底一慌。 “皇叔,这事......” ”如何?“汴梁王冷漠的反问,皇帝原本想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既然已经下了旨意,本王自然不会驳了皇帝这点面子。”汴梁王又习惯性的敲击着桌子,“只内阁大臣们看来是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如此......便都换了吧。” 轻巧的一句都换了吧,如喝水吃饭一般从汴梁王口中说出。 皇帝愣住了。 那些顽固的内阁大臣好不容易动摇,站在他这边,要是就这样轻易换掉,他又得重新筹谋,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思绪转念间,突然想到柳贵妃回宫后聊起的事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听说皇叔喜得一美人,还未恭喜皇叔。“ “皇帝的消息倒是来得挺快。” “皇叔过奖了,到底是因为事关皇叔,侄儿才会如此关心。”皇帝一直盯着汴梁王的变化,当看到他听到美人时,神色微变,便知道或许皇叔的把柄很快会被他抓住,“不若让侄儿做了这个媒,给皇叔赐婚,如何?” 汴梁王正视皇帝,“皇帝,在其位谋其政,这些心思放到政务上,你的成就远不止如此。” 皇帝突然神色一暗。 汴梁王这是在敲打他,一国之君被人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怼回去,他内心要铲除汴梁王的心思更甚。 “皇叔说的对,皇叔的妻子自然是需要皇叔首肯,是侄儿多事了。”皇帝最后还是压下所有心绪,换上笑容。 “叫本王进宫就为了元后的事?”汴梁王看了看外面天色,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他从未如此这般想回府过。 “是,皇叔若是还有急事,侄儿就不留皇叔用晚膳了。” 汴梁王听完毫不客气的站起身离开勤政殿,他还着急回去了,那句‘留菜等他’一直在耳边回响着,连带着第皇帝都懒得再敷衍。 等殿内只剩下皇帝一人时,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将案桌前手到之处的东西全掀翻在地,还不解气,双手撑桌怒气难消。 福瑞进殿放轻了脚步,默默地收拾着满地狼藉。 “福瑞。”皇帝发泄够了坐下来,散乱神色看向殿门口方向,“朕是否很无用?被汴梁王压地死死地,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福瑞收拾好了站到皇帝的身后,手法熟练地揉着他的太阳穴,“皇上,汴梁王所拥有的一切本都是皇上的,待皇上羽翼丰满,这些就该物归原主了。” “可是朕何时才能羽翼丰满?”皇帝不免惆怅。 登基两年,他知道他暗地里的那些动作汴梁王都知道,不过是觉得他这些都是小儿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他却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依旧没有撼动汴梁王分毫。 “皇上,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福瑞耐心的劝道,“这是皇上常常教导奴才的。” 皇帝沉吟不语。 福瑞很上道的不再说话,手上动作不停。 ...... 第十七章 心思各异 瑶华宫。 “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可要先用膳了?”青烟轻手轻脚走到柳贵妃的身旁,给她披上披风,伸出手将柳贵妃对面的小窗关上,“娘娘,外面风雪很大,如今您的身子贵重,可别着了风寒。” “皇上可有让人传话?”柳贵妃被青烟扶着坐下,脸上带着难过。 青烟摇摇头。 “汴梁王离开了?” 青烟点头。 柳贵妃更难过了。 原本还寄希望于是因为汴梁王没有离开,皇帝没办法过来瑶华宫,可汴梁王已经离开,皇帝却没有来,她想说服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是从什么时候皇帝开始变了的呢? 好像是被元后那柔弱模样骗到的时候,她敏锐的发现皇帝态度改变了。 就算她凭借着‘凤格’的噱头,皇帝也没有对她过多的信任和宠爱。 一个接一个的妃嫔入宫,皇帝每次都是同她说是为了拉拢朝臣,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可她却却来越不信任了,只有后位和六宫之权支撑折她。 “娘娘,忧思过重对您身子不好,等您生下皇子,那些东西都是您的囊中之物。”青烟一直跟在柳贵妃身边伺候,知道她想的是什么,靠近她的耳边劝道,“宠爱那些缥缈的东西,哪有权力在手好?” “您看看汴梁王大权在握,即使皇上是九五之尊,不还是要事事低头?” 柳贵妃看向青烟,思考着她说的话。 “娘娘,贤妃来了。”殿外响起宫女的同传声。 “娘娘打起精神来,可不能让谁都轻看了去。”青烟收手扶着柳贵妃去正殿。 “姐姐。”贤妃带着婢女进殿,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宫装,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 柳贵妃好不容易被青烟给劝慰,可看到这样的贤妃,心底的火气又起来了。 “贤妃如今好歹代管六宫之权,仪容姿态也该稳重端庄些,不然各个有样学样,那后宫岂不是乱套了?”柳贵妃率先对贤妃发起攻击。 贤妃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觉得委屈,却还是嘴上应答,“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回去就换了这身衣服。” 对于贤妃的低姿态,柳贵妃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说吧,这个时辰来本宫这里有何事?” “妹妹来是有两件事请教姐姐。”贤妃一直保持着低姿态,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的姿态让柳贵妃的火气久久降不下去,皇上就是被她这幅模样给骗了,甚至将六宫之权都交给了她。 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贤妃见柳贵妃不应话,也知道她心中有火,却装作不知,“第一件事是昨夜皇上临幸了一位宫女,妹妹没有处理过宫务,不知道该不该给宫女晋封,若是晋封的话又该给什么位分比较好?” 柳贵妃神色一变,放在桌上的左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桌边。 皇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她挡在前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换来的就是这般? “姐姐?”贤妃没有得到回应,轻轻唤了一声。 青烟见状上前替柳贵妃捏着手,“娘娘,可是孩子又在闹腾了?您啊不能总是这样忍着,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来给娘娘瞧瞧。” 柳贵妃在青烟的话中反应过来,收起手看向柔弱温文的贤妃。 “不过是一个奴才,皇上宠幸了她是她的福气,竟还妄想位分,若是人人都效仿,这偌大的后宫岂不是要塞满了?” 贤妃神色一顿,“姐姐说的是。” “当然了,若是皇上真喜欢,宠幸了第二回再给名份也不迟。” “妹妹知道该怎么做了。”贤妃笑着应下,“第二件事就是眼下快要年岁了,去年的年宴是姐姐一手操办,妹妹对这些没有经验,所以想来请教姐姐,妹妹应该准备些什么?要怎么操持年宴?” 柳贵妃眼神一亮,是啊,这已经快过年了,年宴的事情该准备起来了。 可今年却不需要她来办了。 随即目光暗淡了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宫里大小管事不是摆设,贤妃召集起来问一问就知道怎么做了。” 贤妃笑了笑,内心却知道柳贵妃看来是什么都不想教了。 罢了。 “姐姐说的在理,回头妹妹就寻了他们来,寻着去年的模样,依葫芦画瓢。” “去年姐姐办得极好,妹妹记得皇上还夸赞了姐姐呢,今年姐姐有了身孕,国泰民安,是要好好庆贺一番。” 贤妃给了柳贵妃一个大大的甜枣,果然柳贵妃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你去找王管事,去年就是他帮着本宫一起,许多事情他都清楚,就说是本宫让你去找他的,他会知道怎么做。”柳贵妃到底还是开了口。 贤妃笑容更甚,“还是姐姐疼妹妹。” “姐姐还没用晚膳吧?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先回去了。” “嗯。” 贤妃得了柳贵妃应声,福了福身搭着宫女的手离开了瑶华宫。 “娘娘到底是心慈。”青烟扶着柳贵妃去到膳桌。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贤妃能不能做得好另说了,再说了若是她办砸了,本宫却早有准备填上篓子,皇上自然就知道本宫的好了。”柳贵妃睨了眼青烟。 “还是娘娘想的周全。” “用膳吧。”柳贵妃浅笑,心里却依然没有好受些。 …… 瑶华宫外。 贤妃和宫人一步步走着,冗长的宫路两旁堆满了积雪。 “娘娘何苦来看贵妃的脸色,如今皇上给娘娘六宫之权,还这般低声下气,奴婢看着方才贵妃盛气凌人的模样,真替娘娘感到不值。”贤妃的陪嫁丫鬟安荠替主子打抱不平。 贤妃等了她一眼,再没方才的低姿态,本就温文尔雅如远山芙蓉的贤妃此刻多了几分自信。 “人多嘴杂,有的事情不需要挑明。” “娘娘说的是。” “回去之后把王管事叫到我宫里,既然贵妃开了这个口,我们也要做足全套。” 第十八章 出气 “奴婢一会儿就去。”安荠应下,随后问道。“那被皇上宠幸的那名宫女,娘娘打算如何处置?也听贵妃的安排吗?” 贤妃神秘一笑,“自然是。” “娘娘可是有别的打算?”安荠想不明白。 贤妃瞥了眼两侧的奴才,奴才们识趣地退后两步慢慢跟着,贤妃才再次开口,“即使是宫女奴才,却也挡不住想飞上枝头的心思。” “是贵妃说的不晋封,此事要算也会算到贵妃的头上,她应该知道是谁阻拦了她飞上枝头的路,去找阻挡她的人。” “娘娘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妙啊。” 贤妃自信一笑。 白雪皑皑的屋顶,红墙白瓦,望不到尽头的宫路,吞噬着所有人的心,将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 沈峤吃饱喝足后往床上一趟,放空自己。 其实这米虫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汴梁王长得也不赖,若是更温和、体贴、细心一点就更好了,可惜啊...... 想着想着沈峤又睡着了。 小厨房内的尚苓看着两个空盘和两个饭碗,嘴里打了个嗝,姑娘的手艺真的没的说,跟着王爷不愁穿衣住宿,跟着姑娘不愁吃喝。 想想这日子就美好得很。 福康却在这时候带着人来了掌上阁。 尚苓从厨房出来,笑脸迎上去放低了声音问道,“管家,姑娘刚睡下,可是有什么事??” 福康惊讶,“姑娘睡下了?” 尚苓点头。 “那别吵醒姑娘,我就是奉了王爷的令,眼下到年关了,给姑娘拿了些时新的料子,裁剪些新衣。” “还有在库房放了许久的首饰,也挑了些给姑娘送过来。”福康没有管家的架子。 尚苓偏了偏头看向管家身后的众人手中的端盘,这也太多了,王爷真是大手笔。 “还请管家让他们放到偏殿,脚步轻一些,别吵醒了姑娘。” “都听见了?”福康转身对众人说道,众人应声,蹑手捏脚一人跟一人去偏殿,将东西放下后出来。 期间尚苓向管家打探消息,“福管家,王爷既然让您给掌上阁送东西来,可是王爷从宫里回来了?” “说是回来的路上了。”福康回答,“这是王爷去宫里之前让我送来的。” 一番对话,下人都已经出来了。 “东西已经送到,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福康等人都出来,“若是掌上阁有什么缺的短的,你尽管来找我。” “是。”尚苓福了福身。 福康带着众人离开,尚苓寻了掌上阁的人将偏殿的东西收拾收拾,一会儿姑娘醒了,让姑娘挑一挑料子,先把身量出来。 首饰也要姑娘过目入库才行。 ...... 沈峤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沈峤边吃早饭边问尚苓,“昨天你家王爷回府有来掌上阁吗?” “王爷回府后就在书房忙碌,好像很晚了才歇息,没有来掌上阁。”尚苓打量着沈峤的脸色,“不是王爷不来,实在是王爷公务繁忙,若是王爷得空一定会来掌上阁的,姑娘可不要生王爷的气。” 沈峤楞了一下:生气?她有表现出生气吗? “我没生气啊,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有什么立场生气啊?”沈峤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沈峤的心里却不怎么高兴,昨天明明夸了自己做的菜。 她也说了给他留菜,竟然不来,狗男人!气死她了! 用完早膳,沈峤在自己的掌上阁晃悠,边走边叹气。 虽然这院子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可是她现在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初来乍到的她还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醒来的时候会下意识摸枕头下面想拿手机。 睡觉前总会猛然想起手机是不是没充电? 得了一种叫‘手机’的魔怔。 尚苓从沈峤的眼中看到的不满意,出声询问,“姑娘可是有什么想法?” 沈峤站在小池边上,拢了拢大氅,“你说这池塘大冬天的就这样,干巴巴地有什么看头?” “还有那边角落,种点青菜也比现在的竹子强,种竹子不就是想显示自己高节么,要我说没有什么比填肚子重要,肚子不饱要什么高节?” “奴婢稍后让人给换上青菜。”尚苓应下。 “还有这大冬天的人也懒了,都不想出门,这院内的花花草草谁愿意来看?放这儿吹冷风,真惨。” 尚苓,“......” “还有那儿......” “那儿......”沈峤不断地指指点点,“全是些没用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留着干嘛?还不如换上中用的。” 尚苓这才算看出来了,姑娘哪是真想装扮属于她的院子,而是在出气,姑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王爷知道她在生气。 出了一口气的沈峤午膳用的多了许多,吃饱喝足就犯困,屋内暖和的温度让她很快睡着了,却不想被噩梦惊醒。 梦中闺蜜指着她笑话她,她告诉了闺蜜穿书的事情,被闺蜜说她说谎,前脚还笑话她的闺蜜后脚就变了一张她看不清的脸,恶狠狠地盯向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双手也掐向她的脖子。 被吓醒的沈峤惊了一身的汗。 揉着太阳穴,可梦里的事情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姑娘醒了?”尚苓闻声进屋,看沈峤惊了一身的汗,让人打了热水让沈峤洗澡。 沈峤躺在浴桶里,心底还阵阵心悸。 尚苓怕沈峤出事,在屏风后面伺候着,见里面没有动静了,进去一看沈峤居然又睡着了,轻声叫醒了她,擦净身子换上干净的内衬。 “姑娘,院子内已经按照您说的改过了,可要去看看?”尚苓瞅着沈峤的精神不太好,想着让她去看看,转换一下心情。 “好。”沈峤不抱希望的应声。 到了檐下沈峤愣住了。 “池塘因为冬日的确没什么好装饰的,索性填平了,如此院子就能大许多。” “那边已经将竹子挖走,换了冬日可存活的萝卜、番薯、莴笋等菜。” “姑娘说的花花草草,已经命人弄了棚子在院子一侧,将花草放了进去,这样就不用受到风吹雨打了,姑娘也不用伤心难过了。” 第十九章 侧妃 “另外一个棚子种了一些不当季的蔬菜和水果,姑娘想吃的时候,就能吃到一些这个季节吃不到的东西了。” “还有王爷说了,这个院子内属于女子的东西少了,命奴婢征求姑娘的想法,将掌上阁再改造改造。”尚苓一一介绍。 “汴梁王府是钱多没地儿花了吗?”沈峤无言以对。 这些东西就她说了之后,一个午休的功夫,已经弄好了,汴梁王府的实力超过了她的想象。 尚苓,“......” 姑娘的要求,还不是一句话立马就动工的,谁敢耽搁啊? “啧啧,你们王爷就一个侧妃,妾室同房都没有对吧?” 尚苓,“......” 姑娘是什么意思? “王爷一直洁身自好,除了从柳府那位姑娘开口应下来的侧妃,整个王府都没有那些莺莺燕燕。” 沈峤瘪嘴,“那我要是一直赖在这王府,以后有人嫁进王府来了,我会不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尚苓,“......” 姑娘的思维她跟不上,可她怎么觉得姑娘这话是在担心以后王爷娶别人?难道姑娘是在伤心吃醋? 可是明明不像啊。 ...... 汴梁王书房。 “今日给掌上阁置换的东西,那头可有什么消息?”。汴梁王问管家的话。 “有,方才尚苓传来消息,说......”管家止了话头。 汴梁王放下书看向管家。 管家低头继续说道,“姑娘好像担心王爷以后娶了别人,王府内有女主人了,她没名没分的会被欺负。” “她当真这样说?”汴梁王眉眼间全是不信。 “千真万确。” “柳府带回来的人如何安排了?”汴梁王突然想起昨天还从柳府带了个人回来,询问管家。 “主子没有下令,奴才寻了西面的院子,派了两个伺候的人。”管家知道这个有侧妃名头的柳姑娘,可那是掌上阁那位姑娘开口来的侧妃位置。 在王府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该有的眼力劲儿还是要的。 “可是要给侧妃......”管家心里升起一个算盘,询问。 刚说到侧妃两字,汴梁王一个眼神过来,“本王府邸何时有侧妃了?” 管家,“......” 果然,主子还是护犊子得很。 “柳姑娘......是奴才失言了。”管家换了口径,“柳姑娘可要重新安排?” “掌上阁的不是很闲?这人是她开口让本王带回来的,自然是要她负责到底,你去掌上阁传话,就说柳府带来的人等着她安排。” 管家愣住片刻,立即反应过来,“奴才这就去。” “等等。” 管家转身回来。 “昨日让你送过去的料子首饰,可是挑着最好的送去了掌上阁?”汴梁王突然想起昨日去宫里之前吩咐管家要做的事。 “主子下令,又是给姑娘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管家急忙回答。 汴梁王不语,半晌抬了抬手让管家退下。 等管家离开,汴梁王重新拿起书,心里却在嘀咕:他府上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人怎么收了东西也不来找他道谢呢? 昨天还说了给他留菜等他回来,福瑞来说备好了晚膳,他丝毫胃口都无,一心在书房等着掌上阁的人传话。 可硬是等了一整晚,都没有消息来。 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滋味,杂陈于心。 ...... “什么?交给我?”沈峤盯着管家,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是如此交代的。”福康笑着回答,“柳姑娘眼下安置在西面院子,伺候的人有两名,姑娘看看是否需要更改?” 沈峤,“......” 汴梁王这是搞哪出? 他的女人,让她来安排,脑子里面装了酒精吗?把他给整晕了不清醒? “姑娘?”福康没有得到回答,唤了沈峤一声。 “福管家,我只是来府上做客的,对吧?”虽然一做就是好多年,沈峤内心补充道,“侧妃的安排轮不到我一个客人来做主。” “甚至如今你们这位侧妃都能做我的主了,我觉着您还是别拿我来开玩笑了,您老人家行行好,和王爷说说,行吗?” 福康笑脸僵住,姑娘这话是有话呢?还是真心的? “姑娘既然如此说了,定会如实同王爷说一说,老奴就不打扰姑娘了。”福康重新换上笑脸,拱手一礼后离开。 “姑娘,管家走了这一趟奴婢想起来,昨日王爷命管家送来好些布料和首饰,奴婢已经整理过一遍了,只还需姑娘过目后入库。”尚苓想起来这事。 一早被姑娘的火气忙到现在,才想起还在偏殿待着。 “哼,天下男人都一个样,惹了人生气以为送点小恩小惠的就能把人哄好了?我看起来是那么好哄的人吗?”沈峤撩了撩裙摆,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自然。”沈峤扬了扬下巴,下一句却说道,“走,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尚苓,“......” 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吧? 到了偏殿,沈峤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啧啧称奇。 “你们王爷到底有多大的产业啊?”沈峤即使知道汴梁王权倾天下,富可敌国,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很诧异。 况且,她现在才看到多少啊,没看到的或许更多。 “奴婢不知,王爷的事情不是奴婢能知晓的。”尚苓脸色一变,姑娘能说的话她不能。 “也是,但是你也不是没有机会,努努力成为枕边人,也是可以知道的。”沈峤认真挑着料子,一边不忘打趣尚苓。 “姑娘,奴婢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尚苓一听姑娘的话,嗵得一下跪下去吓到沈峤,“奴婢虽然跟姑娘没几天,但不管是跟着姑娘前,还是以后,奴婢都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姑娘若是不信奴婢,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你起来。”沈峤放下手中的料子,上前伸手想要将尚苓扶起来。 “姑娘......”尚苓推开沈峤的手,还想说什么。 “姑娘,柳姑娘来了。”下人带着柳菀进屋,柳菀正巧看到这一幕,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而后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沈峤没理柳菀,看向尚苓,“起来。” 第二十章 柳菀 有了外人在场,尚苓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走到沈峤的身后,对着对面的丫鬟斥责,“不懂规矩吗?通报都没有就把人往屋内领,当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奴婢知错,请姑娘恕罪,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丫鬟跪下认错。 “沈姑娘不要责怪她,是我让她带我进来的......”柳菀将错承担下来,“若是沈姑娘要降罪,就罚我好了。” 柳菀一进来就看到沈峤身后的东西了,那些料子那些首饰她在柳府都没有见到多少,就算有个别,那也不是她的。 眼下这位什么名分都没有的沈峤,却拥有这么多。 她内心的不甘和某些念头越发强烈。 “柳姑娘还真是......不咋样啊。”沈峤还不留情面。 对柳府的人她一个都没好感,刚才出声斥责的是尚苓,柳菀却口口声声说她,不忘将这个降罪得罪人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想要笼络她屋内的人,也要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毫不遮掩地打量着柳菀衣着,倒是没有像昨日那样单薄,上下也透露出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觉得真的入了王府,真的成了侧妃,有了侧妃的架子? “沈姑娘这话是何意?我有哪里得罪之处?竟让沈姑娘对我这样评价。”柳菀无辜问道。 “没什么意思,这是我的掌上阁,我的地方就有我的规矩,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沈峤一句比一句狠,“尚苓,送客。” “是。”尚苓对这个‘闯进来’的柳姑娘可没多少好感,“柳姑娘,请吧。” 柳菀怎么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离开? 咬咬牙福了福身,“沈姑娘,刚才是我说话没有分寸,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进来,这事是我的不是。” 沈峤看她居然开始道歉,想来现在没有那么快结束了,一个转身坐下盯着柳峤不接话,想看看这人到底来干嘛。 柳菀见她不应,只好说出自己此行目的,“我昨日入府,今日府上管家与我说,我的一切由沈姑娘做主,不知道沈姑娘对我可有其他安排?” “其他安排是什么?”沈峤撑着下巴反问。 柳菀一噎,“我毕竟是王爷的侧妃,西面小院实在是太小,若是让外人知道汴梁王侧妃就住那样的地方,怕是会让王爷被人诟病,于这样安排的沈姑娘而言,也没有好处不是?” 沈峤挑了挑眉,原来是这事。 “那你这应该去找汴梁王,而不是找我。”沈峤翘起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既然你都知道是我安排的了,我怎么会给你换,然后打自己的脸呢?” “我又不是脑子不好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菀愣住。 这人说话这样直白,她有点不适从。 思虑间,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柳菀神色一变,委屈瞬间溢,朝着沈峤跪了下去,假意抹了抹眼泪。 “沈姑娘,到底是我哪里得罪了您,您直接告诉我,我一定改,绝对乖乖听您的安排,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这一幕落在沈峤的眼里和看马戏团的小丑没什么区别。 抬头间,汴梁王已经进来。 众人急忙行礼。 沈峤放下二郎腿,端正地坐着没有起身,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但是汴梁王那进屋那一刻,她目光也跟着他身上。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也只有诗圣的这词儿能形容了。 汴梁王一身紫色常服,身前就一块简单的玉佩,玉冠上头,竟也是这样显眼,沈峤不免埋怨闺蜜,把一个反派写得这样好看干啥。 只见他径直走到沈峤身旁坐下,看向一旁的尚苓,“发生了什么事?” 尚苓上前跪下,“回王爷话,柳姑娘没有得到姑娘的许可,自顾自地闯进了偏殿,还对姑娘指责一番。” “说是姑娘给安排的住处不好,哪儿哪儿都不满意。” “方才还突然跪下来了哭哭啼啼这一出,奴婢也不明白柳姑娘是何意。” 汴梁王看向沈峤,想看她怎么说。 奈何沈峤有气又有点怕汴梁王,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就是不看汴梁王。 但是听到这些话的柳菀憋不住了,这不是说她无理取闹,还做戏吗? 还没得到王爷的宠爱,就先被厌弃,可不是她的计划。 “王爷,不是这样的。”柳菀化身娇弱女子,委屈难过瞬间让她情绪饱满,“妾身有让人通传,只是沈姑娘半晌没反应,这才让下人带着进来。” “妾身也只是来感谢沈姑娘的安排,那西面的院子和两个下人都很好,妾身很知足,这才想着来谢谢沈姑娘。” “真的都是误会,不是她说的那般,还请王爷明察。” 说着说着,柳菀竟真的哭了,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眼角却不时注意着汴梁王的反应。 沈峤见状感慨这人戏怎么这么好? 古代的人都这样的? 眼泪说来就来? 这不比21世纪那些个演技差的演员高?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啊,佩服佩服。 “你怎么说?”汴梁王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沈峤的意思。 “她是你的人,怎么安排轮不到我,况且......也不是我安排的。”沈峤算是解释了,“另外,王爷能不能管好自己的人,别烦我?” 汴梁王,“......” 这是在怪他的意思吗? “可管家分明说的是沈姑娘安排的,难道是管家说谎?”柳菀添油加火。 她就不信汴梁王会真的偏袒一个女人,管家多么重要的位置,而且王府的管家可是汴梁王开府就跟着的,于汴梁王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福康。”汴梁王朝外喊了一声。 福康脸色不大好的进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柳菀,恭敬地给汴梁王行礼,又朝沈峤拱手,“主子。” “方才的话,你听到了?”汴梁王又开始敲桌子了。 “是。” “你怎么说?” “奴才安排柳姑娘先住到西面院子,是请示过王爷的。”福康不高兴了,“柳姑娘当时没有任何异议,还说了句很喜欢。” “奴才有人证的。” 第二十一章 偷鸡不成 柳菀脸色一变,想要张口解释。 福康却不给她机会,“况且,柳姑娘进府没名没分的,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排,府上又只有姑娘一个女主子。” “当时就补了一句,后续的安排姑娘来做,只这事没有同姑娘商量就说了,是奴才的不是,还请姑娘恕罪。” 沈峤傻了。 这福康是个人精啊,跟着汴梁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脑子也转得忒快了。 “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别扯上我。”沈峤只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其他不管。 “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传人证。”福康继续为自己辩解。 “不用。”汴梁王停止敲击,“你跟着本王这么多年,脾气秉性本王很清楚。” 而后看向沈峤,“昨日在柳府,本王是听了你的话才将她带回,你要负责也是应该的,王府这么多年没有过女人,本王处理起来也没有经验,你是女子,想来能很好的处理。” “不是......”沈峤根本不想接,“我是女人没错,昨天嘴贱让你应她做侧妃的也是我,可是她是你的女人,你要肩负起做为男人的责任。” 柳菀低着头,神色冷漠,这些人将她当做球一样踢来踢去,实在是太羞辱人了。 “本王凭何要负起男人的责任?她又不是本王什么人。”汴梁王眉头紧皱。 “王爷,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承诺她的可是侧妃之位?”沈峤差点跳脚,“你的侧妃,你说是你的什么人?” 汴梁王撑着头盯着她,轻轻摇头,“本王只记得自己说的是‘既然你觉得她能胜任侧妃,本王允了’,本王还以为你要侧妃,既然是你要的,本王自然不好拦着。” “如你所说,本王不至于养不起这多出来的人。” 沈峤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汴梁王,“王爷你是在说笑话吧?” “你看本王像在说笑话吗?”汴梁王抬起头和她对视。 “王爷,您好好看看。”沈峤扯着裙子转了一圈,又摸着自己的头发,最后手放到身前做托着状,“我是女的,我怎么可能要侧妃?况且侧妃还是个女的!” “我没有这个爱好!” 汴梁王愣住。 目光停在沈峤双手托着处,这女子怎么能做这样不雅的动作? 可他却挪不开眼,就这样愣住了。 沈峤半晌等不到回答,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猛地放下手,满脸羞怒,“沈邡君,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汴梁王,“......” 这是她第二次全名全姓叫他了。 尚苓想上前提醒沈峤,可碍于汴梁王不敢挪步。 管家虽然双手抱住放在身前,却微微低着头,内心想的却是这姑娘真虎,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动作都敢做。 柳菀心里惊骇,这沈姑娘在汴梁王的心中地位竟然这样高吗? 如此连名带姓的喊叫,汴梁王居然丝毫不生气。 沈峤喊完心里就慌了。 “那个......”沈峤不自在地往旁边坐下,扭捏解释,“我毕竟是个女的,你眼睛......是吧,都是你没管好自己眼睛。” “不然我也不会发脾气,再说了,我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不需要什么侧妃。” 汴梁王神色稍霁。 “福康。” “奴才在。” “既然她不需要侧妃,把她送出府。”汴梁王毫不留情面。 柳菀听到这话顾不得其他,抬头看向汴梁王冷漠的面孔,“王爷为了没名没份的她,竟然要对妾身做到如此地步吗?” “若是她以后让王爷与整个汴梁为敌,王爷也会如此?”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沈峤脸色也不好看,且不说她会不会这样,就算会,也轮不到柳菀来说。 汴梁王不爽的却是有人忤逆他,更是胆大的揣测他,“福康,你也想一起滚出王府不成?” “奴才这就去。”福康慌忙应声,挥手让下人拖着柳菀出去,柳菀不死心地求饶哀嚎,换来的却是被堵上嘴。 屋内安静空荡了起来,尚苓左右观察后也退了下去。 一瞬间只剩下沈峤和汴梁王,沈峤尴尬地在一旁,人是她应下来的,如今又因为她被赶出府,虽然对柳府的人不爽,但是柳菀到底还没对她做什么。 “后悔了?”汴梁王看穿她的想法,面向她问道。 沈峤抬头和他对视,内心忍不住地在想汴梁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她身上想找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才会对她一忍再忍?允许她一次次的放肆? “没有。”沈峤摇头不承认。 “心软可以有,但是要看对什么人。” “什么意思?”沈峤反问。 “你了解她是什么人就敢为她说话?方才你敢说你没有一丝的后悔?”汴梁王语气笃定,“她在本王的眼中什么都算不上,一个在本王面前干干净净的人,毋需费心。” “可你不同,你什么都不知道都不了解,作何敢做出超出自己预期,无法掌控的事情来?” 沈峤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些。 汴梁王说的明了深刻,见她陷入沉思不再多言。 “那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沈峤心思活络,“就算我出事,不还有你兜底?难道你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不成?” 汴梁王,“......” 想也没想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往她头上轻轻一巧,“本王要说的是这?本王是要让你知道,运筹帷幄才是取胜之道。” “当然,你说的也没错,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会护你一生无虞。” 沈峤瘪了瘪嘴,内心嘟囔:那我还想出去走走呢,看看外面的世界,干啥要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后来的沈峤才知道,在沈邡君身边的日子,是她最有安全感的时光。 汴梁王见他说的话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突然弯下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沈峤,世人皆危险,除了我,都不可信,记住了吗?” 沈峤一眼撞进他的眼神中。 那样的深邃,探不到底,让她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沈峤鬼斧神差地伸出手摸向他的脸庞。 第二十二章 没用午膳就过来了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却又想不起来。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汴梁王的时候,汴梁王突然站直了身子,让她伸出的手落了空。 沈峤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我......我没有要那什么你的意思。” “那什么?”汴梁王依旧看着她,问出来的话似乎要刨根问底。 “没什么。” 沈峤心里吐槽汴梁王,真是一根筋,非要究根问底。 “本王不强求。” 沈峤,“@#¥%&......” 强求你妹啊。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王爷突然到访,是有重要事情吧?您老人家政务多忙啊,到我这儿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青春......啊,不是青春,是年华。” “我会心里过意不去的。” 汴梁王神色如常,顺势坐下看向她,对于她无厘头的一些话显然已经习惯了,“不是你说给我留菜,等我?” “大哥,那是昨天!昨儿的事情了。” 沈峤气更来了。 “无妨,没差。” 相对于沈峤的恼怒,汴梁王更加的气定神闲,好像沈峤就应该做这事儿,是她理所当然的一般。 “如果不做呢?”沈峤站起身看向他,想要拒绝。 汴梁王没想过她会拒绝,看向她的神色一变,眼神逐渐冷漠冰冷,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低谷,沈峤被他的气势吓到。 她真是昏了头。 这是个大魔头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权倾天下的汴梁王怎么能允许他人的质问否决,不过是容忍了她两次,她好像开始飘了。 “我做!”沈峤很没骨气,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她依附着汴梁王,不过是做饭而已,反正自己也要吃的,安慰自己不过是顺带带上他,别多想。 “你想吃什么?”沈峤想清楚之后迅速调整自己。 “随意。” 汴梁王回答的随意,却也渐渐收起了冷漠之意。 沈峤假笑两声,“那你等一等,马上就好。” 说完,沈峤急忙离开了偏殿,带着尚苓去了小厨房。 到了小厨房,沈峤才觉得自己能自由喘气了,尚苓轻拍着她的背,“姑娘,可是王爷生气吓着你了?” 沈峤摇摇头。 “姑娘方才在屋里,奴婢在外间听管家说王爷午膳都没用,好像是在等姑娘叫他,可没想到姑娘用了午膳睡到自然醒。” “后来奴婢带着姑娘来清点布料收拾,要不是柳府那位姑娘自作聪明,给王府下人塞了银子,下人拿了钱竟去将王爷请了过来。” “只是这位柳姑娘没有想到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峤已经缓过来了,看向尚苓,“你刚才说你家王爷没吃中饭,就等着我让人去叫他?” “是啊。”尚苓点点头,“管家是这样和奴婢说的。” 沈峤眉头紧皱,觉得不太可能。 用午膳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挨饿等着投喂这怎么都不像是汴梁王的性子。 “姑娘不信?”尚苓算是看明白了,姑娘这是不信她说的,“若是姑娘不信,奴婢让人去厨房问一问就知道了。” “不用了。”沈峤阻止尚苓。 实在没必要去纠结这些个东西。 小厨房也有配备的下人,沈峤交代几句开始寻找食材,正巧这时候角落的鱼缸中溅起水花,沈峤走上前去,这鱼真大。 就它了。 吩咐下人挑了一条最大的鱼,“把它杀了,清理干净一点,把头单独剁下来,然后身子给我拼成行薄片,鱼骨部分留些鱼肉,切成小块,懂了吗?” 厨房下人努力记住沈峤快语速。 幸好不是一个人,几个人一人记一点交流一番也算是记住了,随后开始按照沈峤的话动起来。 “尚苓,给我准备酸菜,老豆腐,还有泡过的青红椒。”沈峤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吩咐好周围的人,她开始让人生火煮水,今天的米饭需要用沥米,然后蒸出来米饭香且有嚼劲,米汤她还有用。 尚苓努力地想要听懂沈峤的话,从架子上来来回回好几趟,拿错好几次食材。 沈峤一边指导他们,一边用大勺搅拌着锅里的米,让生火的人把火生的旺旺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沈峤大勺舀起米看没有生米白色的模样,就捞了出来。 沥米饭一定不能把米煮太久,不然蒸出来的饭会更软,就没有嚼劲了。 锅里确保只剩下米汤没有饭粒之后,她在一旁的锅里倒入适当地油,把准备好的带肉鱼骨拿过来,等油温上来后放入带肉鱼骨煎到两面金黄。 开始有淡淡地香味后,捞出带肉鱼骨,将葱姜蒜等配料就这方才的油炒香,把煎好的带肉鱼骨倒进去翻炒均匀后,把旁边的米汤舀过来。 “等开了就切换小火,熬一熬知道了吗?”沈峤吩咐火夫。 随后把鱼头用盐搓了一遍然后洗干净放到盘中铺好,里面放好了姜片和葱,放到锅上开始蒸,“看着时辰,只需要一刻钟就拿出来知道了吗?” 下人点头,开始计时。 沈峤回过身来把酸菜和鱼片拿过来,酸菜已经切好了,配料辣椒也已经备好,米汤的锅空了出来。 “刚才我沥出来的米蒸上了吗?”沈峤突然想起来米饭,一个人忙得转圈,总会忘记些什么。 “已经蒸上了。”尚苓中途听到姑娘说过,要把沥出来的米蒸上,她看着姑娘忙碌的样子,就自行让其他人把米蒸上了。 “干得漂亮。”沈峤给尚苓抛了一个媚眼,不忘夸赞她。 尚苓低头害羞。 沈峤开始做最后一个菜,放油炒料倒入酸菜炒香,加入适量的水,开始等着。 边等沈峤边哼着稻香,心里还夸着闺蜜把这些配料写的齐全,不然这酸菜鱼没有泡椒,那就是没有了灵魂。 待烧开了,把酸菜和配料捞出来放碗里,向剩下的汤汁中加入已经裹了淀粉的鱼片,一片一片的放进去防止黏糊。 不能煮太久,烧开后几秒钟沈峤就捞出鱼片放到方才的酸菜上,把剩下的汤汁加入淀粉收汁,放到碗里的汁刚好没过酸菜。 再在鱼肉上撒一些花椒粉。 第二十三章 美食不挑 烧开热油淋一遍花椒粉,瞬间整个香味弥漫厨房。 沈峤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在酸菜鱼中放到香菜做点缀,“啧,这菜我能吃三碗米饭。” 厨房里的人都凑了上来,昨天姑娘的手艺已经传遍了王府,能得到王爷称赞的手艺,那绝对是很厉害的。 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还要厉害。 沈峤看了看汤,还差点颜色,吩咐人加大一点火再熬一熬,“鱼头蒸多久了?” “快一刻钟了。”下人看了看沙漏回答。 “起锅。” 一声令下,下人将鱼头拿出来,沈峤仔细看了看差不多了,把剁碎的青红泡椒铺满鱼头上方,“放到蒸笼中,再整个五分钟。” 下人端起盘子,“姑娘,五分钟是多长时间?” 沈峤,“......” 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啊,哎。 想了想还换算了一下,“半盏茶时间。” “得嘞。”下人这就听明白了。 在厨房外,汴梁王已经站了许久,看着里面的人儿不断忙碌的样子,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又上来了。 在厨房内的沈峤和他平时看到的不同,除了他之外沈峤的态度又是不同,如此对面的她,却只有在厨房时她好像更快乐。 “王爷,看模样姑娘那边估计快好了,可要先去膳厅等着?”管家看着王爷目不转睛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汴梁王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揶揄。 “福管家如今能耐了,都能做本王的主了。” “王爷明察。”管家忍着笑。 汴梁王把手背到身后,重新将目光放到里面小小人儿身上。 厨房内的沈峤额间冒着细汗,一番运动下来她有些累,这身子常年在掌上阁,体力跟不上,看来她要开始养养身子了。 时间到。 鱼头蒸好,下人小心端出盘子,沈峤看着色泽已经很好了,心情也好了,“起锅烧油。” 下人开始动起来。 油热,沈峤在鱼头上的剁椒撒了些调料,然后淋上热油。 香味瞬间四溢,整个厨房都是剁椒的香味,其中还参杂着鱼香,尚苓凑了上来,用力吸了吸鼻子,“姑娘,这菜好香啊。” “剁椒鱼头。”沈峤给介绍道,“要是有面条就更好了,就着这汤汁吃面条,可不要太爽啊。” “奴婢信姑娘。” 沈峤挑眉,然后去看了看汤,色泽已经可以了,“汤可以了,盛出来吧,记得加些香葱,这是灵魂。” “姑娘,王爷不爱吃香葱。”尚苓小心提醒。 “那就撇开啊,没了香葱汤就差点意思了。” “可是......”尚苓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厨勺在我手里就得听我的,爱吃不吃。”沈峤做了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上菜吧。” “上菜咯。”厨房管事喊了一声,下人端着几个菜就往膳厅去了。 沈峤带着尚苓也跟着往膳厅去,路上,尚苓还回味着那味道,“姑娘,你这手艺可比府上的厨子都好了。” “要知道,王府的厨子已经是边梁顶尖得了,如今一看,真是不入眼。” “那你说如果我开个酒楼什么的,会不会生意爆棚啊?”沈峤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些穿越的女主不都是能靠着这些技能赚钱吗? 她也可以啊。 等她赚到钱,挺直了脊梁,说话也能硬气了,届时......嘿嘿嘿。 “奴婢虽然不懂经营,但是姑娘的手艺那是真的好,要是真的开酒楼,一定会生意很好的。”尚苓认真的说道,“只是,做生意很累的,姑娘不缺钱不用将自己搞得那么累。” “你不懂的,女人嘛......兜里有钱才是正道。” 尚苓,“......” 姑娘这样一说她懂了,譬如她如果能拿银子回家的时候,亦能换来继母片刻的笑脸,这时候她都觉得银子是个好东西。 膳厅。 “你来了。”汴梁王看着从屋外进来的沈峤,待走近了还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寒意,“福康,加点碳。” 福康瞬间明白主子的意思,躬身后去做事。 沈峤坐在汴梁王的对面,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方才做饭给累的,还是过来膳厅路上在外面冷的。 “尝尝看今天的菜怎么样。”沈峤眼含期待。 每次大展身手之后的沈峤,都会忘却所有,只期待着自己的作品能被人肯定和喜欢,对于她来讲就是莫大的鼓励。 汴梁王听话的拿起筷子,却不知道下手哪个菜,“不如你先同我介绍?” “好啊好啊。”沈峤猛点头,“这个叫剁椒鱼头,这是酸菜鱼,还有这个鱼汤。” “一条鱼?” “对啊,你家的鱼养得很大,足够做好几个菜。”沈峤说着拿过碗,用勺子轻轻撇开香葱,盛了半碗鱼汤,“喏,这汤很鲜,不会有鱼腥味。” 汴梁王皱眉看着她的动作,又瞥见汤里的葱,没有动作。 “尝尝看。”沈峤将汤碗又往他的位置推了推。 她知道他不吃葱,但是对于沈峤来说,美食当前不挑才是对美食的尊重。 福康这时候正好回来,见状客气地对沈峤说道,“姑娘,王爷有忌口,香葱不吃。” “不吃?”沈峤不悦。 福康点点头。 “尚苓,让人把菜都撤走。”沈峤好不容易拿捏一回汴梁王,怎么也要治一治他,“也是我心软,听到王爷没吃午饭,特地做了这些多好吃的。” “既然有王爷忌口的东西,那就撤下去吧,让大厨房的人重新给王爷做。”沈峤说得理直气也壮,“王爷,劳驾您再等等大厨房的饭菜。” “姑娘,您......”福康傻了,这姑娘的反应让他反应不过来,怎么还带威胁的呢? 那头,汴梁王却已经拿起汤碗,眉头紧锁,拿着碗放到鼻前闻了闻,确定香葱的味道在他的接受范围内,才放到嘴边浅尝。 抿了抿嘴唇,鱼汤的鲜味和香葱清香味融合在一起,他竟然觉得香葱也能接受了。 紧接着将碗里的半碗鱼汤喝下,“这汤不错。” “是吧,你就算不信我,也不能不信我的厨艺。”沈峤扬眉。 第二十四章 尚苓家人 汴梁王不可置否的点头。 上次那道菜给他的冲击很大,他还是很相信她的厨艺。 “你再尝尝这两个菜,看看合不合胃口。”沈峤嘴角微扬,让汴梁王接受香葱这算是一个进步,他的退步意味着她能进一步。 汴梁王的筷子率先朝向剁椒鱼头,红红绿绿了的颜色吸引着他,都说红配绿xxx,但细细看来还是很亮眼的,还有它散发出来淡淡的泡椒味道,他不由自主地就先朝它下手。 鱼头肉质细嫩,口感软糯鲜辣适口,这味道对于他来讲,太合口味了。 眼神一亮,筷子已经朝一旁的酸菜鱼去了。 口感鲜嫩酸爽,直击味蕾,鱼肉入味均匀,口感滑嫩细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鱼肉还可以这样好吃,一口下去还抿了抿嘴唇上的残汁。 沈峤又给他盛了半碗汤,放到他的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喝一口。 汴梁王毫不犹豫的拿起碗喝起来。 管家在一旁伸出手想要阻拦,他眼尖地看到了这次沈姑娘可没有撇开葱,那汤里带着葱,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主子已经半碗汤下肚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主子,刚才的汤有葱。” 汴梁王皱眉看向他。 沈峤得意地笑着,“你嘴里动一动。” 汴梁王整个脸难看至极,却还是动了动,眉头松动到渐渐惊喜,“这葱味道好香。” 沈峤打了个响指,“这就是它的奇妙之处了,每一种配料用到了正确的地方,你是没有办法抗拒它的。” “尚苓,给你家王爷上米饭。” “是。”尚苓让人给盛了米饭,同汴梁王介绍道,“王爷,这米饭也是姑娘用不同的方法蒸出来的,奴婢还从未见过呢。” 汴梁王盯着碗里的米饭,好像没什么区别,可当下口之后,“你是怎么坐到米饭一粒粒的,甚至有淡淡的米香?” “啊?有米香?”沈峤也不知道啊,只是这样做的米饭有嚼劲,一粒粒的米饭适合做炒饭而已。 汴梁王点头。 沈峤刚想又说什么,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只见下人进来行礼后走向尚苓,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她脸色大变,“主子,姑娘,奴婢去处理一下。” 沈峤点头。 等尚苓离开后,沈峤将方才传话的下人叫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看了看汴梁王,犹豫片刻后说道,“不知怎么地,尚苓姐姐的家人来了,被拦在了掌上阁外面,正在大哭大闹呢。” “带我去看看。”毕竟事关尚苓,沈峤想着自己现在是她的主子,也该关心关心她。 “是。”下人带着沈峤离开。 屋内剩下汴梁王和管家,汴梁王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位置,微微出神,好像没了她方才觉得很不错的饭菜也平淡了。 “王爷......”管家轻轻出声。 “王府什么时候成了菜场了?什么人都能进出了?”汴梁王回过神脸色阴沉地可怕。 管家不敢再大意,“都是奴才疏忽,这件事奴才一定会从严处理。” 管家嘴上回答,心里却是将门房骂了个通透,真以为如今姑娘能降住王爷,就开始松懈,眼下也就是主子心情不错。 若是遇到主子心情不好时,那后果...... “本王不想再听到这样的事。” “奴才这就去处理。”管家如蒙大赦。 汴梁王看着桌上的菜愣神,三两菜,一两人,好像有点不同的感觉,当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好像方才的感觉瞬间消散。 他又回到了以前孤身一人的时刻。 他在期待和幻想什么? ...... 掌上阁院门口。 沈峤到的时候,尚苓正被一大妈拉扯,大妈扯着嗓子喊叫,尚苓想要挣脱却不能,大妈衣着简单,可她一旁的姑娘倒是穿得不错。 至少她觉得那姑娘穿得比尚苓还好。 “苓丫头,她可是你亲妹妹,你忍心看她落入虎口吗?我虽然不是你的亲身母亲,但也养你长大,还让你进了王府做工,如今更是成了王爷女人的贴身侍女。” “只要你和你主子说说好话,她给王爷吹吹枕边风,你妹妹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尚苓还在挣脱。 “就是啊,怎么说你也是当姐姐的,爹爹这些年背着我和母亲给你多少好东西,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现在也是你该回报的时候了。” “我看这王府就挺好,要不姐和你主子说说,我也进王府吧。” “住嘴。”尚苓冷下脸来,“这掌上阁是什么地,这王府是什么地,是你们想闯就闯的地方吗?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母女二人互相看了看,到底还是惧怕汴梁王的威名。 可转眼想到她们最近听到的传闻,汴梁王喜好没问题,又知道尚苓竟成了沈峤这个金屋的贴身丫鬟,这下她们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到了王府被门房拦住,可她们不怕啊。 威逼利诱下门房让她们进来了,还有人将她们给引了过来,看到尚苓的那一刻,盯着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这女娃出息了。 她们的要求自然就高了,眼下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怕什么,王爷再厉害不也害怕那位姑娘吗?我们可是听说了,王爷对这位姑娘宠得很,你作为她的贴身侍女,要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岂不是丢了我们老尚家的脸?”尚苓继母王氏梗着脖子对尚苓呵斥。 “不知道你口中的姑娘说得可是我?”沈峤看不下去了,搭着侍女的手轻声说道。 看向王氏母女的眼神冷漠无情。 王氏看过去,衣着华丽价值不菲的大氅,还有头上美轮美奂发饰,那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再看看那张脸,难怪能把汴梁王迷住了。 回过神来脸上堆满笑容,“这就是王爷金屋藏娇的沈姑娘吧?” “我是尚苓的母亲,这孩子在您跟前儿伺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您添麻烦,我这是来督促她的,要是伺候不好,您看......” 说到这,王氏将一旁已经看傻的尚青往前推了一把,“这位也是我女儿,懂事听话,姑娘也可以考虑考虑。” 第二十五章 打人 尚青却还盯着沈峤在看。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儿呐,穿得衣裙更是见都没见过,那头上还在摆动的流苏也是吸引着她。 “愣着干嘛?”王氏往尚青的腰上掐了一把,“还不给姑娘行礼,往后可要好好伺候姑娘和王爷,听见没?” 尚青反应过来福了福身,“姑娘。” 沈峤还没动作,尚苓却恼怒地挡在沈峤前面,“母亲,妹妹,这里是汴梁王府,不是自己家里,不是能容忍你们胡闹的地方,赶紧给姑娘道歉。” 说完,尚苓率先朝沈峤跪了下去,“姑娘,是奴婢没有守好家人,请您放过她们让她们出府去吧,不要和她们计较。” “起来。”沈峤淡淡地开口,尚苓不动,沈峤眼神一变,“不听?” 尚苓站起身,沈峤抽出被丫鬟扶着的手,伸向尚苓。 尚苓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走到沈峤身边扶着她,看向王氏母女的时候,多了几分不争气和决心。 虽然只跟着姑娘几日,但是她知道姑娘是个极好的人,她不会容忍继母和妹妹打姑娘的主意。 “你是尚苓的继母?”沈峤再次看向王氏,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不过又是一个想飞上枝头的人罢了。 “是,我是她的母亲。”王氏搓着手堆着笑,即使穿着厚厚的袄子,也不及沈峤衣衫轻薄却保暖。 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贪婪让沈峤不爽,“尚苓,你继母待你如何?” 尚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姑娘为何这样问。 王氏却已经将话接了过去,“瞧姑娘说的,都是我的孩子,虽然我是她的继母,但是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养着,连青儿都要靠边呢。” “来人。”沈峤冷声喊道,一旁候着地下人上前躬身,只听到沈峤继续说道,“在王府就得守王府的规矩,在我掌上阁就得遵我的规矩。” “我没问你,谁准你说话的?”沈峤拔高了声音,“给我掌嘴。” “是。”下人得了令,上前压住王氏跪下,朝着她的脸就打了下去。 一个一个的巴掌声脆响。 尚苓见状想求情,可一想到方才继母和妹妹的话实在是难听,姑娘铁定是听到了,若是换成她,他也会生气,到底求情的话没有说出口。 可尚青就不同了。 在家有王氏哄着宠着,加上她可是听说了,只要她成了汴梁王的女人,想要什么没有? 于是鬼斧神差地一把推开王府下人,想要拉起王氏,眼神不忘瞪向尚苓,竟显露了平时对尚苓的态度。 “尚苓,你还不求你主子,你心肠这么黑吗?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下贱的人打娘亲,真是白眼狼,枉费娘亲对你那么好。” “我们不过是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让娘亲受这样的委屈。” “我看你是在王府待久了,翅膀硬了,敢不听话了是吧?” 说着说着尚青伸手就要来拉尚苓。 沈峤一把将尚青推开,“什么东西,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我的人,当我是死的吗?” “告诉你们,别说你们只是她的继母和继妹,就是亲生的,我也不允许。” 沈峤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亲人心底莫名升起厌恶,她以为是因为元后的原因,没有深究。 尚青被一把推倒在地,王氏看到宝贝女儿被推,开始撒泼,“打人啦,王府的人打人啦,王府的人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吗?” “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老百姓,被人欺辱至此,还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人能管一管啊......” 王氏越喊越起劲。 沈峤冷笑一声,“这里,我就是天理。” “给我打,出了事你们王爷兜着。” 众人一听,也迅速反应过来,又把王氏母女押了起来。 王氏还想说什么,被下人给塞了嘴,不断地挣脱却摆脱不了。 尚青也被拉着,可盯着沈峤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方才那句‘有王爷兜着’,是啊,要是得了王爷的宠爱,要什么没有? 那人对她说过,只要进了王府,得了王爷的宠爱,此后就飞上枝头了,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唾手可得。 只要除掉现在王府内唯一的女人,没了沈峤,她就能上位,成为王爷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疯了一样挣脱开下人的辖制,猛地冲向沈峤。 即使尚苓已经很快,沈峤发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拉着尚苓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沈峤被尚青撞到门框上,然后被她骑在身上对着头打了几下。 下人吓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困住尚青。 尚苓跑过去抱起沈峤,“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此时的沈峤已经晕了过去。 福康正好出来,见到眼前的状况很快做出反应,“快,把姑娘送回房间,你们赶紧去请大夫。” 下人分头行动。 可下人都是女子想要抱起沈峤有些困难,福康又是男子,不能动手。 汴梁王出来了。 看到晕倒的沈峤,小脸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一把从尚苓怀中抱起她,站起身就要往屋内走去。 却突然站定回过身来,看着始作俑者的王氏母女两人,浑身散发着杀气,“若是她平安也就罢了,若是她有任何的不妥,你们......” 将目光看向尚苓,“全都跟着陪葬。” 尚苓慌了,不是因为陪葬,而是因为她连累了姑娘,害得姑娘遭罪,一把跪下去对汴梁王说道,“不管姑娘如何,奴才愿以身谢罪。” 汴梁王不再看她们,大步流星往屋内去了。 转身地那一刻,神色瞬间染上忧色,怀中的人儿很轻,轻到他要手腕用力箍住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寝殿内。 汴梁王坐在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却眉头紧皱地沈峤,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当指尖触碰到她眉时,他猛地收回手。 盯着他的手,又转向沈峤。 他突然升起一股可怕的念头,她来的时候也是昏迷,她会不会因为这次昏迷又离开?如果她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被遗忘的记忆 想到这个可能性,汴梁王瞬间暴躁,朝着外面大吼,“大夫呢?要是一盏茶时间大夫还没到,就永远别来了。” 下人一听,他们的阎王王爷回来了。 脚步匆匆地去喊人,又默默地祈祷姑娘一定要平安醒过来啊,他们的好日子才过了没两天,不想再回到以前战战兢兢地日子了。 这一切都和晕倒的沈峤都没有关系。 昏迷的沈峤陷入了噩梦之中。 她看到了妈妈被爸爸家暴,她小小的身子瑟缩在角落,是妈妈怕她受到伤害塞到角落,这样的事情不断重演。 终于...... 再妈妈被爸爸打地半死那次,她蹲在妈妈身旁,给妈妈擦着伤口,不断地呼呼让妈妈没有那么疼,她心疼妈妈。 “妈妈,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离开爸爸。” 她妈妈后来走了。 留下她和爸爸两个人,可爸爸在妈妈离开之后不久也病逝了,留下了仅仅六岁的她。 爸爸虽然不靠谱还家暴,可她到底没有没有饿肚子,爸爸离世,她在家里守着爸爸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爸爸的尸首发出味道才被邻居发现。 而她早就饿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孤儿院了,孤身一人,记忆也没了。 她所知道的都是孤儿院院长告诉她的,可具体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唯一的朋友闺蜜也是和她一样,从下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两个人相依为命。 原来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于伤心,以至于她强行将记忆封存了起来。 沈峤眼角流下眼泪,没了爸爸,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那些成为遗憾的事情,那么被尘封的记忆全部都涌了出来。 “王爷,姑娘并没有大碍,老夫开些药给姑娘补一补,姑娘的精气神比较差。”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 汴梁王不耐烦地摆手,让大夫赶紧走。 管家带着大夫去外间开药,把屋内的空间留下来给主子和姑娘。 汴梁王重新坐回到床沿,替沈峤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为何要哭?” ...... 沈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尚苓。”沈峤撑着身子坐起来,喊了一声没人应,放大的声音,“尚苓。” “姑娘醒了。”进来一个陌生面孔的丫鬟,拿过一旁的水壶给沈峤倒了杯水,“姑娘先喝杯水润润喉。” 沈峤的确是渴了,把水喝掉才发问,“尚苓了。” “她做错了事,此时正在受罚。”新来的婢女如生机械地回答,整个人和尚苓不同,她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她做错了什么事要受罚?”沈峤皱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姑娘如今需要的好好休养,不该为了这些小事烦心......” “她在哪?”沈峤打断如生。 “姑娘还是先......” “我问你她在哪!”沈峤冷漠地再次重申,看向如生的眼神带着怒意。 如生老实回答,“柴房。” “带我去,现在。” 如生本能地要拒绝,可对上沈峤目光的时候,不自觉地点头,给沈峤换了衣衫拿上大氅。 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沈峤从掌上阁到柴房的路让她湿了鞋袜,整个脚已经麻木了,她想的却是尚苓被她连累了。 还有额外的情绪就是,尚苓是她来这个世界相处最久的一个人。 被继母和继妹欺辱,虽然她不知道她的父亲充当着什么角色,但是尚苓是她的人,她一定要护着尚苓。 能欺负尚苓的只能是她,能惩罚尚苓的也只能是她。 其他人都不可以!任何人! 昏暗地柴房,堆满了各种杂物,推开门引入眼帘的就是尚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旁还有她的继母和妹妹。 沈峤上前将尚苓抱在怀起,用衣袖给她擦着脸。 “尚苓,你醒醒。” 尚苓缓缓睁开眼,看到沈峤的时候眼神一亮,露出笑容,动了动嘴唇。 沈峤没听清,凑上前去听到尚苓说的是,“姑娘平安醒来,奴婢就放心了。” 沈峤听清楚之后红了眼,“我这就带你回去掌上阁。” “把府上的大夫叫到掌上阁,再去寻一顶软轿将尚苓送回去掌上阁让大夫好好瞧瞧。” 尚苓反握住沈峤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 如生站在原地没动,“姑娘,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沈峤对上如生的脸,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样守规矩,不知道谁才是你主子,应该挺谁的吗?” “要是我指示不了你,我劝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奴婢这就去安排。”如生楞了一下回答。 沈峤回归头来心疼地看着尚苓,“让你受苦了,再忍一忍,我带你回去。” 尚苓笑笑,没有多余的气力。 轿子很快来了将尚苓带回了掌上阁,大夫后脚也到了,给尚苓看诊,一天跑两趟掌上阁,大夫也是很诧异。 看到病人是下人的时候,怔楞片刻就开始检查起来。 “姑娘,尚苓姑娘受了些皮外伤,老夫给她开点外敷的药,另外内服养身子的药也开一些,过个三五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谢谢医生......大夫。”沈峤在大夫诧异的目光下改了称呼。 大夫留下药方离开,沈峤寻了个低等丫头去抓药熬药,让人打了热水给尚苓洗澡。 趁着这个空挡沈峤把人都叫到了正屋。 众人看着沈峤不好看的脸色,纷纷低下头,她们还没见过姑娘这样生气的时候,上次追着王爷到书房时候也没有这样。 “尚苓身上的伤是谁动的手?”沈峤冷冷开口,此时拿了范儿。 无人应答。 “都不知道是吗?” 还是没人回答。 “既然这样,你......”沈峤指向如生,“去寻了王爷来,就说我不满意掌上阁的下人,我要重新安排人。” “姑娘饶命。”众人一听这话赶紧跪了下去求饶,“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是啊,奴婢一直在掌上阁守着,不知道尚苓姐姐的伤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是,如生姐姐你应该知道的啊?你赶紧同姑娘说实话啊。” ------题外话------ 大家粽子节快乐~ 第二十七章 心思 下人们都知道,姑娘这话要是真的传到王爷耳边,王爷只会觉得她们办事不利,伺候不好主子,她们的命就没了。 为了保命,下人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站着的如生。 沈峤也盯着她。 “尚苓护主不力,王爷下令将她关到柴房。”如生顶不住压力,最终还是开口,“至于她身上的伤,应当是同她一起关在柴房的王氏母女所为。” 沈峤眼神一暗,她当时只顾着尚苓,竟没有看到王氏母女。 肯定是听到动静,藏在了柴房的某一处。 “先安抚尚苓休息,你们一会儿跟我去柴房。”沈峤说完回去了偏殿。 已经洗好澡在床上躺着的尚苓,刚闭眼听到动静又睁开眼看向沈峤,满脸虚弱却还是扯出笑容,本想坐起来,可身体不允许。 沈峤阻止她坐起来,“好好躺着,别的事情先不管,你现在需要做的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我还等着你养好身体继续照顾我呢。” “好,听姑娘的。”尚苓乖乖听话。 “你继母和妹妹......”沈峤刚起了个头,尚苓脸色一变,“姑娘,她们虽然平时对我不好,但是今天的事情过于蹊跷。” “别说是闯进王府了,平时就是见到哪个府邸的下人她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得罪了大户人家,被人家回去告状了,没有好果子吃。” “可今天她们不仅闯进王府,还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甚至对姑娘动手,怎么看都透露着怪异。” 紧张过度的尚苓一口气说了很多。 “你是想替她们求情?”沈峤不怎么高兴。 尚苓摇头,“不是。” “今天晚上奴婢和她们关在一起,她们以为奴婢没了主子护着,就对奴婢动手了,这一次她们把奴婢仅剩地一点情分也打没了。” “奴婢方才说的那些,只是不想姑娘不知道背后之人,若是能查出来,姑娘就能把站在暗处的人揪出来,姑娘也能多一份安全。” 沈峤眉头舒展,尚苓......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尚苓听到好吃的眼神一亮,猛点头。 “睡吧。” 沈峤安抚好了尚苓,回到正厅看着站得笔直的如生,“去给你家王爷带个话,就说我要知道王氏母女这样做的原因,她们是被谁指使的。” 如生没有多余的话,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没了尚苓,沈峤随意点了两个丫头伺候,回到寝殿却是睡不着。 辗转难眠又起身走到院子,抬头看向天,一边下着雪,一边却是月牙高挂,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团聚的日子。 团聚...... 她没有家人了,连最后一个家人也因为她穿书而没有了。 这几天尚苓陪着她的时光,她觉得很好,方才尚苓的话也让她有很大触动,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那种瑟缩在角落等待着有人救赎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书里,但是既然来了,反正这书从柳峤死的时候就太监了,以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汴梁王这个权势滔天的反派还在呢,先苟在他身边,没坏处。 “姑娘,风雪更大了,奴婢扶您回去吧。”下人看着飘得更大地雪花,低声提醒。 沈峤环视一圈,随着下人回去了。 ...... 此刻的书房却是灯火通明,如生在书房外候着。 书房内,汴梁王敲着桌面,暗一和管家站在他的对面。 “已经查明了,是柳府的人”暗一回禀着汴梁王交代的事情,原来今天事情一发生,汴梁王就让暗一去调查了。 不过是王府下人的家眷,哪儿来的胆子又是闯王府又是动手的。 “昨天夜里王氏母女回家之前,被柳府不起眼的下人拦住了去路,放大了尚苓在姑娘前的地位,又用王爷金屋藏娇还娶了侧妃的事情做蛊惑。” “王氏母女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加上柳府下人还保证了能保她们荣华,是以才挺身走险。” 暗一想了想,还是补充说道,“只这件事都是王氏母女的心思,尚苓父亲并不知道。” 汴梁王停止动作,瞥了暗一一眼,暗一低下头。 “王爷打算怎么做?”管家接过话。 “明日把人交给沈峤,要如何处置都随她。” “是。”管家应下。 汴梁王想起来方才的敲门声,看了眼门口,“是掌上阁来人了?” 管家也看了一眼,“是新调过去的如生,好像是姑娘有让她传话给王爷。” “让她进来。”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如生总算进到书房,温暖的气息传来,她有些不适应,走到管家的身后福身行礼,“王爷。” “可是掌上阁出了什么事?” 如生没想到王爷这样直接,愣了一下,当看到汴梁王紧皱地眉头后,急忙说道,“沈姑娘让奴婢给王爷带个话,说是要知道王氏母女这样做的原因,她们是被谁指使的。” 汴梁王没有回答,看了看暗一和管家。 管家这才又接过话禀报,“方才柴房那边的人回来说,姑娘去了柴房,将受了伤的尚苓带回去了,还给请了大夫医治。” “想来是尚苓的事情让姑娘生气了。” “自己被打了没生气,一个婢女被打了还气上了?”汴梁王冷哼一声,对沈峤的做法不理解。 管家和暗一两人不接话,姑娘的好坏王爷可以说,他们......不行。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汴梁王对如生说道。 如生,“......” 王爷还没给她答复,她回去怎么和沈姑娘交代? 另外就是,她根本不想呆在掌上阁,也不想伺候沈峤。 “她还有别的话?”汴梁王见她不动,轻飘飘地问道,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耐烦了。 如生突然跪下请求,“王爷,奴婢不想去掌上阁伺候沈姑娘,奴婢伺候王爷好好地,为何要将奴婢分到掌上阁?” “可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奴婢一定改正,一定做到王爷满意为止。” 第二十八章 贪婪 汴梁王听完抬眸盯着她。 暗一面上不显,内心惊讶不已,唯一的想法就是王府又要多一个死人了。 管家诧异如生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他却没有发现,眼下还直接捅到了王爷的面前,惨了惨了,他又要退层皮了。 内心哀嚎,却还是要站出来,“都是奴才没有管教好下人,王爷息怒。” “福康,这是今日的第二次了。”汴梁王的声音冷淡,穿透力极强,管家腾地跪了下去。 “是奴才没有教导好,才让他们变成这样,请王爷给奴才半天的时间,奴才一定将王府下人重新整治一番,不会再出现今日的事情。” 在王府伺候汴梁王这么多年,管家最是清楚汴梁王的秉性,眼下若是不给个交代承诺,怕是他也要跟着上黄泉路了。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王爷。” 汴梁王到底是想着福康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可其他人就不会了。 “既然不愿意去掌上阁,那就上路吧。”汴梁王撂下一句话离开了书房,暗一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书房内剩下劫后余生的管家,还有瘫软在地的如生。 缓过劲儿来的管家看向如生,“我还真是眼拙,竟没有看出来你有这样的心思,王爷已经说了,你现在唯一的路就是‘上路’。” 如生要的可不是去死,而是汴梁王,听到这里还不死心地想要求管家,拽着他的衣袖,哭着喊道,“福管家,我伺候王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看在我一直安分守己的份儿上,放我这一回。” “只要福管家放过我这一次,日后我飞黄腾达了,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这时候的如生哪儿还有之前在沈峤面前清冷模样。 福管家一把拂开如生的手,“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你好好在掌上阁,伺候好姑娘,你的日后好处少不了,偏偏是个拎不清看不明的,留着你有什么用?拖我后腿不成?你想死我还不想呢。” 管家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无情。 如生知道她真的没有希望了。 “来人。”管家叫来人,“把她拉出府,该怎么做不用我教我了吧?” “是。” 下人把如生拖走。 王府自有一套处理下人的方法,去该去的地儿,走该走的路。 ...... 夜深人未静,王府内有些东西却被在潜移默化。 初升的太阳照耀在堆雪上,反射出点点星光,路面已经被清扫出来,阳光洒落进屋内的时候,沈峤已经睁开了眼。 进屋伺候的人又是一张陌生脸孔,“昨天晚上那个呢?” 下人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姑娘说的可是如生?她坏了规矩,管家已经处置过了,在尚苓姐姐好全之前,由奴婢慧灵暂代尚苓姐姐的活。” 沈峤盯着慧灵瞧了一会儿, 她从她的话里能感觉到,她对尚苓的尊重和喜欢,而对于如生的却冷淡得多。 “坏了什么规矩?”沈峤任由她伺候,却还是多问了一句,“我记得昨夜让她给王爷带话来着,怎么会?” 慧灵手上没停,嘴上也回复着,“她对王爷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王爷最不喜这样的人,管家因没有管教好下人,也一同受了罚呢。” 沈峤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管家对你不错?” “奴婢是管家捡回来的。” 沈峤眉头一挑。 “管家一直让奴婢历练,觉得奴婢做事不稳重,阴差阳错才有了现在伺候姑娘的机会。”慧灵解释。 “王氏母女如何了?”沈峤突然调转话头。 慧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在柴房,王爷下令把人交给姑娘处置。” “去看看。” 镜子前的沈峤已经打扮好了,慧灵没有多话跟了上去,随手还给拿了汤婆子和大氅。 到了门口沈峤临时改变主意,“先去偏殿看看尚苓。” 慧灵应了一声跟在沈峤的身后。 偏殿。 尚苓正在用早膳,沈峤瞧见一旁冒着热气的汤药,对王氏母女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姑娘来了。”尚苓想要起身,奈何还没有恢复,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才起了身子,却被沈峤摁了回去。 “我只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身上还有哪里疼吗?”沈峤坐到尚苓的身旁,顺手拿过一旁矮桌上的粥。 “让姑娘担心了,奴婢已经好很多了。”尚苓脸色还是很虚弱,“姑娘,奴婢可以自己用膳,您放下,奴婢自己来。” “坐好。”沈峤板着脸呵斥,尚苓这才乖了下来。 沈峤将一碗粥喂了下去,“一会儿乖乖喝药,中午我给你熬一些补身体的汤,这段时间你要做的就是赶紧好起来,知道了吗?” “奴婢听姑娘的。”尚苓应下。 “尚苓。”沈峤突然神色凝重起来。 尚苓好像感应到什么,“姑娘,您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忌奴婢的,这些年奴婢已经习惯了,在王府的日子很好,在姑娘身边的这几天更是奴婢过得最开心的时光。” “好。”沈峤摸了摸她的头,像朋友,像姐妹。 看完了尚苓,沈峤沉着脸去往柴房的方向。 柴房。 升起的阳光洒落进柴房,没有半夜来时的寂静和幽暗,打开门时王氏母女二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躲过了昨晚,今早沈峤会这么早就过来了。 “看到我很惊讶?”沈峤浅浅一笑,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可看向王氏母女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感情。 下人搬来凳子,沈峤落座。 王氏母女二人坐起来相拥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已经出卖了她们此时内心的恐惧。 “昨日不还很勇猛?怎么,今天就变胆小了?”沈峤啧啧两声,“但凡你们有昨天的勇气,也不会让我瞧不起你们。” 王氏到底还是害怕,不敢吱声。 可尚青就不同了,到底是年轻,不知道什么是无畏。 “不过是仗着汴梁王,若是没了汴梁王,你算个什么东西?”尚青朝沈峤呸了一声,脸上全是不屑,“以为自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能拴住王爷了?” 第二十九章 杀心 “等你人老珠黄,看王爷还会不会喜欢你?” “说的有道理。”沈峤点头赞同,“可惜啊,我好歹有张好看的脸蛋,你呢?你有什么?” 尚青,“......” 从没有见过这么顺杆子爬的人。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才有机会被王爷捡回来豢养,真以为自己就是凤凰,山鸡永远是山鸡。”尚青突然想到脑海中的话,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沈峤脸色一沉。 她才不是没人要的野种。 她有爸爸,有妈妈,虽然爸爸离世,妈妈......再也没有见过妈妈,可她不是野种。 尚青将沈峤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连爹娘都不要的野种,王爷怎么可能真的对你有真心?” “省省吧,贱种。” 沈峤再也没有忍住,怒火中烧地朝尚青走过去,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随后捏起她的下巴,“贱种?野种?” “你以为我是什么善男信女么?我想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这是沈峤长这么大,第一次动了杀心。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她不会放过你的。”尚青梗着脖子硬气地说道。 “她?”沈峤冷笑,“若是你背后的人真的能护住你,你现在可能在王府待上这么久么?怎么也没见有人来救你呢?” “不会的,不可能的。”尚青摇头否决,“她不会袖手旁观的,她一定会救我的,我还要成为王妃呢,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我呢。” “就你?还想成为汴梁王妃?”沈峤嗤之以鼻,“要不要我让人找条小黄撒泡尿,让你好好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 “不自量力。” “不......不会的......”尚青还在自我催眠。 王氏却有些反应过来了,过去一夜她们母女都无人问津,显然是被利用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求眼前的人放过她们。 “沈姑娘,是我们被人利用,被她说的利益迷昏了头,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只要您放了我们母女,就算是让我们当牛做马,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那你不妨先说说看,指使你们的人是谁?”沈峤回到座位上,接过慧灵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将手帕丢到尚青的面前。 “这......”王氏犹豫了。 “没事,你慢慢想,好好想,等你想清楚明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儿。”沈峤玩得就是心理战术。 现在着急地是王氏母女,而不是她。 王氏左右看看,盯着还在幻想的尚青,踌躇许久咬咬牙终于开口,“若是我说出幕后之人,沈姑娘是否能护我们母女平安?”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沈峤嗤笑。 王氏,“......” 是啊,眼下她就是砧板上的肉,有什么资格? “是柳府的人,是他们找到我们母女,说王府若是没有你,他们会助青儿入王府......”王氏说到这里看向沈峤没有变化的神色。 沈峤一点也不意外。 柳府......准确地说她更相信是柳贵妃的手笔。 她没有找她的麻烦,柳贵妃倒是先动手了,一次两次......真当她是泥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么? “我说的都是真话,若是有一字半句是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王氏怕她不信,急忙发誓以证清白。 沈峤对于她发誓这件事没有多少感触。 “我该说的都说了,沈姑娘是否可以放了我们母女?”王氏再次提及,眼神带着期盼。 却不想...... “放了你们?”沈峤笑得更大声了,随后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盯着王氏,“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会放过你们了?” “你......”王氏眼中溢满了不可置信。 “来人。”沈峤从尚青骂她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们母女,“给我准备一碗酒,还有几张桑麻纸。” 下人不知道沈峤要做什么,可还是恭敬地把她要的东西给送了过来。 王氏母女也不知道沈峤到底要耍什么花样,不过当看到几张纸和一碗酒的时候,心底到底没有多少害怕。 可她们却不知道的是,等待她们的是死亡。 沈峤却是在书上看到过,这‘贴加官’的刑罚可是杀人不见血,却又能恰到好处让人感受到痛苦的刑罚。 “姑娘,东西备齐了。”慧灵在沈峤身侧躬身。 “开始吧。” 沈峤看着她们,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始操作步骤,“先把她们俩绑在柱子,手脚给我束缚住,不然挣扎开了可怎么好。” 下人照做。 “取出一张桑麻纸贴到她们脸上,碗里的酒喷到纸上,此步骤反复,明白了吗?”沈峤看向一旁候着的婆子。 见她点头了,才停了下来。 看着婆子手上动作不停,第一张桑麻纸下去,当酒喷到纸上后变得软贴贴,王氏母女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全身开始挣扎起来。 沈峤看着她们难受地模样,没有心软。 当第二张第三张桑麻纸下去的时候,王氏母女明显挣扎地更厉害,从喉咙处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沈峤脸色开始难看。 她是活在21世纪的人,别说犯法的事,就是道德层面都是觉悟很高的,眼下竟然开始杀人。 可是,她们想要她死。 这一刻她好像才真的意识到,在这个书里,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21世纪不一样。 她的新身份,她的处境,都不允许她带着初来乍到时的善良。 护着她想守护的人,这些妖魔鬼怪该处置的,必然要动手处置。 闭上眼,她不断地自我催眠,是因为王氏母女错在先,她杀她们是情有可原的。 渐渐地,对面被绑起来地王氏母女不再挣扎,脸上已经贴了不下十张桑麻纸,有了酒的作用下,桑麻纸紧紧贴着她们的脸。 婆子探了探鼻息,又伸出在脖子处停留一会儿,回禀,“姑娘,没气了。” 沈峤睁开眼。 “把王氏送回尚家,另外给尚家一笔钱,事情原有也同尚苓的父亲说清楚,他若是想找我报仇,我在掌上阁等着他。” 沈峤做不到硬心肠,那毕竟是尚苓的父亲。 第三十章 胎相不好 “至于尚青......”沈峤顿了顿,“既然柳府敢做这样的事情,让我也该回个礼才是,那就把尚青的尸首放到柳府门口去。” 沈峤有些小库,里面有不少大小面额的银票和一些银子。 如果用钱不能平息尚父的怒火,她愿意在掌上阁等着他来。 “奴才这就去办。” 沈峤起身搭着慧灵的手出了柴房,明明天色更亮了,她却觉得眼前变得阴暗无比,下一秒沈峤晕了过去。 这一下晕倒把众人吓得不轻,都放下手上的活。 开始叫大夫的叫大夫,通知王爷的通知王爷,剩下地人急忙将她送回掌上阁,许是因为晕倒的次数多了,众人在惊吓中多了有条不紊。 掌上阁。 汴梁王面如表情地坐在正殿,等着大夫看诊的结果。 慧灵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同汴梁王交代了,沈峤晕倒地蹊跷,她也说不上缘由,幸好王爷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可姑娘到底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晕倒的,她难辞其咎,跪在地上等着大夫的消息。 很快,大夫出来了。 “王爷。”大夫躬身一礼。 “如何?”汴梁王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地担忧和紧张。 “姑娘是忧思过重,被某些事物冲击到了脑子,才会突然晕厥。”大夫说出自己诊断结果,“王爷若是知道是何事,不妨开导开导姑娘,事情郁结于心,久了终会成为心病,届时想要再医治,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本王知道了。” 大夫拱手一礼带着药箱离开。 汴梁王起身进屋,这一次的沈峤没有眉头紧锁,平静地脸蛋让汴梁王更心慌,王氏母女的事情到底让沈峤受到了什么刺激。 仔细一看,她的额间冒着细汗,“慧灵。” “王爷。” “照顾好你家主子,看看是否需要擦拭身子。”汴梁王担心她身上也出汗,要是得了风寒,那就雪上加霜了。 “还请王爷回避。” 汴梁王神色一变,而后默不作声地离开寝殿。 殿外。 一婆子候在屋外,见汴梁王出来上前跪下,“王爷。” 汴梁王坐定。 “方才姑娘下令将王氏送回尚府,把尚青送到柳府,姑娘晕倒的突然,奴才想着这事儿应该同王爷说一声。” “按照她说的办。”汴梁王想到这事,脸色更加难看。 婆子领着命令下去办事了,汴梁王想了想,“暗一。” 暗一木着脸出现,汴梁王冷声吩咐,“将柳府接触王氏母女的人,处理掉,送到宫里去。” “主子说的是皇上处,还是贵妃处?” “瑶华宫。”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交代完,汴梁王的神色并没有好起来,屋内的人儿还昏迷着,他心底也跟着没底,他不确定沈峤一而再再而三地昏迷是何原因。 更重要的是他讨厌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感觉。 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沈峤醒过来,汴梁王吩咐了几句离开了。 ...... 尚青的尸首出现在柳府府内,可相比于柳府的慌乱,此时的瑶华宫更加惊惶。 一早醒了却孕反极重的柳贵妃,简单用了早膳,本想去御花园走走,被青烟给劝阻了,雪天路滑不能让柳贵妃去冒险。 在瑶华宫内走走也就了了。 青烟给她捏了捏退,不多时柳贵妃便觉得困了,青烟见状扶着柳贵妃进寝殿,却不想寝殿内床前地上大喇喇地躺着两个人。 嘴角还渗着血。 柳贵妃猛地一退,瞬间脸吓得惨白。 青烟吓得也不轻,却还是扶稳了柳贵妃,朝着门外喊道,“来人,来人。” 颤抖声音泄露了此时害怕的心绪。 宫人急忙进殿来,看到眼前景象也是吓得不行,忙将地上的人抬出去,又让人去寻了太医来给柳贵妃把脉。 柳贵妃面无血色,嘴里念念有词,青烟在一旁轻拍着她安抚,柳贵妃不让青烟扶她去寝殿,硬是让青烟将她扶到了偏殿躺下。 太医很快来了瞧过之后,只说贵妃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 青烟让人送走了太医,又遣人去前朝看看皇帝是否忙完,请皇帝过来一趟瑶华宫。 等人都离开,青烟半蹲下身来安抚柳贵妃,“娘娘,没事了,都没事了。” “是谁?是谁干的?”柳贵妃转过来头看着青烟,眼神涣散溢满了恐惧,突然激动抓住青烟的手臂,“是沈峤是不是?” “是沈峤还是汴梁王?汴梁王简直太嚣张了,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青烟无奈,却也只能继续安抚,“娘娘,您别想这些事情了,这里是后宫,皇宫的宫墙不是谁都能翻越的。” “可那是汴梁王。”柳贵妃听不进去,“他的能力和势力,只要他想就可以,一定是他,也只有是他。” “他一定是为了给那个贱人出气……” 说到激动处小腹竟传来阵阵痛意,柳贵妃直觉不好,“快,叫太医,肚子……我肚子好痛……” 青烟脸色一变,急忙出去拦住刚走不远的太医,太医一听柳贵妃肚子不舒服,转身就火急火燎地回去。 青烟安抚柳贵妃让太医瞧瞧先,柳贵妃对孩子太重视,安静下来让太医看诊。 太医从把脉开始就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凝重,“娘娘切记情绪大起大伏,方才诊脉发现娘娘胎相不好,微臣会给娘娘开一些保胎的药,娘娘以后需要好好静养,不然皇子可能会有碍。” 柳贵妃一听这话,变得紧张了起来。 “王太医,这孩子对本宫有对重要,你知道的吧?” “微臣知道。”王太医恭敬地回答。 “该怎么做也用不上本宫叮嘱了,本宫只要孩子能平安降生,明白了吗?”柳贵妃对一旁的王太医耳提面命。 王太医是柳贵妃带进宫的,在太医署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因为柳贵妃。 柳贵妃地位越高,权力越大,对于他来讲,只会有利。 不用李柳贵妃提醒,王太医也知道该怎么做。 “微臣明白。”王太医表明忠心,“只要微臣在一天,就能保住娘娘腹中孩子一天。” ------题外话------ 今天放到晚上更新,考生们加油! 想去的能去的地方都是最好的地方,都会有最美的风景和意想不到的收获! 尽最大的努力就好了,不为别的,只为不给自己留遗憾哦~加油 第三十一章 炫耀 “有王太医这句话就够了,本宫就把孩子放心的交到你手上了。”有了王太医,柳贵妃不像方才那样慌乱,多了几分嫔妃的端庄。 “微臣这就去给娘娘开些方子,既能保胎,又能养气静神。” “有劳王太医了。”柳贵妃客气说道。 “娘娘言重了。” 王太医退了出去,柳贵妃明显是惊惧过度,又惶惶然才会让她突然腹痛,俗称有思过度,孕妇本就敏感脆弱。 王太医更是知道本以为后位十拿九稳的柳贵妃,如今......还是个贵妃,甚至连六宫之权都没了,他也考虑过是否要择高枝,可良心使然,他依旧认柳贵妃这个主子。 ...... 偏殿内。 “青烟。” “奴婢在。”青烟急忙回到柳贵妃身旁,“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奴婢刚让人去拿药了,一会儿煎上,娘娘是否要歇息片刻?” “你有让人去通报皇上吗?”柳贵妃目光灼灼地盯着青烟发问。 青烟先是一怔,“奴婢早先遣人去请皇上了,或许是皇上在忙......” 柳贵妃猛地顺着手将枕头摔掉,“忙忙忙......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忙?如今那贱人一死,他倒是忙起来了。” “到底是真忙,还是根本不想见本宫。” 青烟脸色大变,急忙安抚柳贵妃,“娘娘,奴婢知道孕妇情绪不稳定,但是那位是皇上,毕竟隔墙有耳,宫外还有大敌,怎能先自己个儿闹起来了呢?” “奴婢同您说过了,您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安诞下皇子,皇子得到储君之位,那才是真真地,其他虚无缥缈地东西何苦要执着呢?” 柳贵妃红了眼。 “我为了嫁给他,为了皇后之位,不惜造了个‘凤格’,他倒好竟被柳峤那贱人给勾了魂了,这也就罢了。” “连答应我的后位如今也不给了,若不是我还有‘凤格’在,你觉得他还未留着我?还会对我有情谊?” “说到底,我也是他想要巩固皇权的一颗棋子而已。” “娘娘……”青烟看着泣不成声的柳贵妃也跟着红了眼,她一直跟在柳贵妃身边伺候,所有的付出都看在眼里。 皇帝当初对元后只是看作棋子,可元后貌美,心地善良又温柔,皇帝免不了多看几眼,却没想到每次皇帝的另眼相看都被柳贵妃捕捉到了。 原本对元后下手的时机还没到,可柳贵妃却不能忍了,找来了当初给她算‘凤格’的巫马氏,给元后换了个‘好日子’。 也就有了元后祭祀死亡,沈峤穿书这回事。 柳贵妃心中知道,没了元后柳峤还会有张峤李峤,皇帝花心总会管不住自己的。 “青烟,你说我变成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何?”柳贵妃闭上眼,眼角泪水滑落。 “娘娘,您别难过了,皇上不是不愿意来看您,只是政务繁忙,待皇上忙完定会率先来看您的,您如今还怀着皇子,皇上就算不看您的面子,也要来看看皇子的。”青烟来回也只能如此安慰柳贵妃。 “是啊,如今怕是只有孩子能让他看上一眼,可眼下本宫已经是腹痛不止,竟也不来看一眼,你说他会不会......” “您真的想太多了,奴婢已经遣人在前朝等着皇上,等皇上一忙完就会过来,娘娘若是当真想见皇上,奴婢让人再去催一催。”青烟心底叹气,口上不显。 “让人去催一催。” 许真是孕妇多愁,柳贵妃嘴上埋怨皇帝,内心深处的感情却是藏不住的。 “娘娘歇息片刻,奴婢这就让人去催一催。” 柳贵妃躺好,青烟起身准备出去,还未走到门口就退了回来,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回来了?不是去皇上那儿吗?”刚合上眼的柳贵妃睁开眼,眼神中含有怒色。 “娘娘不用让人去皇上那里了,皇上政务繁忙,让奴婢走一趟来瑶华宫和贵妃娘娘说一声。”一道尖细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柳贵妃看过去,原来是照顾皇帝起居宫女文浅,看清楚来人之后柳贵妃恢复到高冷模样。 可文浅带着嘲讽的笑,走到了偏殿中间后只草草行了个礼,“娘娘安。” “可是娘娘腹中的公主闹腾了?要奴婢说,如今贵妃娘娘的六宫之权都到贤妃娘娘手上了,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宠爱溢于言表,贵妃娘娘应该好好珍惜皇上的一片苦心。” 柳贵妃要是这时候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 “青烟,将她推下去杖责三十。” “是。”青烟也被气得不轻,也顾不得文浅是皇帝的人,“来人,将她拖下去。” 文浅依旧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袖,“贵妃娘娘如今怕是不能对奴婢行刑了。” “不过是小小的宫女,本宫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征求你意见不成?”柳贵妃气笑了。 “奴婢今日是宫女没错,可皇上已经下了旨意,给奴婢一个贵人的位份,住贤妃宫里归贤妃管,贵妃娘娘怕是没有权力插手其他宫的事务吧?”文浅扔出一道雷。 柳贵妃脸色大变,“皇上什么时候说的封你做贵人?一个宫女竟妄想飞上枝头不成?” “贵妃娘娘双身子忘性大,那就让奴婢来提醒提醒您:不过是一个奴才,皇上宠幸了她是她的福气,竟还妄想位分,若是人人都效仿,这偌大的后宫岂不是要塞满了?” “当然了,若是皇上真喜欢,宠幸了第二回再给名份也不迟” “这是贵妃娘娘的原话吧?”文浅笑容更甚,“幸得贵妃娘娘金口,当夜皇上竟真的临幸了奴婢第二回,这不......奴婢不才竟承了皇上半分喜爱,才得了贵人位份。” “想着若是没有贵妃娘娘的金口,也没有奴婢的今日,才特地来瑶华宫给贵妃娘娘道谢呢。” 柳贵妃已经气到快失去理智了。 眼下她没了六宫之权竟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拉踩她了吗? 她可是贵妃! 整个汴梁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 “皇上能立你,本宫就能让皇上废了你,你信不信?”柳贵妃一个眼神过来,文浅笑容僵住。 ------题外话------ 高考第二天,依旧是晚上更新哦~ 综合科加油呀~ 第三十二章 嫌隙(上) 柳贵妃拿出做贵妃的气势,“就算皇上给你位份,不过是小小的贵人,别说你这个贵人了,就是你主位贤妃见到本宫也得客客气气地,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青烟也反应了过来,“来人。” “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送回贤妃宫里,让贤妃好好管教宫里的人。” 柳贵妃斜靠在床沿,盯着有些慌乱的文浅,就这样的人也敢和她呛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文浅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慌忙跪下去求饶,“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求娘娘绕了奴婢这一回吧,娘娘……” 柳贵妃见她求饶,心情好上不少,但惩罚是不可能少的,就凭她一个宫女也敢觊觎皇上,还得了位份。 方才更是气焰嚣张,若是不加以惩诫,往后怕是要踩在她头上了。 更何况,她堂堂贵妃,岂能被一介宫女给拿捏嘲讽? 岂不是要成整个后宫的笑料了。 文浅不管怎么求饶依旧被拖了下去,外面传来阵阵痛喊声和求饶声。 在殿内的柳贵妃听着求饶声,嘴角扬起,那种得意和虚荣心瞬间被填满。 可还等柳贵妃高兴多久,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宫人惊慌失措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文浅下身全是血。” “什么?” 柳贵妃猛地坐起身,她是有身孕的人,太清楚有血意味着什么,可内心里还是期望是搞错了,只是杖责出的血,而不是...... 还没等柳贵妃反应过来,又有宫人来禀报,“娘娘,皇上来了,抱着文浅就去了寝殿,还让人去寻了太医。” “皇上来了?” “是。” 柳贵妃起身,青烟脸色也不大好地急忙上前给柳贵妃规整,“娘娘,您别急,太医刚叮嘱过您要休养,情绪不可大起大落。” 柳贵妃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径直往寝殿去了。 寝殿内。 文浅边哭边喊,“皇上,是奴婢不好惹了娘娘生气,是奴婢不好没有护住腹中的孩子,若是......若是......” “你先别哭,说不定孩子好好的呢,没事没事。”皇帝竟放低了姿态去安抚文浅。 柳贵妃刚平复的心情又起来了,大步流星走到殿中,“皇上怎么过来了?这些宫人也太没规矩了,皇上来了也没有人通知臣妾......” “朕要是再不来,这孩子怕是就没了。”皇帝看也没看柳贵妃,语气生硬。 柳贵妃,“......” 孩子? 真的是孩子吗? 她腹中同样怀着皇上的孩子,为何?为何皇帝态度不同? “臣妾不知皇上这话是何意?”柳贵妃强颜欢笑。 “她腹中已有两个月身孕,若不是她说要来感谢贵妃的恩典,朕岂会让她来瑶华宫这趟。”皇帝侧过脸来看柳贵妃,神色冷漠。 两个月身孕?! 这几个字如五雷轰顶一般,柳贵妃一个踉跄,青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皇上......是同臣妾说笑吗?” “她竟然已有两个月身孕,臣妾却丝毫不知。” ------题外话------ 今天先一千字,明日补上~ 实在是今儿有事耽搁了,后面宝藏会存稿,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大家一起快乐~ 第三十三章 嫌隙(下) “你还有脸问朕?这就是你管理后宫的结果?连朕什么时候有的第一个孩子都不知道。”皇帝反而倒打一耙,毫不留情面。 柳贵妃脸色惨白。 第一个孩子? 好一个第一个孩子。 合着她腹中即使生下来,也只能算是个老二,哪怕是个公主都占不到长这个位置。 “皇上......这是在怪臣妾的意思?”柳贵妃眼中哀伤。 皇帝却已经将目光回到文浅的身上,“倒不是怪罪,你如今也怀着身孕,还是要给孩子积德才是。” “积德?你让我积德?”柳贵妃不可思议,声音变得尖细,情绪大起控制不住,“皇上还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就陪着您,为您做过什么吗?” “如今,您竟然让臣妾给孩子积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转过脸来,看向柳贵妃的眼神陌生得很,“是朕太宠着你了,才让你如今都敢同朕如此说话了?” “臣妾.......”柳贵妃欲言又止。 “皇上,太医来了。”福瑞进屋头微微低着,主子们的事情不是谁都能窥探的,谨小慎微是作为奴才的第一守则,这是他哥哥福康对他说的。 皇帝起身,太医跟在福瑞的身后,给皇帝行礼后正准备给柳贵妃行礼,却被皇帝叫住了,“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赶紧给文浅看看,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是。”太医瞥了眼脸色不大好的柳贵妃,却还是得听皇帝的话,径直朝床榻走去。 认真给文浅看诊。 越看脸色越不好,一刻钟后,“皇上,孩子......保不住了,微臣给开些药,能将身体内残留的渣滓清除,不会影响日后的生育。”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脸色阴沉,“嗯。” 柳贵妃内心却是高兴得很,有两个月身孕又如何?眼下还不是只有她腹中的孩子了,跟着皇帝出去正厅,离开前瞥了眼躺床上流眼泪的文浅。 还有文浅眼底对她的恨意。 柳贵妃朝文浅笑了笑,眼底带着嘲讽和不屑。 一个小小的宫女,以为真的能对她构成威胁么?天真。 文浅捏紧了锦被,眼底的恨意掩藏不住,转过头来盯着床幔,这便是柳贵妃的床,是属于她的一切,总有一天,她文浅要将柳贵妃踩在脚底。 ...... 正殿。 皇帝坐在首位,柳贵妃在青烟的搀扶下也坐了下来,脸上哪儿还有方才的得意,一副委屈模样。 “皇上,方才是臣妾失言了,今日太医还来诊脉,说臣妾最近因为孩子导致情绪不稳,这才做了些蠢事,也是臣妾的疏忽,才没有发现文浅妹妹已经有孕在身。”柳贵妃这会儿开始放低了姿态。 皇帝闻言看了过来,“那是一条命,在你的令下没了。” “臣妾知错了。”柳贵妃作势要跪下去。 “文浅封为贵人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皇帝一句话让正准备跪下去的柳贵妃僵住,努力挤出笑容,“皇上,文浅只是一介宫女,常在已经是不低的位份了,皇上竟直接允诺了贵人,是不是太......” “柳绛。” 柳贵妃脸色一愣。 是她听错了吗? 皇帝竟然叫她全名,皇帝从未这样叫过她,从未。 “朕是一国之君,掌握整个汴梁,朕想封赏谁就封赏谁,不需要同你商量。”皇帝一脸冷漠,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朕已经下旨了,贤妃那边会看着办的,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朕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只需要好好养身子,给朕生下皇子,朕不会亏待于你,至于其他的......”皇帝顿了顿,“朕喜欢听话的人,明白?” 柳贵妃,“......” 她看向对面的人,冷漠无情,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不是了。 “还有文浅,这几日怕是不方便挪身,就让她住这儿。”皇帝补了一句。 “皇上,那是臣妾的主殿!”柳贵妃忍无可忍。 “不过是几日,又不是让她一直住在这里。”皇帝反驳,“就这样定了,待她身子好全了,朕会让贤妃来接人。” “福瑞。” “皇上。”福瑞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派人来瑶华宫照顾文浅,待她身子好全了,再让贤妃来接人。”皇帝一句定了这件事。 “奴才这就去办。” 福瑞退出去,殿内只剩下皇上和贵妃主仆,皇上和贵妃眼神对峙,谁也不肯服软。 直到宫人前来禀报皇帝,前朝有政务需要处理,皇帝一句话没再说,径直离开了瑶华宫。 原本还梗着脖子不肯服软的柳贵妃,瘫软在凳子上,青烟无法,此时不管如何安慰都是徒劳。 “娘娘,奴婢扶您去偏殿歇息。”青烟低声询问。 到底这时候不敢直接带她去偏殿。 瑶华宫一宫主位被一介宫女占据,还是未封位份的宫女,以后贵妃在后宫怕是难行了,只盼着贵妃能生下皇子,届时能操作的事情才能更多。 柳贵妃看向主殿,久久不肯起身。 直到去而复返的福瑞朝她一礼,“贵妃娘娘。” “奴才先将人带进去伺候文小主,先行告退。”话落,带着身后的两名宫女往殿内去了,不经意地瞥了眼还在愣神的柳贵妃,神色怪异。 青烟到底不愿自己的主子一再受打击,扶着柳贵妃去了偏殿。 躺在床上的柳贵妃又是腹痛不止,请了一次又一次的太医都不管用,后来竟用上特殊手段,才让柳贵妃的精神平静了下来,睡了过去。 ...... 六宫之内没有任何秘密,瑶华宫的事情很快被传遍了。 众人纷纷猜测柳贵妃会有什么下场,聊着聊着不免谈及逝去不久的元后。 而在贤妃宫里,她正躺在软塌上,闭着眼问一旁的安荠,“你怎么看?” 安荠给贤妃捶着腿,“皇上对贵妃不说多宠爱,可感情却是有的,如今闹得这样难堪,奴婢总觉得蹊跷。” “是啊,连你都看出来了,可他们却当别人是傻子,还演戏呢。”贤妃自嘲一笑。 “娘娘的意思是......”安荠手一顿,很快又开始动作起来。 “且看着吧。”贤妃摆了摆手不在意。 第三十四章 讨好 宫内的事情不足一个时辰就已经传到了汴梁王府。 不足半日消息就到了沈峤的耳中。 “皇帝为了还不是妾的孩子,气柳贵妃?”沈峤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奴婢听到的消息是这样。”慧灵乖巧的点头。 “柳府下人是你们王爷安排扔进瑶华宫的?” 慧灵低下头摇了摇,“奴婢不知,王爷的事情不敢随意打听。” “行呗。”沈峤瘪嘴,继续坐在窗塌前看着外面的下人打理着院子,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内只有慧灵。 慧灵说汴梁王守了她许久,但是实在是要事需要处理,才离开了。 期间尚苓撑着身子来看了她,一边哭一边道歉,说都是因为她才会这样,万分愧疚和自责。 沈峤突然想起来,“尚苓的父亲可有来过?” “来过了。”慧灵抬起头回答,“在府外跪了许久,说王氏母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万分羞愧,还说若是姑娘不解气,只管寻了他来,他愿意赎罪。” “只求姑娘别降罪于尚苓姐姐。” “他对尚苓倒是不错。”沈峤感慨。 “他也是被逼无奈,当年尚苓姐姐年幼,伯母去世得早,伯父一男子照顾小姑娘总有不便,才想着续弦。”慧灵开始说起尚苓家的事,“这些年王氏一直是当着伯父一个样,背着伯父一个样。” “尚苓姐姐不忍让伯父担忧,什么都不说。” “要奴婢说,尚苓姐姐在王氏母女的压迫下没有长歪,已经是万分的幸运了。” 说起王氏母女,慧灵还忿忿不平。 “更别说,尚苓姐姐每月的银钱都给送回去了,谁知道被谁给吞了,还要看人脸色过生活,尚苓姐姐同奴婢说过。” “姑娘对她极好,姑娘脾气好,膳食更是做得特别好,连府上的厨子都比不上,从未将她看做下人,她很感激。” “可惜,被这样的继母和姐姐给毁了,让姑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沈峤盯着慧灵愤怒的小脸,有些事好像豁然开朗了,她承认有些词仍然会是她的禁忌,有些记忆不能碰却深埋在脑海中。 但是在21世纪她有闺蜜,如今她有尚苓她们,她过得不算差。 “慧灵,你和尚苓一起在我身边伺候吧。”沈峤突然来了一句。 慧灵愣住,惊讶地嘴都没合上。 “不行不行,尚苓姐姐是姑娘贴身伺候的人,奴婢不能趁着尚苓姐姐这时候来争,奴婢之前的活儿挺好的。” “别让你同她争,是你们两一起伺候。”沈峤给了她一个白眼,“就不能好好领悟我的话吗?” 慧灵挠挠头,反应过来听岔了,然后笑着应声,“奴婢听姑娘安排,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姑娘,绝不会给姑娘拖后腿。” 不等沈峤说什么,慧灵凑上前低声问道,“姑娘,以后您亲手做的膳食,能不能赏奴婢一星半点的?” “奴婢听说了,您做的膳食可好吃了,要是奴婢有这个口福,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沈峤,“......” 合着这么开心是为了一口吃的?! 不是因为能在她身边,也不是因为能和尚苓一起干活啊。 沈峤不接话,慧灵开始慌了,急忙跪下去解释,“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姑娘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起来吧,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沈峤摆摆手。 “真的?”慧灵抬头试探。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慧灵才起身。 “你家王爷现在在哪儿?”沈峤问道,她前后晕了两次,来的时候是晕倒过来的,若是‘晕’能让她回去,她都能来个来回了。 眼下她依然好好的在这里,说明这条路行不通。 无奈叹气,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可这几天不用上班,不用见烦人的领导,没了社畜的压力,她还是很开心的。 但是那些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闺蜜都没了,想想又觉得伤感。 “姑娘等一等,奴婢让人去问一问。”慧灵作势要出去,被沈峤给拦住了,“别去了。” 慧灵,“???” 沈峤眼下觉得自己很矛盾。 如果不能回去的,她能依靠的就是汴梁王,那她以后在他面前就得规矩一点了。 “走,我们去厨房。”沈峤从窗塌上站起来,要去厨房大显身手了。 慧灵一个机灵。 厨房? 好吃的? 口福来的这么快吗?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峤已经走到门口了,小跑跟了上去。 小厨房内。 这一次沈峤没有做川菜了,两次川菜都没有愉快的吃完,她深深地怀疑汴梁王和川菜八字不合,这次她准备做粤菜。 椒盐濑尿虾、蜜汁叉烧、蚝烙这些菜她只看了教程,还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是教程已经在她的脑子里面了。 这次她来试试看。 这时候的沈峤完全没有想过,把汴梁王当做小白鼠的事情,汴梁王是否知情,是否愿意。 沈峤先把需要最长时间的蜜汁叉烧原材料的肉腌好,做椒盐濑尿虾的虾已经洗净,把虾做好之后,再腾出时间顺手把蚝烙做好。 最后肉也腌制得差不多了,让厨房师傅把肉切片,开小火。 她要开始煎肉了。 她自己喜欢吃外焦里嫩的肉,煎得时间会长一点,待色泽合适之后装盘。 最后就是调汁了。 煎肉的锅里留了些许油,把调好的酱油、白糖搅拌好,端着碗将酱汁带入油中,中火煮冒泡。 一看到冒泡沈峤火急火燎的让火夫赶紧将中火调到小火,不然酱汁就毁了。 颜色渐渐变深,见状盛出酱汁,肉已经切好了,她不断用勺子沥汁,这样能凉的更快些。 她目光紧盯着酱汁,温度差不多了,勺子舀起浇在肉上。 这次的菜并没有入川菜一般香味弥漫,厨房的人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想的都是这次的菜味道如何,想着想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沈峤指挥人端着菜去了汴梁王的院子。 福康远远地看到沈峤来了,一边招呼人进去告诉王爷准备准备,一边迎了上去,“姑娘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第三十五章 无事献殷勤 “就随便来看看。”沈峤笑了笑,“你家王爷在吗?有在忙吗?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一连三问福康傻了。 姑娘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这样积极的模样让他感觉到害怕。 “在,不忙,方便。”福康直接了当回答,而后朝沈峤身后看了看,“姑娘和王爷真是心意相通,知道王爷这时辰还未用膳,竟亲自给王爷做这些。” “姑娘随奴才来。” 沈峤跟在福康身后进到汴梁王的院子。 “姑娘,王爷在里面候着来。”王府下人在门口迎接,笑着将沈峤迎进来,顺手将大门打开,里面的热气袭来,沈峤一时间没有习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峤径直进了房间。 进了屋内让下人将饭菜放好,才拐弯进殿内。 汴梁王正低头在处理公务,认真到没有听到沈峤进来的声音,沈峤盯着他像是批改作业一样的动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汴梁王听到声响抬起头,“来了怎么不叫本王?” “你不是要处理公务吗?”沈峤收了笑。 “无碍,不是什么要紧事。”汴梁王放下手中公务,站起身走到沈峤的身边,无形中给沈峤造成了压力。 “那个......我给你做了点吃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吃东西,那慧灵说我晕倒后你很照顾我,所以就想着给你做点吃的,就算你吃了,也给我个面子,再吃点吧。”沈峤抬头看向汴梁王。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她只到汴梁王的肩膀处,同他说话需要仰着头。 “你做的?” “当然,你咋还能不信我呢?”沈峤最受不得质疑。 “去看看。” 沈峤扬起笑脸点头,绕一圈到汴梁王身后,推着他往屋内去,“走,这次的菜系不同,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被推着走的汴梁王侧过脸来看沈峤,却被肩头挡住了她一半的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回过头来的汴梁王却浅笑着。 这一笑不要紧,要紧的是被其他人给看到了。 好了,不足半天整个汴梁都知道了,‘金屋藏娇’的那位做的一手好菜,哄得汴梁王服服帖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从未有笑脸的汴梁王,都展露笑颜了。 走到桌前,下人急忙打开盖子,今天的菜不是一定要趁热吃的,沈峤才敢让人端着这么远过来,不过她用了保温层,也没有很冷。 汴梁王看着桌上的菜,“今天的菜好像同前两次不大一样。” “当然了,今天是粤菜,之前都是川菜,当然不一样。”沈峤将他按坐在凳子上,“你不需要了解这些菜系,就只管吃好了。” 汴梁王,“......” 他好像听出来另外一层意思。 “尝尝看啊。”沈峤顺势坐到他旁边,看着汴梁王没动筷子,把菜往他的面前推了推,指了指他面前的筷子。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几道菜,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反馈。 汴梁王心里开始打鼓,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可看到她期盼眼神,又不忍心拒绝,最终拿起筷子朝最面前的蚝烙下手。 放进嘴里,嘴里动了动,眼神一亮,这菜不输于沈峤口中的川菜。 虽然他喜辣,可这菜又有别样的味道。 沈峤见他的神色就知道,没有失败,“还有两道菜,尝尝。” 听话的汴梁王开始朝虾夹去,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法,普遍的盐水虾和蒜香他已经吃够了,头一次吃这种口味的虾。 福康见王爷吃虾,急忙上前要给去壳。 被沈峤一把拦住,“王爷,这虾可以连壳一起吃下去,酥酥脆脆很香的,你试试。” 汴梁王皱眉。 福康愣住,壳剥还是不剥呢? “你不信我?” 沈峤一句话,汴梁王鬼斧神差地把筷子夹着的虾放到嘴里,咬了起来,果然......如沈峤说的那样酥酥脆脆,唇齿间传来椒盐的味道。 “怎么样怎么样?”沈峤见他乖巧,心情大好。 “不错。”汴梁王点头肯定。 “还有最后一个,快,吃吃看。” 汴梁王又朝最后一个菜夹去,沈峤急忙补充道,“这个叉烧有的地方没有酱汁,你一定要蘸一蘸酱汁,这样口感更好。” 汴梁王点头。 福康将一切看得一愣一愣地,他们的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转念一想,算了,连葱都厌恶却吃下去的人,还指望他有什么底线?有什么原则? 他深深地怀疑,他家主子被姑娘的美色和手艺给收买了。 最后一道菜下来,沈峤的厨艺天赋得到了肯定,即使是第一次做菜,依然不差。 “你知道吗?这几道菜我是第一次做,你都说好吃的话,那肯定是不会差了。”沈峤撑着小脸在一旁得意。 汴梁王,“......” 手中的肉瞬间觉得不香了是怎么回事? 他说怎么感觉不对劲,合着是自己成了小白鼠? 沈峤看着他逐渐变化的神色,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话题一转,“你看,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啊,第一次都给你了,这还不够明显吗?” ‘啪嗒......’ 这次不是汴梁王了,而是一旁正准备给汴梁王倒茶的福康,一个不稳,茶杯倒了,急忙告罪,“奴才一时手抖,请王爷恕罪。” 姑娘......姑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他怎么不记得王爷和姑娘有那啥呢? 汴梁王却没有搭理福康,看是朝沈峤看过去,“你......” “呸。”沈峤拍了拍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这菜系的第一次,这三道菜的第一次,没有别的意思。” 汴梁王嘴里的菜总算放心的咽了下去,放下筷子盯着沈峤,“你今日是不是有话要同本王说?还是有事求本王?” 沈峤,“......” 她看起来是那种有事献殷勤的人吗? “这不是吃喝拉撒都在王府,寄人篱下要有寄人篱下的姿态不是,所以这才想着来抱王爷大腿,寻思着王爷能庇护庇护。”沈峤说完,美滋滋地看着汴梁王。 “就这样?” “嗯,就这样。”沈峤点头,“我是王爷带回来的人,王爷也说过要护着我的,对吧?” 第三十六章 非亲非故 “本王是说过。”汴梁王不否认。 “如果啊......”沈峤假设,“我是说如果,我对别人下了死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王爷也会护着我吗?” “比如?” “就......”沈峤收了笑容,“比如柳府,比如柳贵妃等等......” “你想说的还有皇帝吧?” 沈峤僵住,虽然皇帝没有直接得罪她,可柳峤的事情她还记得,脑海中有她的记忆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如果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她一样。 “除了皇帝,其他人......随意。”汴梁王给了一个结论,“这汴梁,只要本王护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没有人能挡你。” “这话你说的,拉勾。”沈峤朝他伸出小指弯曲,作势要拉勾盖章。 汴梁王不懂如何应对。 沈峤拉起他的手,勾上他的小拇指,“拉勾笑笑,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盖章。” 最后两个大拇指摁上,沈峤开心得到了汴梁王的承诺,汴梁王看着摁在一起的两只手,那种异样的情绪又上来了。 她指尖的冰凉传过来,熨烫了他的内心。 “你特地做了菜过来本王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汴梁王缩回手,眼神有些闪躲,开始找话题。 “对啊,就这事。”沈峤倒是坦荡。 一时间汴梁王内心竟然有些失落,却找不到原因。 “你多吃点,这些可都是我费了好些心思才做出来的,你总不能浪费我一片心思吧?”沈峤把菜都往他的方向假意挪了挪。 主要是挪不动了,再挪下去就堆在他面前了。 汴梁王看了看面前的菜,还不错的心情也被噎了一下,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 “不过呢,我也不会让王爷您难做的,那柳贵妃如今到底还有身孕,我也没有黑心到对孩子下手的地步,所以我会等......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再动手。”沈峤等汴梁王吃起来,才又开口,“我可是个心地善良又心软的小仙女。” “噗......” 这次没绷住的是汴梁王。 还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亲,还心善?”汴梁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好仪容反问。 “王爷,敢问您是话题终结者吗?”沈峤端着假笑。 汴梁王皱眉,“何意?” “没什么,夸您呢。” “本王看起来像傻子,很好骗吗?” “不说像,也就差不多吧。”沈峤很自然的接过话。 果然,汴梁王的脸色更难看了两分,周围的气氛骤降,沈峤干笑两声,“是小女子口无遮掩,王爷大人不和女人计较,气量好。” 汴梁王,“......” 到底被沈峤的模样给整破防了,可汴梁王不会表现出来,只内心里嘀咕了一句‘倒是机灵’外,面上还是面无表情。 “宫里年宴的帖子应该快下来了,届时你同本王一起去。”汴梁王回过头,桌上的几盘菜不吃实在是浪费了,遂又动起了筷子。 “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 “我和王爷到底非亲非故的,这年宴邀请的人肯定都是家眷,我跟着王爷去算个什么事儿啊?”沈峤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对于她来讲,这是事实而已。 汴梁王却眉头微挑,巧的是福康也看向汴梁王,眼底传递着:奴才之前没说谎吧?姑娘心底对这事儿真的有想法。 “无妨,本王想带谁就带谁。”汴梁王不动声色,“况且,就算不用本王开口,宫里有眼色的人很多,自会单独给你帖子。” “不能吧?”沈峤不信。 “不信?” 沈峤点头。 “不妨我们赌一把?” “赌注是什么?”沈峤下意识地问道。 “一个条件,如何?” “可以。”沈峤点头应下,可再见到汴梁王扬起的嘴角时,察觉自己失误了。 汴梁王是谁? 是整个汴梁真正的王,握有实权的那个王,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开口,下面的人都会揣摩他的心思,将东西捧到他的面前。 她可是汴梁王金屋藏娇好多年的人,只有傻子才会得罪她。 对,之前得罪她的人,都是傻子! 所以,年宴的事情一定会给她帖子的,就算没有,给汴梁王的帖子上也会有她的名字,这就是投其所好。 “那个......王爷,我能反悔吗?”沈峤苦笑。 虽然汴梁王的条件未明,可她也不想背负这么一个名头,指不定哪怕就是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防着。 “自然......” 沈峤一喜。 “不能!” 沈峤脸上笑嘻嘻,心里......这男子怎么这么狗?说话大喘气。 “您慢吃,我就不打扰您了,拜拜了您嘞。”沈峤被气的站起身就要离开,她以为自己说话已经够直白气人的了,没想到还有个汴梁王沈邡君! “柳府应该会消停几日,至于宫里的柳贵妃......近段时间怕是也没有时间找你麻烦了。”汴梁王在她欲起身的时候开口。 沈峤坐了下来,“为什么?” “王氏母女的事情,就算柳府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的出手了,宫里最近皇帝宠着的人孩子没了,还是因为柳贵妃,皇帝有些厌烦了。” “加上六宫之权在贤妃手里,柳贵妃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没空搭理你。” 沈峤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对啊,这不符合小说剧情啊。 “皇帝和贵妃不是两厢情愿,恩爱得很吗?怎么会厌烦呢?”沈峤不解。 小说男女主那可是不管有千难万险都会在一起的,这小说不能因为她来了,就改变了走向吧?难道是蝴蝶效应吗? “或许没有利益的时候,情感会纯粹一些,当里面参杂了私心后,再深的感情也会渐渐淡了,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皇帝,想掌权拿到绝对说话权的人,想要将他霸占,那是不可能的。”汴梁王一时间感慨。 “那你呢?”沈峤反问他。 “什么?”汴梁王没反应过来沈峤的意思。 “你现在就是掌权有绝对说话权的人,你对人的感情纯粹吗?也是参杂了利益吗?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吗?” 第三十七章 柳府秘密 “你错了。”汴梁王否认沈峤的话,“当你拥有绝对权力的时候,你的选择太多,反而会追求真正的感情了。” 沈峤,“......” “皇帝现在是没有实权却在追求实权,本王和他不同。” “男人嘛,都是大猪蹄子,还能不一样到哪里去。”沈峤瘪嘴不屑,毕竟她也谈过恋爱,可惜识人不清,遇到渣男。 她的信条是远离渣男,幸福一生。 “大猪蹄子为何物?”汴梁王像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一听到沈峤有新鲜词儿,就忍不住询问,他实在是好奇,也想探知她的世界,了解关于她的一切。 “是一种好吃的食物。”沈峤敷衍的回答。 汴梁王,“......” 果然,在沈峤的眼里,一定认为他比较好骗。 “王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一种可能啊......”沈峤开始透露,“给皇帝送些美人儿,既能分了贵妃的宠爱,又能替你收集信息监视皇帝,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你知道本王是边梁最有权势的人吧?”汴梁王不答反问。 沈峤默默地给了白眼,废话吗这不是,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猛点头。 “所以你说的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别人都已经玩剩下了,本王更是不屑看一眼的,这样说你明白吗?”汴梁王自信的说道。 沈峤,“......” 自信说得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不是?”沈峤努力辩解,“你看啊,如果你暗桩安排一些,明面上安排一些人,皇帝只会防着你明面上的,却还要宠你送去的人,其实利弊都有的,暗桩的人那就是为了防这个一万。” 汴梁王开始正视沈峤,而后问福康,“本王看起来像是做事不周全的人吗?” “王爷做事向来周全,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福康一愣回答,然后朝沈峤解释,“姑娘所说的这些,王爷早就有安排。” “且王爷做事向来会有多套计划,都是同时进行的,以备哪一套计划失败,导致措手不及只能干着急。” 沈峤愣住。 “你人设这么好的吗?” “人设?” 沈峤假笑,这样的人才该是主角吧? “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解释吧。”沈峤有些郁闷,感觉自己这个穿书的现代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如果你想试试,也可以。”汴梁王看出来她的失落,不忍心。 “试什么?”沈峤反问。 “给皇帝塞人,给贵妃添堵,这不是你想做的?” “可以吗?”沈峤眨眨眼再次确认。 汴梁王有些憋不住笑意,看来沈峤是玩心大起,“可以,有需要你直接吩咐福康,让他去办。” “好诶。”沈峤高兴得不行,“您还记得您的侧妃柳菀吗?” “不是本王的侧妃。”汴梁王否认。 “好好好,不是你的,反正就是她就行。”沈峤不和他争论,“我总觉得她在柳府的事情不对劲,柳府内还有好多事情我都不清楚。” “你说,如果我把柳菀给送进宫,能不能给柳贵妃添堵?” 汴梁王倒是没想到沈峤会用她来做诱饵,“你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吗?” 沈峤点头,可太想知道了。 汴梁王吃得差不多了,带着沈峤去了一旁的窗塌上,福康让人端上茶水点心,带着下人退了出去。 “柳贵妃不是柳府千金你是知道的吧?”汴梁王给沈峤冲了茶,把点心朝她挪了挪,见她点头才继续开口,“但是柳贵妃确实是柳聪的女儿。” “什么?!”沈峤震惊下巴。 “你没有听错,柳贵妃是柳聪和方府寡妇陈氏生的女儿,陈氏和柳聪是青梅竹马被迫分开,后来在汴梁城重遇,那时候的陈氏已经是死了丈夫。” “可是寡妇怎么能和柳聪......”沈峤更加震惊,短短几句话已经超出了她的脑容量。 “两人珠胎暗结,陈氏有孕之后就借口出去休养,生下了柳贵妃正巧和柳峤对调,而柳菀的出生正是柳聪和陈氏最浓情蜜意的时候,柳夫人只觉得是因为怀柳菀,才让她的丈夫有了其他的想法,连带着对柳菀的态度不好,只当做一颗棋子。” “你知道的,柳菀貌美。”汴梁王最后补充了一句。 “那为何柳夫人对柳峤一点都不好呢?”沈峤问出疑惑,柳峤是亲生女儿,怎么还对她那么冷漠无情呢。 “那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汴梁王短短一句话,她明白了。 作为母亲,怎么可能真的对亲生女儿不好,反而捧着别人的女儿? 或许柳夫人是为了将保住女儿,才冷落她疏远她,如此或许能知难而退,远离柳府抱住一条命,可惜柳夫人低估了柳峤的善良。 “都是可怜人。”沈峤感慨,为母则刚不是作假的,可是......她的妈妈会不会有片刻的想起她,会不会记得她? 不自觉地沈峤红了眼。 汴梁王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竟惹得沈峤红了眼,一时间有点无措,只得给她空了的茶杯续满了茶。 “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汴梁王继续开口,“若当初柳夫人不仗着娘家势力强嫁给柳聪,拆散青梅竹马的二人,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果。” 沈峤,“......” 她不否认追求爱的权力,但若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样的爱将会被人唾弃。 “那我还利用柳菀,岂不是黑心肠吗?”沈峤趴在桌子上,撑着个脑袋问汴梁王。 “她应该很乐意。” 沈峤眼神一亮,“真的?” “你以为柳贵妃因为什么在柳府横行?不就是因为贵妃之位,皇帝爱屋及乌庇荫柳聪,又是柳聪爱的人给生的孩子。”汴梁王心里松了口气。 方才她的难过他看在眼底,虽然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她,可看到这样的她,他的心里也堵堵地,不舒服。 “所以......如果柳菀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甚至在后宫握有权力,是不是柳夫人在柳府就能过得好些,都不用我去教唆,柳菀自然会对付柳贵妃了?”沈峤掰着手盘算。 第三十八章 塞人 “还不算太笨。”汴梁王给了个评价。 “什么啊?我可是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奇女子。”沈峤不满意他的评价,给自己重新定义。 “好好好,你说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这样的态度才对嘛,不至于注孤身。”沈峤说完察觉到自己又嘴瓢了,急忙瞥向汴梁王,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不想看到他竟然嘴角扬起。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 身前那散下来的发,配合着他的笑容,沈峤竟看呆了。 “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沈峤耷拉着脑袋,直直地看着他。 汴梁王看过来和她四目相对,凑上前,“难道本王不笑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也不是,不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很难相处的样子,这样你会没有交心的朋友。”沈峤躲开他的眼神,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世界那么大,若是没有朋友亲人,一个人该多孤单啊。” “那样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说着说着,沈峤低下头看着脚跟红了眼。 汴梁王站起身走到沈峤的面前,轻声说道,“不会,我有你。” 声音从头顶传来是,沈峤仰起头看向汴梁王,又听到他说道,“你有我,我有你,如此便够了。” ‘我有你’三个字对沈峤的冲击太大。 沈峤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神色极其认真,像是承诺一般,她的心里微微触动,心里有种被塞得满满得感觉。 汴梁王伸出手覆在她的头上,顺着发丝揉了揉她的头,“我带你回来,便会对你负责。” “难道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你想要的吗?” 汴梁王,“......” 干啥啥不行,破坏气氛第一名。 沈峤也觉得气氛不大行,干笑两声,“时间不早了,那什么......我先走了哈。” 沈峤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没想过她竟然会觉得反派长得好看,觉得他人还不错的地步,她得好好冷静一下。 到了门口,“别忘了把柳菀找回来给我,谢谢你啊。” 汴梁王看着临走还不忘吩咐他做事,还真是...... ...... 沈峤回到掌上阁,换了身衣服靠在窗塌上,让慧灵把窗支起来,看着外面的积雪,斜下的阳光折射在积雪上,反射出晃眼的光芒。 就这样呆坐了许久,福康来了。 “姑娘,您要的人带来了。”福康朝沈峤拱手一礼后,又把身后的人“还不过来给姑娘行礼问安?” 福康身子一侧,身后的柳菀上前半步,头低着不看沈峤而后福了福身,“沈姑娘。” 这一次沈峤再见到柳菀,心态变了不少。 或许是同情她的遭遇,也可能是因为她要将柳菀送进宫里,做她手中的利刃,去对付她们共同的敌人。 “这次把你找来是有事情需要你去做。”沈峤坐直了身子,开门见山。 “我知道,我愿意。” 沈峤挑眉,看来管家已经把事情都做好了,也好,免了她费口舌。 “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入宫,我不会干涉你怎么去做,也不会指点你怎么做,过程在我这里不重要,我只要结果。”沈峤罗里吧嗦一堆。 柳菀终于抬头,眼底有着疑惑,“不需要我把宫里的大小消息传给你?” “你觉得汴梁王府会差你这点消息吗?” 柳菀,“......” 她好像被瞧不起了。 “那我能问一问,为何是我吗?只是因为我能给宫里的那位添堵?”柳菀调整好心态,问出自己的疑惑。 “对,就是这样。” 柳菀,“......” 所以这位沈姑娘到底卖了什么药,难道真的只是想玩玩而已? 可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母亲和她在柳府的地位,只能靠她得到宠爱来改变,或许如她最初的想法一样,攀上汴梁王府是最好的出路。 “如何?”沈峤和她确认想法,“确定愿意吗?” “嗯,我愿意。”柳菀坚定的点头,“不过......” 沈峤微微侧了脸,想听一听柳菀有什么条件。 “我为之前的态度给沈姑娘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予我计较。”柳菀先是道歉,神色诚恳。 沈峤倒是没想到柳菀会道歉,“我根本没在意,也没放在心里,你也不用在意。” “另外就是,我一入宫想出宫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至少没有高位分之前不行,我想请沈姑娘能时不时照顾我母亲,最少能确保她生命无虞。” “好,我答应你。”沈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几日你先住在王府,我会给你准备一些诗词歌赋,届时在年宴上让你脱颖而出,以汴梁王府的名义入宫,皇帝就算是看在汴梁王的脸面,也不会给你太低的位份。”沈峤说出自己的打算。 “听沈姑娘的安排。” “福康,给柳姑娘准备住处,另外去请京城最好的舞娘,我有用处。”沈峤有汴梁王的承诺,用起福康来也是如鱼得水。 “是,奴才这就去办。” 如今的福康已经把沈姑娘看作是女主人了,自然事事优先。 离年宴没有多久的日子了,沈峤把自己很喜欢的一首歌默写出来歌词,那是带有古风的一首歌,再找优秀的舞娘给配上。 柳菀这段时日不断地练习,她的天赋很高,不过几日就已经跳的极好。 沈峤日日去监督,见柳菀跳舞也是一种享受,而后觉得不如多给几首歌,一同赋上舞蹈,对于柳菀争宠也是很有帮助的。 柳菀很争气,都用最短的时间学会了。 年宴的时间越来越近,沈峤请了汴梁王从宫里要了一位嬷嬷,教导柳菀宫廷礼仪,以后就伴着柳菀身边。 有了宫里的老人柳菀也松气了许多。 老嬷嬷能教得东西太多了,学得越多,入宫后她越轻松。 年宴的三天前,沈峤收到了来自宫里贤妃的请帖。 第三十九章 衣服成对 果然如汴梁王所料,单独给了她一个请帖。 要不说宫里的都是人精呢,知道投其所好,知道汴梁王的重要,也对她另眼相待。 沈峤让人把汴梁王送来的料子都拿了出来,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正红色料子,不是说古代对红色的执念,既然汴梁王的权势已经在那儿了,不来身红色都对不起人了。 “姑娘真有眼光,您皮肤白皙,红色衬您。”尚苓跟在沈峤身旁一起挑选。 “也就这脸和皮肤好,不然我都不好打扮自己了。”沈峤跟着夸。 尚苓和慧灵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不过......”沈峤立即转移话题,“你们王爷的衣服准备好了没?” “管家应该已经备好了,这些都是要提前准备的,加上年下府上都会做新衣,会多准备衣服收拾这些。”尚苓回答。 “不过府上每年都不热闹,只有新衣才能有点过年的氛围了。”尚苓语气中带着遗憾。 “嗯?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啊?一起守岁,一起跨年,一起迎新,多开心的事情啊,一早能收到压岁钱,见到亲人朋友,吃顿热饭,多幸福。”沈峤回忆着小时候。 每每到了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有烟花鞭炮,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汤圆,还有大鱼大肉,那时候的她是最幸福的时候了。 尚苓看着沈峤难过的神色,不由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姑娘,王府就是您的家,王爷就是你的家人,若是姑娘不嫌弃奴婢和慧灵的身份,我们也是姑娘的家人。” “届时,若是姑娘心情不错,不如给奴婢们做点好吃的,让奴婢们也能享一响口福,奴婢们没什么银钱,姑娘也可以准备些银钱给奴婢们,多少都行。” “噗嗤......”沈峤嗤笑一声,“吃我的,还要惦记我为数不多的钱,谁给你们的胆子?” “当然是姑娘给的。” “当然是姑娘给的。” 尚苓和慧灵异口同声,瞬间主仆三人笑作一团。 “去给我打听打听你们王爷去赴宴的衣服,我看这匹酒红色很适合他,要是管家选择的衣服一般,就把这料子给管家送过去,让他请人赶制一套衣服。”沈峤将手放到正红色料子旁边的酒红色料子上。 都是红色,她既然是借着汴梁王的光才能进宫,自然要把这关系给坐牢实了,这样怕她的人才更多。 “奴婢这就去。”慧灵得了吩咐跑得最快。 尚苓抱着沈峤选好的料子,拿去给下人赶制。 本沈峤也是有新衣的,只她不满意,觉得怎么着也是要进宫,她可是第一次进宫呢,不能丢了脸面和气势。 “这匹蓝色衬柳菀,让人也给她赶制一套,看看她喜欢什么样式的,得衬她身材才好。”沈峤临走前,点了一匹蓝色料子给柳菀。 尚苓有些不愿,“姑娘,这些料子都极其珍贵,就是宫里也是限定的,您就这样给柳姑娘一整匹,会不会太......” “她只要多给柳贵妃添堵,就值这料子了。”沈峤不在意,汴梁王的东西用起来不心疼,“再说了,就是要让宫里的人看看,王府随便出来一人衣衫打扮都不输宫里的贵人娘娘,想想她们难看的脸色,你不开心吗?” “本来不开心,但是姑娘这样一说开心了。”尚苓脸上的不情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对了,你父亲到了王府还习惯吗?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你让他来找我。”沈峤带着尚苓往主屋回去。 尚苓的父亲被沈峤求了管家,给他在王府安排了事情做,这些年对女儿的疏忽,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如今能每日看到女儿,尚父还是很开心的。 尚父已经待了几日,尚苓从未主动提起父亲,沈峤却不是个什么都撒手不管的主儿。 “习惯,父亲一直念叨着姑娘的好,还叮嘱奴婢要好好伺候姑娘......” “打住。”沈峤打断尚苓后面的话,不用想都知道要说什么了,“他习惯就好了,你让他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或者是管家。” “奴婢记下了。”尚苓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她明白这是姑娘对她的好。 ...... 年宴的这天。 沈峤起了个大早,叫来了管家,神神秘秘地叮嘱他去买些食材,还准备一些物件儿,福康听着这些东西虽然不解,却笑着应下去安排了。 “姑娘,王爷那边请您过去一趟。”下人和管家擦身而过,进来禀报。 沈峤一愣,“到进宫的时辰了?” “不是,好像是王爷有事需要姑娘去定夺。” “行,知道了。”沈峤点头应下,“尚苓,慧灵,给我梳洗吧,一会儿就不回来了,直接从王爷那边出发。” “是。” 尚苓和慧灵一个化妆面,一个盘发,各司其职。 两人手脚很快,一个淡妆将沈峤的脸更加凸显,沈峤不得不惊叹这张脸,就是传说中的浓妆淡抹总相宜。 淡妆多了几分清纯俏皮,浓妆......她试过一回,虽然好看,但是看起来总像是大反派,她不乐意,再也没上过浓妆。 “尚苓,今日的妆面浓一些,要配得上那一身红衣才好。”沈峤开口让尚苓补妆。 “是。” 慧灵心领神会,也给沈峤换了个发型,将全部的头发盘起,盘根错节的手法让沈峤夸赞不停,也就她头发多,要是头发少根本盘不起来。 沈峤挑了一套红色带金的钗全套发饰。 换上红裙,腰间一根红丝带绑出腰线,好看。 ...... 汴梁王那头等了半天不见人来,刚想让人再去请沈峤,就听到外间传来声音,“王爷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汴梁王疾步走出去。 一身酒红色的汴梁王和一身正红色的沈峤撞了个正面。 两人都被对方给惊艳到了。 汴梁王竟也选择了金色的发冠,配上他酒红色的衣衫,腰前佩戴了一块红玉,和沈峤的红丝带相映衬,格外的和谐。 汴梁王直直地盯着沈峤。 第四十章 占有欲 在汴梁王眼中的沈峤,一袭红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 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头戴的发饰竟也变得熠熠生辉,这样妆面的沈峤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眼底的惊艳溢于言表。 “果然王爷很适合这颜色,我眼光还是不错的。”沈峤回过神来,率先开口。 “你也不差。” “我谢谢王爷的夸赞。”沈峤皮笑肉不笑,这夸赞听起来让人真的开心不起来,“王爷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你已经完成了。”汴梁王不在意沈峤的态度。 沈峤,“???” 什么完成了? 完成什么了?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王爷叫我来,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看看您这身衣服吧?” 汴梁王点头,沈峤整张脸大写的无语,“王爷,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这不是你给本王挑的吗?本王寻了你来,不是很正常吗?”汴梁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正常,正常,太正常了。”沈峤苦笑。 这人咋还这么较真呢? “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会儿进宫怕你吃不到什么东西,在府上先随便用一些,垫垫肚子。”汴梁王装作没看到她的模样。 沈峤眼神一亮,不说不觉得,一说肚子真的有点饿了。 况且最近她忙着柳菀的事情,还抽空教了府上厨子几道菜,如此她也能吃上喜欢的菜了,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冬天太冷了,她懒。 “没想到王爷还是个细心地人。”沈峤不吝啬夸奖。 “本王一直都是。” “行,王爷说得对。” 汴梁王浅笑,他好像越发喜欢沈峤同他呛声的样子了,平静无波的生活开始泛起了涟漪。 沈峤大快朵颐,她小说看得不少,进宫参加宴会这种事情,吃不了多少东西,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当然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没有什么比填肚子还重要。 汴梁王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吃。 汴梁王发现其实沈峤挑食的厉害,之前却教育他不要挑食,也是最近才发现,沈峤根里很固执,她不想做的事情不想吃的东西,绝对不会接受。 “你不吃吗?”沈峤吃得五分饱后,一直顶着被盯着的目光总算是受不了了,“你不是说宫里吃不上东西,你也填点肚子吧?” 说着,沈峤放下筷子,把旁边没有动过的菜挪过去。 汴梁王神色一闪,这菜......怕是她不喜欢,不然就该像其他的菜一样,都只剩下二分之一了。 “我用过了。” “哦。”沈峤点头,但是汴梁王总这么看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啊,“一般这种宴会,除了歌舞啊,吹溜马屁啊,还能干嘛?” “封赏奖励,兴致来了可能凑成几对,也可能再封几个妃嫔,不固定。” 沈峤瘪了瘪,不新鲜。 不过......凑几对赐婚这种事儿,还有给皇帝送美人儿这种事儿,她感兴趣。 “你觉得祝可怎么样?”沈峤还在填肚子,至少要八分饱才能停筷。 “不熟。” 沈峤,“......” “你熟的人有几个?”沈峤忍不住反问。 汴梁王认真的想了想,“不多。” 沈峤深呼吸,“王爷也知道,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去了趟柳府,要不是这姑娘在我身边,我就被孤立了,我吧就寻思着怎么报答一下她。” “犯不着。” “于你是犯不着,于我不同。”沈峤不懂男人的想法,不似女子的感性,“要不,我做饭给她吃?请她来府上做客?” “做客可以,做饭不行。”汴梁王直接否决。 “为什么?” 汴梁王,“......” 简短三个字让他愣住了,是啊,为什么?凭什么? 好像是不愿意她为别人辛苦,也不愿让别人见到她的风采,他想她的所有美好都只属于他一个人,或许是他一直以来有的占有欲吧? “你想什么呢?”半晌没有得到回答的沈峤,抬头看向汴梁王,见他愣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汴梁王意识到失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吃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好。” 沈峤并没有去深究汴梁王的话,只想着年后请祝可来府上玩儿,给她做好吃的,毕竟是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朋友’,得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 刚打开房门,沈峤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一个瑟缩,汴梁王看了一眼吩咐尚苓,“给你主子多备几个汤婆子。” “是。”尚苓小跑着去拿汤婆子。 同时,汴梁王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给沈峤披上,一股暖意袭来,沈峤被裹得厚厚地,她本身就已经披了大氅,再加上汴梁王的,说不出来的怪异。 可这大氅实在是太暖和,她也不矫情,“谢谢。” 汴梁王挑眉没接话。 沈峤看到他诧异,想着估计他也有小说角色的性子,觉得这时候她应该矫情婉拒,说,“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 然后呢,男人再趁机来一句,“我一大男人不冷,你披着吧。” 女人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啧。 狗血的剧情,她才不要呢。 很快尚苓回来了,沈峤抱住汤婆子,又有两件大氅的加持,别说多暖和了。 ...... 王府门口,柳菀已经等候多时了。 当看到里面出来的一对璧人时,微微低下头,神态相似和相处自然的他们很般配,之前是她想岔了。 “王爷,姑娘。”待人走近了,柳菀福了福身。 沈峤也一眼看到了柳菀,“这身衣服很配你。” “姑娘选的这颜色极好。”柳菀笑着应承。 “那当然,自古红蓝出cp,指不定我是你的cp呢。”沈峤冷不丁地开起来玩笑。 “何为......cp?”柳菀不解。 看了看沈峤,没得到解答又看向汴梁王。 汴梁王转身就上了马车,临了还对沈峤催促,“天寒地冻,赶紧上马车。” “就是一对儿的意思。”沈峤简单解释,急忙也钻进了马车,主要是她怕冷啊,马车内到底比外面暖和一些。 第四十一章 进宫先去妃嫔处 柳菀却因为沈峤的话僵住了。 ‘一对儿......’几个字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到下人催促,她才反应过来上了后面一辆马车,可是在上了马车之后,她又忍不住想那句话了,也开始怀疑。 沈姑娘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吧? 但是之前汴梁王就有断袖的名声,该不会两个人都在给对方打掩护吧? 柳菀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再也没办法冷静了,这段时日她可以说是和沈姑娘朝夕相处,她对沈姑娘的印象改变了许多。 这下子好了...... 她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再想了,反正她要进宫了,往后的事情再说吧。 ...... 马车内。 “一会儿你是同我去前朝,还是去后宫贤妃处?”汴梁王把决定权给沈峤。 前朝皆是男子,沈峤同他一起先去会有不方便,可他也不想沈峤去后宫面对那些女人,应付起来太麻烦。 “去后宫吧。” “好。”汴梁王点头,“一会儿我让暗七跟着你,暗七是女子,能力也不错,护着你我也放心。” “暗七?” “嗯。” “你的暗卫为啥都用暗字开头?”沈峤知道汴梁王的暗卫,在小说中出现过的。 汴梁王的暗卫一顶一的好,暗一作为暗卫长,能力更是让人惊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从暗一到暗七,他们都是个组织的头,分别负责汴梁王手中不同的势力组织。 暗七负责的就是红楼酒坊,女子组织都是她负责的。 只是她不理解,既然是暗卫,汴梁王这个大反派居然直接这样取名字,是不是太敷衍太随便了一点? “方便。”汴梁王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你这不是大喇喇地告诉人家,暗一到暗七都是你的人吗?”沈峤怒其不争。 “知道又如何?”汴梁王反问,“他们有能力的话,暗一到暗七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如今他们帮本王掌控着势力,还活得好好地,证明其他人都无能。” 沈峤,“......” 你是老大,你说的对! “那我谢谢您让暗七护我周全。”沈峤感谢他。 “不用谢。” 沈峤,“......” 她不是真心感谢的,他都听不出来好歹吗?! 聊着聊着已经到了宫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马车,这些达官贵人的马车到了宫门口都必须下马车,然后步行进宫,若是宫里有人接应,官位够高,也是有软轿可以乘的。 汴梁王府的马车却是直驱而入,都不带停留的。 进了宫,汴梁王就要和沈峤分开了,沈峤要去后宫,而他要去前朝。 宫人早就候着了,见到汴梁王府的马车急忙迎了上去,“是沈姑娘吗?奴婢是衍庆宫的,奉了娘娘的令前来接沈姑娘的。” 沈峤拢了拢两件大氅,确保不会漏风了才扶着尚苓的手下了马车,而马车旁多了一位娃娃脸的姑娘,一身的黑衣,头发高束。 “奴婢小七,得了令护姑娘的周全。”暗七学着丫鬟的模样福身行礼,就这蹩脚的姿势就知道,她不习惯,也鲜少这样做。 “你平时什么样就什么样,不用随波。”沈峤想要摆摆手,又怕过了风进来,只能嘴上让暗七不用拘谨。 “听姑娘的。”暗七的娃娃脸可太好看了,沈峤忍住自己想要去捏她脸的想法,她还以为暗七会是御姐型,没想到是个萝莉。 衍庆宫。 沈峤到的算比较晚了,正殿内乌泱泱地坐满了人,她皱眉,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真见到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 一群花花绿绿坐在一起,叽叽喳喳,你来我往,说的无非都是你恭我维的话,没啥意思。 “娘娘,沈姑娘到了。”宫人同贤妃禀报。 沈峤在中间站定,周围安静了下来,她环视一圈果然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诧异、羡慕、好像还有微微的嫉妒和恨? “沈姑娘,这是衍庆宫的贤妃娘娘,那边是宁妃娘娘,良妃娘娘。”衍庆宫的宫人还在介绍,“还有襄嫔、荣嫔、袁嫔,几位贵人。” “这边是淮南王妃,颍川王妃,还有几位夫人。” 介绍完毕,宫人低着头不在说话。 沈峤挑眉不接话,这宫人可比柳贵妃的人高多了,自己来介绍,可不是让她行礼问安?不比咄咄逼人强? 几位被介绍到的嫔妃夫人等着沈峤给她们见礼,其他的夫人千金在一旁看戏,就不信她沈峤还出什么花样。 “小七啊。”沈峤撇头喊了暗七。 “姑娘。” “你们王爷也是,知道我要来宫里,也不让人提前给我介绍介绍,我本来对不美的东西就没有记忆,这下好了,乌泱泱的一群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要是得罪了贵人怎么办啊?”沈峤一番话让众人脸色变得难看。 “噗嗤......”人群中一声轻笑尤为突出。 沈峤寻声望过去,哟,原来是祝可啊,今天倒是打扮的漂漂亮亮,朝她眨眨眼算是打了招呼。 “沈姑娘说笑了,大家都知道沈姑娘是汴梁王心尖尖上的人,在沈姑娘面前谁敢称自己是贵人?”正中间的贤妃温和说笑。 沈峤知道这是贤妃,但是...... “你是?” 贤妃,“......” 贤妃的笑脸僵在脸上,再好的修养也撑不住沈峤的傲慢和无礼。 “那是衍庆宫的贤妃娘娘,按理沈姑娘要和大家见礼,方才那宫人同你介绍,为的应该也是让你行礼。”祝可搭腔接话。 “闭嘴。”祝夫人拍了祝可,冷着脸呵斥,“贵人面前也敢造次,显得你懂得多看得明白吗?” 祝夫人......也是个有趣的人呢。 表面呵斥了祝可,却毫不留情的补了刀。 “哦......这样啊。”沈峤恍然大悟,一脸无辜,“可是......小七,我在王府这么多年,王爷也没有请人教我礼仪,我什么都不会,这可怎么办?” “要不,你现在去给王爷带个话,让他请人来教教我?不然丢了王府和王爷的脸面就不好了。” 呵,阴阳怪气谁不会呢? 她可不是it直女,5g冲浪的少女不是开玩笑的。 第四十二章 有女人在就有戏 “姑娘想如何便如何,有王爷给您撑腰,不用顾忌。”暗七话说的更加直白和傲慢。 沈峤有些为难,“那不太好吧?这些贵人夫人千金怎么也比我这个平民尊贵得多,而且我说过的,我不靠男人的。” 暗七想了想,认真的问道,“您当王爷是男人吗?就算是,您当他是您的男人吗?” “不当,不是!”沈峤急忙否认,“就是因为我没有把他当男的,所以才能心安理得地靠着王爷,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众人,“......” 合着整了半天,这姑娘说的‘不靠男人’是这个意思? 她们还以为这姑娘真的有多硬气,有很大的底气呢,没想到......就这? “沈姑娘真爱开玩笑。”贤妃已经反应过来,重新堆起笑脸,“来人,还不赶紧让沈姑娘入座,一个个地想领罚不成?” 宫人应声走到沈峤面前福了福身,“沈姑娘,这边请。” 沈峤没动,看向祝可的方向,“我要坐那边。” 意思很明显了已经。 贤妃犯了难,祝可的周边已经坐满了人,哪儿还有位置让沈峤坐? “贤妃很为难?”沈峤像是看出了贤妃的为难,“不坐也行,那随便给我找个位置吧,毕竟也坐不了多久,一会儿就能去见王爷了。” 贤妃,“......” 张嘴闭嘴就是汴梁王,不就是在威胁她吗?! “沈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呢。”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沈峤都不用转身就知道,柳贵妃来了。 “贤妃可是掌着六宫之权的妃嫔,沈姑娘一介白身,也敢对贤妃这样吆五喝六,还打着汴梁王的旗子到处招摇,就不怕哪天汴梁王翻脸了,不再护着沈姑娘吗?” 话说完,柳贵妃已经到了殿中。 巧的是柳贵妃今日竟然穿了一身西瓜红,比大红色淡些,稍带桃色的颜色,啧啧,这心思可算是昭然若揭了。 众人忙起身行礼,贤妃还从正位上下来,这时候沈峤才发现贤妃殿中的主位有两个,像是特地弄的一般。 突然她想到,贤妃现在掌宫权,来赴宴的女眷和宫中妃嫔都会先来她这里,她的衍庆宫自然她当然是主位,可她的头上还有柳贵妃比她高位份。 若是柳贵妃不来就罢了。 若是来了,她让出主位的话,到底以后会低人一头,处理宫务也会处处受肘,不过是添加一个位置而已,便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且......两个主位,她的位份却在不自觉间高了半分。 沈峤动也没动,柳贵妃并没有叫起众人,而是走到沈峤的前面看着她,神色晦暗,“女子以色侍人,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沈姑娘觉得呢?” 沈峤嗤笑,“贵妃不仅眼神不好,连揣摩他人的能力也不大好,这偌大的汴梁美貌的人何其多?若是沈邡君是个好色的,怕是后院早就扎堆儿了,就像......皇上一样。” “看看这满宫的美人儿,啧啧,这一个个的贵人可没有一个颜色是差的,贵妃觉得呢?” 柳贵妃,“......” 这不是变相的贬低她吗? 皇帝好色,连着她也变成以色侍人,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西瓜红很配贵妃娘娘,以后啊娘娘就该多穿这颜色,美得很。”沈峤还觉得不够,继续补刀。 柳贵妃,“......” “贤妃娘娘,您的人也是没眼力劲儿,贵妃娘娘都站了这么久了,也不让人去坐着,她肚子里可是有皇子公主呢,这可是实实在在有皇位要继承的,怠慢不得。”沈峤不经意间瞥见贤妃的神色,想看戏? 问她意见了吗?! 那就一起蹚浑水,谁也别想逃。 “是本宫的错。”贤妃反应很快,恢复成端庄温和的模样,“姐姐,您赶紧过来坐,我让人备了姐姐爱吃的点心和茶水,一早就等着姐姐了。” 柳贵妃不想熄火,但......就沈峤的战斗力,一个人站这一群都游刃有余,她已经吃了两次亏了,想想也就忍下来了。 可坐到主位上,贤妃在她旁边也坐下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难看了两分。 她如今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了吗? 还有从她宫里才离开的那个贱婢,想起来就一肚子的火。 沈峤见柳贵妃去坐了,她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儿,径直走到祝可的身边,朝她抬了抬下巴,祝可往旁边一挤,给沈峤挤了个位置出来。 沈峤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柳菀等四人都站在她的身后,仔细一看,也就她一人带了这么多人进殿,那些个贵人夫人的,也就带一个婢女伺候就行了。 沈峤和祝可刚想说话,主位上传来声音。 “贤妃到底到底是才处理宫务不久,有些宫规不是很清楚,做事还有许多纰漏。”柳贵妃坐下就开始拿乔,对贤妃开始指手画脚。 沈峤这个硬茬碰不得,难道还不会挑软柿子吗? 贤妃神色一僵,“姐姐说的是,妹妹也是刚接手不久,往后做熟了,就不会出错了。” 柳贵妃,“......” 还想长久掌着宫权,不还给她了是吗? “贤妃暂代宫权,只要不是什么大错,想来皇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柳贵妃端起茶杯,用茶盖撇了撇茶叶又放下,“本宫如今最是闻不得这茶味,定时喝惯了瑶华宫的玉露,口味都变得挑剔了。” “姐姐口中的玉露可是皇上钦赐的?”贤妃假意问道,“那的确是只有姐姐有这样的待遇了,其他姐妹可是没有的。” “皇上对姐姐的宠爱那是合宫都知道的事儿,若是没有元后......” 提起元后,贤妃好似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了嘴致歉,“妹妹一时嘴快,失了礼分,姐姐莫怪。” 柳贵妃的脸色怎么可能好? 这明晃晃地就是在暗指,这时候提起元后,真能是什么好事不成? “贤妃还是注意点比较好,作为一宫主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需要本宫来提点吧?”柳贵妃敲打贤妃。 “姐姐说的是。”贤妃面上应下。 ------题外话------ 小姐妹【棒棒小可爱】即将完结的书《穿书八零:我成了极品家的福气包》,看看福气包怎么玩转八零~ 第四十二章 柳菀封嫔(上) 却在抬眸间看到了一身蓝衣,即使在沈峤绝色容貌下,也丝毫不逊色的柳菀,五官仔细端看起来竟然和元后有几分相似。 想了片刻,她有了一丝猜测。 “沈姑娘,这位姑娘是?”贤妃突然朝沈峤问道,“本宫见她不似丫鬟打扮,可是谁家的姑娘?本宫让人给添个位置,可不能委屈了姑娘。” 柳贵妃听到这话也跟着看过去,一看......竟然是柳菀! 还穿成这样,今日的装扮和元后更像了,细细看来若是元后当初也打扮一番,想来和柳菀站在一起,可不止六七分相似。 沈峤没想到竟有人递枕头,那就太好了,转身对柳菀轻声说道,“贤妃娘娘问你呢,还不赶紧表现表现?” 柳菀盯着沈峤的神色,努力想要镇静,脑子里还是有那句话影响着她。 “这位姑娘是不愿意吗?”贤妃见柳菀没有动,再次问道。 柳菀回过神来走到殿中朝贤妃等人跪下行礼,“臣女给各位娘娘请安。” “臣女?”贤妃装作惊讶,“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说完,不经意地瞥了眼柳夫人的方向,现在才发现好像从沈峤进殿开始,柳夫人的神色就没有正常过,有点意思。 “家父广阳伯,家母四品诰命夫人,家姐元后和贵妃娘娘。”柳菀说的轻巧。 但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众位在座的变了脸色,她们竟然对柳菀这姑娘没什么映像,好像柳夫人参加宴会也没带过她。 她们只知道柳府有柳贵妃,有元后,却不知道还有个绝色呢。 看样子可不像是庶女。 “柳姑娘是嫡女?”贤妃更加震惊。 “是。”柳菀大气温婉,这些日子已经被训练的不卑不亢,比上头的贵妃更像贵人。 “柳夫人。”贤妃看向柳夫人,“没想到您还有这样一个绝色的千金,竟然大家都丝毫不知,这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吗?” 柳夫人脸色变幻莫测,被点名了还是站起身走到柳菀的身边,跟着跪了下去,“回贤妃娘娘,小女从小体弱,一直养在深闺中,不是为了给大家惊喜。” “体弱?”贤妃不信,“本宫看她长得极好,可没有柳夫人说的什么体弱。” 沈峤听着她们的对话,并没有出声替柳菀解决问题。 她是要进宫的人,若是连这些事情都处理不好,还不如先打消了这个年头,从哪儿来回到哪儿去。 “贤妃娘娘,臣女此前得了病,没办法抛头露面,也是之前的宴会,汴梁王府的沈姑娘来了府上做客,机缘巧合之下,幸得名医医治,如今已经好全才敢出门。”柳菀几句把自己辩驳干净。 顺带还把汴梁王府拉扯了进来。 她跟着沈峤进来是大家亲眼目睹的,做不得假。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名医医治,谁有胆子真的去汴梁王府证实这件事? 哪怕之前汴梁王从柳府带走一个侧妃,又把侧妃扔出去的消息沸沸扬扬,但也轮不到其他人去质疑和求证。 “这样啊......”贤妃点头表示明白,“柳夫人和柳姑娘快请起,来人,给柳姑娘安排位置。” “不用了娘娘,沈姑娘于臣女有恩,臣女已经立过誓,一辈子给沈姑娘当牛做马。”柳菀朝贤妃又拜了拜,跟着柳夫人起身后回到了沈峤的身后。 “没想到姐姐还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好福气。”贤妃转头笑着对柳贵妃说道,眉眼间都是羡慕,唯有眼底深处透露出浓浓地嘲笑。 “贤妃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别引狼入室就是了。”柳贵妃瞥了眼贤妃冷冷地说道。 有孕后反应总是会慢一些,但她现在也想明白了,柳菀被沈峤带着进宫,绝对不是参加年宴这么简单。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成为皇帝的女人。 此时衍庆宫的宫人进来禀报,“娘娘,皇上差人来请众位贵人夫人千金前去明华殿,年宴要开始了。” “知道了。”贤妃摆手让人退下,笑盈盈地对众人说道,“众位随本宫去明华殿吧,姐姐,妹妹给你备了软轿前往,雪天路滑,还是乘轿前往暖和安全些。” 柳贵妃还在气头上,“不用贤妃好心,本宫宫里有软轿。” 贤妃,“......” 众人跟着贤妃前往明华殿,只有柳贵妃乘了软轿,沈峤带着柳菀远远地跟在后面。 “小柳,一会儿我先进去,等宴会的音乐起,你再进来,知道了吗?”沈峤开始安排柳菀,“王爷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到时候开场你来,加油。” 一句‘小柳’让柳菀傻愣愣地点头。 “你到底记住了没?”沈峤转头看到她不在状态,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能不能一举成功,就看这次了。” “我记住了。”柳菀回过神来,点头应下。 “嗯,记住就好了。”沈峤放心下来,“刚才在衍庆宫你做的很好,你要记住你是汴梁王府出来的人,汴梁王就是你的靠山,放手去做,明白吗?” “沈姑娘,我记住了。” 沈峤见她神色坚定,这次真正的放心了。 ...... 明华殿。 已经坐满了众皇亲国戚和前朝大臣。 能被邀请来参加年宴的就没有官职低的,众位女眷进殿坐到她们那边,按照夫君等级或是自身的等级入座。 最后进来沈峤又尴尬了。 她没有当官的夫君,也没有自身等级,位置也都坐得差不多了,好像她坐哪里都不合适。 “过来,这边。”就在沈峤愣住的时候,汴梁王朝她招手。 汴梁王的位置仅次于皇帝,而他的身边正好有一个空位,沈峤忍不住想汴梁王不会早就给她留好位置了吧? 脑子想着脚步却很诚实的朝汴梁王走去。 女眷们已经见过了沈峤的傲慢,可大臣们还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汴梁王,神色柔和,看向沈峤的目光带着不同以往的情感。 且汴梁王身旁的位置,也好像代表了什么。 别说沈峤还不是汴梁王妃,即使她是,也断没有坐男宾这边,还是那样靠前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柳菀封嫔(下) 汴梁王的派系自然不会多话,反而乐滋滋地吃瓜,这样的王爷多有趣啊,比之前,他们更喜欢现在这个有人情味、有七情六欲的王爷。 而皇帝派就不乐意了。 此时的他们如坐针毡,随时都可能站起身弹劾汴梁王一般。 皇帝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才按捺住他们不爽的心,可看到沈峤坐下来的那一刻,还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你是特地给我留的位置吗?”沈峤还是没忍住想知道答案。 “宫里规矩,他们不给你准备还是有可能的,本王只是多加一个位置,为了以防万一罢了。”汴梁王不承认。 “佩服。” “过奖。” 一个敢夸,一个敢谢,也是够够的了。 两人的你来我往落到别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至少加深了众人的映像,那就是汴梁王对这个‘娇’宠得很。 自此之后,汴梁开始流传出汴梁王会被美色误事的流言。 “人都到齐了吧?”皇帝笑脸盈盈地问贤妃,“到齐了的话就开宴吧。” 贤妃环视一圈,“皇上,都到了。” “开宴吧。” 皇帝一下令,殿内乐声起,这是歌舞开宴是惯例。 照例的乐声响起,众人并没有多少期待,毕竟年年看、看年年,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歌舞,没什么特别的。 还不如期待早点用膳结束回府。 ‘归来兮,归来兮,长安落花 纷纷然何处人家 华服配白马 侠骨绕柔肠 好一段才子妙人佳话 归去兮,归去兮,长安落花 纷纷然携手天涯 酒香伴琵琶 舞剑弄晚霞.......’一道清亮高亢女声响起,众人询声望去未见其人,就在大家纷纷寻找之际,一道蓝色身影从殿外‘飞’了进来。 一个旋转落定在殿中,脸上那面纱挡住了她的面容,只那双眼睛摄人心魂,一个转身舞了起来。 ‘山高采红豆 路远相思愁 几度春秋不改红颜守 沙场风依旧 烽火战不休 几朝乱世唯念故人眸 岁月可回首 芳华不可留 知己可遇不可求 待到功成名就 从此风雨同舟’ 柳菀继续唱着,到了‘几朝乱世唯念故人眸’时,沈峤跟着小声唱了起来,不管是在21世纪,还是在这举目无情的汴梁,能让她念着的都是妈妈离开前的眼神。 不舍、难过、迟疑。 她想,如果妈妈有别的选择,一定不会离开她,可不离开,妈妈就会在爸爸的暴力下胆战心惊的生活。 比起妈妈的离开,她更不想看到伤痕累累和满脸泪痕的妈妈。 她也曾渴望家人亲情,也奢望爱人爱情。 到底是没有了。 哪有什么岁月可回首? 想功成名就时风雨同舟都成了一种奢望。 殿中柳菀的声声唱,引得众人看呆了眼,歌声更是让他们觉得新奇动听,从未听到这样的舞曲,配上后期柳菀手中突然出现的舞剑,更是在女人家身上添了英气。 坐在位置上的沈峤跟着和的期间,早已泪流满面却不自知。 汴梁王最早感知到沈峤的情绪变化,突然情绪低落的她让他手足无措起来,眼泪落下那刻,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替她抹去眼泪,最后停了下来。 一曲终。 众人还在回味,柳菀微微喘着气站定在殿中,朝皇帝跪了下去,“臣女柳菀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一声跪礼又是一道惊雷。 女眷这边没想到柳菀竟然准备了这么一手,朝臣是没想到竟然这广阳伯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一个柳贵妃不够,还要送女儿进宫? 汴梁王一派没动,他们等着汴梁王的反应,再随机而动。 可他们的主儿汴梁王没有替沈峤抹眼泪的手,放下的时候一转握住了沈峤放在身前的手,凑上前耳语,“别哭,别难过,我在。” 沈峤泪眼朦胧地看了看被紧握的手,汴梁王的手出奇地暖,抬眸盯着汴梁王问道,“你会一直在吗?” “会的。” 温柔又掷地有声的承诺让沈峤晃了眼,眼前的人轮廓渐渐模糊又变得清晰,变成了妈妈的样子,像小时候一样,妈妈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妈妈在的。” “可以不要离开吗?”沈峤反手握住汴梁王的手祈求道。 汴梁王愣住。 “可以吗?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生活,不要离开好不好?或者你带我一起走,不管过什么日子,带我一起可以吗?”没有得到回答的沈峤又带着哭腔。 “好,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的。”汴梁王应了下来。 沈峤转哭为笑,笑着笑着又哭了,低头又抬头间现实清晰可见,哪儿有什么妈妈? 她松开手替自己擦了擦眼泪,苦笑两声看向殿中已经摘了面纱的柳菀。 “王爷,等哪天柳菀想出宫了,想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们放她出宫吧。”沈峤看向柳夫人强忍着不去看柳菀的神色。 世间多是造物弄人。 “好。” “王爷能护好她的安全吗?”沈峤到底是个心善的姑娘。 “能。” “谢谢你,沈邡君。”沈峤看向汴梁王,浅浅的笑着。 汴梁王看着她的模样,她每次叫他的全名都给他不同的震撼,这次亦然。 他好像感受到了她对他的放心和依托。 “皇叔,您觉得如何?”上头的皇帝早就注意这边的动静了,将他们的一切尽收眼底,片刻后收起所有的思绪,问起了汴梁王的意思。 原来柳菀已经介绍完了自己,皇帝看到摘了面纱柳菀,眉眼间地熟悉让他心头微震,想也没想就开口要封柳菀为菀嫔。 “皇上定夺就好。”汴梁王敷衍回答。 皇帝神色变了变,柳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没能成为汴梁王侧妃,被赶出去又被带回王府,从入宫跟在沈峤身边,到刚才的献歌舞,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想的便是顺水推舟。 他的后宫也不差这一个,主要的是柳菀容颜让他有些异样的情绪。 “既然皇叔说了,广阳伯之女柳菀深得朕心,特封为菀嫔,赐重华宫。”皇帝大手一挥,美人儿收入囊中。 ------题外话------ 用了一首之前比较喜欢的《长安落花》,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听听~是首he的歌~ 第四十四章 虽迟但到的赐婚 众妃嫔起身恭喜皇帝得美人儿。 贤妃面上笑着,内心却在默默地盘算。 柳贵妃袖中的手已经捏紧,面上还不得不带着笑,“如今有了妹妹在,臣妾也不孤单了,孩子多了姨母一起,一定也会更高兴的。” 皇帝听到这话,瞥了眼柳贵妃,“坐吧,有着身孕就不要多礼了。” “谢皇上挂怀。” 说完,皇帝却没有再看她。 “来人,给菀嫔赐坐。”皇帝转头大手一挥,宫人急忙给新添的贵人忙活,孙嬷嬷从沈峤的身后去了柳菀身边。 柳贵妃眼神一暗。 宫里的老人孙嬷嬷竟然也被拉拢过去了吗? 看来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了,柳贵妃伸出手摸向肚子,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歌舞结束,鱼贯而入的宫人开始上菜了。 皇帝也是照常地随便说几句开场白,夸了几句朝臣,后妃,最后拿起酒杯朝向汴梁王,“皇叔。” 汴梁王看过去。 “一载复一载,汴梁能有如今的盛世都是皇叔的功劳,朕替臣民在此谢过皇叔。”皇帝慷慨激昂,众朝臣也跟着端起酒杯。 “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汴梁王应承下皇帝的话,反而将了皇帝一把。 想给他套高帽引起民愤?就凭他这个无能皇帝也配?! 皇帝大笑两声掩饰尴尬,“这杯酒朕干了,愿汴梁盛世永昌。” “愿汴梁盛世永昌。” “愿汴梁盛世永昌。” “愿汴梁盛世永昌。” 朝臣跟着大喊三声,不管真假都表明自己此刻的立场。 沈峤瘪了瘪嘴,低声吐槽,“虚伪。” 汴梁王耳尖地听到,嘴角扬起,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了,他能听到的真话也更少了,倒是沈峤让他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之后就是互相敬酒的流程,皇帝也走了高位到了汴梁王的面前,打量了沈峤几眼,“皇叔,朕看沈姑娘很合皇叔的眼缘,总这样没名没分的待在王府,人姑娘心中总会介意的。” “若是皇叔不方便,朕可以替皇叔赐婚,如何?” 沈峤看向皇帝,这个小说中的主角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还算俊美。 能做男主的人长得自然不差,可惜啊......手段差了些,脑子不够用,更别说有汴梁王死死地压着他。 如果还是在小说中的话,或许带着主角光环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惜......是本太监的书,这足够她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了。 上一次汴梁王已经告诫过皇帝,没想到这次年宴他会再提起这件事,只是汴梁王竟然没有反驳,“皇帝第二次提起这件事,看来是很想促成这件婚事。” “侄儿这不是替皇叔操心吗?”皇帝趁机接过话,“皇叔孑然一身这么多年,侄儿也忍心让皇叔一直操劳,也想皇叔身边有个能知冷知热的人。” “咸吃萝卜淡操心。”沈峤低声吐槽。 “沈姑娘说什么?”皇帝没听清,问沈峤。 “民女说皇上心真好。”沈峤假笑重复。 皇帝,“......” 真以为他耳背不成? “皇帝有闲心操心本王的婚事,不如关心关心你的臣子,给他们赐婚加官进爵,他们或许更能感激和忠心。”汴梁王拉着沈峤坐下。 方才沈峤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强忍着笑意。 皇帝又讨了个没趣,神色变化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柳贵妃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笑着对沈峤说道,“沈姑娘,同为女子,你看你这样没名没分的在王府,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诽谤编排,可若是有了名分,名正言顺对你更好不是吗?” “皇上想给你赐婚,也是为了你着想。” 柳贵妃替皇帝说好话,对沈峤那叫一个苦口婆心,一口一个为了她好的样子。 “王爷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受流言的苦吧?”柳贵妃又看向汴梁王,壮着胆子,“喜欢一个人,自然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什么好的都想要捧到她的面前,如此才能彰显爱与宠。” “王爷觉得呢?” 一番话,让汴梁王沉默了。 他看向一脸无所谓的沈峤,她真的会介意吗? “王爷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沈峤,一点都不介意。”沈峤知道汴梁王在看她,却没有看向他,“现在的我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别提多舒服了,傻了才会找个男人来管着自己,当然了,你们不懂这种感觉。” “别拿你们那些名分啊,流言来绑架我,我不怕这些,要是为了面子怕这些东西,我早就不知道去投河自尽多少回了。” “人呢,只有一辈子,别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沈峤照样苦口婆心地劝对面的人。 皇帝冷了脸,柳贵妃帮了倒忙,他能高兴才怪。 柳贵妃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沈峤明里暗里的讽刺,若是她也有人如汴梁王对她沈峤那样,她也可以肆无忌惮,可惜她没有那个命,也没有遇到那样的人。 “沈姑娘说的是。”柳贵妃换上笑脸,“只是我们作为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生子,若是以后的夫家介意婚前这些流言,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沈峤都无语了。 同古人说话怎么这么累呢? “嫁人生子为的什么?”沈峤反问。 柳贵妃看了眼皇帝,没有回答。 “是为了和爱的人相伴到底,余生里都是他,才会想要嫁给这个人,孩子作为两人的结晶,只是一个纽带。” “若是他介意我的名声,介意我的所作所谓,我根本不会嫁给这个人。” “三观不一致嫁了之后,只会有无尽的痛苦和难怪,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呢?柳贵妃,你觉得呢?” “看着心爱的人想的是别人,怀里的也是别人,难受吗?痛苦吗?” 沈峤的通篇大论让她面前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皇帝是隐忍的愤怒。 第四十五章 嫁祸 柳贵妃则是想到自己成为贵妃后,做的所有事情,还有如今皇帝对她的态度,越发难过心寒,心里也开始渐渐地失望了。 汴梁王目光一直定格在沈峤的身上,她说的没错,恩爱则两不疑,如鲠在喉的东西只会越来越痛,又何苦两个人互相折磨呢? 一如他的父皇和母妃...... “沈姑娘说的对。”柳贵妃反应过来,收起难过的神色对沈峤笑道,随后上前半步伸出手拉住沈峤,“不过本宫能嫁给皇上,是天大的福气,也是他人求都求不来的。” “各人有志,像沈姑娘这样想法的人到底不多,女子皆以夫为尊,不是像沈姑娘说的那样简单,如今是姑娘年轻,还没有经历那些事情,等经历了便知道了。” “那我先谢谢柳贵妃了。”沈峤带点阴阳怪气了。 从柳贵妃拉住她的手开始,她就不爽了,她讨厌自己讨厌的人靠近自己。 “听本宫一句劝,本宫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柳贵妃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将沈峤的不耐烦看在眼底,“皇上赐婚,又是入王府,于沈姑娘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份,不会改变其他,有什么不好的呢?” “以后人人称你一声王妃,可不是现在的‘沈姑娘’三个字能比拟的。” “柳贵妃,你话好多。”沈峤不耐烦的打断她,从柳贵妃的手中抽出手,却不想就在这时候柳贵妃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大惊失色。 沈峤愣住了。 还没等沈峤反应过来,柳贵妃已经摔倒在地,只见她捂着肚子喊着好痛,皇帝阴鸷地看了眼沈峤,而后扶起柳贵妃,“爱妃没事吧?” “福瑞,赶紧叫太医。” 一时间殿内乱作一团,不多时柳贵妃躺着的地上渗出鲜血,皇帝顾不得其他抱起柳贵妃,临走前阴狠狠地盯着沈峤,“沈姑娘在殿中等着,若是他们母子平安还好,若是母子二人有任何问题,沈姑娘就做好......” “做好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汴梁王牵起了沈峤,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侧,冷漠地看向皇帝反问,“皇帝是想降罪于她?” 皇帝身体一僵,“方才她推贵妃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皇叔难道想包庇她不成?” “是与不是,皆有定论。”汴梁王冷笑,“皇帝有这个功夫不如早点让太医来看看,说不定还能保得住孩子。” 皇帝一听,急忙抱住柳贵妃去了后殿的寝殿中。 殿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闲言碎语起来,柳菀和祝可率先走到沈峤身边,神色关心。 “你没事吧?” “还好吗?” 两人同时问道,沈峤看向她们两,“你们不问问我,是不是我推的她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你,你要想动手会蠢到众目睽睽之下吗?又不是人人都像她们那样没脑子。”祝可说话直白。 柳菀点头表示赞同。 “谢谢。”沈峤简单两个人,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本王看到是她自己摔倒的,放心,本王是人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汴梁王适时的刷存在感,不过对眼前的两个女子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好。” 几个人坐了下来,等着后殿传回来消息。 “王爷,能动用你在宫里的人手吗?柳贵妃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能让她用孩子来陷害我,要么是孩子本身就保不住了,要么就是她根本没怀孕。”坐下来冷静思考后,沈峤开口对汴梁王说道。 “何处此言?” 沈峤,“......” 难道她要说是看小说的经验不成? “直觉,女人的直觉,还有作为母亲的爱,不会允许她拿孩子去做赌注。”沈峤想了个理由来搪塞汴梁王。 “我已经让暗一去查了。” 沈峤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难怪能做大做强,这洞察力和行动力值得。 殿内的氛围有些压抑,主要是不知道后殿是什么情况,更多的是观望皇帝和汴梁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若是皇帝硬要处理沈峤,汴梁王不允......那么遭殃的又会是他们了。 左右看看,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担忧。 就这样干坐了大概半个时辰,福瑞沉着脸出来了,径直走到汴梁王面前躬身行礼后,“王爷,贵妃娘娘小产了。” “方才沈姑娘众目癸癸之下推倒贵妃娘娘,致使贵妃小产,皇上命奴才将沈姑娘押后发落。” 虽然奉了皇帝的命令,却不敢擅自动手。 “让你主子出来。”汴梁王坐定不动,又开始敲打着桌面,面无表情的他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您别难为奴才,奴才也是替主子办事。”福瑞一脸为难。 沈峤抬头看向福瑞,就是他! 是他的重锤将自己给锤死的,不管他当时想锤死的是元后,还是她沈峤,最后那身受的是她,她还没和这人算账呢。 “若是我不听候发落呢?”沈峤冷冷地反问。 福瑞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开始呛声,真以为有汴梁王的袒护,就能在汴梁横着走了不成? “姑娘手上的可是一条人命,且不说那是皇室的命,便是一条普通人命,午夜梦回沈姑娘就不怕做噩梦,被报应吗?” “报应?”沈峤冷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福瑞不明所以,只觉得沈峤是在吓唬他,“老奴听不懂沈姑娘说的是什么。” “听不懂?”沈峤站起身走到福瑞的面前,直直地盯着他,放低了声音,“且不说那是元后的命,便是一条普通的人命,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做噩梦,遭报应吗?” 福瑞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一步,“你......你......” “有闲工夫在这里和我对峙,还不如请你家主子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相比于福瑞的慌乱,沈峤神定气闲,“我还没蠢到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且,我也没心黑到对还未成型的孩子动手。” 有了方才沈峤无声的威胁,福瑞看了眼一旁不搭话的汴梁王,躬身行礼后离开去了后殿传话,却把宫人留下来看着沈峤。 第四十六章 保不住的孩子 沈峤重新坐下来,这一次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孩子......未成形的孩子果然没了,虽然不是她推柳贵妃导致孩子没了,但柳贵妃却想把这个保不住的孩子的命绑在自己的身上。 她何德何能啊,让柳贵妃这样陷害她。 “你怎么知道元后的事情?”汴梁王凑过来问,沈峤从他的脸上居然看到了八卦的神色。 “回去再和你细说。”沈峤只简单一句。 “好。”汴梁王乖乖的应下,丝毫没有刚才对福瑞的冷漠。 接下来又是一阵等待,不多时皇帝出来了,还带着青烟以及太医,只见皇帝沉着脸走到汴梁王的面前,“皇叔,朕的孩子没了。” 汴梁王,“......” 又不是他的孩子,关他屁事。 “这是朕心爱的人孕育的孩子,今日更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皇叔当真要偏袒她,不将她叫出来吗?”