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菊花》 64、胡家团聚 一家四口出门不易,关键是要照看只几个月的秋果,没有母乳,靠牛奶,路上还只能喂奶粉兑水,实在是麻烦,还好,秋果只知道喝奶睡觉,睡觉喝奶,在睡梦中就到了西安。 胡思家说是郊区,早已不是郊区了。城市扩建,居民增加,胡思家早就是城市人了。就是不扩,胡爹胡妈也是国家职工,中学老师是城市户口,胡爷爷老俩口早已退休,工资可观,又没有负担了,生活挺好的。住的房子还是祖上留下来的,经过改造扩建,已变成了独门独户的四合院——现代化的四合院,院中花花草草是老俩口的功劳。电灯照明,收音机,电视机都有。四周房里都有床,中式的,西式的都有,床上没有铺盖,象是暂无人住。老俩口住东边,西边是胡博的“行宫”。南北间都空着,赵金菊一看,开玩笑似的说:“爸爸、妈妈!这不是刘文采的收租院吧!” “有点象吧!从电视电影里见过,不过原先不是这样的,我们家只有东南两处,西北是后扩建的,胡思他们大了,我们有钱余,就都花在上面了!” “房子空着浪费,你们今后出租吧!既可以增加收入,又可以热闹点,免得你们孤寂。”“对呀,我们就是这么打算的。”这是不大开口的胡奶奶说的。 胡思回来,大姐胡招弟及姐夫与外甥,弟弟胡博及弟媳洪秀英星期天都回来看望。大姐家,赵金菊是也没见过,胡思不免介绍引见,洪秀英赵金菊见过的,那是在乐平,虽然洪秀英比赵金菊年龄大一点,可洪秀英仍然喊她“大嫂”。赵金菊说:“你怎么那时不说你是弟妹呢?” “嗨,大嫂,我若是说了我是你弟妹,你还会把结婚证给我看吗?” 胡博说:“我见过嫂子的,不过我是悄悄看了几眼,我当时就羡慕哥,好眼力,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不晓得珍惜!” “胡博,你是说我不漂亮,你上当吃亏了!”洪秀英有点吃醋,有意将胡博一军。 胡博忙说:“漂亮,漂亮!谁说我秀英不漂亮我跟他拼命!” “漂亮,漂亮!我们胡家两个媳妇都漂亮!”胡妈一碗水端平,大家都笑了。 “奶奶,我最漂亮,你怎么不表扬?”胡冬梅听到大人们都说漂亮,她不服气了。平常都是人家夸她漂亮,今天怎么没人夸了呢? “啊,乖乖孙,我们家冬梅最漂亮,你们说是吗?”胡爸终于带领大家夸上胡冬梅了,确实胡冬梅比大家都漂亮! 胡家一家十几口(老俩口二,大姐家三,胡思家四,胡博家三)坐了满满的一大圆桌,共同举杯庆贺一家团聚! wap. /111/111631/28960846.html 63、柳暗花明 一九七三年六月十六日,《卖茶女》拍摄完毕,用行家的话说是“杀青”,杀青的原意是:古人著书时,字是写在竹简上的,竹简是竹片组成,一捆捆的写字的工具,相当于现代的纸。但是湿的时候不便书写,又易生虫,故要先烤干,原来是“青”色的没有了,烤“黄”了,烤的过程就叫杀青。杀青跟著作完了还差非常重要的一环。因为在字未写上前叫“杀青”,杀青后才便于写字。所以“杀青”不等于著作已完,这是古人的误用,也是今日“行家”的错误引用。所以作者说是拍摄完毕。拍摄完了还要经过剪接等工艺制成完整的胶卷。最后要经过“审片”,通过了审片,才可以公演。没有通过,则还要剪修,直到通过才算完工。若制片坚持不再剪修,则此片可能入库封存,叫“夭折”了。 《卖茶女》就是没有通过“审片”的。人家说了,那里面的爱情太多,有观众不宜看的镜头,袒胸露臂不好看,床上戏不宜有,只好枪毙!在那个年代拍的电影居然有美女出现,有爱情裸露,不枪毙才怪,胡思又不同意改,只好封存。 说封存就封存吧,胡思只有失业。可不知怎么了,还是听错了,还是弄错了,胡思一天竟接到一个祝贺的电话:“祝贺你导的《卖茶女》上演成功!” 胡思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总之你导的片子很好,已获得好评,祝贺你!” 胡思又问:“在哪里上演了?我怎么不知道!” 对方说:“告诉你,在香港,你很快就会收到评论文章的,再次祝贺你!” 香港是什么地方?资本主义世界,英帝国主义的殖民地,哪里有好评有什么用,那是社会主义的敌人。有人说: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反对。有人不明白了,敌人还是“人”呀,他若是喜欢女人,那么我们则要反对女人,恐怕这不行!漂亮的女人,甭管她姓“无”,还是姓“资”,男人则怕都喜欢,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英雄,美人关也是不好过的。况且是一般男人呢? 胡思的评论文章还未收到,领导找他谈话了:“怎么回事?” 胡思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胡思确实不知情,可他真的收到香港大报小报的评论文章,他略略看了一下就上交了,他怕麻烦,还是矛盾上交的好! 一九七四年十月中央首长有个讲话说,讲话的精神,是以安定为好,全党全军要团结。 以什么安定,以文化宣传,全党全军要团结,全民也要团结,不知是中央的精神,还是别方的影响,香港可以放的片,难道大陆就不能放?是香花是毒草,不妨让大家评评,广大革命群众的觉悟是高的,思想是积极的、先进的!他们一定能辩别是香花还是毒草。某人决定,内部放映。 内部电影是不卖票的,若是卖票就是公演了,当然这样看的人就有限,可传播的人则无限。只要有人传播就有人信。想看的人就多,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这才是人们的心态。想方设法,钻山打洞都想弄张票,这就是当时的形势。 好坏不说,看过片子的人都感受良好,人数比在电影院公演看的人还要多,什么是成绩?这就是成绩。什么是成功?这就是成功!公开放映是迟早的事,观众就耐心地等待吧! 一九七三年九月赵金菊正式办理调动手续,成为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演员。由于刚刚完成的片子未曾亮相,赵金菊的名字也只是在剧组中有名。因此只能拿工资无片酬收入,过着清闲的家庭生活。对于家庭,她算是尽忠的,对于胡思她算是温柔的,虽然胡思比她大十几岁,可胡思也不显得老,也许是保养得好,也许是爱情的滋润,她们夫妻间到很是恩爱。用胡思自己的话说是:有一金菊足矣! 赵金菊也盯得紧,绝不给胡思有外遇的机会。孙二娘见他们俩口子好,心情也好,只是去年赵金菊爷爷病逝,他们俩口子正忙于拍戏,没有回去见最后一面,十分遗憾!孙二娘是回去了的,可也只是待了几天就回来,她的宝贝外孙女胡冬梅还是要人照顾的,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呀! 一九七三年十月,赵金菊又有了。胡思说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 九月份赵金菊的户口不是落户上海了吗!一家人都很高兴,胡思跟赵金菊商量趁现在不忙,是不是给江冬梅要个弟弟。赵金菊说:“有冬梅你还不满足呀?” 胡思说:“满足什么呀,爸妈来信了,说是让我们再生一个,男孩更好!”是呀,无论是乡村,还是城里,都希望生小孩是男性的。都是男的,社会就完了,男女平衡才对呀!男女失调会给社会带来麻烦的。可人们仍然喜欢生男孩。 赵金菊说:“生男生女要靠爷们,你就努力吧!” “真的!”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骗你不成!” 于是夫妻俩做了番努力,加了不少晚班,工夫不负苦战人,真的赵金菊又怀上了。 为了保险起见,胡思通过关系,让赵金菊做了b超,确证是男性,才让她继续怀着。还好,算赵金菊运气,真的怀的是男性。要不赵金菊可能要遭流产刮宫罪,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怀上呢?赵金菊当然高兴,胡思更是乐不可支。不过这时赵金菊提醒胡思,在我与你不能同房的期间,你一定要克制,要不我们的婚姻就完了,家庭就散了,你可要吸取教训,胡思真的发誓赌咒,狠下决心做到了! 一九七四年八月六日生下一男孩,取名胡秋果。一家大小欢天喜地,尤其西安老家,程爸程妈更是高兴,他们来信说一定要带回来看看! 一九七四年十月。他们一家四口:两夫妻和两小孩,嗯,踏上了去西安的火车。 孙二娘暂回乐平探视丈夫与婆婆。一 wap. /111/111631/28960845.html 62、平安再婚 林业局发生的事,不知是谁传的,说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来乐平招演员了,马路消息传得快,税务局的张萍欣知道了。一打听才知道是林业局的赵金菊被借调去拍电影了。当她到林业局去问真相时,人已经走了。就是今天上午走的。她相信,弟弟应该清楚,就去问张平安。 张平安没好气的说:“姐,赵金菊是你什么人哪?怎么这么关心她,你有空,还是关心关心你老弟吧!张家若是绝了后,你要负主要责任哟!” 张平安确实不知道,他是知道她会去上海,而且他还相信,赵金菊走一定会跟他招呼的。可没有想,她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是做得绝呀! 而赵金菊是为他想,在外看来,他们既不是同学(真不是),也不是同事,来往密切不好;他没有成家,还要找对象的,若人家问起来,你怎么跟赵寡妇熟时,是怕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的,说不清就是有问题。谁家黄花闺女愿意嫁给一个与寡妇来往密切的男人。赵金菊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她也为自己想了,既然决心回上海,就意味着要同胡思生活在一块,若还与外人——看来似亲人的“哥哥”在一块,对自己影响不好,对胡思也不公平!所以赵金菊没有通知张平安,二姐问张平安他当然就不清了。 “老弟!责任嘛,我是负不了的,二姐倒是可以帮忙,说实在的,在你的终身大事问题上,二姐是出了些馊主意。但二姐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张家着想,为你着想,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老弟你要谅解!我们是姐弟,我绝对不会害你!” “好了,二姐,我原谅你,请你以后少管我的事就是了!”张平安要闭门轰客了。 “看你,你不欢迎二姐,二姐也要说,今天我是有好事找你来的。” “什么屁事快说!”张平安还是要请张萍欣走的意思。 “不是屁事,是好事,是喜事,老弟我包你满意!” “满意什么呀?二姐!到底什么事?你说吧!”张平安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张萍欣告诉弟弟,说是他们单位新进来一位大学生,就是税务局王局长的外甥女。长得漂亮极了,她说不亚于赵金菊,还未找朋友,她放出风说,非大学生不嫁,非老师不嫁,独生子女不嫁! 这三条张平安都符合,张萍欣就侧面打探了一下,有身高,长相要求吗?女孩说:比她高就行,长相要出得众,张萍欣对比了一下其弟。觉得弟弟一表人才,所有的条件都符合。就是一条张平安结过婚,女孩没有提出,算不算是问题?张萍欣没有把握,就又试探性问了句,若是男人结过婚呢?女孩答:只要没有小孩就没关系。你看现在的女孩多开通,婚前谁保证自己就是处男处女,只要没生小孩就没关系。高!实在是高! 张平安被二姐说动了心:“真的?二姐,你没骗我?” “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呀!怎么样?要不要见见?” “见见就见见嘛,我怕什么?姐!你安排时间吧!” 姐弟俩取得一致意见:见见。 王局长的外甥女姓孙名雪梅,南昌农学院一九七0年七月毕业,与赵金菊同届,中学还是同学,只不同班,算是认得的,分配到赣州县农业局。一九七二年三月,通过关系,调到乐平税务局。无疑舅舅王局长帮了大忙。家在乐平镇,无疑,这么漂亮的大学生,追的人是不少的。可符合她的条件不多,就是有,她也不愿在赣州县安家,她说那里交通不顺,工业不发达,文化落后,生活艰苦。反正哪里一点也不好,这是她跟她娘舅说的。她不愿让一朵鲜花谢在他乡(她没有说是插在牛粪上就不错了)。通过她娘,疏通娘舅,把她调回了乐平。王局长与其娘等都说她:“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人家,怕是要做老女了!” 可孙雪梅条件一点也不放低,她说:“我不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县城就没有一个符合我要求的,等!再等!” 好事的张萍欣觉得:孙雪梅的条件,弟弟条条符合,于是撮合了他们俩个。 第一次见面,俩人就似曾相识,他就是我要找的,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一拍即合。第二次约会,张平安就问了她提的三个条件: 为什么一定要找大学生? 答:有共同语言; 为什么要找老师? 答:为了教育下一代; 至于问到独生子女的问题。 孙雪梅解释:独生子女孤傲、冷漠,她不喜欢!她还担心将来照顾老人,说人多点好。这不是黄细毛的观点吗?不过还是有道理的。张平安默认她说得对。那么问到孙雪梅是不是独生子女时,孙雪梅说,她还有一个弟弟叫孙雨果,她们家不是独生子女。 以后的约会扯到婚姻的事,张平安告诉她说:“我是结过一次婚的,不过没有小孩(?)。”“我知道,你二姐早跟我说过了。” “你不介意?” “介意呀!” “既然介意你还和我好?”孙雪梅想了一下说:“我来问你,你介不介意,你不是我爱的第一个男人?” “这个!” “这个什么,我知道你们男人就是介意的,但是,我告诉你,我没有和男人那个过,接吻,拥抱是有的。如果你若是介意,那我们就拜拜!” 张平安,人家什么都告诉他了,就是不介意他的。他有什么资格介意人家亲呀,抱呀的,当然是不能的啰!相互不介意过去,那就继续交往吧! 这中间,也就是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初,张平安收到了程凤娇的一封信,信上说,十月二十八日晚八点十二分,生下女孩一名,取名春燕(约二月立春时播的种),就姓程,由她抚养,叫张平安断去收回张家的念头云云。 张平安从此死心,程凤娇是不可能回头的了,另寻出路,还是抓住眼前的孙雪梅吧!再错过这机会,恐怕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是本年度的最后一个月,一次张萍欣问到弟平安的进展时,平安告诉二姐说:快了,可择日结婚了。张萍欣总算舒了口气,若不然,回娘家都不好面对父母了。 