皇帝浓情款款又极其哀怨。 “你调查过了吗?”汴梁王简单反问,皇帝一愣。 在他看来沈峤推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根本不需要调查,板上钉钉的事情还需要找更多的证据吗? 此时,暗一已经回来了,朝汴梁王轻轻点点头后退到一旁。 “既然皇帝没有调查过,那本王就代劳了。”汴梁王看也没看皇帝,“把人带上来吧。” 话音落,汴梁王的暗卫压着几人进殿,男男女女都有。 众人低声交谈,这事儿难道还有反转不成? “皇叔竟然在宫内随意抓人,可想过朕才是这皇宫的主人,是这天下的主人。”皇帝脸色难看至极,更多的是被羞辱后的愤怒。 “所以呢?”汴梁王根本无视他的愤怒。 皇帝,“......” 是啊,然后呢? 他能如何? 他什么都做不了。 “与其将这些无谓的情绪发泄出来,不如好好学学怎么做事,怎么管理自己的情绪。”汴梁王冷着脸看着他,“作为一国之君,当你有足够能力、所向披靡的时候,全都会为你让路,很明显,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皇帝,“......” 震惊地看向汴梁王,他敢说要是汴梁王掌握了废君的权力,他这个帝位很快就会没了。 “皇叔......”皇帝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当前的局面。 汴梁王摆了摆手,暗一点头领会将带进殿内的人压到汴梁王面前,沈峤随着目光看过去,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王爷,这是王太医,柳贵妃有身孕后一直都是他在把平安脉,另外一个是瑶华宫的宫人,这些时间也是她为柳贵妃鞍前马后。”这是暗一说的最多话的一次。 “说吧。”汴梁王看过去,眼神不寒而栗。 “王爷,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微臣也只是听命行事。”王太医本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人,只是因为柳贵妃有恩于他,能给他的更多。 额不代表要为她卖命。 “听谁的命?行谁的事?”这次换皇帝追问,皇帝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之前娘娘受到惊吓已经胎相不好了,微臣已经同娘娘说过了,一定要放宽心,不可情绪大起大伏,于胎相稳固没有好处。” “可是......”跪着的王太医抬头不敢直视皇帝和汴梁王,颤抖得声音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娘娘不止怎地又受到了刺激,微臣把脉后发现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娘娘大受刺激,还......还用香笼砸了微臣。”说着,王太医露出额头上还未痊愈的疤痕,“逼迫微臣一定要想法子保住孩子。” “但是这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啊?微臣也只能有些偏激的法子,能保一天是一天了,可微臣也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到最后王太医竟开始哭了起来。 他自己个儿也觉得自己冤枉啊。 “庸医。”皇帝却不想也不愿听这些,在众人的注视下竟丝毫不顾皇帝的威严,朝着王太医一脚踢了过去。 王太医被踢倒在地,不敢再哭,胡乱抹了把眼泪重新跪好。 “你说。”皇帝愤怒地指向一旁的宫人。 皇帝身后的青烟从这名宫人进来时脸色就不大对劲了,因为这是她的表妹,一直在瑶华宫当差,当差表妹先进宫为婢,她则跟在柳府给还是柳府千金的柳绛做贴身丫鬟。 进宫后,她同柳贵妃说了表妹的事情后,柳贵妃把表妹换到了瑶华宫做二等宫女,替她们收集宫内的消息。 而此次柳贵妃在王太医用特殊法子保胎的时候,都是她这个二等宫女守门,里面是青烟伺候,再无其他人靠近知晓这件事。 跪着的宫人抬头决绝地看了眼青烟,什么话都没说,突然嘴角开始溢出黑色的血。 暗一急忙扼住她的喉,撬开她的嘴,还是晚了一步。 宫人已经吞药自尽。 沈峤看着眼前的闹剧,真相已经大白,柳贵妃明明知道孩子保不住,最终选择了让她来背这个锅。 好手段,好心计。 皇帝一双阴鸷地眼让还活着的王太医瑟瑟发抖,“把他们给朕扔到乱葬岗,谁也不准收尸。” 青烟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或许后殿里还躺着的柳贵妃也想不到,她信任的王太医就这么把她卖了,而宫人的自戕也佐证了王太医的话。 “真相大白了,皇帝是不是欠她一个道歉。”汴梁王看向皇帝,神色冷漠,不自觉间散发出寒意,让皇帝没有办法拒绝。 皇帝勉强的笑着,“是朕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就怀疑沈姑娘,是朕的不是。” 沈峤没有接话。 一方面是厌恶皇帝的懦弱和虚伪,也不想看到这张虚伪的脸。 “沈姑娘这是还在生气,不肯原谅朕么?”皇帝看着神色还难看的汴梁王,不得不继续说道,“沈姑娘想让朕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你开口,朕会在合理范围内去办。” “不用了,皇上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好好调教下身边的人,不然的话......整日面对那些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总会有被害死的那天。”沈峤说完不再搭理皇帝。 “皇叔,您看?” 第四十七章 误打误撞 “可累了?想回去了吗?”汴梁王没有回答皇帝,而后看向沈峤问道。 “好,回家吧。”沈峤想也没想就应道。 ‘回家’二字让汴梁王愣了片刻,旋即笑了起身扶起沈峤,“回家。”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皇帝眼神深邃望不见底,一时间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上前询问。 可皇帝没有开口让他们离开,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坐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刚才的对峙和皇帝的妥协,他们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前皇帝和汴梁王的关系至少面上还算和谐,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了呢? 皇帝总想针对汴梁王。 汴梁王也开始不顾场合,不顾皇帝的颜面打击他。 不管宫内是什么样子,沈峤和汴梁王已经坐上马车回去王府了。 马车里。 沈峤笼着手安静地坐着,脑子还在想柳贵妃借她手的力道,往后退倒在地的事情。 其实那个力道根本不足以小产,但柳贵妃倒下去没多久就开始流血,是不是还有种可能就是柳贵妃早就想好了要在这个年宴上做点什么。 哪怕不是她,也可能是别人? “你想的没错。”汴梁王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马车里尤为突出。 “嗯?”沈峤不明所以。 “你不是在想小产的事情?”汴梁王递了糕点给她,“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暗一他们的掌握之中,之前我收到消息并没有声张,就是想看看他们想怎么做。”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嫁祸到你身上,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让你承受了这些。”汴梁王脸上带着愧疚。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我开口让你的人去查,而暗一的确也去查了。”沈峤反问,忽而她明白了,“你不是让暗一去调查的,是让暗一去抓人的?” 汴梁王点头。 沈峤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开怀大笑。 汴梁王不知道沈峤为何突然这样笑,还有些担心,伸手想要安抚她,“我......” “没想到汴梁王真的可以只手遮天,消息神通到这个地步,那感情好......王爷可别忘了以前答应我的,要罩着我这件事。” 汴梁王,“......” 就这? 沈峤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抱紧汴梁王的大腿,然后横行于整个汴梁。 二人就在‘你疯我看着’的相处模式中回到了汴梁王府。 去时三个人,回来只剩下两个人,柳菀已经留在了宫里,成了菀嫔娘娘。 下了马车推开王府大门的时候,院内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汴梁王刚要发火被沈峤一把拉住,低声说道,“等一等,有惊喜。” “福叔。”沈峤朝院内大喊一声。 突然院内灯火通明,每一处点灯处都有下人拿着火引子,而王府像是焕然一新了一般,每一处点灯的灯笼都成用了大红色,灯笼六面都带有福字。 灯面还有绣花等物,将院内倒影出各种图案。 对联、窗花都已经准备好了,好像在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就能自动飞到门边、窗户上一般。 “王爷,姑娘。”福康堆着笑走到二人面前,“姑娘临行前让奴才准备的东西都已经装饰上了,还有饺子汤圆的原材料也都备好了,就等王爷和姑娘回来了。” “灯廊做好了吗?”沈峤有些兴奋。 “好了,姑娘可要现在去看看?” “王爷,一起去看看?”沈峤邀请汴梁王。 福康看向汴梁王,别看福康脸上笑着,其实心里慌得很,他知道守岁跨年其实是王爷心里的坎,王爷从来不过这个日子,可今年有了沈姑娘。 福康也想试一试,想让王爷从那个阴霾中走出来,他赌沈姑娘是那道光。 “好。”沉默了许久地汴梁王应声。 福康笑容更深了,急忙在前头带路,沈峤心里兴奋地不行,跟着福康的脚步出去,走了几步才发现汴梁王没有跟上来,又折回来毫不避讳的拉上他。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干嘛?赶紧的呀。” 汴梁王任由她拉着,前头的她还在碎碎念,他看着她的头顶发呆。 直到...... “这也太好看了吧!”沈峤惊叹的声音传来。 汴梁王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们口中的灯廊,他一眼就看出来是用了不同颜色的轻纱把灯给蒙了一层,造出了五颜六色的灯。 灯廊中间大大的一个红色福字。 仔细一看,‘福’字是倒着的,沈峤已经站到福字倒影下面,扬着笑脸对汴梁王喊道,“王爷,你看,‘福到了’。” 汴梁王被她的笑容感染,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福康看到这里总算真正的安心了。 沈峤回来牵起汴梁王走到‘福’字下面,认认真真的对他说道,“王爷,这样就可以了,我们一起‘福到’。” 汴梁王点头,收起了笑容听着沈峤的介绍。 福康在灯廊前头并没有上前,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沈峤和汴梁王的互动。 “你看,这是我的生肖猴子,我特地问了福叔王爷的生肖呢,看那边......”沈峤拉着他转身指向一条‘龙’的肖想灯处,“看,是王爷的生肖。” “还有这个,我是射手座,王爷是白羊座,虽然王爷性格一点也不白羊......”沈峤还加了21世纪的星座。 射手和白羊两个星座的模样是沈峤画出来,福康让人照着去雕刻的,还加了个急。 “怎么样,好看吗?”沈峤仰着头看着汴梁王,此刻的沈峤像是一个做了好事等着被夸奖的孩子,等着汴梁王对她的肯定和夸赞。 却不想......汴梁王久久没有说话。 沈峤笑容渐渐凝固,松开了汴梁王的手,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你不高兴了吗?还是觉得我在你的府邸太过放肆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以后不会做了。” 汴梁王回神看向沈峤,许是天儿太冷,她的鼻尖红红的,微微低着的头想做错了事的孩子,他伸出手捧起她的脸,“谢谢。” “你......你说什么?” 第四十八章 他的往事 “你知道吗?我从母妃逝世那年就不再过除夕夜,不会守岁,不要迎新年。”汴梁王淡淡的叙述,“这些年王府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 “是因为你的母妃?”沈峤拉着他坐下问道。 汴梁王点头。 沈峤努力回想着小说设定的汴梁王,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搜索到关于汴梁王母妃和先帝的事情,这就有点难办了。 “可以和我说说吗?”沈峤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知道这时候这样问不合适,这个日子更加不合适,可是......她真的不想看他不高兴的样子。 如她之前对他说的一般,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好看。 她也想多了解眼前这个人。 这个书中的大反派。 “母妃其实是被父皇从宫外撸来的,我也不知道母妃的身世,母妃入宫之后就宠冠六宫,皇后等人都要避让其三分。” “可我从没有见母妃笑过。”汴梁王回忆,“你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境遇,才会让一个人从不展露笑容呢?” “母妃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那些好不是她自愿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自愿的呢?”沈峤不解,这对一个人好不好怎么还能感觉出来是不是自愿的呢? “她会给我很多我并不喜欢的东西,会教我很多我不想学的东西。”汴梁王抬头看向灯,好像在回忆。 “就像是你明明想要的是苹果,她却给了你一筐子梨?”沈峤只能想到这个比喻。 汴梁王点头。 “那......你母妃过世的那年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吗?” “那年也是年宴,父皇有了母妃之后每年的年宴都会请能人异士进宫表演,更是许诺谁要是能让母妃一笑,便可赏黄金千两。” “千两黄金?!”沈峤倒吸一口气,“就只是为了让你母妃笑一笑?” “不可思议吧?”汴梁王反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黄金千两能让多少百姓过上好日子了,可父皇仅仅是用来悬赏能人,还只是为了让母妃笑一笑。” “所以......找到了吗?” “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沈峤不信。 能那么多年不笑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笑了,难道......她脑子闪过一个可能性,“是不是......来的人是你母妃的故人?” “岂止是故人。”汴梁王闭上眼回忆着,“他们都说那男人是母妃的奸夫,年宴过后的两人......被父皇当场给抓住。” “我那时候看着床幔里的两人,在殿中不敢上前的父皇,还有在殿外纷纷高喊要处死母妃的朝臣,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 “父皇想要堵住朝臣的嘴,可带着妃嫔闯进来的皇后,义正言辞的说是她管理后宫不善,母妃应该交由她处置。” “人人都想要母妃死。” “我听到了......听到了母妃的声音。”汴梁王突然神色痛苦,嘶哑地声音让他整个人都笼了一层悲伤,“母妃问她身旁的人怕不怕?” “那人说不怕,说他找了她许久,如今有了她在,什么都不怕了。” “然后呢?”沈峤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果然...... “满天的火光从母妃的床蔓延出来,整个殿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所有的人都安然无恙,只有母妃和那男人死在了里面。” “即使母妃死在了除夕夜,还是这样的方式......可父皇将他对母妃所有的爱都倾注于我,皇后用母妃的污点威胁父皇,不得立我为太子,不得将汴梁交于我。” “可惜啊......皇后的儿子是个废物,孙子也是个废物,即使我不是储君,照样把整个汴梁握在手中。”汴梁王睁开眼,眼中蕴含了痛苦和狠厉。 沈峤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害怕。 她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意,可他那时候也是孩子,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有那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他长大成人这些年只会坎坷艰难。 若是父疼母爱,谁愿意自己一个人去颠沛流离? 沈峤往汴梁王的方向挪了挪,伸出手环抱住他,“这些年......你辛苦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沈峤对汴梁王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但......汴梁王却是整个人僵住。 他从未听过别人对他说这话,他们害怕他,觉得他残暴不近人情,知道内情的人可怜他,却从未有人对他说:辛苦了。 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个孩子,远赴边疆打下自己的天地,收拢将士的人心,他经历的那些残酷无情的日子,舔着血过活的日子,都是为今日的他奠定了基础。 “我知道一个人努力活下去很难,没有人援助,没有人关怀,只有自己不断地鞭励自己,因为你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再关心你。” “你想要证明自己给所有人看,可当你站在顶峰的时候,回首望去......却不知道同谁去分享的苦乐。”沈峤轻轻拍着他的手臂,似是哄,似是安慰。 “不过,以后你有我,你可以不用这样辛苦。”沈峤的头搭在他的右臂上,看着后面黑漆漆的院子,“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有些情绪和事情还是需要一个宣泄口,不然会憋坏自己的。” 后面的话是闺蜜对她说过的。 她们结识为朋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对她说,自此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分享着两个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好。”汴梁王应声。 沈峤听着他的声音,察觉到他没有方才的气息后才松开了他,“不过呢,我有条件的,不是白白做你的人生导师和开解导师的。” “在我们那儿这样的导师都是要收费的,很贵的。”沈峤朝他眨眨眼,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你懂我意思吧?” 汴梁王被逗笑。 沈峤不是个财迷,至少在王府里她不缺钱,她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开心而已。 “本王别的没有,这银钱却是不差的,到时候你尽管开口好了。”汴梁王顺着她的话接下。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哦?” “拉勾?”汴梁王伸出手,弯曲小拇指,学着沈峤之前的样子。 “小伙子悟性很高嘛。” 第四十九章 两人 “还是沈姑娘教导的好。”汴梁王同样回以夸赞。 “心情好点没?”沈峤问他,等他点头后继续说道,“以后只要我在府上一年,这除夕夜就得守,新年就得迎,明白了吗?记住了吗?了解了吗?” 一连三问。 沈峤丝毫没有汴梁王才是王府主子的自觉。 “你拿主意就好。” “乖哦。”沈峤没忍住摸了摸汴梁王的头,“走,我让福叔准备了原材料,你想吃汤圆还是饺子?跨年夜我们做宵夜吃。” “要不都来一点?”汴梁王试探的问道。 “你是想累死我吗?”沈峤不由分说地拍了他的胳膊,“算了,我现在吃你的喝你的,还要仰仗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汴梁王轻笑两声。 “走吧,在这儿干坐着也挺冷的。” “嗯。” 管家欣慰地跟在他们身后,主子这么些年一个人真的很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许多事情顶替不了,可如今有了沈姑娘,一切都不一样了。 掌上阁。 同样的灯火通明,相比起以往多了过年的氛围,沈峤看着院内站着的人,焕然一新的掌上阁,再抬头看看一旁的汴梁王。 突然间,她觉得好像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现代每天敲代码,不是在写bug就是在改bug,日复一日慢慢也开始枯燥和惰怠,觉得日子没什么盼头。 虽然现在咸鱼又米虫的日子不符合现代人拼搏的精神,可一辈子不长,享乐有什么不好呢? 她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大的抱负。 工作也不过是为了生活。 能生活的话,何必辛苦的工作,费尽心思的讨好身边人,有时还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她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义。 她的梦想很小,想法很简单,愿望......如今还谈什么愿望? “这些都是你让他们布置的?”汴梁王问一旁看着他发呆的沈峤,“他们竟然瞒着我这个主子,倒是很听你的话。” 下人一听,这还得了? 赶紧跪下,“王爷明鉴。” “大过年的,你吓到他们了。”沈峤用手肘碰了碰汴梁王。 “起来吧,大过年的。” 沈峤一听汴梁王的话,这‘大过年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更有内味儿了。 ‘还是孩子’、‘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人都死了’,这些话以前都是没有具体化,现在被汴梁王一说,她竟然开始有画面了,这画面感还很强。 下人却是高兴的谢恩起身。 “你们王爷就是嘴硬心软,放心吧,你们跟了他这些年,他不会不念旧情随便处罚你们的。”沈峤替汴梁王说好话。 众人,“......” 他们才不信呢。 在王府这么多年,王爷是什么性子他们最是清楚,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要了人命,一条命在王爷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更别说沈姑娘口中的旧情了。 “是吧王爷?”沈峤见众人低着头更加害怕的样子,不得不提醒汴梁王。 再怎么说也是过年,可别把人给吓坏了。 “嗯。”汴梁王应声。 众人,“......” 惊! 震惊! 这沈姑娘到底给王爷下了什么魔咒?! 王爷如今竟然这样百依百顺? “王爷跟我去厨房,还是去屋里等一等?一会儿我把吃的做好了端过去。”沈峤询问汴梁王的意思。 “同你一道。” “好。”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小厨房,管家早就让人把原材料都准备好了,沈峤检查了一番后,让尚苓给她把衣袖挽起来,把头上那些首饰都给去掉了。 瞬间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走到案台前就开始和面,汤圆需要的糯米粉和饺子需要的面粉,她先把面给和起来,再去准备各自的内陷。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汴梁王上前询问。 “不用,你在旁边陪我说说话就好,其他的......我怕你帮倒忙。” 汴梁王,“......” 这人怎么这么直接?! 于是汴梁王倚靠在一旁,看着沈峤忙碌,两人你来我往不时聊着。 沈峤手速很快,加上有人陪着,干起来有动力,汤圆和饺子都备了许多,到了后面搓汤圆和包饺子她叫上了尚苓和慧灵帮忙。 不经意看到百无聊赖的汴梁王,想了想开口说道,“王爷,要不要试一试怎么包饺子?” 汴梁王楞了一下。 “很简单的,王爷这样聪明又机灵,一定一学就会。” 汴梁王,“......” 他不是怕自己不会。 “快来,我教你,不收你学费。”沈峤还在招呼汴梁王,以为他不愿意。 终于在第三次呼喊之下,汴梁王朝沈峤走去。 尚苓和慧灵急忙让出位置。 “来,王爷,我给你说哦。”沈峤一把拽过汴梁王,开始给他介绍,“这个是擀好的饺子皮,这里面是饺子馅儿,你用刚好分量的饺子馅儿放到这个饺子皮中间,然后双手这样......” 沈峤说着双手拿起饺子,大拇指做好手势一摁,“你看,一个好看的饺子就成了。” “是不是很简单?”沈峤把放好的饺子放到一边,然后指使汴梁王,“来,王爷,到你了,你包一个看看。” 汴梁王眉头紧皱。 “愣着干嘛?赶紧啊。”沈峤催促。 汴梁王伸出手不知道是该先拿饺子皮,还是先挖饺子馅儿,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拿饺子皮啊,然后再挖适量的馅儿放到饺子皮里。”沈峤开始教学。 汴梁王照做。 可用勺子挖饺子馅儿的时候,一下子没掌握好分量,放到架子皮上时竟撒了许多,沈峤憋着笑,“王爷,你馅儿太多了,这样饺子皮会包不住的。” 汴梁王傻傻地又用勺子将馅儿给擀下去。 “我的王爷诶,你这样会把饺子皮弄坏的。”沈峤满脸的无奈,“你不多不少就一勺子的馅儿就好了。” “哦。”汴梁王尽量的忍耐着。 可饺子皮和馅儿还是不听话。 沈峤的急性子忍不了,凑上前分别握住汴梁王的左右手,“来,我教你。” “这个手拿饺子皮,这个手打这么多的馅儿......” 汴梁王低头看着沈峤。 ------题外话------ 今天最后一章免费了~ 明天上架,大家能捧场的尽量捧个场,哈哈哈~ 第五十章 情愫 她的手还带着之前和面没洗净的残物,指尖微凉,可掌心却是火热,她的嘴一动一合不断地给他讲解着。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沈峤的身上,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了什么?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沈峤见汴梁王在发呆,根本没有听她说话,全程也是她的手指导他在怎么做。 他一点自己主观意识都没有。 “有......有听。”汴梁王因为自己的失神感到赧然,“我自己来吧。” “你确定学会了?”沈峤半信半疑。 “试试看?” 沈峤耸肩松开他,她倒想看看开小差的学生到底学会了多少。 汴梁王看沈峤不信的目光,还有那副‘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行’的样子,他反而来气了,他就不信了它可是大名鼎鼎的汴梁王,就没有他不会的,就没有能够难倒他的。 像是赌气一样,汴梁王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刚才沈峤的动作。 想象很丰满。 现实……很残酷。 再试过n次后,汴梁王苦恼地看着面前摆了一堆的饺子皮和散落在案板上的饺子馅儿,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 沈峤抄着手站在一旁盯着汴梁王,“怎么样?承认自己不行很难吗?” 汴梁王眼神一变,直勾勾地盯着沈峤,“你知道不能随便对男人说不行吗?” 沈峤,“……” 她发誓,不是故意的! 她也没有他说的那个意思。 “这些东西只要我想吃,多的是人前仆后继给我做,何须我自己动手?不做也罢。”汴梁王为了掩饰自己在厨艺上的确没有天赋这件事,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做借口。 “是是是。”沈峤也不戳穿,男人嘛,要面子是正常的,“那王爷不出力也行,出钱总可以吧?总不能既不出钱又不想出力,天下可没有这样的白食可以吃。” “可以。”汴梁王毫不犹豫的应下。 只要不让他在这什么饺子就行。 “那行,饺子里面我需要放些饺子馅儿意外的东西,就麻烦王爷帮我准备一下?”沈峤朝他眨眨眼。 汴梁王点头,“你说吧。” 沈峤凑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需要的东西,汴梁王却一下子闻到了属于她的气息,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只有微微的风带动过来打在他的耳朵上,痒痒的,麻麻的。 他整个身子僵硬不敢动,一时间他不知道该看哪里,该做什么。 “好了,就这些,麻烦王爷去准备一下吧。”沈峤说完退回去。 汴梁王却还没回神。 “王爷?” “王爷?” 沈峤连叫了两声,汴梁王总算回神,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沈峤,“……” 合着她白说了? “王爷,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嘛?第二次出神了,还是说……你不想帮忙?”沈峤一脸的不耐烦。 还不是这汴梁王等于21世纪的金主爸爸,她才不要这样忍耐自己的性子呢。 “没,我现在去……”汴梁王转身就要去准备东西,到了门口又折身,“我刚真没听清楚你的什么,要不……你还是重读一下?” “哈哈哈哈哈……” 沈峤再也忍不住大笑,捧腹大笑,眼角都快笑出眼泪了。 汴梁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尴尬的同时看到她开怀大笑,他也被这样欢乐的气息感染,不自觉跟着笑了。 躲得远远地尚苓和慧灵你碰碰我,我眼神示意你,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赞同。 等沈峤笑够了走上前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挑眉问道,“这次记住了?” “嗯。”汴梁王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人看不到的地方,汴梁王伸手摸了摸耳朵,那种感觉还在,痒痒麻麻的,可他触到耳朵时这种感觉又消散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汴梁王喃喃自语。 想了好一会儿想不通就不想了,走出院子才想起来,他干嘛自己去做事? “暗一。” “王爷。” “去准备……”汴梁王把事情交给暗一去做,等暗一回来后才一起回到掌上阁的小厨房。 而方才汴梁王走后,沈峤和两个丫鬟又是一番大笑,两个丫鬟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王爷?那傻傻的样子和二愣子有什么区别? 沈峤则是觉得这根本不符合小说中汴梁王的人设啊,她该不会把汴梁王给掰弯了吧? 她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笑死了…… 她们还没笑完,汴梁王和暗一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沈峤立马收了笑容,尚苓和慧灵对视一眼,急忙缩回到之前的角落,大气不敢出。 “你怎么这么快?”沈峤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不快。” 沈峤,“……” 汴梁王,“……” 两个人同时尴尬。 这到底是什么对话?!这是正常人的对话内容吗?! “呵……呵呵……”沈峤只能笑,“暗一是不是把东西都带来了?来来来,赶紧拿过来放这里,我来挑一挑。” 暗一面无表情的将东西拿过去放好,朝汴梁王拱手后离开了。 “那个……你手里的东西要不要给我?”沈峤挠了挠头,指了指汴梁王手中的东西。 汴梁王低头看了看,把东西放好站在一边,既不开口说话,也不离开,就这样站着。 沈峤也不知道要说点啥,只能转身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尚苓,慧灵,把你们汤圆的原料拿过来,我这里有用。” “来了。”两人带上东西拿过来放好,直接退出厨房了。 “站着干嘛,过来啊。”沈峤毫不客气的让汴梁王过去,等人走近了开口说道,“喏,这些东西都是我挑出来的,一会儿一些放到饺子皮里包起来,一些放到汤圆里面包起来,明白?” 汴梁王,“......” 他可以说明白但是为个为什么吗? 可沈峤的眼神明明说着: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试试看,他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然后不从心地说了句,“好。” “说了教你的,我就一定要教会你,来,我们继续。”说着沈峤又开始摆好架势,要再一次实施教学。 第五十一章 守岁 汴梁王也想一雪前耻,被沈峤当面嘲笑不说,背着他还笑得那么开心,他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他说不,也不允许他说做不到。 这一次汴梁王认真看着沈峤指节分明的手指来回动作,虽然还是会分神,但汴梁王也不敢懈怠了,跟着她的动作双手来回比划。 “看会了吗?”沈峤将一切收进眼底,“来,试试看。” 汴梁王照做,脑海中回想着沈峤的动作,手上快速地动作,很快......一个‘饺子’成型,汴梁王摊着手,掌心是他捏起来的饺子。 “是有点......不好看。” “王爷,你管这叫有点不好看?”沈峤指着汴梁王手中丑的不能再丑的饺子,“王爷的审美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那本王觉得你挺好看的,是不是本王的审美也出了问题?”汴梁王快速反击。 “您老反应倒是快,以为这样夸我,我就能收回刚才的话吗?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沈峤食指晃了晃摆明自己的态度。 汴梁王轻笑。 “不过......这被你捏的不怎么好看,但怎么说也是你汴梁王捏出来的,想来作为‘赏赐’,你们府上的下人不会嫌弃的,还会感恩。” “这是给府上下人的?”汴梁王问道。 “是也不是。”沈峤继续捏着,“过年嘛,你是府上的主子,总要做点什么吧?不说低等的下人,至少管事层的,你也不能只给画大饼吧?” “你亲手做的意义更大,他们也更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不是吗?” 汴梁王,“......” 好像他真的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 以往过年福康都是怎么处理的? 是有多发银子? 还是给他们送了东西? 他从未在意过,因为他的人会帮他处理好这些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且他从未怀疑过下人的忠心,若是有人背叛杀了便是,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和犹豫。 沈峤来的第一天,让他放过那些下人的时候,是他第一次放过办事不利的下人,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打破自己的规则一次又一次。 “好,听你的。”汴梁王看向沈峤的眼神柔和带着光。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很多,至少天天给你汇报工作的管理层是需要的,其他的嘛......就交给管理层,让他们去处理。” “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会记住的。” 汴梁王挑眉听着沈峤的说教。 “我们继续吧。”沈峤嘴上不停,手上动作也没停,指导汴梁王的说辞一套一套的,直到两人捏了足够数量的饺子和汤圆。 汴梁王手法越来越好,饺子形状也越来越好看。 最后看着案桌上自己捏的饺子,汴梁王竟生出自豪感,以往打了胜仗也没有这样高兴过。 “尚苓,让人进来生火,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汤圆和饺子煮好之后让福叔给人分下去。”沈峤叫来角落的尚苓。 “奴婢这就去。”尚苓得了吩咐急忙出去了,出了厨房才敢大口呼吸。 还在厨房的慧灵瑟瑟发抖,什么时候她才能出去? “啊,忘记了......”沈峤突然一拍脑袋,“王爷,管理层我不知道有谁啊,福叔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慧灵。” “姑娘。”被叫到的慧灵欣喜不已,连跑带跳的过来,期盼的看着沈峤。 “王爷,你有名单吗?给慧灵,让她给福叔拿去。” “福康知道。” 慧灵,“......” 希望破灭。 “知道啊,那算了。”沈峤点头了然,“我们先把我们的份煮起来去房间吧,一会儿要跨年了呢。” “好。” “慧灵,生火。” “好的姑娘。”有事情做的慧灵逃离有汴梁王的范围。 很快,沈峤他们的已经煮好了汤圆和饺子,她吩咐慧灵带上醋等配料,和汴梁王回去房间。 屋内已经剪好了窗花,趁着尚苓还没有回来,她带着汴梁王贴窗花。 准确的说,是她指挥汴梁王贴。 起初的汴梁王是抗拒的,但是......在沈峤这里,抗议无效。 窗花贴好后房间又是焕然一新。 “嗯,有点过年的感觉了。”沈峤背着手在一旁欣赏,“王爷,下来吧,我验过了,过关。” 汴梁王,“......” 他有种自己在做苦力的感觉。 “姑娘。”尚苓回来了,整个人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回来的寒气,搓了搓手哈口气,“姑娘,您吩咐的事情管家已经去办了。” “回来了,快,过来暖暖。”沈峤让尚苓到炉子旁暖和暖和。 “诶。”尚苓应声。 “时辰差不多了吗?”沈峤转头问慧灵。 “差不多了姑娘。” “走,去门口。”沈峤招呼汴梁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拉着汴梁王站在门口了,“也不知道让福叔帮忙的事情有没有做好。” “什么事?”汴梁王不解。 沈峤的花样儿怎么那么多? “哎呀,别问,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现在说了一会儿就没有惊喜了。”沈峤拉着他的手摇了摇,示意他不要多问。 汴梁王,“......” 今天的沈峤是过于放肆了。 低头再看看被握着的手,不知道是她忘记松开,还是不想放弃他手中的温暖,竟就这样一直被她紧紧地攥着。 “尚苓,尚苓,时间要到了吗?”沈峤翘首以盼,可外面还没有动静。 被叫到的尚苓看了看沙漏,“姑娘,要到了要到了,可以倒数了。” 沈峤激动万分。 “五......” “四......” “三......” 沈峤开始倒数,尚苓和慧灵凑上前来,汴梁王不解地看着她们倒数,神色变得怪异。 “二......” “一......” 倒数结束。 外面突然窜天的火花绽放,沈峤惊喜万分,这‘烟花’虽然没有21世纪的美,可此刻在她的瞳孔中绽放,却显得格外好看。 “沈邡君,新年快乐。”沈峤侧过脸笑着对汴梁王祝福。 汴梁王愣住了。 这就是沈峤准备的吗? 外面的花火,还有她的祝福,那些宵夜,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他准备的? “你......”汴梁王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意义非凡。” 第五十二章 新年礼物 沈峤说的认真,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她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不管之前是怎么样,未来又是什么样,在汴梁王府有汴梁王的庇护,她才能横行于汴梁,她是真心谢谢他的。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很多一起过的年,你啊......虽然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可也是普通人,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自己累死累活的,又没有人心疼你,岂不是白做了?” “喏,这个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沈峤像是变戏法一样手里突然出现一个红包,对,就是现代的红包。 这是沈峤偷偷做的。 用红纸粘成红包的样式,再用金粉在上面印字:年年岁岁有今朝。 几个大字并没有很好看,汴梁王看向沈峤,“这是何物?” “红包。”沈峤回答的很快,“俗称压岁包,这是奖励你一年的辛苦,然后激励你明年继续加油的,小礼物,别不好意思,收着吧。” “你们也有。”沈峤又拿出两个小一点的红包给身后的尚苓和慧灵,她们的红包上面写着:一直可爱。 “新年快乐啊。” “谢姑娘。”尚苓和慧灵一起红了眼眶,结果红包就要给沈峤跪下去谢恩,被沈峤一把给拦住,“大过年的,干嘛呀。” “你们先下去。”一直没说话的汴梁王清冷的声音传来。 尚苓和慧灵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福身退了出去。 “怎么了吗?”沈峤看着二人出去的身影,看向汴梁王不解地问道,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触到他的禁忌了? 汴梁王没有搭话,这一次主动拉起沈峤的手走到屋内,让她坐下后站在她的前面,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 沈峤被他盯得发毛,“那个......到底是咋了?你直说可以吗?别这样不说话,你这样子真的有的吓人。” “你这样有心给我准备东西,我没准备礼物,这个......”汴梁王缓和了神色,从袖中拿出一根断了的玉簪,“这个送你。” 沈峤低头看过去。 玉簪? 还是断裂的? 汴梁王不会是和她开玩笑呢吧? “这个......好像不能用?”沈峤问的隐晦,不用的玉簪给她用啥用? 啥也没用! “嗯,这根断裂的玉簪是母妃去世的那夜,被她扔到殿中摔碎的,父皇说这是他亲手雕刻送给母妃的。”汴梁王眼神暗了下来,“父皇挖空了心思,却依然没有得到母妃的另眼相看,何其可悲?” “虽然这玉簪不能佩戴了,认识这玉簪的人都知道,这玉簪意味着什么,送你。” 沈峤不想接。 听他这么说,这玉簪并不是吉祥物件儿,她拿着万一......对吧,她不想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汴梁王似看穿她的想法,“这玉簪你不用时时带着,放起来也好还是怎样都随你。” “只是在关键时刻,它或许能救你一命。” 救命的东西啊? 沈峤眼神一亮,一把拿过玉簪打量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 “我是比较怕死啦,你也不是一直能护着我的,要是它能保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汴梁王轻笑。 还真是够现实。 “嗯,你收好。”汴梁王看着她贪财的样子,却觉得可爱,“沈峤,新年快乐。” 沈峤捏着玉簪仰起头露出笑容,“新年快乐。” 汴梁王不自觉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脸上露出疑惑,“女子的脸都是这样的吗?” 沈峤,“......” 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耍流氓呢?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不可以随便摸的?” “有能摸的地方吗?” 沈峤,“......” 汴梁王问出口就愣住了。 他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只是下意识地反问,仅此而已。 “我说王爷,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沈峤站起身,上下打量汴梁王,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王爷至今未娶该不会就是因为太过浪荡,嘴上没有分寸,然后把女孩子给吓走了吧?” 汴梁王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说别的,就本王这身份足够她们趋之若鹜。”汴梁王极其自信,“若不是之前的流言,这汴梁王府都快被踏破门槛了。” “这样说来,我应该感谢你。” 沈峤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我说真的,你的存在替我免去了不少麻烦。”汴梁王肯定地重复,“只是......如今众人都知道你是女子,说本王金屋藏娇,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想往王府塞人了。” “府内多点人不好吗?”沈峤坐回位置上撑着脑袋反问,“再说了,你这么大个人了,总会有有需求的时候,到时候你怎么办?” “再说了,你们达官贵人不都是有好多女人?三妻四妾对于你们来讲是家常便饭。” 说到最后沈峤带着鄙夷。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三妻四妾’的制度,若是同等女子有好多美男,那是会被唾弃和编排的,怎么呢?男人花天酒地叫应酬,女人喝点酒就叫陪酒女? 男人风流叫倜傥,女人多喜欢两个人就是水性杨花。 真是双标的可以。 虽然她也希望能找到那么一个独一份的爱情,可现实生活让她看了太多,多少柔情蜜意最后都包裹了谎言,然后......大家就是不欢而散。 甚至是撕破了脸,让对方身败名裂,这些不要太多。 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世界真的还要单纯又久远的感情吗? “不是。”汴梁王否认她的话。 “嗯?不是吗?” 汴梁王点头,“祝府,你朋友祝可,她的父亲至始至终只有她母亲一人,哪怕当年只生了祝可一人,顶着所有人的压力,祝可父亲依然只有祝夫人一人,这么多年两个人相扶相持。” “难怪能养出祝可这样性子的女儿,真好。”沈峤感慨。 也难怪人们常说原生家庭很重要。 “不用羡慕别人,他们有的你也会有,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耐心一点......终会来的。”汴梁王轻声安慰沈峤。 沈峤,“......” 怎么这还安慰上她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去吃宵夜吧,一会儿该不好吃了。”沈峤拉着他去饭桌上,汤圆已经不烫了,饺子这个温度蘸上醋、酱油、辣椒油,味道棒棒的。 折腾了许久的沈峤早就饥肠辘辘了。 吃掉了八个汤圆,八个饺子。 寓意新的一年一定要大发大发,实现财务自由。 说道这个,沈峤打了个响指眼巴巴地看着还在吃饺子的汴梁王,“王爷,之前尚苓和我说,我的厨艺那么好,开个酒楼绝对能爆火,你觉得怎么样?” 汴梁王一口咽下刚放到嘴里的饺子,诧异地看着沈峤。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觉得不怎么样。”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汴梁王追问。 “也不是突然吧。”沈峤擦了擦嘴,“我一直吃喝都在王府,如果能自己有点进项,不是更好吗?” “王府不差你一人。” 沈峤,“......” 这话怎么听着这儿耳熟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汴梁王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开酒楼会很累,需要忙的事情也多,为了那点银钱不值当。” 沈峤,“......” 汴梁王看着她更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了。 但他就是私心里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好,吃到她亲手做的羹汤,他只想让她的这些都是为他一人。 “我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你赶紧吃吧,吃饱了早点回去歇息,初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沈峤缓了缓情绪,催促汴梁王赶紧吃。 说完,自己回到了里屋。 汴梁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头看看还未吃完的饺子,瞬间觉得味同嚼蜡,坐了一会儿起身对里屋说道,“你也早点歇息,我先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声响,汴梁王才真的转身离开了掌上阁。 屋外的尚苓和慧灵见汴梁王走了,相视一眼,赶紧进屋去照顾沈峤。 ...... 书房。 “王爷,您给亲手给大家捏的饺子,大家都很感激,还一个个地发誓呢,说一定会好好尽忠王爷。”福康见汴梁王脸色不大好,捡着好听的和汴梁王说。 “还有姑娘让奴才给府上所有人准备的红包,都已经在新年分发下去了,大家都很高兴,让奴才替他们谢谢王爷和姑娘呢。” “她让你做的?”听到沈峤的名字,汴梁王才抬起头来看向福康。 “是。”福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入宫前姑娘就吩咐了奴才许多事,说府上的下人一年以来矜矜业业,也该给些奖励安慰,这样来年才能更有干劲,不管是对王府还是王爷才会更忠心。” “她竟做了这么多。”汴梁王喃喃自语。 “王爷,奴才多嘴一句。”福康见时机来了,趁机说道,“奴才看着王爷长大,这么多年王爷不容易,可只有姑娘是真心在意王爷,也愿意花心思帮王爷笼络人心。” “这些事情是旁人都比不上的。” “王爷......您可不要负了姑娘啊。” ------题外话------ 今天三千字,补上之前的一千字哦~ 第五十三章 与她 “不要负了她吗?”汴梁王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沈姑娘真的是奴才见过最好的姑娘了,若是她都不能入王爷的眼,怕是没人能被王爷看得上了。”福康再接再厉。 此时的福康还不知道汴梁王已经把玉簪送给了沈峤。 若是知道了,就不会再费这番话了,毕竟...... “她说想开酒楼,你怎么看?”汴梁王突然想到方才沈峤的这个事情,他想听听福康怎么看这个事情。 “好事啊。”福康想也没想的回答,“姑娘每日都在府上总会胡思乱想,若是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忙碌起来总比闲着好。” “你也觉得好吗?” “况且,姑娘的厨艺那么好,定然能让汴梁的人都大开眼界。”福康点头,“大家对姑娘的赞同,不就是赞同王爷的眼光吗?这是好事。” 汴梁王,“......” 福康见对面的主子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再插嘴了。 直到...... “你去城中找一个酒楼,给她,让她试试看。”汴梁王想了想说道,“酒楼里面安排几个我们的人,护住她的安全。” “另外,去打好招呼,我不想看到有人闹事,懂吗?” 福康一脸的为难。 “怎么?有难度?”汴梁王见他还不动,脸色不大好看。 现在他说的话都没有用了是吗? 一个个的胆子都大起来了,敢对他的命令有质疑了。 “不是。”福康急忙否认,“只是姑娘那样聪明的人,突然城中让她找到这样好的酒楼,奴才怕姑娘不高兴。” “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怕是也不愿意王爷这样帮她。” 汴梁王盯着福康看了半晌,“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面子,若是她脸皮还薄的话,怕是没有人脸皮厚了。” 福康,“......” 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好话。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汴梁王不满,这些个下人是越来越没有下人的样子了,都是被沈峤给惯的。 个个儿都仗着有沈峤求情,开始对他也变得不那么害怕了。 他的威严一点点被磨灭了。 ...... 宫里。 柳贵妃小产的这晚守岁,皇帝并没有在瑶华宫歇息,而是去了菀嫔那里,当晚更是数不尽的赏赐进了菀嫔的重华宫。 而贤妃的偏殿内悄无声息的死了一人。 便是之前被皇帝宠幸,在瑶华宫小产养了很久的宫女。 她的孩子没了,自然不会让柳贵妃也好过,在皇帝身边当差许久,有些不能到明面上的物件儿,她也能拿到,悄悄地放到瑶华宫再简单不过了。 她在主殿养身体,对柳贵妃来讲已经是最气人的事情了,她再言语相讥,辅以旁门左道,柳贵妃的孩子能抱住才怪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的黄雀自然是贤妃了。 让她们两人互相出手,宫里又没有孩子了。 如此......她手握六宫大权,只要皇帝没有孩子出生,她便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人。 事情完美解决,宫女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 当夜的贤妃才没心思管皇帝歇在哪个宫里,初一这天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前朝祭天、祭地、宗庙之祭,她在后宫也没有办法闲着。 后宫妃嫔还需要带领呢。 柳贵妃刚小产,明日能不能出席还是个问号呢,贤妃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露脸机会。 瑶华宫。 “青烟,你去外面看看,是谁在哭?为何这样吵?”柳贵妃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声音很轻地吩咐青烟。 青烟屏气仔细听了听,“娘娘,没有人在哭。” ‘啪......’ 柳贵妃努力撑起身子,抬手结结实实的给了青烟一个耳光,“本宫明明听到孩子的哭声,让你去看便去看。” “本宫现在已经指使不了你了是不?” “奴婢不敢。”青烟跪下求饶安抚柳贵妃,“奴婢这就去看看,娘娘您先躺下歇息。” 柳贵妃这才满意躺下。 收回的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抚摸着,嘴里轻轻哼着不着调的曲,脸上笑着,眼角却是落下了两行清泪。 青烟心里跟着苦涩。 她家主子太苦了,青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起身出去,在外屋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娘娘度过这个难关? “青烟......青烟......” 还没等青烟调整好情绪,里头的柳贵妃像是疯了一般喊着青烟的名字,青烟慌乱擦了擦眼泪,转身就往内殿跑去。 “娘娘,奴婢在呢。”青烟扶过已经起身要往外面冲的柳贵妃,“娘娘可是要拿什么?奴婢去拿,地上凉,娘娘别赤脚走。” “青烟,你听到了吗?我的孩子......本宫的孩子在唤我呢,他在外面喊我娘亲,在哭呢。”柳贵妃披头散发,赤着脚就要往外面冲,“外面那样冷会生病的,本宫要去把他抱进来,生病的话太医的药很苦的。” “您听错了,娘娘......没有声音,外面没有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青烟努力想拽紧柳贵妃,这样下去,柳贵妃就要魔怔了。 “胡说。”柳贵妃冷着脸呵斥青烟,“是不是你?” “是不是汴梁王府的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本宫?对本宫的孩子下手?本宫哪里对你不好?竟然吃里扒外。” 说完,柳贵妃又给了青烟一个耳光。 青烟两边脸都红肿了起来,清晰可见的掌印让青烟心里多了别样的想法。 此时却还是劝着柳贵妃,“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从未生过二心。” “青烟,是青烟啊......”柳贵妃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跟着跪在青烟的面前,“对不起青烟,我知道的......本宫知道的,你对本宫忠心不二,你也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本宫都知道的......” “娘娘。”青烟抬起头盯着柳贵妃,双手攥着她的手臂,“皇子没了,奴婢知道您很难过,但是您这样下去,只会让那些人看笑话,嘲笑娘娘您。” “这样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娘娘您一定不能做,娘娘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那些个小人看了笑话。” 第五十四章 祭祀风波(上) “笑话?”柳贵妃自嘲地笑了笑,“我如今已经是个笑话了,还能更差吗?” “连一个没名没分的人都敢对本宫随意指摘,皇帝却什么都不能做,如今还让本宫的儿子白白搭上了一条命,本宫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娘娘还活着就还有希望,只要娘娘您还有斗志。”青烟摇了摇她,想让她振作起来,“娘娘忘了吗?您可是天生的凤格,凭借这一点就已经所向披靡了。” “只要娘娘您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愁皇子不会回来找您呢?” “我的好娘娘啊,您可千万不能就此一蹶不振,那才是真正的更差,只要娘娘您还有斗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柳贵妃双目渐渐回神,“真的会好起来吗?” “会好起来的。”青烟坚定的回答。 “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都会好起来的。”青烟送了一口气,总算是安抚好了柳贵妃,就怕劝不好,再做出点什么过激的行为,就麻烦了。 如今瑶华宫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前有衍庆宫虎视眈眈,后有重华宫新晋恩宠,贵妃没了孩子傍身,除了一个‘凤格’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 如果不能再好好巩固皇帝的恩宠,还有六宫的威严权力,等待柳贵妃的......她不敢想象这个事情。 “娘娘,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才有资本去和她们争夺,若是身子都坏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青烟扶起柳贵妃回到床上,却还是尽职尽责的劝慰柳贵妃。 “明日......应该有祭祀大典吧?”柳贵妃收好所有的情绪,淡淡的问道。 “是,初一有祭祀大典,宫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怎么能准备好了呢?”柳贵妃冷冷地看着青烟,“衍庆宫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许多的疏漏,这样......皇上才能大怒,朝臣也不会放过主办人,他们才能想起本宫的好来,如此......宫权才能再回到本宫的手里。” “娘娘的意思是......” 柳贵妃瞥了她一眼,青烟心底一震。 那可是祭祀大典,不是年宴这样的宴会,娘娘想要在大典上动手,若是最后被人发现查出来,不仅仅是贵妃,整个柳府都不够砍头的。 “怎么?害怕了?”柳贵妃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你和本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害怕想退缩,来不及了。” “娘娘多心了,奴婢不是害怕了,只是在想要怎么去安排这件事。”青烟急忙表明自己的想法,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柳贵妃。 柳贵妃伸出手将她的脸抬起来,“最好是。” “你应该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是什么,本宫连姐姐都能送去地狱的人,其他的人动起手来本宫更不会心慈手软。” “若是你忠于本宫,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明白吗?” 恩威并施,向来是高位者的手段。 青烟......却只觉得不寒而,是啊,柳贵妃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什么资格不同? 第五十五章 祭祀风波(中) 青烟磕头说道,“娘娘放心,奴婢会成为娘娘手中最利的刀,替娘娘扫清道路上所有的障碍,让娘娘能高枕无忧。” “最好是。”柳贵妃收回自己的手,“去吧,祭祀的事情本宫希望你能办的漂亮一些。” “奴婢这就去安排。” 柳贵妃看着青烟退出去的背影,眼底蒙上一片暗色。 ...... 昨夜烟花照亮了整个汴梁城,第二日一早众人见面问的第一句就是:“昨晚的花火见着了吗?”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大规模的花火,说不上多稀罕,可在守岁的夜里看到,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心里多的是说不出来的兴奋。 而汴梁王府一早到处是喜气洋洋的场景,人人见面都是:“新年好。” 因为:昨夜管家已经打过招呼了,所有人初一这天见面都要这样打招呼,说是姑娘下的令。 在王府当差的日子里,逢年从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打招呼,如今拖了姑娘的福,才敢这样有底气了。 连早起要进宫参加祭祀大典的汴梁王听到管家的‘新年好’,都愣了片刻。 管家解释是沈姑娘要求的后,才缓和了神色。 “既然她这样安排了,你们照做吧。”汴梁王淡淡的接了一句。 “王爷,姑娘做的这些可要持续下去?往后跨年都这样?”管家试探的问道,于私心他希望持续,如此也能让王爷不再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你看着办吧。” “奴才知道了。” “嗯,本王先进宫祭祀,昨晚吩咐你的事情别忘了。”汴梁王理了理衣领,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仪表,没问题后准备进宫。 “奴才记得。” “嗯。” 管家目送汴梁王出了屋子,吩咐下人把府内的事情办起来,他则穿戴好后去了东大街最繁华的酒楼。 …… “皇上,好了。”柳菀身着轻纱给皇帝整理好衣衫,浅浅一笑。 皇帝眼神一闪很快回神,“你也赶紧收拾一番,一会儿还要参加祭祀大典呢。” “妾身很快就好,不能耽搁皇上的大事。” “爱妃最懂朕心。”说完,皇帝伸出手揽过柳菀,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捏,惹得柳菀轻声求饶,皇帝见她模样收了手,凑上去在她耳边低语,“晚上等着朕。” “可是今天是初一,大姐姐没了,可二姐姐还在又是贵妃,皇上应该去二姐姐那里。”柳菀状似什么都不懂的建议道。 皇帝将她放开,让一旁的福瑞上前给自己做最后的收拾。 “可是妾身说错什么话惹皇上不高兴了?”柳菀并没有楚楚可怜样子,而是多了几分大大方方,还有坦然。 皇帝仔细打量着她。 好像是要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那个已经逝世的人。 半晌…… “你没说错,如今皇后之位空悬,朕自然不需要遵守那些规矩,贵妃如何,皇贵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妾,朕还不需要为了她去守着那些个禁锢。”皇帝冷漠地说道。 微微低头的柳菀嘴角翘起,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殿内可不全是她的人,后宫中各方的耳线都有,皇帝的话不用她出手,就能传遍后宫,对于刚小产的柳贵妃还不是重重一击么? “妾身明白了,今晚等皇上来。” “这样才乖。”皇帝听到这话复又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你赶紧整理吧,朕先去前朝了。” “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帝,孙嬷嬷叫退了殿内的宫人,独自伺候柳菀收拾。 柳菀坐在镜前,看着这张和元后只剩下两分相似的脸,止不住地冷笑,“嬷嬷,没想到皇上还真的对元后动了心思呢。” “王府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孙嬷嬷稳重沙哑的声音传来,她已经拿好了柳菀需要换上的衣衫,“娘娘若是不想身上有元后的影子,亦可做自己,沈姑娘说过的,不需要你额外做什么,她不会强迫也不强求。” 提起沈峤,柳菀眼神迷乱,“她越是不做要求,我越是要做的更好,不是吗?” “娘娘是个心善的人。” “噗嗤。”柳菀回神笑了,“嬷嬷真会哄人,我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只娘娘自己没有认清自己罢了。”嬷嬷叹了口气,“娘娘也抓紧时间装扮吧,一会儿也要去前朝,今天或许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是啊,不知道我的好二姐会不会拖着病体去祭祀大典呢。” “娘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是啊,吃瓜要吃热乎的才行。”柳菀眉眼弯弯一笑,“这是沈姑娘对我说的,她还说晚了吃不上热乎的。” “沈姑娘的道理总是很多。” “谁说不是呢。” 一时间主仆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距离更近一些了。 …… 祭祀台。 众朝臣已经等候多时,皇帝到的时候众人跪拜,一身石青色五爪金龙四团朝服,玉冠带珠,身前还是熟悉的玉佩的汴梁王看着皇帝走来,并没有多余的话。 皇帝像是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平常和汴梁王先打招呼,“皇叔,昨夜守岁可还好?” “甚好。” “如此就好。”皇帝笑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听福瑞说昨夜王府的方向还有大量的花火出现,朕还怕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呢,如今见着皇叔安好,也就心安了。” “这些年城内因为某些事情新年都未放过花火,如今看来这个喜庆的事情可以再次兴起了,百姓也能更高兴的过年了。” 汴梁王终于正眼看他。 皇帝话里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不过是隐射他母妃大火烧了宫殿自杀,他掌握汴梁大权后整个汴梁便不敢再现花火。 而他口中的句句不离‘花火’,想必其他朝臣也听到了。 “皇帝昨夜前有新欢娇嫔,后又痛失爱子,还有精力关心本王府上的事情,也是辛苦了。”汴梁王开口就是嘲讽,还直击他的痛点。 皇帝,“......” 汴梁王的嘴向来厉害。 “皇上,吉时到了。”福瑞见状上前对皇帝禀报,如此结束这场口舌之争。 “开始吧。” 第五十六章 祭祀风波(下) “跪。”福瑞面向朝臣喊道。 众朝臣跪下磕头,皇帝也转身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祭祀用品,恭敬地做揖礼。 此时的汴梁王也跟着跪了下去,他跪的是汴梁的列祖列宗,也是跪他的母妃和父皇,还有......那位救过他的老者。 一众礼仪之后,前朝的祭祀结束。 后面汴梁特有的祭祀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后宫嫔妃要加入,祭祀的不仅仅是皇族,更是天、地、神灵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贤妃,没了柳贵妃参加,掌宫权的贤妃便是后宫第一人,接着是宁妃、良妃,而嫔里面便是柳菀走在了最前面,襄嫔荣嫔等都走在了柳菀的后面。 谁让现在的柳菀得宠,还有王府做靠呢。 不管她和柳府是真不合,还是假不睦,人关起门来也是一个柳家,柳家可还有个贵妃在呢,她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她去争的。 换上了妃嫔朝服的柳菀,眉眼间和元后有了七分相似,元后虽然只有在大婚时候着了朝服,之后的日子也就是简单的常服。 可看到柳菀的模样,就能想象出元后着朝服是什么样子了。 柳菀不仅有元后的温柔和善,还有属于她自己的坚毅、优秀,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皇上,合宫妃嫔都已经到了。”贤妃一句话把众人目光和心思拢了回来。 “到了就开始吧。” 皇帝淡淡的回应,目光却挪到了柳菀的身上,看着她的模样微微出神。 “福瑞,开始吧。”贤妃装作没看到,轻声朝一旁的福瑞说道,福瑞躬身点头。 皇帝听到贤妃的话收回目光,继续把精力放在祭祀上。 “跪!” 又是一声传唱,众人跪下,却不想出现一道道惊呼声。 贤妃不明所以地抬头寻声,却看到原本挂着祭祀的帆,竟然一个个倒了下去,这还了得?! “来人,快来人,都愣着干嘛?!赶紧去扶起帆啊。”神色大变的贤妃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惊慌失措地让宫人把倒下的帆给扶起来。 可是......为时已晚。 这头的帆还没扶起,那头为何蜡烛竟然也倒了,火星子溅到倒下的帆上,瞬间火势蔓延,众人慌了神。 宫人手忙脚乱地找水扑火。 这下都不用主子们吩咐了,他们已经自发开始救场。 皇帝被福瑞护着躲在一旁,而汴梁王从帆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退到了一旁,对这一切冷眼旁观。 众朝臣倒是想救火,可不知怎地火势出奇地大,凑上前的脚突然被火星子溅到,吓得他们跑得远远的,脸色惨白地抚着胸口安抚自己。 “皇上,皇上......这件事......”贤妃发丝微乱,被宫人扶着歪歪扭扭走到皇帝的身边,脸色不大好地想解释这件事。 此时柳菀捂着手臂脸色苍白地被孙嬷嬷扶着过来了。 皇帝一把推开贤妃,上前查看柳菀,“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皇上有没有伤着?”柳菀摇摇头,率先查看皇帝上下,“火势来的突然,皇上龙体可还好?” 第五十七章 交出宫权 皇帝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柳菀还关心他有没有受伤,透过她担忧的神色,他仿佛又看到了另外那张面孔。 永远都是那么和善温柔,不争辩不解释,将他放在首位的那个人。 “朕没事。”皇帝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伤,“福瑞,让人送菀嫔回去,叫太医去给菀嫔诊治。” “是。”福瑞神色一闪,“娘娘,奴才送您回去。” “皇上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安全,臣妾在此处帮不上忙,只会拖了皇上的后腿,还不如回宫去等皇上的好消息。”柳菀一向懂事,不给皇帝‘添麻烦’。 “好,朕晚上去重华宫看你。” “臣妾等您。” 一番‘郎情妾意’的对话落到一旁贤妃的耳中,还有无视她的皇帝,她心中泛起的不仅是嫉妒苦涩,还有恨意。 明知道皇帝多情。 可她还是妄想着能分到一些他的爱。 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等柳菀一走,皇帝冷眼看向贤妃,“今日之事,你最好给朕一个很好的解释,不然你整个李家都不够陪葬的。” “皇上,这件事......这件事臣妾一定会查清楚的,一早臣妾还叮嘱过仔细检查这些东西,宫人......宫人还同臣妾说一切如常。”贤妃不带犹豫地跪下解释。 “臣妾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但是......” “够了。”皇帝并不想听这些话,“朕原本以为你是个能担大任的,如今看来是朕眼拙了,这后宫让菀嫔暂代。” 一句话定音。 不给贤妃多余解释的机会,“看在你这些日子辛苦的份上,朕就不过多追究你的责任了,好好在衍庆宫思过。” 贤妃瘫坐在地上。 什么都没了! 若是再求情解释,怕是真的要连累李家了,贤妃失魂落魄地看向大火烧起来的方向。 这件事对谁最有利? 她的宫权被收回给了重华宫,柳贵妃还在痛失爱子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唯一得利的就是重华宫的菀嫔了。 有汴梁王府做靠,她信菀嫔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再看向汴梁王,他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对这场大火的诧异,或者是毁了祭祀大典的愤怒,实在是太诡异了。 “暗一。”汴梁王看着控制不住的火势,眸光暗了暗,“让人去帮忙。” “是。” 到底是初一祭祀大典,汴梁王做不到真正的不理会。 有了汴梁王的人加入,火势很快被控制住,此时在场的人全是灰头土脸,捂着口鼻咳嗽打量着眼前的局势,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应对方案。 而这件事显然还没有结束。 暗一找人扑火的同时,已经去调查这件事了。 皇帝也在这时候想起来派人去调查,看着被控制住火势,还有众人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心底的火气给我更甚。 如果是‘天灾’,那就意味着他这个皇帝没做好,不得天地认可。 如果是‘人祸’,也是他这个皇帝的责任,没有管理好众人。 不管是哪一种,他这个皇帝都难逃其咎。 “皇叔,这件事……您看?” 第五十八章 丢皇家的脸 皇帝转眼看向汴梁王,真正出事了,他还是要依附汴梁王,不得不说,汴梁王的能力和手段不是他这个皇帝所能比拟的。 汴梁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接他话,转身看向众朝臣,“今日祭祀暂停,你们先回府去。” 众朝臣互相看了看,汴梁王派行礼后转身离开。 皇帝派却是看了看皇帝不太好的脸色,最后由站在前面的一个大臣壮着胆子问道,“这日的事情太过重大,微臣恳请王爷还皇上一个公道,也给众人一个真相。”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留下来的臣子不多,倒是很齐心。 “让本王给他一个公道,给你们一个真相?”汴梁王冷冷的重复,几个臣子却是不安地垂下头不敢接话,“凭你们几个......也配!” 皇帝,“......” 几个臣子,“......” 汴梁王的狂妄谁不知道?可是现在在祭祀大典上,他们求得此事也是正当,没想到的是汴梁王丝毫面子都不留。 “皇叔,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皇帝可不想他的人有损失,急忙站出来维护。 “本王记得再三叮嘱过你,不要同本王耍那些心思,看来你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汴梁王被惹火了,“今天的祭祀大典是什么场合,不用本王重申吧?” “却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帝该不会觉得本王还能给你好脸色,夸赞你能力好?” 皇帝,“......”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的皇帝,他怕是头一个了。 火势已经得到控制,而这时候的暗一已经回来了,到汴梁王的身旁低声说了几句,汴梁王看向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后宫,调教不好自己的女人,那就下来这个位置,让更好的人上去,免得总是做出丢皇家脸面的事情来。” 汴梁王抛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皇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扭曲,心中愤恨不已,丢皇家脸面?还有谁能比他汴梁王母妃做的事更丢皇家脸的吗? 不过是得势了,大权在握,才无人敢提起这些事罢了。 真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和高尚不成?! 汴梁王走之前留下的话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沉浸在恼恨中,直到他的暗卫回来禀报说查明了起火缘由。 怒不可遏地冲向了瑶华宫。 ...... 宫里发生的一切丝毫不影响在掌上阁睡到自然醒沈峤。 伸个懒腰,沈峤这一觉睡得极其舒畅,“尚苓,慧灵。” “姑娘,新年好。” “姑娘,新年好。” 尚苓和慧灵换上了新衣,一眼看过去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沈峤看得两眼一亮,“新年好啊,没想到你们两个丫头打扮打扮,还是很好看的嘛。” 两姑娘低头看了看衣服,伸手摸了摸头饰,一同笑着回答,“多谢姑娘夸奖。” “啧,都学会顺坡子下驴了,可以啊。” “姑娘教得好。” 主仆三人一早就在你来我往中打着哈哈。 尚苓和慧灵伺候沈峤和是梳洗,也给沈峤换上一早做好的新衣。 第五十九章 送楼 “姑娘,没想到这蓝色也能穿得如此好看。”慧灵感慨,虽然她见到的千金夫人不多,但是能像姑娘这样穿什么都好看的人,还是只有姑娘一个。 “这些衣服穿到姑娘身上,像是给姑娘量身定做一般,太般配了。” “好了好了,嘴这么甜,我都要不好意思。”沈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慧灵说的是真话,但是她也脸皮薄,“喏,这个给你们。” 沈峤走到梳妆台前从屉笼中拿出一对儿钗,分别递给尚苓和慧灵。 “这个样式是我亲手话的,也是福叔盯着让人去打磨出来的,新年嘛,我没什么东西送你们,这个呢就是给你们的,戴着它就代表是我沈峤的人,知道了吗?” “姑娘......” 尚苓红了眼没有伸手接。 “谢姑娘。”慧灵倒是坦然接过沈峤的送礼,看着要哭了的尚苓劝道,“姐姐,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可千万别哭,今儿个都得开开心心的。” “这既然是姑娘给的,我们就受着,感动这些情绪就自己藏起来,行动上以后报效姑娘比什么都强。” “别看我们慧灵小,是个懂事儿的。”沈峤夸着慧灵。 尚苓一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谢姑娘,是奴婢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差点在今天这日子做了错事,姑娘可别生气。” “我才不生气呢,今儿要的就是开心。” 两人收着沈峤送的新年礼物,在沈峤的催促下戴上,两个小雏菊花样的发钗很是好看,沈峤不断地感慨,“我的审美还是不错的,戴你们的头上也好看,你们怎么这么好看?” 到后面沈峤不自觉唱了出来,惹得两个丫头高兴不已。 敲门声响起,屋内安静下来。 “进。” 沈峤应声后,进来的是堆满笑容的福叔,“姑娘,新年好。” “新年好啊,福叔。”沈峤回应,“尚苓。” 尚苓点头领会,从袖中拿出‘小红包’递给福康,“管家,这是姑娘准备的,新年好。” 原来沈峤不仅做了大的红包,还准备了小红包,为的便是新年第一天见到大家给红包,反正是‘沈峤’攒的钱,她用着不心疼。 等她赚了钱,再补上去。 福康低头看了看红包,上面写着‘身体康健’祝福,会心一笑,收起了沈峤的心意,“奴才就谢过姑娘了。” “客气客气。”沈峤摆摆手。 “奴才来是有事情同姑娘说,王爷寻了奴才说姑娘想开酒楼的事情,安排奴才去寻了酒楼,这事儿已经办妥了。”福康说着从袖中拿出地契和卖身契递上。 “这是酒楼的房契,还有里面奴才筛选后留下来打杂的卖身契,姑娘收着,空了去酒楼看看,若是有不满意的,尽管同奴才说,奴才再做变动。” 沈峤接过契约,反复了两遍。 抬头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们王爷都这么大方的?直接送楼?这都赶上我们那里的钻石王老五,败家富二代了。” “他这样不怕破产吗?” ------题外话------ 今天的第一章 第六十章 换个词夸夸? 福康眉头皱了皱,什么是‘钻石王老五’?什么是‘败家富二代’?这些从姑娘口中蹦出来的词儿,他怎么听不懂呢。 “奴才虽然不懂姑娘口中的王老五和富二代是谁,但王爷也不是随便就送楼的,只对姑娘这样,其他人没有的。”福康还是解释了一番。 “你家王爷就这么放心我吗?要是哪天我把你们王府败完了可怎么整?”沈峤还在震惊中。 “姑娘放心吧,王府的底蕴厚着呢。” 沈峤,“......” 她此时应该保持什么神情好呢? 是欣慰...... 还是羡慕嫉妒...... 亦或者是哭笑不得...... 王府的人啊,都是这样的自信。 “你家王爷是不是还没回来?”沈峤收好福康带来的东西,开口问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家王爷会不会被皇帝留在宫里?” “不会,王爷已经让人带话回来说一会儿就回来了,让奴才备膳呢。” “行。”沈峤点头应下,“等你家王爷回来,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用膳,毕竟是大年初一,团团圆圆最重要。” “姑娘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福康打着包票。 “不如你直接问我,答案知道的比较快。”汴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沈峤看着还没有换下朝服的汴梁王,心里感慨,人都说认真工作和穿制服的人都特迷人,她以前没有这样的感觉。 如今看到汴梁王这一身,才发现:说的对! 汴梁王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惊艳和震惊,心里也开始得意,他对自己的魅力和颜值还是相当自信的,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很多。 哪怕惧于他的名声。 “怎么?看傻了?”汴梁王走到她的面前,习惯性敲她头,“不是要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用膳吗?不想知道了?” 沈峤回过神来听出来汴梁王话中的揶揄,装作自然的模样,“王爷的模样在边梁算是俊俏的,我看傻了不也是正常的吗?” “俊俏?” “这个词儿不对?”沈峤反问,“那王爷觉得用什么形容词比较好呢?我改一改重新再夸一次?” 汴梁王,“......” 她总是有很多歪道理和想不通的脑回路,他也觉得新奇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探索更多。 “别嘴贫。”汴梁王佯装正经,“睡到这个点儿,肚子饿了没?” “有点儿,昨天晚上的宵夜不管饱。”沈峤点头。 “福康。” “王爷。”福康上前。 “让你准备的膳食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王爷和姑娘随时可以用膳。”福康笑着应道。 “走吧。”汴梁王对沈峤发出邀请。 “走着?”沈峤搭腔。 路上。 “王爷,我是女孩子,你下次进屋前能不能先敲个门?再不济让人通传一声也行啊,万一我再换衣服怎么办?”和汴梁王并肩同行的沈峤对他建议。 也是突然想起来刚才的汴梁王也太没礼貌了。 汴梁王停下脚步,侧过身上下打量沈峤,那眼神让沈峤很不爽,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是不是? ------题外话------ 今天的第二章~ 明儿见! 第六十一章 他的心意 沈峤不服气。 双手插着腰往前一挺,豪横地说道,“王爷,我是女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以前我是小孩也就算了,现在是黄花大闺女了,是大家闺秀了,是如花似玉的美女了,怎么着你也要收敛一下吧?” “你以前还让人通报一下,现在倒好,我的掌上阁想进就进,这不合适,一点都不合适。” 汴梁王,“......” 是啊。 他现在才好好打量她,她真的不是以前的沈峤了,如今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如此这般正视她,他好像有些明明最近他心中的异样是什么了,她和别人的不同影响着他,不管是她带来的新鲜感,还是那不经意间触动他内心的一举一动。 他好像心里有那么一块地方被她给填满了。 忽然间。 他笑了。 眉眼间全是笑意,被幸福填满的笑意。 沈峤被吓得不轻,急忙退后两步抱住自己,警惕的看着汴梁王,“你别这样笑,我还是喜欢你不笑的样子。” “真的。” 末了,还加上肯定的词儿表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看我笑?”汴梁王才不管,凑上前追问。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的我说的话对吧?”沈峤又开始胡诌,“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还不一样呢,所以之前的我说的话,自然不能代表今天的我的想法。” “今天的我觉得你笑得有点瘆人,还是不要笑得比较好。” 汴梁王憋笑,“一天天地,你怎么这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想法?” “这叫机灵,懂吗?”沈峤不甘示弱。 “行,你机灵,你最机灵。” “那是。” 两人你来我往,继续朝膳厅走去。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沈峤没了初来乍到对汴梁王的恐惧和提心吊胆,时不时地贫嘴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膳厅里。 沈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汴梁王有意识地坐到她的旁边。 “姑娘,王爷一早吩咐奴才备了您平时爱吃的菜,特地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口味,您尝尝看,能不能得姑娘的赞同。”福康介绍的同时,不忘给汴梁王说着好话。 刚才路上汴梁王看姑娘的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猫腻了。 也就姑娘思维跳跃,没有往那处想。 这时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要好好发挥发挥他们的用处了。 “这个香辣蟹、麻辣鱼、冷吃兔、凉拌红薯粉、青菜豆腐汤、还有一个水果拼盘。”福康让人揭开盖子,“冷菜热菜还有汤,麻辣鱼也可下饭。” “姑娘看看,可还合心意?” “你们......”沈峤实在是很正经,“这个冷吃兔是怎么做到的?” 福康看了眼神色淡淡的汴梁王,心思一转,“姑娘之前无意间念叨过一次冷吃兔,王爷就记下了,吩咐人找遍了汴梁才找到了所谓的兔子。” “又让人摸索出姑娘口中冷吃兔的做法,才做出了这道菜,姑娘赶紧尝尝,有没有记忆中的味道。” 沈峤没动筷,看向一旁的汴梁王,“你安排的?” 第六十二章 记忆中的味道 汴梁王点头。 “兔兔那么可爱......”沈峤脸色突然难看,说出来的话让众人脸色一变。 难道......姑娘喜欢兔子,并不是要把它做成菜然后吃掉?! 那他们岂不是做错了? 王爷拍马屁拍到了大腿?不会这么倒霉吧? 汴梁王也是心子一紧,是他会错意了吗,“你......” “当然是要吃兔兔啦,哈哈哈。”沈峤又从阴转晴,大声笑着说出后半句,“兔兔这么可爱,当然是要吃掉它啦。” 众人松了口气。 汴梁王也是心底不自觉地送了气。 并没有被沈峤戏弄后的不悦,“那你吃吃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味道。” “谢谢你,沈邡君。”沈峤拿起筷子没有夹菜,而是认真地对汴梁王感谢道。 “我们之间不用言谢。”汴梁王迎上她的目光,“之前我就说过,你我之间无须客套疏远。” “好。” 利落干脆的回答让汴梁王心情大好。 沈峤这才把筷子伸向兔肉,这冷吃兔看起来色泽还行,那盘中的干辣椒炒得恰到好处,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 她夹了一小块肉放到嘴里,香味袭来,咀嚼间辣味渐渐明显,咽下之后还有丝丝甜味在嘴中。 “是了,是这个味道。”沈峤忍不住红了眼,她转头看向汴梁王,握住筷子的手环抱住汴梁王,“真的是这个味道。” “谢谢……谢谢……” 被突然抱住的汴梁王怔在原地,她……怎么了? 福康等人也傻了,姑娘这是怎么了? “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他们都觉得冷吃兔应该吃辣的,可是没有人知道,若是在炒制的时候放入糖,那个味道会更好。” “但是妈妈离开后,我再没有吃过了。” “这个属于妈妈的味道,妈妈才会用的炒制方式,终于……终于有人用了。” “谢谢你沈邡君。”沈峤轻声诉说,绯红的眼却落下了眼泪,“让我再次尝到了这个味道。” 汴梁王肩头感受到眼泪砸下来的重量,一滴滴落在他的心上,伸出手将她环抱在他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往后......你想吃什么,你同我说。” 沈峤听到这话收了眼泪,松开了他说道,“不一样的,有的东西若是自己开口得到的,就变了味道。” “只有那种寻觅了很久,不经意间得到的才显得不同和珍贵。” 汴梁王,“......” 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哪里? 但是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峤心情已经调整好了,她难过他好像也被影响到了,跟着难过起来。 “福叔,谢谢你,也谢谢今天掌厨的师傅。” “姑娘言重了。”福康可不敢承了这声谢谢。 沈峤浅浅一笑,脸上还有刚才哭过的痕迹,招呼汴梁王动筷,“王爷,你也吃,这可是我们新年的第一餐,要吃的饱饱的才行呢。” “好。” 汴梁王确认她真的没事之后,才跟着动筷。 第一筷子就朝那道冷吃兔夹去,果然兔肉咽下去之后有甜甜的味道,很是特别。 第六十三章 她的怀疑 两人安静地用好膳,难题又来了,下午要干嘛呢? 沈峤开始犯难了。 要不打牌吧? 算了算了,这些个古人怎么会玩这个? 还得时间制作牌具呢,又要花时间教他们,费时费力,还是不要了。 要不...... 沈峤神秘一笑,汴梁王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爷......” “你直接说事,别这样对着我笑,我这心里瘆得慌。”汴梁王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众人,“......”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我们一会儿去看看酒楼吧?”沈峤脸上溢满了期待,“福叔说你送了我一个酒楼,我想去看看,若是还行的话,我想初五就开业。” “为何是初五?” “迎财神啊。”沈峤看汴梁王的眼神似乎是在看白痴,“初五开业又是迎财神,一举两得,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 “有点道理。” 沈峤,“......” 明明是很有道理好吗?什么叫有点? “福康,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去酒楼看看。”汴梁王吩咐一旁的福康。 福康点头应下出去准备了。 “对了,你今天进宫有什么新鲜事儿吗?”沈峤百无聊赖,想着在出去之前听听故事消磨时间,总比和汴梁王大眼瞪小眼来得强。 “祭祀大典着火,毁了祭祀。” 沈峤一听来了精神,话越短事儿越大啊这是。 “仔细说说,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全被勾起来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事儿是场意外,那些骗鬼的话我是不信的。” 汴梁王轻笑,对于她此刻八卦的神色觉得好笑,“自然不是。” “是瑶华宫那位不甘心,想一箭双雕,结果被柳家的那位捡了漏。” 一段不长的话沈峤还是听懂了。 就是柳贵妃不甘心呗,孩子没了,权力没了,宠爱......也不多了,所以想搞事情,结果让刚送进宫的柳菀得了利。 沈峤撑着下巴,“你说......皇帝明知道柳菀是我们送进宫的,还这样大张旗鼓的给她宠爱,是为了讨好你还是别有目的?” “都有吧。” “怎么说?”沈峤看向汴梁王。 “王府送的人,他不得不宠。”汴梁王开始分析,“把我们送的人树立靶子,保护想保护的人,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想保护的人?”沈峤眉头一皱,“柳贵妃?” 汴梁王淡淡一笑没回答。 沈峤却在想,皇帝对柳贵妃到底是什么感情?除了男女主设定的感情外,是否皇帝是真心对柳贵妃的呢? “王爷,你觉得元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怜之人。” 沈峤,“......” 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回答,因为世人常说:可怜之人就会有可恨之处。 她接收了元后的记忆,她知道她不是可恨之人。 “怎么了?”没有得到回应的汴梁王看向沈峤,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没什么。”沈峤勉强一笑,“你有没有发现皇帝看柳菀的眼神不一样,我总感觉他在透过柳菀看另外一个人。” “皇帝......可能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六十四章 巫马氏 汴梁王眼神一暗,“你怎么会这样想?” “说不上来,我也没有证据,只是第六感告诉我他还藏着秘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沈峤也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 “无妨,他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汴梁王很是自信。 “王爷听过巫马氏吗?”沈峤突然想到这个被闺蜜提起过的设定,“柳贵妃同巫马氏之间的联系,你知道吗?” “巫马氏?” 沈峤点头。 “这个姓氏有点特别,我并没有听过这个姓氏。” 沈峤失望了,这个姓氏到底有什么设定?早知道她当初就让闺蜜和她细细聊了,现在好了,她还要随时防着这个巫马氏。 “需要我派人去调查一下吗?”汴梁王看着她变换的神色,出声询问。 “若是可以的话,王爷还是查一查吧。”沈峤想了想还是让他查一查,“但是王爷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好。” 汴梁王应下。 心里却在盘算这件事,沈峤口中的巫马氏他并非没听过,而是这个氏族太过神秘,且不是汴梁国的人,他并没有将这个氏族放在心上过。 可现在沈峤却同他提起这件事,他定然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允许有任何的风险出现。 ...... 在城中的某处。 “如何了?”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戴着黑色披风的‘老者’,低沉沙哑的问道。 