十二月三十日,张平安与孙雪梅在张家桥镇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wap. /111/111631/28960844.html 61、胡思出马 根据涂一红的报告,胡思做了决定。带上借调函及单位介绍信,立刻去乐平。 说改造好了也好,说回头是岸也好,胡思确实是变了,至少不沾花惹草了。只要管得住“老二”,脑袋就会冷静,办事就会成功。他把工作暂交刘一线管,就轻轻松松地来到乐平。 他直接奔林业局,出示介绍信与借调函,对林业局的领导说:“请你们支持我们的工作!” 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到一个小县城的林业局来借调演员,那是林业局的光荣,马上派人把赵金菊找来了,仇人相见,不,应该改为情人相见,更确切地应该说是夫妻相见。可当着领导面什么也不能说,只是象普通同志一样,打了个招呼,就表了个态:服从领导安排!领导嘛,当然是让她去的。于是领导说:“赵金菊同志,好好干,为我们局争光,为我们县争光!” 领导交待几句话,赵金菊领着胡思就往家里走,领导也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也不好问,估计一定很熟。要不怎么会知道赵金菊的大名,要不怎么把人往家里领,你们瞎猜去吧,赵金菊管不着! “你还真有脸来呀!”出了林业局,赵金菊就责问上了。 “是呀,不要脸也得来呀!为了工作,为了你,为了小孩,我必须来!我对不起你!你骂我,甚至打我,我都毫无怨言,绝对做到骂不还嘴,打不还手!” 胡思语调不高,但声音是真切的,诚心诚意的。赵金菊会打他吗?不会!他也知道她不会! “我先说清楚,免得以后麻烦,若是你能答应两个条件,我就跟你走,否则你还是一个人回上海去吧!”赵金菊不跟他啰嗦,简单明扼要提出要求。 “你说吧:什么条件?” “第一,必须是调动,不是借调;第二,你要保证不再和其他女人鬼混!不能象原来的保证一样,保证了又推翻,否则,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胡思想了一下说:“第二条,容易办,我对天发誓:若再犯此错,让我不得好死!” “什么死呀,活呀的,我不听!我要你立字为证即可!”人死了一切都完了,再说就是犯了偷女人的罪,也不至死罪呀,赵金菊不信哪一套! “至于第一条,麻烦一点,人事调动,不是说调就调的,我不能骗你,这事得一步步地来。但我保证把你调入上海,时间上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 这是实话,赵金菊也知道,胡思只是一个普通的导演,能耐是有的,办法也是有的,但要是马上调动难办! “那就这样,我只同意先拍片,其他事情后再说!”说什么呀?到家了。 “娘,他就是胡思,请进!” 胡思见赵金菊喊娘,也忙喊:“娘!”孙二娘没答应,但胡思说:“今天我是登门请罪来的,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女婿,但是你这个娘我是认定了。娘!对不起!是我不好,先给你鞠个躬!”边说弯腰说:“对不起!” “好了,好了,不要装积极了,当初干什么去了,要是那年随我回来,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是你自找的!” “是,是!”胡思点头哈腰,一眼就看见了依畏在孙二娘身边的冬梅,忙问:“这就是冬梅吧?” 赵金菊把冬梅叫过来,对她说:“冬梅!喊爸爸”,冬梅有点糊涂了,怎么又有一个爸爸,怎么看见大男人,娘都要我喊爸爸呢?她只好望望外婆,求助于孙二娘。孙二娘说:“你娘要你喊什么,你就喊什么吧,我不管!”说不管就不管,孙二娘到厨房去了。 江冬梅太可爱,胡思见了,愁眉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他要去抱抱江冬梅,江冬梅怯怯地往后退。“冬梅别怕!他真是你爸,喊爸爸!” 江冬梅鼓足勇气终于叫“爸爸!” 胡思激动,忙答应一声“嗯”,就把江冬梅抱起来,大男人也流出了眼泪:“宝贝!对不起!今天爸爸匆忙,只忙你娘的事,竟忘记给你买礼品了,下次,不,以后到了上海一定补。” “你要带她去上海呀?”赵金菊问。 “是呀,她不去怎行,娘也要去,让她们一块去!”孙二娘在厨房假忙,耳朵可没闲着。忙出来说:“我可不到上海去!” “娘,你不去那行?冬梅还要你带呢!上幼儿园太小,离开了你不行!”这是胡思的话。只有胡思说才有感染力,才显示出他的诚意!孙二娘不是不想去,大上海谁不想去?可丈夫怎么办?两个老人怎么办?这得回去商量商量。 中餐是在自己家吃的,晚上她们一家去了餐厅,胡思请客,说是谢罪餐!热情得有点过度,孙二娘有点受不了。不过江冬梅高兴,这个爸爸好,请她们买好多吃的,她在有意无意中喊了几声爸爸,可把胡思乐坏了! 第二天她们去了赵庄,是林业局派的车子。局领导对于赵金菊能去拍电影是十分支持的,当赵金菊提出要车,回家拿些东西时,局领导满口答应派车。 汽车进不了赵庄,只能停在茶亭,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回去。赵金菊说:“谢谢司机!”司机就回去了。 胡思是第一次来赵庄,也是第一次见到爷爷奶奶。爷爷身体不怎么样,可奶奶好象年青一点,身体也好一点。胡思跟着赵金菊一起喊“爷爷、奶奶”,老人不知是谁也没有答应,赵金菊告诉他们说,这是我老公叫胡思,他们只知道孙女嫁给了江中流,怎么现在又改名叫胡思了,没弄明白!他们相信孙女,这是他们家的宝贝,秀才!爷爷不动,奶奶忙着,跟孙二娘说悄悄话,大概是客人吃不吃饭的事。胡思问赵金菊:“咱爸呢?” “出工去了!” 赵金菊告诉他,社员每天出工,还没有回来。 农村生活,胡思不懂,从家门到学校到工作,一直在城市。虽然也去过农村,可那是走马观花,假装样。真正体验没有。赵家只是山区人家典型的一户。穷是特点,是最大的特点。映入眼睛的东西就是旧,就是破。除了日常用具稍稍还可以使用外,是一切不堪入目。是猪窝?不!是鸡窝!赵金菊就是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赵金菊太美了,美得与背景不相称,谁会想象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的家是如此贫穷破烂。 家是穷,人却朴实。一家老人都非常慈祥和善。胡思第一次见到岳父大人,就觉得面熟,赵金菊脸形象他,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话语不多,只点点头而已。好象是脚有点不方便。可人实在,还不停地示意胡思挟菜吃。 回来的目的一方面是和金菊家大人见见面,看看老人。主要的另一方面是商讨去上海的事宜。说到去上海,爷爷奶奶的眼都放光。 啊!上海,只听说过,没去过。别说去上海,就是到县城去,他们一辈子也没去过几次。金菊去上海读书,他们向往过,如今儿媳要去,真是托金菊的福。他们只能盼望,也是奢望!孙二娘走了,赵爸怎么办?胡思轻轻地问金菊。金菊明白胡思的意思,也轻轻地告诉胡思,说赵爸身体有病,要不怎么就只生她一个,胡思会意。他非常同情岳父大人。男人没有了性生活,老了可以。年青或中年都是非常痛苦的事。他非常同情与理解! 经过一家商议,实际上只是赵金菊的意见:孙二娘与江冬梅一块与赵金菊赴上海,孙二娘可常回赵庄。胡思说每月给家生活费三十元,赵金菊说给二十元,暂以赵金菊话为准。 下午,赵金菊在茶亭拦车,顺便给胡思讲了讲茶亭的故事。 约四点钟就到了林业局赵家,胡思说,我去买票,明天就回上海。 wap. /111/111631/28960843.html 60、净身离乡 一九七二年九月一日,乐平中学正式开学,张平安已从家回学校了,就是怕去赵金菊处。原因很简单,不好开口说,再要说话就是要求爱了。希望是有的,把握不大,万一求爱不成,就下不了台阶了。 赵金菊呢,很忙,刚刚上班,一个多月没有工作,对工作又有点生疏得努力,晚上回来协助孙二娘带江冬梅,主要还是母女俩商量着怎么回复上海。星期六还得赶回张家桥探望儿子江夏雨,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 上海怎么回复,这是焦点。孙二娘的意思是离婚。胡思承认结婚有效,那就离婚,离婚总可以吧!可是得有理由。孙二娘说:就说他作风不正。这也是唯一的理由。 赵金菊说:娘,不用说,我也同意离婚,可作风不正,他已付出了代价,一棍子打死,不是我们做人的准则,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孙二娘听女儿的意思是不同意离婚哪。 “菊儿,你可要想清楚,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想回上海呀!”孙二娘问。 “娘,我回不回上海不重要,我们得为冬梅想想。叫冬梅怎么办?没有父亲的小孩在社会上是不好立脚的。上学读书,工作,一系列的问题会给她带来麻烦,到时我应付不来,承受不了,娘,你说呢?” 孙二娘,没想那么远,到给出一道难题,女儿的问题把她难住了。 赵金菊见娘不吭声又说:“娘,你是清楚的,我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照顾起来是很吃力的,现在你可以帮忙,将来大了你就帮不了啰。再说,哪个男人愿意找一个二婚,三婚的女人,还跟着两个拖油瓶的!” 孙二娘马上说:“张平安不是对你好吗?我看你就嫁给张平安好了!” “娘,我想过,可能他会愿意,但是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他不公平?他凭什么要养两个不相干的小孩!”赵金菊说。 “什么不相干,难道夏雨不是他的儿子吗?”孙二娘绝,把这事捅出来了。 赵金菊说:“娘!我亲爱的妈妈呀!千万不要乱说,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可不要再说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叫女儿还怎么做人哪!”赵金菊接着说:“再说,我们之间有约定,这是给江家留的种,我们得对得起江家。江夏雨永远姓江,这是张平安同意了的,千万别惹麻烦了!”赵金菊还说:“我想离开乐平的原因还有两条:一条是刚说的,有关夏雨的事,我要向江家负责,就是不回上海我也会这样,即是把夏雨全权托给江家,让江家自己管理夏雨,免得以后麻烦!去上海只是一条道路,就是不回上海,也要离张平安远点,那是是非之地,俗话说纸不包住火,总有一天会暴露的,早点离开就好了。如今有去上海的机会,那就选择去上海吧!第二条理由是我有权选择我喜欢做的事,拍电影,搞文艺能不能成名我没有想过。但乐意去做,这两年的生活枯燥无味,除了生小孩,带小孩外,就没有一点乐趣了,我连单位唱歌排节目都一概不参加了。娘,我憋得慌!既然他来邀请我,我已为此失去了青春,我必须要夺回来,娘!先不说婚姻,我只去拍片,结果如何看发展,你看如何?” 孙二娘虽然见过世面,只是茶亭中剽学了点皮毛,根本没有接触社会,她那懂那么多,被赵金菊都说糊涂了。她清楚了,女儿的大学没有白读。那理论是一套一套的,说起来理由是一条一条的,深奥着呢?由她去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她还是叮嘱女儿要小心,要想清楚,再莫上当吃亏! 赵金菊跟娘最后交底说了两条:一,必须是胡思亲自来请;二要与张平安做个交待,与江家做个了结。 老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哪有那么利害,是跑得快,还是耳报神刮害,其实就是巧,巧合而已!这是不是巧合,确实是张平安到了。 张平安上课几天了,他估计赵金菊从江家早已回来了,只是不好意思来,可又忍不住。星期五下午,政治学习,一般散得早,他就进城了。 到达赵金菊住处,赵还未回来,孙二娘说:“你坐坐,等会吧!”张平安见孙二娘并不热情,也没有让江冬梅喊他干爸,不过江冬梅还是叫了声:“爸爸!” “冬梅,喊干爸!”江冬梅模不清大人的意思就没有理会,继续玩她自己的。 张平安只好没话找话说:“夏雨还好吗?” 孙二娘说:“我又没有看到,不清楚,托你关心还好吧!”孙二娘确实没有看到。女儿生了江夏雨,她只是满月时去看过外孙,这也是实话。可张平安觉得好象是他不该问似的,孙二娘不高兴。 “娘,我回来了!”赵金菊一进门就看见了张平安,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大哥,你坐!”然后赵金菊就附着孙二娘耳边轻轻地说话。张平安没听到,但见孙二娘带着江冬梅出去了,他猜想是让她们出去,他们好说话。 “大哥,对不起,这一向很忙,没有时间去看你,你还好吧?”赵金菊开口了。 “还好,还好!只是我见二娘不大高兴,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张平安试着问。 赵金菊沉思一下说:“没有什么事呀!不过,大哥,我不瞒你,上海来人了,是来请我去拍电影的!” “啊!好事嘛!怎么大娘还不高兴呢?”张平安疑问了。 “哎!舍不得我离开吧!”赵金菊也忍不住了,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明了好,早说早了事。于是就把胡思出狱,又出来工作,涂一红来请她拍片一事说了个明白,并着重说她与胡思的关系还是夫妻关系的前因后果。 张平安就差点晕过去!满腔热情,满怀希望,满有把握的事,即将化成泡影,他能不失望,能不悲伤吗?失望是失望,悲伤归悲伤,男子汉打掉牙往肚子吞,也不能表示出示弱呀!赵金菊说:“我和我娘都拿不定主意,你是大哥,又是男子汉,帮我拿个主意吧!” 这不是请张平安帮忙,这是把张平安挤到壁上去,让他下不来呀! 但张平安还是镇定地说:“你们既是夫妻,你就应该回上海去,不为别的,要为冬梅想,也应该如此。”好,赵金菊等的就是这句话。 “大哥,你真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了我,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冬梅就是你的干女儿,我要她将来好好孝敬你!” 话到这里张平安还有坐下去的必要吗?只好辞行。临走时他还说:“你若是走告诉我,我会来送行的,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招呼一声!” 星期六下午,赵金菊去了江家,跟江主任,江妈做了详细汇报,说如今丈夫来找了,她没有理由不跟他回上海,最后取得了他们的谅解与允许:江夏雨全交给江家管理,赵金菊一人净身回上海,认不认她为母亲,以后由江夏雨决定。 wap. /111/111631/28960842.html 59、一红私差 醒了就不容易再睡着,尤其是心里有事的人,孙二娘是被惊醒的,赵金菊是被吓醒的,母女俩都醒了,想再睡难,于是一个问答,一件闲事,就扯了起来,幸好天已亮了。孙二娘说,今天我早点去把计划肉买回来,给江冬梅蒸肉饼吃,你再睡会儿吧! 赵金菊没有再睡,也起来了,简简单单地梳洗了一下,就给江冬梅准备早餐,跑到林业局传达室去拿牛奶,动作是快的,她怕她走了,江冬梅会醒过来,没见到大人在身边会哭脸,真是跑去跑来的。牛奶新鲜拿回来一煮,凉了才能让江冬梅喝。天热,喝凉的好。没多久江冬梅就醒了,孙二娘也回来了。不单是买回了肉,还买了点别的菜,顺便又买了几个肉陷的包子,不要计划的肉,大人才可尝到猪肉味。计划肉三个人,一个月才三斤,江冬梅一个人就差不多了,不是没有肉卖,有时也有,那是黑市肉。第一价贵;第二顾客不放心。谁知道那猪是好的还是病猪?赵金菊说,宁可不吃,也不让娘买。不过黑市鱼她们买,孙二娘买鱼有一套,她一看鱼鳃就知道鱼新不新鲜,她告诉金菊说,鱼鳃若是鲜血的,就新鲜,死也没有死多久的。那时有市场,可很少有活鲜卖。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见到点活鲜,也只能有一种鱼:鲢子鱼,平常买的计划鱼都是冰冻鱼,有冰冻鱼为什么没有活鲜鱼,冰冻鱼难道不是活鲜鱼死了后冻的吗?这个问题得去问商业部门! 她们婆孙三代吃完早饭,就各干各的事。孙二娘忙准备中餐,江冬梅平时是一个人在门口骑车玩的,孙二娘是一边忙里,一边还照看外面。今天开始不一样,赵金菊还没有上班去,照看江冬梅的任务就由赵金菊负责。 娘儿俩正乐着呢,涂一红来了,远远地就看见了她们母女俩,倒是江冬梅眼尖说:“妈妈!阿姨!”赵金菊一听江冬梅说阿姨就知道是涂一红来了。 两个见面相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是不好称呼?还是惊讶发愣?还是涂一红先开口说:“阿菊,今天我是登门谢罪来的,难道你就不请我上你家坐坐?”来的都是客,不管原来怎么样,先坐下再说,这就是赵金菊的为人。 赵金菊跟娘说,要她带江冬梅去玩。意思是你们让开一点,免得妨碍她们说事。 “涂一红,你来干什么?你还嫌害得我不够吗?居然追到我家里来了!”忍了两年多的话,再一次暴发! “阿菊,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我再次向你赔不是,再次请你原谅!”涂一红也急了,她怕激怒了赵金菊,人家现在是在家,我怎能说服她呢,沉默了一会又说:“阿菊,今天来,第一是来谢罪;第二是来请你的。” “请我,你请我?”赵金菊问。 “不是我请你,是胡思请我来请你!” “什么谁请我?你再说一遍!”赵金菊是听清楚了的,可是她不明白,故请她再说一遍。“是胡思,胡导来请你!”涂一红说。 是他,是胡思,赵金菊证实了:“他不是已关起来了,请我干什么?” 于是涂一红就告诉赵金菊说:他早就释放了,不是无罪释放,还是有错误的,罚他在单位劳动改造了一年。一年后又工作了,单位要他重新拾拍《卖茶女》,他想到了你,请你出演主角。 赵金菊想了一下说:“出来了,怎么出来的?为什么出来时不来找我?” 涂一红说:“原告赛银花撤诉了,而你是次告,鉴于你犯事时,没有告,反而同他结了婚,法律上承认婚姻有效,故你告他不成立!” 赵金菊问:“婚姻有效是什么意思?” 涂答:“就是法律上承认你们结婚有效。” 涂一红告诉她:胡思的弟媳看过了你的结婚证,说你保管得很好,你不记得了?他弟媳是谁?赵金菊记起来了,一九七0年八月间是有一个女人看过他的结婚证,怎么她就是胡思的弟媳?这女人真够利害的。打着社会调查的幌子,用诱骗的手段获得了赵金菊的信任,竟然把留作纪念的结婚证给她看了,还叮嘱她要好好保管呢! “那他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赵金菊又问涂一红。 涂一红说:“第一,当时他是被监督改造的,来不了,所以他请他弟弟、弟媳来了;第二,他怕见你,他说是他害了你,当然我就是帮凶。他没脸面对你,他知道你养了他的小孩,他没能力照顾你们,也是当时不来找你的原因。” “他怎么知道我养的小孩是他的?”赵金菊问。 涂一红说:“阿菊,不要说他弟媳见过结婚证,就是你怀着小孩,揣着他与你的结婚证,难道不是怀着他的小孩怎么可能?你离开他的时候是怀着孕的,不用推算,那就是他的小孩,你还不相信?” 赵金菊无话可问了,她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同他相处吗?不相处又怎么办?能离婚吗?等等。她思考的是今后,过去的没法说清了。她问:“阿红姐,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涂一红听她喊了“阿红姐”,一下就高兴起来了,半开玩笑地说:“论年龄我比你大,可我得喊你嫂子!” “快莫乱叫了,还是叫我阿菊吧!”赵金菊真感不好意思起来。 关于回不回上海的事,暂时不能定。赵金菊她把与江中流结婚生小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借种的事是不能说的。涂一红告诉她:幸好江中流过了,要不你赵金菊犯了重婚罪,会牵连到他的,不过不知者不为过。你也是一样,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从头来吧! 俩人谈得差不多了,赵金菊说:“辛苦你从上海跑来,明天我陪你在乐平玩一天吧!听说山里有一个洞,叫什么洪岩洞,我也没去过,我就陪你去看看!” 俩人第二天就去玩了一天,第三天涂一红就回上海去交差了。 wap. /111/111631/28960841.html 上集 引上 经常会听人说到 “五花八门”的,好像是形容花样繁多或变化多端。原来 “五花八门”是说:两军对垒,防守方摆下的各种阵式。你摆阵,我破阵。 破得了即胜!破不了则败,故事作者会杜撰出好多的阵名,其中就有 “五花阵” “八门阵”。 “五花八门”原是指这。现在的 “五花”是指:一、金菊花(卖茶女);二、木棉花(街上治病郎中);三、水仙花(酒楼上歌女);四、火棘花(玩杂耍的);五、土牛花(一些挑夫)。 (八门指:一门巾:算命占卦的;二门皮:卖草药的;三门彩:变戏法的;四门挂:江湖卖艺的;五门平:说书评谈者;六门团:街头卖唱的;七门调:搭棚扎纸的;八门聊:高台唱戏的。 )本文主人翁赵金菊,就是卖茶女。说的是她从山村进入大上海读书所发生的事。 赵金菊虽然出身贫寒,生长在山村。但由于她天生丽质,美若天仙。惹发了种种男女间的悲欢离合! 一个天真的学生,无瑕少女。竟被人设计强暴,悲也!不得不嫁与强暴者,获得暂时的 “欢”乐,恨爱纠葛难分啊!后又因事,不得不 “离”开。这似离非离的曲折故事。最后得以团聚,终于 “合”矣!然而这不是大结局,要想知道赵金菊的最终结果,请看下集! 《金色菊花》金色菊花上集引上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wap. /111/111631/28960782.html 1、 车站再会 乐平县通火车是近几年的事。所建的车站规模不大,象候车室就一个,还只一点点大。 候车室的人却不少。人多空气就差,加上有不自觉的吸烟者,气味更难闻。 有人抽烟,就有人抱怨:真不自觉,在这里抽什么烟吗? 要知道,这样随便抽烟的人,他是不怕别人说的,他就不懂得自觉。你说你的,他会装做没听见,那还是好的。有位老者约六十开外,背有点驼,又咳嗽不断,象是气管炎。他的旁边有几位小伙子,正在那里吞云吐雾。还旁若无人似的在大发议论。老者很客气的说:“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抽烟吧!” 其中一位小伙对老者说:“喂!老头,你怕吸烟,你就走远点吧!” 老者看了看四周:都坐满了人,还有站着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行旅:东西多不便移动,象是没办法走远,就对小伙子说:“唉,小伙子,没地方可去了,还是请你们行个方便吧!” 突然又从那几个人中站出一青年对老者说:“嗨,嗨,嗨!我说老头!你也真管得宽,你歇歇吧!”小青年猛吸一口烟,然后狠狠地对老者喷了过去说:“这又不是你家里,你管得着吗!” “你怎么这样欺负老人,这是公共场所,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说话的正是孙艳婆孙二娘,她旁边还坐着一位年方十八的大姑娘赵金菊。原来孙二娘是来给女儿送行的。 “哟,哟,哟!哪来的老太婆,怎么这么利害呀!”年青人叫板了。 “什么老太婆,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她是我娘!别欺人太盛!”赵金菊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实感气愤,怎么喊我娘为老太婆呢?也太不象话了嘛! “啊!她是你娘呀!我还以为是我岳母娘呢!”年青人说着朝姑娘瞟了一眼说:“哟!小妹妹长得不错哟!看来今天我真的要认个岳母娘了!”说完又朝他的同伴浪笑了一下。 “你,太不象话了,怎么在公共场所耍起流氓来了?”说话的是位高个子青年,从身材看比那几个吸烟的小伙子都要健壮。 吸烟的青年瞅了瞅同伴,又瞅了瞅高个儿发话了:“喂!关你屁事!是不是你想认岳母娘啊?”没等高个儿回说又讲了句:“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喂!小伙子,你不对呀!公共场就不准吸烟,这是车站的规定,你看!”说话的是车站工作人员,一位女同志。后面还跟着穿警服的警察——维护车站秩序的治安人员。顺着工作人员的手,大家都看到了,一块醒目的广告牌:候车室不准吸烟。 治安员说了:“请大家注意,候车室人多,是公共场所,请不要在里面吸烟!如果要吸烟,请到外面去抽,别在这里捣乱!” 治安说话份量重,几个吸烟的小伙子迅速地把没抽完的烟熄灭,也不吭声了。 高个儿也坐下了,但是他瞟了一眼赵金菊。脑海中忽闪了一下,好象面熟,在那里见过?两年前的事忽然呈现在眼前:“大哥!你走吧,不要紧的!”亲切话语在耳边响起。“啊,是她!”高个儿提上一手提包,又很快地站了起来,向隔了几个位置的孙二娘她们走去,不好意思的说:“请问:你是不是赵记茶亭的老板娘?” 孙二娘反问他:“你是谁呀?” 张平安没有回答她,朝赵金菊打量了一下说:“啊,你就是赵记茶亭的那个小姑娘吧!” “你是?”赵金菊似乎是想起又想不起的样子问。 “我就是两年前暑假拉煤那个——小伙(本要说是大哥的),还欠你两杯茶钱呢!”说小伙不一定记起,说大哥可能会帮助记起,可当着孙二娘的面说,有点不好意思。再说,金菊不是小姑娘,如今是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当然是不敢当着孙二娘说哥呀妹呀的。 要是孙二娘,她一定记不清了,喝过她的茶的人不知有多少,没有付钱的也不知有多少!她那里记得了许多。戏语说:“人己走,茶就凉!”孙二娘才没有那个闲心去记人,况且是说两年前的事呢!可赵金菊不同:第一年青,记忆力强;第二她没有卖过几次茶,只是偶尔代娘做过几次老板,次数不多,记起来就突出多了。 啊!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端起茶杯就一口喝干一杯的那个拉煤的小伙子。不过那小伙是满脸大汗,还沾了不少煤灰,黑不溜秋的。与眼前的靓崽帅哥有点对不上号,可个头脸形还似有印象。 “你就是那个拉煤的大哥?唉呀,谢谢你!刚才真谢谢你呀!”赵金菊说的是刚才。 “他是谁呀?”孙二娘轻声问女儿。 “我嘛?”高个儿听到了,他怕姑娘说不清楚,忙抢着说:“我叫张平安,张家桥镇的。前年我买煤经过你们茶亭,没有问价,就很霸道地喝了两杯茶,连一分钱都没有给,真是太失礼了!”边说还边向孙二娘点点头,好象是赔不是,又好象是打招呼。 孙二娘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眼小伙,慈眉善目的,怎么会霸道呢?再说刚才对那伙吸烟的说的话,还挻有正义感的嘛,孙二娘阅人无数,凭她的经验,她认为这年青人还算是正派的,决不会轻浮。 “啊,你是张家桥的。”孙二娘一边跟小伙问话,一边又轻轻地对赵金菊说:“小伙子不错嘛!” 赵金菊的脸涮的一下就红了。“娘,你说什么呢?” 这次她俩声音特小,张平安是没听清。不过他从女孩的脸部变化,他猜到了几分。可能引起了误会,他就转移话题问: “大娘,你们是要到那里去呀?”本地方人不叫伯母或阿姨,而是喊大娘。 “喊我二娘吧,我就叫二娘。”孙二娘爽快地说:“我不到哪里去,我是来送女儿的。”她拍了拍赵金菊说:“她到上海去念书。” “进站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候车室的人站起了一大半。马上就拥挤不堪地排起了队伍。孙二娘母女也站起来往队伍上挤。张平安本来就是站着的,不管你动不动也被挤入了队伍。 “小伙子,你到哪里去呀?”孙二娘眼看要进站了,就急急地问了句。 “二娘,我到上海!”张平安简单地回答了问话后说:“二娘,你叫我小张,或者直接叫张平安就是。” “好好好!小张,我正愁没有人熟人呢!我女儿是初次出远门,请你一路帮忙照顾一下好吗?” 临了临了,对人家也不十分了解,就叫人家照顾,可靠吗?好的只是说路上,路上就是车上,车上人多,出不了什么事。又没有把女儿交给人家,只是照顾一下而己。话已说完,孙二娘就被卡在检票口了。本站乃小车站,没有送客上车的站台票,是不准进站的。而本站根本就不出售站台票,那么非要送客上车的怎么办?只有给车站工作人员说明,取得站上同意,也是可以送上车的。 孙二娘还没有缓过神来,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再见吧!金菊,我的女儿!”孙二娘象失了魂似的往回家的路上走,手中没有了行旅却走得比来时慢了。县城到家还有十七八里路呢,想到家中还有一大堆事,孙二娘只好加快了步伐往回赶。 wap. /111/111631/28960783.html 2、 茶亭初会 两年前 一九六三年八月八日,刚刚立秋。天气睛热,说三伏在秋,就是第三伏末在立秋后。三伏天是可怕的,秋老虎也会咬人。只要是有太阳,地面的温度就高,连空气都是热的。 张平安死命地往上拉,费尽吃奶的力气。才把大半车煤拉上了坡。车刚停稳,张平安就感到喉管冒烟——渴!身上散发的热气,可以用来蒸熟一笼馒头。买点煤真不易,没有人帮忙,上这个二十多度的钭坡,真会把人累坏。