她背后的男人轻声回答,“如今她的精神力很强,之前已经试过,即使是昏迷中也没有办法让小主人出来,只能再另寻他法了。” “看来是时机未到。”‘老者’并未转身。 “接下来要怎么做?” “既然实际未到就再等等吧,等到她精神力最脆弱的时候,再让小主人回归。”‘老者’吩咐,“筹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小主人,我们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记住我们的最终目的,别因小失大。” ‘老者’转过身看向对面的人,被遮住的脸只剩下一对眼睛,眼中溢满了贪婪和阴狠。 “知道了。” “另外,城中开始布置一些我们的人,动静别太大,汴梁王这人多疑细心,别被他给抓到了把柄。”‘老者’叮嘱。 “现在就动手会不会太早了?”男人不太赞同。 小主人还没醒来,现在行动只会被怀疑,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有些冒险。 ‘老者’猛地看向他,“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敢。”男人低下头,‘老者’同样不知道他的长相,随处可见的普通面具将他的脸遮住,“等年后防备松懈了就去安排。” “嗯。”‘老者’听到满意的回答,这才收了冷冽的气场。 “我出来许久了,先走了。” “嗯。” 等男人走后,‘老者’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低声喃喃,“沈峤......柳峤......” “竟然会出现意外......这个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可千万别让我等太久啊......” 说完,‘老者’低低地笑了起来。 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老者’的笑声,显得异常恐怖。 第六十五章 看楼 沈峤吃饱喝足和汴梁王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困了,手撑着的小脑袋摇摇欲坠,汴梁王见状让人送了一个软靠过来,然后将她的头轻轻放到软靠上。 这一睡,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要不是沈峤的手被压着疼了,她都不会醒过来。 汴梁王则坐在一旁,不知道拿着什么书在看着,听到动静放下书看向沈峤,“醒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沈峤揉了揉惺忪的眼问道。 “昨夜守岁想来也没睡够,一会儿还要出府,到不如让你好好睡一觉,等会儿能精力充沛地去看看新年礼物。” 沈峤笑笑,“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吃点东西吧,刚送来的,还很热乎,吃好了我们就出发。”汴梁王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糕点,的确是刚出炉送过来的。 “不吃了,我们直接去吧。” “好。” 汴梁王带着她,在福康的安排下很快到了城中最富丽堂皇的城繁露酒楼。 站在酒楼前的沈峤看着牌匾,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走吧,进去看看。”汴梁王招呼她。 沈峤点点头,跟上去。 一进门沈峤就变了脸色,这酒楼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外面看起来真的是其貌不扬。 福康开口介绍道,“姑娘,城繁露共有四层,一层是大堂,可供多人多桌用餐。” “二层有包厢和宴会厅,宴会厅可用于宴请宾客,包厢可移动门打通,也可以单独使用。” 沈峤眼神一亮。 这时候他们都有这样的概念了吗?她倒是能省很多事情了。 汴梁王和福康两人没错过她的神色,也心底稍稍安心,如此一来这个酒楼还是很合她心意。 汴梁王朝福康看去,福康会意继续介绍。 “三楼就是专门用于一些重要客户,服务于有长期合作、消费高额的客户,进入三楼的客户还需要先验证身份,才能到三楼消费。” “vip咯?”沈峤一下子接道。 “vip为何物?”福康不解,随后又看向汴梁王,想从主子那里得到答案。 “vip和福叔口中三楼的客人一个意思。”沈峤想不到其他词来解释,索性简单一点。 福康点头表示了解。 “四楼除了几个特殊包间外,就是姑娘来了可以小憩的房间了。” “特殊包间?”沈峤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给一些高官显贵使用,还有就是姑娘若是有朋友需要小聚一下,这一层包间就能起到作用了。” 沈峤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个酒楼的设计和经营方式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她也不是做这一类的料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毕竟一个工科生程序猿,这不是她的强项。 “福叔,这酒楼以前怎么经营,以后还照旧,我呢就负责提供新菜品,其他的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天赋,揽不了这个瓷器活。”沈峤实话实说。 汴梁王眉头微挑,她总是能给他惊喜。 世人有了这样的机会,又有汴梁王背书,再不济也会大刀阔斧的干一番,不论结果。 第六十六章 生意经 她倒好。 把自己长处和短处分得清楚明白,不是那块料就不做那件衣裳,一下子让人眼前一亮。 况且,他看得出来沈峤不是假意的推脱之词,而是真的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事儿。 “奴才留了些人手,到时让他们按部就班,厨房的事情就按照姑娘的来。”福康点头应下。 “好,我们去楼上看看吧。”沈峤想去看看楼上的装修。 从一楼到二楼。 从二楼到三楼。 再从三楼到四楼。 最后停在给她小憩的房间,“姑娘,进去看看可还满意,若是有不满意的,奴才让他们去改,直到合了姑娘的心意为止。” “不用这样,不过是一个房间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沈峤摆摆手不在意。 身后的尚苓憋笑。 想想她刚伺候姑娘没多久,姑娘为了发泄,可是把掌上阁折腾了个遍呢。 嘴上说着,沈峤已经就着福康打开的房门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很新,一看就是刚搬进来的,汴梁王看来不仅仅是送楼。 还额外费了心思。 这份心意她收下了。 几人在屋内转了转然后坐下来,下人立即送上茶水点心。 “怎么样?可还满意?”汴梁王在乎的是沈峤的感受。 “空手套来的白狼,怎么会不满意?”沈峤笑着回答,“王爷下面的产业,不会都是这样的吧?” “不全是。” “怎么说?”沈峤来了兴趣。 “每个地方不同,能去消费的人能力也不同,我会让他们因地制宜,自然产业和产业间也会有差异。” “专业。”沈峤竖起大拇指。 “过奖。” “那你每处产业都是单独的人去管理吗?” 汴梁王细细解答,“没有,我有让他们做分批管理,分为好几个层级,层级高的管理他的下属层级,我只需要让最高的管理者汇总数据就好。” “那你不怕数据作假吗?”沈峤配合他的头脑。 “一是他们没这个胆,二是我还设立了监督岗,管理和监督两个分化,互相监督。”汴梁王一点没保留,“我还会让人时不时的去抽查,若是被查出问题管理和监督的人难辞其咎。” “但是若都做的好,就会根据不同的奖励等级得到奖励。” “厉害啊,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沈峤真心夸赞。 “我也不是开头就成功的,经历得多了,总结一下就好了。” “你这样的头脑,活该你发财、手掌大权。” “你也不差。”汴梁王礼尚往来,也夸着沈峤。 沈峤摇摇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呢是想试一试,毕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让大家都吃到好吃的,我又能赚点钱,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万一被我捣鼓成功了呢。” “你很聪明,只要肯学,不会差。” “谢谢汴梁王的肯定。” 汴梁王将糕点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吃点东西吧,晚上让府上做点膳食,府上的人一起团聚团聚。” “好啊。” 福康听着汴梁王的安排,对沈峤更喜欢了。 第六十七章 关于沈峤 毕竟府上可从未吃过团圆饭,年夜也好,初一也好,他们都是默认不提起这件事,生怕惹得汴梁王不高兴。 “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今天的宫里,还会不会有瓜可以吃。”沈峤眼底泛光,天性使然爱热闹,“大年个初一的,出这么大动静。” 众人扶额。 我滴乖乖,这姑娘什么路子啊? 在这儿也能开始八卦起来了,刚才不是还在聊酒楼吗?转眼就开始岔开话题了呢? “想看戏?”汴梁王挑眉反问,福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的宠溺。 “倒也不是想看戏。”沈峤虽然摇头眼底的期待隐藏不住,“我是寻思着柳贵妃没了孩子,我是不是可以收点利息了。” “收利息?”汴梁王不解。 他其实不知道沈峤和宫里那位有什么恩怨,除了宫里的找茬儿之外,沈峤毕竟一直生活在王府,不管她的灵魂来自哪里…… 是了! 他从来没开口问过,她也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倏地。 沈峤感受到来自一旁汴梁王的压力,看过去,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眼底带着探究。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还以为他不会好奇,毕竟他也没有问过,也从没有关心过,甚至是表现出一丝的好奇。 “福叔,我有些话要和王爷说,你们回避一下。”沈峤支开下人。 等屋内只剩下她和汴梁王后,才开口说道,“王爷好奇了是吗?” 汴梁王一直知道沈峤很聪明,方才他不过是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了,这洞察力很敏锐。 点点头,等着她继续开口。 “在平时的接触中,我已经透露了,我来自现代文明21世纪的中国人,根正苗红的。”沈峤开始细细说着。 从她有记忆开始,到她毕业工作,闺蜜写书到她穿书,穿书后还没说句话就被砸死,又魂魄寄宿在同名同姓的‘沈峤’身上。 后面的事情,汴梁王都知道了。 “所以......王爷,我能问问是谁给你的预言和批注吗?”沈峤在意的是这个。 汴梁王眼神一暗,欲言又止。 “王爷若是不方便说,不说便是。” 沈峤的以为以退为进能让汴梁王开口,却不想汴梁王点头说道,“现在的确还没到说的时机,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全盘托出。” 沈峤,“......” 这不是她的本意好吗? 怎么这么会顺杆子爬呢? “好了。”汴梁王看穿她的小心思,用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今天带你出来看酒楼的,不提那些事情。” “不是你说的?大年个初一要开开心心的吗?” 沈峤瘪嘴,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可当她眼神看向汴梁王的时候,嘴角上扬计上心来,“来人。” 福康等人听到声音推门而入。 “王爷,姑娘。” “福叔,刚王爷和我说,酒楼的打工人不容易,初一还来酒楼视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为了聊表心意,今日在酒楼当值的人,一个人给......” 沈峤下意识伸出五个手指,想了想又收回两个。 第六十八章 初一闹事 “三十两。”沈峤看着三个手指,肯定又满意地对福康说道。 福康却是看向汴梁王。 他不太信王爷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要给下人打赏,不合王爷的规矩。 “是我说的,去办吧。”汴梁王却应承了下来。 “福叔,好歹我在府上这么多年,你们王爷对我什么态度,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以后这种小事不用同你主子确认,我能做主的,好吗?”沈峤一板一眼地教导福康。 福康又看向汴梁王。 沈峤,“......” 尚苓和慧灵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意。 福康后知后觉也发现自己的动作会惹沈峤不开心,急忙应声,“姑娘放心,以后奴才就把您和王爷放在同等位置上。” “那道也不用,毕竟是他给你发工资。”沈峤嘟囔。 “姑娘说什么?”福康没听清。 “没......没什么。”沈峤讪笑两声,“既然我们来都来了,要不去厨房看看厨师的水平吧?这样我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 不管沈峤说什么,汴梁王都笑着点头应下。 福康也是满脸的笑意。 王爷如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见不到以前的狠戾,他也很欣慰,对姑娘的印象越发好了,心底也已经把她当作王府的女主人。 一行人下楼走到厨房,沈峤看呆了,“你们这时候都时兴半开放厨房了吗?” “什么是半开放式厨房?”福康开口问道。 “就是……”沈峤伸手比了比厨房现在的装修,“你看,你们把厨房这里用这样透明的材质,就是我们叫的玻璃给拦起来,外面就餐的客人能看到厨房里面所有的操作,如此是为了让他们用膳用的更放心?” 福康看向汴梁王,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对也不对。”汴梁王言简意赅,“来酒楼用膳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并不在乎厨房的操作有问题,毕竟没人有这个胆子对他们下手。” “但是,我吩咐人将这样连在一起,一个是为了方便上菜的速度,厨房后面就是露天,不至于烟流入前面用餐区域。” “当我所有的操作都放在台面的时候,就没有人拿这个做为引子、借口来做文章。” “当初这样做,我只是为了少些麻烦,仅此而已。” 沈峤,“……” 合着人家的构想根本没有那么宏大和复杂,是她格局没有打开。 “有什么问题吗?”汴梁王不解。 “没什么。”沈峤尴尬地摇摇头,努力掩饰自己不大的格局。 “让你们老板出来。” “谁规定的大年初一不开业?” “老子告诉你们,今天老子一定要在这吃饭,赶紧让你们的人给老子把菜单拿上来,让你们厨房给老子准备上菜。” “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今日特殊真的不营业,要不这样您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待我们开业后就给您府上送信,您看这样可以吗?” 一道蛮横无理的声音响起,后面则是酒楼的店小二客气的回答,听得沈峤眉头紧皱,大年初一来闹事了? 第六十九章 非要吃的一顿饭 沈峤看向汴梁王,眼神中带着审视。 这不是他的酒楼吗? 还有人敢来闹事?还挑了个大年初一的日子,说出去她都不信。 “今天你说什么都没用,老子就要在这儿吃饭。”粗壮的嗓音再次传来,“年年初一都没关门,怎地?今年就不一样了?” “老子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你们这城繁露可是不歇业的,年年如此。” “怎么?老子今年要在这里吃饭了,已经把人都请好了,你们给老子说不开业,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今天你们是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威胁的话传到厨房,一行人听的一清二楚。 福康却是冷了脸,他今天上午才把事情办好了,下午带着姑娘来看楼,就遇到这档子事儿,不仅在王爷那儿交不了差,就是姑娘那儿也没有好的理由。 “王爷,姑娘,奴才这就出去处理。”福康低着头,不敢看两人的神色。 “不用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沈峤倒是不介意,“王爷,一道儿去看看?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身上动土。” “嗯。” 一行人出去,暗处的暗一已经得了汴梁王的吩咐去调查此事了。 ...... “别给老子扯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你们掌柜的给老子叫出来,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就砸了你们的店。” 男人还在叫嚣,小二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看到厨房出来的人,急忙行礼,心里带着慌乱,生怕因为这事儿没处理好,会让掌柜的辞掉他。 他还指望着这份活儿养活家里的老母亲呢。 “主子,掌事。”小二抬头想要解释,却被沈峤一个手势制止了。 “你想要什么说法?”沈峤看向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子,这么冷的天还卷起袖子,一副老子不好惹的样子。 “这城繁露就没歇业过,老子已经请好了人来这吃饭,说不营业就不营业,老子面子不要的吗?”男人看到沈峤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惊艳,却也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所以,你的诉求是什么?是想今天开业让你宴请?”沈峤作为it人,要的就是需求明确。 “对,不仅要开业,还要为你们今天不开业道歉,赔偿我精神损失!” 沈峤冷嗤一声,“还要给你赔偿?” “自然!” “既然是这样……你这个客人我还真不接待了,城繁露就算今天开业了,也不接待你!”沈峤一字一句气得对面男人脸色难看。 “你……”男人伸出手指向沈峤,凶神恶煞,“别以为老子不动女人,告诉你,把老子惹急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沈峤却看向汴梁王,眼神询问:你的酒楼名气不大嘛?不然怎么会来闹事? 汴梁王:我也不知道。 “来人,把他丢出去。”沈峤不想和他多话,要么没事找事,要么就是…… 在酒楼的小二们上前把络腮男人团团围住,作势要将押起来扔出去。 “兄弟们,进来。” 第七十章 有备而来 络腮胡子男人朝外面大喊一声,瞬间从外面涌入一群人和小二们对峙。 络腮胡子男人扬着笑脸,就差把必胜二字写在脸上了。 不多时暗一悄然出现在汴梁王的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安静地站在汴梁王的身后,看向络腮胡子男人的眼神很是漠然,就像......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老子已经说过了,今日就要在这城繁露吃饭,刚给你们脸你们不要,现在想道歉都晚了,老子不接受了。” 沈峤,“......” 她看起来像是要道歉的吗? 再说了,这酒楼她接手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麻烦事,福叔的工作没做好啊,他们应当不会袖手旁观的,汴梁王也不会允许他人践踏他的脸面。 “福康,把事情解决好。”汴梁王拉着沈峤退后一步,脸色如常看不出来别的情绪。 福康应声,“今天是年初一,我们也不想伤了和气,若是你们现在乖乖给我家主子道歉,默默地离开,这件事也就罢了。” “若是......你们执意要闹事,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哈哈哈......”络腮胡子男人看了看他的兄弟大笑几声,“弟兄们,你们可听到了?人家要给我们好看呢,你们能忍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一声声呼声在大堂中回响,福康脸色不大好看,这会让王爷觉得他能力不行,也会让姑娘对她的能力产生质疑。 “既然这样......那就别全身而退了。”福康冷下脸来,“来人。” 同样的话,瞬间大堂中又出现了一批穿着小二服饰的人,虽然只有对方一半的人数,却还是将络腮胡子等人围住,刚开始络腮胡子等人还不怕,甚至想开口挑衅。 直到...... 离络腮胡子男人最近的一位,拉了拉他的衣服说道,“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小二,更像是......是打手。” “不过是酒楼请的打手,怕什么!”络腮胡子男人丝毫不惧,“今天你们要是打赢了,挣了脸面了,不仅能在这城繁露吃顿好的,还能扬眉吐气,让汴梁城都知道咱们的名号,这是多风光的事情。” “再说了,他们这才几个人,我们整整比他们多一倍,怕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络腮胡子男人打断一旁为难的兄弟,“兄弟们,上!打赢了我们可是万本一利的事情。” 在巨大的利益下,原本还犹豫地兄弟们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毕竟除了老大刚给的面上利益,老大可是还承诺了暗地里的利益。 不是一笔小数目,任谁都不愿意放弃。 “打。” “打。” “打。” 又是一声声附和声,福康冷哼一声,“不自量力,都愣着干什么?等着主子动手不成?” ‘小二们’听到福康的命令,手脚利索地把他们围住的人一一解决,一对二完全没有压力,不过盏茶时间,一群闹事的人已经被扔出了城繁露,一个个儿地捂着肚子、头、手脚喊着疼。 沈峤走到酒楼门口。 第七十一章 后手 “好好看看这招牌,记住了,以后可别再来挑事儿,不然就不是被揍一顿这么简单了。”福康指了指酒楼高悬的牌匾。 络腮胡子男人一脸的不服气,“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福康一听,这还了得? 今天过后酒楼可是要圈圈交给姑娘了,要是再出这样的事儿,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看来还没长记性,既然这样......”福康给身后的‘小二们’使了个眼色,一群人上前,这次直接把对面的人手脚筋给挑了。 一群人这次连喊痛的声音都小了。 最后只剩下络腮胡子了,‘小二们’的领头人一步步走向他,他不断往后爬不想被挑断手脚筋,同时眼神不断地看着周围看戏的人。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来还有同伙。”沈峤喃喃自语,“或者是还有后手?” 汴梁王耳尖地听到她的话,眉头微挑,她的直觉好像每次都很准,“你怎么知道他还有同伙或者是后手呢?” “看他不断在人群中寻找的样子,应该还有人会站出来帮忙。” 汴梁王嘴角翘起,眼神却定格在某处。 “欺负人啦,打死人啦,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这样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啦?”络腮胡子男人没了刚才在店里的气势,突转喊冤叫屈。 原本远远看戏的人开始围了上来,朝着躺在地上的一群人、还有汴梁王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果然不出所料,在络腮胡子男人的喊叫下,有人站了出来,“这酒楼什么来头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京兆尹呢?报官,一定要报官!” “天子脚下都敢这样放肆,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报官来处理。” “要是京兆尹不管,就面圣,咱老百姓还不信了,他们还能官官相护不成!” “当今圣上是明君,一定会秉公处理!” 听到这里沈峤一脸了然,合着重点在这儿呢,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汴梁王,“看来皇帝还是对你不满意啊,啧,搞来这么一出戏。” “真要闹到大殿上,你这个王爷的名声就没了,多来几次,多高的功勋好多的名声,也能给你消磨殆尽,到时候皇帝这个‘明君’想要掌握文武大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只是皇帝脑子不太行,这种损招怕不是有人给他支得吧?” 汴梁王挑眉,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火热,因为她说得完全没错! “王爷,这京兆尹是你的人吗?”沈峤对上汴梁王的眼神,急忙闪躲开,继续问道。 “怎么?”汴梁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人这准备的后手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即使不能拉下你,这一番操作如果京兆尹没有作为,又恰好京兆尹是你的人,你说那位会不会对京兆尹下手?打狗看主人这话的另外一层含义,可能是知道主人是谁,特地打了那只狗,明白?”沈峤一番高谈阔论。 汴梁王轻笑出声,她认真分析的样子和下厨时候有的一比。 第七十二章 预判 “暗一已经安排好了,安心看戏好了。”汴梁王收好眼底的温柔,“既然他想玩玩,我就好好陪他玩一玩。” “啧,你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汴梁王不理解。 “明明有足够的实力,还非要耍猴一样都人家玩。”沈峤一本正经的评价,“不过……” 汴梁王听到上半句,已经打算让暗一放弃安排了。 “我喜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些小心思不可有,那位就是没实力还总想搞事情,是得好好教训一下,不然不长记性。”沈峤说得铿锵有力。 她讨厌所有装13的人。 没本事的人才总喜欢装13,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你都这样说了,满足你。”汴梁王也没想到沈峤说话大喘气,来了这么个反转,“暗一。” “你还没告诉我,京兆尹是不是你的人?”沈峤看了眼暗一,问汴梁王。 “是。” “那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吧,我挺想看戏的。”沈峤真的是太无聊了,有事儿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再说了,能给皇帝找点事儿,她就当做收了利息了,也算是给元后有了丁点儿的交代。 汴梁王没想到沈峤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也想到了她对皇帝的态度,点头应下,“好。” 然后对暗一吩咐一番,暗一去做事了。 “反正无事,不如一起看到底。”汴梁王转头看向沈峤,沈峤却看着前面的一群人,听到汴梁王的话也知道他的意思。 事情如果到了皇帝的面前,他也带着她去见识见识。 “好啊。”沈峤眼含期待,也顾不得带她去大殿上合不合规矩。 “哎哟......哎哟......好疼啊,打死人了,疼死了......”络腮胡子男人更加来劲了,喊痛的声音更大了。 “真是杀千刀的,光天化日干这样的事。”帮腔男和络腮胡子两人一唱一和。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依然指指点点,讨论得热火朝天。 “今天要是不给我赔礼道歉,我一定要面圣,告到底,让皇上给我们老百姓主持公道,这是欺负我们这些穷老百姓啊......” “没天理啊......” “没有我们老百姓说话的地方了,要捂住我们的嘴,不让我们说话啦......” 沈峤听到络腮胡子的话眉头一皱,这些话搁在现代,那可是要进局子喝茶的,这古代独当政权的朝代不可能一点事儿没有。 仰头看向汴梁王,她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思,难道说他都已经预判到这些了?他们要说什么话好像他都意外。 “看看......大家伙儿看看......”络腮胡子演了半天,对面的沈峤等人无动于衷,没了他们的加入这戏就没法继续,自然要拉上他们,“这两人就是酒楼的老板,我只是想今天宴请亲朋好友,却被他们不由分说的扔了出来。” “不过是要问他们要个理由和说法,没想到......” “就被打成了这样......” “没天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沈峤无奈挖了挖耳朵,来来回回就这两句,烦不烦? 第七十三章 预判他的预判 围观的人顺着络腮胡子的指认,看向沈峤等人。 沈峤嫌少出现在人前,他们不知道很正常,可不寻常的是......好像众人也不认识汴梁王,这让沈峤疑惑不已。 “我说王爷,你的百姓们好像不认识你?”沈峤低声询问。 汴梁王环视一圈,“你看看这些人的穿着气质如何?” 沈峤仔细端看之后回答,“一般。” “那就对了。” 沈峤又看向汴梁王,略微思索明白了,这些围观的人没有一个达官贵人、富商甲,来的都是底层百姓。 哪怕是汴梁王此时摆明他的身份,这些人都会犹豫一番。 更何况,城繁露这种酒楼开在汴梁城最繁华的地段,背后之人定然不简单,但是这些依然不会抵挡老百姓‘仇富心里’。 他们过得不好,自然不会把问题症结在自己身上寻找。 所以遇到这样的‘憾事’,他们是最适合来围观指点的。 “这些人不会也是他们安排的吧?”沈峤退后半步,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虽然不是他安排的,但是寻些由头把人引过来让他们看到,回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之后,再经由他们的嘴传播一番。” “你想想这个效果会是如何?” 汴梁王将一切都看得很通透,沈峤了然......皇帝居然还知道想到这些弯弯绕绕,用家长和老师‘劝人’的话来说就是:要是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你都不至于考这点分数。 简直是复刻版。 此时的沈峤就想把这话送给皇帝,这些心思放在政务上,也不至于朝政大权还在汴梁王手中。 汴梁王之所以不放手,不就是因为皇帝心思不正吗?! “他的成就不会更高了。”沈峤感慨,“他的位置不允许他的格局狭隘,那你有别的打算吗?” 沈峤想问的是会不会扶持新帝?或者是当权直到新帝上位。 汴梁王自然明白她的内涵深意,眯了眯眼说道,“若是迷途知返,尚有可取之处。” “他的脑子不错,可惜……” 用错了地方,沈峤听懂了汴梁王的言外之意。 络腮胡子指认汴梁王等人后,没想到他们还能谈笑风生,丝毫不慌,怨气越甚。 “若是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今天是我,明天可能就是你们!”络腮胡子说的铿锵有力,把围观的人拉为一体,如此才能更好的保证计划进行下去。 “就是就是。”帮腔男附和,“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是我们,报官一定要报官,要是官官相护,我们就面圣,让皇上处理。” “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 沈峤听了都沉默了,这帮腔男也太蠢了,‘官官相护’都出来了,摆明了说他们这里有官不是?知道有官还来帮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等他们说话,京兆尹到了。 下了马的京兆尹扶了扶官帽,出来的急,哪儿有时间整理仪容。 急匆匆地上前,身边的侍卫呵斥道,“散开散开,京兆尹办案,全都散开。” 京兆尹一路上前在汴梁王面前停下。 第七十四章 官官相护 “王爷。”京兆尹朝汴梁王恭敬揖礼,然后对shenqiao颔首示意之后看向闹事的那群人。 众人一看京兆尹对酒楼老板这样客气,怕真是什么大来头了,一直知道这酒楼高档,不是谁都能来的,可谁也不知道它具体的背景是什么。 “是你们这群人闹事是吗?”京兆尹看向络腮胡子的时候,神色陡变凛然呵斥。 络腮胡子愣了片刻跪向京兆尹哭诉道,“大人,草民只是想宴请客人,这城繁露年年都开业,从未歇业过,今日却莫名其妙歇业,草民无法宴请客人。” “向来如此......便对吗?”京兆尹反问。 络腮胡子,“......” 是啊,有的人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认知里的事情是应该,却从未想过人家凭什么要为他们认为的‘应该’去买单呢? 沈峤默默给京兆尹点赞,看来汴梁王的人没有一个是蠢的。 “你......”络腮胡子被噎后很快想通,“就算他不营业,也不能动手打人,草民等不过是想吃顿饭,有什么错?” “竟然会被这样毒打一顿?” “大人该不会是想包庇他们吧?光天化日之下您的子民被欺辱成这样,作为父母官,您要这样袒护他们不成? “我们这些子民难道就因为不能给大人带来好处,不能助大人步步高升,就不值得大人多看一眼,不值得大人浪费精力,是吗?” 一声声控诉,让周围看戏的人感同身受。 好似他们真的受到了压迫一般,看向汴梁王等人的眼中果然多了很多敌对。 沈峤轻声叹息摇头。 这样容易就被蛊惑,不了解真相便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胆!”京兆尹涨红了脸呵斥,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 京兆尹的反应落到围观百姓眼底,可却是落实了络腮胡子嘴里的事。 “面圣!我要面圣!”络腮胡子受到了鼓舞,“我就不信了,我们的父母官偏袒这城繁露就算了,皇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我们的皇上英明果决,定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 “面圣!”帮腔男突然也加入进来,一脸的忿忿不平,“一定要面圣,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天子脚下,以后让他国如何看待我汴梁。” “好一个家国情义!”沈峤冷嗤一声。 帮腔男愣住。 “怎么不满意我这个形容?”沈峤盯着帮腔男,“这样的打抱不平,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你!”帮腔男气愤,眼神不自觉地瞥了眼一旁的络腮胡子,见他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今日若是他们受到欺辱,我不站出来,那明日我受到这样欺辱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站出来!” “我是为了自己!” 沈峤点头赞同,甚至替他鼓起了掌,“这觉悟可以啊。” “若不是我是当事人,我都要被你们这番话给感动了,要不......我也加入你们吧?”沈峤挑眉问道,“不是要面圣吗?可以!” ------题外话------ 今天起,宝藏尽量会一天3k更新了哈~ 不瞒大家,主要是为了拿个投资节点~ 遁走~ 第七十五章 顺着他们的计划走 这番话一出。 络腮胡子和帮腔男对视一眼,怎么有种节奏被人掌握了的感觉? 京兆尹同样也看向沈峤,这被汴梁王金屋藏娇的姑娘他自然是认识的,再看看汴梁王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也就懂了汴梁王的意思。 再联想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王爷的指示,如此一想,他也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行,不能面圣!”京兆尹神色带着微微慌乱,“今日毕竟是大年初一,若是面圣,事情没解决反倒惹得皇上不高兴,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话一出,围观者纷纷瑟缩退后半步。 看戏是一回事。 对这种事忿忿不平又是一回事。 但是......若涉及到他们的小命,自然是不愿意的。 络腮胡子竟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自然不能就这样结束,眼神一转,“是啊,民不与官斗,我们何其卑微,何其低下,怎么可能与达官贵人相提并论?”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若是今日皇上也无能为力,无法为草民做主伸冤,草民也无话可说,反正是贱命一条,给这些狗官还不如给皇上!” 众人眼神变了又变。 被一群人的话说得心里触动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心底却有的东西开始慢慢动摇,看向京兆尹这个父母官的眼神也多了怀疑。 “本官作为汴梁城的父母官,自然不会袒护任何人,你们的事情本官还没了解清楚明白,就被你巧言令色地在这里迷惑众人。” “今日就算不是你的错,在这里妖言惑众,动摇我朝文武百官的名声,本官断然是不能容忍的。” “既然你要面圣,那就面圣!”京兆尹突然坚定了神色,说得话铿锵有力,“只是我作为大家的父母官,只想同众人说一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或许你听到的看到的也只是别人想给你看的想给你听的。” “公道自会在人心。” 众人不语。 迷茫地神色更浓,他们看到的就是这城繁露老板打人,也看到了京兆尹他们的父母官对被打之人呵斥。 他们自然会不自觉地偏向被打之人。 可京兆尹这些年在朝为官,对汴梁城百姓如何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心底也是不愿相信京兆尹那种会狼狈为奸的人。 所以他们才会迷茫,才会更加分不清。 “来人。”京兆尹却不管那些百姓了,“把他、他、他们带上,一起进宫面圣,让皇上来定夺此事。” 京兆尹指了指络腮胡子、帮腔男还有络腮胡子喊来的众人,一个不落的被押了起来。 帮腔男看向络腮胡子,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安排。 这群蠢货老百姓明显动摇了,就算进宫面圣了,这群人不一定会按照他们计划那样去做,如此一来这件事不就白做了? 皇上要是知道了,他们说不定也会没命! 络腮胡子不吭声,皇上已经安排了人在他们之中,融入了进去,等他们进宫后,他们就会行动散播话术,动摇他们的想法。 ------题外话------ 今天的第三章来啦~ 各位晚安~ 明儿见~ 第七十六章 替她收点利息 如此一来,计划也不会失败。 京兆尹转身朝汴梁王走近后拱手行礼,低声说道,“王爷和姑娘和要随微臣一道进宫?皇上那里......” 京兆尹也是没想到皇帝会想出这种蠢办法。 “走吧,她想去看看热闹,带她去看看。”汴梁王说得云淡风轻。 可这话落在京兆尹耳朵里却是不同,王爷......对这沈姑娘竟然这样重视吗?连进宫前朝面圣这样的事情,到了王爷的口中也是为了让这位姑娘看热闹。 只因为沈姑娘想看。 以前的王爷的眼里规矩大于一切,所有的事情他都有一把尺子衡量,如今这样...... 他开心有人能让王爷变化,过得开心。 却也担心王爷会沉迷女色,耽误了王爷。 京兆尹神色变换落到沈峤和汴梁王的眼底,汴梁王并没有解释。 沈峤却不高兴了。 她怎么有种自己要背锅的感觉呢? 就是祸国妖姬乱世媚天下,然后弄出了什么昏君之类的,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太高看她了。 “走吧,本王还要赶着回府用晚膳。”汴梁王侧了侧身子,把路给沈峤让出来。 这一侧他才发现沈峤小脸有些冻红了,想来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站太久了,让人送了汤婆子过来,先让沈峤上了马车内暖和暖和。 沈峤走到马车前叫来尚苓,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朝她点点头说道,“去吧,事情办完直接回府等我。”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的。” 沈峤让慧灵跟着她一同进宫。 汴梁王像是没听到沈峤的安排,同样在上马车之前看了眼络腮胡子等人,眼神冷漠凛冽,离他很远的络腮胡子等人竟然感觉到了这边传过去的杀意。 一时间心底也有些慌了。 “让他们也好好感受下冬日的寒冷,也好趁着这时候清醒清醒,一会儿到了皇帝面前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汴梁王冷声吩咐,“福康,你也留下。” 说完,汴梁王随后上了马车。 福康,“......” 他才是最冤的那个好吗? 原本以为是个十拿九稳的好差事,却出了这档子的事儿,他把这仇记在皇帝那儿了,不干人事的皇帝! “是。”暗一得了令看了眼被押着的络腮胡子等人,挥了挥手。 一群侍卫将他们用一根绳子绑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想要动用私刑不成?”络腮胡子想要挣脱,嘴里依依不饶。 侍卫根本不听他们的喊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马匹。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络腮胡子隐隐感觉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京兆尹,你就看着他们这样恣意妄为不成?” “我们可都是你的子民!” “你真的要这样袖手旁观,不怕遭到报应吗?” 京兆尹冷嗤一声,他在乎? 络腮胡子却被侍卫踹了一脚,“不放肆也放肆过了,不差这一回。” 随后侍卫绳子的开头套牢在马匹上,确认好绑紧之后,朝着马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马受到惊吓狂奔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沈峤的招儿 被绑住的一群人被带动,全部都狼狈倒地,然后被强行拖地往前拉着。 他们的身上还有刚才被打的伤,如今又被这样折腾,再也忍受不住,嘴里喊着求饶的话,可没有人解救他们。 京兆尹翻身上马,跟着大部队一同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等人群离去,尚苓站了出来面朝着方才围观的百姓,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都等一等,我家主子有话让我带给各位。” 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看了看尚苓身后冷着脸的侍卫,想走的脚还是没动。 “方才京兆尹已经同各位说过了,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就是全部的真相!”尚苓带着王府人的傲气和底气,“那些人进了我主子的城繁露,开口闭口就是要砸了城繁露。” “这些年诚然城繁露每天都营业,但是并没有对外承诺过不歇业,今日这群人专门来闹事,就是笃定了我们不敢把他如何。” “可惜了,就算今天是初一,我主子也不愿意城繁露这么多年经营的名声,就这样白白地被人给毁了。” “我知道大家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我来给大家解答。” “我家主子就是汴梁王府那位被王爷‘金屋藏娇’的姑娘,城繁露也是王爷送给我家主子的新年礼,却不想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尚苓说完,果然看到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都说了这城繁露是王爷今天送给姑娘的,就证明之前都是王爷的产业,谁会不要命的去找城繁露的麻烦? 更何况,方才京兆尹的态度摆明了是知道城繁露是汴梁王的产业......突然,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刚才那两位一个是汴梁王,一个是那位‘金屋藏娇’不成? 那他们刚才岂不是无形之中把王爷给得罪了? 他们就算不认可皇帝也不会不认可汴梁王。 汴梁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汴梁王带着将士们在马背上杀出来的,他们是很尊敬汴梁王的,比皇帝更甚。 在他们的认知里,汴梁金可以没有皇帝,但是不能没有汴梁王。 尚苓更加佩服姑娘了,果然姑娘让她说的这些话有用,轻咳两声,“安静。” 众人安静下来。 “我家主子说了,你们可以不信她,但是不能不信王爷,王爷定然不会做罔顾律法,无故殴打他人的事情来。” “在王爷那里规矩大于他,他定下的规矩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动摇,王爷这些年为老百姓做的事情,不用我家主子多说,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把秤。” “在王爷的心中,他的子民永远排在第一位,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子民的事情来。” “今天的事情,王爷全程在场,既然贼人要进宫面圣,王爷也打算将计就计看看贼人到底想干什么,届时将他们一网打尽,除一除这样的歪风邪气!” “你们可愿意相信王爷?”尚苓又是一通话,末了来了句涨士气的话。 “愿意。” “愿意。” “愿意。” 一声高过一声的附和,尚苓满意的笑了。 第七十八章 对峙 既叹服姑娘的妙语连珠说服众人,又欣慰王爷这么多年的付出没有白做。 福康在尚苓的身后,听着她一顿输出,点点头给予沈峤的肯定,这些话定然是方才姑娘教尚苓说的,他欣慰姑娘愿意去维护王爷的名声。 不让王爷的付出付诸东流,以后寒心。 ...... 另一头,宫门口。 汴梁王的马车长驱直入,京兆尹下了马步行进入,被拖着带到宫门口的络腮胡子等人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一路拖着他们过来的路上好不热闹。 不明就里的人看热闹凑上来议论纷纷,可看到汴梁王府马车和下人的时候,默默地退后半步,吃瓜虽开心,但是被牵连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看着那群人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汴梁王生气程度肯定不轻,众人摇头叹气,看来汴梁城中又有人要倒霉了。 还是血霉那种。 那群人被拖着进了皇宫,前面有悠闲自在长驱直入的马车,中间有事不关己的京兆尹,和络腮胡子等人对比起来,显得他们实在是狼狈不堪。 勤政殿。 得了消息的皇帝早就等在大殿上,神色晦暗不明,宫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传了回来,心里暗骂这群人蠢货之外,不得不想新的办法来弥补。 “福瑞。” “奴才在。” “给重华宫透个消息,就说朕口味不佳,在这勤政殿许久了。”皇帝思索半晌吩咐福瑞。 “奴才这就去办。” 皇帝看着空下来的勤政殿,即使一会儿他落了下乘,也不能把里子面子都丢了。 不多时,汴梁王已经带着沈峤进了勤政殿,身后还跟着京兆尹,至于络腮胡子等人还没有进殿的资格。 沈峤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这一身蓝色衣裙很衬她的肤色。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皇帝眼神微变,每一次见到沈峤都能给他不同的惊艳。 而汴梁王一身墨蓝色常服和沈峤看起来更像是一对儿,皇帝眼神中的异样被汴梁王捕捉到,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冷漠了两分。 那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盯上的感觉,他很不爽。 “大年初一闹出这样的事情,皇帝也该给本王一个交代。”汴梁王罕见地率先开口,且是开口就要拿皇帝问罪的意思。 皇帝一愣。 这......什么路数啊? 汴梁王什么时候使用过这样的招数? “皇叔说笑呢?朕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又如何谈得上给皇叔一个交代呢?”皇帝装傻充愣。 “皇帝不知道不要紧,京兆尹知道就好。”汴梁王说完,拉着沈峤坐在一旁,等着京兆尹朝皇帝‘禀报’这件事。 大殿内很暖和,沈峤没有了手脚被冻僵的感觉,抱着一旁刚沏好的茶,浅浅地尝了一口,从口都到胃都暖和起来了。 第七十九章 ‘朝堂’ 汴梁王一直注意着沈峤,此时见她好受一些了,心底也跟着松懈了一些。 可等他转头的时候,不经意又看到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沈峤身上,他的眸跟着冷了下来。 “皇帝可要仔细听京兆尹的话,这件事若是判得好,本王或许可以考虑放些政权给皇帝试炼试炼。”汴梁王抛出饵子。 果然......皇帝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女人和权力相比,自然是权利更重要,更何况他身为皇帝,连权利的滋味都没尝过,卑微中带着可悲。 “皇叔说的可是真的?”皇帝忍不住确认。 “本王从不会说话不算话。” “朕信皇叔的。”皇帝满心满眼都是政权,却忘了这件事他是始作俑者,闹到现在的地步该如何收场,怎样才能让汴梁王满意,而他自己又不能有所损伤才是关键之处。 皇帝换了个坐姿,理了理衣衫,认真听京兆尹禀报。 原本来兴致勃勃地他,渐渐觉得不对味儿了。 汴梁王盯着他的反应,刚才被迷了眼,看来现在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事情原委便是如此,闹事等人还在殿外候着,等着皇帝替他们‘主持公道’,皇上可要让他们进殿?”京兆尹原原本本地说完,没有添油加醋。 皇帝沉默不语。 “大年初一就到本王的酒楼闹事,还真是让本王很惊喜。”汴梁王接过话,“皇帝觉得......本王是否应该调查调查,看看这群人背后是否有人出谋划策?”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本王的产业动手?” 皇帝尴尬笑了两声,“朕寻思着若是这群百姓知道城繁露是皇叔的产业,定然不敢去闹事的,或许......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当然不能让汴梁王去查。 要是查到......没有好果子吃的就是他了。 但是这件事若是处理好了,汴梁王满意了,政权的事情可是汴梁王开了口的,牺牲几个人换来政权,是很划算的事情。 两者之间的抉择都不用犹豫。 “误会?”汴梁王反问,“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依然觉得本王是那蠢笨之人,随便谁都能愚弄本王,是么?” 轻轻地‘是么’两个字让皇帝一个颤栗。 他知道汴梁王生气了。 “朕只是一个假设,皇叔不必生气,这件事朕一定会给皇叔一个满意的交代。”皇帝换了态度,向汴梁王承诺道。 “不是给本王,是给她。” 汴梁王看了看一旁专心吃瓜的沈峤,皇帝跟着看过去,没了刚才的惊艳,但沈峤依旧让皇帝侧目。 静若处子的沈峤多了份不同的美丽。 皇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沈姑娘,既然皇叔这开口了,这件事您看?” 沈峤从进殿就注意到皇帝的目光了,只是懒得同他计较,一个被掌控没说话权的人,又不太聪明的样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主角这样的人设,一点都不讨喜。 况且,她可不想今天空手而归。 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得收点利息才算。 第八十章 打嘴仗 沈峤装作为难的样子,“王爷,这事问我意见会不会不太好?” “有何不好?”汴梁王不解,“城繁露本王已经把它用作新年礼物送你了,该如何处理自然应该问你这个主人。” “再说了,就算没有送给你,这群人还在本王的地盘上闹事,更不能放过。”汴梁王说的理所当然,“皇帝,你觉得呢?本王说的可在理?” 沈峤看着皇帝那张苦瓜脸,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皇叔说的是。” 虽然心里觉得不是,但嘴上却不得不附和。 这就是权势早就了地位。 即使是一国之君依然被人踩在脚下,被支配着。 “沈姑娘,这事儿你看?”皇帝还是问了这话,“朕知道今天是这群人闹事在先,但是......你们打人在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朕总不能只惩罚一方,这样会有失公允。” 沈峤惊呆了。 汴梁王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给了皇帝什么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很好说话? “什么是公允?”沈峤根本不买皇帝的账,“是他闹了事,我必须要原谅他,这才叫公允?还是他闹事我应该任由他闹,还要我毕恭毕敬地求着他,开门做生意顺了他的心意,这才叫公允?” 沈峤冷着脸,看着皇帝不得不忍的神色,心里竟觉得舒畅无比。 “今天是他,明天又会是谁?” “若是人人都这样效仿,人人都来这殿上状告,我还如何做生意?我还要如何在汴梁生存?”沈峤一字一句反问。 皇帝欲言又止。 不得不承认,沈峤的话没错。 “还是说......皇上的心里从没有觉得这群人做错了?”沈峤突然犀利地反问,皇帝神色复杂,显然是被沈峤戳穿了心中所想。 沈峤冷笑。 果然......狗男人心里的小九九多着呢。 “当然呢,我是觉得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被这群人给蒙蔽了双眼,能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洞察力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皇上,你觉得呢?” 沈峤典型的打了人一棍,然后给了皇帝一颗糖。 只是裹着糖的药,可不是容易吃的。 一直被沈峤牵着鼻子走的皇帝,此时才发现这件事已经被两人给定了义,那就是外面那群人闹事在先。 大年初一闹事,搁谁都不会容忍,普通老百姓都不会忍,更何况是汴梁王府的这两位大祖宗,能忍才怪了。 皇帝苦哈哈两声,这事情只能牺牲外面的人了,但是这样被动的接受,他觉得心里不爽而已,换个方式或许都不会这样心塞。 但是…… 事情到了这一步了,他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吧? 汴梁王刚才可是说了要分权给他,他绝不能让这件事也落空了。 心里定了决定,看向汴梁王和沈峤的眼神多了几分开阔。 沈峤了然。 看来皇帝是想通了。 “沈姑娘说的对,朕也是这样认为的,没想到沈姑娘和朕想到一块去了。”皇帝笑着夸赞。 沈峤,“……” 呸,不要脸! 谁要和你一样?! 第八十一章 补偿 “害群之马自然不能留。”皇帝想了想开口,“沈姑娘今天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可是皇叔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朕自然不会让你受这等委屈。” “沈姑娘觉得这事儿怎么处理都可以,只要你开口,朕一定让人照你说的办,而且是办的漂漂亮亮。” “沈姑娘不妨说说看你的想法。” 说来说去还是这样的话,最后还是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皇上既然也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他们的错了,要进宫面圣讨公道的也是他们,大年初一就在我的酒楼闹事,我的处理办法也不是很难。” 沈峤很快就有了想法,直截了当。 “让他们这群人在我店门口跪上七天,且要在身上挂个牌子,上面写着:‘惹事生非咎由自取’,满了七天之后,我不想再在汴梁城看到他们。” “毕竟......一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今天不愉快的事情。” 皇帝,“......” 看着这惩罚不严重,可一旦照做了他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还有......”沈峤恍然的说道,“我看他们也不像是什么贫穷人家,正好我的城繁露要重新开业,还缺点钱,不如让他们每个人赔偿我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吧。” 皇帝,“......” 五百两! 她沈峤可真敢开口,那些人潦潦草草地也有十个八个了,要给沈峤一下子四五千两,到最后还不是他这个皇帝掏腰包,想想就觉得心痛。 他可不是汴梁王,有权就算了,还有无数的产业,能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他这个皇帝的私房钱可都是一点一滴存起来的,拿钱出去和割他的肉一样让他疼。 “沈姑娘,已经让他们跪上七天作为惩罚了,朕想着他们应该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老百姓,一人还要再出五百两是不是太高了?” 若不是真的口袋里拮据,皇帝定然不会开这个口。 汴梁王抬眸看了眼皇帝,又把目光放在沈峤身上,眼神中带着探究,他怀疑沈峤知道皇帝真实地财务状况,不然怎么会刚好让那几个人一人给五百两。 不多不少,正好能把皇帝的闲钱给掏光了。 “皇上去过城繁露吗?”沈峤没有回答皇帝的话,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皇帝不知道她问这话的意图,还是老实地摇摇头。 “城繁露可是城中最高档的酒楼,有汴梁王做靠,能在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我还以为皇上即使没吃过也应该知道,就这样一顿价值不菲的饭,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 “今天闹事的人,可是开口说的要宴请亲戚朋友,这一顿下来......”沈峤伸出手假意掰了掰手指,算不过来的样子看向汴梁王,“王爷,就是这样普通一顿,您说吃下来会花多少钱?” “最便宜的四五千两吧。”汴梁王很配合的回答。 沈峤朝他眨了眨眼,眼底全是笑意,然后很为难的看向皇帝,“一顿饭最少花掉四五千,就这样皇上还觉得让他们掏的钱多吗?” 第八十二章 谁来也没用 皇帝,“......” 这沈峤的心眼可真多,一不小心就把皇帝也给带沟里了。 沈峤心里可高兴了,皇帝看不起自己,轻敌不说,也看不起她作为一个it人程序猿的逻辑思维,不严谨可是要出bug的。 沈峤才不管皇帝怎么想的。 看到皇帝的样子,突然神色一变委屈爸爸巴巴地看向汴梁王,“王爷,我看皇上的脸色好像不大好,难道真的是我要多了吗?” “不多。” 短短两个字把皇帝给整崩溃了。 你特么汴梁王要宠女人自己花钱啊,拿着他腰包里的钱去哄女人开心,要不要脸?! 汴梁王淡淡地看向皇帝,好像在说:他就是不要脸,就是要让他这个皇帝套这个钱了,你能怎么滴? 他忍! 还不到时候,等时机到了,他一定要把这么多年受到的屈辱一一补回来! 一定要! “是不多。”皇帝咬牙切齿,“只是朕没想过城繁露竟然价格这样高,难怪皇叔产业做得好,人人都说皇叔富可敌国。” 汴梁王不在意地挑眉,皇帝这种话中有话的事情怎么还能次次上演? 他都看腻了。 “本王会挣钱,是本王的本事,不过......”汴梁王话音一转,“本王好似没听到皇上有什么产业,赚钱的更是没几个了,像是城北的那几家......” “不是本王说,就是本王的下属那些人都看不上。” 皇帝,“......” 打人不打脸! 这汴梁王专挑他的刺头说。 “这些都不重要,皇上还是赶紧下旨让闹事的人掏钱吧,大过年的,事情早点结束好回家吃饭。”沈峤挑出重点。 “来人。”皇帝见依旧躲不过这件事,叫来了宫人,“殿外的那群人新年里寻衅滋事,证据俱全,此事对城繁露影响巨大,特罚众人在城繁露跪上七天,寻求沈姑娘的谅解。” “另,每个人罚银五百两。” 宫人领命准备退出去。 “等等。”沈峤叫住宫人,看向皇帝眼神凌厉,“皇上是不是忘了什么?” 皇帝装傻不认,“还有其他吗?” “王爷,看来皇上的记性不大好啊......”沈峤才不和他争论,直接调转向汴梁王撒娇道,“我的事情不重要忘记也就罢了,若是涉及到家国大事忘记了,一国之君那就是言而无信,会被人诟病的。” “你说得对。”汴梁王给予肯定,看向皇帝还没开口就听到皇帝继续下令。 “让他们每个人带着牌子,上面还得写着:‘惹是生非、咎由自取’,在城繁露门口跪上七天。”皇帝咬着牙补充说道。 沈峤这才满意了。 汴梁王见沈峤满意了,他也就满意了。 宫人退了出去,福瑞却在这个时候进来了,“皇上,菀嫔娘娘听说皇上您一直未进膳食,亲自下厨房备了些吃的,给皇上送过来了。” 沈峤挑眉。 没吃饭? 亲自下厨给送饭过来?!睁眼说瞎话也不至于这样吧? 把她当傻子呢,想让柳菀来当说客才是真的,不过事情已经结束,谁来也没有用。 第八十三章 不合规矩的身份 “菀嫔来了?”皇帝已经兴致缺缺了,毕竟事情有了解决办法,就算菀嫔来了也没用了,“正好沈姑娘也在,两人也能叙叙旧,让她进来吧。” “是。”福瑞让人去通传。 不多时,柳菀身着淡粉色宫装裹住她玲珑剔透身段,腰系嫩绸,锦绣梅花荷包松垂,脸上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动人,双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娇俏而不失典雅,如漆般的长发松松的被绾成一个髻,两鬓的发丝柔柔的下垂,头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沈峤是个女子都看呆了。 仅仅一日,柳菀竟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她天生就是为宫廷所生,沈峤看着她一一见礼之后。 “臣妾听闻皇上一直未进膳食,便下厨简单做了些吃的,皇上空了吃上一些,虽然国事要紧,但是皇上的身子更为重要。” “皇上是国之脊梁,有皇上才能有汴梁。”柳菀轻盈的声音落在皇帝的心上很是舒畅。 是啊。 他是皇帝。 他才是汴梁最重要的那个人。 “爱妃说的是。”皇帝瞥了眼一旁的汴梁王两人,“爱妃做的是什么?福瑞,给朕端过来瞧瞧。” “可不能辜负了爱妃的一片心意。” 柳菀笑着呈上自己的‘心意’,可仔细看看却能看到她的笑意未达眼底。 沈峤内心真的笑崩了,这皇帝怕不是猴子派来的傻缺吧! “沈姑娘,没想到你也进宫了,早知道你来了我就多做一点了。”柳菀看向沈峤,脸色真诚了许多。 “我就不用了,我在王府当蛀虫,又不用当家也不用像皇上这样操劳国家大事,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子。”沈峤说得极其认真。 柳菀颔首,“沈姑娘说笑了。” 她并没有生气,相处过后的她知道沈峤就是这样的性子,至少她听得出来沈峤的话没有别的意思。 “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回府吧?”沈峤转头看向汴梁王。 汴梁王眼神示意她别急,事情还没完。 果然,柳菀开口了。 “皇上,这到底是皇宫,又是您处理政务的勤政殿,沈姑娘虽然是汴梁王府的人,可平民的身份进殿,怕是不合规矩吧?” “臣妾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跪了许多人,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宫外的百姓,既然他们没有资格进殿,沈姑娘是不是也应该......”柳菀说这话的时候多了几分冷漠。 皇帝打量着柳菀,想从她的神色中探究点什么。 却不其然地发现柳菀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然后想起来贵妃之前邀请沈峤去到柳府,汴梁王承诺然柳菀成为侧妃一事。 最后却是被扔出了王府。 她恨沈峤......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今有了宫妃的身份,即使是出自汴梁王府,可对于沈峤的态度......这里面的事情可琢磨的层次可太多了。 “爱妃,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皇帝假意呵斥柳菀,“沈姑娘可是皇叔‘金屋藏娇’的姑娘,与旁人不同。” 第八十四章 郡主之位 沈峤无语了。 来来回回做戏,累不累啊。 “皇上说的臣妾明白,皇上这样做是为了给汴梁王面子,可整个汴梁的百姓都知道汴梁王最重规矩,如今却自己带头破戒,是不是不太合适?”柳菀继续说道。 皇帝心里小九九打转,若是真的以此来‘要挟’汴梁王和沈峤,方才出去的钱和面子是不是能收回来? “爱妃说的虽然在理,但是......”皇帝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沈峤看向汴梁王,用手戳了戳他,朝着皇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神问道: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不表示表示? 汴梁王回道:不急。 沈峤:...... 行吧,是她着急了。 “这件事情想来明事理的汴梁王心里最是清楚了,皇上若是觉得为难,不如把事情交给汴梁王来处理,想来最是公允的汴梁王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皇上可是要给天下做表率的,汴梁王也是皇室中人,自然不会让皇室蒙羞的。” 柳菀说得掷地有声,皇帝听得心里也痒痒,不等他开口,柳菀看向了汴梁王,“王爷,您觉得呢?” “甚好。”汴梁王仅用了两个字来回答。 可这两个字足够让皇帝失去理智了,看向汴梁王的神色已经变了。 “皇上,您看王爷度同意臣妾的说法。”柳菀笑意明显,看向皇帝眼神深处却有人看不懂的意味闪过。 “既然皇叔也觉得菀嫔说的没错,那......”皇帝看了眼沈峤,假意咳嗽两声坐直了身子宣布,“沈峤无召进宫,在勤政殿目无王法,见到朕甚至不行礼问安......” “随便给她个郡主公主的身份吧。”汴梁王打断皇帝的话。 皇帝,“......” 什么? 郡主公主? 难道不是应该要问罪沈峤吗? 汴梁王说完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向皇帝,神色坚定根本容不得皇帝质疑反驳,“既然都觉得她百姓的身份没资格进宫,那就随便给个郡主公主的身份,往后这后宫也不用向皇帝和后妃报备,可自行出入。” “别的也不用给太多特权,同本王一样即可。” 皇帝,“......” 众人,“......” 汴梁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用给太多特权,和汴梁王一样就可,这特权已经超越无限了,还想要什么特权?给她帝后的位置怎么样?! “汴梁王,她不过是一介女子,若是同您一样,且不是要翻了天了,天下会大乱的。”柳菀严肃反驳。 皇帝听到柳菀的话神色稍霁。 “天下大乱?”汴梁王冷嘲,“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本王便是那定海神针,看看谁能翻出浪花来。” 柳菀,“......” 皇帝,“......”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峤定定地看着汴梁王,看着他不容反驳的坚毅侧脸,方才的那瞬间她心跳加速,有种自己是红颜祸水的感觉。 ‘英明神武’的汴梁王为了她驳了皇帝的脸面,更是要和天下作对的模样。 “沈邡君,你......”沈峤喊了喊他的名字。 第八十五章 满载而归 汴梁王听到她喊他,转头看过去,“放心吧,我在。” 沈峤眼眶微红。 又是这句话,他到底知不知道这话对于她来说冲击力有多大,她现在最怕听到这句话了,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迷失在这句话里面。 “皇帝还有什么疑惑吗?”汴梁王重新看向皇帝追问,“若是没有了,下旨吧。” 皇帝,“......” 他有! 但是他能说吗?! 能吗?! “来人,拟旨……”皇帝忍了又忍,福瑞也不敢出声安抚皇帝的心情,只是不期然地看了看殿中的菀嫔。 原本以为菀嫔方才出声是为了降罪沈峤,没想到却被汴梁王截胡搞了这么一出,他都要怀疑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 皇帝奋笔疾书,圣旨上潦草的笔记看得出来他是多么的不情愿。 “沈姑娘反正也是住在汴梁王府,如今人都在宫里,就不用去王府跑一趟了,就在这宣旨吧。”皇帝脸上全是敷衍之色。 沈峤不在意,“皇上高兴就行。” 皇帝,“……” 高兴个屁! 这身份地位是汴梁王给她弄来的,沈峤自然要喜滋滋地收下。 “沈峤接旨。”福瑞扯着嗓子喊道。 沈峤站起身准备上前领旨,毕竟接旨是要行跪拜大礼的,这按规矩她还是懂的。 “不用了,直接念吧。”汴梁王拉住她,将她拉回座位上,看向福瑞示意他直接念。 福瑞,“……” 皇帝,“……” 连接旨的跪拜都要省了,皇帝的尊严在汴梁王面前不值一文。 福瑞得了皇帝的首肯后才缓了缓神色打开圣旨宣读。 皇帝看来是极其不满意了,连封她为郡主内容里夸赞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其中一句‘深得汴梁王喜爱,朕爱屋及乌特封其为郡’,听听……这像人话吗? 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 “谢皇上。”沈峤高高兴兴地接了。 “开心吗?”汴梁王盯着沈峤,沈峤打开圣旨看着里面的内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圣旨呢,新奇的很。 “开心啊,只是......”沈峤突然收了笑容,看向皇帝,眼底全是不解。 被沈峤盯着的皇帝心里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 “我成年了,如今又是郡主身份,一直住在汴梁王府也不太方便,皇上要不要考虑赐我一座府邸?”沈峤眉头微皱,好像自己很为难。 皇帝,“......” 要银子,他已经给了。 又要身份,他也给了。 现在还要府邸!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呢......”沈峤又来一个大喘气,皇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可很快沈峤就打破他的希望,“我想着王爷应该不舍得我搬出去,皇上临时给我找一个郡主府也麻烦,不如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皇帝的心被悬了起来。 “皇上把重建府邸和要赏赐的物件儿都折现吧,如此也不用去麻烦工部他们了,直接用钱多便利啊,皇上你说是不是?”沈峤言笑晏晏,说得极其真诚。 皇帝,“......” 第八十六章 回府 “怎么?皇上不愿意?”沈峤看着皇帝不说话的样子,知道把他气狠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郡主府也不是所有郡主都会有的,更何况......”皇帝瞥了眼一旁的汴梁王,“非皇家血脉的郡主之位,想要分配郡主府和封地,是要经过礼部的。” “眼下朕破格封你为郡主,已经是不合规矩了。” 言下之意,别得寸进尺。 若是换个人可能还会忌惮皇帝,可惜......沈峤这个穿书人根本就不怕一本太监的书,就算他是男主又怎样? “不合规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不多。”沈峤迎上皇帝的目光,毫不怯弱。 “折现吧。”又是一直没开口的汴梁王一锤定音。 皇帝,“......”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能拿出来的钱已经不多了,一会儿一个五千两,现在郡主府折现赏赐折现,又得搭进去好多银子。 刚过年上缴的岁贡,一下子全出去了,新的一年还不知道要过得多拮据。 福瑞看向皇帝等着他发话。 皇帝无奈摆手让他去准备,福瑞福身退了出去,期间看了眼沈峤等人,真是......好心机。 柳菀却是一言不发,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汴梁王起身对皇帝说道。 沈峤跟着起身,不小心撞到桌子碰到手肘的麻筋,疼得她龇牙咧嘴,汴梁王上前查看,轻轻揉着她的手肘,“好些没?” “嗯。” 柳菀不着痕迹地收回方才已经踏出去的步伐,眼帘低垂。 汴梁王带着沈峤和京兆尹离开,殿外的那群人还在,一个个地跪在殿外,看到汴梁王他们出来,急忙低了头不敢看他们。 沈峤看着已经被惩罚过的那群人,叹了叹气,只可惜他们跟错了主子。 “走吧。”汴梁王不想沈峤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没必要。 ...... 殿内。 等人走远了,皇帝拳头紧握放在案桌上,眼神狠厉,全然没有方才的无能为力模样。 柳菀将一切收纳入眼底,换上柔情走上前给皇帝按着太阳穴,“臣妾那里还有许多皇上给的赏赐,进宫的之前臣妾也存了不少银钱,以后在宫里有皇上照料,那些银钱也没了用武之地。” “臣妾一会儿便让人去取了来,虽然不多,但是是臣妾的一片心意,皇上可千万别拒绝臣妾,不然臣妾就要愧疚而死了。” 皇帝的心情并没有好一点,“方才你要是没多嘴,朕也不会又被她讹了许多东西。” “正是因为臣妾的多嘴,臣妾也不知道要怎么弥补这件事,只能尽所能填一些,皇上别生臣妾的气了好不好?”柳菀握着皇帝的肩,顺势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柔情似水的话让皇帝软了下来。 这道歉揽下错误的态度和元后一模一样,原本还生气的他一下子气消了一大半。 反手将柳菀捞在怀里,“这点钱朕还是有的,朕赏给爱妃的,爱妃自己留着就是,朕还没到那个地步。” 第八十七章 开业 柳菀莞尔一笑,靠在皇帝的胸口夸着,“皇上不过是受人辖制,待皇上展翅腾飞的那一刻,将无人能敌。” “爱妃所言有理。” 大殿中的两人你侬我侬,办完事回来的福瑞守在殿外。 ...... 汴梁王府。 沈峤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让慧灵把圣旨压箱底了,皇帝那丑的不行的字她是再也不想看到,还有上面的话......虽然没错,也不想看。 当天夜里,沈峤和汴梁王吃了团圆饭,府上下人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用晚膳,沈峤让尚苓送来了纸,沈峤不习惯用毛笔,挑了最细的一支,蘸了墨用着握钢笔的姿势开始动笔了。 尚苓看着沈峤的字,皱眉问道,“姑娘,虽然奴婢识字不多,但是您有好几个字奴婢都不认识,您能教教奴婢吗?” 沈峤,“......” 拎着毛笔看着纸上的字,她忘记了她写的都是简体字,这些古代人可能真的不认识。 “尚苓,你来。”沈峤站起身将毛笔递给她,“我来给你念,你来写。” 被赶鸭子上架的尚苓愣住了,她不是要接替姑娘活儿的意思,可是姑娘的模样明显是不想自己动手了,“姑娘,奴婢的字不好看,到时候......” “哎呀,谁在意那些细节啊。” 尚苓这才安心,听着姑娘一边念,她一边详细的记载。 主仆两人洋洋洒洒写了十八张菜品,后面附上了详细的烹饪过程。 城繁露初一歇业是为了交接给她。 初二可以营业了。 “尚苓,明儿一早给城繁露厨房送去,让他们先去备食材,提前做上一两次,熟能生巧就好了,等中午开业不至于手忙脚乱。”沈峤伸了个懒腰。 折腾了一天,她有些累了。 “好,奴婢明儿一早就去。” “还有那几个人,你给你家王爷带个话,明儿城繁露重新开业,我要看到他们几个。”沈峤说道那几人来了精神。 “奴婢记下了。” 沈峤舒舒服服地去洗漱睡觉了。 ...... 第二日,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缝隙中不经意间让阳光挤了进来,将屋子都照得敞亮无比。 沈峤用手臂挡住眼睛,身体诚实地不想动,脑子却已经开始转动了。 盘算着今天要去城繁露,还要就着昨天的事情给自己的酒楼造世,她要来个开门红! “姑娘,您醒了,可要现在起身。” “嗯。” 尚苓给沈峤收拾,慧灵挑选着衣衫。 新年里头,沈峤做了许多鲜艳颜色的衣衫,慧灵给她选了一身黄色衣裙,加以浅粉色的腰带和领边,让她娇俏中多了几分柔和。 沈峤任由她们打理。 下人送来了早膳,沈峤惦记着开业的事情,随便吃了点准备出门。 “姑娘别急,王爷一早就吩咐奴婢给姑娘带话,王爷一会儿过来掌上阁带您去城繁露。”尚苓不紧不慢地说道,“昨夜里姑娘吩咐奴婢的事情,王爷昨天夜里已经让福管家去做了,奴婢把菜品单给了福管家,姑娘不用太费心。” 沈峤,“......” 汴梁王这么贴心的吗?! 第八十八章 道歉 “姑娘不用想太多,王爷真不是那花心的人,也只有姑娘的事情王爷才会这样上心,换了旁人才没有这样的待遇呢。”尚苓颇为沈峤感到高兴。 “尚苓姐姐,姑娘昨天进宫被皇上封为郡主了,往后是不是该改口了啊?”慧灵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什么?姑娘如今是郡主了?”尚苓欣喜若狂。 没想到昨天姑娘进宫还有这样的好事。 “一没府邸二没封地三没封号的郡主,你觉得我该开心吗?”沈峤淡淡地看了眼尚苓,把她的热情给浇了个透心凉。 “皇上也太过分了!王爷就没有说什么吗?”尚苓替沈峤打抱不平。 “说了,让皇帝折现给我,另外......”沈峤笑着补充道,“圣旨上说了,我这个郡主没什么特权,只是和汴梁王一样而已。” 尚苓,“......” ‘和汴梁王一样......而已’! 这话的冲击力不亚于沈峤被封郡主。 相当于是汴梁自此后多了一个‘汴梁王’,整个汴梁一个汴梁王已经够皇帝头疼许久了,再来一个沈峤,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消停日子可以过。 “姑娘……郡主,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您知道这话可比那些东西有用多了。”尚苓满眼都是羡慕。 姑娘这可是第一人啊。 “还是同以前一样叫我姑娘吧,郡主听着……不大自在。”沈峤摸了摸头上的发饰,好看。 “好嘞。” “姑娘,王爷来了。”下人进来禀报。 沈峤带着人走了出去,一股凉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穿的这样单薄。”汴梁王眉头一皱,“尚苓,给你家主子再那件大氅。” “我身上已经有了,再来一件笨重得很,只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而已,实际上不冷。”沈峤拉住尚苓,她才不要穿得像只熊一样呢。 “听你的,走吧。”汴梁王不强求。 女子爱美是天性,不愿意便算了,一会儿上了马车就暖和了。 一路上沈峤和汴梁王聊着昨天送过去的菜单,汴梁王夸了她。 凉菜、热菜、煲类、汤甚至是饭后甜点她都想好了,一晚上准备得很充分。 到了城繁露,尚苓扶着沈峤下了马车,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去看看怎么回事。”沈峤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脸色不大好。 汴梁王站在原地不动。 尚苓很快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姑娘,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门口跪了昨儿挑事的人,身上还挂着牌子呢,他们围在一起也是在看热闹,讨论昨天的事情。” “看来我预期的效果能达到了。”沈峤没想到人还来得挺早。 “什么预期?”汴梁王问道。 “借他们昨天闹事,这几天跪着道歉的行为,帮我把店宣传一波,免费宣传,不要白不要。”沈峤偏头看向汴梁王,眼底全是亮色。 “这么聪明。” “那可不!”沈峤毫不客气的应声,“走,去看看。” 一群人走上前,尚苓护着沈峤喊道,“都让一让,让一让。” 围观的人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儿来。 第八十九章 开业 沈峤看着跪得整整齐齐的一排,还挺壮观,“皇上办事儿还挺牢靠。” “嗯?”汴梁王在一旁不满意的反问,鼻息出来的声音让沈峤一个激灵。 “当然了,最牢靠的还是王爷本爷。” “嗯。” 沈峤,“……” 拍马屁的话听不出来? 居然一点儿不客气就应了这话。 络腮胡子等人抬头看了看沈峤和汴梁王,很快低下头,身前的牌子上面那八个大字很是招眼,她看着他们窘迫的样子心底畅快。 “各位。”沈峤转身看向众人。 围观的人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沈峤,黄色长裙的沈峤让他们看呆了,这就是王爷金屋藏娇的姑娘啊,真是好看。 “城繁露昨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多少也听说了,皇上主持了公道,让这些人用这样的方式道歉。” “昨天本来是打算要歇业一天,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沈峤说的诚恳,“所以,今天城繁露重新开业了。” “还给大家带来了新菜品,新口味,王爷吃了都说好的菜哦。” 众人一听开始议论纷纷,毕竟汴梁王就在沈峤的身旁,这样的话可不是敢随便说的。 “以前这城繁露的菜价格高,或许许多人还没有尝过,但是......在这几个人跪着的几天里,只要他们在这里跪着,酒楼一楼的价格打五折。” 沈峤说过不会改变城繁露的经营模式,但是她需要机会把城繁露的口碑打出去,只有这群人尝过味道后,口口相传才能经营地更好,为她发展连锁气到效益。 “好。” “好。” “好啊。” 众人一听打五折开心得很,能在边梁城居住的人,多少还有些闲钱,城繁露平时的价格舍不得,但是打五折,又是在新年里头,咬咬牙还是可以尝一尝的。 “各位稍等片刻,我先进去厨房把菜的味道把把关,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准备开门营业了。”沈峤抬手制止大家的议论声。 众人纷纷应声点头。 汴梁王也看向沈峤,眉眼间发生变化,他是真的没想到沈峤居然还会先把关菜品,细心且负责,这样心性的人不会差。 他看向沈峤的眼神越来越满意。 沈峤朝众人抱以歉意的笑笑,然后带着汴梁王径直进去厨房。 师傅们已经把菜都做了一遍,每一个师傅都把菜品做了一道出来,整齐地站在一旁等着沈峤来验收他们的成果。 “辛苦大家了。”进到厨房的沈峤并没有先去尝菜,而是给大家道了一声辛苦,众人心里一暖,真不愧是王爷看上的人,就是不同。 “不辛苦不辛苦。”众人摆手说道。 “那我先尝尝大家的成果,若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准备开业了,好吗?”沈峤征求他们的意见,而不是强势的执行。 “姑娘,请。” 大家让出一条道儿来。 沈峤开始对桌上的菜品进行一一品尝,期间不时对菜进行点评,比如辣子鸡不够辣,凉菜味道欠缺,汤太过油腻等等。 第九十章 降服 沈峤放下筷子,看向大家,“方才我说的那几道菜味道差一点的,可以尝尝其他师傅的菜,做做对比。” 被点名的师傅开始自己品尝,吃过其他师傅的菜后和自己的对比,点点头表示认可沈峤的点评,也记住了要怎么改进。 唯有...... “姑娘作为一个品菜的人,口味不一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几个师傅做的菜口味不同,正好满足不同的客人,我觉得不需要做什么调整。”在一片和谐声中一道突兀声音响起。 沈峤看过去,是一个皮肤黝黑看不太出来实际年龄的男子,只他伟岸绷直的身子让沈峤挑了挑眉,他的年龄好像不大。 “你叫什么?做厨师几年了?” “我叫吴谷,做厨子已经六年,在城繁露掌厨两年。”叫吴谷的男子平和的回答,方才提出异议也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话而已,没有要针对沈峤的意思。 “只是做厨师四年就能到城繁露掌厨,你的天资应当是很好的。”沈峤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火热。 汴梁王不言语,眼神一暗,看向吴谷的眼神变了变。 “回姑娘的话,吴谷是个孤儿,在别的酒楼掌厨了四年,天资聪颖,尤其是对于做菜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特地请来城繁露的。”城繁露掌柜解释,也怕吴谷的直性子得罪了新老板。 “有自己的见解是好事。”沈峤点头表示赞同,“既然你这样说了,这样吧,我把你做出来味道不对的菜做一遍,让大家都尝尝,看看大家的意见,如何?” 吴谷没想到这姑娘还会做菜,将信将疑的点头。 沈峤利落干脆地挽起衣袖,在大家的注视下开始挑菜、洗菜、备菜,完全不看做菜教程,那些是教程已经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很快,热锅、下油、炒香配料,一一加入菜品。 众人看着沈峤娴熟的手法,已经默默感慨了。 吴谷这时候已经服气了一大半,在王府养尊处优的女子,按理说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才是,哪儿能做这些? 可沈峤做了,还做的很好。 不自觉间他看向沈峤的眼神变化了。 汴梁王的眼神更冷了,全身散发着不要惹我的气息,除了汴梁王自己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峤身上,谁都没发现汴梁王的不对劲。 不过两刻钟,沈峤做好了三菜一汤,正是吴谷做出来味道不对的几道菜。 “尝尝看。”沈峤洗好手站在一旁示意他们尝一尝。 从菜品下锅飘香那一刻,他们都已经暗搓搓期待菜品的味道了,看着眼前色相俱全的菜,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尝尝看它的味道能不能配得上这样的色相。 众人品尝过后纷纷赞不绝口。 唯有吴谷还没有尝,沈峤朝他抬手示意,“尝尝。” 众人让开,吴谷上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沈峤说他的辣子鸡不够辣,他倒要尝尝看她的菜会怎么样。 鸡肉放到嘴里的那一刻,鸡肉和辣椒的香味袭来。 第九十一章 捧场 带着鸡肉的绵软和辣椒的辛辣,还有花生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吴谷双眼放光。 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菜尝了个遍。 放下筷子走到沈峤的面前,拱手一礼,面前真诚,“刚才是我傲慢无礼了,姑娘的手艺远在我们这些人之上。” “我们不管做什么菜,品尝者才是重点,但是不能抛去菜品的本身精髓,当它的精髓没了这道菜就没了灵魂。” “我们可以根据食客的口味来推荐菜品,但是不能因为他们想吃这道菜,又不能接受它的精髓,以此来让我们去迁就他们的口味,把菜最重要的成分变掉,这不是我们厨师做的事,明白吗?” 沈峤这些话是对所有厨师说的。 吴谷最为触动。 “好了,你们的菜没有大的问题,现在抓紧时间调整下自己的心态。”沈峤最后开口,“掌柜的,去开业吧。” “好的,姑娘。”掌柜领命出去。 厨房内的人围着沈峤做的那几道菜,不断地研究着她方才的手法,在他们的领域中探讨着。 汴梁王却已经拉着沈峤离开了厨房。 吴谷抬起头看着沈峤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直到身旁的人撞了撞他,他才回头笑笑把精力放在菜品上。 ...... 门口,掌柜已经大声讲解着今天的菜品,图文并茂,生动形象,加上掌柜慷慨激昂的介绍,围观的群众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仅是这些菜的新奇,还有折扣价格,这都是诱惑。 “掌柜的,别说这么多了,眼下已经要到饭点了,抓紧时间开业吧。” “是啊,掌柜,营业吧。” “营业营业。” “......” 一群人开始吆喝着让开业。 掌柜抬手制止,“方才我们老板已经说过了,等她把菜品过关之后,我们就可以营业了,不会让大家等太久时间的。” 话音刚落,沈峤出来了。 “姑娘,王爷。”掌柜的转身躬身。 “方才我已经对今天的菜品一一检验过了,后厨的师傅们也开始动起来了,我宣布城繁露开张大吉。”沈峤脸上全是笑意。 汴梁王早早让人准备好了鞭炮,沈峤说完,鞭炮声已经响起了。 喜庆,热闹。 沈峤和卞梁王让出道儿来,掌柜和小二们开始迎客了。 今天的价格只能在大堂使用,想要去二楼三楼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折扣会低一些,且有包间费用。 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在大堂,先尝尝鲜。 突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沈峤看着精心装扮过的祝可,眼底含笑。 “我来给你的酒楼捧捧场啊,事情我都听说了,这酒楼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干,我看好你。”祝可碰了碰沈峤的手臂,“等你要开分店的时候,叫上我啊,我有点闲钱,我来入股,让我赚点嫁妆怎么样。” “你家缺钱?”沈峤挑眉。 “不缺啊,但是......谁会嫌钱少啊?自己挣的钱花着硬气不是。”祝可梗着脖子嘴硬。 “是这么个理儿。” “是吧是吧,别忘了啊。”祝可笑着叮嘱。 第九十二章 来意 “慧灵,带祝姑娘上楼。”沈峤吩咐慧灵。 祝可毫不客气的跟着慧灵上楼了,能吃一顿是一顿,且她主要是想尝尝沈峤的菜。 给馋的。 汴梁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的感觉,心里堵得很。 围观的人想去尝鲜的已经进去占座了,剩下的那些没钱进店的人也渐渐散开,不去凑热闹了。 沈峤走到门口往里看,小二们忙着给客人上茶点菜。 厨师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有了沈峤露一手的前提,他们更加有干劲了。 “我上去看看祝可,要不要一起?”沈峤看向汴梁王,问他的意思。 “不了,你去吧,我还有点事去处理下,晚一点我来接你一起回府。”汴梁王并不想看到任何要‘抢走’沈峤的人。 哪怕对方是女子。 四楼。 沈峤推门而入,祝可正在焦急等待,一方面等着沈峤过来找她,一方面也等着城繁露的新品上来,好一饱口福。 她才不会承认,城繁露还是在汴梁王手上的时候,她是没有机会来这吃饭的。 一听说城繁露送给沈峤了,她眼巴巴地就来了。 美其名曰给沈峤捧场的。 多机智啊。 “快快快,过来坐。”祝可起身迎接沈峤,把她扶到自己位置旁边,又是倒茶又是挪点心的,“怎么样?累坏了吧?” “不累。”沈峤摇头。 祝可这模样反而有几分城繁露主子的意思,“汴梁王对你是真好啊,一面把城中最赚钱的酒楼送给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面为了给你出气,让皇上吃了哑巴亏,还得了郡主的身份,享有汴梁王一样的特权,这整个汴梁都找不到第二个人来。” “你渴不渴?”沈峤把茶水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喝水。 祝可,“......” 沈峤是觉得她话太多了吗? 可是她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感慨啊。 “你今天来不会是为了听这些八卦的吧?”沈峤老神在在地看着她问道。 祝可,“......” 还真是。 但是......不能说! “当然不是啊,方才不是和你说了,想入股你的产业,然后赚点钱花。”祝可把方才的话拿出来当了挡箭牌。 “等第二家店开起来吧,这家店不合适。”沈峤开口,算是应允了。 “好啊好啊。”祝可忙不迭地应下,这家店可是汴梁王送给沈峤的,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分红,会被她爹打死的。 聊着闲话,菜上来了。 凉菜两个,热菜两个,一个汤,酒楼送的甜点和水果,足够祝可一个人裹腹了。 “这些菜品都是出自你的手?”祝可不可置信,沈峤像是一个宝盒,每一次都能给她带来新鲜,让她见识到沈峤的多面。 “嗯哼,如假包换。” “厉害啊,难怪我爹总让我跟你学学,以前我还不服气,如今......”祝可点头,手上动作也没停,夹了一道又一道的菜,“我是心服口服。” “谢谢祝小姐对我的认可,不胜荣幸。”沈峤应了她的奉承。 第九十三章 带来的消息 “这是你应得的,不用客气。”祝可边吃边聊天,“这菜真好吃啊,相信我,你的店一定会生意长隆,到时候别忘了我啊,千万别忘了我。” “记住了,你说快八百回了,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沈峤做状抠了抠耳朵,“赶紧吃吧,天气凉,一会儿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的好的。” 沈峤安静地在一旁想着自己的事情,酒楼已经开业了,虽然昨天说了不会动原来的运营模式,但是她还是要等今天过后,再来看看今天的收入行情,还有店里运转操作是否有问题,再看看要不要做调整。 还有菜单要不要做调整,她想把现代的套餐模式带进来,如此能提前准备一些套餐,减少厨房正餐时的压力。 这个空挡,祝可已经风云残卷把菜都干掉了。 沈峤看着一个个空盘惊呆了。 她没想到一女孩子这么能吃,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少,她居然一点不剩。 “沈峤,你这里的菜......”说着,祝可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真的,这也太好吃了吧?就这样的味道,不称霸汴梁都不合理。” “谢谢你夸奖。”沈峤依然是淡淡地。 “对了,我今天吃了你一顿饭,为了公平起见,我送你一个消息怎么样?这样我也不算白吃白喝,我心里也不用有负担。”祝可擦好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峤,“......” 这姑娘还真是...... “你说说看。” “昨天城繁露不是有人闹事了?虽然是皇上的手笔,但是这件事毕竟没有经过皇帝手,而是利用了一个大臣的手,皇帝为了保住自己和那位大臣,才会放弃了实施的那几个人。”祝可把他听来的消息和沈峤分享。 “然后呢?”沈峤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我刚才来的时候还看到汴梁王了,眼下他却没有和你一起,想来......他应该是去‘处理’这位大臣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爹啊。”祝可说得理所当然。 “知道是哪个大臣吗?还有他的住处。” “当然。” “带我去。”沈峤眉眼间全是异样的神色,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就是想去看看,“若是你带我去,我可以允诺你连着七天免费在城繁露吃饭,怎么样?” “成交。” 祝可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被她吃完的光盘,已经在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 沈峤跟着祝可去了所谓的李府。 李大人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一个不高的职位,但是经过祝可的讲述和她脑子里的记忆,她知道这位李大人是她的舅舅。 是柳夫人的亲哥哥。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 看来许多事情依然是绕不过柳府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而沈峤一路赶到李府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尾声。 李府大门没有人守门,沈峤下了马车看了看祝可,“尚苓,去敲门。” “是,姑娘。” 尚苓上前去敲了敲门,没人应,看了眼沈峤在她的示意下,又敲了敲门。 第九十四章 真实的汴梁王 这一次开门了,开门的人是暗七。 暗七看了看尚苓,眉眼间全是诧异,“你怎么来了?” “是姑娘来了。”尚苓让开身子,把沈峤露出在人前。 暗七看到沈峤,侧了侧身子从门缝里出来,低声问道,“姑娘怎么来了?这时候姑娘不是应该在城繁露吗?” “我不能来?”沈峤敏锐地问道了一股血腥味,从那不宽的门缝中传出来的。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暗七有些犹豫,“王爷此时正在里头办事,姑娘可要稍等片刻?属下去禀报一声。” “不用,你带我进去。”沈峤异常严肃。 众人都没有见过沈峤这个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姑娘,里头现在混乱,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去,而是属下怕您看了会……”暗七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沈峤却是听懂了。 “无妨,带我进去。” 暗七见沈峤坚持,她也不好再劝,只得最后说了一句,“如此属下带姑娘进去,姑娘一定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嗯。” 暗七已经提醒过,见姑娘不甚在意的神色,兀自叹了口气。 “我也要去。”祝可跳下马车,眼底全是不放心,要是有什么事她还能照应沈峤。 “祝姑娘还请三思。”暗七劝道,话里更多的是威胁。 祝可毫不所动,依然坚持。 “让她一起吧。” 沈峤开口了,暗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峤带着祝可跟在暗七的身后,血腥味越来越重,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强自忍下这股恶心反胃,加快脚步跟在暗七的身后。 绕过了照壁,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身上还留着血,人已经不动了,不知道死了没有。 “他们已经死了。”暗七仿佛听到了沈峤内心的想法,低声回答。 沈峤,“……” 绕过了正堂,走到了正屋,正屋的门大开着,沈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汴梁王,一张冷漠毫无表情的脸。 第一次见到汴梁王的时候,虽然他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那时候他的杀气不是那么重,到底是隐匿了一些。 但是现在她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的杀气,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愤怒? 祝可看着这样的汴梁王有点后悔了,不应该把消息告诉沈峤的,还把她带来了,要是让汴梁王知道了,她会不会就此嗝屁了? “姑娘,还要进去吗?”暗七看着沈峤的模样,再次问道。 “嗯。” 暗七无奈,只得继续带着她往里走。 “主子,姑娘来了。”到了门口,暗七快步上前禀报。 汴梁王朝沈峤的方向看过来,先是皱眉,很快收敛了全身的杀气,嘴角扬起笑脸起身。 沈峤在他起身的那刻已经走了进去,屋内的状况比屋外还惨烈,看装扮应当都是李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唯一还跪着没死的男人也看了过来。 他……便是元后的舅舅么? “你怎么来了?不是陪着祝可在城繁露?”汴梁王一个眼神瞥了眼祝可。 第九十五章 隔阂 死了死了。 这是祝可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你不是说有事情处理?就是这件事?”沈峤抬眸看着他。 汴梁王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不外乎是杀人这件事。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特殊的事情。 “嗯,他们该死。”汴梁王淡淡地回答,眼底的不在意让沈峤有些不知所措。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以来,汴梁王没有在她面前杀过人,甚至刚来的时候还从他的手里救下过人,她都快忘记了,汴梁王的人设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独来独往,从不守规矩,因为他便是规矩。 乍然间见到他这样的一面,她不适合,也……心疼。 她也不知道心疼什么,可就是觉得若是汴梁王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他就不仅仅是可恨之人,还是那可怜之人。 “你觉得我可怜?”汴梁王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那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沈峤不知道说什么。 汴梁王却嘲讽一笑,回到位置。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汴梁王语气冰冷,而后看向跪在屋里唯一活着的李佑,“看着家里一个个死去,才能让你记住这个滋味感受。” “既然选择站皇帝那头,就该安安分分,不要做那些让本王生气的事情。” “还是……”汴梁王眉眼一动尽是杀气,“本王以前太仁慈了,总是让你们有了什么不该有的错觉,以至于现在频频在本王后面动手动脚,以此来试探本王的底线。” “王爷,是罪臣一时想岔了,才会用了这样的混招,如今您出气也出了,罪臣只求您不要迁怒,罪臣愿以死谢罪。”李佑深深一拜。 看着府上的人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与他来讲已经是最大的打击。 他虽然站队皇帝,可不想把自己一家子都搭进去,说到底还是小看了汴梁王的狠戾,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竟然青天白日就这样灭了他的满门。 “想岔了?”汴梁王丝毫不动容,“那就承受承受想岔了的后果吧。” “暗一。” “主子。” “把他吊在城门口,和他安排的人一样,他们跪上七天,他就吊上七天吧。”汴梁王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是。”暗一一挥手,暗卫将没有挣扎的李佑拉走。 沈峤看着李佑被拉走,她的双脚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明明想求情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祝可安静地跟在沈峤的身后,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汴梁王这副模样,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甚至心里还在祈祷汴梁王可千万别和她爹说点什么,不然她真的会死翘翘。 汴梁王走到沈峤的面前,沈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往下的时候才看到汴梁王的衣服上有血。 她走上前,“你受伤了?” 汴梁王将她推后半步的动作看在眼里,沈峤突然的关心让他觉得好笑。 “要是没什么事情,少在外面。”汴梁王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沈峤,“……” 第九十六章 犟 汴梁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碍事? 还是觉得...... 沈峤侧身去看的时候,汴梁王已经绕过照壁看不到踪影了。 “你没事吧?”祝可察觉到氛围不对,上前关心。 “他是不是生气了?”沈峤喃喃自语。 祝可,“......” 这我哪儿知道啊?反正汴梁王的反应不对劲,之前对沈峤可不是这个态度,在柳府给她撑腰,在皇宫从皇帝那儿弄来位份和特权,城繁露拱手相送,那都是为了博她一笑。 可刚才汴梁王的态度明显不正常。 “姑娘,属下送您回去。”暗七突然出现在沈峤身边说道。 沈峤脸色更加难看了,汴梁王离开之前说了让她没事别在外面,眼下就让暗七送她回府,果然是觉得她碍事了。 暗七多少看出点沈峤的不对劲。 但是她奉了王爷的令,城里不安全让送沈姑娘回府,这李府的人就是因为胆大包天,皇帝的命令是让他们搅黄城繁露的事情,然后散播谣言破坏城繁露和汴梁王等人的名声。 可昨夜里,李佑居然另外动了心思,想对沈峤下手。 若不是王爷发现及时,沈峤今日就不会完整的站在这里了。 这才是今天王爷要对李府的下手的原因,王爷对沈姑娘真的是过度关心了,不惜冒着被弹劾的风险,也要除掉李府。 可王爷也吩咐了这件事不要让姑娘知道。 都怪祝可,想到这里暗七瞪了一眼祝可,要不是她,姑娘也不会来李府看到这一切,还让王爷和姑娘有了隔阂。 “祝小姐也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想来祝大人这么久没看到你,心里有很着急了。”暗七幽幽地开口。 祝可身子一震,“沈峤,空了我们再约,我先回去了,不然被我爹找到的话,我又要脱层皮了,我走了。” 话音刚落,祝可逃也似地离开了,地上的尸体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姑娘,走吧。”暗七催促。 沈峤像是魂掉了一般,任由暗七催促,尚苓扶着她一路出了李府。 马车上。 沈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情绪宕到了最低点,也在想这个时候汴梁王会去哪儿?会在做什么? “暗七,去城门口。”沈峤鬼斧神差地对赶车的暗七说道。 暗七,“......” 这祖宗又要干嘛啊? “姑娘,城内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府吧。”暗七还是劝道。 “去城门口。”沈峤固执地说道。 “姑娘......” “尚苓,你来赶马车,暗七是汴梁王的人,不是我能使唤的。”沈峤阴阳怪气的对尚苓吩咐,暗七看了眼要来赶马车的尚苓,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姑娘想去,属下带您去。” 最终还是暗七妥协了。 毕竟她的任务就是保护沈峤的安全。 赢了的沈峤并没有开心,这么坚持只是因为她觉得会在城门口见到汴梁王,她要去确认他是否有受伤。 靠在马车上,沈峤满脑子都是汴梁王带血的样子,还有那受伤的模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第九十七章 他在 城门口。 从李佑被拖过来开始就围满了人。 李佑刚被吊到城门上,在众人议论纷纷之下,汴梁王冷着脸来了,下了马,暗一跟在他的身旁,得了汴梁王的示意,朝一旁的侍卫抬手。 侍卫李佑的罪名一一公诸于众,众人骇然。 这李佑可真是胆大,不仅对汴梁王的店出手,还想杀害皇上新封的郡主,这郡主可是汴梁王的‘心肝’啊,真是不要命了。 “虽然李佑罪不可恕,可王爷是不是也太心狠了,竟然将人吊到城门口。”这样的做法到底不仁慈,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 “你懂什么,不杀鸡儆猴,以后人人效仿,要是哪天真的伤到那位郡主了,就来不及了,晚了。”其中有人反驳。 “就是,王爷这样做绝对是想震吓一些不安分的人。”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太凶残了……”那人依然觉得这处罚太狠了。 众人再看这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最终还是其中一人继续对他说道,“你这是妇人之仁,若是在战场,你这样的想法是会吃败仗的,不仅如此,还会有无数的将士因为你没命。” 那人不再说话,眼中的光渐渐熄灭,脸上也爬满了疑惑和不解。 沈峤来的时候把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汴梁王对李府动手是还有她的原因,她却丝毫不知。 暗七见马车内沈峤一直没动静,凑过去问道,“姑娘,可要下马车?” “尚苓,王爷在吗?” 尚苓左右探头看看后回答,“姑娘,王爷在的,正在同其他人说话呢。” “扶我下来。” “是。”尚苓打开帘子,一阵寒意袭来,沈峤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倒是刚才汴梁王对她的态度,更让她觉得心寒难受。 暗七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和第一次见到沈峤大不相同。 沈峤朝着汴梁王的方向走去,直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就这么望着汴梁王。 汴梁王从马车到的那刻就看到了,马车是汴梁王府的,很好辨认。 只是那时候起他的心思时不时已经飘向了沈峤,属下禀报的事情一点没听进去,下属很识相,见状也闭了嘴。 反正这些事都在掌控之中,也不是要急着汴梁王拿主意。 等沈峤走近了,汴梁王走过去,“不是让你不要在外面了?暗七没有将你送回王府吗?” “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很安全。” 沈峤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眼神却盯着汴梁王身上带血的地方。 汴梁王因为她这句话神色缓和了许多,暗七也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沈峤见他神色好些了,才壮着胆子走向他,轻声问道,“你刚才是受伤了吗?” “没有,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沈峤这才安心了,再看向汴梁王的时候,她心态变了很多,好像对汴梁王这个反派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感情和在乎。 “王爷,福瑞来了。”暗一突然上前禀报。 第九十八章 释怀 汴梁王眉头微挑,消息传得挺快。 “让他过来。” 暗一很快将福瑞带到汴梁王身边,福瑞脸色不是很好看,恭敬地给汴梁王行了礼,“王爷,奴才……” “你是看不到郡主吗?”汴梁王冷冷地打断他。 福瑞神色一僵,很快换上笑脸,“奴才给郡主请安。” “嗯。”沈峤将他的态度看在眼底,自己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敷衍地应了声。 “王爷,皇上让奴才请您进宫一趟。”说着,福瑞瞥了眼被吊着的李佑。 这来意很明显。 “本王这里还有事,你先回去回话,本王事情办完就进宫。”汴梁王可不是想请就能请的。 “可是,皇上和大臣们……”福瑞一脸为难。 “怎么?还等不得了?” “若是换了平时,自然等得,可是这次事关重大,王爷还是先同奴才进宫吧。”福瑞再次劝说。 汴梁王看也不看他,走到沈峤的面前,“我先送你回府。” 沈峤这次很乖,点点头和汴梁王一起上了马车,留下福瑞一人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汴梁王府。 两人下马车之后,福瑞已经跟了上来,眼看着两人进了王府,他却被门房给拦住了。 “睁大你们眼睛看看,洒家可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你们也敢拦洒家。”福瑞没想到自己会被拦下来,满脸怒色。 “睁大你眼睛看看,这里是汴梁王府,我们可是王府的把关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去的,要撒泼回你的皇宫里去。”门房也不是好惹的,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福瑞被气的够呛。 门房强硬地瞪了回去。 在汴梁王府还想拿乔,做春秋大梦去吧。 福瑞没有办法,但是又不能这样回宫,索性摆烂就在门口等着。 汴梁王把沈峤送回了掌上阁,轻声对她说道,“好好休息,在我回来之前先别出去了,听话。” “他让你进宫,是不是因为李府的事情?”沈峤到底还是担心。 就算汴梁王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却也是书里的反派,主角有光环,她怕汴梁王会吃闷亏。 “放心吧,我既然敢做就有把握,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汴梁王反过来安抚她,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担心,不再是那时候的怜悯。 事后他也知道是自己偏激了,很快调整了心态,她跑去城门口就为了问他是否受伤,这点到底是让他动容。 “好,我等你完好归来。” “嗯。”汴梁王这次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停了下来,“护好她,加强王府戒备。” “是。”暗七领命。 到底是因为李佑动手了,王爷害怕他们还有后招,不得不谨慎一点。 临离开前汴梁王再看了沈峤一眼,去他的屋子换了一身衣服进宫去了。 福瑞看到汴梁王出来,急忙跟了上去。 眼尖地发现汴梁王换了身衣服,心下了然,以为汴梁王是为了换衣再进宫。 …… 躺在软榻上的沈峤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九十九章 噩梦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她也不明白内里的关联。 想着想着竟觉得头疼欲裂,不断揉着太阳穴想要减轻疼痛,却没有效果。 “姑娘,可是头疼得厉害?要不要奴婢去寻太医来给您看看?”尚苓一进屋就看到沈峤不舒服,上前替了她,轻轻地揉着太阳穴问道。 “不用了,我去睡会儿。” “奴婢扶您。” 沈峤躺床上很快睡着了,尚苓把又给加了些碳,让屋内暖和一些,然后守在外面。 沈峤却开始了噩梦。 梦里她看到了李佑,看到他吊在城墙的样子,阴沉着脸是她说道,“如今我的境遇,你可满意了?高兴了?” “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妄想在这里得到什么吗?别痴人做梦了!” “你活该一辈子做孤儿,没人要,注定一辈子被人抛弃。” “哈哈哈哈……” 画面一转,李府那些下人一个个朝她聚拢,指责她,谩骂她。 沈峤吓得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痛苦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孤儿,爸爸妈妈很爱我,只是......只是......” “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你们才会死......是我......” 画面又是一转。 这次出现在城门口被吊着的成了汴梁王,浑身褴褛,好像是被鞭子抽打过了一般,随处可见地伤痕。 而城门口皇帝和柳贵妃等人看着汴梁王的样子,哈哈大笑,很是高兴。 还在讨论要怎么处死汴梁王。 是千刀万剐好呢,还是五马分尸的好? “不可以......”沈峤一声尖叫,猛地惊醒。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慧灵跑出去喊道,“赶紧把给姑娘准备的吃食拿上来,再弄些热水来,给姑娘沐浴。” 屋内。 “姑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尚苓拿着毛巾给沈峤擦着额头上的汗,不断地安抚,“没事,只是做梦而已,梦醒了就好了。” 沈峤拿下额头的毛巾,定定地出神。 “姑娘......姑娘......”尚苓看着沈峤的样子很是担心,她方才做噩梦的呓语她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姑娘梦见了什么,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梦。 “我没事,王爷回来了吗?”沈峤稳了稳心神,下人已经送来了吃食,热水也已经准备好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却没有听到尚苓她们提起汴梁王,她很担心。 “还没有,许是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尚苓说着自己的猜测。 “什么事情能绊住他?”沈峤反问。 “奴婢这就不知道了。” 尚苓说的是实话,王爷的事情的确不是她能窥探的。 “给我沐浴吧,让慧灵去前头看看,若是王爷回来了回来同我说。”沈峤强撑着身子起床,尚苓让下人给慧灵带话之后,扶着沈峤去沐浴。 热气腾腾地水包裹着沈峤,整个人舒心多了。 沈峤捧起水洗了把脸,总算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噩梦也消散了,这个人没有再受到噩梦的影响。 不知不觉间竟躺着又眯了一会儿。 第一百章 谋算 沈峤没有等来汴梁王回来的消息,却等来了宫里柳贵妃让她进宫的旨意。 “她这孩子才没了两天,就让我进宫干什么?”沈峤想不通柳贵妃的用意,但是也知道不会是什么还是。 “这两天宫里没什么消息传来,柳贵妃宫里也安静得很,还以为她消停了呢,没想到这就又来了旨意让您进宫。”尚苓没有听到瑶华宫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你去回绝他们。”沈峤想了想对尚苓说道。 “姑娘不想去?” “不是。”沈峤摇头,“王爷今天反复叮嘱我回府,一定有他的道理,这时候若是真的进宫,指不定就成了人质。” “人质?”尚苓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对李府动手,突然又不留情面,宫里让福瑞来请王爷进宫,你说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沈峤分析着。 “自然是要问罪王爷。” “对。”沈峤赞同,“王爷今天为了我对李府动手,这段时日里王爷的传闻不多却也不少,但是都是关于我的,你说对于皇帝他们来说,先出招把王爷叫进宫,后脚让柳贵妃宣我进宫,为的是什么?” 尚苓恍然大悟,可很快又不理解了。 “可是柳贵妃刚没了孩子,怎么还有心思做这些?” “自然是用给孩子报仇当一个动手的理由,除夕夜的宴会,要不是汴梁王出手识破她的招数,又强硬的护着我,换了旁人,她的算计是会成功的。” 沈峤知道,凭借柳贵妃女主的光环,不管什么伎俩都会成功。 “所以她和皇帝的目的一样,动了王爷,收回权力,天下才能真正算是他们的。” 尚苓气愤,“他们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这样的想法对不对,我现在都不能去冒险,给王爷增加麻烦,知道吗?”沈峤看向尚苓,“去吧,去回绝他们。” “奴婢这就去。” 尚苓换了慧灵伺候沈峤,她去打发宫里来的人了。 沈峤闭上眼努力回想小说中的细节,皇帝和柳贵妃的后招,还有他们隐藏的事情,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来。 毕竟看小说真的只会记住大的事件,有些细节性的东西很容易就忽略了,要是再遇到一目十行地看小说,到最后啥也没记住。 没有想到有用的信息,她转变念头,去努力寻找皇帝和柳贵妃的帮手,小说中男女主可都是有很多帮手助他们成功的。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柳贵妃给皇帝提过的建议,用美人计。 虽然闺蜜还没有写到美人出场,但是前期已经埋好了伏笔,名字和身份都定好了,那人是汴梁王定下过娃娃亲的人,叫奉怡。 闺蜜说好像是会让她以汴梁王表妹的身份被找到,是汴梁王母妃入宫前就很疼爱的侄女,虽然那时候汴梁王还没出生,却被定下了娃娃亲,且有证物证明身份。 她得先找到这个人。 另外就是皇帝策反了汴梁王的亲信,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叫什么名字来着......想起来了,叫庞敏。 第一百零一章 找人 现在的当务之急,她就是要找到这两个人,并且让汴梁王提前防备。 只是现在庞敏好像还在边疆奋战,若是胜仗归来必定会名声大噪的,若是皇帝就此封赏他,借胜仗的手行实际封赏,把兵权逐渐从汴梁王手中转到庞敏的手中。 到最后实际掌权的人就会是皇帝,如此......就能轻松完成他们的计划。 当初闺蜜同她说这个大纲结构的时候,她觉得无趣,没仔细听,却也知道。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派上用场。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一个是找人,找到奉仪。 另外一个就是假借庞敏,让他吃败仗,汴梁王借此收回兵权,不管是自己上战场,还是换其他的亲信,只要把兵权拿回来,就好了。 沈峤想着自己事情,尚苓很快回来了,带着一脸怒容,慧灵正给沈峤擦头发。 “怎么了这么生气?宫里的人惹你生气了?”沈峤寻思着应该是事情没有解决,可能还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尚苓才会这样。 “姑娘,他们太气人了,说柳贵妃下旨请您入宫是看得起您,前两日您害得柳贵妃没了孩子,人现在还不计前嫌的请您进宫,多大的度量啊。” “啊呸。”尚苓不屑,“她孩子怎么没的心里没点数吗?居然不要脸的想要让姑娘来背锅,要不要脸啊?!” “反正奴婢说了姑娘不会进宫,有本事就进府来把人带走,奴婢还不信了,他们能进的来王府。”尚苓说道最后满脸的骄傲。 汴梁王铜墙铁壁,可不是他们想闯就能闯的。 除非他们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那爱闯就闯呗。 “王爷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吗?”这时候沈峤比较担心汴梁王了,他去宫里时间不短了,可眼下都要天黑了,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尚苓老实摇头。 “怎么去了这么久。” “姑娘是担心王爷吗?”尚苓上前接过慧灵的活,给沈峤轻轻擦着发,“要不让暗七去宫里探探什么情况?” “不用,暗七是王爷特地留下来护我安全的,若是她走了,给别人留了空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谁知道把王爷留在宫里许久,不是在试探我的底线,若是我绷不住让人离开了,不也给他们机会了吗?” 沈峤拒绝了上尚苓的建议。 “让人准备晚膳吧,一会儿王爷回府也好有热菜热饭。”沈峤虽然努力的想让自己稳住,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 这场‘拉锯战’最终以皇帝方败了结束。 到了深夜汴梁王才回了王府,而宫里来的人硬是在汴梁王回府前才离开,沈峤得知宫里的人离开的消息时,便猜测到汴梁王应该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 “王爷回来了。” 沈峤知道宫里的人离开后就靠着软塌,努力撑着脑袋等着汴梁王回府,听到尚苓的声音一下子惊醒。 “走,去接他。”沈峤惊喜起身,随意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打开门帘撞上汴梁王。 第一百零二章 烂梗 沈峤看到他人回来心才算是放下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皇帝为难你了?他没有借此要挟你什么吧?我不敢出府,怕给你拖后腿,只能待在府内等你回来。”沈峤一下子说了很多。 汴梁王不怎么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暖到了,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往下,看到她竟然穿着薄薄的衣服就出来了。 眉头一皱,一把把她横抱起来,往屋内走。 沈峤,“……” 突然被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你……你……” 汴梁王没有回答她。 沈峤看着他下巴棱角,还有眨啊眨的眼睛,不算长的睫毛上下动着,她却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笑意。 汴梁王把她放到软榻上,欺身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下次再这样出门,我就让人把门悍死,这样你就不会这样冒失出门。” 沈峤低头也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太薄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呵呵……是有点冷哈,我下次注意。” 汴梁王和沈峤的眼神对视,尚苓几人识相地出去了,甚至还很贴心地把门带上。 “你……”沈峤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一只手放在身前保持着和汴梁王的距离,不让他继续往前倾,一只手撑着身后,不至于让自己摔倒,不然她怕出现小说、电视剧情节,就是……一摔就会亲上的烂梗。 汴梁王低了低头,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上扬,“你想到了什么?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沈峤,“……” 什么意思? 他在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吗?还是嘲笑自己不自量力?没有那个魅力呢? 汴梁王还在直直地盯着她。 突然,沈峤坐直了身子凑了上去,双手捧着汴梁王的脸,亲了上去。 汴梁王僵直了身子,震惊到睁大了眼看着面前已经脸红的人。 沈峤在亲上去的那一刻,习惯性地闭上眼,她没勇气看汴梁王,胆子小的她也不敢再做进一步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沈峤手上力道松开要撤回的时候,汴梁王微微俯下身揽住她的腰,让沈峤退不回去。 沈峤睁开眼撞进汴梁王的目光,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很快,沈峤用力推开汴梁王,却又不想让自己显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挑衅地说道,“王爷这样身份的人,应该身经百战才是,怎么给我的感觉像是个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呢?” 汴梁王神色一变。 “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王爷还是个处儿?”沈峤震惊不是作假。 虽然汴梁王府没有像样的女主子,但是也不至于连个解决生理需求的人吧?况且汴梁王可不像是会忍自己欲~望的人。 汴梁王,“......” “你不是从你的世界来的?我以为我的一切你都知道,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汴梁王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输得不那么难看。 “这种事儿不能写啊,会被屏蔽掉,所以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第一百零三章 凑合 沈峤说得理直气也壮。 “既然这样......”汴梁王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算是知道你最多秘密的人,你知道我最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你说要不我们两凑合得了。” “外人都道汴梁王狠厉无情,杀人不眨眼,想凑上来的都是冲着我手中权力来的,还不如我们合作合作,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凑合?”沈峤诧异,“王爷,你原来还有渣男的潜质啊?” “什么渣男?” “就是想白嫖不负责呗。”沈峤解释,“说是什么凑合啊合作啊,本质上就是想白嫖,到最后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用付出。” “我也没有让你付出什么,怎么就白嫖了?”汴梁王不服。 “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凑合这种事情到最后吃亏的都是女的啊,你说你们这个封建社会,我以后不想和你凑合了,我连二婚都不好找。” “哪儿像你有权有势,别说二婚了,就是二十婚,只要你想,她们都能挤破了头抢这个继室的位置。” 沈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激动什么,却一股脑儿把心里不爽的话全说了出来。 “那你成婚是冲着和离去的吗?”汴梁王反问。 “我有病吧,既然冲着离婚去的,我干嘛要结婚!” “那不就结了?” 沈峤,“......”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带沟里了呢? “我这个提议永久有效,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找我。”汴梁王坐下来,从容不迫地斟茶。 沈峤定定地盯着汴梁王看了许久,然后问了一个任何穿越女都会遇到的问题,“你怎么看待三妻四妾?” 汴梁王手一顿,然后把茶盏放到沈峤的面前,“你想让我说你喜欢听的话,还是我实际的想法?” “当然是你实际的想法。” “三妻四妾于每个男人来讲,自然都是想要的,有了一定的权财之后,想要的就更多,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想得到更高的满足。” “女人多也算是得到了满足的其中一种。”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世间所有的事情和人都不是绝对的,譬如想法,这世间不是没有共甘共苦的人,也不缺恩爱两不疑,不长不短人生中唯一那一人。” “那你是哪种人?”沈峤打断他的话。 “试试不就知道了?”汴梁王间接给出自己的回答。 沈峤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却在想着他的回答。 是啊,知道他的想法有什么用?多少结婚的人婚礼上海誓山盟,到离婚的时候都成了笑话,所谓的有多甜蜜就有多讽刺。 反而有些不善言辞的人,他们的喜欢和爱都藏在日常的点滴中,不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我考虑考虑?”沈峤挑眉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可以。”汴梁王摊手,“毕竟我刚才说了你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还是不想你的答案要很久。” “一年半载的不算长,三年五年也不是不可能。”沈峤无所谓地耸耸肩。 ------题外话------ 又看到了老朋友“默茗亓喵”,感谢打赏~ 第一百零四章 婚前、婚后财产 汴梁王看过去,沈峤脸上的戏谑之意明显,知道沈峤定然是玩心大起,他不会扰了她的兴致,只宠溺地笑笑。 说来挺奇怪的。 他刚开始只是被她的厨艺给惊艳了,后来她调教的柳菀给了他同样的惊喜,接下来她从那个世界带来的故事,让他觉得很惊奇。 说不清楚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看到其他人想要靠近她,他总会有种他们是来和他抢人的错觉,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所以才有了想把沈峤揽在自己这里,好像才能安心一点。 加上城繁露有人对她暗中出手的时候,他内心的愤怒比他们对他动手还甚,不知道是觉得她是被连累的,出于愧疚同情,还是其他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好像都能接受让她成为他的人,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刚才沈峤突然的动作,也让他坚定了这样的心思。 “不管是你说的三年五年,还是一年半载,我都有时间,可以等。”汴梁王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把决定权交到沈峤的手上。 “行,成交,但是......”沈峤眼珠一转,“王爷知道婚前财产公证吗?” 汴梁王,“......” 他知道就怪了。 “我提前给你科普一下,其实你们古人也有类似不成文的规定,比如女方的嫁妆是可以在和离之后带走的,对吧?” 汴梁王点头。 “那这个婚前财产公证呢,就是一个证明一个仪式,让人知道哪些财产是你自己挣的,而不是婚后共同经营所得,这样和离之后这部分公证的财产,只能属于那个人,配偶是不能拿到这部分钱钱的。” “然后呢?”汴梁王是懂了,但是不知道沈峤提出这个的用意是什么。 “如果......我说如果啊。”沈峤开始假设,“你看啊,你不仅权倾朝野,还富可敌国对吧?那这些钱都是属于你个人的婚前财产,我们若是结婚,这部分财产就是你自己的。” “但是,在婚后我帮着一起打理得来的收益,这就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了,和离的话这部分财产是需要分割的,你没有意见吧?” 沈峤可是21世纪的人,什么东西最实在? 当然是钱! 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也是钱。 人会背叛你,感情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中消失,但是钱不会。 汴梁王的产业那么多,要是她打理得当,从中分一点点都是很大一笔钱了,若是他们离婚了,她有打理产业的经验了,又能有启动资金了。 成为富婆只是早晚时间的问题。 汴梁王却是眉头紧皱,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你这成婚还是朝着和离之的目的去的?” 沈峤,“......” 她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不得提前说清楚吗?万一......对吧,到时候再来纠纷,多不好,万一我又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和你撕破脸,你再咔擦......”沈峤抹了抹脖子,“我多冤啊,如花似玉年纪就没了......” “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我,多可惜啊。” 第一百零五章 奉仪 “随你。”汴梁王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扯。 反正他不会给她和离的机会。 沈峤,“......” 这两个字就难搞了,一听就知道是生气了,这是不是得哄一哄啊?人都说男人也是需要哄的,要不她也哄哄?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合适。 那就换个话题吧,免得尴尬,“今天你进宫之后,宫里来人让我进宫,我给拒了。” “嗯,他们一面绊住我,一面想让你进宫做人质,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今天做的不错,若是你进宫,或许今夜就不是一个太平夜了。”说起这件事,汴梁王看向沈峤的目光全是赞赏。 “他们真的打这样的主意?”沈峤没想到竟被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看来是我最近给了他们不该有的错觉。”汴梁王神色变得狠厉。 这两天皇帝的动作已经让他在发火边缘了。 李佑只是小惩小戒,没想到皇帝竟然还敢小动作不停。 “我有事情和你说。”沈峤喝了口茶正色说道,“你知道奉仪这个人吗?” “书里提起过她?”汴梁王立马反问。 沈峤心里咯噔一下,能让汴梁王记得的女人不多,难道这奉仪对于汴梁王来说,可能真的是个特殊的存在? “你们……” “不熟,但是我知道她和我有些关系,母妃逝世后他们就没有同我来往了,见我权财在握之时,又想巴结上来,世间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汴梁王眼中平静无波。 沈峤自己都没有发现听到这话的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人的确在书里提起过,只是设定是为了要把她送到你身边,利用她对付你。” “美人计?”汴梁王挑眉。 沈峤,“……” 她怎么觉得汴梁王在暗戳戳地笑话她? “是不是美人计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这个设定,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提前找到她,预防一下,总比被皇帝找到的好。” “是这个道理。”汴梁王赞同,“那找到之后呢?” 沈峤瞪大了眼了,她都和他说了奉仪会被利用,送到他身边了,这个消息还不够吗?怎么还问她后续? 转变一想,她试探问道,“将计就计?让她成为你的王妃,迷惑皇帝等人?” “王妃?”汴梁王反复咀嚼这词。 沈峤见他真的认真思考了,心里那不爽的滋味又冒了出来,酸酸的。 汴梁王忽而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对面的小人儿不乐意的神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沈峤期盼着他说出后面拒绝的话。 “刚才我们才说了要等你考虑好,要不要和我凑合过日子,若是她成了王妃,以后哪怕是休了她再娶你,你也只能算继室,你愿意?”汴梁王把问题抛回给沈峤。 沈峤,“……” 继室? 谁要做继室啊? 哪怕知道正室是作假演习,那也不行! 谁还没点感情洁癖? 21世纪头婚和二婚说出去到底是会让人家讨论的,世人只知道看热闹,不会在乎他人遭受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人设问题 “看样子是不愿意了?”汴梁王收了戏谑的模样,正色道,“我是汴梁王,权财有多厉害你应该知道的,我还不需要牺牲自己去陪他们做戏,明白吗?” 沈峤突然笑了,“是我格局没打开。” “当人有了足够资本的时候,就不要委屈自己求全别人,没必要。” 沈峤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她是个打工人,和朋友同事聊天总会笑话说,“等我买彩票中大奖了,就不干了,炒老板鱿鱼,好还加什么班?准点上班准点下班,爱咋地咋地,反正咸鱼一条。” 其实说到底也好因为有底气,才敢这样做。 没有底气的她们,还是要努力挣钱生活。 “你说的是没错……所以,你准备怎么做?”沈峤不忘把话题给扯回来。 “我是觉得……”汴梁王瞄了一眼沈峤,然后轻咳两声,“正妃虽然不可能,但是妾室或者是侧妃也不是不可以,你觉得呢?” 沈峤,“……” 她觉得? 她觉得自己是傻子! 沈峤站起身走到汴梁王的面前,朝着他旁边的小茶桌用力一拍,“你觉得逗我很好玩儿是吗?合着说那么多都是在整我呗?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么幼稚的把戏。” 汴梁王察觉她是真的生气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声解释,“是很幼稚,可是从小到大竟也无人同我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我以为……你会是那个人。” 沈峤,“……” 靠! 这汴梁王是人精吧!竟然打煽情牌,可是她沈峤就吃这套呀! “停!”沈峤抬手制止汴梁王,“你知道你刚才的话不符合你的人设吗?让我很出戏。” “人设?你不是说你闺蜜都太监了吗?那这人设有反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汴梁王反问,“再说了,我刚才可不是在凹人设,而是我的真情实感!真情实感啊!” 沈峤,“……” “王爷,咱就是说能不能成熟一点?真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汴梁王把她的无奈看在眼里,心情更加好了,“成熟一点?我还不够成熟?还不够稳重?还不够独当一面?整个汴梁还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人吗?怕是没有。” 沈峤,“……” 实话,没法反驳。 可心里就是很不爽啊,撒娇卖萌耍赖的招数他用了,她用什么?! “咱就是说不保持人设,也别这样打破我内心对你框架的认识可以吗?太颠覆了!” “让你见识我的多面性,不是挺好?”汴梁王不解。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那你想如何?”汴梁王凑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有沈峤看不懂的情绪,“你喜欢什么样?我就着你喜欢的样子,如何?” “大可不必!” 沈峤眼神躲避,她不习惯这样的暧昧,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只得自己退后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退什么?就这么还害怕我?”汴梁王再次上前。 沈峤再往后退,她却不知道就方才的对话,让汴梁王又想重温。 第一百零七章 散心 重温方才她给的柔软。 汴梁王这样想着,再不给沈峤退后的机会,大步上前将她搂住转身扣在软塌的小茶桌上,低头看向她的唇,亲了上去。 沈峤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任由汴梁王亲她,却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直到汴梁王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从她的腰处慢慢往上,被沈峤一把制止。 她是一个成人,知道任由其发展会发生什么。 她还不能。 至少不是汴梁王,也不是现在。 沈峤不断地挣扎,想要挣脱开汴梁王,在她用力挣脱的时候,汴梁王猛地松开了她,眼神有些涣散,道歉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你......” 沈峤听着他道歉的话没有接。 “王爷,有要事需要处理。”暗一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汴梁王被拉了回来,神色很快恢复如初,“我还有事情去处理,你早些休息。” “李府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宫里也已经警惕过了,暂时是安全的,若是你无聊了,就请你要好的朋友来府里聚聚,或者是去其他府上走走,散散心。” 汴梁王临走前对沈峤说道。 “嗯。”沈峤胡乱地点点头。 ...... 这一夜汴梁王没有回府,沈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汴梁王的样子,从没有在小说中见过的模样,多了一些新奇。 她既害怕这样的转变。 又欣喜汴梁王为了哄她做的转变。 就像是用羽毛在心上轻轻抚摸,痒痒地又还想再来一次。 就这样失眠到了第二天,初三了,许多府上开始办宴会了,递到汴梁王的帖子依然很多,只是今年不仅仅有给汴梁王的,还有单独给沈峤的。 和之前的帖子也不有大不同,以往给沈峤的是沈姑娘,这次却是郡主。 尚苓一边整理请帖,一边问沈峤的意思,“姑娘,好些宴会帖子都是给您的,可要挑一家去参加?” “都有哪些?”沈峤不在意地问道。 “有祝府,就是祝姑娘府上的,还有柳府的,柳贵妃娘家,赵府......孙府......”尚苓一个个过了一眼。 “同一天办宴会,怎么想的?”沈峤不理解。 “其他府上都是一些可去可不去的,只是这祝府和柳府......祝大人是王爷麾下的,柳府......”尚苓看了看沈峤的反应,才继续说道,“柳贵妃总是针对姑娘,这柳府不去也罢。” “若是姑娘想去散散心,不若去祝府走走?”尚苓提议。 “祝府......”沈峤喃喃,她倒是想去柳府走走,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柳菀看看她娘亲过得好不好。 但是又想到死去的元后,想去的心思又落下了。 “你去准备一份厚礼给柳夫人送去,给我收拾一下,去祝府。”沈峤最后还是决定去祝府走走,毕竟是汴梁王的部下。 “奴婢这就去,一定给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姑娘惊艳全场。”尚苓很开心。 沈峤不在意地笑笑,她对这些不是很上心,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就样,浑浑噩噩地到了祝府。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小气的人 祝府。 来往的宾客很多,都知道祝尚书是汴梁王的人,想巴结汴梁王又没有途径的,祝尚书这些人自然就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府上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出动了。 男女眷到了祝府分别去了不同的院子,有祝府的下人带路。 汴梁王府马车一出现,祝可安排的下人已经迎了上来,“马车上可是汴梁王府的郡主?” “是。”尚苓神色如常回答。 “我家小姐让奴婢早早地等在这里,说姑娘来了直接带您去我家小姐的院子。”丫鬟福了福身,等着沈峤下马车。 尚苓打起帘子,伸手去扶沈峤。 沈峤下了马车,一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尚苓急忙给沈峤搭上大氅,可别让她冻着了,不然王爷又该发火了。 祝府的下人却是看呆了,郡主竟然这样好看的吗? 比她家小姐打扮后还好看许多,难怪王爷看不上自己小姐了,而是金屋藏娇了这么多年,若是她是汴梁王,肯定也金屋藏娇了。 “愣着干嘛?带路啊。”尚苓看丫鬟已经看傻了,冰天雪地的,姑娘该冷了,对丫鬟不客气地喊道。 丫鬟反应过来,急忙道歉,“郡主恕罪。” “可以进去了吗?”沈峤眉头微皱,不想多说一个字,这天儿是真冷啊。 “小奴婢这就带郡主进去。”丫鬟脸色有些白,心里却在打鼓,怕这位郡主脾气不好,一会儿若是同自家小姐告状,她就惨了。 一路忐忑不安。 沈峤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她的手不断地揉搓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很难让人猜不出来,“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告状的人。” “多谢郡主。”丫鬟一听激动得很,说着又要朝沈峤跪下去谢恩。 “能别跪了吗?赶紧吧,挺冷的。”沈峤真的要无语了。 多来几次她真的要告状了。 “是,是......” 得了准信的丫鬟,走起路来都快了许多。 沈峤到祝府的时候,已经有人给祝可传话了,祝可披了大氅就出来接沈峤了,正好在她院子门口和沈峤碰到。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让我这破院子都蓬荜生辉了。”祝可一来就打趣上了。 “出来散散心。”沈峤心里想的却是真的好冷,能不能进屋聊? 初三的天儿太冷了,前两天还没这么冷的感觉。 “散心?那你就来对地方了,今天府上来了好多人,不仅可以散心,还能看戏呢?”祝可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说......能不要在这外面聊天吗?我有点冷。”沈峤看着兴致勃勃地祝可建议。 第一百零九章 踏破铁鞋 祝可这才发现沈峤微微发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不断揉搓哈气,“是我的不对,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先进屋吧,屋里暖和一些。” 一边拉着沈峤进屋,一边叮嘱丫鬟加碳,把屋内的温度提高一些,这样沈峤就能暖和许多了。 到了屋内。 感受到暖气袭来的沈峤,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们府上不是请客?怎么你屋子里没人啊?那些千金们不来找你玩儿?”沈峤左右看看就祝可和祝府下人,心里疑惑。 祝可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回答道,“都在我娘的院儿里呢,我嫌她们吵,就没去凑热闹。” “你府上办宴会,你嫌吵,你娘知道你想法吗?”沈峤抱着茶杯暖手,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暖和了。 “知道,但是也没有办法。”祝可点头,“再说了,我娘知道你要来,特命我招待你,刚好随了我的心意。” “那我想去凑热闹怎么办?” 祝可,“……” 这话让她怎么接? “那我带你去看看?”祝可试探地问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热闹吗?特地把你接到我院子里,这样我们两多清净,不是更好吗?” “走吧,我这刚得了郡主之位,也得出去走走看看。”沈峤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我带你过去吧。” 祝可让人提前给祝夫人递话过去,把屋子里弄暖和一点,看沈峤的模样太怕冷了。 ...... 祝夫人的院子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 沈峤和祝可到的时候,多余的空位都找不到。 “来人,赶紧给郡主看座。”祝夫人让府上下人加座位,放在了主位下方的首位。 沈峤笑笑表示感谢,落落大方地坐到祝夫人安排的座位坐下。 祝可乖巧地站到祝夫人的身后。 “不过几日不见,郡主越发好看了。”淮南王妃率先开口夸着沈峤。 尚苓低头在沈峤耳边提醒,“这位是淮南王妃。” 沈峤点头表示知道了,“淮南王妃过奖了,淮南王妃才是越发年轻了,可是用了什么特殊保养秘诀?可一定要分享给大家。” “哎哟,我哪儿有什么特殊保养秘诀。”淮南王妃掩嘴笑道,“郡主说话可真讨人喜欢。” “我说的是实话,王妃看起来哪儿像是当祖母的人?”沈峤还是知道皇室的几个王爷王妃的,只是对不上他们的长相。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淮南王妃笑得更开心了。 沈峤礼貌地笑笑。 “我瞧着郡主和祝千金关系不错的样子,我大孙女同郡主年岁相仿,以后啊你们若是有什么聚会,叫上她。”淮南王妃突然推出来一女子。 “仪儿,来见过郡主。” 被叫仪儿的女子站出来,言笑晏晏端庄得礼,朝沈峤福了福身,“郡主。” 沈峤坐着没动。 这下原本还比较和气的场面氛围有些尴尬,一个是淮南王妃什么时候多了大孙女? 还是和沈峤同岁,又这样明晃晃地让沈峤带上她,是不是打着汴梁王的主意? 另外一层则是对沈峤的。 人淮南王妃的孙女,再不济也是皇室正统,沈峤一个半路来的郡主,竟然生生受了她的礼,怎么看都觉得这沈峤有点太狂妄了。 只是沈峤却在脑海中不断地搜索,淮南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记得淮南王妃只有孙子,并没有孙女。 “淮南王妃真是好福气,有这样好看的孙女,大家闺秀就是不同,看看这气质这样貌,样样都是拔尖的。”沈峤夸奖的话信口拈来。 “郡主说笑了。”淮南王妃这才介绍道。 “我这孙女从出生就体质不好,送出去养了好些年,这不......去年年关了,知道她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才把她接回来了。” “也是她争气,在嬷嬷地教导下,礼仪学得倒还不错,不至于在贵人面前失了礼仪。” 被叫仪儿的姑娘,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 这哪儿像是被送出去才接回来的人儿啊。 “我还不知道王妃孙女的全名,这样我也好称呼,总不能同王妃一样,叫仪儿吧?这显得我太没规矩,太没大没小了。”沈峤夸赞中要试探消息。 “奉仪,沈奉仪。”淮南王妃握着沈奉仪的手,一脸满意的介绍着。 沈峤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沈奉仪吗? 她难道就是皇帝他们要安排的人? “这名字可真好听,我还没听过比这更好听的名字了。”沈峤很快反应过来,“奉仪还长得这样好看,我要是带上她,怕是大家的目光都要在奉仪身上了。” “郡主说笑了。”奉仪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像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饶是沈峤听了也觉得舒心,“我方才远远地看到郡主进来,才是惊到我了,这世上竟有郡主这样好看的人儿,哪怕我是女子,见了也不免心动。” “王妃,你瞧瞧,你孙女可比我能说会道多了,这话听着让人多开心啊。”沈峤没有接沈奉仪的话,而是直接同淮南王妃说道。 “她天资不错,学得快,也是跟着郡主方才的话,依葫芦画瓢而已,让郡主见笑了。”淮南王妃颇为不好意思。 眼底却又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 沈峤却一点要凑热闹的心思都没了,“祝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眼下不得不先回去王府,就不吃席了,先走了。” 祝夫人不明白沈峤怎么突然要走。 但人不是她想留就能留的,只能对祝可说道,“赶紧去送送郡主。” 祝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祝夫人推出来,只得走到沈峤的身边,朝她不停地眨眼询问:怎么回事啊?刚不是要来吗?这屁股还没坐热呢,怎么就要走了啊。 沈峤没理会起身。 尚苓眼疾手快地给沈峤披上大氅,众人起来给沈峤行礼,沈峤疾步离开了祝夫人的院子。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走了啊?”祝可也加快脚步跟上沈峤的步伐。 “我还有事,等我空了再约你到王府玩儿。”沈峤安抚祝可,“你也别送我了,让府上的丫鬟送我就好了。” ...... 马车上。 “暗七。”沈峤满脑子都是沈奉仪的身影,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姑娘。” “沈奉仪的信息你们有吗?” “姑娘想要她的信息?”暗七确认,“姑娘着急吗?不着急的半天,着急的一个时辰。” “着急。” “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嗯。”沈峤看着暗七离开,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马车外的尚苓和慧灵面面相觑,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不对劲的样子,可她们又看得出来不是生病的那种。 沈峤回到掌上阁刚坐下,暗七已经把消息拿到回来了。 “姑娘,这是沈奉仪的全部资料。”暗七递上沈奉仪的信息。 沈峤一目十行看完,背景和淮南王妃说的大差不差,从小被送出了王府,最近才接回来,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礼仪。 可那气质性子容貌,说是养在城中她还能相信,养在几百里开外的农庄,能有这样的气质,她是不信的。 没有这样环境的熏陶,有些东西很难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沈峤却在结尾处看到了一行字:左后间有个小伤疤。 “是她!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和淮南王妃有关系呢?”沈峤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确定,这个沈奉仪就是她说的那个奉仪。 她只知道皇帝会利用这个奉仪设定,但是怎么利用,如何开展计谋,这些都是还没有细纲的,哪怕是大纲都没有,只有一个故事梗概。 可现在她却已经出现。 还是从淮南王府出现的,是不是意味着淮南王府和皇帝一派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姑娘说谁?”暗七问道。 “暗七,去,把王爷叫回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沈峤此时只想把消息告诉汴梁王。 信息量太大,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姑娘别急,属下这就去寻王爷。” 暗七出去找人了,沈峤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软塌上等着汴梁王回来,她的面前摆着沈奉仪的资料,尚苓给换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却始终没有动过。 直到汴梁王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汴梁王脱下大氅进屋,径直走到沈峤的面前,“你怎么了?” 沈峤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汴梁王,一时间没忍住,竟然鼻梁一酸,莫名其妙心里觉得难受。 “我就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就让暗七去寻你了,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第110章 图财和权 “你说,什么事情?” 汴梁王担心得不行,这是沈峤第一次让人去寻他,还要他立即回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地回府。 看到沈峤安好的那一刻,他才安心淡定了下来。 给她重新添了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脸色不太好,可是什么大事?我还没见过你这样慌乱过。” “奉仪……沈奉仪。”沈峤看到汴梁王回来也定心不少,“她出现在淮南王府了,说是淮南王妃的大孙女,早些年间被送出去了,最近才把人给接了回来。” 汴梁王眉头一皱,“你确定是她?” “你看看这个。”沈峤递上关于沈奉仪的资料,指了指最后一句话。 她左后肩有疤,是刺伤后留下的。 汴梁王神色变换,“看来十之八九是她了。” 沈峤只知道这个疤是证明身份的东西,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造成留下的,汴梁王一看这个就确定是她,那应该是没错了。 “现在人已经送到我们面前了,你想怎么做?”沈峤询问他的意思。 “淮南王妃想让你怎么做?”汴梁王反问。 “说是和我年龄相仿,让我平时干嘛都带上她。” 汴梁王轻笑,“你愿意?” “心里不愿意,但是知道是沈奉仪之后,我有点犹豫了。”沈峤实话实说。 “那你就带上她。”汴梁王无所谓,“人到了眼皮子底下才更好掌握,不然总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烦心。” 沈峤,“……” 有底气就是不一样,看看这敌人都到门口了,人家还是因为烦心,才愿意开口让她进来,再关上门好办事吗? “我平时也没什么活动,带上她干嘛?” 汴梁王一听也是,“府上许久不办宴会,要不你也请人来热闹热闹?” “我请算什么事儿啊大哥?我只是寄人篱下没位份的郡主,哪儿轮得到我在王府办宴会啊。” “这是醋上了?”汴梁王打趣。 沈峤愣住。 不是她听错了,就是汴梁王说错了,她怎么可能吃醋?汴梁王不过是说中的反派,她也坚信自己会回去她的世界。 既然不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又怎么可能真的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又喜欢上谁呢。 “王爷,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吧?”沈峤反应过来说道,“我的背景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就算有,也只可能是贪图你的财和权,绝对不会是你这个人的。” 汴梁王脸色沉了沉。 不可否认,他听到沈峤这话还是心思不痛快。 “方才我只是玩笑话,说正事吧。”汴梁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岔开了话题,“既然淮南王妃今天开了口,短时间内如果你没有动作,他们应该也会安排一场相遇的,不妨等一等,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毕竟着急的是他们才对。” 沈峤点头赞同,“原本今天还想去祝府散心,因为这个事情着急忙慌地就回来了。” ------题外话------ 本来想着章节用汉字来着。。 但是一百一十实在是比110看着长太多了。。 索性改成数字了,宝藏怕麻烦。。 第111章 庞敏 “要不我补你一个宴会?我让福康去办,在府上办一个宴会,将她们请到府上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她们给你聊天解闷就行。”汴梁王想到一个他觉得可行的办法。 沈峤往后一靠,盯着汴梁王看了许久。 直到汴梁王被看得不自在了,“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我只是觉得你到底是不是那本书的反派,这变化太多了,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沈峤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是你对李府下手的事情,快准狠,又符合反派的设定。” “小丫头片子,想法倒是挺多。”汴梁王嗤笑。 “什么小丫头片子,我快三十了好吗?三十而立,我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说起来比你还大呢,赶紧叫声姐来听听。”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汴梁王对沈峤的话不以为意。 “没大没小。”沈峤反击。 “是是是,我没大没小,郡主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个小人计较了,可好?”汴梁王坐直身子拱手一礼,赔着罪,可脸上尽是宠溺。 “乖哦,姐姐会好好对你的。”沈峤凑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汴梁王盯着沈峤的模样。 她的嘴角挂着笑,说出来的话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应,相反......汴梁王很享受方才的瞬间,“那姐姐说定了哦,一定要好好对我,我可是受过伤的人,再也经不起伤害和被抛弃了。” 沈峤,“......” 这咋又扯上了? “咳咳......”沈峤轻咳两声,“还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上次只说了沈奉仪的事情,忘记庞敏这号人物了。” “庞敏怎么了?”汴梁王不解。 “他被皇帝收买了。”沈峤言简意赅。 汴梁王看向沈峤,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说笑的成分,很可惜......他要失望了。 “这两个人本来都是设定,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沈奉仪出现了,这也就意味着庞敏的事情也会成真。”沈峤脸色变得沉重。 “设定是皇帝有两手计划,一个是沈奉仪从内,庞敏从外,内外夹击。”沈峤说道这里没有继续说了。 因为除了这两个,闺蜜还准备用舆论这个设定。 原本的‘沈峤’同汴梁王断袖的事情,也是攻击的一个点。 只是如今她成了沈峤,性别转换,断袖一事自然就失败了,三个攻击点就只剩下两个。 “庞敏如今在边关奋战,想来不日就会凯旋归来,皇帝明面上给他封赏,将你手上的兵权赏给庞敏。” “如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么你不会怀疑庞敏,你很可能会将兵权给到庞敏的手上,实际上兵权通过庞敏已经给到了皇帝的手上。” “一箭双雕的事情,只有你是被蒙在鼓中的傻子。”沈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汴梁王专心听着沈峤说话,一边消化着她带来的消息量,一边已经在想万全之策。 沈峤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不再说话打扰他,她知道这消息对于他的打击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112章 授之于渔 “这些事情先不管了,你去了一趟祝府回来,午膳都没蹭上一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安慰一下,怎么样?”汴梁王很快恢复了方才模样。 “想到应对之策了?”沈峤试探地问道。 “算是吧,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好好的吃喝玩乐。” “行,王爷家大业大也不怕我败。” “会花钱才会赚钱。”汴梁王摇头表示不怕沈峤败家,“若是只是赚钱,不过是个数字,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那就把钱拿去做有意义的事情。”沈峤立马接话,“这世间还有许多人需要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黑暗和贫苦只会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也很多。” 汴梁王静静地听她说完。 沈峤每一次都会给他一点惊喜。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你不是送了我一个酒楼,我打算把酒楼盈利的一半成立救济站,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人。”沈峤一早就有这个规划了。 “救济站?”汴梁王来了兴趣。 “嗯,虽然叫救济站,但是它不会给他们无限提供救济,若是单纯的救济,只会让他们生了惰意,说不定还会养出白眼狼,得不偿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在前两个月救济站可以无偿的教授他们技能,甚至可以提供他们相应的岗位。” “但是这一切都有条件,每个在救济站得到过扶助的人,必须回到救助站做三到六个月的教师,给新来救助站的学院授课。” “你觉得怎么样?”沈峤眼中带着光,询问着汴梁王的意见。 “很不错,你给我一个具体的计划,我让人去办。”汴梁王听下来很感兴趣,沈峤说的计划比较细化了,就差具体操作细节了,“以后我名下的产业,也拿出五成来做这样的事情。” “王爷,汴梁的学堂如何?”沈峤一听汴梁王也愿意出钱,自然而然地攀了上来,“我还有别的想法。” 汴梁王看着她一本正经又说着讨巧的话,心底痒痒的。 “你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吧。” “我想办一些学前教育,把一些正式能进学堂前的孩子聚在一起,这样能减负普通家庭,让他们有更多自己的时间挣钱。” “这些学前教育的学堂最好是能就近建设,白天父母把孩子送过去,晚上接回去,两不耽误。” 汴梁王是见过贫苦人家的,有些人家背朝天,身朝地,日出而作还要背着孩子,或者是孩子一起带到田地间,很是心酸。 他们没有下人来帮他们照看孩子,也没有锦衣玉食,但是那样温馨的画面却让汴梁王羡慕不已。 人总是这样。 得到的东西总是觉得不好,得不到的东西却艳羡不已。 那些穷苦人家或许也羡慕他们权贵的生活。 只是精神的贫瘠和物质之间做抉择罢了。 “好,学前教育和救济站的事情,一并给我一份计划。” ------题外话------ 沈峤这个姑娘其实是个矛盾体, 她有爸爸妈妈的爱,可这份爱有残缺, 孤儿院的人和她的亲人无异,她懂人间真正的疾苦和痛苦, 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长,她会想做的事情越多, 尽可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爱这世界, 希望世间痛苦的人更少,欢声笑语能代替吵骂疼痛, 或许沈峤不完美,但是她有的一定是最善良的心~ 希望宝藏的这个女鹅能收到好多好多的善意~ 第113章 干大事 “嗯,我晚上就能给你,到时候具体怎么安排就看王爷的了,毕竟......我都是靠王爷过日子,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王爷放心一些。”得到了汴梁王的支持,沈峤又开始嘚瑟了。 汴梁王无奈地摇头笑笑。 明明她的眼泛红,明明她想做的事情可能源于她生活,可却总是能插科打诨,让人看不清楚里面蕴含的感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编织的。 “嗯,但是这些事情都是你的主意,我会让手下向你汇报情况,有任何问题你们直接沟通。”汴梁王把权利下发,“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直接吩咐他们去办就好了。”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沈峤开始卖萌。 不由自主地唱起了这首歌。 虽然有调侃的意味在,但是想感谢的心那是真诚的,不变的。 沈峤的声音软萌好听,突然唱歌,虽然是汴梁王没有听过的曲调,却觉得格外的好听。 “你唱歌不错,之前还教柳莞跳舞,没想到你还多才多艺,身傍多种技能。”汴梁王很想知道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啥啊……”沈峤来了东北口音,“我啥也不会,啥也不是,啥也没有,我只是个普通人,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四肢不全……” “你管这叫多才多艺?” “你看,你这不是还会说单口?”汴梁王反驳,“若是你感兴趣,我们可以再开一个茶楼,你时不时去搞个单口,指不定会生意火爆。” 沈峤,“……”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是女孩子,你让一个女孩子出去抛头露面挣钱,你于心何忍?” 汴梁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随后调侃道,“酒楼考虑还给我吗?” “你一个堂堂亲王,权势滔天,应当一言九鼎,送出去的东西,居然想着要收回去,你不要面子的吗?”沈峤没想到汴梁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嗯?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不出去抛头露面吗?也是为你着想,怎还成我的错了?”汴梁王装作不解,“总不能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吧?” “你现在是要和我讲道理吗?” “不是,我只是上就事论事。”汴梁王颇为无辜。 “就事论事不就是要讲道理?怎么?你是觉得我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吗?”沈峤一听这话来劲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想。” 沈峤眯了眯眼,眼中全是不信。 “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汴梁王还是决定把话题带走,“庞敏的事情,我打算将计就计,你觉得如何?” 沈峤立即正经起来,盘算着汴梁王这个主意的可行性有多大。 “计划可行,但是我觉得有更好的办法。”沈峤很快想到一个辅助问题,“我们常说要对症下药,既然庞敏会被收买,一定有一个足够被收买的契机,你让人好好找一找。” “当你和皇帝都掌握这个信息时,毕竟他跟了你那么多年,且你的实力摆在那里,我相信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题外话------ 又收到‘默茗亓喵’的打赏了,咱们正常看小说就好哦宝,不用这样打赏的,但是还是要和你说谢谢哦~ 节日快乐,么~ 第114章 试探 沈峤只是说着自己的看法。 毕竟那么多小说电视剧不是白看的,况且大家都懂的,事出有因,事情会发生就一定会有原因或者是导火索。 那么,庞敏的‘事出有因’是什么呢? 她是不知道了,但是汴梁王可以去查,相信这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你还真是个宝藏啊是,小脑袋瓜子怎么这么多好主意呢?”汴梁王也是刚想到这个问题,但是沈峤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想到,已经很不错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被汴梁王夸赞,沈峤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我可是21世纪的新新人类,拥有研发工程师的逻辑,有女孩子特有的细心,完美无双的好吗?” “是是是,我家小峤子天下无双。”汴梁王宠溺地附和。 “谁是你家的小峤子?我是强大无比的沈沈峤。” “你说了算。”汴梁王不再争辩,片刻收起笑容问沈峤,“若是有一日,你有机会回去你的世界,你......会回去吗?” 沈峤收起傲娇的小表情,怔怔地盯着汴梁王,若是她刚来的时候,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心中那个答案。 可眼下......却说不出那句话。 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说服自己,她不自然地笑着回答,“当然是要回去啊。” “那个世界有很多我牵挂的,有我的妈妈,有我的好朋友,还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那些东西都让我牵挂不舍。” “那你就舍得这里的人吗?”汴梁王立马追问,失望地脸上依然带了一丝希冀。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汴梁王打断她的话,“但是那个预言也说了,来了就走不了了,你或许真的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沈峤,“......” 她没有接汴梁王的话,可能她真的回不去了,但是诚如她所说,那个世界有她舍不得的人和事情,特别是她想起了妈妈。 她依然奢望去见妈妈一面。 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如此足矣。 可是......她内心也开始对这里不舍,尚苓慧灵祝可......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既然你都说我来了就走不了了,你这样问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没有讨论的意义,不是吗?”沈峤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说的话带着努力。 “是,可有些无意义的话也要看对谁说,不是吗?”汴梁王底气不足。 沈峤负气不想和汴梁王再多说什么,抱着双手赌气地看向别处。 “厨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膳食,若是饿了就让他们送过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汴梁王不知道怎么再和沈峤说下去。 决定两个人冷静一下,或许时间能把矛盾化解了。 ...... 书房。 “让人去边境调查庞敏,还有庞府的大小主子奴才都查一下,我要最快的时间得到最详细的信息。”汴梁王冷着脸吩咐暗一。 “是,属下这就去。”暗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第115章 领罚 “王爷,宫里的事情......” 这两日汴梁王都在往宫里跑,本该年初应该是休闲的时刻,可汴梁王为了沈峤一趟趟进宫,不断地给皇帝施压。 明里暗里给皇帝暗示了不少,至于皇帝能不能懂,愿不愿意听懂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只是看王爷对沈姑娘越来越在乎的样子,他怕儿女情长会误了王爷。 “让人看着就行,就他的那点能耐,本王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汴梁王眼神犀利,丝毫没有在沈峤面前装傻卖萌的样子,“巫马氏有消息了吗?” “还没。” 汴梁王眉头一皱,“你们的能力是不是退后了?” “巫马氏在他国本就神秘,之前也只是知道这个氏族,若不是沈姑娘提出来,也不会开始调查,短时间内没有消息传回来是很正常的。”暗一不自觉为自己的手下辩护。 “你们的能力不行,就怪到他人的身上,本王是这样给你们立规矩的吗?”汴梁王冷冷地问道。 暗一一听暗道不好,急忙跪下解释,“属下没有怪沈姑娘的意思,只是巫马氏......” “自己下去领罚。”汴梁王直接打断他,“本王从不养废物你应该知道的,更何况还是拿女人当借口的废物。” “是。”暗一握拳起身退下去。 不久后,汴梁王府内一暗处行着暗卫中最凶狠的惩罚,没有人敢替暗一去向王爷求情,王爷对沈峤的态度大家都很明白。 但是暗一开始担心王爷被女色所误,今日说的话中难免有把气撒在沈峤身上,却不想正好撞上汴梁王的怒火上。 暗一受罚,汴梁王发了话让所有的暗卫都去观看,就是为了震慑他们。 让他们知道在他这里,如今的沈峤就是碰不得的。 “怎么办啊?这刑法会要了暗一半条命,如此下去,我怕暗一......”暗三满脸的担忧,问着一旁冷眼旁观的暗二。 “犯了王爷的忌讳,就该受到惩罚,这是规矩。”暗二冷漠的回答。 “什么规矩?暗一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如今王爷被那女人给迷晕了头,竟然为了她对暗一行这样的惩罚。”暗三不服气的反驳。 “不想死的话最好闭上你的嘴。”暗二威胁道。 暗三,“......” 即使再不服气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了,抿了抿嘴不再出声。 “如今能救暗一的只有沈姑娘了。”暗七看着强忍着痛楚的暗一,眼神别开说道。 “难道只能求那个女人吗?”暗三又接话了。 “那你去求王爷饶了暗一,看看王爷会不会听。”暗七怼了回去。 暗三,“......” 针对他。 全都针对他。 他不说话行了吧。 暗七走到暗二的身旁,“行刑的人是我们的人,你叮嘱下,我去求沈姑娘帮忙。” 暗二盯着暗七看了半晌,点点头。 暗三看着暗二和暗七的互动,脸上鄙夷不已,装什么呢。 暗七离开前路过暗三的面前停了下来,冷漠地说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脑子怎么会排在第三,真是侮辱了其他人。” 第115章 请求帮忙 “你!”暗三捏紧了拳头指着暗七。 暗七好不怯弱,冷哼了一声,“明刀明枪的来打一架,你是我的对手吗?脑子不行就不算了,武力也不行。” “还总是给队伍拖后腿,要不是暗一每次护着你,你早被揍不知道多少次了,废物。” 暗七骂完快速离开了,她还要去找沈峤,求她去求王爷网开一面。 如今能劝说王爷的,只有沈峤一人了。 暗七到掌上阁的时候,沈峤正在午休。 门外焦急地张望,来回踱步搓手,尚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是王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是王爷,是暗一。” 尚苓是知道暗一的,“他怎么了?” “他被王爷处罚了,我想来请姑娘替他向王爷求求情,能不能网开一面,那刑法真的会去掉半条命的。”暗七如今只能让尚苓帮忙传话了,“可是姑娘又在午憩,不好打扰姑娘。” 尚苓跟了沈峤一些日子,也是学到了不少。 听到暗七的话并没有应下去叫醒沈峤的活儿,而是追问,“那他一定是犯了什么错,王爷才会处罚他吧?” 暗七,“......” 她故意隐瞒了原因,就是因为沈峤知道原因后,不一定愿意去求情。 “这......事关王爷和暗一单独对话,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也不大清楚。”暗七含含糊糊的回答。 尚苓疑惑地看了看暗七。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是王爷下的令,自然有王爷的道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该做好自己的职责,旁的就管不了了。”尚苓继续安静的守在外面。 暗七一听,尚苓这是不打算帮忙了。 她离开的时候,暗一已经在受刑,仅仅是一个开始,暗一已经是痛苦不堪,若是行刑执行结束,她真的不敢想象。 犹豫片刻,暗七还是决定叫醒沈峤。 “姑娘,暗七有要事求见。” “姑娘,暗七有要事求见。” “姑娘,暗七有要事求见。” 暗七在屋外跪下喊道,尚苓一见暗七居然来这招,脸色涨红,“暗七,你赶紧闭嘴,姑娘本就心情不好,要是你再喊下去......” “姑娘,暗七有要事求见。”暗七不为所动,继续喊道。 尚苓怒了,“我叫你别喊了。” “姑娘,暗七有要事求见。” 尚苓还想再阻止,‘吱呀’门打开了,沈峤一脸惺忪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暗七,“进来说吧。” “姑娘,求您去救救暗一。”暗七坚持跪着,开门见山。 “姑娘,外头冷别冻着了,她要跪就让她跪吧,奴婢扶您进去。”尚苓心疼沈峤身着单薄就出来了。 “没事。”沈峤眼神安抚尚苓,随后看向暗七,“他犯了什么事,要我去救他?” “他......”暗七心下一紧,“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犯了王爷的忌讳,这才被王爷惩罚。” “你也说了他犯了错,触了忌讳,被惩罚不是应该的吗?”沈峤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去救人,万一她也触忌讳呢。 第116章 救人 暗七见状,看来不得不说实情了。 或许说了实情,沈峤会看在事出在她身上,会帮忙一把。 “暗一好像是提及了姑娘,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属下真的不是很清楚,如今王爷下令处罚,若是姑娘不出面……就没有人救下暗一了。”暗七知道的就这些。 他们只知道暗一受罚有沈姑娘的原因,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巫马氏的事情是汴梁王单独吩咐暗一去调查的,其他人不知道很正常。 “等我加件衣服。”沈峤算是应下了,暗七一喜,姑娘出马事情一定会解决的。 屋内。 “姑娘何必去蹚这浑水?”尚苓一边找衣服给沈峤穿上,一边感慨。 “她也说了,事出源我,去看看不碍事,能不能救得下还不一定呢。” “姑娘到底是心软。” 沈峤笑笑没接话,尚苓准备了汤婆子等,让沈峤出去不至于太冷。 出了门,暗七看到她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姑娘,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沈峤点点头跟在暗七的身后,暗七有功夫在身,加上心里着急走的快,沈峤不同,天寒地冻的又是常年不运动的身体,跟不上暗七。 暗七总是走走停停等着她。 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到了,沈峤不知道汴梁王府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外面爬满了爬山虎,遮住了建筑原有的模样。 暗七推开门,朝沈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就在里面了。” 尚苓扶着沈峤往里走,经过暗七的时候瞪了她一眼,眼底全是不满和怒气。 暗七也不计较,本也是自己理亏,尚苓对她恼火也是正常。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暗七推开一个不起眼的门,示意沈峤进去。 又是一个长长的甬道,两边每隔一段路就有灯火照亮路,大概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一个挂满了各种刑具的房间。 光是看着那些刑具,沈峤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这些……都是用来惩罚的吗? 她不敢想象这些东西用在人身上,一个区区肉身怎么能承受。 不用暗七带路,循着声音走去,就看到刑具使用在暗一身上,她别过眼喊道,“住手,都住手。” 暗卫们看了过来。 行刑的人看到是沈峤,也放下了手中的刑具。 暗一看到沈峤,心里触动很大,他从没有指望过沈峤会来,毕竟得罪王爷的下场不好过,沈峤没有必要为了他这个下人让王爷不高兴。 “愣着干嘛?赶紧叫大夫啊。”沈峤朝暗七吼道。 人都这样了,都看着她有什么用。 暗七一听心下一喜,急忙跑出去寻大夫了。 “还有你们,赶紧把他带到干净的房间去,等大夫来了给他医治。”沈峤朝着剩下的人喊道,众人才开始动了起来。 “暗一犯了错,王爷下了令让他受罚,如今刑罚没结束,不准将人带走。”暗三一看要把人带走,竭力阻止。 “你谁啊?”沈峤冷冷地反问。 “暗三。” “暗二呢?”沈峤不看暗三,在人群中寻找。 第117章 暗三 “属下暗二。”暗二站了出来,朝沈峤抱拳。 “把人带走医治,你们王爷问起来就说是我把人带走了,要是问罪下来,我一力承担。”沈峤瞥了眼暗三。 “是。”暗二也瞥了眼暗三,眼中全是鄙夷不屑。 暗三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沈峤看着暗一被带走了,示意尚苓一起去看看,尚苓已经没了方才的怒气,看到暗一满身鲜血的样子,脸色苍白,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暗一的房间。 大夫已经提前来候着了,暗一一到大夫就开始看诊,边看边摇头,时不时叹气。 沈峤站在外屋没有进去,男女有别他还是懂的,万一要脱个衣服裤子治疗的,她带着尚苓等人总归是不合适。 沈峤寻了个位置坐下,暗二等人也退了出来。 暗三虽然心里不爽,却还是跟着来了,只是过来之前让人去通知王爷了,他才不要自己担这个风险呢。 就这样,沈峤看他不顺眼,虽然这种人规矩更大,在他的眼里他们一起做事这么久的情谊抵不过他心里的规矩。 沈峤知道他没错,但是这样的人总归是少了一些人情味。 “姑娘既然选择了就暗一,等王爷来追责了,可千万别把责任推给别人。”暗三走到屋里,看着沈峤淡然不在意的模样,没忍住自己嘴上开始阴阳怪气。 沈峤看过去,这模样可真不好看,“你口中的别人是谁?” “该不会说的是你吧?” 暗三哑然不接话。 “你们……都过来。”沈峤把暗二等人叫到一起,等人都走过来后,才开口说道,“本郡主被皇上封为郡主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众人点头。 “那本郡主拥有和汴梁王一样的特权你们知道吗?” 众人点头。 “本郡主和你们王爷的关系,还有你们王爷对我的态度,你们了解吗?” 众人点头。 “本郡主这些日子在府里对大家如何,做事如何,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暗二开口,“郡主是个善良温和的人,对他人极好也护短,所以大家都说郡主是不惹她就没事,但是若惹了她定然会当场报仇的人。” 沈峤点点头,对这个评价很满意。 她不喜欢把仇留到第二天。 “你们知道就好,这样等会儿你们就等着看戏好了。”沈峤点头不再多话。 暗三听得一头雾水。 这一堆话什么意思?有什么关联吗?和他有什么关系? 其他人看向暗三的眼神多少多了点异样,他们暗卫为什么有这样的人?! 里头的大夫看诊结束,出来写方子,说着需要交代的事情。 还没写完,汴梁王进屋了,环视一圈后走到沈峤的旁边坐下,暗三看到汴梁王来了,底气就来了,他还不信了,王爷真的能把自己的规矩丢在一旁。 哪怕他已经听过很多次王爷为了沈峤破例的事情,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到底是不信的。 “王爷……”暗三上前一步开口。 第118章 一同受罚 不等暗三继续说下去。 “可是又心软了?”汴梁王看向一旁的沈峤,眼底的清明让沈峤知道,他好像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你是明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特地在这等着我?”沈峤反问。 汴梁王轻笑,“那倒不至于。” 而后汴梁王看向暗卫等人,暗二等人都低下头。 暗二开始不让人来救暗一,只是因为今日的事情本是暗一坏了王爷规矩,如是还没惩罚就让姑娘救人,王爷对暗一就不会再如初的信任。 这样的道理他们都懂。 反倒是暗三这次一反常态,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惩罚还没开始就想救人,等真的要请姑娘来救人的时候,他的态度让人无法理解,若是真的想救暗一,就不会对姑娘阴阳怪气,王爷一来就想上前,明显是要告状。 王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看来暗三才是真正的倒霉蛋。 “暗一犯了错,不守本王的规矩受罚理所当然,如今他已经受到教训,也该算算你们的帐了。”汴梁王云淡风轻,暗卫们却很心慌。 王爷越淡定,他们就越倒霉,这是多少次实践出来的真理。 “你们想要表现你们的情谊,去掌上阁打扰沈峤,那你们就和暗一一样,不用和他刑罚一样,就......三等刑罚吧。”汴梁王一句话定论。 暗二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抱拳说道,“属下领罚。” 除了......暗三。 只见暗三抬起头直视汴梁王,单膝跪下抱拳,“王爷,属下虽然担心暗一,却也制止过他们请人求情这件事,甚至还劝诫过郡主。” “但是他们都一一孤行,并没有听属下的劝诫,属下认为属下没有责任,也不应该受罚,还请王爷重新定夺。” 沈峤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他们暗卫的感情会很牢固,没想到竟然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不知道暗三心里到底打了什么小九九。 暗二等人却是暗骂暗三蠢货了。 暗七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判错了?”汴梁王嘴角微微翘起,“这件事你觉得不没有任何责任,即使要处罚也与你无关,是这个意思?” 暗三也是了解汴梁王的,眼下的情况其实不能再和汴梁王再多说,可他脑子就是不好使,“是。” 沈峤从没见过这样蠢的人。 汴梁王明显在给他机会了,可惜他没听懂。 汴梁王会不会真的处罚暗二等人是个未知数,但是一定会处罚暗三。 果然...... “本王今日下令处罚暗一,命你等观刑,暗三不仅没有观刑,还让人带走暗一,到现在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 “来人,带下去,二等刑罚。”汴梁王轻敲着桌面,话落手停。 暗三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王爷降罪了。 