他想身上散发的热气若可以收集起来用于蒸馒头多好哇!想解不了饿,更解不了渴!喉管里冒出的火得用水熄灭!出了那么多汗,身体得补充水份,可水在哪里?早上出来匆忙竟忘记带水。抬头一看,前面树荫下,一木桌上摆满了杯子,平安走上前去,端起杯子一看:凉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边送,“骨碌骨碌”一口气喝干了一杯。放下空杯又端起一杯往口中倒,突然看见一小姑娘正望着自己,喝了一口问:“这水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小姑娘硬棒棒地回了一句。 “啊!多少钱一杯,我给你钱!”张平安左手把杯子往口里送,右手不自觉地伸手去掏口袋——口袋是空的,没有摸到钱。可第二杯水又喝了一大半。张平安有点慌神了:怎么好向小姑娘交待! 赵金菊看清了张平安的蠢态,马上和颜悦色地对张平安说:“没带钱?不要紧的,不就是两杯水嘛,喝吧,没关系的!”张平安水是喝下去了,喉咙处的火己经浇灭,可身上头上的汗又冒出来了。凉茶那来的热,不至于惊出冷汗吧?张平安估计,不问价钱就冒冒失失地喝了人家两杯凉茶。人家会不高兴的,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说不要紧。张平安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有欺负小姑娘之嫌。走也不是,不走又不行,进退两难。 “大哥!你走吧,不要紧的!”赵金菊看到张平安那踌躇不定的样子,就主动请他走。 “对不起!今天没带钱,下次给吧!”张平安总算找到“下次给”的台价。“请问你贵姓?”张平安还是问了声小姑娘。 “赵记茶亭!”赵金菊用手指了指门上——并不是什么门。只是一凉蓬亭子。是用四根小圆木,支上一块油布及几根小横方绑扎而成。所谓门上即小横方上有四个大字:赵记茶亭。 wap. /111/111631/28960784.html 3 、张家桥镇 乐平县城北约十里地处有一大镇——张家桥镇。镇上有三千余户人家。叫张家桥,并不是镇上人家全姓张。镇上有上万人口,姓张的可能有四分之一。 早年,张家桥只有十几户人家全姓张,所以称张家。那么怎么又加上一桥字呢?原来是村子的位置特殊。张家离城约十里,再北就是山里,山里人烟稀少。村子处于山与县城之间。从县城到山里必经张家村。从北边山区进城的,也必须经过张家村。清朝光绪年间,张家村出了位秀才,叫张真清。可秀才上京赶考,在报名时就受阻,原来山里人不知名字犯了禁忌,“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不管你是真清假清,就被清回家了。张真清功名无望,只有回家坐堂教学。也改了名,叫张真明。清字不可,明字总行吧。谁知明也是不行的。犯了“反清复明”的禁令。幸好山高皇帝远,没有人管及他,他才安心办学。 那时学堂大部分是私塾。他的本意是为村子里的小孩读书方便(他可是在外地读的书)。没想到学堂越办越红火。北方山里的,稍有条件读书的人家,都把小孩往张家村送。偶尔也有几位慕名而来的城里学生。时代不断前进,人口不断增加,张家村的人员复杂了。叫树大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张家村已经不光是姓张的了。张真明成了村老板,不光是教书育人,也鼓励村民发展林、牧、付业。张家村发达了,张家村扩大了,张家村变成了联系山区与县城的桥梁。 于是在张真明的建议下,把张家村改名为张家桥。 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一九六0年七月,张家桥真的建了一座桥。 在距离县城40公里外,有一片山,这里水源充足,其中可以利用山的形状,建一座大型水库,经过有关部门核定,调动全县的力量——人多力量大,很快地修建了一座大型水库。利用水库的水可以灌溉下乐平广阔水田,主要水渠很宽,要过水渠必须得建桥,桥在张家村东,水从北流经张家村再向南流入下乐平。桥因张家村名而命名:张家桥,这是新的说法。 张家桥发展为镇,是经历了几代人的事。 张平安家就在张家桥镇,是张真明的七代子孙。祖上除了出了个秀才外,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名人。不过人口是发展了不少的,单就张真明之所传的子孙是有几百号人的。人多有什么用,吃的人多只会穷,若要有出息,才能富;嗯,相反,人越多就越穷。 张平安家算是比较好的。父亲张一富是位桶匠——木匠中的一个分支,专攻做桶。例水桶,尿桶,脚盆,饭桶(大的蒸饭樽)吊桶(吊酒用的大樽)等均出自桶匠之手。张一富的手艺精湛,远近闻名,算是有出息的工匠。所生两女一子。老大老二为闺女。小三即张平安。是祖上积德生了两个闺女后朌来的儿子。女儿是赔钱货,本没有资格读书的,除非你家中有钱。张一富还算开明的。老大老二都让她们读了几年书。大的小学毕业,老二初中毕业,进了中专后,先后都出来了。把资金全都用在小三身上。一九六三年七月张平安高中毕业,考取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数学系。不简单呀,不亚于祖上张真明,张家又出了个秀才。 张平安要去上海了,家里是给他投了大资的,他得表示一下吧!做点好事再走。他主动给家里去买煤,趁天气好,做好藕煤,屯积存家供母亲使用,免得父亲忙。父亲一天到晚做工是较辛苦的。 北边山里有一煤矿,离张家桥镇有二十余里。镇上是有煤店的,可价贵,还要煤票。不如矿上煤便宜,且不要煤票。张平安想,反正去矿上看看大姐与外甥。一大早就匆匆地上路了。走了一两个小时才走赶到矿山。到达姐姐家,铁将军把门——没人!张平安估计,姐夫下矿井去了,姐姐去上班了(矿山服务队的),外甥上幼儿园去了。没见到人算了,反正不是来走亲威的。他就到煤店去买了一千多斤散煤(免票供应,质量要差点的,反正和煤时,泥巴是不能放多的,多了黄泥煤就烧不着的,张平安家买过)。带的十五块钱全用了。不是正好,而是煤店不找零钱,用煤作价找钱,交多少钱给多少煤。平时身上总有零钱的,可那天去买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般买煤应换劳动服去,张平安不是要到姐姐家去看看吗?因此换了衣服,衣服是换了,可口袋没装钱。口袋没钱那能摸出钱来,于是只好说“下次给”了。 煤是买回来了,可心里还想着小姑娘的话:“大哥,你走吧,不要紧的。”虽然两杯茶不算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的鲁莽,实在是有点霸道!人家还叫他大哥呢!难道大哥就这样欺负小妹妹的吗?张平安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 wap. /111/111631/28960785.html 4、 赵记茶亭 张家桥镇的北面的七八里处,有几户人家叫赵庄。赵庄依山:但山不高,山上青松不老,树木成荫,坡上茶园茂盛。常年翠绿翠绿的。但不傍水:可是山溪股股,涓涓细流长年不断。赵金菊的家就住赵庄。 赵庄在山脚下,但地势高。到大路(公路)边要走约500米。南北面均为坡。向南下坡很快可达张家桥,向北下坡则是去矿山的大路。北坡稍平而长,南下的坡陡而短。张平安买煤去时是空车,坡陡一点没关系。回来时是上平坡,但坡长。拖了一千多斤煤。所以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可上坡。 坡岭上的“赵记茶亭”就设在此。无论你是南来的,还是北来的,均要上坡的,腿酸人累是肯定的。坐在岭上歇歇脚,吹吹凉风是自然的。天热口干是肯定的。只要是没带水,花上几分钱喝口凉茶是极平常的。 赵记茶亭的老板是赵金菊她娘,大名孙艳姿,俗名孙二娘。孙二娘今天去了县城,说是给闺女买布做衣,又舍不得带闺女去,她要闺女顶替她卖茶。 茶亭的生意一直很好,尤其是夏秋两季。一杯凉茶只卖两分钱。不要小看这两分钱,一天下来就是一两块钱。一天有一两块钱的收入,那是了不得的事。知道吗那是实得,即实获利。第一、茶叶不要钱。茶树是自己山上种的,茶叶采摘与制作,当然要花工夫,孙艳姿有工夫。还有一种茶是野茶,六角剌就是一种。六角剌呈六角形,角尖似刺,不注意是会剌手的,采回来用水洗净洒干即可入用。六角刺茶味甜,且有清火败毒的作用。孙艳姿每年夏天都要采很多的;第二、水是山泉水,清澈透明的。不用人工取,农民用毛竹去节做成管道,可把溪水引入家中蓄水缸中,随时有随时接。水接满了,把管道旁移一下即可。储水是必要的,因为天有不测风云,下雨天,则水质不好就不能用。赵家备有两口大水缸。能对付十来天的不测;第三、柴火是自己从山上砍的杂木,晒干后就堆在所谓的楼上——用几块板和木头搭的架而己。只能放柴火之类的东西。柴常年要干才好烧,做饭烧水都用它。 也就是说,孙艳姿孙二娘的凉茶本钱趋近于零。当然茶杯是买的。道道地地的景德镇产的青花瓷杯,漂亮着呢! 生意归生意,人情是人情。赵记茶亭的茶不是每杯都是两分钱。有人给五分的,也有给一角的。给两分钱的是正常价,给五分的是客气,给一角的则是大手价。不过孙二娘一般仍然坚持找人家钱,是决不多收的。也有不给钱的。一种是人家无零钱,大票子,孙二娘就算了,下次给吧!她是不会找那么多零钱给人家,都麻烦,就懒得要。一种人是没有带钱的,过路农村人较多,像张平安这种又是一种情况。没有钱没关系,唱口水解渴,是孙二娘做好事,叫修行积德,也是祖上留下来的美德。 过去确实,茶亭是不收钱的,凉茶随你喝。但是快过年时,茶亭施茶人会挑着担子去化缘——不是要饭。扁担挑着两副箩筐,箩筐上有某某茶亭标记。凡是路过此茶亭的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从家中拿出几块年糕、或糍粑、或一升半升米谷之类的吃食,放入挑箩筐人的箩筐里,自觉不自觉中己是习俗。不知是那年月施茶者不上门化缘了。于是喝茶给钱,就把老规矩给改了。 孙二娘的闺女赵金菊今年十六岁,下半年就进高二了。十六岁是花一样的年龄,年青貌美,身材苗条,有一米六0的个头,还在长高。眼看着要进高二了,高一时穿的衣服己是显得短小了,高二再穿己不适合。做娘的急呀。看看,不是今天就进城去给女儿扯布去了嘛,得赶快置办。 太阳快下山了,孙二娘才从县城回来,到达茶亭,把买来的各种布料一一给女儿看。不时地把一段一段的布料往女儿身上比划。说这是做上衣的,哪是做裤子的,什么内衣的外套的一大堆。为了宝贝女儿,孙二娘高兴花钱。赵金菊有新衣服穿,当然也很高兴。 孙英姿的丈夫是普通农民,公社社员,可长得一表人材,孙二娘爱帅哥,是自己相中的郎君。婚后生了女儿叫赵金菊。金菊是菊花类中比较珍贵的品种,生命力又强。花色金黄称金菊。可金菊是女的。女的再珍贵也不能继后。生儿子才是延续香火的。可是在乐平解放时,赵爸在山上砍柴,误被散弹击中,伤了左半身,治好伤后,落下残疾,左腿拐了。最严重要紧的是失去了性功能,不能生育了。劳力又不足,在生产队出工,顶多算半个劳动力。一家生活都受影响。孙二娘只好另寻活路,开起了茶亭。别的社员没有什么大意见,生产队也无可奈何!你不能不让人家生活吧。况且,茶亭是做好事,原先就有的。收几个零钱,是劳动所得,说不上是搞资本主义!还有一层,丈夫负伤享受不到公伤待遇,想闹也没得地方说理,他不是国家职工。农民——农民那有什么公伤的,谁来负责?关键是谁出钱。生产队出不了,孙二娘开茶亭卖茶就心安理得了。 wap. /111/111631/28960786.html 5 、双双赴沪 人不算很多,可还是拥挤,一过检票口,队伍更乱了,人家不是走而是跑。小站买的票是没有座号的。先上车的,就去抢位置,看见空位置就往上坐。若是旁边有人说:这位置有人,你得快速走开,再去抢别的空坐。也有旁边人说有人是假的,他是占位置好便于自己睡觉用。老练一点的就会回答说“我先坐着,有人来我再让。”也有不管旁边说什么,只管坐上去,不动也不吭声的。总之是先上车的,就会可能抢到空位置。也有先上车没有抢到位置的。第一、车上人太多,没有空位可抢;第二、抢占到的位置确实是有人的,你得走开,这时再去抢位置就晚了。 会交际的人有经验,位置满了他不急,他会和坐着的问:“喂!同志!你到哪里?”他会跟人套近乎。有好心人会告诉他,哪个哪个到哪里下,或者说:我们下站就下!那样你只要站一站地,稍等片刻,坐位就可到手。 赵金菊是初次出门坐车,没有这体会与经验。幸好她的被子箱子大件都办了托运,自己只带一贴身挎包。年青人又跑得快,一下子就登上车了。年青貌美的女孩,有人就很乐意与她共坐,只恨自己旁边没有空位。张平安有点经验,他登上车就望车厢望一眼,个子高看得远,大概的目标即可选定。拉开腿就往目标奔去,占上空位,他叫赵金菊先坐着,“小赵!你先坐着!”他把提包往她身上一丢说:“我到前面再看看去!” 赵金菊把张平安的提包抱着坐下了。旁边是位中年男子,把衣服往里挪挪。两个人的位置,他坐的是靠窗户的。往里挪挪是对女孩的谦让。看到赵金菊抱着两个包不方便,就对她说:“你把包放上去吧!”他指行旅架。并且站了起来:“我帮你放上去吧!” “不用,不用!”赵金菊连说两声不用,且把提包抱得更紧了。中年男子见状也就坐下了,好象是有点热情过度,讨了个没趣。 没一会,张平安回来了。他招呼赵金菊跟他走。说是隔壁车厢人少空位子多。赵金菊二话没说,跟着张平安去了。 两个人前后来到十三号车厢。赵金菊发现这里空位确实多。张平安来到两个空位旁,指着里座(靠窗的)说:“你坐里面吧!”赵金菊没有客气就坐下了。 张平安说:“你把包放在里边自己看好了。”可自己却把提包放上行旅架了。 至于接下来俩人要做什么,具体说了些什么,以后再交待。 火车正点到达上海是下午三点一刻,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太阳的威力人人害怕,怕得你头脑发热,浑身出汗。让你知道秋老虎的利害。张平安和赵金菊双双走出车站,就看见打着各种红布横幅标语的迎新队伍。横幅上标有学校的名称,张平安一眼就看到了“上海林学院”的横幅。他指着横幅对赵金菊说:“那就是你们学校迎接你们的,你去吧!以后,我再来找你!”说罢依依不舍地朝自己学校迊新站走去。他是想顺便搭迊新车返校。 wap. /111/111631/28960787.html 6、一进张门 一九六六年七月,一学期即将过去,可是学校宣布期未考试不进行了。学生不考试就轻松了,张平安星期天有点闲得无聊,就跑到林学院去找老乡——赵金菊。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他的目的就是要与她联络联络感情。说实在话,赵金菊在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印象,他是希望能够和她成为一个“朋友”的。