看王爷的模样根本不容人再辩解,他只好看向一旁看戏的沈峤开口道,“郡主,方才......方才不是你说的可以同王爷求情,不会降罪于属下等。” “可现在......” ------题外话------ 本来宝藏以为自己写错了暗二和暗三,后来看了下正文,是这样设计的哦~ 本章和后面会对暗三的一系列动作做解释哦~ 第119章 暗三不是暗三 沈峤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会保住暗二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王爷现在下令的处罚和刚才是同一个吗?” “很明显不是啊。” 暗三没想到沈峤竟然耍无赖。 “王爷刚才也下令降罪于他们了,郡主不也没护住他们,依旧让他们受罚了,如此郡主还是言而无信了,不是吗?”暗三不放弃,单膝跪地已经变成了双腿跪下,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可不能就这样输掉了。 不然......他的家人会没命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沈峤点头表示赞同。 暗三心中暗喜,只是还没等他开心,沈峤继续说道,“但是......我没说我什么时候求情啊,王爷有王爷的规矩,我背靠着王爷自然是以王爷为尊,不能让王爷没了面子。” “呐,王爷已经下令处罚了,规矩没破,所以现在轮到我开口替他们求情了。” 暗三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汴梁王内心憋着笑,脸上不显,眼神却已经看向沈峤,已经在期待她如何替暗卫求情了。 “王爷,你看暗二他们看到暗一受罚,虽然于心不忍,却也知道王爷的命令不可为,在他受过刑罚之后才找人来让我替他求情。” “这样一来王爷的威严护住了,也护住了他们的同伴,所以......” “我斗胆替他们求情,可否能宽恕了他们,当然不是不处罚了,而是把他们这次的错记上,若是下次再犯,我们加倍处罚,您看这样可以吗?” 沈峤朝汴梁王眨巴眨巴眼。 眼底的希冀中带着不确定,毕竟才和汴梁王闹得不是很开心,上午的事情她还记着呢,下午就来求人家。 多少有点......就是过于自信了。 “好,听你的。”汴梁王答应的痛快,“你们几个,今天有郡主替你们求情,每个人都记过一次,若还有下次,连同这次的一起受罚。” “谢王爷,谢姑娘。” 暗二几人一同向汴梁王和沈峤两人跪下。 “王爷,郡主,属下......”暗三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轻飘飘地就解决了。 没想到汴梁王真的对这位郡主言听计从,还到了可以修改自己规矩和底线的地步。 “来人,把他带下去行刑。”汴梁王不想听他再说什么,暗卫堵了暗三的嘴,好几个人围着他。 暗三见状看向汴梁王的神色,猜测他的想法,心里也在盘算着若是现在动手反击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瞥了眼一旁一起起身的暗二等人,他还是觉得现在不逃跑。 暗三被带走了,沈峤朝尚苓看了看,尚苓会意走到大夫那边,“大夫,方子开好了就给我吧,我人人去拿药,后续病人的治疗还请大夫上点心。” “姑娘放心,我会关注病人的情况。”这大夫常年养在王府,什么都懂,把方子递给尚苓,“这是药方,姑娘让人按照这个方子拿药,给病人里用外敷,效果更好。” “有劳大夫了。” “客气了。” 尚苓送大夫出去后就守在外面。 第120章 演戏而已 屋内剩下汴梁王沈峤和几个暗卫。 汴梁王这才开口说道,“暗三已经死了,这人顶替了暗三的身份混了进来,此次你们的失职不是暗一,而是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无一人发现。” 暗二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随后暗二带头跪下请罪,“属下等该死,请王爷降罪。”。 “这次有郡主替你们求情事情也就罢了,若是当真还有下次,可就不是骂你们几句就能了结的。”汴梁王冷声对暗二等人耳提面命。 “是。”暗二等人羞愧地低下头。 他们这些做暗卫的,有时候消息来源更快于主子,但是这次却是主子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从暗一到暗七,几个暗卫的领头人物全被蒙在鼓里。 对他们来讲,是种侮辱。 “你们几个轮流照看暗一,至于暗一和暗三的位置,本王会安排人顶替。”汴梁王吩咐他们几个。 “王爷,暗一的位置......”暗七一听有人要顶替位置,暗三也就罢了,本就是个冒牌货,可暗一只是现在要养伤,又不是......为什么他的位置也要顶替? “本王自有打算。”汴梁王不悦地打断她,“还有,不要以为如今有郡主,你们便忘记该如何做事,忘记本王的规矩。” 众人低下头称是。 “下去吧。”汴梁王挥手让他们退下。 等人出去,沈峤看了好几次汴梁王,不知道怎么措辞,汴梁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牵起她往屋内走。 她的手很凉,汴梁王皱眉,所到之处都是冷冰冰的,暗一的屋子没有烧炭,实在是很冷,沈峤竟也一声不吭。 握着她手的汴梁王大掌紧了紧,将她的手全部包裹住,以此来给她些温暖。 沈峤落后汴梁王半步,看着被他握着的手,再抬头看看他的侧脸,这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牵她?都不经过她同意吗? 实在是太自我了。 沈峤下意识地忘记自己主动亲汴梁王的事情。 屋内。 沈峤看向已经换过衣服躺在床上的暗一,等走近了暗一突然睁了眼,看清楚来人之后挣扎着要起身,被汴梁王制止了,“到底还是伤了身子,躺着吧。” “不过是些皮外伤,不打紧。”暗一中气十足,丝毫没有病人的姿态。 “今天的事情明面上就这样解决了,待他逃跑了,你们暗地里放出消息去,明白?”汴梁王对暗一吩咐。 “属下明白。” 暗一是明白了,可是沈峤却是傻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沈峤问汴梁王,暗一跟着看了过去,看到王爷紧握着沈峤的手,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遂开口替汴梁王解释,“其实王爷早就发现暗三的不对,让属下暗地里调查,今日王爷下令对我行刑,就是对他们的一种试探。” “只是属下没想到姑娘竟真的愿意挺身而出,为属下这个不相干的人求情。” “你是暗一,暗卫长,是他最信任的人,你就不怕我求情是为了巴结你,让你多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沈峤打趣道。 第121章 自夸 暗一傻了。 还有这种操作和想法吗? 很快他释然一笑,“之前是属下对姑娘有误解,还请姑娘原谅属下的小人之心,往后只有属下巴结姑娘的,毕竟......姑娘的话可比属下的话管用多了。” 沈峤愣住,打趣不成反被揶揄,丢人。 “你刚才说的是试探他们?难道不仅仅是暗三,还有其他人?”沈峤岔开话题,问着方才暗一口中的重点。 “确实是他们,因为出了暗三的事情,王爷和属下一合计干脆来个苦肉计和将计就计,看看暗卫中还有多少已经有异心的。”暗一毫不保留地都告诉沈峤了。 “结果呢?” “只有本就不是暗三的暗三。” 沈峤点头对汴梁王说道,“你的人忠诚度很高,你活该成功。” 汴梁王,“......” 什么意思?这话是夸他吗?他不管,就当做是夸奖了。 “谢谢夸奖。” “哟,竟然知道我是在夸你?不错啊,有长进。”沈峤笑着打趣汴梁王,“看来还是我的功劳,这么久了,把王爷都调教出来了。” 汴梁王,“......” 怎么到最后还是夸了自己呢? “庞敏的事情我让人去调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汴梁王虽然惩罚了暗一,但是安排下去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至于沈奉仪......”汴梁王一脸为难。 “王爷能别装了吗?”沈峤给了他一个白眼,“毕竟是个女的,女人的事情还是女人来解决比较好。” “看来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想法不谋而合。”汴梁王听到沈峤的话立马换了脸色。 暗一看着他们的互动,轻咳两声表示自己的存在,想提醒一下他们能不能注意场合,他不想成为碍眼的那个。 沈峤看向暗一。 汴梁王瞪了他一眼。 暗一:他做错了什么? “我们走吧,让暗一好好养伤。”沈峤感觉不自在,遂对汴梁王说道。 二人离开后,接下来的日子汴梁王好像又忙了起来,虽然还没到恢复上朝的日子,但他就是异常忙碌。 沈峤重新给城繁露制定了计划,推出价格不一的套餐活动,能满足更多人的需求,也能给厨房减负。 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唯一多了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两人会一起用膳,然后聊聊遇到的趣事,分享各自的消息。 说是各自的消息,更多的是汴梁王把消息告诉沈峤。 沈峤听着消息说着自己的想法,两个的感情越来越好,王府的下人对这件事喜闻乐见,毕竟王爷真的温和了许多,于他们来讲真的是好事。 加上和沈峤的接触下来,他们越发喜欢这个姑娘。 人无完人,和那些伪善的人比起来,他们更喜欢真性情的沈峤,还有脑袋瓜里有很多主意的沈峤,她能帮到王爷。 就这样,日子已经出了正月里。 沈峤打算办一场宴会,把沈奉仪邀请到府上来,毕竟淮南王妃已经明里暗里让人给她带了好几次话了,说沈奉仪很喜欢她,正好想约着二月里去踏青。 第122章 分成 沈峤想着被动的去踏青,还不如把人弄到府上,她的把握更大一些,她没有很大的本事,也没有汴梁王的运筹帷幄,为了事情不会失败所以会选择保守的办法。 二月初一这天,午膳时分。 汴梁王独自来了掌上阁,正好碰到沈峤用膳,自觉地坐了下来,尚苓见状急忙让下人添了碗筷,挥退了其他下人,留下她和慧灵伺候着。 “我已经让人把帖子都送出去了,明天在府上办宴会,福叔很给力,什么事情都帮忙办好了,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本来这事儿晚膳时分才和汴梁王说的,只是没想到今日汴梁王中午就回来了,反正要一起用膳,干脆就同他讲了。 “他办事稳妥周全,你有什么事情交给他不会有错的。”汴梁王对于福康的能力是很赞同的,从王府开府就跟着他,不惜与自己的亲兄弟反目,也要跟着他。 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里。 “嗯,我使唤起福叔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我让人把上个月酒楼赚的钱给酒楼的人分了分,也给福叔准备了一些,晚些时候让尚苓给福叔送过去。”沈峤说的真诚。 其实第一个月挣的钱不多,但是她把所有的都拿出来给大家分成了。 他们都帮了很大的忙,也在这段时间让城繁露的知名度打开了,以前权贵第一选择就是这里,如今沈峤把城繁露隔壁也盘了下来。 专门用于套餐和平民价格,城繁露主楼还是招待权贵。 价格不同虽然会用料不同,但是即使是平民价格的用料依旧上等,而权贵的更多是服务上的不同。 一时间这样的模式在城中风靡起来。 可惜除了城繁露能存活且能挣钱外,其他的酒楼没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没有汴梁王这样的背景支持城繁露,高档的地方做不到城繁露的程度,做平民的话用料讲究他们就会亏本,一时间头疼不已。 在半死不活间还是退出了这样的模式。 沈峤算过了,如果一直这样赚下去,再过两月她就可以开分店了。 “你挣钱不容易自己存着,如果你实在是要感谢,从府上的帐划过去。”在汴梁王的眼里沈峤挣得那点钱实在是不够看。 “才不要,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沈峤摇头拒绝,“上个月挣的钱我用来做人情了,这个月开始挣的钱就不会这样了,我打算四五月开分店,赚更多的钱。” 说到钱沈峤的眼睛就泛着光。 谁会不喜欢钱呢? “你我还需要分的这样清楚吗?”汴梁王沉着脸问道。 沈峤反应过来自己又伤到汴梁王了,抱以歉意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汴梁王眉眼低垂,“你......” “好,就用你的。”沈峤立马缴械投降答应。 这些日子她算是看出来了,汴梁王就是一个妥妥的戏精,动不动就是:为什么要分你我?你我之间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你是不是和我生分了? ------题外话------ 写到这里,宝们应该能知道了简介中峤峤子的小心谨慎是什么了~ 并不是因为他是反派哦~ 而是因为汴梁王在她面前就是戏精本精~ 没想到吧?哈哈哈~ 当然了,对外汴梁王还是凶狠毒辣的~ 第123章 庞敏要回来了 “那就行,我让福康自己去账上取,你就不用挂着这件事了。”汴梁王喜笑颜开,全然没有刚才一脸受伤的模样。 沈峤见状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每次......她到告诫自己不能再上当,可是当再来一次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答应汴梁王,只是因为他就是个戏精本精。 直女的沈峤接受不了。 要是角色变换,她觉得汴梁王都是个绿茶本茶了。 “嗯,听你的安排。”沈峤才不愿再在这种她败下阵来的事情要去纠结。 “今天中午就回来是有事情同你说,庞敏要回来了。”汴梁王带回来消息,“边疆打了胜仗,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整顿好军队回来的路上了。” “要凯旋而归了吗?”沈峤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个沈奉仪,一个庞敏,接踵而至。 “嗯,不过你放心,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知道皇帝会用什么威胁,我已经提前部署好了,庞敏那边我让人给他带话了,让他听皇帝的,看看皇帝想怎么做。” “说不定我们可以来一个将计就计,瓮中捉鳖。”汴梁王一脸的自信。 沈峤,“我说王爷,你把皇帝形容成鳖会不会不太好?” “鳖都比他聪明。”汴梁王嫌弃之意明显。 “你呢就是太成功,以至于看别人都觉得不如自己,这样不好,我们老师教导的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这态度明显不对。”沈峤开始一本一眼地讲课。 汴梁王被她的样子逗笑,知道她是方才输了一局现在要找回场子,也不驳了她的面子,“沈夫子说的对,学生定当虚心受教。” “行了行了,可以不要嘴贫了吗?”沈峤直接打住汴梁王,“庞敏他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回到城中?” “半月左右。”汴梁王秒变正经,“你不关心皇帝拿捏了他什么吗?” “不外乎家人,钱财,朋友。”沈峤耸肩,“虽然小说没有提及,但是有写庞敏是个有情有义,忠心的一个人。” “能让这样一个人背叛的,怕是家人了。” 汴梁王深受打击,她这随便一猜就猜到了他属下查了两日的结果,他开始考虑是不是那群下人不中用了? 要不要换一批了。 “被我猜中了?”沈峤看他脸色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那你让人好好护着他家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家人更暖的了。” “或许有的家人称不上家人,但对于很重家人的来说,家人比他们的命重要多了。” “所以王爷,不要给皇帝伤害他们家人的机会,不然不仅仅是庞敏,怕是会让你的手下也传播不好的氛围。”沈峤认真的叮嘱。 汴梁王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若是替他卖命的人,他不能护住他们的家人朋友,护住他们在意的东西,那么跟着他这个主子将毫无意义。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出意外的。”汴梁王正经回答道。 “行,前朝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随便谈谈自己的想法,不用在意。” 第124章 请人教学 沈峤虽然嘴上说着不用在意,可她心里却知道这番话是什么重量。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意不在意这些吗?”汴梁王认真对沈峤说道,“你真的放心,我全部都安排妥当了,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我要让所有跟着我的人知道并感受到,跟了我这个主子,是件不会后悔的事情。” 沈峤笑了。 笑得很真诚。 这世间美好的事情就是有个人在乎你的在乎,心疼你的心疼,然后去照顾你的想法,有所顾忌,这样的感觉特别好。 “沈邡君,你应该是个主角,做反派不适合你。”沈峤给出自己的评价。 “谢谢你的评价。”汴梁王也把沈峤的自夸学了个十成十,“你不是说这小说已经不写了,既然这样......后面的发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样的话,不如我们来做主角?你觉得呢?” 沈峤被汴梁王的话说得心里沸腾,毕竟她就是这样想的,只是碍于这个大反派而已,现在好了,两个人统一战线了。 那么...... 开战吧。 当天下午王府内开始布置,福康带着厨子去城繁路学习烹饪,姑娘已经把大家的口味养刁了。 明日宴请当然不能失了面子,可直接把城繁露厨子请来也不太好,毕竟城繁露还要做生意,趁着下午的时间,带府上的厨子去学习学习。 能学到姑娘的那些烹饪方法,他们还开心得很。 只是他们刚去了没多久又回来了,沈峤正好在外面检查布置的东西,就看到福康等人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拢着手上前,“福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姑娘。”福叔拱手一礼,“本来是让他们去学的,没想到城繁露的吴谷吴师傅说他下午没什么事情,可以到府上来教学。” “老奴想着在府上也方便,把带着吴师傅和他们回来了。” 沈峤看向福叔身后的吴谷,多日不见,好像没有当初那个模样了,现在更多了一丝平和,人也儒雅了许多。 “好久不见。”沈峤和他打招呼。 “姑娘。”吴谷拱手一礼,谦谦温和,这样一看都看不出来是个厨子。 “去吧,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明天我会在府上宴请,不行的话明天你就别去城繁露了,让他们几个顶一顶,你在府上帮我看着。”沈峤顺势把人留下来。 “听姑娘安排。”吴谷应下。 “福叔,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另外府上的布置我看过了,可以了,只是还有几处可能需要再加些碳。”沈峤说了个几个地方,毕竟她怕冷。 福康一脸愧色,“是老奴思考不周,姑娘放心,老奴马上让人去补上。” “嗯,有劳福叔了。” “姑娘言重了。” 沈峤看了看众人,“你们去忙吧,我也还有其他事情,先行离开了。” “姑娘慢走。”众人拱手相送。 沈峤带着尚苓离开,而后面的一群人中吴谷慢慢抬起头,目光盯着沈峤离开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 第125章 爱慕 好巧不巧,福康正好抬头准备带着众人去厨房,把吴谷的反应看在眼里,眸色一暗。 福康让其他府上的厨子回去厨房,和吴谷走在最后,在他身旁轻叹一口气然后开口,“只是,姑娘在府上的地位,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都极高,非常人所能及。” “姑娘。” “姑娘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子,这样优秀的女子,自然也需要优秀的人才配得上,吴师傅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吴谷停了下来看向福康,福康毫不示弱地盯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减。 许久...... “福总管说的是。”吴谷也不知道是真的这样认为,还是假意承认。 “嗯,人嘛,还得有自知之明,我相信吴师傅是这样的人。”福康朝他点点头,随后叫来下人带着吴谷去厨房,他去忙别的事情了。 掌上阁。 “暗七,明天府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多派点人明里暗里都要严防死守。”沈峤在纸上写写画画,叮嘱着对面的暗七。 “姑娘放心吧,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 一切准备就绪,沈峤就等着明天的到来了,准确地说是等着沈奉仪到府上来了。 这天,沈峤早早地睡下了,一定要睡个美容觉,第二天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那些如花儿的姑娘们。 太阳初升,淡淡地金色洒落地面,从外到里都透露着暖意。 “姑娘,您醒了?”尚苓听到动静急忙进屋。 “什么时辰了?”沈峤揉了揉惺忪的眼,随后伸了个懒腰。 “辰时了。” “伺候我起身吧。”再晚点起身怕是客人都要来了。 慧灵端着水进屋,“姑娘,洗漱吧。” 尚苓在衣柜里拿今日要穿的衣衫,等着慧灵给沈峤上好妆,再盘好发,她才伺候沈峤穿衣。 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沈峤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只见她伸手摸了摸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我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沈峤每次盛装打扮之后,都会感慨一番,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身为女人的她羡慕嫉妒了。 “姑娘这是天生丽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尚苓每次都配合着她。 “那是。”沈峤深以为然,“慧灵,你让人去给王爷带个话,让他今天就在书房,先别出来,等我给他传话再出来。” “姑娘,这事儿您好几天前就和王爷说过了,王爷也都应下了。”慧灵无奈。 “是吗?”沈峤问尚苓。 尚苓点点头。 “行吧。”沈峤摊手。 第126章 齐聚 “走,用早膳去,我可不想挨饿配她们演戏打趣。”沈峤从不是那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 “王爷已经在膳厅等姑娘了。”慧灵又接话。 “这么早?”沈峤惊讶,“老年人的觉看来是真的少啊,不像我,年轻貌美的觉多。” 说着,沈峤还摸了摸自己如花似玉的脸。 尚苓和慧灵对视一眼后,相视而笑。 沈峤和汴梁王用完早膳,沈峤送走了不情愿的汴梁王,而后带着尚苓回去掌上阁,慧灵带着掌上阁其他下人去门口迎接宾客了。 有些宾客是需要她的人去接的。 比如祝可,比如沈奉仪等人。 没等很久,宾客陆陆续续都来了,当然来的最早的还是祝府,祝夫人带着祝可到了府上,今日的祝可打扮中规中矩,不出头,但也比平庸。 她不想出头风,让沈峤有想法,但是也不能穿得太平凡了,又会让人觉得她不重视沈峤举办的宴会,也会让人觉得她对汴梁王府有什么不满。 “郡主。”祝夫人带着祝可给沈峤行礼问安。 “祝夫人不用多礼。”沈峤今天还是受了祝夫人的礼,“尚苓,给祝夫人看座。” “谢郡主。”祝夫人带着祝可坐下,看向沈峤,“臣妇看着郡主准备的很妥当了,王爷还不放心,特地让人带话让臣妇来帮忙。” “如今看来是王爷多虑了。” “还是需要祝夫人的,毕竟我只有两只眼,有的事情看不过来,也照顾不到。”沈峤拉上祝夫人,“所以今日的宴会,还需要祝夫人帮忙的。” 祝夫人一愣,而后微微一笑应下,“郡主看得起臣妇,臣妇自然尽力而为。” 说话间,淮南王妃和颍川王妃来了。 两人虽然都是亲王妃,可颍川王妃比淮南王妃矮了一辈,颍川王手中的权力也没有淮南王多,自然而然的颍川王妃在淮南王妃面前就矮了一头。 颍川王妃话不多,看起来娴静温和,只是人到底不可貌相,沈峤也不会轻易的去结交。 “哎哟,原本以为本王妃来的够早了,没想到祝夫人来的更早。”淮南王妃笑着打趣。 “淮南王妃,颍川王妃。”祝夫人带着祝可又是行礼。 颍川王妃颔首。 “郡主是不知道,本王妃昨夜都没睡好,就想着要来汴梁王府见识见识,没想到......这汴梁王府可比本王妃想象中的还要富贵奢华。”淮南王妃自古自地坐下,开始一顿夸,“郡主说说,同样是王爷,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哎,也怪淮南王不争气,一天到晚不着四六,不王妃是指望不上他了。” 说着说着淮南王妃脸上出现一丝落寞。 沈峤一边听着淮南王妃的‘感慨’,一边看向低调不做声的沈奉仪,跟在淮南王妃身后默默无闻的沈奉仪。 “康健喜乐就好。”颍川王妃突然接了一句。 沈峤眉眼一挑,颍川王妃倒是个通透的,多少平凡的人都只想喜乐康健,比什么都强,可惜很多高位者都不明白。 第127章 无中生友 “颍川王妃到底是年轻,还不懂不怪你。”淮南王妃对于颍川王妃的话嗤之以鼻,“等你到了本王妃的年纪就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颍川王妃被这样一说,低了低头。 沈峤瞧着颍川王妃的模样,心里感慨怎么说也是个王妃,这性子也太软弱了些,连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力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颍川王妃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她突然抬起头,眸中闪着异样的光,然后坚定地说道,“我懂。” “王爷对我好,我们......只想......康健喜乐......足矣。” 沈峤嘴角扬起,还不错。 只是她这时候察觉到哪里不对,尚苓看出了沈峤的疑惑,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听完,沈峤开始喜欢这个颍川王妃了。 她是个结巴,后天的,嫁给颍川王之后虽然对年无子,但是颍川王对她依旧很好,王府上也没有那些莺莺燕燕,不用糟心。 相比淮南王府......那可干净舒适多了,日子也安稳幸福许多。 “哼,对你好有什么用,能一辈子对你好才叫本事。”淮南王妃反常地一直打击颍川王妃,“远的先不说,近的先生个孩子吧,可别断了颍川王一脉的香火。” 此话一出,颍川王妃脸色异常难看。 没有孩子是她一直的痛,颍川王对她有多少好,她就有多愧疚和自责。 眼下被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她心里更加难受。 沈峤瞥了眼淮南王妃,而后看了眼尚苓,“尚苓,愣着干嘛?没看到颍川王妃还站着?赶紧扶颍川王妃落座。” 尚苓心领神会,走到颍川王妃身旁,“王妃,请随奴婢来。” 颍川王妃不能回击淮南王妃,只能生生的忍了这口气,跟着尚苓走到位置上坐下,等坐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位置离沈峤最近。 下意识地看向淮南王妃,果然她的脸色很难看。 “这位置......不可......”颍川王妃站起身看向沈峤,眼底有些无措。 “一个座位而已,有什么可不可的,我让你坐就坐。”沈峤就是故意的,她讨厌别人趾高气扬的欺负人,当然这条不适用于她和她的人。 颍川王妃还是不肯坐,时不时地看一眼淮南王妃。 “我是看王妃有眼缘,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看到王妃就好像看到她,只可惜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沈峤说着说着竟红了眼。 “姑娘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尚苓急忙安慰沈峤。 颍川王妃一听,“郡主别难过......若是我能解了......姑娘的哀思,不妨......姑娘多到颍川王府......聚聚。” “哎,算了,能这样见上一面,我也很满足了。”沈峤吸了吸鼻子,“王妃坐吧,能这样近看王妃已经很好了。” 颍川王妃一听,哪儿还顾得上淮南王妃的疾言厉色,不带犹豫地坐了下去。 沈峤嘴角扬起,不经意间和尚苓对视一眼。 尚苓:姑娘,您又在无中生友了。 沈峤:又不是第一次了,无伤大雅,助人为乐。 尚苓:......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祝夫人和祝可把沈峤和尚苓的你来我往尽收眼底。 祝夫人感慨沈峤的机敏。 祝可羡慕沈峤这样的理由都能掰出来,厉害了。 “姑娘,其他宾客都来了。”慧灵一下子带了好几个夫人千金进正屋,都是汴梁王手下的家眷。 沈峤今天宴会的主要目标是沈奉仪,其他人都是来陪跑的,所以呢……来谁都不重要,只要沈奉仪来了就好。 只是她却没想到王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刚安排好那些夫人千金落座,就见下人进屋禀报,“姑娘,柳府柳夫人来了。” “柳夫人?柳莞她娘?”沈峤下意识反问。 下人愣了一下点头。 沈峤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骂人的感觉,可是她明明没有给柳府送过请帖,“是菀嫔娘娘的母亲。” “让她进来吧。” 下人将柳夫人带进来,不过月余时间,柳夫人脸上全是疲惫之色,即使是胭脂也掩不住她眼底的倦色。 “郡主。” “淮南王妃,颍川王妃。”柳夫人挨个儿行礼问安。 “尚苓,给柳夫人看座。” 尚苓带着柳夫人坐到一个中等位置,柳夫人刚一坐下,搅动着手帕的双手,眼神看了沈峤好几回了。 “柳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沈峤又不是傻子,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柳夫人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了。 “郡主,臣妇是有些事情想同您说,只是......”柳夫人环视一圈,意思很明显。 “既然柳夫人觉得此时不方便,便晚些时候再说吧。”沈峤也不强求,反正都要说,早晚的问题,“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去府上走走吧。” “年底王爷让人在府上移栽了些腊梅,如今已经芳香四溢了。” “王爷觉得只是腊梅单调了些,又找了些桃树,说是能在正月底就能开花,起初我还不信,没想到在月底真的开花了。” “现下已经二月里了,春日里赏花最是合适。”沈峤一建议,众人自然是纷纷附和,嘴上还说着汴梁王对沈峤宠爱,夸沈峤的话。 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府上的花园。 楼亭阁榭,小桥花池,这个季节能盛开的花还不多,可那大片大片的芦苇却煞是好看,众人从未见过在府上种上芦苇也能这样好看的。 一时间内心感慨,汴梁王府果真是不同。 而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透明棚子出现在眼前,淮南王妃率先开口,“郡主,这是什么呀?怎么从没见过?” “就是普通的棚子,没什么特别的。”沈峤语气平淡。 身后一群人倒吸一口气,这样的东西在郡主的嘴里叫普通,叫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没特别之处的棚子?”淮南王妃不信,继续问道,“不如郡主也介绍我,我也想在府上弄一个,里边可暖和吧?” “是挺暖和的,加上全透明的嘛,也能全方位的看景,还不会冷。”沈峤想了想回答,“棚子的位置是最好的,外面的景致层叠交错,可以尽收眼底。” 第129章 高调行事 “郡主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快说吧,我们这心啊痒痒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呢。”淮南王妃不忘带上其他人。 其他人虽然也想要,但是也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况且她们心中有底,能在汴梁王府出现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普通? 看看从府门口到掌上阁,掌上阁内一切用度、布置,再到这花园,没有一样是价格一般般的,也不知道这淮南王妃是真傻还是装傻,非得问。 问就算了,还拉上她们一起。 谁稀罕啊?! 晦气。 “这样啊......”沈峤环视一圈,神色做了然状,而后看向尚苓,眼中带着异样的神色,“尚苓,你去把福叔叫来,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如何的,都是福叔一手置办的,想来他最清楚了。” “是,奴婢这几去。”尚苓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慧灵接替她的位置。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风景,里头暖和,我让人已经准备了茶水点心。”沈峤邀请众人进到透明棚中。 果然。 如沈峤所说,在棚中看到的景致有别样风情,那层层叠叠交错的花儿,像是要扑面而来,让整个人都置身于其中。 就在她们都放松下来的时候,鼻息间竟然闻到了淡淡花香,让她们对这里又有不同的看法了。 “大家都坐吧。”沈峤让众人坐。 这次淮南王妃不给颍川王妃机会,直接挑了离沈峤最近的位置,而后看向无措的颍川王妃,眼中满是得意。 沈峤无语了,这淮南王妃怎么回事?用得着这么高调吗? “颍川王妃,你来。”沈峤朝她伸出手,颍川王妃看向她的手,犹豫了片刻上前牵住她的手,“你看,这腊梅。” 沈峤指了指最近的腊梅,开口,“它叫磬口梅,花瓣圆润呈深黄色,但是花芯却是紫色的,香气比较浓郁,这棚内的香气就是源自它。” “她最喜欢这磬口梅了。”沈峤叹了叹气,脸色难过之色明显。 颍川王妃不疑有他,轻拍了拍她的手,“郡主心意......她定会知道。” “是啊,你喜欢吗?”沈峤勉强笑笑然后问颍川王妃。 她愣住了。 她的喜欢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替那人做的,想要她喜欢,可是今天郡主对她多有照顾,不让她这个王妃在众人面前太丢脸,就冲着这她也喜欢的。 “喜欢。”她重重地点头。 “那这个腊梅我让福叔安排人移到颍川王府。”沈峤大手一挥,就把这名贵的磬口梅送人了,也不知道汴梁王怎么想? “不......不可。”颍川王妃摇头拒绝。 “没什么不可的,今日宴会结束后,我就让福叔去办,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希望你能收下。”沈峤使用苦肉计。 百分百管用。 “好。”颍川王妃应下,毕竟她也喜欢这磬口梅。 “颍川王妃真是好福气,长了一张好脸,才换来这样的福气,真是羡煞旁人。”淮南王妃嫉妒得不行,看颍川王妃更不顺眼。 加上沈峤随意送人东西,她内心更不高兴了。 第130章 布局 在她看来,她的孙女迟早要进到汴梁王府,王府内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她孙女的,也是她的,沈峤她凭什么随意送人? 送的还是她不喜不屑的人? 想到这里,脾气一上来就开始口无遮掩。 只是这话一出,不仅是颍川王妃变了脸色,就是沈峤也冷下脸来,“看来淮南王妃对我很不满啊,若是早知道,我就不该给淮南王妃请柬了,也就不用碍着你的眼了。” “哎哟,瞧郡主说的什么话,我没有针对郡主的意思。”淮南王妃尴尬笑着,话里话外都是她不针对沈峤,只是针对颍川王妃。 且很明显。 “没有针对我?却在我的宴会上频频找茬,当我眼瞎心盲不成?”沈峤才不会这样放过她,至少要对diss她几句,“若是这汴梁王府庙太小,容不下淮南王妃,大可以现在就离开。” “你......”淮南王妃没想到沈峤突然发难,哪怕她之前找茬,沈峤也没有和她正面起冲突,还真是小看她了。 “姑娘,福管家来了。”尚苓恰到好处的回来,把箭弩拔张的氛围松散了些。 “用不着了,让福叔忙自己的去吧。”沈峤脸色不好看,很明显不想把这东西分享出来了,“这透明材质的棚子可是王爷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买得起的。” 淮南王妃,“......” 骂谁是猫骂谁是狗呢?! “是,奴婢这就让福管家回去。”尚苓福了福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事,转身继续说道,“姑娘,刚才去寻福管家的时候,福管家说王爷也来这边了,让姑娘带着各位夫人千金避一避,怕王爷撞到扰了姑娘雅兴。” “说的什么话,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碍。”沈峤缓了缓脸色摆摆手,“我们也就是在这棚里赏花闲聊,你让人在远处候着,见到王爷同他说一声便是。” “奴婢这就去。”尚苓领了任务离开。 除了淮南王妃府上来的,其他人心里都在打鼓,刚刚这些对话透露着古怪。 按理讲府上宴请,地点都是定好的,汴梁王不可能不知道,可管家却说汴梁王来这边了,必定会和她们撞上。 这明显不合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汴梁王或者说是沈峤故意的。 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们继续吧。”沈峤招呼众人,“这些糕点大家尝尝看,府上的厨子自己研制的,外面可是吃不到的。” 众人颔首微笑,纷纷拿起一旁的糕点尝了起来。 “还真是不错,王府的厨子都一样。”淮南王妃越挫越勇,又率先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福气,日日吃上这样的美食。” 沈峤没接话拉着颍川王妃走到她的位置旁,慧灵眼疾手快让人加了一张椅子,铺上软垫。 沈峤坐下示意颍川王妃也坐。 这次颍川王妃不带犹豫,含笑点头走到位置面前坐下来。 “尝尝这个。” 第131章 小动作 沈峤递上一块糕点,巧的是正好是腊梅形状,颍川王妃接口轻轻咬上一口。 “好吃。”颍川王妃脸上显出诧异,很快转化成欣喜,这味道是真的很好吃。 “喜欢吃多吃一些,回去的时候我让厨房再做一些,给你带回去。”沈峤对颍川王妃说道,而后转身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也是,晚些时候都带些回去,这糕点这个天气能存放好几天。” “多谢郡主。” “多谢郡主。” 众人起身道谢。 颍川王妃从头到尾都感受到沈峤的善意,眼眶微红的看向她,“谢谢。” “小事情,不用道谢。”沈峤轻声回答,“你值得,所以我才这样做,明白吗?” 颍川王妃愣了愣,她值得吗? 从来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她说她值得,这么多年颍川王对她有相敬如宾,有尊重,有宠爱,却也从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 这次轮到沈峤拍了拍她的手,与其说是她值得,不如说是她心疼,颍川王妃的口吃并非天生,而是后天打击所致。 可她还是很乐观,方才尚苓同她说了,颍川王妃这些年一直做善事,帮助那些有困难的百姓,这样的人值得尊重。 汴梁也需要这样的人。 “好了,我说你值得便值得,往后只要我在汴梁王府一天,你就可以随时来找我,或是有什么宴会出行都可叫上我一起。”沈峤给了她一个承诺。 颍川王妃更是感动了。 汴梁王的娇宠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且旁人都说她性子乖张,换不按常理出牌,很多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可如今看来,也是以讹传讹,是谣言罢了。 “好。”颍川王妃应下。 这时候尚苓行色匆匆地进来,在沈峤耳边低语,只见沈峤惊呼出声,“什么?王爷来这边了?没有把人拦住吗?” 尚苓有些为难然后低声回答,“已经同王爷说了,王爷去旁边的楼阁歇着了。” “那就好。”沈峤点头笑笑。 看向众人,“没事没事,虚惊一场,大家继续。” 众人颔首间更加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沈峤却在不经意间一直注意着格外安静的沈奉仪,把自己的存在降到了最低。 就在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的时候,就看到淮南王妃对身后的沈奉仪释放了信号,沈奉仪小心翼翼地点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沈峤才放下茶杯瞥了眼尚苓,尚苓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其中颍川王妃位置正好对着能看到沈奉仪,见到她出去,又想到方才沈峤的丫鬟说王爷来了,只是因为此处有人,去到了旁边的阁楼,那沈奉仪和淮南王妃……会不会在打汴梁王的主意? 不是断袖的汴梁王,虽然名声不好,但权财势力也足够女人飞蛾扑火。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提醒沈峤,“郡主……王爷在旁……阁楼,不妥。” 沈峤看向她,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担忧。 第132章 百年好合? “放心,我没那么蠢。”沈峤压低声音解释,“我有我的思量。” 颍川王妃一听再结合方才的对话,仔细想想后,她突然明白了。 或许沈峤他们要做的是瓮中捉鳖,所以今日的宴就是一场鸿门宴,专门给淮南王府或者说是沈奉仪准备的鸿门宴,可是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得了这么大的气力,目的呢? 还是说……淮南王府有什么不对?! 不过有了沈峤的这句话,她也放心许多了。 “我还让厨房给大家做了些新品,城繁路还没开始正式上线,你们是第一批尝到的人。”沈峤才开了口,众人已经期待不已了。 在座的个人多少都去过城繁路吃饭,那味道真的一绝。 想着想着唇齿间又想念这个味道了。 “郡主想的真是周到,说起来臣妇也许久没去过城繁路了,还从未第一批迟到新品过,这次是沾了郡主的光。”祝夫人开口。 “祝夫人说笑了,毕竟城繁路王爷送给我了,我也不能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你们说对啊?”沈峤两句不离汴梁王。 众人眼中更多的是羡慕。 毕竟她们的夫君都是追随汴梁王,对于她们来说,她们知道沈峤对于汴梁王心里的地位,她们也没有要把女儿送到王府的想法。 是以对沈峤她们没有恶意。 但是淮南王妃就不同了,眼下她只盼望着沈奉仪能一举成功,如此他们就成功就一大半,往后这汴梁府就是他们的了。 更多的权利和财富都是他们的。 “淮南王妃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难道是不赞同我说的?”沈峤怎么可能放过她呢,毕竟是她的目标之一。 “呵呵......”淮南王妃干笑两声,甩了甩帕子,“怎么会呢?郡主可是这世上除了汴梁王之外,福气最大的人了,你们二人的心意相通,彼此都这么为对方着想,一定会百年好合的。” 才怪! 淮南王妃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 “淮南王妃这话不对,我同王爷就是朋友,最好的朋友,这百年好合可不能用在我们身上。”沈峤反驳。 “哎哟,又没人规定这个百年好合不能用在朋友身上,对吧?”淮南王妃口不择言。 众人,“......” 毕竟是王妃,亲王妃,说话这么不着调,总归是让人看不起的。 淮南王妃不在意这些。 沈峤让下人带新品给大家尝尝,等大家都尝过之后,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沈峤才看向淮南王妃,疑惑地问道,“我记得淮南王妃的孙女今日也来了,怎么没见到她人呢?” “哦......她啊。”淮南王妃同样在算着时辰,去了这么久没有回来想来事情是成了,脸上带着笑回答,“方才说肚子不舒服,出去一趟。” “若不是郡主问起,我都忘了......这丫头去许久了,怎地这般久了还没回来。” 沈峤看着她做戏的样子,心底对淮南王府的做派更加恶心。, “既然这样,我让人去寻一寻。”沈峤很有当家人的姿态。 第133章 带路 “不如这样,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风景也不错,我们在这里一直坐着也累,不妨一起出去走走,顺便找找她,郡主觉得如何呢?”淮南王妃建议。 沈峤,“......” 真是栓q她了,想出去抓个现行还找这么个理由。 这时候尚苓又出马了,劝着一脸犹豫的沈峤,“姑娘,淮南王妃说的不无道理,不如带众位夫人和小姐出去走走,看看王府别处的风景。” “可是,王爷......”沈峤神色担忧。 “王爷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不会起冲突的,姑娘放心好了。”尚苓安抚沈峤。 “行,那就出去走走吧。”沈峤点头应下,“众人随我出去走走,王爷在王府内移植了许多的奇花异草,修缮了许多亭台阁谢,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听郡主安排。” 众人表示。 淮南王妃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越多人看到越好,事情成的几率就越大,她不在乎沈奉仪的名声,只在乎事情能不能成功。 沈峤起身,带着颍川王妃走在前头。 祝可今日好几次都没近到沈峤的身,好几次都想上前,却被祝夫人给拉住了,低声对她耳提面命了两次,也是消停下来了。 就等着看汴梁王和沈峤整人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是会顺水推舟,还是抓住把柄然后痛快反击。 一行人走走停停,沈峤面上一点不着急,脚步方向却朝着她设计好的地方,淮南王妃左右查看,不断地找着沈奉仪的身影。 好像一个真的很关心孙女的长辈。 “淮南王妃不用急,沈姑娘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沈峤假意开口安抚她,“王府虽然大,但是能自由行动的地方不大,找个人还是很快的。” “嗯......好......呵呵......”淮南王妃敷衍几句。 她心思根本不在沈峤这里,早就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沈峤也不在意,眼神瞥到了她的目的地就在左前方,房间的一旁正好有亭台,遂指了指亭台,“望月台看到的景致也很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吧。” 众人点头。 淮南王妃想开口拒绝,可沈峤已经带着人往那个方向走了,不甘心就这样,只能咬咬牙跟着了上去。 刚到亭台,沈峤开口给她们介绍,“看,那一片池塘到了夏季会有许多荷花,另外一边还要一些果树,还是王爷......” “不要,王爷不要......” “求求您了,王爷......不可以......” “不可以......王爷,您已经有郡主了......不要......” “王爷......不要......” 突然一段声音传来,响彻了整个亭台,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沈峤。 淮南王妃却听出来这熟悉的声音,嘴角泛起笑容,听这意思是成了?抬头看向沈峤,果然脸色很难看。 沈峤一把放开颍川王妃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声音来源处冲过去。 颍川王妃见到沈峤愤怒的样子,还是心疼了一番,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瞪了一眼压着笑意的淮南王妃,随后追了出去。 第134章 抓个现行 众人面面相觑,去还是走? 祝夫人倒是脸色淡定,拉着祝可跟着沈峤的方向去了,祝可紧跟着祝夫人的步伐,众人一看,也行跟着上去。 淮南王妃假装才反应过来,也小跑跟了上去。 沈峤一把推开‘别林阁’紧闭的门,看到的场景就是汴梁王冷着脸站在一旁,而他的对面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跪坐在地上的沈奉仪。 眼泪还挂在脸上,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转头,大惊失色地拢了拢衣衫,“郡主......郡主不是这样,我和王爷......和王爷什么事情都没有......” “您千万别生气,我们是清白的。” 好一个我们! 沈峤虽然知道是演戏,但是听到沈奉仪说她和汴梁王是我们,心底还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奉仪的面前。 冷着一张和汴梁王同款的脸,抬手就给了沈奉仪一巴掌,“谁和你是我们?你什么身份?王爷什么身份?” “就凭你,也妄想和王爷绑上关系不成?不自量力。” 一巴掌把沈奉仪打蒙了。 原本还冷着脸的汴梁王看到沈峤的动作和说的话后,嘴角竟微微上扬。 “你凭什么打我?”沈奉仪反应过来后,捂着脸瞪向沈峤。 “凭什么?”沈峤冷哼,凑上前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被打了巴掌印的脸,“凭姑娘我心情不好,正好你撞了上来。” 沈奉仪,“......” 众人,“......” 这是什么打人理由? 可祝可却是听懂了沈峤的话外之音,那就是老娘心情不好,想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个好日子不成? “王爷......”沈奉仪脸色变换,挣脱开沈峤的辖制看向汴梁王,“您就这样看着她在汴梁王府作威作福,丝毫不顾忌王府的名声吗?” 不等汴梁王说什么,淮南王妃扒开人群冲了进来,呼天抢地,“哎哟,我的好孙女,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祖母说,祖母定然替你做主。” “我们淮南王府虽然没权没势,但也不是好惹的。” “知道自己没权没势,就消停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沈峤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冷漠地回怼回去。 淮南王妃,“......” 这沈峤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在汴梁王面前居然还这样放肆,果然是有宠爱的人便肆无忌惮,若是沈奉仪也有这份宠爱...... “王爷,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这件事?”沈峤把目光转到汴梁王的身上,质问道。 汴梁王回以冷脸,“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当我是傻子吗?她都这样了,还什么都没发生?”沈峤指着地上的沈奉仪,脸上的愤怒难以言表。 “我说了什么都没发生。”汴梁王还是这句话。 “呵呵......”沈峤冷笑两声,再看向汴梁王满脸失望难过,“看来王爷对我是厌烦了呢,不然不会连解释都没有。” “那我祝王爷和她天长地久。” 汴梁王盯着沈峤良久,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135章 ‘成全’ “郡主,我和王爷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沈奉仪居然又不合时宜的开口,“您要相信王爷,就算您不信我说的话,也该相信王爷说的话。” “王爷对您这样好,将府邸打造成你喜欢的样子,还让皇上给了您郡主封号,赐予王爷同样的待遇,这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您怎么能怀疑王爷呢?” “我没有什么的,若是因为我让王爷和郡主的关系生分了,我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郡主......” “也不用死一万次,你死一次我就信你。”沈峤打断沈奉仪的绿茶发言。 沈奉仪,“......” 她才不想死呢,她还想要万千的荣华富贵,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我苦命的孙女啊,是我这个祖母无能,被人欺辱到这个地步却不能给你讨个公道,苍天哟......干脆你把我这个老太婆的命拿去好了......” “我苦命的孙女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来王府了,没享福不说,还要受到这样欺辱的待遇......” “不公的老天爷啊......不长眼的老天爷啊......” “够了。”颍川王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冲着淮南王妃吼道。 淮南王妃没想到一向软柿子的颍川王妃竟然吼她,先是一愣,随后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本王妃是你的长辈,不尊长辈,颍川王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人。” “真是玷污了皇家的尊严。” 颍川王妃涨红了脸,“本王妃敬你是婶婶,凡是......让你,忍你......不代表我怕你。” “在汴梁王府......这样做派......到底......是谁没教养?!” “丢人现眼!” 颍川王妃努力说完一段话,沈峤听着都替她着急,却也觉得心暖,那种她付出了得到回应的暖,她觉得很高兴。 没想到这次事情还有意外收获。 “淮南王妃说的没错,的确你的无能,是淮南王府的无能。”沈峤再次刺激淮南王妃,“记住了,我是个有洁癖的人,用过的男人我沈峤根本不稀罕,你喜欢你拿去好了,我成全你们。” 汴梁王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又变。 淮南王妃和沈奉仪却是大喜过望,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众人疑惑,不是鸿门宴吗? 怎么到最后郡主却要做成全的那个人了? 这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局? “郡主也别把话说的这样好听,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我孙女只是提前让郡主明白这个道理而已,郡主应该感谢我孙女。”淮南王妃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峤气笑了。 这淮南王妃......还真是一个大奇葩啊。 “是,我感谢她。”沈峤盯着她许久,淮南王妃不敢和沈峤直视,移开目光。 而后沈峤看向汴梁王,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恭喜王爷喜得美人,我这个没名没分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沈峤转身看向后面的夫人千金,“今日让大家见笑了,原本还让厨房准备了新品,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各位先行回去吧。” 第136章 搬出王府 众人想要开口安抚,可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沈峤。 原本以为是场鸿门宴,可到了这个时候,沈峤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汴梁王却不开口,任由他喜欢的沈峤伤心难过,这不合理。 他可是汴梁王。 根本没有要讨好别人,委屈自己的道理。 除非沈奉仪或者是淮南王府的事情太过重大,重大到需要牺牲汴梁王的地步。 不等她们想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沈峤又开口了,“王府今后有女主人了,我再在王府待着也不合适了,尚苓。” “姑娘。”尚苓也是一脸愤怒,听到沈峤叫她,忍着怒意站出来。 “去掌上阁收拾收拾,你和慧灵的卖身契还在王府,若是你们愿意跟着我,我就把你们买下来,若是你们不愿意......” “奴婢愿意。” “奴婢愿意。” 近处的尚苓远处的慧灵异口同声,不带犹豫地跪了下去。 “姑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尚苓坚定地回答。 “姑娘和尚苓姐姐在的地方,才是奴婢的家,奴婢跟定姑娘和尚苓姐姐了,别不要奴婢。”慧灵远处的声音传来,沈峤动容。 虽然她们知道她和汴梁王的计划,但是刚才这一出她们却是不知道的,却不想得到她们的表忠心,沈峤欣慰又难过。 若是哪天她护不住她们二人...... 她不敢想。 “好,有我沈峤一天,就会护住你们两,有我沈峤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沈峤同样给她们承诺,“走,我们离开王府。” 尚苓和慧灵起身跟着沈峤的步伐,坚定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汴梁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这丫头又自己加戏了,还不和自己商量,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而汴梁王难看的神色落在淮南王妃和沈奉仪眼中,却是觉得这是汴梁王不满沈峤,明里暗里对汴梁王无礼和威胁惹恼了他。 两人相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胜利曙光。 “王爷……我……”沈奉仪楚楚可怜地看向汴梁王,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得顺势留在汴梁王府才行。 淮南王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汴梁王看也不看她们,绕过她们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一众宾客,“看什么看?滚!” 众人,“……” 传说中的无妄之灾。 掌上阁。 “怎么样?姑娘我演技还不错吧?”沈峤搓着手挨着炭火炉子,眉眼弯弯地看向正在整理衣衫的慧灵。 “姑娘的演技最佳。”慧灵抖了抖衣服回答道。 “用姑娘的话说,今日的mvp就是姑娘无疑了。”从外面进来的尚苓跟着夸道。 “那是。”沈峤扬了扬下巴,“收拾几样东西走吧,做戏做全套,总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既然这样……姑娘,奴婢有个建议。”尚苓憋着笑。 “你说。” “姑娘带些银票即可,若是带太多东西出去反而招人闲言碎语。”尚苓一本正经地建议,“这前头才言之凿凿地要离开,总不能让人看扁了去吧?” 沈峤盯着尚苓许久,最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带上银票,出去散心几天,等着你们王爷把我请回来。” “姑娘就这样自信王爷会把您请回来?”慧灵反问。 沈峤,“……” 能不拆台吗? 能吗? 气死了! 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紧的,收拾好了走了,新店地址我都看好了,等我去实地考察一番,我已经看到钞票在朝我招手了。”沈峤两眼发光,此时的她仿佛落到了钱眼当中。 尚苓和慧灵看着沈峤财迷的样子,相视而笑。 这样的姑娘简单,没有那些世间纷扰,她们希望姑娘能一直这样下去,无忧无虑。 沈峤带着尚苓慧灵走到汴梁王府门口时,正巧碰到那些夫人千金,颍川王妃率先走上前,握住沈峤冰凉的手,一脸的疼惜,“若是不……介意……去我府上……” “不用了,颍川王妃的心意我领了。”沈峤摇头拒绝,“王妃,人不是忍让就能得到尊重的,有的人她天生欺软怕硬,颍川王不差,你也很好。” “既然已经是皇家的一份子,就挺直了脊梁,活出自己来。” 颍川王妃红了眼。 她没想到沈峤都这样了,还在开导她,以前是她想岔了,以为处处忍让就能平息纷争,可如今看来不是。 今日淮南王妃对她次次针对就是最好的证明。 “郡主可想好了去处?”祝夫人在一种夫人千金观望中上前问道。 “没有,走到哪儿算哪儿。”沈峤倒是洒脱。 “可儿平日里一人在家也无聊,若是郡主不嫌弃,不如带上她一同出去走走,让她出去见见时间疾苦,才能懂得一些世间道理。” 沈峤看向祝可,她的计划里并没有祝可,可是想到她一部分计划是要开分店,且当初也是答应了祝可,让她参股。 “好,只要祝夫人放心,我带上她。” 祝可早就掩藏不住眼底的欣喜了,她在府上已经待腻了,早就想出去看看大千世界,可惜她爹爹管得紧。 如今她娘亲开了口,爹爹可没胆子拦人了。 “让她跟着郡主,臣妇放心得很,只是若她惹是生非的话,郡主不必手下留情。”祝夫人笑看着沈峤。 有些事情她知道,明面上的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暗地里的筹谋才是最重要的。 她唯一肯定的事情就是这汴梁王府只会有沈峤一个女主人,沈峤早晚会回来汴梁王府。 “夫人放心。”沈峤点头应下。 颍川王妃依然不舍,拉着沈峤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她可是听过的,沈峤被汴梁王这些年金屋藏娇,外面的世道险恶,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不安全,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府上有些……侍卫,我……让他们跟着……你,护你……安全。”颍川王妃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安啦,我可是沈峤,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那么不堪一击的,信我?好吗?”沈峤执起颍川王妃的手,定定地看着她。 久久……颍川王妃红着眼点了点头。 而此时人群中最后一位柳夫人走到了前面,在沈峤面前嗫嚅了许久,始终没有开口。 沈峤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松开颍川王妃的手,拢了拢大氅走到柳夫人的面前,“她很好,你别担心,你的平安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她为了护住你才和我交易进宫,你若是不好,她怎能安心?” “即使是为了她,你也要坚强一点,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毕竟你是贵妃的母亲,是菀嫔的母亲,还是诰命夫人,你要有自己的姿态,懂吗?” 柳夫人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沈峤。 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女人进宫的原因,是她这个母亲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女儿,才让自己的女儿一个惨死,一个为了她进了深宫。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谢郡主。”说完,柳夫人朝沈峤跪了下去,深深一拜。 沈峤站着受了一拜,为的是死去的元后。 “柳夫人回去吧。”沈峤扶起她,朝她点了点头。 柳夫人站直了身子,扶着丫鬟的手挺直了脊梁,眼底多了坚毅,那是有了要守护的人才会出现的样子。 沈峤知道,这段时日的柳聪越发不顾忌了,频繁出府幽会,柳夫人念着夫妻感情一忍再忍,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她的女儿还有没有能回来的一天。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看到元后惨死的样子,听到柳菀对她求救的声音。 可在柳聪看来,女儿不过是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死活,对她更是没了一丝的夫妻感情。 既然这样,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沈峤办宴会的事情她知道,这才‘横冲直撞’的闯进了汴梁王府,为的就是要得到沈峤的一句承诺,承诺能护柳菀平安的话。 但是沈峤的一番话让她醍醐灌顶。 女儿们的遭遇都是因为她的软弱,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若是从元后找回来起,她就不藏起她对她的爱怜,把那些年空缺的爱弥补上,也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了。 若是她没有让柳菀在柳府宴会上出来,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沈峤看着柳夫人的背影,她能预感到后续的柳府不会太平了,而柳聪的寡妇姘头也没有多少快活日子了。 她呢。 先去做自己的事情,等忙完了再回来看看。 “祝可,走吧。”沈峤叫上祝可,准备出发。 “我要不要回去拿点细软什么的?”祝可甩了甩自己的双袖,所谓的‘两袖清风’也就是现在她这样了。 “不用了。”祝夫人直接拒绝,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和一袋子碎银,让一旁的丫鬟给祝可,“这些盘缠够路上用了,衣衫什么的路上置办吧,府上就不用回去了。” 祝可,“……” 不用回去了? 亲娘! 真亲娘! 第137章 第二分店 “祝夫人给这么多……可有我的份儿?”沈峤看到那一叠银票眼睛都看直了,就差流哈喇子了,“毕竟她一个人也用不完啊。” “姑娘只管放心用,若是不够了,拿着这个再去任意一家祝兴典当行。”祝夫人又拿出一个信物给沈峤,“可取银子用。” 沈峤看着这样大方的祝夫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成想祝夫人这还当真了,将信物这样重要的东西都给她了。 “这样重要的东西夫人还是收好吧,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不过是出去一段时间,还是够的。”沈峤满脸的感动,没想到一个有目的的聚会,倒是让她收获了许多。 “我把人带出去,也会平平安安把她带回来的。”沈峤给了祝夫人一个承诺。 “好,我信姑娘。” 沈峤招呼祝可上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汴梁王府。 而沈峤离开汴梁王府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汴梁城,早知道消息的,有的候在了城繁露,有的候在了城门口。 都等着沈峤出现呢。 毕竟一直是汴梁城热议的人物,如今脱离了汴梁府,大家都想看看她到底会怎样? 沈峤也的确出现在了城繁露,只是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城繁露送去一些新品食谱,毕竟她开始忙分店的事情,总会怕忘记了。 快正午时辰,城繁露的生意好得不行。 沈峤从大堂到厨房,吴谷看到她进来,率先把手上的活给到徒弟,走到沈峤的面前,“姑娘怎么过来了?” 今日一早在厨房干活,还不知道汴梁王府发生的事情。 “就过来看看你们,没别的事情。”沈峤摇了摇头,“最近我可能会离开汴梁城一段时间,若是有什么事情和掌柜的商量着来。” “你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这样不好,人要学会圆滑一点,明白吗?”沈峤突然对他讲起了道理。 这是这段时间来沈峤对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他满脸笑容的点头应下。 “我去瞧瞧掌柜。” 沈峤离开厨房,叫上掌柜去了楼上。 将自己要离开汴梁城的事情同掌柜说了,也叮嘱了他若是遇到事情了可暗中向汴梁王府求助,王爷不会袖手旁观的。 掌柜已经听说了王府的事情,一脸担忧,“姑娘,外面险恶,哪儿有王府太平安稳,王爷定然是被妖女给迷惑了,才一时做了错事,您就别和他一般计较。” “这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沈峤摆摆手,“无妨,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掌柜不用再劝。” “哎。” 掌柜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行,城繁露我就交给掌柜了,这可是我的钱袋子,一定要好好经营。”沈峤叮嘱掌柜,“我留了一些新品菜谱,到时候让厨房研究研究。” “是。” 沈峤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城繁露。 城门口围观的人听到沈峤来了城繁露,一时间全都跑来城繁露了,吴谷端了一盘菜出了厨房,瞥了眼人满为患的大堂和‘排队’的外面。 毕竟每天城繁露都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他却听到了关于姑娘的事情,幸灾乐祸的,吃瓜的,同情的,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吴谷转身把盘子塞到撞到的小二手中。 急忙跑到顶楼,被告知姑娘已经离开了。 从后院牵了一匹快马就往城门口飞奔而去,姑娘坐马车,他应该能追上她。 吴谷到了城门口,问了城门守卫,得知沈峤还没出城,他牵着马等在城门口不断张望,直到沈峤经常乘坐的那辆汴梁王府的马车出现。 他冲了上去。 赶马车的马夫拉住缰绳,骂道,“不要命了?” “姑娘,是我。”吴谷对马夫的吼骂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马车前,端着笑脸喊道。 沈峤被突然停下来的马车弄了个惯性前倾,刚想开口问马夫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传来马夫的骂声和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 掀开帘子,“吴谷?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还在城繁露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能不让人惊讶吗? “姑娘,我想同你一起,不管去哪里,可以带上我吗?”吴谷直接了当说明自己的来意,却只字不提沈峤遇到的事情。 “我这一路都不知道去哪儿呢。”沈峤觉得好笑,这傻小子那些情绪都放到脸上了,肯定是知道王府的事情了,想一路上同她一起保护她。 “没关系,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只要姑娘愿意带上我,可以吗?”吴谷不在乎。 “你确定想跟我一起?” 吴谷重重地点头。 沈峤想了想,自己要开分店,也需要一个厨房去给新厨师做培训,吴谷这些日子没了刚开始的高傲,现在做出来的菜已经是城繁露最好的了。 年纪虽小,但是厨艺天赋却很高。 与其到时候用不熟悉的人,还不如将一切交给吴谷,她还放心许多。 “好,你跟着我一起吧。” 吴谷笑容灿烂,诶了一声翻身上马跟在沈峤马车后面。 吴谷是开心了,可城繁露的掌柜却发疯了,找了吴谷半天没找着人,问了一圈才知道他上楼问了姑娘行踪。 又有人见到他骑马离开,定然是骑马去找姑娘了。 他原本想着吴谷就是去同姑娘道个别,却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吴谷,以后的吴谷在各个分店忙得无暇分身,而掌柜却一直在汴梁城中经营着城繁露一号店。 “你干嘛让他跟着?”外面的事情祝可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明白沈峤为什么让一个男人跟着她们,一点都不方便。 沈峤瞥了她一眼,“不是想和我一起开店挣钱吗?还想吗?” “想啊,做梦都想。”祝可的节奏瞬间被沈峤带走,听到这话忙不迭的点头。 “机会来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什么机会?”祝可反问,不等沈峤回答,她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 沈峤点点头。 “啊......沈峤,我爱你。”祝可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沈峤,“啧,果然是好姐妹,赚钱的机会都带上我,铁打的姐妹。” 沈峤挣脱开来,给了祝可一个白眼,“要不是你娘让我带上你,我是不会带上你的,也是因为带上你了,我才考虑到开分店的事情。” “是是是,抛去事实不谈,你没有忘记我的心思我很感动,超级感动。”祝可才不管那些。 她一样避着王府的事情不谈,到底是被伤了心,她现在已经把汴梁王列在了敌人一列。 伤害她的朋友就等于伤害她! 沈峤听着她超前的话,这些都是21世纪的一些用语了,她倒是学的挺快。 “那我们先去第一站,离汴梁城最近的禹龙成,许多汴梁城的达官贵人在这边修建庄园,置办产业,是我们第二家城繁露的选择。”沈峤早就已经筹备好了,想过第二家的选址。 “嘶......”祝可吸了一口气,“我说沈峤,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不然怎么那么巧你举办宴会就发生这样的事儿,更巧的是我娘让我跟着你去历练,最巧的是开店选址都已经定好了。” “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一起,怎么让我感觉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呢?” 沈峤心里憋着笑。 宴会的确是她设计的。 但是祝夫人让祝可跟着她,和她没关系。 第二家分店还真是巧合,是她之前就想好的,正好趁着这次事情就一起去办了。 但是沈峤面上露出难过和愤怒,“祝可,你知道我失去汴梁王的庇护,后果是什么吗?” 祝可点头。 “你觉得我会用这个方法来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吗?就为了一个分店,不要汴梁王这个大靠山。” 祝可摇头。 “所以,你还觉得这些是我打算好的,设计好的吗?” 祝可摇头。 “乖。”沈峤露出笑脸,摸了摸她的头。 祝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尚苓和慧灵看着祝可被姑娘唬得一愣一愣的,心底摇了摇头,姑娘就是这样,空口黑话也变成了白话,让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看眼下的祝可就知道了。 沈峤中午还没用膳就离开了王府,到了城繁露也没有用膳就离开了,此时已经饥肠辘辘,尚苓一看就知道姑娘定然是饿了。 从马车内座位下面和小茶几下面拿出一些吃的,一一摆放在茶几上,“姑娘饿了吧?一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奴婢和慧灵让小厨房给你备了些放马车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姑娘和祝姑娘尝尝看,应当还是热的。” 沈峤眼睛都看直了。 尚苓和慧灵实在是太上道了,这都替她想到了,让她怎么能不爱? 祝可也给了尚苓她们认可的眼神,丫鬟都是人比人气死人,哎......她的丫鬟要是有这么体贴细心就好了。 沈峤早就饿了,等饭菜摆好就招呼祝可开动了。 真香! 吃饱喝足后躺在马车里,铺了多层软垫的马车,除了慢了点,都还行。 第138章 分店改造 睡了没多久沈峤就醒过来了,“尚苓,大概还有多久才到?” “姑娘醒了?”尚苓打起帘子进来,为了让姑娘睡得安稳一些,她出去外面了,就留了祝可和沈峤在马车内,“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若是暖和一些还可停下歇息,如今还天寒,我们还是先去禹龙城中找到客栈安顿下来吧。” “嗯,好,你们看着安排,若是马夫累了让吴谷和他换一换。”沈峤背的不担心,担心马夫赶马车太久,人疲累。 疲劳驾驶要不得。 “好,奴婢去和马夫说。” “恩,去吧。” 尚苓时辰算的很准,半个时辰后准时到达禹龙城。 她们进城后找人问了禹龙城最出名的酒楼,而后直奔他们的目的地。 沈峤把他们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得出的结果是一般,汴梁城和禹龙城挨着,其实口味和烹饪方式差不多。 所以她吃起来觉得没有什么差别。 “尚苓,你和慧灵先去周边找个客栈,定好房间后我们过去。”沈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不算太晚。 只是这时候吃饱喝足了,又开始犯困了。 “是,奴婢这就去。” 沈峤百无聊赖之间,看着面前的菜式突然想到,这个酒楼生意既然是禹龙城最好的,定然是有他们独特之处。 但是从方才的服务等看得出来,这个酒楼就是传统的酒楼,没有什么特色。 那就是菜色口味了。 这些菜多半对口禹龙城里人的口味,如果她贸贸然的沿用自己菜色口味,生意只会在初期还不错,因为好奇,会有生意来源。 可当客人来过之后发现,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值,那么就不会再来第一次。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把自己菜系特色和当地的特色结合一下,制作出一种熟悉和新鲜感的菜系出来,定然会制造出一些别样的风格出来。 而她的分店,不管开到多少家,服务模式和经营模式是无法复刻,也是他们酒楼会成功的一个重要保证。 想到这里,沈峤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雏形。 但是眼下有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先睡一觉,然后再在禹龙城好好吃喝玩乐,如此才能不负此生。 沈峤手里的筷子都快被她转来转去磨平了,但是尚苓和慧灵还没有回来,感到疑惑,“尚苓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反正也吃饱了,不如去消消食?顺便找下她们?”祝可建议道。 毕竟她是真的吃太饱了,想出去走一走消食。 沈峤叫来掌柜买单。 “行,走吧。”叫上祝可他们一同出了酒楼。 沈峤和祝可两个长相很美,走在路上很是惹眼,身后一脸正派却又稚气未脱的吴谷牵着马,顺从的一路跟着,还有马夫也不驾马车了,而是牵着马,控制着马车。 这样的搭配也让他们在路上行走被注目。 很快,沈峤和祝可耳朵灵敏的听到了尚苓和慧灵的声音。 声音来源处已经被围了好几圈,沈峤和祝可相视一眼,同时走了过去。 第139章 被欺负 沈峤拨开人群走进去,看到的是慧灵躺在地上,尚苓蹲在一旁扶着她。 “尚苓,慧灵,怎么回事?”沈峤走过去,蹲下身来查看慧灵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地上?” “姑娘......”慧灵一见到沈峤瞬间委屈和难过袭来,紧紧握着她的胳膊不愿放开。 “尚苓,你说。”沈峤检查一番之后发现慧灵的手上有大大小小擦伤,顺手摸了她的脚踝,除去穿得厚实,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脚踝肿了。 “原本奴婢和慧灵看中了这家客栈住宿,奴婢想着两个上等客房,两个下等客房就可以了,姑娘和祝姑娘一人一个房间,奴婢同慧灵,吴师傅和马夫各两个房间足矣。” “就想着同掌柜说一说,能否便宜一些,给些优惠,如此我们可以多住几日。” “没想到掌柜竟直接让人把我们赶了出来,说我们住不起就别住,要下等房就算了,还要同他们讲价。” “慧灵气不过就顶了几句,他们竟然变本加厉,直接把慧灵给扔了出来,是奴婢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没有保护好慧灵。”说着说着尚苓落下眼泪。 她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离开了王府,她什么都不是,甚至给姑娘拖后腿了。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沈峤询问尚苓的情况。 尚苓抹了把眼泪摇摇头。 “是不是腿扭伤了?”沈峤再看向慧灵,见她点头,“你试着动一动脚,看看还能动吗?” 慧灵听话的动动脚,可是不能,一动就疼得受不了,看向沈峤不断地摇头,“姑娘,疼......动不了......” 沈峤安抚她,“你先忍一忍,一会儿我给你揉揉去血化瘀,好吗?” “好。”慧灵听话的点点头。 沈峤把慧灵叫给尚苓,叮嘱,“好好照顾她。” 尚苓重重地点头。 “吴谷。”沈峤站起身看了眼客栈门口站着的一排打手,还有站在c位的掌柜,喊来吴谷。 “姑娘。” “你问问看禹龙城有没有接打人这样活的镖局,或者是接这样业务组织。”沈峤吩咐吴谷,在他不理解的眼神中挑眉,“不管价格多少,给我找他们人数的两倍来。” “我这就去。”吴谷应声。 祝可等人不知道沈峤要干什么,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其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伍佑客栈的掌柜看到来人,先是被她们的容貌惊道,而后发现她们竟然是方才来讨价还价下人的主子。 但是他管着禹龙城最好的客栈,习惯了趾高气扬,况且这行人里面他一个没见过,甚至眼熟都没有,定然不是禹龙城的权贵,是以他根本没有给沈峤等人什么好脸色。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也敢在我伍佑客栈来乞讨,今天只是把你们扔出去已经是我发善心了,要是遇到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子能要了你们半条命。”掌柜说着狠话,嘴角上的痣跟着上下动起来。 沈峤瞥了他没说话。 第140章 打回去 沈峤的沉默落在掌柜的眼底就是认怂了,说话更加嚣张和肆无忌惮。 “当然了,你们两个倒是还有几分姿色,要是你们愿意给我做妾,我倒是可以考虑在客栈给你们留一个房间,想住就住,怎么样?”掌柜眼中的贪婪让沈峤觉得恶心。 “凭你?做妾?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祝可却是忍不住了。 想她堂堂尚书独女,在汴梁城除了那个贵妃看她不顺眼整过她之外,其他人对她可都是客客气气的。 哪怕心里不服她,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不会在她这里来触霉头。 没想到今天出了汴梁城第一站,就遇到了这样的人,还放肆到说要纳她为妾,真是想屁吃呢。 “你!”掌柜愤愤地指向祝可,忽而一笑,“哼,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让你完好无损的到我府上。” “呸,癞蛤蟆一只也想吃天鹅肉。” “敬酒不吃吃罚酒。”掌柜被祝可惹恼,抬手就要让身后的打手来硬的。 沈峤看了看对面的人,又转头环视一圈身后看戏的人,他们眼底的麻木和胆怯,让她猜测或许这伍佑客栈有点来头,才会让众人都不敢出声。 沈峤将祝可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正巧,这时候吴谷回来了,身后带来许多人,粗略一看大概有二十几个人,他的速度倒是很快。 且他们一群人穿着统一,估计就是专门做这行的组织。 “姑娘,人找来了。”吴谷额头上全是细汗,因为担心沈峤,骑马快步去找人,幸好他运气不错,竟真的找到了这样的人。 那群人的领头走上前来,手里握着剑,朝沈峤抱拳,“可是买主?” “是。”沈峤点头。 “我是翟林,承接这趟业务的领头,买主具体是什么需求,可以同我说说看,价格什么的一切好谈。”翟林很是豪迈,许是道儿上混的,不拘小节。 “可以。”沈峤点头,而后瞥了眼对面的掌柜等人,问翟林,“我的需求就是把他们的腿给我废了,敢接吗?” 看戏的众人反应让沈峤知道这掌柜可能不一般,所以她要先问问翟林他们的意愿,若是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他们。 “接。”翟林同样看了眼那些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只是这价格可能需要高一些,买主可愿意?” “你开个价。” 翟林伸出两个手指,“两百两!我们兄弟人多,少了两百两不够我们分,也不够我们承担风险,如何?” “我给你们五百两,我要他们永远躺在床上!”沈峤拿出五百两银票,对翟林说道。 “成交!”翟林接过沈峤的银票,朝身后的弟兄们晃了晃银票,“兄弟们,这些是买主给的,等事成了我们平分!” “好。” “好。” “好。” 他们手中都握着剑,看到银票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那就动手吧?”翟林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率先朝伍佑客栈的掌柜攻击而去。 “你敢!我主子可是......” 第141章 打的就是你们 还不等掌柜后面的话说出来,翟林一拳落在了他的脸上,一拳见血,掌柜连退几步勉强稳住身体。 “好啊你们,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伍佑客栈闹事的,即使有那人的坟头都已经长草了。”伍佑客栈的掌柜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虽然被打,但是不能没了气势。 “给我打,他们多喊一声痛字,我就多给一两银子。”沈峤退后半步,看向对面的人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动她的人就该想好后果。 翟林肉眼可见的兴奋,“兄弟们,给我打,晚上可以加餐!” “打!” 翟林的人对着伍佑客栈的打手出手是快准狠,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组织,沈峤看在眼底却没有吭声。 伍佑客栈的人被打的躺地哀嚎,掌柜同样凄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上挂彩的地方更多,打手们被碎了骨,每个三年五载别想正常行走了。 沈峤拿了三张银票,一共是七百两给到翟林,“我很满意,这是给你们的。” 翟林看了看面额,脸上堆满笑容,“买主,这伍佑客栈背后可是有人的,今天你找人打了他们,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沈峤挑眉看着他。 “不如这样,反正我们也接了你的单子了,在禹龙城这段时间一直租我们,价格好商量,有我们在他们也不敢找你麻烦。” “怎么样?”翟林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太好了,太名正言顺了。 “可以,但是......”沈峤顿了顿,翟林袖中的手一紧,姑娘不会不愿意吧?那他的任务岂不是完不成了? “你们全部人,我一天只给三十两银子。” “成交。”翟林立马回答。 沈峤楞了一下,这也愿意? “买主现在要去哪儿?我们兄弟们不用回去报道了,跟着买主就好了。”翟林眼中带着异常的光,看向沈峤的神色像是一块肉,随时会被咬住咽下。 “找地方睡觉。”沈峤淡淡的说道,“这伍佑客栈的对家是谁?你知道吗?” “这禹龙城的大小事情就没有我翟林不知道的。”翟林拍了拍胸脯,“伍佑客栈算是禹龙城最大的,但是看他们掌柜不爽的人很多,所以......我推荐你去斜对面的锦瑟客栈。” 沈峤随着翟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因为伍佑客栈的事情,周边的商铺都出来看热闹了,唯独这家没有。 “行,就那家。”沈峤点头应下。 到了锦瑟客栈,沈峤让人给慧灵请了大夫,查看过后说问题不大,沈峤仔仔细细地给她揉着脚踝,给红肿的地方活血化瘀。 “姑娘,奴婢可以自己来,您先去歇着吧,一路舟车劳顿了,方才又替奴婢解围出气。”慧灵看着沈峤认真的样子,眼眶又是一红。 “等晚些时候再弄一弄,你也休息吧,别想太多。”沈峤安抚慧灵。 “姑娘放心,奴婢晚些时候再给慧灵揉一揉敷一敷,奴婢先扶您去歇息吧。”尚苓走到沈峤的面前对她说道。 第142章 跟来了 “嗯,好。”沈峤点头起身,祝可从沈峤让人打人开始就沉默不语,来了锦瑟客栈也是闭口不言,等着沈峤处理好慧灵的事情。 “你也休息休息,晚上我们再出去走走。”沈峤对祝可说道。 实在是一路上累了,又碰到这档子事儿,精神力损耗严重,沈峤已经要撑不住了。 “好,你别太累了,也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安啦,没事。”沈峤朝她笑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沈峤的房间正好能看到对面伍佑客栈,她瞥了眼对面客栈门口还在哀嚎的一群人,想来是平时树敌太多,竟无一人帮他们叫大夫或者是把他们扛进去的。 还有一点让沈峤想不通的是,这件事竟无一人报官! 沈峤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任由尚苓给自己宽衣,屋内烧了炭火很是暖和,沈峤侧躺在床上,双手合十枕在一侧的脸上,脑子想着事情,可眼睛已经支撑不住闭上了。 就在沈峤睡着的时候,锦瑟客栈最高一层。 “王爷,姑娘已经到房间睡下了。”暗七在汴梁王身后禀报,“一路上都跟着姑娘,除了方才的伍佑客栈,一切顺利。” “让翟林他们一直跟着她,不要露出破绽。”汴梁王双手抱在身前,眼睛盯着沈峤房间的方向,“至于伍佑客栈......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暗七抱拳转身准备出去。 “伍佑客栈背后是谁?”汴梁王突然问道。 暗七转身回来,“好像是......淮南王府。” “你查一查这件事是不是淮南王府示意,另外,除了伍佑客栈......本王不想再看到任何淮南王府的产业,有任何一家在盈利。” “属下明白。”暗七暗道真狠,王爷对姑娘真的是好到没话说了。 淮南王府挣钱的产业不多了,再这么弄一遭,淮南王府的开销用度又要缩减了。 “本王名下的产业分流一些给颍川王府,总得替她谢谢人家。” “是。” 啧啧。 无下限了。 爱屋及乌说的也就是这样了吧。 暗七退了出去,汴梁王在房间坐了许久,久到日薄西山才走出房间,去了沈峤的房间。 屋外守着的尚苓见到汴梁王眼神诧异,很快反应过来福了福身,轻声请安,“王爷怎么在这里?” 汴梁王瞥了一眼没说话,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往里去了。 留下屋外的尚苓愣住了,王爷......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跟了多久?多远?方才姑娘遭遇的事情王爷看到了吗? 现在的尚苓已经不会担心王爷追责降罪她们,因为她们的主子是姑娘,王爷不会越过姑娘去处罚她们的。 屋内。 汴梁王走到床边,看着还在酣睡的沈峤,默默地叹了口气,非要搞一个这样掩人耳目的计划,却让他在她出府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跟了上来。 从王府到城繁露。 城繁露到城门口。 看到吴谷竟然追了过来,他内心说不上来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却又强忍着,还只能远远低跟着。 第143章 伸进去揉揉 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明面上只马夫一个人,不安全,若是多一个男人,她的安全也能多一分保障。 可没想到,这才到禹龙城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儿。 慧灵被打,尚苓被推搡。 沈峤到了之后还被言语侮辱,本想出手,可沈峤却先一步动手,让吴谷去请打手来,正中下怀。 他让在禹龙城的势力挪了几个人出来,在路上假装被吴谷偶遇到,接了这个活儿,又让他们想办法留在沈峤身边,护她们安全。 而在期间,伍佑客栈内的人其实一见事情不对,就跑去报官了。 汴梁王也让暗一去衙门跑了一趟,是以天都黑了,今日的打人和被打事件都没有官府的人来,而伍佑客栈的人去各大医馆请大夫,通通被回绝了。 一条街上热闹非凡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痛苦哀嚎声。 正是来源于伍佑客栈。 沈峤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可她感知到后面睡得极沉,也算是前后中和了一下,伸手打了个懒腰还附带一个哈欠,毫无形象可言。 眼睛都没有睁开抱着被子裹住自己翻身趴着,“尚苓,帮我揉揉肩,坐马车累死了,还是床舒服啊。” 汴梁王走上前,伸出手隔着被子给沈峤轻轻捏着。 “哎哟,尚苓,你不要隔着被子捏啊,这样没效果的,你把手伸进来揉揉,力道稍稍重一点,你知道的我比较吃力。”沈峤对这个力道很不满意。 可她说了之后久久没有等到‘尚苓’给她捏肩,一把坐起来扭过头就要‘指导’她,“尚苓,你......” 没看大尚苓,看到的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汴梁王。 沈峤愣住了。 “你......你......刚才......”沈峤反应过来被子裹得更紧,“你怎么来这里了?还进我的房间,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汴梁王僵在半空中的双手,还不知道怎么放下来。 听到沈峤的话,他还在考虑思索怎么下手去给她揉肩,或者是说在考虑要不要把手伸进被子里,给沈峤揉一揉。 没想到她这么着急就起身看过来了。 “我......”汴梁王放下手。 沈峤一脸‘我听你狡辩’的模样。 “不放心你,就跟着出来了,这些年你都在王府生活,我怕你不适应。”汴梁王给了一个理由,好像不是为了给沈峤,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 而不是让他承认,没了沈峤的王府他一刻也不想待。 “那我真是栓q啊,不放心到直接闯进我房间,这样盯着我吗?”沈峤瞪着他,不怀好意,不安好心。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汴梁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出去,我要穿衣服了。”沈峤给了他一个白眼,“尚苓,进来。” 尚苓听到喊声推门进来,给汴梁王行礼后走到沈峤身旁候着。 “你就是这样给我守门的?多来几次你主子我清白都要没了。”沈峤把气撒在尚苓身上。 “奴婢错了。” 尚苓道歉很快,若是换个人她拼死也不会让他进来,所以...... 第144章 不要讲道理 这件事主要的还是怪汴梁王。 汴梁王在她们心中的余威未消,见到汴梁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卑躬屈膝,不敢多言一个字。 “还看什么?等着我掀开被子不成?”沈峤嘲讽汴梁王。 汴梁王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给我更衣。”沈峤对尚苓说道,一想到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一旁站了一个人,还不吭声不出气儿的,这火气就下不去。 尚苓不敢耽搁,急忙给沈峤更衣,不敢出声去再触霉头。 等一切弄好沈峤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想起还在外面的汴梁王,终究担心他树大招风,把她好不容易做的局给人知道了。 又上尚苓把人弄进来。 “尚苓,你去让客栈准备些吃的,我和汴梁王有话要说。” “是。”尚苓巴不得早就走,才不要立在这里当靶子,谁都惹不起。 沈峤从汴梁王进来开始就瞪着他,双手抱胸眼神不善,一副我不好惹我心情不好的样子,汴梁王苦笑。 “方才是我失了礼数,不该擅闯你的房间,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我一般计较。”汴梁王说着说着竟朝沈峤拱手一礼。 沈峤看着他假正经的样子,哪里还会生气,心里憋着笑面上依旧绷着,“我哪儿敢和汴梁王计较,您如今不在王府抱着新欢甜蜜蜜,来着我这个寄人篱下还脾气不好的人做什么?” “谁说你脾气不好?”汴梁王坐到沈峤的身旁追问。 沈峤,“......” “今天一到禹龙城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没有安排好,还连累你的丫鬟受伤。”汴梁王转移话题。 “和你没关系。” “大概率有。”汴梁王反驳。 “伍佑客栈是谁的产业?”沈峤很快联想到其他,“皇帝的?淮南王府的?还是柳府的?” 和汴梁王有关系的也就那么几个,掰掰手指头就知道了。 “淮南王府。” “那和你还真是有关系,也不知道是你的好桃花还是烂桃花,只是......我说王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一朵桃花还行,要是多来几个,谁招架得住?”沈峤一脸不满。 女人的事情最麻烦了,她又恰好讨厌麻烦,虽然她也是女人。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本来也不需要这样做......”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沈峤一听不乐意了,“啥都怪我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峤步步紧逼。 汴梁王叹气,“我保证下不为例,请郡主放心。” “哼。”沈峤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是淮南王府的人了,你打算怎么做?我今天雇人打了他们,你知道吗?” “知道。” 沈峤突然灵机一闪,“那些打手该不会也是你的人吧?” 汴梁王,“......” 这小妮子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太多,他在沈峤面前越发没有秘密和神秘感了,所以才导致他的威信逐渐降低吗? “看来是了。”沈峤从他的神色中了解到了,“这样也好,明面上他们是我租来的。” 第145章 我要见王爷 “暗地里能保护我,我还是很惜命的,出来的匆忙,也不方便让人在明面上跟着,你想的很周到。”沈峤先是把汴梁王夸了一番。 汴梁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沈峤要拒绝,没想到就这样欣然接受,甚至还很赞同他的做法。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把钱还我。”沈峤朝汴梁王摊出手,“今天给他们结账的钱,还有后面租他们的钱,我们这么熟了,也别算那些零零散散了,直接凑整儿给我一千,如何?” 汴梁王,“......”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看沈峤的神情告诉他,她不是开玩笑。 自己选的人哭着也要宠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一千面额的银票递给沈峤,“喏,请郡主收下我这一片心意。” “钱收到了,心里就不必了。”沈峤乐滋滋地把银票收起来,“这客栈是你名下的吗?” “是。” “我猜也是,不然你也不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那些服务员还一点都不作为,让你进我的房间。”沈峤又转了回来。 汴梁王,“......” 这个话题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你肚子饿了没?要不先去用晚膳吧?晚上我带你逛逛禹龙城。”汴梁王岔开话题。 “我不饿......”沈峤刚回答汴梁王,肚子却一点面子不给她,说完就‘咕咕咕’叫了几声,汴梁王忍着笑。 “我饿不饿不要紧,王爷一路跟着我想必饿了吧,走,我带王爷去吃禹龙城的美食。” “那就有劳郡主了。” “哎呀,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这样客套。”沈峤摆摆手,起身就往外走,汴梁王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 夜幕笼罩汴梁王府,白日里的热闹和现在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王府下人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福管家在汴梁王的正院里已经叹气第二百回。 王爷就这样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交代,虽然以前也时常出府,好歹会交代他几句,如今为了姑娘,竟底线和原则都不要了。 翟牧站在福管家的身后,“福管家,府上那位怎么处理?” “她喜欢待在王府就待着吧,反正她不是王爷喜欢的那道菜,再怎么用阴谋诡计都没用,还不如人家什么都不做的。”福管家感慨。 “福管家说的‘人家’可是姑娘?” 福管家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是。”翟牧听话的闭上嘴。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要见王爷,你们放开我。” “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竟然敢对我无礼,小心我让王爷治你们得罪。” 院子外面传来一声声愤怒不满的声音,福管家眉头一皱,这女人的声音......难道是白日里那个把姑娘给气走的人? 他没找她麻烦就不错了,竟然还给送上门来。 福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外,朝侍卫抬了抬手,“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岂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是福管家?”沈奉仪理了理被弄乱的外衫,能出现在这里的,想来是福管家了。 她回到淮南王府后已经有人同她说过关于王府上的人,尤其是汴梁王府的管家:福康,他还有个弟弟叫福瑞,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 “沈大小姐还是从哪儿回哪儿去吧,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淮南王没有教你吗?”福管家含沙射影。 沈奉仪装作听不懂,一脸委屈,“我只是想见王爷,今日的事情一定会传遍整个汴梁城,若是王爷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我......” 说着说着沈奉仪泫然欲泣。 福管家一脸嫌弃,他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样的小把戏也好意思拿出来在他面前耍,“汴梁王府的事情若是没有王爷的点头,就是只言片语都飞不出去。” “今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淮南王府的人就在列,即使消息传遍城里,也是你们淮南王府才能做出来。” “我......我一介女子,女子名誉何其重要,祖父祖母他们定然不会拿我的名誉去宣传,福管家怎么能无凭无据的污蔑我淮南王府?”沈奉仪面上微怒。 “无凭无据?”福管家冷哼,“你要证据的话,我能给你很多,要看吗?” 沈奉仪,“......” 当然不看。 要用舆论的压力向汴梁王府施压,让汴梁王府不得不对她负责,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传闻如何,是否对她沈奉仪的名声损害,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淮南王府为了目的达成,一定会参上一脚。 她不敢赌。 这本身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时辰还早,想来王爷这时应当没有忙碌,可否请福管家行行方便,帮忙通融一下给王爷传个话,就说......就说......”沈奉仪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就说我很懊悔白天的事情,若是王爷肯见我,我一定帮王爷把郡主给找回来。” “哪怕......哪怕是郡主为正室,我为妾室。” 沈奉仪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那些守门的下人都看呆了,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福管家却是听笑了,还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沈大小姐同我开玩笑的吧?整个汴梁谁不知道王爷有洁癖,这么多年妾室一个都没有,沈大小姐怎么来的自信,觉得王爷会为你破例呢?” 沈奉仪,“......” 虽然福管家说的是事实,但是她不会接受。 “没破例今天不也头一回了吗?福管家怎么就不看看摆在面前的事实呢?”沈奉仪诱导,“或许为来我就位是那个破例且唯一的人,福管家不妨重新衡量一下我的价值?” 福管家今天算是真的见识过了。 还有人这样正大光明贿赂他,怎么能不让人大开眼界呢。 “价值?还是等创造出来了再说吧。”福管家毫不客气的回答,“来人,把沈大小姐送回去。” “许是沈大小姐住不惯现在的院子,把之前给柳六小姐的院子给沈大小姐居住。” 第146章 入住 福康说的是柳菀第一次来府上住的地方,可不是第二次要进宫的身份住的院子,里面的差别大着呢。 府上的奴才都是人精儿,一听福康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对着沈奉仪抬了抬手,“沈大小姐,请吧。” “我说了我要见王爷。”没见到人沈奉仪自然不愿意走。 “沈大小姐看来是一心想见王爷了?这样一片心意我自然不能拦着,所以……”福管家顿了顿然后朝一旁的侍卫说道,“给我好好守着,王爷的院子若是飞进去一直母蚊子,拿你们是问。” “是。” 福管家瞥了眼愣在原地的沈奉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沈奉仪没想到福康这么不通融,软硬不吃,可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福康的资料里他最在乎的就是汴梁王。 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下手。 “沈大小姐,请回吧。”王府下人冷着脸公事公办。 “哼。”沈奉仪冷哼一声离开,朝着她原本的客房而去,可被王府下人拦住了去路。 “沈大小姐,管家说了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处,请吧。”下人面无表情,只是在例行公事。 “知道了,带路吧。”沈奉仪决定先稳一稳,反正已经进到王府了,她就不信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身形外貌都很不错,妖娆多姿也能装扮,她总能打动汴梁王。 直到她到了新院子,眼底的光芒瞬间熄灭,一旁的王府下人心底冷笑,“沈大小姐,这就是你的院子了,请吧。” “对了,管家还贴心的给你安排了此后的人,蔷苇。” 蔷苇从下人身后站出来,满脸的不愿意,“能不能和管家说一说,我才不要在这里待着,还要伺候这么一个人。” “你!”沈奉仪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下人都能这样轻视她。 蔷苇才不怕她呢。 什么都不是的人,还想在王府逞威风,脑子有毛病。 “行了,少说几句。”下人呵斥蔷苇,“管家已经把这个活儿分配给你了,就好好做。” “管家怎么不见把活儿分给别人?偏偏分给我,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蔷苇在下人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低。 “越说越离谱了,你再这样,我也保不住你!” “是我错了。”蔷苇低头认错。 “你好好表现,我会适时向管家说些好话的。”下人也安抚蔷苇,打压的同时给了她一颗糖。 “嗯。”蔷苇还是闷闷不乐。 等人离开,蔷苇瞥了眼沈奉仪,径直进去了院子,理也不理这个暂时的主子,自顾自地整理床铺睡觉。 沈奉仪没有丫鬟留下,如今到了王府只能自己动手。 幸好很小的院子东西还算齐全,她自己拿了被子铺床,躺在床上,屋内没有炭火,只能加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让自己能暖和许多。 也是这样的环境下让她开始思考,后续应该怎么做。 想着想着实在是太困了,一早就起了收拾妥当到王府,一整天下来没休息好,眼下也放松了些睡着了。 第147章 摔了 在沈奉仪熟睡之后,蔷苇睁开眼起身离开了院子。 ...... 禹龙城。 饭桌上沈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反正这客栈也是汴梁王的,她也放开了自己,什么都不担心了。 心底在拿了钱钱之后其实不生气了。 但是......她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能让汴梁王觉得自己很好说话。 汴梁王则是一直哄着她,丝毫不生气。 晚膳过后,同沈峤坐在大堂内,也不知道大堂烧了多少碳,面积这样大的大堂居然也暖和得很,而沈峤的面前放了一叠资料。 “这是我让暗一收集关于禹龙城的资料,地方势力,还有门店经营情况,包括禹龙城居住的人生活习惯,口味等等,你先看看,应该会的对你有用。”汴梁王习惯性地给沈峤泡茶。 即使她不怎么喝。 却执着地做这件事。 沈峤接过那些资料,盘着腿往后仰靠,开始一页一页查看上面的信息。 很全面,很细致,沈峤越看越看开心,汴梁王真的是一场及时雨,冬日的暖阳。 汴梁王安静地等着沈峤看完,她手边的茶冷掉了就重新给她倒一杯热茶,如此反复不厌其烦,时不时看向认真的沈峤,他竟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王爷,你真是个宝儿啊,这些东西很有用,谢啦,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沈峤看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完了。 放下资料,准备放下双腿,一时动作太快没反应过来,双腿盘了太久麻木了,放下的瞬间没站稳往地面摔去。 一直注意着沈峤的汴梁王,在她倒下的那刻想也没想的扔了手中的茶杯,去接住沈峤,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胳膊,狠狠地把她一拉转了个身。 就这样,汴梁王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尚苓等人本想救人,一看到这姿势,都默契地转身不看,甚至还往外走了几步,唯有吴谷想上前扶起沈峤,却被人给拦住了。 沈峤摔倒在汴梁王的身上,敏锐的听到身下的汴梁王闷哼的声音,“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头?摔到其他地方还好,要是摔到脑袋,弄出个脑震荡什么的就麻烦了。” “沈峤......”这是汴梁王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带着无限的诱惑。 “你怎么了?别吓我?”沈峤翻身跪在一旁,伸出手摸着他的脑后勺,“你是不是真的撞到头了?还是伤到其他什么地方了?” “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别动啊......摔倒的人千万不能随便动......” 不等沈峤说完,汴梁王一把扣住她的头往下一带,准确不误的亲了上去,沈峤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情况? 不给她想明白的机会,汴梁王另一只手已经搂过她的腰,往他的身上抱去,让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最近。 从上次开始,汴梁王每次听到沈峤说个不停的嘴,都有这个想法,用这样的方法去堵住她的嘴,管用且他觉得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觉得上瘾。 是以,方才沈峤说个不停的时候,他直接付诸行动了。 第148章 嫉妒 沈峤原本想抵抗,可是脑子不知道怎么地,想到白天里沈奉仪在他面前衣衫不整的样子,嫉妒心作祟,竟对于汴梁王的行为附和了上去。 汴梁王没想到沈峤会迎合他,又是惊喜又带着无措。 可汴梁王到底是个不经人事的大男人,亲上去之后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沈峤很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主动的搂过他的颈脖,浅浅品尝起了那唇瓣,汴梁王学着沈峤的样子,越发越娴熟,最后从沈峤主导教导变成了汴梁王主导。 而暗一等人一见沈峤主动的时候,就直接把客栈内的闲杂人等给拎了出去,真正的把空间留给了客栈内的两个人。 许是吻得累了,沈峤推开汴梁王,为了掩饰自己的嫉妒和尴尬,沈峤决定先发制人,“王爷很会啊,看来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还是沈夫子教得好。” 沈峤,“......” 短短几个字让沈峤傻了,信息量太大了,且还暗示了许多东西。 “哼,既然叫我一声夫子,给学费吧?要是给的钱到位了,说不定我教的更多,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沈夫子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了!”沈峤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成交。”汴梁王跟着起身,而后从衣袖中拿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到沈峤的手中,“沈夫子瞧瞧,这些银票能教些什么?” 沈峤看到钱又开心了,“这些钱只能买我心情好,让我教东西的前提是心情好,所以......具体要教些什么,还得看汴梁王的诚意了。” “并且,今天夫子我累了,就到这吧,晚安了。”沈峤不给汴梁王继续说话的机会,揣着银票就往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 汴梁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摇摇头笑笑。 沈峤回到自己房间后,抵着门大口大口的喘气,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吃醋会嫉妒呢?” “他要和谁在一起,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我又不是他的谁,嫉妒个什么劲儿?再说了,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他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沈峤一边碎碎念,一边给自己洗脑。 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被子里,“啊......我怎么真的喜欢上他啊?怎么办啊......” 尚苓推门而进的时候,没想到听到沈峤的话,震惊的同时又开惊喜,王爷这样好的人,会喜欢上王爷也是很正常的事。 以前姑娘对王爷不咸不淡,她虽然觉得可惜,却心里还是觉得王爷和姑娘早晚得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姑娘,可要沐浴休息了?”尚苓上前问道。 “嗯。”沈峤闷闷应答,尚苓准备出去让人准备热水,“去看看你家王爷,那么重重一摔,别真的摔出点好歹来,我就要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尚苓憋着笑,“奴婢这就去问问看。” “嗯。” 退出去的尚苓体贴地为沈峤关上门,让她能安静安静。 第149章 配合表演 这天夜里,沈峤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梦了,梦里又梦到了晚上和汴梁王的场景。 而后在汴梁王即将亲上来的时候,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变换,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袭来,沈峤猛地惊醒,额间冒着冷汗。 听到动静的尚苓推门而入,“姑娘,又做梦魇了吗?” “嗯。”沈峤捏着鼻梁缓神,“准备点热水,我想沐浴。” “奴婢这就去。”尚苓一步三回头,实在是不放心沈峤,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出去之后尚苓找人去弄热水,她又回去沈峤房间照顾她,沈峤已经调整好自己状态,只是还有点余悸,这样的梦魇不是第一次了。 说不清楚的感觉,却郁结在心无法纾解。 尚苓安抚着她,给她揉着太阳穴让她能舒服些,“姑娘最近总是梦魇,可是心中有事?不若请了大师来看看。” “不用了,等忙完这一阵吧。”沈峤摇头拒绝。 洗漱一番沈峤整个人更精神了,睡不着干脆继续研究汴梁王给她的资料,一个不注意竟看到了天边泛白。 “姑娘看了一宿,可要用点早膳休息休息?”尚苓陪着沈峤熬了一夜,眼下乌青明显,却还在努力坚持着。 沈峤放下手中的资料,转头看看已经大亮的天,正巧看到满脸倦容的尚苓,抱以歉意,“辛苦你了,跟着我熬了一夜,我们去吃早餐,一会儿都歇一歇,等正午天气暖和一些再出去。” “听姑娘的安排。” 沈峤带着尚苓去了大堂,过去这么久了却没有见到汴梁王,不由地问站在一旁的暗七,“你家主子呢?” “王爷半夜收到密信,今早会让他进宫一趟,一早就赶回去了。”暗七回答,“临行前,王爷还是不放心,让属下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 “嗯,知道了。”沈峤听到只是点点头,这样也好,两个避开一下能缓解尴尬。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才会这样匆忙赶回去。 眼下她熬了夜也困了,没有想太多,吃了早饭去看过慧灵之后,和尚苓一起回去休息了。 等休整好了之后就可以去开展自己的工作了,赚钱嘛,得积极一点。 等她刚回去休息,祝可就起来了,刚和错开,无奈只能自己出去走走看看,反正是不敢去打扰沈峤睡觉。 …… 汴梁城。 汴梁王刚赶回王府,福瑞后脚就到了汴梁王府。 见到汴梁王后堆着笑,“王爷休沐还来打扰不是奴才的本意,实在是皇上交代了这差事,奴才也没有办法,还请王爷体谅。” 汴梁王刚换了衣衫就出来了,“做奴才的始终是奴才,左右不了主子的意思,本王能理解,不会难为做奴才的你。” “多谢王爷体谅。”福瑞装作听不懂汴梁王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本王体谅的不是你,而是你那总是没事找事的主子,是本王看起来很闲,还是本王看起来脾气很好?一而再再二三!”汴梁王抬眉看向福瑞。 福瑞一个激灵,跪了下去,“皇上也是没有办法,被淮南王哭着喊着,但凡皇上有办法,也不会让奴才来请王爷了。” 淮南王一把年纪了,一点皇室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动不动就哭着眼泪鼻涕一把,皇室的人都讨厌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淮南王。 如今他的孙女在汴梁王府的事情落地,他自然是要推一把。 若是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皇帝无能。 可这一唱一和的把戏纯粹就是给汴梁王表演的,就是为了逼汴梁王表态,给沈奉仪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能在汴梁王府顺利扎根。 这个计策很不错。 只是可惜了他们的对手是汴梁王。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本王稍后就进宫。”汴梁王不给福瑞多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爷……” “走吧,还要请不成?”不等福瑞把话说完,福康已经冷言冷语地要送客了。 福瑞看向福康,对上他冷漠的神色,眼底的情绪翻涌,他们兄弟二人终究是因为侍不同的主,生分了。 福瑞收起那些情绪,朝汴梁王行礼后离开了。 等人走后,福康像是卸了气一般,汴梁王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何苦呢?” “皇帝身边可用的人不少,为何每次传话都是他这个大总管来,还不是他为了见你一面,你又何必这样?” “伤害他的同时,你的心不也痛着?” 汴梁王淡淡的话却让福康红了眼,“王爷说的奴才懂,只是当他选择了皇帝的那刻,之前作出那样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的血缘到此为止了。” “不管你怎么想,这世上还能有亲人挂记,是件幸福的事情。”汴梁王感慨,“若是有一天要刀剑相向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本王会留他一命。” 福康感激地朝汴梁王跪了下去,“王爷大可不必为了奴才手软,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必顾忌奴才。” “行了,起来吧。”汴梁王抬了抬手,“把沈奉仪一起送到宫里去,另外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 “奴才这就去。” 福康办事很快,汴梁王前脚出了王府,后脚就找到人把沈奉仪和嬷嬷一起送进了宫。 ...... 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无奈,一身官服的淮南王此时正跪坐在地上,时不时用袖子抹着眼泪鼻涕,细数着自己的难处。 汴梁王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官服就是给淮南王擦鼻涕眼泪用的?这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吗?”汴梁王一坐下就朝着淮南王发难,“若是觉得这官服不重要,就脱下来吧,本王寻思这官服有的是人惦记。” “你!”淮南王没想到汴梁王一来就朝他发火,梗着脖子呛声,“哼,本王是皇室正统,是亲王,这一身亲王朝服可不是谁想惦记就能得到的。” “本王大可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原来淮南王还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汴梁王嘲讽。 淮南王,“.......” 罢了,和汴梁王去争论口舌,就没有人赢过。 皇帝见淮南王吃瘪,只得笑着开口,“皇叔别生气,淮南王也只是心中有气发不出,才一时失了礼数,平时淮南王还是很重礼节。” “还有你!”汴梁王顺势把火指向皇帝,“本王已经说过无数次,皇帝是万民之君,你的一切都该属于万民,多把你的心思放在老百姓身上,少管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做这些事,就让贤当个太上皇,本王绝不会多过问皇帝一句。” 句句威胁,皇帝脸色涨红却不敢回答。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无奈,一身官服的淮南王此时正跪坐在地上,时不时用袖子抹着眼泪鼻涕,细数着自己的难处。 汴梁王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官服就是给淮南王擦鼻涕眼泪用的?这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吗?”汴梁王一坐下就朝着淮南王发难,“若是觉得这官服不重要,就脱下来吧,本王寻思这官服有的是人惦记。” “你!”淮南王没想到汴梁王一来就朝他发火,梗着脖子呛声,“哼,本王是皇室正统,是亲王,这一身亲王朝服可不是谁想惦记就能得到的。” “本王大可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原来淮南王还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汴梁王嘲讽。 淮南王,“.......” 罢了,和汴梁王去争论口舌,就没有人赢过。 皇帝见淮南王吃瘪,只得笑着开口,“皇叔别生气,淮南王也只是心中有气发不出,才一时失了礼数,平时淮南王还是很重礼节。” “还有你!”汴梁王顺势把火指向皇帝,“本王已经说过无数次,皇帝是万民之君,你的一切都该属于万民,多把你的心思放在老百姓身上,少管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做这些事,就让贤当个太上皇,本王绝不会多过问皇帝一句。” 句句威胁,皇帝脸色涨红却不敢回答。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做这些事,就让贤当个太上皇,本王绝不会多过问皇帝一句。” 句句威胁,皇帝脸色涨红却不敢回答。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第150章 替换 沈奉仪被汴梁王的问话镇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汴梁王话中带着的冷漠让她有些胆怯,可她不断给自己鼓励打气,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一定不能放手。 “昨日......昨日发生的事情,王爷都忘记了吗?”沈奉仪故意将话说的含糊。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本王还真忘记了,不如你好好说说看,让本王听上一听,说不定能回忆起点什么?如何?”汴梁王根本不吃这套,不按常理出牌。 沈奉仪下意识去看淮南王,对方并不看她。 眼下的境地只能自救。 “王爷,昨日的事情是臣女进错房间在先,可是王爷对臣女动手在后,如今是想不承认不成?昨日见到的人可不是少数,王爷最是重规矩责任,现在不想认了?” “臣女知道郡主于王爷来说很重要,可郡主根本就没有把王爷放在心上。” “若是她真的在乎王爷,怎么可能不信王爷?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王爷拔刀相向,还以搬出王府作为威胁?” 沈奉仪声泪俱下,如诉如泣地说着沈峤的坏话,人都出府了,还要被人背后泼污水,还真是让汴梁王火气蹭蹭往上涨。 汴梁城。 “暗地里能保护我,我还是很惜命的,出来的匆忙,也不方便让人在明面上跟着,你想的很周到。”沈峤先是把汴梁王夸了一番。 汴梁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沈峤要拒绝,没想到就这样欣然接受,甚至还很赞同他的做法。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把钱还我。”沈峤朝汴梁王摊出手,“今天给他们结账的钱,还有后面租他们的钱,我们这么熟了,也别算那些零零散散了,直接凑整儿给我一千,如何?” 汴梁王,“......”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看沈峤的神情告诉他,她不是开玩笑。 自己选的人哭着也要宠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一千面额的银票递给沈峤,“喏,请郡主收下我这一片心意。” 汴梁王刚赶回王府,福瑞后脚就到了汴梁王府。 见到汴梁王后堆着笑,“王爷休沐还来打扰不是奴才的本意,实在是皇上交代了这差事,奴才也没有办法,还请王爷体谅。” 汴梁王刚换了衣衫就出来了,“做奴才的始终是奴才,左右不了主子的意思,本王能理解,不会难为做奴才的你。” “多谢王爷体谅。”福瑞装作听不懂汴梁王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本王体谅的不是你,而是你那总是没事找事的主子,是本王看起来很闲,还是本王看起来脾气很好?一而再再二三!”汴梁王抬眉看向福瑞。 福瑞一个激灵,跪了下去,“皇上也是没有办法,被淮南王哭着喊着,但凡皇上有办法,也不会让奴才来请王爷了。” 淮南王一把年纪了,一点皇室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动不动就哭着眼泪鼻涕一把,皇室的人都讨厌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淮南王。 如今他的孙女在汴梁王府的事情落地,他自然是要推一把。 若是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皇帝无能。 可这一唱一和的把戏纯粹就是给汴梁王表演的,就是为了逼汴梁王表态,给沈奉仪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能在汴梁王府顺利扎根。 这个计策很不错。 只是可惜了他们的对手是汴梁王。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本王稍后就进宫。”汴梁王不给福瑞多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爷……” “走吧,还要请不成?”不等福瑞把话说完,福康已经冷言冷语地要送客了。 福瑞看向福康,对上他冷漠的神色,眼底的情绪翻涌,他们兄弟二人终究是因为侍不同的主,生分了。 福瑞收起那些情绪,朝汴梁王行礼后离开了。 等人走后,福康像是卸了气一般,汴梁王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何苦呢?” “皇帝身边可用的人不少,为何每次传话都是他这个大总管来,还不是他为了见你一面,你又何必这样?” “伤害他的同时,你的心不也痛着?” 汴梁王淡淡的话却让福康红了眼,“王爷说的奴才懂,只是当他选择了皇帝的那刻,之前作出那样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的血缘到此为止了。” “不管你怎么想,这世上还能有亲人挂记,是件幸福的事情。”汴梁王感慨,“若是有一天要刀剑相向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本王会留他一命。” 福康感激地朝汴梁王跪了下去,“王爷大可不必为了奴才手软,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必顾忌奴才。” “行了,起来吧。”汴梁王抬了抬手,“把沈奉仪一起送到宫里去,另外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 “奴才这就去。 福康办事很快,汴梁王前脚出了王府,后脚就找到人把沈奉仪和嬷嬷一起送进了宫。 ...... 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无奈,一身官服的淮南王此时正跪坐在地上,时不时用袖子抹着眼泪鼻涕,细数着自己的难处。 汴梁王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官服就是给淮南王擦鼻涕眼泪用的?这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吗?”汴梁王一坐下就朝着淮南王发难,“若是觉得这官服不重要,就脱下来吧,本王寻思这官服有的是人惦记。” “你!”淮南王没想到汴梁王一来就朝他发火,梗着脖子呛声,“哼,本王是皇室正统,是亲王,这一身亲王朝服可不是谁想惦记就能得到的。” “本王大可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原来淮南王还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汴梁王嘲讽。 淮南王,“.......” 罢了,和汴梁王去争论口舌,就没有人赢过。 皇帝见淮南王吃瘪,只得笑着开口,“皇叔别生气,淮南王也只是心中有气发不出,才一时失了礼数,平时淮南王还是很重礼节。 “还有你!”汴梁王顺势把火指向皇帝,“本王已经说过无数次,皇帝是万民之君,你的一切都该属于万民,多把你的心思放在老百姓身上,少管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做这些事,就让贤当个太上皇,本王绝不会多过问皇帝一句。” 句句威胁,皇帝脸色涨红却不敢回答。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淮南王见皇帝的眼色,看来这事儿还是只能他来提了,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坐直了身子开口道,“汴梁王这话不错。” “只是大道理谁不懂?汴梁王教训皇上头头是道,是不是也应该自己以身作则呢?” “昨日本王孙女去了一趟汴梁王府,被汴梁王辱没了清白,今日还好意思和皇上高谈阔论,竟也理直气壮。” “这事儿皇上不管也行,只要汴梁王给本王一个交代也行。” 淮南王把他撒泼无赖的样子刻画地淋漓尽致,汴梁王朝他看过去,对上他的眼神一言不发,许久,淮南王别开眼神不敢再看汴梁王。 他的眼神带着无声地杀气,他扛不住。 “交代?你让本王给什么交代?”汴梁王指腹摸着桌边,感受着棱边带来的锋利,“本王怎么不知自己什么什么时候辱没了谁的清白。” “汴梁王敢做不敢当吗?还装无辜呢?”淮南王微低着头,避免和汴梁王对视。 “装无辜?本王不需要。” 淮南王,“......” 人比人气死人,他作为一个亲王,还是皇室长辈亲王,就没有这样硬气过。 “只是,淮南王毕竟是长辈,本王也该给你一个说法。”汴梁王自顾自说,“来人,把人带上来。”暗一出现朝外走去。 皇帝脸都黑了。 当他的御书房是什么地方?谁都能来的吗? 不等皇帝气完,暗一已经带着人进来了,一来就是三四个,宫人都是死的吗? 竟然没有得到他这个皇帝的许可,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今天,注定是宫里要有一些人消失的日子。 为首的是沈奉仪,她知道‘讨公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朝皇帝跪下行礼,“臣女给皇上请安,见过汴梁王,祖父。” “皇上,这就是老臣才找回来不久的孙女,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不说,如今还要遭受这些,真是......”淮南王又开始了。 “聒噪。”汴梁王两个字打断了淮南王刚提起来的那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难受的很。 “你说,本王辱没你清白了吗?”汴梁王指向沈奉仪。 可汴梁王到底是个不经人事的大男人,亲上去之后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沈峤很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主动的搂过他的颈脖,浅浅品尝起了那唇瓣,汴梁王学着沈峤的样子,越发越娴熟,最后从沈峤主导教导变成了汴梁王主导。 而暗一等人一见沈峤主动的时候,就直接把客栈内的闲杂人等给拎了出去,真正的把空间留给了客栈内的两个人。 许是吻得累了,沈峤推开汴梁王,为了掩饰自己的嫉妒和尴尬,沈峤决定先发制人,“王爷很会啊,看来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还是沈夫子教得好。” 沈峤,“......” 短短几个字让沈峤傻了,信息量太大了,且还暗示了许多东西。 “哼,既然叫我一声夫子,给学费吧?要是给的钱到位了,说不定我教的更多,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第151章 非完璧 “请宗正?”汴梁王丝毫不在意,“行,暗一,去把宗正叫来。” “是。” “愣着干嘛?本王使唤不动你们不成?”汴梁王看向楞下来的两个嬷嬷,被点名的嬷嬷急忙一左一右压着沈奉仪,福瑞硬着头皮带着人去了偏殿。 就这么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 皇帝看着这气氛,本想开口调节一下,可汴梁王一脸不搭茬不接话不要惹我的样子,硬是把他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淮南王不知道汴梁王要做什么,眼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宗正还没等来,里头的嬷嬷们出来了,一个个脸色不大好,福瑞走在前头回到殿中,在皇帝的眼神询问下微微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 那两个婆子嘴紧的很,愣是任他怎么盘问,死活不开口。 汴梁王倒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见人出来开口道,“说吧。” 两个嬷嬷互相看了看,最终站出来一个人跪了下去,“回皇上,回王爷,沈姑娘......沈姑娘非处子之身。” 一道惊雷,劈得皇帝和淮南王里外焦,反应过来的淮南王正好看到出来的沈奉仪,怒火中烧地冲上去重重一个巴掌下去。 沈奉仪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捂着脸红着眼不敢出声。 “淮南王也不用动气,还不如早点找一找孙女婿是谁,不然这样下去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汴梁王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本王可没动过她,现在却发现非完璧之身,不知淮南王想法设法让本王捡一只破鞋是为何?” “是觉得本王老实,活该接盘?”汴梁王一口一个现代词汇,多亏得沈峤日日给他洗脑。 “你……本王没有这个意思!”淮南王虽然不懂个别词汇的意思,大意还是能听懂的。 “没有?方才不是咄咄逼人要本王负责?”汴梁王冷哼。 巧的是,宗正来了。 “既然宗正来了,就好好处理处理,皇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族谱内,也该好好清理门户了。”汴梁王看到宗正的身影直接开口。 宗正,“……” 他还没走到跟前,还没行礼问安,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臣见过皇上。”宗正在皇室辈分也不低,对淮南王只是微微颔首。 而后看向汴梁王却是拱手一礼。 不为别的,只因他为汴梁做的贡献,负担的责任,值得他这个宗正的一礼。 “不知皇上寻了臣来是为何事?”宗正自然知道是暗一叫他来的,可名头却是皇帝寻他,自然也是问皇帝。 “你来说。”皇帝没法启齿,指了指旁边的福瑞,让他来说。 福瑞又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汴梁王府的事情早就传遍汴梁城,却没想到还有后续,且闹到了皇帝这里,现在还要他这个宗正来处理皇族事宜。 听完之后,宗正只觉得自己头大。 这都什么事儿。 淮南王那点心思昭然若揭,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活该。 “人毕竟是淮南王府的,淮南王怎么说?” 第152章 狗咬狗 淮南王眉头紧皱,他说?他能说什么?!主动把沈奉仪剔除皇族族谱,收回沈姓不成? “看样子淮南王没什么想说的。”宗正看他神色了然,“王爷呢?这件事毕竟王爷是受害者,王爷想作何?” “无他,就贵在本王府门口,直到郡主回府过来,这要求不过分吧?”汴梁王直接开口,若是换了以前,沈奉仪没小命不说,还要遭受一番折磨。 可眼下的方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王府门口跪着,来来往往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以后她沈奉仪还怎么做人? “这事儿是淮南王的不对,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就闹大,皇叔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淮南王一般见识了。”皇帝出声当和事佬。 汴梁王冷哼一声,“皇帝做事公允都办不到了?” 皇帝,“......” 总觉得不说话好像安全很多。 “宗正觉得呢?本王的要求不过分吧?”汴梁王懒得搭理皇帝和淮南王,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他无聊陪他们玩玩而已。 宗正,“......” 他能说过分吗? 到底是女子,让人跪在王府门口,谁知道那郡主什么时候才回来?要是不回来,难道沈家大姑娘就一直跪着不成? 内心想的是一出,但他面上还是开口,“不过分,淮南王有异议吗?” “没有。”淮南王还能怎么办? 只能应下了。 但是这个梁子真的是结下了。 他淮南王府和汴梁王府永世不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皇帝......他帮定了。 “既如此,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汴梁王瞥了眼众人,毫不留恋得转身离开。 “没臣什么事,臣就先行出宫了,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宗正见受害者都走了,皇帝明显和淮南王还有话要说,识趣的先离开。 ...... “岂有此理,汴梁王欺人至此,皇上打算就这样纵容不成?”等殿内都是自己人后,淮南王再也忍不住,拿起了长辈的乔。 皇帝睨了他一眼,将他的想法尽收眼底,欺软怕硬的老匹夫。 “不纵容又能如何?朕在汴梁王眼里什么都不是,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同朕抱怨,还不如回去好好提升实力,到那时......低头的人就不是你了。”皇帝说的不留情,淮南王的脸色难看至极。 皇帝也开始不给他好脸色了不成? 要不是皇帝撺掇他去和卞梁王碰瓷,他怎么可能想到用美人计这一招,如今皇帝居然想弃车保帅,嫌弃他,想也别想。 “皇上说的是,臣这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实在不行就去汴梁王府求了汴梁王,相信有利益驱使,汴梁王很乐意将这件事揭过去,皇上觉得呢?”淮南王拱手一礼,微微低下的头遮住了他眼中的狠色。 皇帝眼底亦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竟然威胁他。 “王叔是皇族长辈,也知道汴梁王在朝中的地位,不是朕不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当然了......若是朕有王叔等帮忙,相信很快就能手握大权。” “到那时,朕自然不会忘了王叔。” 第153章 遭受重击 不过是漂亮话,谁还不会说呢? 皇帝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任何向他靠拢的势力,才有机会去和汴梁王这棵大树碰一碰,哪怕胜算不大。 “皇上有这样的抱负,一定能实现,微臣先恭喜皇上早日成功。”淮南王听到皇帝的话,神色缓和了许多。 不多是逢场作戏,谁还不是个优秀的唱戏人呢? “没别的事情淮南王先回去吧。”皇帝浅笑摆摆手,“至于沈姑娘......淮南王自己拿主意吧,别让汴梁王又抓到把柄了。” 言下之意,自己把人送过去,别让他背锅。 “是。”淮南王勉强笑笑,拱手一礼后让人带着沈奉仪离开了皇宫。 宫外。 汴梁王府的下人等在宫门口,见到淮南王等人出来迎了上去,“给王爷请安,奴才是汴梁王府上的,我家王爷吩咐在此等候,说是有人要接到府上去‘办事’,您看?” 淮南王冷着脸,没想到汴梁王竟然给他备了后手。 “来人,把她给汴梁王府。”淮南王不带感情指了指一旁跨了个脸的沈奉仪。 也不等汴梁王府的下人反应,淮南王带着下人离开,多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沈奉仪,而沈奉仪看着淮南王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心底恨意种子开始疯狂滋生。 “沈大小姐,请吧。”下人瞥了眼沈奉仪,眼底尽是讽刺。 就这样的还想成进王府成为主子,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真以为汴梁王府的门槛这么低不成? 沈奉仪将下人的不屑看在眼底,却不能发作,看着他身后的一众侍卫,衡量一番走在了前头,朝汴梁王府的方向去了。 ...... 淮南王冷着一张脸回到王府,淮南王妃得了消息急忙去了书房找他,“怎么样?事情可有结果?” 淮南王没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进宫什么情况,皇上可有主持公道?奉仪那边可好好?”淮南王妃大有一种善不罢休的架势。 “够了,安静点。” 淮南王妃,“......” 朝她吼什么吼? 难道...... “王爷,不好了。”淮南王府的总管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禹龙城我们的产业被人找麻烦了,从伍佑客栈开始,但凡是在禹龙城的产业全都没了。” “奴才让人去查看了一番,发现汴梁城中的产业也开始遭到攻击了,其他地方的还没传回来消息。” “你说什么?”淮南王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禹龙城的事情有查到源头吗?什么人胆敢对本王的产业动手?” 管家看了看淮南王,又瞥了眼淮南王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淮南王怒喝。 “是......是郡主,昨天才从汴梁王府离开去了禹龙城的沈郡主。”管家低下头不敢看淮南王恼怒的神色。 “好你个沈峤!沈邡君!真当本王是软柿子不成?”淮南王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不再多少什么,径直出了书房离开了王府。 “王妃,您看这?”管家没得到淮南王的命令,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淮南王妃这。 第154章 入股 “你问本王妃有什么用?这些产业又不是在本王妃手里,要解决方案问王爷去。”淮南王妃说起这个也是一肚子火。 赚钱的产业,没有一样是她沾手的。 她手上的产业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么多年过去,收支坎坎持平,甚至她还要用嫁妆来贴补王府,可惜也没有换来淮南王的另眼相看。 管家低头不语。 在王府做管家的这些日子,他就没有过得好过。 淮南王妃哼了一声,留下管家在原地。 没人知道淮南王离开王府后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去了两日未归。 ...... 禹龙城。 一觉醒来的沈峤,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她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毕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来一趟禹龙城,总不能白来了。 用过早膳就带着祝可去看汴梁王提供那些信息的地址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祝可看着沈峤熟门熟路的样子,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可到底是想着要挣钱,又完全信任沈峤,最终还是默默地跟着,不多话。 一天的时间,沈峤都在实地考察,脑子也在疯狂运转,禹龙城......她要从这里开始,建造一个属于她沈峤和汴梁王的天地。 而沈峤没有注意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未来规划中多了汴梁王。 一天下来,沈峤一共看了三个店铺,最后选择了居中且最划算的一个,有汴梁王的名号在,她们进行的异常顺利。 等晚上回到客栈的时候,祝可掩藏不住的笑意在脸上。 晚膳餐桌上,“峤峤,你可以啊,这么好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而且我看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我跟定你了,以后有你一口汤喝,别忘了给我留块肉。” 沈峤,“......” 歇后语还能这样用的? “今天看好了地段,明天是不是要配套设施了?再过两天我们应该就弄的七七八八了,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再开多几家分店,我已经看到好多好多的银票朝我招手了。”祝可暗搓搓的兴奋着,在沈峤的面前毫不掩饰。 “你让她入股了?”一道悠悠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祝可转头看到汴梁王,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那个......峤峤,你让一会儿让小二把吃的给我送上楼,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上楼了,对了......我们的酒楼可别忘了。” 祝可在汴梁王阴暗的眼神中边说边朝楼上走。 “你吓她干什么?”看着祝可害怕的样子,又看看绷着脸的汴梁王,“不是说了,笑着好看吗?端着架子干嘛?” 汴梁王缓了缓脸色走到沈峤的旁边坐下,“我也要入股。” 沈峤,“......” 她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有汴梁王的帮忙,她默认他有参股,只是需要到年底才能分红而已,可眼下汴梁王的神色告诉她,他需要一个明确的承诺。 “好,所有的资源都是你帮我的,汴梁城的城繁露我们一人一半,后面的分店你四我和祝可每人三,如何?”沈峤给出方案。 第155章 奖励 “前面的你八我二,后面的你六,我和她一人分被两成。”汴梁王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用,这样对你不公平,且祝可的股份也太少了,总归不太好。”沈峤不大赞同。 “给她就不错了,二成不能更多了,爱要不要。” 沈峤,“......” “我要我要,二成够了,我很满意。”沈峤没说什么,倒是楼上趴在栏杆处的祝可挤出一个小脑袋忙不迭地说道。 沈峤,“......” 她为了谁啊到底是? 这祝可倒好,一点儿不知道争取自己的利益。 汴梁王敲着桌面,没有回头看祝可,但是从沈峤的反应就知道了。 “既然她没意见,就这样定了。”汴梁王不给沈峤反驳的机会,“忙了一天饿了吧?先用膳,晚些时候我带你出去走走,禹龙城夜晚很热闹。” “好。” 两个人安静的用了晚膳。 经过一天时间的沉淀,沈峤已经没了早上的想法,汴梁王也装作不记得的模样,两个人又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 而祝可听到他们要出去夜游的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可不敢跟上去做第三人,汴梁王怕是会拿她开刀。 用了晚膳,沈峤简单洗漱了一番,跟着汴梁王去了禹龙城最热闹的街。 看到那些热闹的花灯,沈峤才想起来这刚过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禹龙城花灯还没有拆卸,街上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些花灯真好看,禹龙城也比汴梁城热闹,可惜汴梁城不能取消宵禁,不然定会比汴梁城更热闹。”沈峤在汴梁王的身旁,两人比肩同行。 “汴梁城的宵禁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若是......” “有宵禁不是什么坏事。”沈峤打断他的话,隐约能猜到他后面的话,“汴梁城毕竟是汴梁城最重要的城池,若是没有宵禁,有些安全没办法保障,防范总归是好的。” 汴梁王笑了。 沈峤的话是他当初坚持要宵禁的缘由。 可惜当初他这条旨意被众人议论纷纷,不赞同,他们都觉得若是汴梁城能利用夜游,增加商户等的收入,自然能增加税收。 于国库来说有利无弊。 可惜......他们却不会去想这里面要投入多少安全保障,晚上最是容易被钻空子的时候,他不会为了那点税收就置汴梁安危于不顾。 “汴梁有你其实很幸运,皇帝的疑心太重,又不肯将心思放在民生上,只关注着眼前丁点大的利益,注定成不了大事。”沈峤由衷地感慨。 她再一次怀疑闺蜜把皇帝这样性子做男主是不是对的。 “你当真如此觉得?”得到肯定的汴梁王满脸喜悦,像是得了夸奖拿到了糖的孩子一样。 “当然了。”沈峤肯定的点点头,正巧看到一胖有糖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拿出铜钱给摊贩,取下一支花型的糖递给汴梁王,“呐,奖励你的,辛苦了。” 汴梁王盯着那糖人,随后把目光定格在沈峤的脸上。 突然在不远处一孩子哭着跑过来撞到沈峤。 第156章 “父子” 沈峤一个不查被撞到朝前面扑去,汴梁王眼疾手快接住沈峤,人是接住了,可糖人却从沈峤的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我就要吃糖人,就要吃糖人,就要吃,爹,给我买糖人。”那孩子根本不在意自己撞到了人,到了摊前一个劲儿的哭闹。 很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颤巍巍地走了上来,“睇尔,我们明儿再买糖人吧,昨日不是才吃了吗?明日......明日爹爹一定给你买,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就要吃。” “乖睇尔,明日......” “我就不,我就不,给我买糖人,不买我就杀了你。”孩子还在哭闹。 沈峤在汴梁王的怀中,眉头紧皱地看着对面的一老一小,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就因为不给买糖人,居然要杀了自己的亲爹,看这样子应该是老来得子,宠溺地不像话,才会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暗一。”汴梁王早就不爽了,从熊孩子撞到沈峤的那一刻。 暗一冷不丁地出来揪着孩子的衣领扔到汴梁王面前。 “放开我,爹,救我,救我。”熊孩子拳打脚踢愣是没沾到暗一衣衫。 “你们是谁,放开我儿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孩童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老年人指责汴梁王等人,看向他儿子的时候又变得心疼担忧。 “你儿子撞到人了,道歉。”汴梁王冷漠的说道。 “凭什么让小爷道歉?小爷又没做错事情,你们这帮杀千刀的,快点放小爷下来,不然小爷把你们送进牢房信不信。”熊孩子还在嚷嚷。 沈峤看向熊孩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一个年迈的爹养出这样的儿子不稀奇,稀奇的是她在这两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血缘奇妙关系,这种突然的感觉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怎么处置?”汴梁王不再看父子两,而是询问沈峤的意思。 “我们走吧。”沈峤轻轻摇摇头,“只是可惜了那糖人。” 汴梁王瞥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糖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沈峤感受到身边气温骤降,伸出手捏了捏汴梁王的手,“走吧,再去别处逛逛。” “好。”汴梁王收了冷意。 沈峤和汴梁王走出几步后,沈峤靠近汴梁王身侧说道,“让人跟着他们两。” 汴梁王眉头轻挑,暗中做了个手势。 “那边还有游船,可要去?”汴梁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码头,问沈峤的意思。 “好。” 游船倒是没有再遇到糟心的事情,沈峤看着别的船只上说说笑笑的人儿,听着他们的温耳软语,嘴角浅笑。 汴梁王却看着沈峤出神。 游船时间不长,到了下船的地方,汴梁王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正等着汴梁王上岸之后禀报,沈峤率先下了船,汴梁王紧随其后。 来往的人已经变少了,他们也不忌讳。 “王爷,人跟丢了。”暗卫禀报,说着便跪了下去。 “跟丢了?” “属下跟了两个拐弯,两人竟在第二个拐角后消失了。” 第157章 转移话题 暗卫冷汗涔涔,做王爷的暗卫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指不定小命难保,但是他还是如实相报。 “看来真的不是一般人了,我看着他们两人,总觉得怪怪的,一个喊着爹一个喊着儿子,但是他们却一点不像父子。”沈峤开口缓和气氛,“王爷,看来你需要好好调查调查了。” “刚才你们站在我身后不远,那孩子径直撞过来,明显是有备而来,更别说那老汉。” “我会让人去处理,这段时间我在禹龙城陪你。”汴梁王安抚着沈峤。 内心里却在盘算这两人会是谁的人? ...... “没想到他们戒备心这么强,竟然还派人跟踪我们,幸好及时发现。”方才还是撒泼打滚的熊孩子此时已经换了脸庞。 “嗯,吩咐下去计划先缓一缓,她才来没多久,复苏的迹象还很薄弱,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等时机到了再去。” “另外,沈邡君谨慎地很,你们做事小心一点,最近也不要去试探了。”刚才的老者此时披着斗篷,眼底全是暗色。 “是,那淮南王那边?”少年询问。 “没用的棋子自然是废弃掉。” “属下明白了。” ...... 回到客栈的沈峤和汴梁王默契地不再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后面的日子汴梁王都在沈峤的身后默默跟着,看着她重新装修酒楼,定制菜单,让吴谷教授厨艺。 说起这个。 沈峤特地带着吴谷在禹龙城寻找有厨艺天赋的人,想着这家分店后厨就交给吴谷负责,在选人这件事给了他足够的权利。 最后选了三个年少的,一个沉稳的中年人。 各司其职各自忙碌着,沈峤终于想起来一直跟着她的汴梁王,在忙碌一段时间后的某个晚膳桌上,她问道,“你不用忙自己的事情吗?” “你掌着大权,难道不该是日理万机?这样天天跟着我,不会耽误事情吗?” “自有人去处理,不然养着他们做甚?”汴梁王说的理所当然。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 “吃鱼,今天的鱼不错,有得到你的真传。”汴梁王给沈峤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的碗里,沈峤看了看碗里的鱼肉,又看看汴梁王。 “这转移话题的本领倒是学的不错。”沈峤嘀咕。 汴梁王笑笑不接话。 沈峤虽然不再多说,却也偷偷多看了几次汴梁王,虽然他的状态不错,但是眼下淡淡的乌青还是出卖了他。 这一夜,沈峤特地叮嘱尚苓半夜叫醒她,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汴梁王白日里护着她,夜里挑灯处理政务。 沈峤透过推开的门缝看向认真做事的汴梁王,站了许久有些撑不住了,干脆就在门口坐了下来,靠在门口看向里面。 脑海中不断浮现的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汴梁王为她所做的那些事。 她不清楚这里面蕴含了多少真心实意,又有多少是带有目的,她好像渐渐迷失在这种美好的景象中,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第158章 腿麻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沈峤竟然靠着门睡着了,只是小脸的朝向还是汴梁王那边。 尚苓担心沈峤出来找人,看到挨着门边睡着的沈峤急忙上前,幸好带了披风,给沈峤盖上轻声唤着,“姑娘,姑娘......” 没等来沈峤醒过来,却惊动了处理公务的汴梁王。 “王爷。”尚苓朝汴梁王行礼,又为难地看看沈峤。 “你回去吧,我照顾她。”汴梁王吩咐下去,尚苓犹豫了一番,汴梁王已经轻手轻脚地抱起了沈峤,径直进了房间。 尚苓见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选择站在门外伺候着。 汴梁王蹲在床边,定定地看着睡熟的沈峤,而后目光定格在她的唇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事情。 再联想到之前的每一次亲吻。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撑着床沿凑了上去。 冷不丁地沈峤嘤咛一声,转过身去,汴梁王惊醒般蹲了回来,就这样盯着沈峤的后背,而转过去的沈峤悄悄睁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从汴梁王抱起她的时候就醒了,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继续装睡。 没想到汴梁王把她放床上之后,差点又来一道,吓得她急忙用转身来躲避,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再来说这事儿吧。 想着想着她竟也睡着了。 再醒来时,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猛地坐起来,一旁坐了一夜的汴梁王惊醒,看向沈峤,“醒啦?我让人去准备早膳。” “你在这里洗漱还是回去......” 坐了一夜脚麻了的汴梁王,边说着边起身,双脚不受控制仿佛不是自己的脚,脑子却快速反应寻求最安全的跌倒地方,那就是......床。 沈峤看到突然倒下来的汴梁王,脑子想的是赶紧后退,可这次手却比脑子快,伸出手去接住了汴梁王。 汴梁王整个人压在沈峤的身上,沈峤承受着他整个人的重量,双手直直地举着,脸颊抽搐。 “王爷,能起吗?”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腿还麻着,起身困难。”汴梁王手肘撑在床上,努力不碰到沈峤的身体。 可腿上的麻感还没褪去,若不是体力支撑早就坚持不住了。 沈峤不想继续这样尴尬的境地,偏着的脸挨着他肩上,汴梁王说话的气息正好在她的颈脖,痒痒的不舒服。 想到这,沈峤努力把他推开,自己得以起身。 汴梁王被推到一旁,可腿还没有好转,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已经站在床边的沈峤。 沈峤先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再看向汴梁王,因为腿麻的缘故还不能起身,突然她脸上浮起笑容,走向汴梁王。 汴梁王不理解沈峤的笑容是什么含义,也不懂和他保持距离的人怎么突然上前。 只见沈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朝着汴梁王的小腿而去,不确定是哪条腿麻了,干脆就上手两条腿。 这腿麻的时候,最怕这样倒腾。 沈峤捏着汴梁王的腿不断晃动着,“怎么样?大权在握的汴梁王没有尝过这滋味吧?” 第159章 柳夫人出事 “当然了,我不是要报复你啊,我是为了尽快让你的腿适应,这方法很见效的,很快你的腿就不会麻了,相信我。” 若是没有前面的那句话,汴梁王怕是就信了沈峤后面的鬼话了。 可看到她狡黠的笑容,还有眼底得意的时候,又不忍打断这一刻的美好,或许没有得到过的才显得异常珍贵。 “你......你傻了?”沈峤看着浮起笑容的汴梁王,寻思着这孩子不会被她整傻了吧? “如果傻了,能有你一直陪着,好像也不错。”汴梁王认真接了她的话。 沈峤,“……” 这孩子果然傻了。 都开始说胡话了。 站起身离开汴梁王的房间,临踏出门前还不补上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为了女人就缩在一隅,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汴梁王,“……” 他其实可以两手抓,不耽误,真的! 沈峤乐此不疲的在禹龙城‘干大事’,根本没有要回去汴梁城的意思,可没想到的是汴梁城传来消息,她不得不把禹龙城的事情交给吴谷,然后和汴梁王回去汴梁城了。 汴梁王府。 沈峤看了眼跪在王府门口的沈奉仪,进了王府之后问一旁的汴梁王,“你的杰作?” “不喜欢?” “倒也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汴梁王有喜欢看人跪着祈求原谅的爱好,还以为王爷喜欢动不动就杀人呢。”沈峤忍不住揶揄。 “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沈峤,“......”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 书房。 “怎么回事?人怎么会突然死掉?”汴梁王收敛了和沈峤在一起的温柔和耐心,眼下看着下属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了他们。 “柳聪做的极其隐秘,让人在柳夫人的三餐中下毒,和柳夫人房中的香一起,属下等一时不察,才让他得手。”暗七禀报的同时,额间全是冷汗。 这又是一次失误,手下的人想保都保不住,哪怕是他们也得受到处罚。 “第几次了?”汴梁王冷冷的问道。 暗七,“......” 沈峤看着暗七战战兢兢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也别发太大火,柳聪要是诚心不让你们知道,多的是法子,只是菀嫔那里还需要去宽慰她。” “暗七。” “属下在。”暗七听到沈峤帮他说话,暗自松了口气且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不能辜负沈姑娘的好,回去就好好训诫手下那帮小兔崽子,别再给他闯祸惹事。 “柳夫人出事和宫里那位有关系吗?”沈峤首先想到的就是柳夫人出事和柳贵妃有没有关系,若是有......这一次,她就不会让她那么好过了。 毕竟她答应过柳菀,会保护好柳夫人,是她食言了。 “有,和方府也有关系。”暗七已经把事情原委查清楚了。 沈峤眉眼一挑,没想到这件事和方府还有关系,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怎么?难道是方夫人想入柳府,成柳聪的继室?不想再偷偷摸摸的了?”沈峤说着自己没有根据的猜测。 暗七惊了,“正如姑娘所言。” 第160章 安慰 沈峤,“......”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竟踩了狗屎,一下子就猜中了。 “后续的事情等我回来,我先进宫一趟。”沈峤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先进宫,这件事不宜久拖不决,柳菀于她而言比报复更重要。 “可要我同你一起?”汴梁王不放心。 “不用,皇帝翅膀还没有硬,这个时候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让暗七跟着你。” “好,听你的。”沈峤不再坚持,“那你先忙你的事情,我进宫去。” “嗯,好。” 沈峤带着尚苓暗七一起进宫,汴梁王去忙了,这些日子在禹龙城有些事情到底不方便,如今回来汴梁城有的事情也需要做了。 沈峤凭借郡主身份,还有皇帝给的特权在后宫行走,径直去了柳菀的宫里,而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素衣,摘去了发饰披散着头发,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 “郡主。”宫人给沈峤请安。 沈峤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宫人看了眼菀嫔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沈峤走上前在柳菀的身前蹲下来,望着她,“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柳菀,“......”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对你母亲下手,侍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沈峤抱以歉意的看向她。 柳菀眼神呆滞,沈峤的话没有让她动容。 沈峤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柳夫人如今只有你能替她报仇了,你总不能让她白白没了姓名,凶手还在逍遥快活吧?” 柳菀睫毛微颤,总算有点反应了,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沈峤,原本呆滞的眼瞬间落下眼泪,“我没有娘了,我唯一的亲人……她也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峤撑起身子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这种感觉她懂,“柳夫人不会想见到你难过的。” “为了柳夫人,振作起来好吗?” 柳菀趴在沈峤的肩上痛哭,沈峤静静地安慰着她,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沈峤的日子也是灰暗的,妈妈的离开,爸爸去世,她一个人撑过来。 她知道那种孤苦无依了的痛苦。 柳菀哭了许久睡着了,沈峤叫来宫人将她扶到床上,又吩咐宫人去准备一些吃食,这才停下来坐靠在床边守着她。 日头落下夜幕降临,宫内已经点起了灯,柳菀悠悠转醒,一眼看到靠在一旁的沈峤。 她知道沈峤一直在禹龙城,可上午就到了宫里看她,定然是奔波回来,一时间她心疼起了沈峤,除了娘亲,沈峤是最关心她的人了。 哪怕最开始在汴梁王府两个人闹的不愉快,她们之间也存在合作利用的关系,可是她的关心是真的,她能感受出来。 宫人看到柳菀醒了轻步上前,柳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让宫人把沈峤放到床上来,初春的天气这样坐在地上还是有些冷。 可宫人刚碰到沈峤就见她睁眼了,柳菀挥挥手让宫人退下。 “你醒了?” 第161章 我带你去 “我怎么睡着了?”沈峤揉了揉眼睛,看向柳菀,“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做了点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好。”柳菀浅笑。 等沈峤起身离开后,柳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素净衣衫,眼底溢满了哀色。 母亲以为不对姐姐露出疼爱,不把自己想要弥补的爱表达,就能护住她,能保她平安。 却不想,姐姐依旧没了命。 母亲以为将她藏起来,或者是有朝一日进到汴梁王府,就能平安顺遂。 到头来,谁也没护住。 一想到每日要和皇帝虚与委蛇,她就止不住的恶心,唯有想到给我庇护,给她温暖的沈峤,她的眼中才会带着一些光亮。 “来,吃点东西。”沈峤笑着过去扶起柳菀,看着她憔悴的脸,心底情绪就忍不住让她想起自己的过往。 “我自己来吧。”柳菀看着端着碗舀了一勺粥,轻轻吹着的沈峤,之前她说的话突然从脑海中溢出,“郡主......” “张嘴。”沈峤递上勺子,看向她。 柳菀乖乖张嘴咽下,沈峤就这样一边吹一边喂,让柳菀喝了下一碗粥。 “郡主,我不方便出宫,能否请你......” “我带你去。”沈峤打断她,她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是你娘亲,理应去送她最后一程,看她最后一眼。” “只是,你怕吗?”沈峤定定地看向柳菀,等着她的答案。 “我不怕,我要去。”柳菀的回答坚定异常。 “那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宫。” “还有一事......”柳菀神色为难,她怕沈峤觉得她太多事了,“凶手......除了他们和瑶华宫可有关系?” “王爷的人已经去调查了,如果和瑶华宫有关系,别说你,便是我也不会放过她。”沈峤眼神狠厉,对柳贵妃的不满溢于言表。 “好,你稍等我片刻,我同你一起出宫。” 柳菀叫来宫人给她换了身衣衫,简单的发饰,未着妆容,身后的宫人踌躇许久,终于开口,“娘娘,您贸然出宫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柳菀一个冷冽的眼神过去,宫人赶紧闭了嘴。 她也知道为主子着想,没有其他的想法,毕竟和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待她不薄,她也不想看着主子出事。 “放心吧,我把你主子带出去,就能保她安稳。”沈峤倒是看出来宫人的情真意切,出声安抚宫人。 “有郡主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宫人释然。 “好了吗?”沈峤看向柳菀,见她点头,“走吧。” 宫人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底总觉得不安稳。 在殿内来回踱步,算着时辰主子和郡主应该要出宫了,跑去了御书房,见到门口的福瑞慌色上前,“福总管,我家娘娘被郡主带出宫去了。” “哪个郡主?”福瑞反问。 “汴梁王府的那个沈郡主。”宫人一脸焦急,心底却在祈求沈峤回来后千万别怪罪,主子同她不一样,她有汴梁王护着,可她没有人能护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福瑞脸色一变。 ------题外话------ 节前一更,大家节日快乐~ 明儿个一起赏月呀~ 我们一起看同一个月亮,等于我看着你~ 7017k wap. /93/93114/20546139.html 第162章 回府 福瑞不等宫人回答,已经反身敲响了御书房的门,等里面传来‘进’后,才躬身疾步进去。 殿内灯火通明,却将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映,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头也没抬,“什么事这么慌张?” “王府那位郡主把菀嫔娘娘带走了。”福瑞低着头禀报。 皇帝手中的狼毫笔一顿,“可知道所为何事?” 福瑞,“......” 只顾着着急,竟忘记问这茬了。 “看来你也到了该养老的时候了。”皇帝澹澹的说了一句。 “皇上息怒。” “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朕留着你有何用?” “奴才该死,请皇上降罪。” “你是该死,但不是现在。”皇帝放下狼毫笔,“传朕旨意,柳府丧事特准菀嫔归家,另朕感念柳氏教导贵妃和菀嫔,特追封二品诰命。” 福瑞惊讶,面上却应承下来,“奴才这就去办。” 等福瑞离开,皇帝放下狼毫笔盯着烛火,眼底狠厉之色明显,喃喃道,“沉峤......沉邡君......w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等着瞧。” ...... 沉峤带着柳菀回到了柳府,柳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广阳伯府,府外挂满了白幡,许是因为是晚上,悼念的人不多。 柳菀盯着牌匾眼底溢出恨意,沉峤上前握住她的手,“进去吧。” “好。” 沉峤带着柳菀一畅通无阻到了后院柳夫人的院子,府内也挂满了白幡,可到了柳夫人的院子同样没几个人,柳聪就不说了。 就算是那些个庶子庶女,妾室等等,一个人都不在。 柳菀气红了眼,“她们怎么敢?” “先去给柳夫人上香吧,其他事情一会儿再说。”沉峤看了眼遗像,和元后有两分相似的眉眼,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许是知道柳夫人对元后的另类保护之后,占据了元后身体的她,做不到冷漠。 柳菀听了沉峤的话,让宫人给自己取来香点燃,朝着柳夫人的遗像和棺木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娘,女儿回来晚了。” 说完,抬起头来柳菀留下两行眼泪。 沉峤站在一旁,暗七突然上前对沉峤说道,“有人来了。” 沉峤点点头,并没有将柳菀叫起来,“来的路上,可有去叫人来?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此时的我好欺负了。” “姑娘放心吧,人很快就到了。”暗七保证。 不过是来一些人给姑娘壮势,若是这种事都做不好,王爷可能真的不会要她了。 “嗯。”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柳聪,沉峤一眼看过去,他的衣衫还有些不整,虽然头发梳整过了,却还是能看到些许的凌乱。 “菀嫔怎么回来了?”柳聪官腔十足,“可是得了皇上的令?” 柳菀跪着不动,听到柳聪的话依然没什么反应,沉峤也当做没听到,柳聪瞥了眼沉峤,掂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惹不起这个祖宗。 复又看向柳菀,“菀嫔该不会是私自出宫?若是的话,我这就让人送菀嫔回宫,请求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宽恕。” wap. /93/93114/20546140.html 第163章 旨意 柳聪一句话就差跪舔皇帝和柳贵妃了。 可柳聪却忘记了,如今宫里后宫之权已经不在柳贵妃的手上了。 “广阳伯的记性不大好啊,连后宫如今是谁管着都不知道,还巴巴地说求柳贵妃的原谅,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沉峤率先看不下去。 有的人不需要给他们留颜面。 “贵妃如今担着贵妃的名头,不知道皇帝一月去几回她的宫里?又去几回菀嫔的宫里?” “后宫里那些个奴才又都是看谁的脸色,该不会上广阳伯觉得贵妃以前掌管着后宫,如今易主了那些奴才还会听贵妃的吧?” “上位者都是有强大背景的,贵妃还能靠着你这只有名没有实的广阳伯?或者是靠着那摇摇欲坠的方府?”沉峤一番话算是撕破了脸,一点情面都不留。 听到方府的柳聪脸色大变,怒火中烧的指着沉峤,“你别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在这灵堂上口出狂言也不怕遭报应!” “呵……”沉峤双手抱胸冷呵一声,“遭报应?广阳伯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柳夫人怎么没的需要我和你再探讨一下吗?” “你!”广阳伯除了这一个字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脸色涨红,明显是被沉峤给气的。 “今日在柳夫人的灵堂上,我就不揭穿那些肮脏事儿,等柳夫人安葬之后,本郡主再同你算账。”沉峤步步紧逼。 柳聪步步后退,竟不小心踩到火盆,燃烧的纸钱瞬间散落在他脚边,柳聪见到火星子窜到衣衫上,急忙跳着脚甩着衣衫,一点风度优雅都没了。 柳菀站起身走到沉峤的身边,冷眼看着柳聪的动作。 “本宫的娘怎么也是三品诰命夫人,柳大人就是这样送她最后一程的吗?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柳府上上下下的妾室十数位,竟无一人在此跪着,真当本宫是死的不成?”柳菀等柳聪的动作停下来,率先发难。 柳聪没想到柳菀会发难,先是一怔,随即骨子里的强势溢出,“老子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对老子这样大呼小叫,信不信老子......” “圣旨到。”一道喊唱打断了柳聪的怒不可遏。 听到声音的柳聪,联想到只身回府的柳菀,该不会是这柳菀擅自出宫,眼下皇上降罪来了吧?若真是这样,他一定要把自己摘干净,把柳菀推出去。 冤有头债有主。 “皇上有旨。”福瑞带着宫人直接到了柳夫人的院子,看到沉峤的时候眼神微跳,每次遇到这位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很快收敛心绪,微微躬身对柳菀说道,“娘娘,这旨是给柳夫人的,娘娘替柳夫人接旨吧。” 柳菀朝着福瑞的方向跪了下去,恭敬地等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柳氏贤良淑德,教子有方,贵妃柳氏菀嫔柳氏深得朕心,闻柳氏遽然离世,朕甚惋惜,特追封柳氏二品诰命夫人,赐号贞,钦此。”福瑞端着圣旨洋洋洒洒的念完。 柳菀脸色却更不好了。 wap. /93/93114/20546141.html 第164章 再发难 你沉峤也听出来旨意中的其他意思,站在一旁的她察觉到柳菀的愤怒,出声提醒,“菀嫔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恩?”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有封号的二品诰命夫人,因为你是柳夫人女儿,才为她挣得此荣耀,你该为柳夫人高兴才是。” 柳菀抬头看向沉峤,从她的眼中看到坦荡,点点头爽声道,“谢皇上圣恩。” 福瑞不禁多看了沉峤几眼,短短两句话就让菀嫔的心境改变,看来皇上还是小看了这位主,她可不止是被汴梁王盲宠的无用之人。 “皇上还让奴才给娘娘带话,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娘娘尽管在府上,等事情办完再回宫不迟。”福瑞换上笑脸。 “有劳公公了。”柳菀接过圣旨,并没有因为福瑞的话脸色好看些,“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干将,想来皇上也离不得公公,本宫就不留公公了。” 福瑞一怔。 这是在赶他走? 很快反应过来,“娘娘说的是,下面的那些人拿不准皇上的喜好,奴才也得回去盯着点,皇上的旨意已经送到,就先回宫了。” 《仙木奇缘》 “听禾。” 一宫人上前朝沉峤柳菀等人福了福身。 “娘娘只身在柳府,皇上不放心,遂命奴才选了人来伺候娘娘。”福瑞笑着把人推出来,全然不顾脸色已经黑了的柳菀。 沉峤看着听禾,心思回笼,皇帝这是想玩无间道啊。 “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了,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福瑞行礼后带着人走了。 留下来的不止听禾,还有一众侍卫,美其名曰保护柳菀的安全。 “父亲还愣在这干嘛?那些个姨娘妾室是等着本宫一个个去请不成?当家主母殒了,她们觉得自己能耐了?”柳菀把气都撒在刘柳聪身上。 “还不去叫人?”柳聪瞪了眼一旁的管家。 不能对柳菀发脾气,还不能对府里奴才动气吗?! “奴才这就去。”管家咽下这口气,躬身跑了出去。 “父亲这身衣衫还是换了吧,毕竟死了发妻,这身招蜂引蝶的衣服不合适,若是父亲找不到素净的衣服,本宫倒是有家铺子,现在就可以过来给你做一身。”柳菀又对柳聪开火。 “你!”柳聪怒气难忍,可一看到一众侍卫,还有沉峤在旁边盯着,只能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把灵堂给本宫重新布置,本宫要她走的风风光光。”柳菀吩咐众人。 听禾应声去办。 有宫人的身份,不怕柳府的人不听。 “我让人把她截下来了,你怎么想的?”沉峤走到柳菀身边,低声问道,“若是你不想在柳夫人的灵堂上发难,我把人给你留着,等柳夫人安葬之后再说。” “不,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柳聪都做了些什么。”柳菀眼底闪过恨意。 若柳聪只是毒害柳夫人也就算了,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柳夫人尸骨未寒的时候,把人带到柳府来,被突然回府的她给撞上了。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wap. /93/93114/20546142.html 第165章 坐实 原来,沉峤和柳菀方才突然回府,柳聪是从和方氏苟且中赶过来,所以才会衣衫不整,连脸上的欲色还没褪去。 柳菀不是不经人事的人了,这些她知道,她懂。 所以才更加愤怒,对柳聪的恨意更加深。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沉峤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在呢,你别一个人撑着,人渣就应该在垃圾桶里待着,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我和汴梁王都是你的靠山。” “嗯。”柳菀眼睛红红的,轻轻嗯了一声。 “暗七,把人带过来。”沉峤吩咐暗七。 “等等,柳聪刚才被我骂走,回去之后一定会和方氏诉说,软玉在怀难保不会发生点什么。” “晚点我会朝柳聪的妾室们发难,定会有人去通风报信,届时......我要让她们亲眼看到柳聪龌蹉的一面。”柳菀叫住准备离开的暗七。 暗七看向沉峤,询问她的意思。 沉峤瞬间明白柳菀要做什么,朝暗七点了点头,“就算柳聪能忍住,你想办法让他忍不住,确保事情能进行下去。” “是。”暗七内心感慨,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后果很惨。 “柳夫人逝世,也该给各府邸通气儿了,若只是府内的人知道这些肮脏事,柳聪受到的惩罚不够。”沉峤知道柳菀的心思了,也不再手软。 做事当然要做全套,给柳聪没有反抗的机会,“要让外人在场,才有不可辩驳的机会,广阳伯这个名头来的不正,到了该收回的时候了。” “只是,这个方案要是你不同意,我就不做。”沉峤看向柳菀,依旧是顾着她的想法。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没有靠柳府半分,我母亲二品诰命的圣旨还在呢,又是受害人,不会伤及到她,怎么做都可以。”柳菀表明态度。 沉峤点头吩咐人去办了。 宫里留下来的侍卫帮着听禾一起重新布置灵堂,柳菀一身素衣站在一旁看着,沉峤也这样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很快。 一行素衣的妾室姨娘们来了,还有一群庶子庶女,院子都快站不下了。 “给菀嫔娘娘请安,见过郡主。”一行人福身行礼,脸上多少带着点轻蔑。 她们都不是傻子,这些年广阳伯对当家主母的态度一清二楚,连人死了都没有操办,都是看菜下碟的人,怎么会不懂? fo 乐得躲在院子里清闲,说不定还能讨得广阳伯开心,成了继室,更是天大的喜事了。 “都去跪着,没有本宫的令,谁也不准起身离开。”柳菀直接下令。 众人,“......” 柳菀见他们不动,脸色沉了下来,即使是暮色也能看清她的不悦,“怎么?是觉得你们不用听令于本宫不成?” “别说本宫不是菀嫔,就算还未出阁,那也是柳府正经嫡女。” “你们一群妾室,庶子庶女,难道想翻天不成?” 众人,“......” 不得不说,柳菀说的没错。 他们的地位差别不可改变,相互看了看不情不愿地跪在柳夫人的灵堂前。 wap. /93/93114/20546143.html 第116章 方氏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黑,沉峤和柳菀两人像是站定了一般,一点要叫跪着的人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这腿早就撑不住了。 这些年在柳府,哪儿这样跪过? 果然,很快有人率先扛不住,超远处的人偷偷比划,让人去通风报信了。 沉峤和柳菀两人对视一眼,将对方的心思尽收眼底。 鱼儿上钩,就等着收线了,这一次一定要把柳聪拉下马,连带着宫里的那位也别想好过。 只可惜那人没有等到去报信的奴才回来,却等来慌乱的下人,“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老爷怎么了?怎么回事?” “快,快点去看看。” “走啊,老爷更重要。” 妾室姨娘们一听那话,脑海中立马反应过来,这么好‘逃跪’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一哄而散的朝着柳聪院子跑去。 以为自己得利,却不想......这些早在沉峤和柳菀的掌握之中。 他们前脚刚走,沉峤后脚就安排了人到柳府门口,等客人一来直接把人带到柳聪的院子,既然是看戏自然是要人多才好看。 番茄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热闹。”柳菀对沉峤发出邀请。 柳府这样大的丑事,柳菀不一手计划还邀请沉峤前去看戏,多少有点不合适,可她们却愿意亲眼去看看她们的‘作品’。 ...... 两人到的时候,传说中的方氏在二月里的天瑟瑟发抖,单薄衣衫根本遮不住她的身子,头发散落在身前,试图遮盖她尴尬的神色。 “哪里来的贱人,竟然在这当口干出这种事儿来?” “就是。” “不要脸,一点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夫人尸骨未寒,对府上的姐姐妹妹多好啊,竟然有这样的人,真是丢了柳府的脸。” “可不是嘛。” 妾室们围成圈,将从房间里‘揪’出来的方氏围在里面指指点点,嘴里骂人的话就没停过,满脸愤慨。 这些妾室们常年在柳府,并不知道方氏的真实身份。 可那些庶子庶女们就不一样了,庶子在外交朋友,总会和方氏的儿子打照面,认识方氏的可能性很多。 庶女跟着出去参加宴会,要见到方氏的可能性更高。 所以当妾室们拥挤间透出来的缝隙,有庶女竟然认出了方氏的样子,捂嘴惊呼,“这不是方府的方夫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吧?方夫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府上?” “就是,是不是认错人了?” 接踵而至的疑问都在众人凑上去查看后被证实,这人真的是方府遗霜竟然出现在柳府,而且看目前的情况......对她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脑海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传来。 不等她们做下一步动作,沉峤和柳菀已经相携着过来,众人自觉地给她们两让开一条道来。 沉峤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方氏,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柳聪对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和是遗霜的她生了柳贵妃。 柳菀却是止不住的愤怒。 wap. /93/93114/20546144.html 第117章 无地自容 就是这个人。 是她夺走了父亲,夺走了母亲日日夜夜的希冀,最后还夺走了母亲的生命。 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饶了她。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柳菀上前半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低着头的方氏,平静的语气下暗藏汹涌的杀机。 方氏听到声音依旧低着头。 方才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已经被认出来的她怎么还敢抬头? 这群人不能把柳聪怎么样,可保不齐对她做什么,毕竟她只是方府遗霜,如今的方府早就落破到不行,汴梁城中谁都能踩上一脚那种。 “架子还真是大,本宫很久没见到架子这样大的人了,连人人口中凶狠异常的汴梁王都没有,你......有胆。”柳菀开口就是放大招。 那可是在汴梁说一不二的汴梁王。 方氏闻言勐地抬起头,一手撑地,一手紧紧的攥着衣服遮住身前,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你......”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真的是方府的遗霜! 当猜测被证实,那才是可怕的开始。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你是方府的方夫人是吧?”柳菀疑问的语气多了七八分肯定,“如此模样出现这里,是不是需要给本宫一个解释?” “来人,把广阳伯请出来。” 柳菀连父亲都不愿意称呼了,话音一落,下人已经径直进屋,一点不客气。 就在这空档,沉峤眼尖地看到她的人已经领着来悼念的‘客人’走过来了,沉峤走上前凑在柳菀耳边说道,“看客来了。” 柳菀顺着目光看过去,随后点点头。 屋内,柳聪被柳菀的人连拖带拽扯了出来,“你们都是谁?敢在本侯府上对本侯不敬,知不知道本侯是谁?本侯的女儿是谁?” “小心本侯的女儿在皇上面上说上两句,让你们人头落地。” 声音传到院子,沉峤和柳菀率先没忍住,同时嗤笑出声,柳菀听到脚步声临近,瞬间换了悲怆的脸,“我母亲前脚刚走,父亲后脚就与她人苟且,看架势怕是不止一次了,让我和我母亲如何自处?” “母亲生前父亲不尊重她也就罢了,哪怕是要将这个寡妇娶进门也无妨,可为什么偏偏要在母亲的灵堂之上......做出这样......” 后面的话被柳菀更咽在喉,沉峤顺势将她靠在自己身上,收起看戏的样子冷声对柳聪说道,“广阳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郡主看来也需要回去和王爷聊一聊了,这样人品的人也能在朝为官,真是笑掉大牙了。” 西红柿 前来吊唁的人该听的都听到了,围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柳聪没想到院子里竟然这么多人,府上的妾室晚辈不敢明目张胆说什么,可那鄙视的神色已经能说明事情了。 更何况还有外人,他辩无可辩! “父亲,这件事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柳菀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是两情相悦,还是她勾引你的?” 柳聪眼神一亮,对啊,他可以把责任推出去。 wap. /93/93114/20546145.html 第168章 甩锅 他只能先自保,才能保住方氏。 眼下人这么多,他必须要把自己摘干净先,其他的都是空话。 柳聪忙不迭点头,指着地上冻得有些发抖的方氏,“对,就是她,是她勾引我的,你知道为父的为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柳菀没想到柳聪竟然真的顺杆子爬上来。 方氏同样是瞪大了眼惊讶地看向柳聪,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噗嗤。”沉峤不客气地笑道,“啧啧,就这样遇到事情毫不犹豫就甩锅给女人的男人,是我最看不起的,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是吧?” “别说是外人了,问问看你的儿子女儿,哪一个会对你这样的行径赞同?” “你?”沉峤说着指了指最近的女子,那人急忙摇头。 “还是你?”沉峤又指了指远一些的男子,那人看了眼柳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沉峤回过头来,“看到了?” 柳聪涨红着脸,看向沉峤敢怒不敢言,最后只憋出一句,“这是我柳府的事,外人还是少指指点点的,到人家府上还颐指气使,这就是汴梁王府的教养?” “汴梁王府教养再不好,也养不出来你这样的人,可真是......好大个脸啊,怕是整个汴梁也只有广阳伯能干得出来了吧?”沉峤毫不客气的回击。 “本郡主还是劝你对我客气点,不然本郡主可不敢保证吐露点什么,比如说方氏和你的关系?比如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更甚至......宫里的贵妃娘娘......” “够了!”这回换了方氏开口,眼底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郡主有汴梁王撑腰,在汴梁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还想管宫里娘娘的事情不成?”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皇家的事轮不到外姓郡主来说三道四。”方氏拢着薄薄的衣衫,大有要和沉峤对峙的架势。 “在这里,本郡主就是君,而你连个臣都算不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本郡主叫嚣?”沉峤冷着脸,“暗七,给本郡主打,出了事本郡主兜着。” “是。”暗七得了令,上去对着方氏左右开弓。 脸上的疼痛让方氏松了手捂脸,可很快发现衣衫还得攥着,左右都不是,看向柳聪求助于他,可柳聪屁都不敢放一个。 方氏又一次失望了。 “郡主在我府上打了打了,威风也逞了,是不是可以走了?”柳聪强忍着要去救方氏的冲动,他怕沉峤再抖露更多。 “郡主是本宫邀请来的人,怎么?广阳伯是想让本宫一起走?这个府已经不欢迎本宫了是吗?”柳菀抢过沉峤的话,挡在她的前面。 “我......你......”柳聪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柳菀从宫里回来不说,还带上了沉峤这个倒霉星。 而他居然脑子不清醒的回了屋子,还和方氏又来了一回。 不应该才对。 他明明只是要回来换身衣衫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难道? 想到这里,柳聪看向沉峤和柳菀的神色一变。 wap. /93/93114/20546146.html 第169章 人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们设好的局,等着自己钻? 也不对啊,柳菀母亲死的突然,她们怎么可能有那个时间去布置这些事情?沉峤到底还知道多少他不能说的秘密? 这些事情填满了柳聪的脑子,空不出来间隙去想其他事情。 沉峤见他想通了一切,嘴角浮现笑容,还不算太笨,这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关节,想到是被陷害的,倒是出乎了沉峤的意料。 “你们联合起来栽赃我!”柳聪指着她们怒道,“你们知不知道陷害朝廷命官,是触犯律法的,你们竟然敢......” “广阳伯,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柳峤打断他,“你说本郡主和菀嫔陷害你,难不成这方氏还能是我们从方府给你搬过来的不成?还是说用药迷晕了抬到你床上的?” “这做人啊,最好是谨慎小心一些,不然......”沉峤走近他,阴恻恻地说道,“可是要遭报应的。” “你!”柳聪已经被气得不行。 “那边灵堂里躺着的是本宫生身母亲,本宫就算是良心被狗吃了,也做不出来这样栽赃陷害的事情来,本宫怕母亲半夜敲门,说本宫不孝。” “倒是父亲,不知道做了这样的亏心事,会不会怕母亲深夜托梦呢?”柳菀字字诛心,柳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到底是菀嫔母亲的灵堂,这事儿就不让菀嫔出手了,本郡主不才,被广阳伯这样指摘,自然是要自证清白的。”沉峤站出来,“正好,本郡主让人去调查此事,还真的就找到了人证。” “把人带上来。” 暗七的下属带着四人上前,两个是柳府的人,两个是方府的人。 一边能证实方氏从下午就出了方府没有再回府,一边能证实方府进了柳府的大门,再没有出去过。 “广阳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沉峤看向柳聪。 “这些下贱之人说的话岂可当真?谁知道是不是被某些人给收买了,自顾自圆说?”柳聪反击。 “广阳伯可不能污蔑奴才,奴才字字句句都是真话,再说了奴才的卖身契可在柳府,不在什么郡主身上,奴才就算要顾忌也该是顾忌和偏袒主子才是。”一下人听不下去了。 被主子明目张胆的骂下贱,还有点骨气的都不乐意。 况且他们的卖身契可是有年限的,等时间一到,他们就能脱了奴籍成自由身,和那些一辈子奴籍的奴才可不一样。 无错 “就是......” 几个下人开始附和,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柳聪可受不了这样的指摘,羞愤不已却无能为力。 “或者你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沉峤补刀。 柳聪,“......” 他此刻只想杀了沉峤和柳菀,如果不是她们,他怎么可能陷入如今的境地? “柳菀,你确定要在你母亲的灵堂上闹事?丢的可不止是我的脸面,还有你母亲的脸面,你想让你母亲死后也不得安生吗?”柳聪改变战略,开始对柳菀攻心。 柳菀眼神一变,看向柳聪的神色复杂。 wap. /93/93114/20546147.html 第170章 当年的事 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在期待什么? 竟然还痴心妄想的想让柳聪意识到错误,能对她和母亲道歉,到底是她妄想了,既然这样那就毁灭吧。 她走到沉峤身边,拉了拉她问道,“当年的事,汴梁王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证据?” 沉峤点头。 “那就让他们死的明明白白吧,也算是让我母亲落葬之前,让她看到这对贱人该有的报应和下场。”柳菀说的毫不留情。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好。”沉峤点头,“把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很快汴梁王府的人带着人证物证,有方氏当初的接生婆,还有她和柳聪的定情信物,有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书信往来,还有柳聪送给方氏首饰上打造的聪字。 一件件摆在他们的面前。 沉峤看向他们,嗤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来客,“今儿我就给大家讲个故事,大家听了看看这故事有多感人。” 沉峤开始声情并茂讲述故事。 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到表明心迹,从两人各自婚配到再遇见的干柴烈火,没有把控住的两个人开始暗自私会。 久走夜路总会撞鬼。 事情被女人的相公发现,没等来女人的认错忏悔,等来的却是‘奸夫淫妇’的杀人灭口,有了寡妇身份的两人更加肆无忌惮。 巧的是寡妇和男人妻子这时候都有了身孕,一前一后。 两人一合计商量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的办法,寡妇生下来的女儿被送进了男人府上,成了嫡出小姐养着,而男人妻子的女儿却被丢弃,原本是要杀了这个婴儿的。 只是去处理这件事的人不忍心,遂将婴儿送到了西南边陲,回头来说已经处理好了。 两人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却不想两人的私会被两人的亲生女儿看到,他们只能告知她实情,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还不是皇帝的皇帝需要‘元后’献祭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找人代替。 好巧不巧,这时候他们又知道原配生的女儿并没有死,只是被送走了,他们将人带回来,作为献祭品。 众人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是他们能听的吗?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连带着里面可是有皇家密辛,知道这些是会没命的,他们只是前来吊唁,不是来送人头的。 沉峤才不管这些,叫他们来就是当一条绳上蚂蚱的,这样皇帝才会有压力,才会惩罚柳贵妃,而需要祭祀这种事情就看皇帝自己怎么处理了。 是要下罪己诏还是......甩锅,她很期待。 “后面的事情想来大家已经能想象了,不管是那找回来元后要被灭口的奴才,还是当年接生的产婆,亦或者是每次两个人偷欢时的下人,本郡主都不辞辛劳的找来了。” “还有两人在这么多年互送的东西,也都有。” “当然了,这些东西如果还不够的话,本郡主也愿意请了王爷帮忙,让人来滴血验亲试一试,真相嘛它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沉峤自信满满的说道。 wap. /93/93114/20546148.html 第171章 等候‘审判’ 来自现代的沉峤自然知道滴血验亲有多不靠谱,但是古代人不知道,对这东西本就迷信,更别说柳贵妃本身就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他们自然是怕滴血验亲的。 正是因为是事实,他们才不敢! 沉峤拿捏住他们的心里,对他们狠狠地一击,让他们没有反抗余力。 “贵妃娘娘是什么人,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对她随意污蔑的,皇上更是九五之尊,对皇上大不敬,诋毁皇上,只是死罪。”柳聪梗着脖子嘴硬。 沉峤嗤笑。 “你说这个本郡主都觉得好笑。” 柳聪,“......” “再说了,本郡主哪句话哪个字提到他们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不懂吗?只要本郡主没有指名点姓,你再胡乱攀咬本郡主,小心本郡主先治你一个大不敬。”沉峤这嘴两下就颠倒了黑白。 “你!” “你什么你,给本郡主规矩点。”沉峤怒瞪着他,“今天这件事本郡主不会就在这么了了,菀嫔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柳夫人安葬之后,再来和你们一一清算。” 沉峤带着柳菀离开,看戏的人也都看的差不多了。 跟着沉峤二人去了柳夫人的院子悼念。 柳聪的妾室们离开前还不忘对地上的方氏踹上几脚,这种人最可恨了,要是良家妇女也就罢了,偏偏杀了自己的夫君和人苟且,做出这种事死上十遍都不为过。 “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柳菀眼底全是不甘心。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把消息传播出去了,皇帝坐不住的,最晚明日就会有消息传来。”沉峤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 “这两天你安排好柳夫人的身后事,其他的事情等结束后再说。” 柳菀听完点点头。 这一夜沉峤陪着柳菀在柳府,柳菀在柳夫人的灵堂前跪了整整一夜,妾室庶子庶女见柳菀不动,他们也跟着跪了一夜。 初升的太阳露出圆圆头,阳光洒落在院子里,被斜射的白幡看起来也温和了许多,没有夜晚看起来寂寥。 柳菀睁开眼转头看向沉峤,看着她疲惫的神色眼中露出心疼,起身差点一个踉跄,听禾眼疾手快地扶着柳菀走到沉峤的身边,“陪了我一宿,要不先回王府歇歇?不用担心我这里,我可以的。” 《独步成仙》 “没事。”沉峤摇摇头,“以前熬夜改bug是常有的事,还有半夜上线要守着不出问题的,我可以的。” 柳菀听不懂沉峤口中的话,但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要不去我以前的院子歇会儿?还有两日的光景母亲才会安葬,你要陪着我的前提也是你身体能吃得消的情况下,你觉得呢?”柳菀还是心疼沉峤。 沉峤也不坚持,“好,那去你的院子。” 两人刚到柳菀出阁前的院子,正准备带着沉峤一起用点早膳,这刚端起碗暗七就来了。 “是宫里有消息了?”沉峤放下碗问暗七。 暗七点点头,脸上的喜悦止不住。 柳菀见状猜测着这件事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会不会如她所愿? wap. /93/93114/20546149.html 第172章 降罪 “说吧,别卖关子了。”沉峤出声让暗七赶紧说,别这样吊着她们胃口了。 “柳贵妃......不对,如今已经是柳氏,皇帝褫夺了她的封号,贬为庶人,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说都是被她给迷惑了。” “皇帝宁愿背负被女人迷惑的不堪,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那些罪。” “讲重点。”沉峤打断暗七的絮絮叨叨,这都不是她关心的事儿。 “皇帝把人扔到王府了,说把人交给王爷处置,随便怎么处置都不会有怨言,这哪儿是惩罚?分明就是往王府赛人啊。”暗七越说越激动。 “王爷说的没错,皇帝的这些蜂窝煤一样多的心眼用在政务上,都不是这样的政绩了,王爷早就归政于他了。” 沉峤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止一次感慨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做的男主? 呸! “还有呢?不可能只有对柳峤的处罚吧?”沉峤想了想问道。 “皇帝已经拟好了旨意,柳聪收回他的封号,同样是降为庶民,柳府内的一切都归入国库,还有就是方氏,赐了死。”暗七一一交代清楚。 “没有要了柳聪的命,他可真是幸运。”沉峤冷嘲,“只是这幸运我会让他变得不幸。” 暗七扶额,郡主......又要整人了。 “皇帝的旨意什么时候下?”柳菀追问。 “好像是想等柳夫人安葬之后,明面上说是为了顾忌菀嫔的颜面,皇帝还叨叨了一句,说要给菀嫔提位份,宫里还掌着宫务,位份再上去的话,菀嫔在后宫就鹤立了。”暗七回答。 “鹤立的结果就是被针对,皇帝怕不是投错了胎,这样多的小心思是个女的就好了。”沉峤讽刺皇帝。 “不过,女人都比他光明磊落的多。”沉峤补充说道。 柳菀和暗七同时笑出声。 “行了,吃饭吧,吃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柳菀呢。”沉峤招呼着。 几人吃饱了恢复了些体力,柳菀继续去忙了,暗七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听禾是汴梁王的人,可以放心使用。 柳菀遂毫不客气的使唤起了听禾。 沉峤去歇了一会儿,醒了之后继续帮着忙。 而汴梁城中,沉峤‘故事中’的人物已经传遍了,沉峤让人把方氏仍在柳府门口,让人看着,不允许进柳府更不允许离开。 这都用不着猜测就知道是谁了,毕竟又是元后又是死亡的柳夫人,最近城中去世的就这么一位,还有府门口‘丢’了一位。 答桉不要太明显。 柳菀送柳夫人出殡那日,沉峤带着暗七等人回去王府,走出柳府看到方氏的那刻,嘴角冻得青紫,薄薄的衣衫挡不住春峭的严寒。 “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沉峤看着她的脸庞,满脸的厌恶。 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会让你的双上再沾上柳聪的血,还有你们宝贝女儿的血,这样来的才更刺激,才更有意思,如何?” 方氏抬起头一双眼满是恨意,“沉峤,你不得好死。” wap. /93/93114/20546150.html 第173章 嘴仗 “哈哈哈。”沈峤大笑两声,“不得好死我已经经历过了,倒是你们......我这个人呢不喜欢风水轮流转,因为......”沈峤蹲下身来盯着她,“转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会往死里转,这风水就没有机会转走了。” “呸。”方氏朝她呸了一声。 “啧,怎么说也是府上的夫人,怎么这点礼貌都没有呢?既然这样,暗七。” “郡主。” “找人教教她规矩礼貌。”沈峤站起身,最后看了眼方氏,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 从柳府看到不顺眼的人,回到汴梁王府还有人等着沈峤,一个是跪着等着她回府后才结束惩罚的沈奉仪,现在还多了柳菀,曾经的柳贵妃,如今的柳氏。 沈峤下了马车,看到卸去了一身华衣和首饰的柳菀,小月子好像也没有做好,眼角的凹陷和遮不住的疲惫,贵妃的日子也没有很好过呢。 这样素净的柳菀却也多了两分让人心疼的冲动。 再看看旁边略显狼狈的沈奉仪,虽然日子越长,她从跪着到跪坐再到坐着,如今已经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守她的下人也麻木了,只要人在,就算完成了主子的任务,也就随着她了。 “你们王爷的艳福不浅,看看这一個赛一个美人儿,我看了都想怜爱一把了。”沈峤出口嘲讽,暗七听完只觉得王爷真冤。 柳菀没说话。 沈奉仪却忍不住,“王爷的艳福不都被郡主给掐了吗?要不王府后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冷清,王爷有艳福也没办法消受。” “你是在说笑话吗?”沈峤毫不留情的讽刺,“本郡主没给你机会吗?是你自己不争气啊,还能怪谁呢?” “你看看,本郡主不仅给你机会,还给你一个多月的时间,你都把不住王爷的心,看来你也算不上是艳福,至少不是王爷的艳福。” “你!”沈奉仪被怼,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沈峤胜。 “当然了,有的艳福也只是一时的,想要永久的也得不做亏心事才是,对吧,柳贵妃?”沈峤看向柳菀,怎么能让她置身事外呢? “咦,柳贵妃怎么一个人在王府门口?”沈峤假意问话后呵斥王府下人,“你们怎么回事?这可是柳贵妃,就算本郡主以前参加柳府宴会被拦,你们也不能以此之道还柳贵妃之身啊?要是皇上怪罪下来......” “也只能怪罪了,毕竟你们是王爷的奴才,不是宫里的奴才,想要惩罚你们也得王爷点头才行,当然了,你们是为了给我报仇,我会劝着王爷护住你们的。” 沈峤画风转得太快,惹得下人脑子也飞快运转,听到沈峤后面的话,都低声笑着,而后朝沈峤拱手说道,“郡主是奴才们的郡主,郡主受辱就是奴才们受辱,自然要逮着机会痛打落水狗了。” 一句‘痛打落水狗’就已经看出柳菀被废的事情传遍了。 “落水狗也是有主子的,只是......这主子啊如今是抛弃这狗了,啧啧,真是可怜呢。”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春色满汴梁更新,第173章嘴仗免费阅读。 wap. /93/93114/20546151.html 第174章 帮 “沉峤,本宫......”柳峤想反击,可话到了嘴边却被沉峤打断了。 “第一,本郡主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第二,如今的你就是一戴罪之身的庶民,还敢自称本宫,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没有清楚的认知啊。”沉峤伸出食指摆了摆。 柳峤,“......” 沉峤累了几天,赶着回来汴梁,又直接进宫陪着柳菀在柳府好几日,在这里和她们嘴仗几句更累了,见两人吃瘪,提起裙角准备进府。 “我是皇上派来王府的,不管怎样,是不是应该让我进府?”柳峤是带着目的来的,搬出皇帝想要让沉峤低头。 “也不是不可以,等汴梁王这个主人答应了,自然有人放你进府。”沉峤挑眉,拿皇帝压她?这人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你。”柳峤想到这人居然油盐不进,随即脸色一变泫然欲泣,“我如今不过是庶人一个,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皇上让我前来王府赎罪,郡主又何苦为难我这个庶人?” “以往是我的不对,不知天高地厚针对郡主,可如今我已经得到报应了,郡主就不能宽宏大量不予我计较吗?” 沉峤一听这话下意识转头,果然......汴梁王出来了。 哎,,来来回回就是这些手段,她都累了。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会宽宏大量的人,相反,我这个人小肚鸡肠,有仇必报。”沉峤嘴角上扬心情不错,“不过你辛辛苦苦的等到汴梁王出来了才说这些话,不如让汴梁王给你答复?看看汴梁王愿不愿意?” 被点名的汴梁王神色如常走到沉峤面前,这才脸上缓和,“全都让你做事了?怎么憔悴成这样?我让福康给你准备了吃的,先去洗漱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 沉峤差点腻在汴梁王的温柔中。 “先等等,你看看这还有人等着你呢。”沉峤眼神挑了挑对面的两人。 “无关紧要的人搭理作甚?浪费时间。”汴梁王看都没看,“走吧,福康让厨房又学了新菜式,你去尝尝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味道。” 《剑来》 “行。”沉峤应下。 两个人转身肩并肩准备回府,被沉奉仪叫住,“王爷,当初说好了郡主回府,我就可以离开了,如今郡主已经回府,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些日子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现在巴不得早点离开。 汴梁王转身看向她,沉峤看向汴梁王想看看他怎么处理? “你谁?” “噗嗤。”沉峤没忍住笑出声。 看着汴梁王一本正经问出这话的样子,沉峤才理解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含义,切身体会之后果然不同。 沉奉仪脸色青紫,不管汴梁王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这话都摧毁着她的意志。 柳峤见状脸色倒是好了几分,笔记......有了对比才显得她没有那么惨了。 “既然王爷不记得了,那我就先行离开,不打扰王爷和郡主恩爱过日子了。”沉奉仪很快调整好自己,借梯子下坡。 wap. /93/93114/20546152.html 第175章 最新消息 本王只是不记得你谁,但是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本王可没忘。」汴梁王冷着一张脸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也没有真心实意的悔过,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来人,去淮安王府知会一声,就说他家的小姐还未知错,等她知错了,本王自会放人。」 沉奉仪,「......」 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回去,还给自己延长了无限期的「恕罪」,这搁谁身上好受?这一切都是因为沉峤! 「是,奴才这就去。」王府下人应声离开,他们一直都是这么上道。 「走吧。」这一次汴梁王直接牵上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王府去。 留下沉奉仪和柳峤两人在府门口,继续没日没夜的等着。 ...... 掌上阁。 隔了月余回来一切未变,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可见汴梁王让人把院子护的很好,下人们再见到沉峤,欢天喜地俯身作揖。 鬼知道这段时间虽然王爷不常在府里,可半夜回来办事的时候,他们都得通宵伴着,还是小心翼翼的。 这两日郡主回来却又马上进宫,出宫不仅没有回来,还直接去了柳府,这一去就是两三日,他们过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眼下郡主回来了,境况就不同了,看看一旁王爷脸上的温柔和宠溺,这和前几天的王爷简直判若两人。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解放了,不用再面对王爷的冷脸了。 「郡主,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先沐浴更衣,厨房那边备了些新鲜吃食,一会儿就能吃上热乎的了。」下人一边把沉峤往卧室带,一边说着安排。 「听你们的。」沉峤笑着回答。 下人笑得更开心了,「这些啊都是王爷早早吩咐人备下的,奴婢们还从没见过这样心细的王爷,也就对郡主了,换了旁人......」 下人压低了声音瞥了眼在外间的汴梁王,继续说道,「恐怕就和王府门口的两位差不多了,自取其辱。」 「两人也有不同。」沉峤想也没想的说道。 「郡主说的是,一个曾经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一个只是王府小姐,还没有登上高位就已经落魄了,得罪王爷的下场不可能好的。」 沉峤这话倒是认同。 记得之前那个朝廷命官,就因为暗地里动手脚,直接把自己给玩儿死了,王爷的心慈手软可不会在他们身上生效。 下人动作很快,沉峤洗好澡吃食已经送到她屋子了,邀请了汴梁王一起吃饭,饭桌上汴梁王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 「庞敏不日进城。」 「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沉峤手一顿,随即问道,「你说眼下庞敏要回来了,皇帝还把柳峤弄到王府来,为的是什么?」 汴梁王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还能为何?司马昭之心而已。」 「不要给我吃肉了,最近脸都胖了一圈,肚子上的肉也多了。」沉峤拒绝吃红烧肉,把它夹走,「这皇帝也是,想来个里外应和,就不能想个高级的法子吗?」 「这样也太明显了。」 为您提供大神 第176章 顺势 真是因为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多疑的人就会觉得皇帝或许不是这样的想法,有更多的准备和计划,这样一来反而更容易让其得逞。」 「可惜了,皇帝的脑子只能想到这里了。」汴梁王再一次给皇帝定了义,瞥了眼被沈峤放到一旁的肉,眉头微皱,「这些日子忙得都没有好好补补,这些肉胖不到哪里去,瘦肉居多,尝尝看。」 「胖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肉肉的挺好,摸着舒服些,不然全是骨头硌得慌。」 沈峤,「......」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听听,这像话吗? 况且在她女孩子面前说什么「摸着舒服」?什么叫「硌得慌」? 他们两个并没亲密到那个地步好吗? 「王爷,我是女孩子,意味着什么不用我重申了吧?怎么就说不听呢?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成老司机。」沈峤一脸义正言辞。 「老司机……是何物?」汴梁王知道这词儿不是个好词,这次并没有当做没有听到,而是较真的问她其含义。 沈峤,「……」 这没法解释好吗! 「王爷,咱就是说能不能每次不要有发散思维?就事论事不好吗?为什么你的想法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总是能将重点给带偏?你的下属知道你是这样的主子吗?」 「你该不会有双重人格吧?随时切换?想变就变?」沈峤冷不丁给汴梁王泼冷水,实在是每次都会被牵着鼻子走。 「不能,不好,不知道,不会。」 沈峤,「......」 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寻思片刻,总算是转过弯来对面的人在回答她的话,无了个大语。 「就此打住。」沈峤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庞敏回城具体时日有吗?」 「就这两日了。」 「你都和他谈好了?不会再有计中计了吧?」 「他本人敦厚实在且重情义,皇帝拿他家人要挟才不得不低头,如今他的家人已经在我的掌控,放心吧,他不会也不敢计中计。」汴梁王眼中迸发出自信的光芒,运筹帷幄也不过如此了。 沈峤还是把那块红烧肉夹起来放到了嘴里,王府里厨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红烧肉是真好吃啊。 「那是不是也该让门口的人进来了,不然皇帝唱戏半天,连个看戏鼓掌附和的人都没有,多难看啊,他好歹是皇帝,给他个面子和他玩玩吧。」得到满足的沈峤替皇帝「说好话。」 「我看你是想看戏才是。」汴梁王宠溺一笑,看到她将肉吃了下去,又给她夹了一块放到碗里。 「也没有非常想看戏吧,也就是七八分想。」沈峤浅浅一笑,然后补充道,「总分十分。」 汴梁王无奈摇摇头。 「福康。」 候在门外的福康听到声音进去,瞥了眼和睦的两人,脸上满意的笑容遮都遮不住,「王爷,姑娘。」 「去把柳氏带进来,给她安排一个院子,除了本王的院子和掌上阁,不用限制她在王府的行动。」汴梁王吩咐福康。 为您提供大神 第177章 保全?互相伤害? 福康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沉峤,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王爷这是有计划了? 可是让人进府,姑娘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个决定是和姑娘一起做的吗?要是姑娘被知道,会不会心情不好? 到时候王爷跟着心情不好,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还有......一起做事的大人们,胆战心惊的日子真的难捱啊。 汴梁王的一句话让福康心思百转。 “福叔不用看我,你听你主子的就好,我听他安排。”沉峤一眼就看懂了福康眼神中的另一层意思。 福康一听这就行了。 “诶,奴才这就去办。” 汴梁王,“......” 他这个主子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早晚府上的人都会叛变。 ...... 柳菀办完柳夫人的丧事后坐在柳府正厅主位,看着下面跪着的柳聪和方氏,眼底遮不住的恨意,“本宫现在得空,也该同你们算算账了。” “老子是你爹,和你老子算账,你就不怕天打雷噼遭报应吗!”柳聪想要挣脱下人的束缚,却被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呵。”柳菀冷笑一声,“你这些话本宫听到都烦了,本宫会不会天打雷噼不知道,但是你现在要遭报应了。” 话落,宫里来的人来传旨了。 这次来的人并不是福瑞,在柳菀这个掌宫权又得宠的妃嫔面前卑躬屈膝,“还请公公在隔壁喝喝茶歇歇脚,本宫还有些话要同他们说。” 宫人应下被带去了隔壁屋子。 柳聪和方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把东西给他们。”柳菀扶了扶鬓角,“别说本宫没给你们机会,喏,地上的两把小刀看到了吗?你们这么深爱对方,一定会愿意为了对方去死的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用自残来保全对方,如何?” 柳聪和方氏对视一眼,经过前两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两人心中终究是存了芥蒂,怎么可能用自己来保全对方? 柳菀挑眉表示,“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伤害对方,来保全自己,你们自己选择。” 下人扔下两把刀在两人面前,等着他们捡起刀做出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捡起对方的刀,不带犹豫地朝对方刺去,一次不够就再来第二次,闷哼声和疼痛都没有让他们停止对对方的伤害。 这是他们唯一能保命的方法。 柳菀看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觉得好笑,多深的感情遇到自身利益的时候,都会变得一文不值,哪儿有多么多情深义重啊,就是个笑话而已。 方氏也是个狠的,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只是到底是女人不及柳聪,柳菀眼见她处于下风,给听禾一个眼神。 听禾上去给柳聪几下,方氏瞬间逆盘,找准时机朝着柳聪心脏处刺去,拔出,再刺入。 方氏像是着了魔一般,来回几番,柳聪瞪大了眼看向方氏,眼底复杂的情绪让方氏回神,扔掉了手中的小刀,满身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柳聪的。 颤抖着双手朝柳聪爬了过去,摸着他心脏处。 wap. /93/93114/20546155.html 第178章 收买 嘴里喃喃自语,“是你先动手的,是你逼我的,我只是为了自保,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听禾,确认一下。”柳菀冷漠看着一切。 听禾上前确认,“死了。” “给她换上,把她送去王府,她女儿还等着她呢,姑娘说了,要让她手上沾满柳聪和柳峤的血,我不能让姑娘失望了。”柳菀提到‘姑娘’的时候,脸上才多了一丝柔和。 “是。” 下人动作很快,拉来一个和方氏身形相似的人,贴上人皮假面,将方氏给拖走。 做完一切,柳菀才开口,“去把人带过来吧。” 传旨的公公回来时呆住了,屋内随处可见的血迹,还有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两人,虽然他带来的是赐死圣旨,可皇帝说了要看着他们死。 如今这情形...... “菀嫔娘娘,这......奴才带着皇上的旨意,眼下这境况......”太监一脸为难。 “公公不用为难,皇上下旨的目的就是要看到两个死人,不管他们怎么死你都能回去交差,至于皇上问起来,你大可以说他们互相残杀,死了。” “若是皇上怪罪......”柳菀顿了顿看向他,“本宫宫里还差个小总管,届时看公公有没有兴趣?” 太监听到这样的话就是一个大惊喜。 皇帝面前有福瑞这个大总管,还有大大小小的小总管,再不济还有副总管在虎视眈眈,他想要出头得猴年马月。 可菀嫔不同,势头不同。 如今后宫独大,若是他好好干好好表现,说不定能有大好前程。 菀嫔宫里的大总管可不是一直跟着菀嫔的,也是半路去的,要是衷心和信任自然是没有多少,这是他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急忙跪下磕头,“奴才典益见过主子。” 一句话定了。 “起来吧,事情已经办完,赶紧回去复命吧,本宫随后也会回宫。”柳菀满意的笑了,“不若直接向皇上要了你来本宫这里当差,如何?” “奴才愿意。”典益又磕了一个头。 “行,回去吧。” “奴才先行一步,在宫里等着主子回宫。” “嗯。” 等人一走,柳菀笑容冷了下来,“人给姑娘送去没有?” “送了。” “嗯。”柳菀点头,“把柳府内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宫。” “是。” ...... 汴梁王府。 沉峤站在后院,身上依旧搭着披风,开始回暖的天对于她来说,依旧很冷。 “姑娘,人送来了。” 沉峤看向躺在地上一都是血渍的方氏,人皮面具已经揭掉了,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说柳聪无情却又有情。 虽然刀刀刺到方氏身上,却每刀都避开致命要害。 “先给她养伤,等她好的差不多了,给她女儿送过去一起作伴,我想看看她们之间还有多少母女情深。” “是,属下这就去。” “对了,柳菀已经回宫了?”沉峤询问柳菀的情况。 “是,菀嫔前脚回宫,后脚封妃的圣旨就到了,如今菀嫔已经是四妃之首的菀贵妃了。”暗七禀报着宫里最新的消息。 wap. /93/93114/20546156.html 第179章 庞敏归城 “菀贵妃啊?”沉峤拢了拢披风,“还真是大手笔呢,柳府呢?” “抄了,皇帝的钱包又富裕了一些。” “富裕好啊,有钱了才有底气,说话做事也更硬气了,如此才能支撑他去肖想不该想的事情。”沉峤浅笑,眼底全是对皇帝的嘲讽。 暗七心底叹气。 郡主和王爷真的是天生一对,说话做事越来越像,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中的人真的太惨了。 ...... 风平浪静下隐藏的汹涌,从庞敏凯旋而归这天开始。 当天城门大开,两旁的百姓夹道欢迎,一身正气满脸的意气风发,身着铠甲,一手拉住缰绳,一手压住剑柄。 百姓们不断地欢呼,手里拿来的特产塞到将士手中。 这次敌国不断骚扰汴梁,他们的将士不仅击退敌军,还扩疆扩土,打的敌军投降俯首称臣,这一战虽然胜的漂亮,但却打了许久。 往次汴梁王冲锋陷阵之时,时间短且没有败仗,他们的王爷说速战速决,能减少百姓财和人的损失。 他们对拥有这样的王爷和将士感恩。 庞敏先是进宫复命,不知道和皇帝聊了什么,竟长达两个时辰,而后回府洗尘,皇宫内已经设下了接风宴。 沉峤作为郡主被‘当家’的柳菀安排在了前排,座位也紧挨着汴梁王,其他人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敢有半点不满。 歌扬舞起,殿内对庞敏的恭贺声就没有断过,皇帝笑看着一切,嘴上也恭维着汴梁王,“还是皇叔教导有方,看看手下的人个顶个,真是我汴梁的福气啊。” 汴梁王抬头看向他,没接话。 反倒是对面的庞敏站了出来,朝皇帝和汴梁王拱手一礼后开口,“微臣不负皇上众望,替汴梁开疆扩土守护家园是微臣的荣幸,固然微臣有如今的成就少不了王爷的栽培,却也有微臣自身能力和皇上各位大臣的支持。” 话到这里原本还算融和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而被带上的众大臣目光不自觉地放到汴梁王方向,看着他冷澹的神色,心底哀悼。 “王爷,微臣说的可对?”庞敏装作没听到众人的吸冷气声音,笑着问汴梁王的意思,站的笔直的他一点不退怯。 皇帝虽然一脸震惊,可细看之下眼底的挑衅和得意却掩藏不住。 “庞将军说的在理。”汴梁王点头。 沉峤瞥了眼身后的柳峤,汴梁王开口后她开口,“愣着干嘛?赶紧给庞将军倒满酒,没看到王爷想和庞将军一饮而欢吗?” 柳峤抬头震惊。 让她去倒酒?! 她是什么身份,对面的蛮子是什么身份? 居然...... 可很快,柳峤掩藏好了所有的情绪,拿起沉峤桌上的酒壶和干净酒杯走向庞敏,斟满酒给到庞敏手上。 “青出于蓝胜于蓝才是本王想看到的,如今的你,很好。”汴梁王举起酒杯摇摇抬手,和庞敏两人一饮而尽。 “这次功勋不小,皇上该好好奖赏庞将军。”汴梁王放下酒杯继续说道,“不如赐婚吧?” wap. /93/93114/20546157.html 第180章 虚晃一枪 “本王记得庞将军至今未婚配,这样大的功绩唯有终身大事才能配上了。”汴梁王再一次话多,脸上并没有不悦。 不给其他人更多反应的时间,汴梁王持续扔炸弹。 “本王看这柳氏就不错。” “哐”的一声,柳峤手上酒壶落地,转过头诧异地看向汴梁王,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说?她可是皇帝的妃嫔。 哪怕现在不是了。 但是让她嫁给一个粗人,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哪怕她知道这个人如今是皇帝收买的人,她也不愿意。 皇帝和庞敏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只是不等皇帝开口,庞敏已经收拾好神色说道,“王爷何须这样折辱微臣?” “微臣可是有功之臣,什么破鞋都能配得上微臣?那微臣在边疆出生入死做的一切,岂不是个笑话吗?” 柳峤,“......” 她被嫌弃了! 甚至直接被人形容破鞋,她可是皇帝的妃嫔,曾经六宫真正的女主人。 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到底是碍于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爱卿说的有理。” “爱卿这样的将才,自然需要更好的佳人,朕一定给爱卿挑选一个满意的。” “多谢皇上。”庞敏就此应了。 “不过这佳人的事情倒是不急,毕竟一桩好的姻缘需要缘分,朕也不希望到时候促成一对怨偶。”皇帝话锋一转,“再说了,朕倒是觉得爱卿这样的将才,在战场上厮杀去实现抱负,这样才不负你的才能。” “爱卿觉得呢?” 众人将目光移向庞敏,皇帝一话转一话,心思真多。 汴梁王低头抿了一口酒,装作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倒是一旁的沈峤直直地盯着庞敏,想看看他怎么反应,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值得汴梁王的称赞。 “皇上此言有理。”庞敏一把跪下,“既然如此,微臣斗胆请求皇上给微臣增加兵权,微臣便可更好的报效汴梁。” 说完双膝跪地,“请皇上成全。”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气。 汴梁王抬头看向庞敏,眼神复杂,沈峤做他的嘴替,“本郡主记得汴梁的兵权都在汴梁王手中,皇上......手上有能调动一个兵的权力吗?” 皇帝,“......” 众人,“......” 这郡主怎么敢这样直言不讳? 皇帝没有兵权是事实,但是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啊! “再说了,你是王爷手下的将士,方才王爷也夸你了,你有这样的想法,难道王爷会不支持你?会不给你兵权吗?” “明显不能。@精华\/书阁*首发更新~~”沈峤站起身走到柳峤的面前,替她捡起酒壶重新塞回她的手里,摸向她呆住的脸庞,“人呢,要选对人,更要看清时势,不然啊......一不小心会跌得粉身碎骨,尸骨不留。” “庞将军跟着王爷这么久,想必比本郡主更懂王爷的心思,趁着他还没生气,不如将军好好想想,要不要换一个人重新说方才的那番话?” 沈峤眼中的光亮让庞敏内心触动,面上却是不显,不断提醒自己这是王爷的女人,他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第180章虚晃一枪 wap. /93/93114/20546158.html 第181章 醉翁之意 沉峤的话让皇帝眼神一暗。 她说的话没错,他什么都没有,让庞敏倒戈就是使用了非常手段,若是庞敏不在乎了,还是想要忠心于汴梁王,那么他会一败涂地。 “郡主说的没错,朕虽贵为一国之君,可皇叔为汴梁立下汗马功劳,朕对皇叔所做的一切都铭记于心。” 皇帝神色很快如常,“但皇叔年龄也不小了,若是父皇还在,定然焦心于父皇的婚事,也想看到皇叔儿孙满堂,而不是现在这样空有权利,却无法承欢心悦。” “你又知道他不高兴吗?”沉峤反问,“若是换了我,有权利了什么不能有?不过是看他愿不愿意,仅此而已。” “用你的三千后宫换权利,你愿意?” 皇帝怔愣,他当然愿意啊。 权力的滋味没有尝过,就会让人特别渴望。 而一旦得到过权力,人本贪婪,食髓知味,自然更加不愿意放手了。 皇帝便是前者,如今汴梁王让他尝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当然了,这个问题他上不可能回答的。 可是他也有狗腿帮腔。 “郡主此言差矣。”这不,对面的狗御史开口了,“这天下是皇上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是皇上的,更别说红宫佳丽三千本就是皇上的,郡主如此假设,也就是皇上仁慈不计较。” “不然的话,就是治郡主一个大不敬的罪。” 沉峤挑眉,厉害啊。 自从有了汴梁王这个靠山之后,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刺头了,莞尔一笑,“你信不信,本郡主先治你一个大不敬?” 御史,“......” “就算本郡主治你罪了,你的主子也保不住你,甚至是一个不字都不敢说。”沉峤眉眼间的自信让御史愣住。 很快,反应过来后梗着脖子硬气说道,“本官是朝廷命官,岂是郡主一句话就想拿捏的?” 众人已经低头不敢再看。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皇帝和汴梁王的战场,还是皇帝试探的一个开始,可惜啊,在他们看来皇帝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如此,便让本郡主看看,你这个朝廷命官是不是本郡主能拿捏的。”沉峤收敛了笑容,慢条斯理地走到御史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在本郡主面前,除了皇帝和王爷,本郡主便是君,君臣之别。” “这一巴掌是本郡主给你的教训。” 转过身沉峤面向皇帝,正色道,“皇上,李御史对本郡主不敬,不知道皇上打算作何打算?想来皇上为了皇室的脸面,不会这么轻易了结吧?” “再怎么说,本郡主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同汴梁王有同等权利的郡主,岂容他人随意践踏侮辱?” “皇上觉得呢?” 一连串的问句已经砸晕了皇帝,此时汴梁王开口了,“辱她者,便是辱本王。” 得。 这下好了。 这御史还能安然无恙出殿才怪。 “传朕旨意,御史李氏不敬皇室,以下犯上,革去御史一职贬去西北,永世不得入城。” wap. /93/93114/20546159.html 第182章 赌 一锤定音,李御史被摘了乌纱帽拖出大殿。 沉峤气定神闲的看着人被拖走,再回过头来看众人微妙的神色,说不出来的惬意,话头捡回来,“好了,经过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我们回到正题。” 沉峤走到庞敏的面前,“不知道眼下庞将军还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庞敏,“......” 他的眼底早就没了方才的惊艳,背上已经是冷汗岑岑,这郡主和王爷有的一比,只是王爷从不屑在言语上争斗。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顷刻间就会要了人的命。 而郡主,到底还是要慈和一些。 可在这个朝代,沉峤这样行事到底还是让人退避三舍。 稳了稳心神神色坚定朝皇帝又跪了下去,俯首帖耳的说道,“臣是皇上的臣,皇上是臣的君,臣从君。” 一句话定了他的态度。 沉峤脸色难看,朝庞敏一脚踹了上去,“不识抬举。” 庞敏被踢歪的身子很快稳住身形,依旧是恭敬的模样,沉峤冷哼一声回到汴梁王的身边,朗声说道,“王爷,看来这么多年您是养了只白眼狼啊。” 众人,“......” 今天这到底是个什么宴会啊? 不是接风宴吗? 他们怎么觉得是个鸿门宴呢? “无妨,本王倒是觉得他是个男人,知道自己的选择,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汴梁王摸着酒杯边沿,这话让大家松了一口气,暗暗的想难道汴梁王转性了? 却不想,汴梁王随后就来了句,“只是,本王一直都同他们说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希望他能承受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众人,“......” 果然上他们想多了。 汴梁王还是那个汴梁王。 皇帝刚稍霁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皇叔这是在要挟朕吗?” 汴梁王看向皇帝,并没有多少尊重,“要挟?你配吗?” 皇帝,“......” “你想玩,本王就陪你玩一玩,本王希望你尽全力,也让本王看看你真正的本事,若是你赢了,本王会双上奉上你本该有的,若是输了......”汴梁王仰头喝下杯中的酒,“你便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你现在的皇位。” “你敢吗?” 汴梁王的话让皇帝动心,他一直觉得他差的就是一个机会,如今这个机会近在迟尺,他不想错过,哪怕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也好过现在。 “皇叔确定吗?”皇帝忍不住确认,“不过朕还有个要求。” 汴梁王眉眼间全是不耐。 皇帝急忙解释,生怕眼下这个唯一的机会没有了,“朕的要求不过分,不过是觉得既然皇叔都给朕机会了,那就让规则更公平一点。” “皇叔不可暗中使绊子,不管朕做到哪一步,皇叔都是明面上和朕竞争,如何?” 沉峤听完止不住的摇头。 皇帝真是没救了。 真以为自己的失败是因为汴梁王插手。 却不知道,若是没有汴梁王给他擦屁股,指不定汴梁被他祸祸成什么样了。 不感激就算了。 竟然还觉得自己理直气也壮了。 82中文网 wap. /93/93114/20546160.html 第183章 兵权 “本王应了。”汴梁王坦然应声,“不管皇帝做什么,本王都不插手,如此可好?” 皇帝一喜。 当然好,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他能真正的掌握汴梁,行使他作为君王的权力。 “那就多谢皇叔了。” 汴梁王将皇帝的神色尽收眼底,君王最重要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显然皇帝最基本的都没学会,就妄想蹦跶。 现实会让他从高处跌落的。 “方才皇叔已经应允,那朕就斗胆最第一个决策。”皇帝直接顺杆子爬,不管汴梁王的态度了,“庞将军此次劳苦功高,特封一品大将军,赐大将军府,掌兵权......” 皇帝看了眼汴梁王,本想开口二十万的数字,硬生生的变成了,“掌兵权十万。” “皇叔,您看这十万兵权?”皇帝看向汴梁王,眼底的得意和自信满满掩藏不住,前脚汴梁王承诺了的,后脚自然不会打了他们二人的脸面。 “本王允了。”汴梁王从腰中取出一块令牌扔到桌上,“十万虎兵,希望皇帝不要让本王失望,最好是能一次把本王拉下马。” 皇帝一喜,给一旁的福瑞递了个眼神,福瑞上前拿起虎牌递给皇帝,皇帝爱怜的摸了又摸,却没有要给庞敏的意思。 “皇叔对朕寄予厚望,朕一定不会让皇叔失望。”皇帝眼中全是火热。 沉峤看向汴梁王,一面是诧异他的这番举动不在计划之内,一面是在打量,他到底对皇帝是个什么样的心绪。 汴梁王像是感受到沉峤的注视,转身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心。 沉峤这才继续低头吃东西。 而场中的柳峤愣在原地,像是被众人遗忘了一样。 还有被踹了一脚的庞敏,看向皇帝时候眼神晦暗,皇帝这样的人真是不值得投靠,也幸好......幸好王爷提前做好了一切。 没有将选择给到他的手上。 不然......他为了亲人定然也会选择皇帝,可在皇帝眼里,权势可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投靠他的,还是依附他的,随时都可以会被他给抛弃。 他以为他得到了十万兵权,就能大展拳脚,就赢了? 可笑。 方才经过御史一事,谁还敢真正效命皇帝? “本王酒足饭饱,就先回府了。”汴梁王起身走到沉峤身边,一把扶起她将她紧紧牵住,“走吧,回去了。” “好。” 来时带着柳峤,回去的时候他们像是忘了这个人一般,两人出了皇宫径直回去王府了,府上福康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吃食。 沉峤两眼放光。 府上厨子的手艺越来越好,她总觉得自己要下岗了。 只是当吃上美食之后,这样的顾虑又被抛诸脑后,酒足饭饱之后满意的靠在椅子上,“人家都是吃两口就不吃了,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吃饱了还能吃两口。” “再这样下去,怕是这体重就要控制不住了。” 汴梁王暗笑,“这时候才担心自己的体重,是否晚了?” 沉峤,“......” 汴梁王看着她变了的脸色,暗道不好。 82中文网 wap. /93/93114/20546161.html 第184章 干干净净 赶紧补救,“不过你看你虽然吃归吃,但是一点没胖,这是多少人想要的对不对?放心吃吧,厨房那边我吩咐过了,这些吃食不会胖人的。” 沉峤的脸色这才好了。 “王爷,我觉得你的求生欲还需要更强一些,毕竟......哄女孩子是件很难的事情,若是真的哪天你失去我了,那可不是一顿两顿好吃的能哄好的。”沉峤说着认真掰着手,“三顿,至少得三顿才能哄好。” 汴梁王笑了。 轻打掉她的手,“别说三顿,就是三十顿本王也是不缺的,只是本王不想你不高兴,所以尽量提高自己的......”想了想,“求生欲,如此你就不用不开心了。” 沉峤垂下手,叹了口气。 她和汴梁王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说话也更加没有边界感,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你今天怎么突然变了主意?”沉峤问正事。 “有了李岗的事情在前,皇帝的野心在后,没有能力的人即使得到了不符合他能力的权力,他依然做不好这个事情。”汴梁王细细地解释。 “本身众朝臣和百姓对他没多少希冀,但是他自己要给他们希望,有了期望自然就会产生失望,一旦他没做到,届时不需要本王出手。” “他自己就会落得一败涂地,本王再出手,名正言顺。” 沉峤怔怔地看着汴梁王,“你不是会想这样缜密的人,你做事虽然会考虑后果,却从不会在意用什么样的过程,为何这次你要用‘名正言顺’来对付他?” “因为你。” 沉峤震惊。 “因为你。”汴梁王重申,“若我还是以前那样孑然一身,世人如何评价都无所谓,但是你不同,世人虽不苛责女子,但历来都有‘红颜祸水’‘祸国妖姬’等词,他们会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女人。” “我不想让我的那些罪名被世人强行安在你身上,我想你干干净净的来,就算是要走,也是干干净净的走。” 汴梁王的一番话已经惊呆了沉峤。 此时的触动于她来讲,比她穿书到这个世界还大,她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为她想得如此多,她何德何能? “谢谢你。”沉峤除了这句话,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话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说过,无需言谢。”汴梁王再次重申,“只是我依然有私心,希望你留在这个世界,留在我身边。” 沉峤盯着他并没有因为感动就答应下来。 她对那个世界还有牵挂和卷恋,说不想回去自然是假的,可是在这里,她好像也开始有了牵挂,如果...... 这样的选择对于她来讲,已经变成了一个难题。 “没事,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千万别为难也别多虑,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汴梁王不想给她施压。 可往往这样的话,就是在施压。 沉峤点头,“我连回去的方法都没有,谁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呢,到时候再说吧,一切随缘好了。” 82中文网 wap. /93/93114/20546162.html 第185章 作贱 “再说了,我们不就是因为缘分到了,我才会来到这里同你一起吗?你也才会遇到这么好的我,对不对?有的事情我们如果没办法预判和决定,顺从它好了。”沉峤倒是突然开解汴梁王,要不是她眉间澹澹的忧郁,可能汴梁王真的就信了。 “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沉峤莞尔一笑,“这回来还没去看看我们的酒楼呢,去看看?分店开展的不错,两家都平稳运行之后,我打算继续开分店了。” 安装最新版。】 “需要我做什么吗?” 沉峤摇头拒绝,“你帮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两家店都已经平稳运行了,只是沿用它的模式开分店就好了,安啦。” “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沉峤这次点头没有再拒绝。 当天半夜。 汴梁王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庞敏,此时的他一身常服跪在王府门口,虽然是半夜街上还是有些行人。 看到这一幕的行人驻足吃瓜。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且还是他们凯旋回来的将军,晚宴的事情他们多少都听说了,此时更多的想知道他们王爷会怎么处理。 在他们看来,王爷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但是情感来讲,这个人又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他们对他的情感很复杂。 “王爷,属下前来请罪。” “王爷,属下前来请罪。” “王爷,属下前来请罪。” 一连三声激昂的声音在王府门口响起,使得沉奉仪都退到角落喜滋滋地开始看戏,而一起进宫没有被带回的柳峤,被菀贵妃让人给扔到了宫门口,‘看’着她走到了汴梁王府,有人接替‘看管’之后,才回宫了。 柳峤走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跪在地上请罪的庞敏,忍不住上前讥讽,“哟,这不是打了胜仗的庞大将军吗?” “怎么?现在知道自己背主了,来祈求汴梁王的原谅了?要我说,一奴不侍二主,那些个吃里扒外个墙头草的东西,就该死。” “庞大将军觉得呢?” 庞敏轻瞥了她一眼不做声。 “既然投靠了皇上,就该好好表现自己,而不是在皇上面前一套,在背后一套,你真以为这汴梁是他汴梁王的天下不成?” “如今这幅模样做给谁看?”柳峤继续说着。 庞敏终于忍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就你这个脑子,皇上看上你什么?竟然让本将军和你打配合,真是作贱。” “你!”柳峤伸手指向庞敏,却被站起身的他毫不留情给打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本将军听话一点,说不定还能以后在皇上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再不济本将军还有汴梁王兜底,不看僧面总要看佛面。” “你有什么?”庞敏伸出手,手指在柳峤的脸上划过,“一张脸而已,这世间多得是美人儿,等皇帝真正掌权了,要多少美人儿没有?” “你以为你能长久?” “笑话。” “别说女人了,就是投靠他的大臣都能说卖就卖了,女人,呵......” 82中文网 wap. /93/93114/20546163.html 第186章 谋划 庞敏的话如冰一般将柳峤包裹起来,冻得她整个人发寒。 夜宴上的风波她看的清楚明白,不管是她,还是那个被剥夺了官职的御史,在皇帝拿到兵权来看,一文不值。 “如今的你还不如本将军呢,好好护着这张脸吧,要是惹得本将军不高兴了,保不齐本将军让皇上做出什么选择,届时......”庞敏后续的话化成一声冷哼。 柳峤愣在原地。 此时福康让人开了门走了出来,瞥了眼柳峤转向庞敏,“大将军回去吧,王爷给你带了话,既然做了选择就好好做,最好是能做出点成绩来,别让他失望。” 庞敏眼神一暗,“王爷这是不肯原谅我了?” “王爷的深意我不懂,大将军怎么理解我也不懂,话已经带到了,大将军请回吧。”福康连送客的动作都没有,转身回到府内,大门关上。 柳峤看向紧闭的大门,她还没进去呢。 ...... 城中。 “沉邡君打的什么主意?竟然乖乖给了狗皇帝十万的兵权,难不成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子不正常了,让狗皇帝白白多了兵权。”一道疑惑又气愤的声音响起。 对面依旧是一身黑衣,帷帽里还戴着斗篷的‘老者’冷哼一声,“哼,沉邡君不过是陪他玩玩而已,让他死心得更彻底一些,真当他是傻的不成?” “怎么说?”年轻人追问。 “你不必知道,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好了。”‘老者’不愿多说。 年轻人眼底闪过不满。 “柳府这颗棋子已经废了,淮南王那边让他抓点紧,这么久了不仅没把人送进王府,还被反将一车,若是他还是这般无用,就别怪我放弃他了。” 年轻人皱眉,“淮南王也是不堪重任的人,我们何苦要选他呢?” “蠢人有蠢人的用处。” 年轻人,“......” 听完这话年轻人已经知道对面的人不会再给他多余的解释,随即岔开了话题,“部署的事情已经逐步进行了,待时机一到即可实施。” “恩。” 年轻人,“......” ‘老者’已经背过身去,年轻人眼底一暗,“我先去做事了,有事给我传讯即可。” ‘老者’没有回答。 几息之间,年轻人已经离开,换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精瘦男子进屋,“他明显想知道更多,你越是这样瞒着,他的反骨会让他探寻更多,你就不怕适得其反?” “无妨。”‘老者’转身摘下帷帽斗篷,朝男子拱手一礼,“若是个聪明的就该懂: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 “只是个做事的,何须同他解释太多?” “长老不愧是长老。”男子哂笑夸赞,“就是不知她何时才能醒来?毕竟我还是在意那个预言的。” “您放心,时机成熟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老者’一脸自信。 “如此我就全部交给长老了,相信长老也不会让我失望,这天下可是我们的天下,届时长老也是天下的执掌人之一。”男子给‘老者’说着他们宏大的愿景。 82中文网 wap. /93/93114/20546164.html 第187章 祝可回来了 “好说好说。”‘老者’毫不客气的应承了。 男子嘴角上扬,心底确实冷意浮现。 ...... 皇帝拿到兵权,又有了汴梁王不会插手他政事的承诺,第二日早朝就开始‘大展拳脚’,先是给汴梁王放了个长假,不用日日上朝处理政事。 接下来在朝中各个要职安排自己的人。 皇帝见汴梁王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更加大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增加赋税,因为他发现他想做的任何事,户部尚书都会说国库空虚,既如此他就用增加赋税的方式让他的‘国库’充盈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上缴的税收都到了皇帝的手中。 有了钱,皇帝越发膨胀。 朝臣明里暗里朝汴梁王大吐苦水,想让汴梁王‘管管’皇帝,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汴梁被霍霍成什么样了。 汴梁王刚开始还见一见他们,但结果都是拒绝了他们,“既然本王说了给他机会,这件事就不会插手,你们该如何就如何。” 朝臣们没法。 朝臣们的动作并没有瞒着皇帝,汴梁王也有心让他知道,于是第二日上朝,凡是找过汴梁王的人轻则被呵斥,重则丢了乌纱帽。 一时间,汴梁的商人不堪重赋,暗地里贱骂皇帝,朝臣摇头叹气,直言天要亡汴梁啊。 皇帝却不自知,依然沉浸在自己要成功的幻想中。 ...... 汴梁王却在府上做起了闲散王爷。 沉峤趁着这段时间在府上研究新店选址,第二家分店已经开始盈利了,已经是三月的天,气温也开始回暖,她要开始在新店里试验她的夏日品种了。 越想越兴奋。 索性逮了闲散的汴梁王,变成了她手上的小白鼠。 汴梁王也会认真给意见,结合本朝人的口味和每个城风俗习惯,改良出适合的品种。 有汴梁王的助力,沉峤很快确定了四个地址,装修风格统一,只是吃食和套餐的方式根据当地做了改良。 快两个月的时间,沉峤忙的团团转,等闲下来的时候,气温已经开始热了,屋内也开始少量用冰降温。 “姑娘,祝姑娘回来了。”尚苓打了帘子进屋禀报。 慧灵刚给午休起床的沉峤梳好发,沉峤拍了拍自己脑门,恍然道,“回来后一直忙,竟然把祝可给忘记了。” “快请她进来。” 说话间,祝可已经进屋了。 “还是郡主的日子舒服啊,为了碎银几两,我在外面奔波劳累,风吹日晒的,也没人可怜关心我,哎......”一声长吁短叹惹得沉峤好笑不已。 “也是,祝小姐是祝府的掌上明珠,是我考虑不周。”沉峤迎了上去说道,“既如此,后面几家分店的事情,就不让祝小姐参与了。” “一家店已经够累了,要是多来几家,我也怕把祝小姐累坏了,到时候我也心疼得很。” 沉峤故作惋惜状。 祝可倒吸一口气急忙挽住她的手臂,“别呀,我这个人闲不住,这种好事儿一定得带上我,除了我,别的人入股你也不放心不是?” wap. /93/93114/20578402.html 第188章 祝可和吴谷 “是是是,我能信任的人不多,恰好你是其中一个。”沉峤点头拉着她坐下,话外也就是默许了会让她参股的事情。 祝可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钱啊。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能摞成扇子扇风的银票呢。 尚苓给上了新鲜的果茶水果点心,祝可回了汴梁城径直来了王府,还没回去过祝府,一路奔波肚子早就饿了。 看到吃食两眼发光。 “尚苓真有眼力劲儿,知道我饿了,就给送来了吃的。”祝可两眼弯弯夸赞。 “祝姑娘过奖了。” “对了,郡主。”祝可一边吃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第二分店的事情差不多了,吴谷是不是也要回来汴梁城啊?” “吴谷把第二分店经营的很好,即将开业的几家分店我打算让他去巡店,不用像第二分店那般一直在,只是有个巡店监督的,我放心一些。”沉峤说着自己的打算。 “那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他一起去?”祝可放下刚准备咬下去的糕点看向沉峤。 “嗯?” “哎呀。”祝可随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语气带着随意,“我在府里待着也没事做,整日被我娘唠叨,还不如出去赚钱见世面呢。” 沉峤再笨也看出来了,祝可怕是对吴谷有什么想法了。 眸眼转动拒绝,“那不行,当初我离开汴梁城,你母亲因着是我才愿意让你出城的,如今换了人,我可不敢答应你什么。” “若是你想去,你得自己跟你父亲母亲说,我不掺和。” “不是,别啊。”祝可一听沉峤不帮忙,急眼了,“你看你在城里有要是要处理,其他这些琐事我去帮着看着不是挺好的吗?” “你就帮我同母亲说说,你的话比我的话管用多了,好郡主,好峤峤,帮帮忙吧。” 沉峤好以整暇盯着她,“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是不会帮忙的。” 祝可讪讪一笑,随即拿起刚被放下的糕点把玩着,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喜欢吴谷?” 沉峤一句话让祝可看向她,从诧异到了然再到坦然承认,“对,我喜欢他,可是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我其实知道他有喜欢的人那刻劝过自己放弃,不要做那般纠缠无赖的人,但是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见到吴谷去见他口中喜欢的人,也是巧合之下知道,他喜欢的人根本不喜欢他。” “如此......我又......又......”说道后面,祝可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话虽然没说完,可沉峤却是听懂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祝可点头,“对。” “祝可。”沉峤叹了口气开口道,“首先,对于吴谷你了解多少?就算他也中悦于你,你父亲和母亲是否也能接受他现在的身份?” “你是祝府的嫡女,你父母亲自然是不愿意你受半点委屈,那你有没有想过吴谷可能会入赘的事情?依照吴谷的性子,他会愿意吗?” “我不是要说结婚一定要门当户对,也不是非要你放弃,而是......” wap. /93/93114/20629993.html 第189章 抉择 祝可眼中溢满了疑惑,但还是乖乖的等沈峤说完后面的话。 「祝可,你父母亲倾尽所有培养你,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幸福,但是幸福也是需要一定基础的,或爱情或银钱,若是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一定不会幸福的。」沈峤郑重其事的说道。 她的爸爸妈妈也是自由恋爱,可是婚前的爸爸伪装很好,结婚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妈妈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抽烟喝酒赌博更是样样都沾。 她没有见证过他们的幸福。 却见到了他们的不幸。 「你要去,我不会拦着你,更加没有权利拦着你,但是我不会去做那个挡箭牌,做你们之前的担保者,你要为你自己负责,而不是我来负责,你明白吗?」沈峤握住她的手,目光如炬。 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好友因为她的担保而奋不顾身,若是幸福还好,若是不幸福......她也是推波助澜的那个刽子手。 「我会好好想想的。」祝可没了刚开始的神采奕奕,不敢直视沈峤的眼,瞥向一旁的糕点,半晌,「我先回去了,你先忙吧。」 祝可不等沈峤反应起身离开。 沈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尚苓上前给她揉着太阳穴,「姑娘何苦让自己做这个恶人呢?各人有各人的福气,您说这些若是祝姑娘记恨?」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 「那姑娘还?」 「吴谷......不是良人。」沈峤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吴谷看我的眼神我能感觉到,我知道他口中喜欢的人是谁,我不能让祝可有希望又失望,最后再知道那个人是我,届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你懂吗?」 「奴婢懂了。」尚苓点头,可眉间的愁绪还是没有散去,「奴婢只是怕祝姑娘想太多,如果她想不明白,到时候还是会同姑娘生了嫌隙。」 「无妨,我相信祝可自己可以想明白。」 尚苓闻言不再多话。 ...... 回到祝府的祝可,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祝夫人的贴身嬷嬷前来,「夫人许久没见小姐了,一听下人说小姐回来了,遣了老奴来请小姐过去。」 「夫人已经吩咐厨房做了小姐爱吃的,还让人给老爷带话去了。」 「等老爷回来,团团聚聚的,夫人定然十分高兴。」嬷嬷脸上带着喜色,「这些日子夫人虽然面上不说,可老奴知道她心里惦念小姐得很。」 「只是当初放了小姐出去闯一闯,又不忍心半路将小姐喊回来。」 祝可一听,眼底一红,遂又想起了在汴梁王府沈峤说的话,急忙起了身,「嬷嬷,走吧,去母亲院里,我也想母亲了。」 「诶。」嬷嬷欢喜应了一声,跟在祝可身后去了祝夫人的院子。 当祝可不经意间看到祝夫人鬓边白发的时候,眼泪不自觉落下。 祝夫人还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我闺女不成?同娘说,娘给你出气。」 「娘。」 「没事没事,别哭了,乖。」 wap. /103/103223/31154554.html 第190章 弑母 祝可哭了一场,祝夫人跟着担忧了一场。 直到祝可说了句,“娘,往后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府上陪您和爹爹,有你们在,我哪儿也不去。” “傻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往后总是要成家的,怎么可能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祝夫人既安慰又心疼。 “娘亲也说了我还是孩子,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就留到长大后再说吧。”祝可在珠夫人的怀里蹭了蹭撒娇说道。 “你呀。”祝夫人宠溺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担忧。 ...... 在汴梁王府的沉峤并没有再等来祝可,她知道祝可的想法想来是改变了。 而眼下的沉峤除了忙新店的事情,开始腾出手来对付府上的柳峤和方夫人了。 庞敏走了之后,柳峤被‘放’进了王府,‘恰好’去了关着方夫人的院子,当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张脸时,柳峤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能给她带来助力的,才能叫亲人。 若带来的是麻烦,她会亲手了解了她。 慢慢走向方夫人,她眼底的杀意越来越重,方夫人仿佛感受到了威胁,挣扎着忍痛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涨红了脸。 柳峤走到她的面前,冷着脸一把把好不容易撑了起来的方夫人推倒。 “你说你,作甚不死在柳府呢?活下来的为什么是你?” 方夫人听着这话满脸震惊。 “不要用这模样看着我,我不是柳聪那个蠢货,会吃你这套。” “既然活着带不来利益了,活着干什么?和柳聪一样死了不就好了?苟活于世又有何用?”柳峤一脸冷漠。 此时的她心里明白,沉峤说让她手上沾满这些人的血,想看着她痛苦,刺激她。 她怎么会上当呢? 想解了这个困局,那就是让她在乎的人全都死,如此一来……她就没有顾忌了。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也不会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方夫人察觉到柳峤的杀心,红着眼摇着头低声哀求,“不,不可以,我是你生身母亲,你怎么能?怎么可以?” “哈哈哈,我有什么不可以的?就没有不敢不能的。”柳峤状似疯了一般,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眼神狠戾。 朝着方夫人的心口处刺了下去。 本就一身伤的方夫人躲闪不及,却到底没被伤到心口,匕首狠狠地插入肩胛处,瞬间鲜血渗出浸湿了她的衣衫。 方夫人捂着伤口,看向柳峤,“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肠?我可是你母亲,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的母亲?”柳峤嘲讽一笑,“我可没有当寡妇还勾引他人的母亲,这样的人让我恶心,让我反胃。” “你......”方夫人不可置信。 “怎么?以为我说的假话?” “若是你再嫁入柳府,我倒不会说什么,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暴露了,还连累我被皇帝贬低,以后就算我大功告成,就这样的身份还怎么登上后位?” “所以你该死。”柳峤疯了。 方夫人已经没多少气力再反驳,嘴角开始溢血,“错了......你错了。” /103/103223/31249065.html 第191章 配合演出而已 “我没错,错的是你,是你们。”柳峤挥动着手,如今的她已经没有流云水袖,只是普通衣衫在身。 “贵妃没让我失望啊,这一刀下去,方夫人的命差不多也就了解了。”沈峤从外屋走进来,径直走到床边,“可惜了,这一刀偏了些。” 柳峤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贵妃该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外面,故意说的那些话,这一刀也是故意刺偏的吧?”沈峤恍然的模样,气的柳峤牙痒痒。 那是一种被戳穿了心事的恼羞成怒。 “不过呢,我这个人别的不会,但是成人之美还是有的,这件事我就成全你了。”沈峤大手一挥尚苓带着人进来了,“给方夫人好好医治,除了今日的刺伤,之前的也一并治好,本郡主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方夫人。” “郡主放心,老夫的医术可是得过王爷赞誉的。”末位扛着药箱的大夫拱手接过话。 “有大夫的这句话,本郡主就放心了。”沈峤言笑晏晏,“把人带走,等方夫人痊愈之后再来团聚,让曾经的贵妃娘娘母女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沈峤说完就走了。 到了屋外,给尚苓一个眼神,尚苓离开去安排了。 今日不过是沈峤配合柳峤演了一出戏而已,奈何柳峤还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解救方夫人于水火之中。 可惜这是汴梁王府,可不是她柳府,更不是柳峤待的后宫,虽然对于沈峤来说没差。 ...... “解决了?”看了一出戏,沈峤回到掌阁,汴梁王在正厅等候许久,见到沈峤回来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不算解决,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把戏,就看谁是老鼠谁是猫了。” 汴梁王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她心中有了计较,“你有主意就好,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放心吧,不会客气的。” 沈峤虽然这样说,但心底却没了刚穿书的时候那样心虚没底气,她的酒楼产业可是已经能收集情报了。 给足了她底气和安心。 主要是自己给自己的底气,和有他人作靠的底气给她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我打算让吴谷去巡店,后面开的几家酒楼需要信任的人去看着,皇帝最后的动作让人反感,后续城中肯定会有一波动作,至少我要看着城中的两家店,免得蠢皇帝朝它们下手。”沈峤给他倒了杯凉茶。 汴梁王轻抿了一口,这茶好香,“他已经安排人了。” “动作倒是挺快的。”沈峤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派去的人都不怎么聪明,想来店里的管事就能应付。” “那怎么能行呢?皇帝出手,多大的手腕啊,必须得我出面去扛上,才能体现对皇帝的尊重。”沈峤把茶一饮而尽,眼底尽是期待之色。 “依你。”汴梁王宠溺的看向她。 翌日。 沈峤起了个大早,让尚苓给她盛装打扮,带了一众侍从前往城繁露。 一早人还不多,大多是下人赶集采购居多,沈峤也不着急。 /103/103223/31260404.html 第192章 开导 先是去后厨看了看,对采购的物资随机进行检查,结果让她很满意。 而后又听到大厅传来异动,站在厨房内的透明窗户侧身看向外面,她找来的人正在闹事,酒楼内的服务人员进行安抚,一切都做得不错。 沉峤满意的点点头。 “主子,我们都有按照您吩咐的来做,虽然没有主子您做得好,但是也在不断地完善和努力,绝不给您拖后腿。”掌柜的站在沉峤的身侧,眼底的自信同沉峤相似。 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为人处事总会越来越像。 “先去楼下歇一歇,一会儿我带你看场戏。”沉峤对掌柜说道,说完拎着裙子往楼上去了,今日她在手腕和脚腕的平安绳上加了铃铛,走起路来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 掌柜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身后的厨师们,眼中溢满了探究,直到他们茫然的摇摇头,掌柜才收回了目光。 顶楼,屋里就沉峤和尚苓主仆二人,沉峤斜靠在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盈利的账本,心里美滋滋。 尚苓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姑娘这样爱财,王爷那么多家产,若是有一日全到姑娘手中,怕是姑娘要睡不着觉了。”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那不同。”沉峤摇头。 “姑娘就没想过同王爷在一起?”尚苓补了茶,看向沉峤认真问道。 沉峤放下账本看向尚苓,许久才出声,“我也不知。” 尚苓心里叹了口气,刚想开口,沉峤又开口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了。” “若是有一日我走了也就罢了,这个问题就不会困扰我了。” “可我若是走不了......若是走不了......那就再说吧,或许是我们的缘分也说不准。”沉峤忽然想开了一般,可心底还是塞塞的。 “姑娘做事从不会这样瞻前顾后。”尚苓听不懂沉峤口中的‘离开’,却还是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奴婢觉得,过程不是最重要的吗?” 沉峤愣住了。 过程? 我们做事到底要不要看过程? 最终的目的真的只是一个结果吗? 结果满意,过程坎坷,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一个好结果吗? 过程满意,结果不如意,这样的过程是否真的不好,做这件事的人是否真的会懊悔呢? “姑娘,王爷以前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如今的王爷又是什么样大家也都清楚,是您改变了他,能为您改变的人或许很多,或名或利或真心,为的是什么不也很重要吗?” 尚苓蹲下身来给沉峤捏着腿,“若是哪一天真的如姑娘所说,姑娘离开了,不知会不会有某个时刻姑娘会懊悔呢?” “奴婢不懂大道理,只知道有些人错过可能真的就不在了。” 沉峤听到这里瞬间出戏,收了沉思的神色揶揄尚苓,“你是刘若英的粉丝吗?居然知道她的歌词。” “刘若英是何人?歌词?”尚苓茫然。 她明明在开导姑娘来着。 /103/103223/31296532.html 第193章 城繁露来人 这么严肃的事情,姑娘还有心情说笑,枉费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 沈峤拿起账本在尚苓的头上敲了敲,“你是我的人还是他汴梁王的人?说这么多他的好话,你该不会是拿了他什么好处吧?” “奴婢才没有。”尚苓立马反驳。 “那就好。”沈峤装作松了口气,“这种事情还是水到渠成,且女孩子总有自己的矜持,当然还是想让男子开口的。” 尚苓一听有戏,心底的石头也就落了地,“没想到姑娘在感情事情上还这样矜持,奴婢还以为是那种热情奔放的女子,才不会在乎这些。” 沈峤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性格外向不代表事情要我主动啊,再说了,有的事情本就该男人来做,让女子冲在前头算什么?” “姑娘说的是。” “那是。”沈峤满意的点点头。 说完继续支起手继续看账本,正巧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姑娘,人来了。” 沈峤眼神一亮,来了? 来的好啊。 “走,看戏去。”沈峤一把来劲了,账本放到一旁,起身拎着裙角就从特殊路线去了一楼雅间。 特殊的装修方式,在里面的人能清楚看见外面大堂的情况,沈峤坐下来等着戏看场,掌柜的让人送来了瓜果茶水,好不惬意。 大堂中。 两个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坐下来点了酒和菜,这菜刚上上,二人吃了起来,酒杯也倒满了捧杯聊天。 “做戏做全套,不错。”沈峤时不时点评一下。 话音刚落,外面的人开始捂着肚子喊痛,从凳子上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打滚喊痛。 “不经夸啊。”沈峤摇摇头,对来得这么快的剧目表示不满意。 “客官这是怎么了?”掌柜一脸紧张上前询问,而后招呼店小二,“快,赶紧去请大夫,可别耽误了救治。” 此时堂内的人不多,可匆匆冲出去的店小二却带来了‘人流’。 酒楼外突然闯进来几个小厮装扮的打手,为首的人撸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一把把店小二等人推开,扶起地上的人就开始干嚎。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不是就来吃个饭吗?好好端地怎么疼成这样了?”小厮抱着自己主子就开始哭嚎。 “假,太假了,那些傻白甜演员都比他们演的好。”沈峤还在点评着,身后的尚苓等人已经笑得不行了。 看着姑娘煞有介事点评的样子,真真是好玩极了。 “说,是不是你们酒楼的东西不干净,才让我家公子这样腹痛难忍?原想着你们是家不错的店,没想到是家黑店。” “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他要是少根汗毛,拉了你家主子陪葬都赔不起。”小厮继续骂着,怀中的主子被他不断晃着。 难受的紧。 “打个哈欠八级风啊这是。”沈峤听到那句话,撇了撇嘴不高兴。 尚苓一脸疑问,“姑娘这话是何意?” 沈峤转头看了一眼等着她解答的好几双眼睛,“没什么,就是说他口气不小的意思。” /108/108735/28583661.html 第194章 看诊 众人嗤笑出声,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姑娘还有搞笑潜质呢? 而堂内喧闹声更响了。 “贵公子在我店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你作为贵公子的下人,不先着急贵公子身体是否有害,倒是先将责任推到我们城繁露上,倒是让人凭生了几分悬疑。”城繁露的二掌柜怒火中烧的反击。 小厮愣了片刻,恼羞成怒吼道,“别给我扯这些,我家公子在你城繁露出事,你城繁露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我已经让人去寻了大夫,贵公子等大夫看过之后,若真是因为城繁路的原因,我们定然不会推卸责任。”二掌柜疾言厉色。 “只是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骂人,很难不让人揣测你究竟是何用意?是否别有用心。” 同抱着自己主子的另一个矮个子小厮同他对视一眼,随后熄了火梗着脖子,“今日我家公子若是没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管你们背后是谁也保不住你们!” “将人安抚住。”二掌柜让人拿了软垫,让喊痛的二人在软垫上打滚,也不至于更冷。 而此时,城繁露门口已经聚集了一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日头渐高,来用午膳的人也多了。 大夫很快被找来,还不等大夫给人诊脉,那躺着的两人突然鲤鱼打滚捂着肚子站起来,原地记得打转。 “恭房,恭房……” 两人上蹿下跳,二掌柜让人把他们带去恭房,等待的时间那几个小厮不断有不好听的话蹦出来,惹的店小二不满跟着回怼回去。 倒是让看戏的人吃了个热瓜。 这些人索性不走了,三五两一起拼个桌,还开始点了酒菜上桌,等着后续。 屋内的掌柜见状,嗤笑一声,“果然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这也挺好,还给我们带来了生意,只是这些人要蚀把米了。” “可不是。”沈峤点头,“去,赶紧我们的上帝给伺候好了,让他们吃好喝好,这出戏我保证让他们看的满意。” “姑娘就安心看着好了,楼里的小伙子们都人精一样。”掌柜很是淡定。 “干得漂亮,加工资!”沈峤大手一挥。 掌柜愣了一下。 “姑娘的意思是给大家涨月钱。”尚苓急忙解释。 掌柜抚掌大笑,“我替大家伙儿谢谢姑娘了。” 不多时,去恭房的人已经回来了,身旁的小厮扶着他们落座,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模样,二掌柜不给他们说话的时间。 “大夫,病人在此了,劳烦大夫帮忙看诊,所有的费用记在我城繁路上。” 大夫点点头,一副好说好说的样子,拎了拎药箱就要靠近两人,却被小厮猛地一推,一个踉跄还好被店小二扶住了,涨红了脸要说话。 “哼,这人是你们城繁路请来的,谁知道是不是和你们一伙儿的?我家少爷遭此大罪,还要被你们一伙儿人给污蔑不成?” “换人,我们不要城繁路请的人来诊脉。”高个子小厮扯开了嗓子喊道。 /93/93114/21010304.html 第195章 准备出招 “那你想怎么样?”二掌柜眉头紧皱,显然是对几人的耐性耗尽。 “既然我们信不过你们请来的大夫,自然是要另外请大夫。”矮个子小厮眼珠子一转,扶着他家主子的手抖了抖,“公子,来时奴才看到城繁路对面就有医馆,奴才不放心他们请来的人给您诊治,不如请了去请对面的大夫前来看诊。” “如此一来,谁也不占了谁便宜,公道的很。” 矮个子主子丹凤眼塌鼻梁,薄薄的嘴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去,请人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厮得了主子的点头,站起身得意的看了一眼二掌柜等人,随后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又开始议论纷纷。 城繁露的小厮隐隐开始有些不忿,对一旁的二掌柜说道,“二掌柜,我们城繁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攀污的,今日这主仆几人还未明白真相之前就对我们城繁露指指点点,眼下竟然还口出狂言说我们请的人同我们勾结,往后我们城繁露在汴梁城如何立足做生意?” “你也知道你们是开门做生意啊?”留下来的高个子小厮一脸不忿,“还是那句话,要是我家公子有个好歹,你们城繁路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高个子小厮的主子抬手阻了阻,“无碍,请了大夫来瞧瞧就行了。” “可是公子你......” “无需多说。” 另外一个‘遭殃’的男子面带愧色,“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梁兄,待事情查清楚,我定会给梁兄一个交代,绝不让梁兄受此无妄之灾。” “茅兄言重了。”被叫梁兄的人急忙推脱。 “我告诉你们,今日要是我梁兄有半点差池,你们整个城繁路都得陪葬。”茅兄恶狠狠的盯着周围的一群人,眼底全是狠色。 房间内的沈峤见状战术性后仰,“这两个毛头小子该不会真的以为皇帝能保得住他们吧?皇帝连自己都护不住,还能护得住其他人?” “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连让我看不起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间却也觉得这话有理。 “让人去通知京兆尹,总归要把这场戏唱到皇帝面前才好,不然岂不是会让他失望了?只是......”沈峤顿了顿,“我手上梁家的罪证还不够多。” “尚苓。” “姑娘。”尚苓上前一步。 “你回去一趟,找下汴梁王,待我们进宫后让人送一些梁府的罪证来,这段时间皇帝启用梁府给了他们莫大的荣耀和错觉,以为终于到他们光耀的时候了。” “如此就给皇帝打个样,让他别太得意了。”沈峤让尚苓回去王府。 “奴婢这就去。”尚苓福了福身准备离开。 暗七却在这时候进来了,径直走到沈峤面前递上一个未启封信封,“姑娘,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说姑娘应该用得着。” 沈峤和尚苓互相看了看,接过来打开一目十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化成一句,“知我者,王爷也。” /103/103223/315459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