问她愿不愿同他一起出去走一走? 赵金菊明确告诉他:不去! 为什么不去呢? 那年代,不象今天,大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她和张平安只是认识而已,单独和一个男生出去串联,有谈恋爱的嫌疑。她和张平安只是一般的认识,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犯不着去冒险,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影响不好,她才不干呢!再说在车上,俩个人只是初步了解,例如家有什么人,考取或学习的专业等,具体的家庭成员情况都没有提。象赵金菊爸:是蹩腿之类的事,更本就没有说过。开学后,张平安曾主动去林学院找过赵金菊的,可去了三次,竟然只找到过一次,说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话,赵金菊还被她同学喊走了。国庆节放假,张平安又去了,不过这次两个人不是在学校而是去了外滩。听说外滩很热闹的,尤其晚上更加美。但是赵金菊不敢很晚返校(外滩到林学院很远,路上要倒几趟车),张平安不可能送赵金菊返校,他也要返校的(晚了,公交车停开就麻烦了)。因此俩年青人,只黄昏的时候看了眼外滩就匆匆返校了。外滩的夜色再美,还是以后再找机会欣赏吧! 寒假不是同时回的家。师大比林学院晚放几天假。赵金菊是先自己回去的。几天后,张平安找上门来了。孙二娘还是挻热情的,说是要留他在家吃饭。快过年了,家里准备了些好菜。可从说话中知道张平安是独生儿子时,孙二娘冷淡起来了。孙二娘俩口子,包括公婆老俩口子的意见一致。都希望赵金菊招郎入室。赵家只有一女,要是嫁出去了,不要说绝后,而是连一个女的都没有了。因此孙二娘再也不提留人吃饭的事。可赵金菊不清楚,人家七八里路跑来看我,留人家吃餐饭是应该的。再说也到了吃饭的时间,留客吃饭是常理。她就没有想别的。张平安是感觉到了孙二娘的冷淡的,但也没有收到逐客令。他想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又不是来相亲的,中不中意谈不上,不搭边嘛。因此在赵金菊挽留下,留下来吃了一餐不冷不热的饭。 赵金菊返校是与张平安一块去的。票是托张平安买的,孙二娘这次没有送女进城。赵金菊提前到张家桥张家。邀张平安一块走。 张家是开桶匠铺的,师傅叫张一富,张妈是家庭妇女。铺子就在小街上。张家桥发展为镇,自然村就形成了市面。街道虽不宽,可并行两辆汔车还是有余的。有铺面好做生意。张一富的手艺不错,远近闻名,一般生意还是可以的。 背着挎包走了七八里路,赵金菊感到暖和多了。赵金菊进门就碰到张一富。就喊了声:“大伯(估计比自己父亲大)好!” 张妈听到人说话也从厨房出来了。赵金菊又喊声:“大娘好!” 当然这都是在张平安的介绍下喊的。赵金菊第一次到张家,不认识张家人。 赵金菊托张平安买票又是怎么回事呢?张平安是到他大姐家去玩,在茶亭上碰上的。冬天茶摊已收。可茶亭仍在。亭中有小横木作凳子用,可供行人歇脚坐坐。张平安在茶亭歇脚被在家的赵金菊看见了。亭子离赵家不足五百米,年青人眼睛好,一眼就认出是张平安。张平安没有去赵家的意思,要不也不会在亭上歇脚,那儿风大着呢!吹冷风发神经哪!不是的,其实他是想去赵家的。不是嘛,他也在那里望呢,当然必须是装做是望别的地方的样子。没想到竟被赵金菊发现了。俩人只好打招呼。这次是赵金菊匆匆地走出家门,赶过来的。估计张平安不是奔她家来的,所以她主动出击,当然她是有求于张平安——帮她代购车票。要知道赵庄到县城有十七八里路,交通不便,万一买不到票多麻烦!因此她想托张平安顺便买张票,似乎不算过分,所以她主动找的张平安。 既然第一次到人家家里,认识一下大人是合情合理的。只认识一下而已,她不想深谈,不想多耽搁,他怕赶不上火车误事。 张平安告诉她说:“我已经联系好一辆过路车,是到县城去送煤的,一会儿就来,车一定路过他家。到时候我们就一块搭这个车进城。” 这种事很正常,在大路(公路)上拦过路车多的是。她家茶亭,就处在路岭坡上,经过的车不知有多少。拦一辆车更本不是问题。看见过也经历过。听张平安说车联系好了,就安心多了。只是装煤的车不干净,她心里有想法。 张家铺子是四间房的大屋。房子是坐北朝南,南面是大门,正对街道。东西两边是前后各两间房:东一套,西一套。是独立的四间房。大厅是张一富做工的场所,约有五十平方米。大厅屏后是厨房,厨房再后即北面墙,有一门通外,厕所建在屋外,比人高两尺的围墙把厕所围在小院内。天气好的时候,可晾晒衣服,亦可作小菜园用。北门不常开,只是方便或晒衣服时开开而己!围墙还有一门,一般不开。房子没有餐厅,平时家人用餐在厨房支上活动小桌子,可供四个人用,多一个人也可以。小时候,家中就五个人:大姐,二姐,平安和爸爸张一富四人用。张妈很少与他们共桌吃饭。要共也可以,在旁边支一凳子挤一下即可。来了客人则不同。大桌子就在大厅屏下面,抺一抺,擦一擦就可用。平时大桌供张一富用,摆什么都可以。南门即大门,外有飞廊,摆有制造好的各种桶样,供过往客人看,晚上关大门,则搬进来,早上开门再摆出去。供张一富用的还有一间闲房,那里有部分木料及各种桶成品或半成品。张一富俩口子共用东边一套房。实际只用一间,后间是备用的,是两女儿在家时用的闺房。西边一套,前房是张平安用,后房则是张一富的储藏房。 张平安带着赵金菊四处看了看,没做过多的说明,象张一富房间只在门口望了眼而已。回到厅中,就引导赵金菊到了自己的房间。房内摆设简单,一张长方形课桌,一张衣柜,一张平头床。也许有所准备,床上收拾利索,被子折叠整齐。桌子上还有大玻璃板复盖着,玻璃下有很多照片,最多的是张平安的。张平安介绍说:“毕业照(高中)洗了很多,大部分都送同学了,自己留下的已没有几张了,送张给你吧!” 说罢就打开抽屉,从一本相册中拿出一张,正准备送出去的,就听见张妈在门外喊:“车来了!”这一喊,赵金菊就没有去接照片,而是匆匆的出来了。张平安仍然把相册收起,可把取出的相片放进了衣袋里,也跟着出来了。 司机正接过张妈的茶杯,喝了口热茶说:“准备走吧!怕天是要下雨,快点进城吧!” 两个人匆匆地拿上挎包就上车了。车厢里装满了煤,显然不宜坐人,只有坐驾驶室。大卡车,驾驶室还是满大的,不过坐三个人是有点挤。再挤也不能挤司机,所以只有搭车的两位挤一挤了。赵金菊感到有点不自然,张平安也感到有点不自在。更不能当着司机的面,把相片送给赵金菊。话也就少了,幸好车速快,十几分钟就到县城了。 这一次算是两个人最亲蜜的接触,屁股靠屁股,中间隔了几层布而已。在火车上坐的邻座,再不可能挤坐一起了。张平安的相片也不好送出去了。可赵金菊没有显示热情,一路上的话语也不多,她总觉得有点别扭。 一九六六年七月,一学期即将过去,可是期未考试取消了。上面宣佈:学校停课! “运动”爆发了! 很多学生失去了方向,搞不清楚怎么个搞法。原先一些老师——有的还给自己上过课,莫明其妙的被揪出来批斗。说是反动学术权威,要打倒!有人还狠狠地说: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太可怕了! 至于学校领导,哪个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他脸上没贴标签,他搞不清,也没法搞清。但是听说可以出去串联,上访,他来了精神。 串联,大串联,就是联合社会上的大家力量来搞清。串起来,人多力量大,吓也要吓倒一大片的。确实出去学习,取经,团结所有的力量绝对是对的,是大方向!于是一个个,一群群的学生就冲出校门,走向社会,走向了全国,去进行大串联。 张平安是师大数学系出去串联较晚的。前面已经去了几批了,他还在犹豫。因为他曾去联系过赵金菊,问她愿不愿同他一起去,赵金菊明确告诉他:不去! 为什么不去呢? 那年代,不象今天,大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她和张平安只是认识而已,单独和一个男生出去串联,有谈恋爱的嫌疑。她和张平安只是一般的认识,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犯不着去冒险,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影响不好,她才不干呢!再说在车上,俩个人只是初步了解,例如家有什么人,考取或学习的专业等,具体的家庭成员情况都没有提。象赵金菊爸:是蹩腿之类的事,更本就没有说过。开学后,张平安曾主动去林学院找过赵金菊的,可去了三次,竟然只找到过一次,说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话,赵金菊还被她同学喊走了。国庆节放假,张平安又去了,不过这次两个人不是在学校而是去了外滩。听说外滩很热闹的,尤其晚上更加美。但是赵金菊不敢很晚返校(外滩到林学院很远,路上要倒几趟车),张平安不可能送赵金菊返校,他也要返校的(晚了,公交车停开就麻烦了)。因此俩年青人,只黄昏的时候看了眼外滩就匆匆返校了。外滩的夜色再美,还是以后再找机会欣赏吧! 寒假不是同时回的家。师大比林学院晚放几天假。赵金菊是先自己回去的。几天后,张平安找上门来了。孙二娘还是挻热情的,说是要留他在家吃饭。快过年了,家里准备了些好菜。可从说话中知道张平安是独生儿子时,孙二娘冷淡起来了。孙二娘俩口子,包括公婆老俩口子的意见一致。都希望赵金菊招郎入室。赵家只有一女,要是嫁出去了,不要说绝后,而是连一个女的都没有了。因此孙二娘再也不提留人吃饭的事。可赵金菊不清楚,人家七八里路跑来看我,留人家吃餐饭是应该的。再说也到了吃饭的时间,留客吃饭是常理。她就没有想别的。张平安是感觉到了孙二娘的冷淡的,但也没有收到逐客令。他想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又不是来相亲的,中不中意谈不上,不搭边嘛。因此在赵金菊挽留下,留下来吃了一餐不冷不热的饭。 赵金菊返校是与张平安一块去的。票是托张平安买的,孙二娘这次没有送女进城。赵金菊提前到张家桥张家。邀张平安一块走。 张家是开桶匠铺的,师傅叫张一富,张妈是家庭妇女。铺子就在小街上。张家桥发展为镇,自然村就形成了市面。街道虽不宽,可并行两辆汔车还是有余的。有铺面好做生意。张一富的手艺不错,远近闻名,一般生意还是可以的。 背着挎包走了七八里路,赵金菊感到暖和多了。赵金菊进门就碰到张一富。就喊了声:“大伯(估计比自己父亲大)好!” 张妈听到人说话也从厨房出来了。赵金菊又喊声:“大娘好!” 当然这都是在张平安的介绍下喊的。赵金菊第一次到张家,不认识张家人。 赵金菊托张平安买票又是怎么回事呢?张平安是到他大姐家去玩,在茶亭上碰上的。冬天茶摊已收。可茶亭仍在。亭中有小横木作凳子用,可供行人歇脚坐坐。张平安在茶亭歇脚被在家的赵金菊看见了。亭子离赵家不足五百米,年青人眼睛好,一眼就认出是张平安。张平安没有去赵家的意思,要不也不会在亭上歇脚,那儿风大着呢!吹冷风发神经哪!不是的,其实他是想去赵家的。不是嘛,他也在那里望呢,当然必须是装做是望别的地方的样子。没想到竟被赵金菊发现了。俩人只好打招呼。这次是赵金菊匆匆地走出家门,赶过来的。估计张平安不是奔她家来的,所以她主动出击,当然她是有求于张平安——帮她代购车票。要知道赵庄到县城有十七八里路,交通不便,万一买不到票多麻烦!因此她想托张平安顺便买张票,似乎不算过分,所以她主动找的张平安。 既然第一次到人家家里,认识一下大人是合情合理的。只认识一下而已,她不想深谈,不想多耽搁,他怕赶不上火车误事。 张平安告诉她说:“我已经联系好一辆过路车,是到县城去送煤的,一会儿就来,车一定路过他家。到时候我们就一块搭这个车进城。” 这种事很正常,在大路(公路)上拦过路车多的是。她家茶亭,就处在路岭坡上,经过的车不知有多少。拦一辆车更本不是问题。看见过也经历过。听张平安说车联系好了,就安心多了。只是装煤的车不干净,她心里有想法。 张家铺子是四间房的大屋。房子是坐北朝南,南面是大门,正对街道。东西两边是前后各两间房:东一套,西一套。是独立的四间房。大厅是张一富做工的场所,约有五十平方米。大厅屏后是厨房,厨房再后即北面墙,有一门通外,厕所建在屋外,比人高两尺的围墙把厕所围在小院内。天气好的时候,可晾晒衣服,亦可作小菜园用。北门不常开,只是方便或晒衣服时开开而己!围墙还有一门,一般不开。房子没有餐厅,平时家人用餐在厨房支上活动小桌子,可供四个人用,多一个人也可以。小时候,家中就五个人:大姐,二姐,平安和爸爸张一富四人用。张妈很少与他们共桌吃饭。要共也可以,在旁边支一凳子挤一下即可。来了客人则不同。大桌子就在大厅屏下面,抺一抺,擦一擦就可用。平时大桌供张一富用,摆什么都可以。南门即大门,外有飞廊,摆有制造好的各种桶样,供过往客人看,晚上关大门,则搬进来,早上开门再摆出去。供张一富用的还有一间闲房,那里有部分木料及各种桶成品或半成品。张一富俩口子共用东边一套房。实际只用一间,后间是备用的,是两女儿在家时用的闺房。西边一套,前房是张平安用,后房则是张一富的储藏房。 张平安带着赵金菊四处看了看,没做过多的说明,象张一富房间只在门口望了眼而已。回到厅中,就引导赵金菊到了自己的房间。房内摆设简单,一张长方形课桌,一张衣柜,一张平头床。也许有所准备,床上收拾利索,被子折叠整齐。桌子上还有大玻璃板复盖着,玻璃下有很多照片,最多的是张平安的。张平安介绍说:“毕业照(高中)洗了很多,大部分都送同学了,自己留下的已没有几张了,送张给你吧!” 说罢就打开抽屉,从一本相册中拿出一张,正准备送出去的,就听见张妈在门外喊:“车来了!”这一喊,赵金菊就没有去接照片,而是匆匆的出来了。张平安仍然把相册收起,可把取出的相片放进了衣袋里,也跟着出来了。 司机正接过张妈的茶杯,喝了口热茶说:“准备走吧!怕天是要下雨,快点进城吧!” 两个人匆匆地拿上挎包就上车了。车厢里装满了煤,显然不宜坐人,只有坐驾驶室。大卡车,驾驶室还是满大的,不过坐三个人是有点挤。再挤也不能挤司机,所以只有搭车的两位挤一挤了。赵金菊感到有点不自然,张平安也感到有点不自在。更不能当着司机的面,把相片送给赵金菊。话也就少了,幸好车速快,十几分钟就到县城了。 这一次算是两个人最亲蜜的接触,屁股靠屁股,中间隔了几层布而已。在火车上坐的邻座,再不可能挤坐一起了。张平安的相片也不好送出去了。可赵金菊没有显示热情,一路上的话语也不多,她总觉得有点别扭。 wap. /111/111631/28960788.html 7、北京走走 张平安想到这些,觉得好象是话不投机,不想与他一块去走走,是怕他们的关系会进一步向前发展。他就没有想到是孙二娘的作用。自从张平安到她家去过一次后,孙二娘就确认张平安不是自己找的女婿——上门女婿。因此她给赵金菊一个底线:一般朋友可以,男女朋友或作为恋爱对象绝对不行!张平安是独子不可能当上门女婿,千万不要往前发展,免得以后麻烦! 孙二娘呀孙二娘,你也太落后了!什么年代了,还想上门女婿呀!张平安,赵金菊都是大学生,他们的分配去哪,谁也不清楚,怎么可能来你家当上门女婿? 孙二娘不那么想,她就不晓得那么想。她一心想的是赵家有没有后的问题。她不想赵家的香火到她这一代断绝,是如何抓住赵金菊这根稻草,那怕赵金菊不读书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坚决要让赵金菊钓一个金龟婿上门。 这不是坑了张平安吗?他不清楚呀!这些在数学上叫未知数——暂且不知的原因。不过他感觉到孙二娘不热情,对赵金菊的不主动他认为:一个女孩,不可能会主动。但是好象有点躲避的样子,张平安就不明白了。对孙二娘的不热情,他更不明白,应该说他对孙二娘还算可以的呀! 走走,出去走走,多么好的机会,你赵金菊不去,张平安可要去。他与同班同学汪兴和、蔡事宜、程凤娇三个一块去北京了, 学数学的大脑灵活,跟数字打交道,没有灵活的头脑是不行的。解数学题,尤其是难题你得动脑筋,不灵活,一般难题就解不出。可生活中也死板,认定的事会坚持,生活上可能是门外汉。著名数学家陈某,生活上就是个低能儿,当然对于他们几个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既不是数学家,也不是低能儿。 程凤娇有点象。程凤娇是班上十八个学生中唯一的女性。本可称“十八勇士”的班夹了一女性,显得特别打眼、金贵。加上程凤娇身材苗条,五官端正,貌相漂亮,特别显眼。她不单是班上唯一的班花,且是数学系的系花。不能说是花瓶,因为她有才——计算数学在班上是前三名,可以说她是才貌双全。然而她生活邋遢,生活中很多事不会料理,和男生一样不拘小节。象这次串联,她不清什么是男女授受不清,大大方方地就去了。在她看来,加减乘除及幂的这算,都是数字间的游戏。只有正负才是男女之别。她清楚自己是女的,男厕所她绝对不进。又漂亮又单纯的女孩,谁不喜欢!可班上十七个男生竟没有一个追求她的。程凤娇对十七个男生一视同仁,不管谁都是同学待遇。要说不一样,是程凤娇对张平安有点特殊。张平安个子高,一米七六的魁伟身材,是位可依赖的安全保镖,出外游玩,少不了要张平安作陪。她们不是恋爱,大学恋爱的不许,做保镖而已! 出去走走,坐车不要钱,可位置紧张,先上先坐,谁利害谁就可以抢占位置。张平安高个先上,抢占位置的事让他去。而汪兴和和蔡事宜则保护程凤娇。汪兴和个子瘦小,只一米六六,比程凤娇只高一厘米。个子小灵活,挤在前面开路。程凤娇紧跟上,而蔡事宜稍胖点,有一米六八个头,不算高,也不算矮,可长得横壮,行动慢点押后,也可挡别人冲过他前进。很远就听到张平安喊:“来,快点!”汪兴和一下就挤到跟前了。 可是张平安只占到两个拉置。人多,中学生比较多,他们大部分是从窗户进去的。你强人家更强。汪兴和坐下时,张平安又往前寻找,企图再去占两个位置,可是人多,人太多了。不要说坐,站都觉得挤了点。看来没有希望,只好挤回蔡事宜身边。 张平安说:“来晚了,我上来的时候,位置已经差不多没有了。他们是提前从窗户进来的,大学生比不上中学生呀!” “没有坐位怎么办?不能站到北京吧!”蔡事宜有点站不住了。 “没有办法,咱们轮流坐吧。事宜和凤娇先坐,我站着。晚上睡坐底下。”张平安吩咐。 “那我怎么办?”汪兴和说:“我不能老站着吧?” “你呀,上行旅架!”张平安指了指行旅架说:“上面是空的,可以坐上面,睡上面,你瘦不占地方,可以稳稳地睡下。”汪兴和有点犹豫。 张平安说:“快点上吧,待会就没了!” 行旅架就是放行旅的。可是那年代,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学生,学生没有什么行旅,一个旅行包,装几件衣服,一般随身带。就是放行旅架上也不占多少地方,那上面空着呢!可是车厢里的人多,有人就开始打行旅架的主意:“空着,不如让我睡着!”于是行旅架成了学生的卧铺。这不能说这不是一种创造。列车员管过,但不起作用,后来列车员就不管了。后来列车员连卫生也不扫了,开水也不送,只是到站开开门而已。汪兴和上去了。张平安就站在蔡事宜旁边。两人的坐位,程凤娇靠窗,蔡事宜靠通道,只是蔡事宜屁股大,要占一个多位置,又不好挤着程凤娇,只好往外靠。要是瘦一点,张平安就可以沾上一点坐位,不至于久站。当然蔡事宜坐久了,会让张平安坐一会,两个人是轮流坐一个位置。说程凤娇不会料理生活,就是她就不晓得自己站一站,三个人交换两个位置。 晚上十点钟后,张平安就找了几张废纸,把坐位底下的地板擦了擦,和衣睡下去了。只是个子长,两个位置的地板长度不够伸直脚睡的。因此身体侧着,弯曲着,头靠在车厢外侧,脚则伸在走道中。不怕被人踩上吗?晚上大家都休息,走动的人少,还算平安。 蔡事宜:石家庄人,他算是到过北京的。而汪兴和:安徽安庆人;程凤娇:江苏准安人;张平安,江西乐平人,名字安,班上号称“三安”人。三安人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从未出过远门,更未到过北京。那怕是蔡事宜对北京不熟,他们也得听他的。其实都一样,他们都一样要听接待站的安排:住进了北京师范大学附中。三位男生安排在一起,睡在原学生上课的教室里。天气暖和,开的是地铺。到北京来的学生那么多,接待工作十分繁重,那有哪么多招待所、宾馆给你住,有地铺睡就不错了。程凤娇一个人被安置在原来的学生宿舍,有一个上下铺的位置,算是幸运的,再来晚一步,也可得去教室打地铺了。 第一天去的学校是北京师范大学。二附中就在师大旁边不远。北师大与华东师大属同一等级的名牌大学,一北一南,都处在大城市。上海城市比北京还大,可北京是中国的首都。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来看看人家是怎么搞的,学习学习,取点经验。四个相约而行,做到手动笔动,边看边抄,大小字报铺天盖地,任你看,任你抄。 开始感觉新鲜,有新闻,有消息。第一次接触,看到就抄,抄得多了,就感到麻木了。再一看本子,记得满满的。再看到类似的东西,就只瞄瞄,懒得抄了。 晚上回来,他们小结了一下。新闻太多,消息零乱,好象与自己学校的事情,关系不大,有的甚至八杆子也打不着。抄了没有用,等于白做功。张平安建议,由蔡事宜带路明天去承天门瞧瞧!除了程凤娇说了句:“我们是来学习的,去承天门耍怕是不合适吧!” “什么‘耍’,我们是去瞻仰承天门!”张平安提出去当然是有理由的。 三位男性一致同意,程凤娇也无话可说了。其实她也是从内心都同意的,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于是四人一块去了承天门。 北京承天门,小时候蔡事宜跟其父出差来过。一九六0年,蔡事宜初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石家庄某重点中学,正值事宜爸出差去北京办公事。她妈说:“他爸,带事宜去北京看看吧,以资奖励!” 不能玩玩,工作就是工作,不能随便去玩的,要玩可以,星期天。平时,不行!一个星期七天只休息一天,若是出差四五天,没碰上礼拜天,要玩就要圆慌,说是车票不好买,或者事情没办好,只是等了一天。一天的时间能玩什么?小事宜也就是看了看承天门,游了一下中山公园,还花钱进了趟故宫博物馆。玩的地方太多,一天能玩几个地方就不错了。 那是一九六0年的事。如今已是一九六六年,要说有印象的还是承天门。可怎么去,坐哪路车,蔡事宜也不清楚。路在嘴边,不清楚就问,那么有名的地方问谁,谁都会告诉你。 “哇!这么大呀!”汪兴和发出的第一声感叹是“哇!”于是四个人开始在广场上快走。到英雄纪念碑前瞻仰,不免又有感叹词发。 然后由蔡事宜领导往金水桥走去。站在下面仰望承天门城楼。“太高了,太雄伟了!”这是程凤娇的女声惊呼。非常遗憾,没有地方可以上城楼。张平安个子算高的,踮起脚也上不了观礼台。于是几个人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唉, 蔡事宜建议去故宫看看。张平安说:“要票的就不要去吧!” “去!到门口去看看,好不容易来一趟的,我请客!”好象到北京是到了他的家乡,怎么也得请“三安”人去开开眼界。 说实在的,谁不想去呀!张平安更想去的,他还想在程凤娇面前装一回大方呢,可是他口袋钱不多,怕闹笑话出丑。他是这四人中比较穷的,他不敢吹牛。既然蔡事宜说请客,请不请是另一回事,去看看总是可以的。 到达故宫门口,一打听:免票,即是不要票,只是要排队。排队简单,只要学生证不要钱,人是多呀,可他们高兴! 故宫是对外开放,不过要看的东西,很多看不到,很多地方更本就未开放。原因是有人清楚,外人不清。不要钱能看多少是多少?总不算白来一趟。 在回来的路上,四个人悄悄地议论开了。还说是学习来的,是取经来的。怎么参观故宫都不要钱,难道这也是学习的内容?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出来游山玩水吗?参观就是学习,那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名胜古迹,也学习学习!也许他们的看法片面,也许是对的。但很多人,确实是出来取经验的。偶尔或顺便看看名胜古迹,欣赏一下青山绿水,也未尝不可!祖国的大好河山,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来北京,收获还是非常大的。可以说值得回忆一辈子!非常遗憾的是,他们这次没有带更多的钱。不要说买纪念品,就是吃饭都是问题,只有依依不舍地返回了上海。 wap. /111/111631/28960789.html 8、抢救刘家 (1)凤娇安排 回到学校,发现学校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然而人却比原来多。在食堂吃饭的人特别多。原来学校来了不少串联的大中学生。食堂工作人员说,供应的饭量比原来多一倍多。原来本校学生中上海人较多,上海人说的“阿拉小肚皮”,也就是说上海人的饭量小。要保持身材苗条,肚子是不能鼓得大大的。常年吃不饱的游民瘪三,身材苗条得很呢! 一九六六年九月的一个星期日,张平安到林学院去看望老乡赵金菊。赵金菊的同学马某告诉他,赵金菊回家去了。 啊!回家去了!张平安扑了空。 回校后有想法了,他悄悄地问汪兴和:“你想回家吗?” 汪兴和安徽安庆人,家里有爸妈,有一哥已成家,还有一弟一妹,家在城郊,是比较富裕的菜农。只是人口多,开支大,生活得并不好。今年暑假没有放,怎么不想回去看看呢!于是他们去邀程凤娇,程凤娇正是一个女生在学校待不住,就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并说请他们到她家去玩。他们也高兴地接受了。于是“三安”人一同往程凤娇家奔去! 程凤娇家在江苏淮安县,程爸妈都是县农机厂工人,工资并不高。因为是双职工,收入还算可以的。程凤娇有一姐姐,已出嫁。其夫是县公安局的公安。还有一个弟弟程志平,在读高一,学校停课,经常在家里的。 突然家中来了两位姐姐的同学,程爸程妈还算热情,程志平尤感高兴!平时程家女人多,程志平很少跟他们说话。一下增加两位哥哥辈的同伙,话也多起来了。 程妈觉得只是住宿不好安排,两位男同学不知那位与女儿好点,不可分别对待的。 程凤娇说:“我晚上去姐姐家睡,顺便看看姐姐、姐夫及小外甥女。让两位同学与志平挤一挤吧!” 数学脑袋就是灵活,只能这样安排。程家有两室一厅已经很不错了。程志平房内有平头双人床,还有一张上下铺的双人床。小时候,程家三姐弟。两个女的大一点,分别睡上下铺,程志平是男孩,在程家地位较高,又最小,是重点保护对象,他一个人睡平头双人铺。 晚饭比较客气的,女儿回来,又带了两位同学来,程妈买了些菜,做了一桌子菜,有七八个碗。张平安与汪兴和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学生串门,两手空空,是没有礼品的,白吃实感惭愧。张平安想了,若是他们到我家,我家也会热情接待的。既来之则吃之。就心安理得地饱吃了一顿。 饭后,他们在程凤娇的陪同下,去街上看了看。程凤娇就去姐姐家了。 (2)抢救刘家 张汪二位就回程家,想早点休息。没想到程志平与两位“哥哥”一下子就熟了。三个人越谈越高兴,越谈越兴奋,真是相见恨晚,越说越投机,不觉得夜已经很深… “救命啊!救命啊!”夜深人静,突然听见喊救命的声音。 最先听到的是程志平。他说:“你们听,好像是有人喊救命!” 张平安说:“是的,我也听到了,大家快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 汪兴和说:“我们还是各自拿一样东西吧!” 于是三个人各自拿了一样防身工具,跟着程志平冲了出去!程志平路熟一下就冲到了离家不远的一座小平院里,院子不大,只住了两户人家,院子门大开着,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听不见了声音。程志平带头冲了进去,灯光下,两人躺在血泊中… 张平安伸出手指摸摸他们的鼻息说:“快!送医院!” 程志平背着那个男的,张平安背着那个女的,急急忙忙的送去了医院… 由于送来及时,经抢救都保住了生命。 这是发生在淮安一起入户偷劫案,户主是县人事局局长刘家,小偷探听到,刘家就是夫妻两个住,家中情况一定很好。根据调查,户主还是在县委做事的,工资一定很高。所以晚上12:00以后,悄悄的进入到刘家,当小偷拿到一些钱财后,准备逃走时,被户主发现了,刘局长见只是一个人,上前与小偷撕打起来,刘的老婆,也跟着帮丈夫的忙。小偷急了,只有掏出随身所带的匕首,对刘夫妻俩进行威胁,刘身为国家干部,根本不怕他的威胁,竟然上前去抢夺小偷的匕首。小偷更急了,挥舞着匕首,做出更加要刺杀的动作,不期真的一匕首刺进了刘的左胸,真的出了血。三个人都紧张,小偷企图逃跑,刘的老婆又有晕血的毛病,但是还是紧紧的抱住了小偷的左脚,小偷为了逃跑,又向刘的老婆右手刺了一刀,就慌慌忙忙的逃跑了。刘的老婆喊出了救命的呼声,就完全晕过去了。 刘局长命大,匕首的位置离心脏还有一寸多远,只是出血过多,如果不及时抢救,十之八九就会一命呜呼!刘夫人只是被刺伤了手,晕倒的原因主要是晕血,稍加治疗、护理就可以了。 程志平和张平安都累得够呛,是汪兴和报的案。县公安局,马上派出了刑警队,其中就有程志平的姐夫彭一波,怎么破这个案子的过程,省去不写了。彭一波是立了功的,以后他升了官,当了刑警队副队长,这是后话。 第2天早上程妈起来,发现儿子等不见了,把程爸、程妈急坏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程家到刘家不远,可是到医院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刘家发生的事他们更不知道。因为刘家就没有人在家嘛!本来程志平和张平安是要汪兴和回去看看的,可是汪兴和报案去了,医院里又不让程志平和张平安离开,还是刑警队来了之后,彭一波同程志平说:“志平!你回家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吧!” 程志平说:“算了,等天亮了再回去吧,不要吵了他们睡觉!” 天亮了,经过刑警队的同意,程志平等三人才回到了程家,这时程凤娇也回家了。 程凤娇说:“想不到你们三个男同胞还做了件大好事,值得表扬!爸爸妈妈!我去买菜,做点好吃的给他们,犒赏犒赏他们!” 程志平说:“我的好姐姐!最好的犒赏,就是让我们睡一觉!爸爸妈妈!你们忙吧!让我们睡一觉好吧?” 下午,刘夫人在彭一波的带领下,来到了程家。刘夫人说:“今天我只能口头感谢,先来认认门,等我老公身体好了,我们再来当面重谢!听说另外两位是大学生,是来做客的,我老公说了,等他身体好了之后,一定会来重谢的!” 程志平说:“阿姨客气了!不用谢的,这是我们年轻人应该做的!叔叔好些了吧?”刘夫人说:“谢谢小兄弟!我那个老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事情发生在晚上,连隔壁住户都没有听见我的呼救声,要不是小兄弟你们,事情的后果真不堪设想,你们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谢谢,谢谢!以后一定会重谢!” 张平安和汪兴和他们可不能在这里等待人家来感谢,他们在淮安玩了一天两天,就告别程凤娇一家,返回自己的家乡了。 至于刘家怎么报答他们,以后再说。 wap. /111/111631/28960790.html 9、大娘报恩 前面说了,赵金菊从上海回家来了,家里当然很高兴,尤其是孙二娘,眼看着闺女一天天长大,已成了一个标致的大姑娘了。胸前已经是可以把衣服撑起来了。金菊今年十九岁,农村习称虚岁二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因为读书,就耽搁下来了。现在女儿不读书回家,谈婚论嫁的事情又提到议事日程上了。赵金菊实在是无事可干——是父母不让他们干。一天,孙二娘就盯着女儿问:“金菊,张家哪小子没有回来呀!” “你问的是张家桥镇的张平安吧?”赵金菊平心静气地对娘说:“娘唉!人家有名有姓,不要喊哪小子,这不好听!” “哟!教训起娘来了,不是和他好上了吧?”孙二娘调侃地说。 “娘,不要乱说,他是出去串联去了!”赵金菊是听娘的话的,叫她不要与张平安接近,她就不主动接近,张平安邀她去串联,她就没有去。怎么会和他好上呢?二娘也真是的,说得赵金菊还有点不好意思,年青人脸皮薄,谈到男女间的事,一下脸都急红了。 “你急什么呀?娘不是怕你陷进去吗!”见女儿脸都红了忙说:“不去串联好,一个大姑娘家跑到外面去疯,娘不放心!回家好,在家好好休息吧!” “好,好!娘!今天我帮你卖茶去!”赵金菊回来已好几天了,整天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做,除了上星期天大娘家去玩了一次外,再也没有出门。 “要得,我今天正有事要到你大娘家去一趟,你就去茶亭吧!”说罢母子俩拿上热水瓶、茶杯等,就一块去茶亭了。孙二娘又交待几句就奔姐姐家去了。 孙艳姿的姐姐叫孙艳英,别名孙大娘。丈夫周文彬,不是明朝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周文宾,音同字不同。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距张家桥镇只三里的周庄。周庄位于赵庄的西北约四里。俩口子都是生产队出工。有一儿一女。 儿子周泰念了几年书,高中还未毕业就辍学了。一是不会读;二是不愿读。不愿读就读不好,就不会读了。从小就淘气,喜欢打架,还有一点讲义气。跟着村上的周鸿师傅学了几手工夫,在乡里算是有两下子的。现在公社当保卫干事,与公社江主任的儿子江中流属中学同学。 江主任给儿子取的浑名叫中游,说他不求上进,甘居中游而命之。江中流则乐意接受,不是有民谣说:“三分好,三分好,不留级,不补考”吗!他的学习成绩大部分三分(五分制),只有体育成绩是五分,跟周泰一样。这两个人成了好同学,好朋友。江中流很羡慕周泰的两下子,俩人就象亲兄弟一样。不过江中流没有不上学,江主任不同意,好歹江中流混了个高中毕业。江中流大学是没有希望上了。可工作还是可找得到的。就凭江主任的面子,在公社内安排个吧人,不是问题。江中流就在镇机械厂当保卫干事。 保卫科就三个人,他就仅次于科长。有一次顶撞科长,竟动手推了一把,科长四脚朝天,硬是半天爬不起来,科长奈他不何,人家有关系呀,只好撤退另谋高就了。保卫科三人走了一个,仅存两个。还有一个是只办事的老实人,是工人中提拔后转干的干事的。厂部想安排人来接科长的位,可动员了几个竟没有一个愿意去的。科长的位置只好缺着。 位置是坐人的,江中流坐上去了,有没有名份他不在乎。例如厂里开中层干部会,保卫科得去人听听吧,谁去呢?江中流呀!虽不是科长,也不是中层干部,可他参加了中层干部会。也有溜须拍马叫江科长的,开始江中流还真不习惯,毕竟自己不是科长嘛。可慢慢地习惯了,就时不时地也答应一声。 说句公道话,江中流虽然没有被任命科长。可他还算尽职。也就是说,他做了科长职权上的工作,这一点还算不错。厂领导也还满意。 镇机械厂是镇公社下面的一个附属厂,生产一点农用工具——简单机械。主要的任务是农业机械的修理。厂子不大,不认识江主任的很少,不认识江中流的没有。厂长是很懂味的,看中流还可以,科长的事他干了,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当保卫科代理科长。他不是早就代理科长了吗?怎么还要代理呢?官场上的事,说不清。 江中流当然很高兴,江主任也很满意。他鼓励儿子要力争上游,再也不要在中游徘徊,教儿子要政治上要求进步,早日加入党组织… 江中流还听话,真的努力起来。他没有忘记同学周泰。经常在父亲面前提起周泰,说周泰好话,说他会武功,能不能在公社武装部给他安排个差事。不要说周泰还真有运气,正碰上公社武装部缺人。武装部余部长几次提出过要求,说民兵搞训练缺帮手。有此要求,江主任正给儿子一个人情,说:“好哇,叫他明天来家里玩玩吧!” 来玩玩实质上是面试。来家里是便于收礼。面试周泰不怕,个子虽不很高,但健壮,五短三粗的,象农民又不象农民。有一股英雄气概的样子,他不怕面试。听江中流说,要他到他家里去玩,恐怕不是空手可去的。周文彬俩口子加上小女儿,一家商量了一番,决定提两条香烟去。又不能太明显,就用书包背着去的。 这天天气还好,是个大晴天。5月的天,气温不算高。周泰是来过的,只是从未碰到江主任。今天是江主任约来的,一定在家。进得门来,周泰发现客厅已使用上风扇了。江主任正在看报纳凉。周泰在江中流的介绍下喊了声“江叔叔!”周泰认为喊叔叔比喊主任要亲些。 江主任抬头看了看周泰,又看了看儿子说:“不错!比中流健壮!”他也不问其他情况(其他情况,江中流早说过了),又说:“小伙子,到武装当个干事,委曲你了,好好干,以后有机会再提升吧!” 就这样周泰进公社武装部干事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对于周泰家来说,怎么能忘记江中流这个大恩人呢?尤其孙大娘,时常提醒儿子,要对江中流好。一次周泰说:“怎么个好法?我们又不在一起共事!”周泰反问娘的同时,又突然“啊”的一声:“娘,江中流还没有找对象成亲呢!你给他介绍个对象吧!” “江中流还没有找对象?”孙大娘象是反问又象是自语。于是孙大娘立即想到外甥女赵金菊。 孙二娘是奉姐姐的召唤来周家的。传信的只是说有事,至于什么事没有说。姐妹俩见面比往常亲热,叫孙二娘有点摸不着头脑,就问:“姐!找我什么事呀?”。 大娘看了看妹妹说:“妹!喜事,喜事呀!” 孙二娘更是摸不着边了。又问:“什么喜事呀,外甥要结婚了?” 孙大娘说:“他呀,早着呢!参加工作才几天,就想结婚呀!对象都还没找呢!我说的是你家呀!” 不管孙二娘怎么反应。孙大娘就一五一十地把她的如意算盘打开了。她相信妹妹会同意这门亲事,外甥女也会很满意的。在乡村里,女孩嫁个有工作的、嫁进城里去,都是别人很羡慕的事,更何况江中流是公社主任的儿子,是当官的,又是国家干部(公社附属工厂的官是否是国家干部得打个问号)。因此孙大娘认为对妹妹家是天大的喜事。 孙大娘没有想过如今赵金菊是大学生。孙二娘也没有想过女儿还是在校学生。更不清楚大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不过孙二娘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她怕还是做不了女儿的主。因此她对姐姐的一言堂,只是表示赞成,但是她不就应吮。理由是婚姻大事得跟女儿商量商量!不管怎么说,姐妹俩相聚一堂,有说不完的家常话。孙大娘热情地款待妹妹,留吃了中饭,直闲话到下午约四点钟,孙二娘才想到了回家。 wap. /111/111631/28960791.html 10、爱情初探 事情就是巧,说是无巧不成书嘛。就在孙二娘刚刚离开茶亭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平安出现在赵记茶亭上。 张平安是从淮安回来的。回到家中父母都很高兴,由于暑假没回来,家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做父母的总是不放心儿子的。见儿子平安回来,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叮嘱儿子在家玩,别到外面去惹事。 天天在家呆,看着父亲忙做活,就想帮帮,好打发时光。张妈说:“儿子,你千万别沾手,那不是你要干的事!” 张妈鼓励他出去玩玩,不惹事就行。过去春天出游叫“踏青”,现在是秋天,就叫赏秋吧! 赏不赏秋不晓得。但提醒了张平安,要到赵庄去耍耍。赵庄风景美,人更美,时刻在心中想起的金菊妹妹,该到试探试探的时候了。 这次见面又是茶亭。赵金菊见到张平安就说:“回来了!”意思是他总算从学校回家来了。 是呀!张平安回家来了,他今天有打算是去赵金菊家的。上次在赵家还吃了一餐饭。可今天他只是想邀赵金菊出来,陪他一块去赏秋,好谈谈心,说些想好了的一些话,没想到在茶亭就碰上了。初步言语中发现孙二娘是串亲戚去了。走了好,机会来了,俩人正好谈话。 “你呀,不去串联真可惜,北京可好玩了!” “是吗,北京肯定好玩,可惜我没有去!”听她的语气,是有点后悔了,后悔就说明,她还是乐意同他去的。 “没有关系,有的是机会,以后我们一起再去!”张平安马上高兴地说,好象赵金菊已经答应他,跟他一块去旅游似的。 “好是好,就怕我娘不同意!”赵金菊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她自己是没有意见,只是娘不同意。娘跟她说的,不要与张平安谈爱,他是独生子。张平安有两个姐姐不行,女的再多也没有用,农村女孩是不接后的,叫绝户。传宗接代的必须是儿子,张家儿子就只一个。一个就是独生子。上次赵金菊去张家,参观了一下,觉得还是不错的,算得上是好人家。张爸有手艺,住家有房子,有房子住就不错。有吃有住的人家,算上等人家。 “只可惜,我不能嫁过去呀!”当然,这是赵金菊的心里说的。说不出的心里话。 张平安听到赵金菊说娘不同意,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不明白,就试问了问:“为什么说你娘不同意呢?” “傻瓜!就因为你是独生子呗!”话已出口,赵金菊就知道失言了,他只是邀她去串联,又不是要她嫁给他,怎么说出了“你是独生子”的话呢! “啊,我明白了!”张平安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拒我远远的,是害怕我沾上你哟!”停了一下又说:“难怪你娘对我冷淡,原来是认为我是独生子,不能当上门女婿呀!” “什么上门女婿,我可没有这个想法!”话都是这个份上,赵金菊也只好红着脸,说出自己的真实思想了。 “唉,真是杞人忧天。现在谁还讲究这个,难道我们大学生还会到农村去当农民吗?只有农民才有这种思想和做法。”话题说开了,张平安就要说个透!“我们是大学生,是要服从国家分配的,到哪里工作,还是个未知数呢!退一万步说,大学生以后就是国家的干部,有国家干部搞招郎入赘的吗?” “真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赵金菊好象觉得自己有点傻。刚才还说人家是傻瓜呢!上了大学的学生,怎么可能回来当农民呢?有的,历史上是有的,现实中也有的,只是极少的特例。乐平县就有一个,他姓牛,牛某大学毕业后先工作在城里,因失恋而自弃城市生活,回乡当了一名花匠。种各式各样的鲜花,供人们欣赏,供单位作礼品,供有钱人作摆设。也种些疏菜供自身食用,算不算农民不清楚。还有没有不清,他们不了解而已。 不过赵金菊仍然觉得有点对不住父母似的。万一分到外地工作,那么父母不是就没有人管了吗?因此她说:“服从分配,那是当然的。不过我一定要求回家乡,至少离家不能太远!”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我一定要求分回县里来,最好是回母校!”张平安是乐平县中学毕业的。赵金菊是张家桥镇中毕业的。 误会消除了,俩年青人越淡越亲,就差一点表态定终身了。快中午了,赵金菊邀张平安去她家吃饭。 “家里,不知你要来,甭客气,你就去将就一餐吧!”说是这么说,赵金菊还是搞了几个菜。弄得赵金菊的爷爷奶奶还不清是怎么回事。二娘不在家,赵爸又不管事,好象赵金菊就是一家之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人也不吭声。这餐吃的是不明不白的饭,比前次不冷不热的饭有意义。这是因为两个年青人的思想倘开了,他们间的距离拉近了,比原先的关系进了一层,能说意义不大吗? 饭后俩人又在茶亭谈了好一会,没有时钟手表,无时间概念。但是太阳偏西了,必须在孙二娘回来前分开,这是两个人的默认意见,必须留点空间,让赵金菊与娘沟通,才能再说。 于是张平安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去了。 wap. /111/111631/28960792.html 11、赵江初识 孙二娘也是带着喜悦的心情回来的。 孙二娘想了,不管怎么说,江家是地面上的官户,江主任就是大头领。与大头领攀亲家是攀上高枝了。若是此事能成,能说不是大喜事?那多体面呀!能不教孙二娘喜悦吗? 母女俩是在茶亭会的面,两个人都高兴,可以说是同喜!但不是喜的同一件事。 孙二娘会观眼色,见女儿面带桃花,喜于形色,就问:“菊儿,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没有什么事呀!”赵金菊忙反攻为守地问:“娘!你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呀?是不是路上捡到金元宝了?”这是逗孙二娘呢! “什么话呀!哪有金元宝捡!”孙二娘一边帮女儿收摊子,一边告诉她去姐姐家的事。最后告诉她,明天到大娘家去玩,说她表哥会告诉她做什么。 这不是安排相亲吗?赵金菊耐心地听完娘讲的故事就觉得不对,要她去玩,明明是相亲吗! “娘,我可不去!”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怎么行!我可是答应了你大娘的,你不能驳我这个面子!”孙二娘也硬起来了!“明天无论如何得去,算我求你好吧!”话又软下来了。 “娘,去可以,但成不成,我可不保证!”赵金菊见娘软下来,看在娘的面子上还得去一趟。见一见怕什么,他们还能强迫我不成!这就是赵金菊的想法。说着话一会就到家了。 晚上,赵爸告诉孙二娘说,上次来家吃过一次饭的,张家桥镇的赵金菊同学,在家吃的中饭,说赵金菊对他蛮好的,是怎么回事? 孙二娘听丈夫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对丈夫说:“什么同学,他们不是同学!”孙二娘非常遗憾自己的丈夫怎么这么不清白,来了两次家中吃饭,连他的姓名都弄不清,还来问她“怎么回事”!好的是赵爸不吱声,不清白就不清白吧,反正家里的事,他也懒得管。自从他再也不能尽丈夫的责任,觉得自悲,对不住婆娘,对不起赵家祖宗后,家中大小事宜一概交婆娘管了。 孙二娘不睡了,跑到女儿房间,把她喊了起来。赵金菊家是旧平房,总共两间半房。一间正房,孙二娘俩口子住着,一间偏房是爷爷奶奶住着。赵金菊小时候跟爸妈睡,大一点就得移出来,移那里去。爷爷奶奶偏房小,也不方便安排,于是,孙二娘就自己动手,把厨房隔开一小半给赵金菊住,放一张单人床而已,故称半间。 房子小,没有摆凳子。孙二娘只能坐床上。孙二娘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张平安那小子又来干什么?”这是质问。 赵金菊说:“什么哪小子?娘!人家可是帮过我的忙的,对人客气一点好,过何拆桥的事我不能干!” 孙二娘见女儿教训起自己来了,一时也哑巴了。可一想,不对呀!女儿怎么会如此维护起他来了,就问:“菊儿,他到底来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干,就是在我们家吃了一餐饭。”然后才慢慢告诉她说,他跟她讲了他出去串联的见闻,她觉得新鲜就多问了几句。 “就这些?”孙二娘又紧了一句。 “还说了,他邀请我到他家去玩。”赵金菊说:“他家不错,房子蛮大的,屋后还有小菜园呢!” “菊儿,算了!莫再去了!”孙二娘心平气和地说:“你回上海应该是可以自己去了,不要再去麻烦人家!”实质上,孙二娘是怕别人来麻烦她,耽心女儿与他走得太近,会给她惹麻烦。 “不麻烦的,张伯伯很好的,他妈妈也不错。只是他的两个姐姐,我都没见过!” “什么,你还想见他的姐姐?”孙二娘有点莫明其妙了。女儿居然说出还要见他姐姐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吗? “娘,怎么啦?我只是说到他家玩,没有见到过他姐姐而已,到人家玩玩怎么啦?我又不是嫁到他家去,你紧张什么吗?” “什么呀?菊儿,千万嫁不得!嫁不得呀!”孙二娘是急了,她把“不是嫁”误听为是“要嫁到张家去”了!“我不是跟你讲过吗,张平安是独生子,不可能当上门女婿的。你是无论如何不能嫁出去的。”孙二娘叹了口气又说:“要是这样,赵家可是要绝后了。” 说罢,孙二娘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怨什么,怨丈夫无能,怎么只生了个女儿,就再也不能生,眼看着赵家绝后就在这一代了。 “娘,不要老思想,什么绝后不绝后的,我不是你女儿吗?现在男女都一样。我现在是大学生,毕业工作了,就是国家干部。怎么可能回家当农民呢?”这句话是张平安的意思,现在已变成赵金菊的思想了。正好用来开导娘。 孙二娘的眼瞪的圆圆的,正望着金菊。金菊又说了:“将来工作了,我就是公家的人,那有什么嫁出去,嫁进来的,那是自由恋爱,男女平等。什么上门女婿,上谁家的门?上我们家呀!住哪里?跟谁住吗?我都不在家住了,必须住工作单位!”赵金菊开了腔,居然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到那时,我会把你们接过去住,让你们享清福!” 孙二娘听进去了。圆圆的眼睛眨了眨,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听女儿滔滔不绝的话语她觉得不单是女儿的胸脯长大了,大脑也长大了。是一个成熟的大姑娘了。尽管女儿描述的未来还很模糊,甚至遥远。但女儿的孝心显露出来了。还能说什么?就等着幸福的明天吧! 第二天茶亭是孙二娘去卖茶。她一大早就起床了,也许是高兴,也许是不安。高兴的是女儿已成熟,知道要孝敬父母。不安的是姐姐那里怎么对付?总而言之是想了又想,半天才睡着。一觉醒来,天将亮了。准备好早餐,喊女儿起来,叮嘱女儿早点去大娘家,自己则去茶亭了。 周泰按约定是在家等待。比赵金菊早到的是江中流。江中流江代科长,今天是打扮了一番。梳得溜光的头发上还涂了点油,个子不矮但有点瘦,毕挺的外套显得有点空,但容光焕发,一副春风得意的派头。赵金菊进门就发现,江中流有点象上海人说的“瘪三”。在上海待了一年多没见过,但听说过,说瘪三是瘦瘦的。 不过赵金菊可没有打扮,和平常一样:学生装,内穿红毛衣,外套兰色的春秋夹衣,似青年装,似西装开领的哪式样。一条兰色的长裤,与上衣一样兰色,只是布鞋是黑色的,头发是黑色的。正是中间兰、两头黑的标准学生装着。衣着只是外表,身材摆在哪里呢,有一米六五的个头,不胖不瘦。关键五官端正,真是脸是脸,鼻子是鼻子,若是化点淡装,就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 江中流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不免有点紧张。可眼睛仍盯着不移。 周泰忙介绍说:“这是我表妹赵金菊,这是我朋友江科长,江中流!” “啊,江大科长!”江中流以为是喊“江代科长”,忙谦虚地说:“临时的,临时的!很快就会转正的。” 赵金菊也没有听他解释,自己也没有解释又说:“大科长,不必解释。告诉你吧,今天我们见面是个误会。是我大娘不了解情况,我是有对象的。不过我娘也不清楚,是昨天她要我来相亲,我才告诉她的,表哥更不清楚。所以我不能再谈朋友了,再谈就是脚踏两只船,很危险,是会掉进水里去的!”赵金菊吞了一口口水又说:“江科长,真对不起!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 赵金菊的话象一盆冷水,浇在了两个年青小伙子的头上。看到两个失望的样子。赵金菊又说了:“大科长,对不起,象你这么好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对象没有,只可惜我没有这福气呀!”说罢朝周泰看了看问:“哥,我大娘呢?” “菊儿,我在家呢!”话已落地,人就从房间出来了。 “大娘,对不起!既然你在家,我也不再重复了。大娘,想必你也听清了!”赵金菊说完好象有要走的意思。 “妹子,不忙走!”回过神来的周泰开口了:“既然,你说江科长条件好,不妨和你的朋友——就算是对象吧,比较比较,在没有结婚前选择对象,这不叫脚踏两只船。我们都不知道你找了对象,况且外人呢!外人那里管得了哪么多!” “菊儿,你哥说得有道理。”孙大娘只好老将出马了。“谈对象是可选择的,你不妨先与江科长交往交往?” “大娘,这样恐怕对不住江科长。你知道我马上就要返校,恐怕没有时间再待在家。交往一事,怕难以实现!”说罢,赵金菊真的摆出了要走的架式。 “妹子,既然你要返校,以后就保持通信吧!再了解了解!”周泰认为通信也是交往。 “泰弟,算了,既然你妹子已经有对象了,那就算了吧!”江中流听了半天他们间的对话,终于开口了。 “中流兄,你不知道,我认为我妹子有对象那是假的。据我所知,大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江中流喊他弟,他就喊江中流为兄。这叫称兄道弟,比喊科长亲切点。 “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开的是不准谈。那私里下谈,搞地下活动的就多了。这种事是要禁也禁不住的,你妹就是地下工作者。你也不清楚是吧!再说,你既然知道大学生不准谈恋爱,那你还给妹介绍对象,你不是引导你妹公开犯错误吗?大娘,你说是吧!” 听到这里,大家都哑了,江中流说:“对不起!这事就算了吧,我还要赶去开会,大娘!那我先走了!”说罢也向赵金菊挥挥手就走了。 剩下孙大娘母子、赵金菊三人,周泰说话了:“妹子你好大的架子,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呀!”又朝他娘发牢骚:“娘,看你做的好事,叫我怎么面对江主任!”说罢要走,被赵金菊拦下了。 “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娘是好心做好事,只是不了解情况而已,我不是说清了,也向你的泰兄赔不是了吗?人非圣贤,谁人都可能犯错。请你原谅小妹,谢谢,谢谢!” “谢个屁!”周泰走了。 “大娘,是我不好,以后你给江中流介绍别人吧!”告辞大娘回赵庄了。 wap. /111/111631/28960793.html 12、试探父母 赵金菊总算应付过去了。心情是愉快的。于是一路轻哼着歌儿往回走。可惜初冬时节,野外没有什么花儿红,草儿绿的可看。然而山上的松树是青翠的。苍松劲柏,预示着长长久久永不衰落。少年思春,渴望着有永久的爱情! 回来跟娘汇报了相亲(不算相亲)的经过后。孙二娘问:“菊儿呀!你不是已经有目标了吧!”孙二娘瞅着女儿那放光的脸儿说:“若是有合适的,你就自由恋爱吧!不过,得让我参谋参谋,把把关,我怕你年青,会上当受骗!” 孙二娘是放她自由,却不松手,还要亲自把把关。 赵金菊说:“娘,你见过的。” “啊?”孙二娘瞪眼睛看了一下女儿说:“什么?我见过的。” “是的,你见过的。”赵金菊再次确定。 这下孙二娘完全明白了。他见过的,与女儿有交往的,不就是张平安吗?可是还是问: “是不是张家桥镇的张平安?” 赵金菊说:“是的,娘!怎么样?” “不怎么样!”孙二娘肯定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是独子,不可能上门的吗?” 赵金菊说:“你看,娘!我才跟你说过的,怎么就忘记了呢?” 孙二娘恍然大悟似的,又“啊”了一声,想了想。然后说:“张平安嘛,长还长得可以,接触过两次,为人还算可以吧。可不知他家怎么样?”人可以了,得查查家底。 “他家,我去过一次,有一栋大屋,足有四间房。”赵金菊把看到的情况,一句话就介绍完了。 “你激动什么,我不是问他家住的房子,我是问他父母的态度。”也许是孙二娘的话没说清楚,也许是赵金菊理解错了。 “什么态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妈妈是家庭妇女,他爸爸是桶匠师傅。”赵金菊老实回答。 “那怎么行,这么大的事,父母应该知道。”孙二娘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哪天约他到家里来玩,我来问问。” 赵金菊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她只是想:既然是自由恋爱,又不是让他当上门嗯,女婿,父母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呢! 母女谈话暂告结束。 有句俗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张平安从赵庄回家,确实喜形于色,被娘发现了。知儿莫如娘嘛,不要说娘,连桶匠张一富也察觉到了。 “平儿!”张妈喊平安简称“平儿”,这与红楼梦中王熙凤喊的“平儿”不一样,人家“平儿”是女的,是位美人。张平安是男性,当然张平安是帅哥,可作美男子去理解。儿子在母亲心目中是最美的。张平安是清楚的,“平儿”“平儿”的不好听,尽管不喜欢,但也习惯了。 “嗯,娘!”平安还是应了一声。边吃他的饭边问:“娘,我听着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娘是问你,今天怎么那么高兴?”张一富发话了,他知道老婆要问的话,帮老婆问了。“今天到哪里去了?在哪里吃的中饭?”后面的话可一定是老婆要问的,也是他想问的。 “在一个同学,啊,不是,是一个熟人家里吃的饭。” “熟人,你跟谁很熟呀?”张妈又问了句:“不是又到赵庄去了吧?”张妈清楚,说不是同学又认识的熟人,只有是赵庄的那位姑娘了。 “娘,是的!”张平安老实交代。他正想找机会和父母商量呢! “平儿!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张妈立即想到儿子今天的表情,一定是谈恋爱了! “娘,我们只是一般的熟人,还谈不上恋爱对象。”张平安说的是实话。 “平儿,谈对象就谈对象,可不许欺骗人家喲!我们可是正派人家呀!”张一富可是远近闻名的桶匠师傅。靠手艺吃饭,从不欺负人家。行得正,坐的稳。可不许儿子在外胡来。 “是,爹!”张平安说:“我不会欺负人家,你儿子不是那种人!” “好,平儿!我们相信你。如果你看上了人家,你就把她带回家来,让娘再仔细看看!” 上一次赵金菊来张家,张妈根本就没在意。既不是与儿子同学,又不是家中熟客。说是老乡。儿子到了上海,凡是乐平县的都可称老乡,老乡而已! “好哇,娘!下次我就约她来!”张平安的目的,就是跟父母说明一下他与赵金菊的关系,目的达到了,下面就是约会赵金菊了。 wap. /111/111631/28960794.html 13、二进张门 一九六七年元旦,放假两天(加一星期日)。农村与城市不一样,农民不兴元旦,奉仰的是农历年。城市则不一样,元旦春节都热闹。张家桥镇介于农村与城市之间。元旦还是放假的,平时不怎么热闹。可张家不一样,今天有贵客登门,与其它人家是不一样的。 赵庄距张家桥镇约七八华里。年轻人走不要一个小时就可到。赵金菊早上起来。孙二娘就叮嘱女儿:换件干净的衣服,吃了早饭就去。赵金菊听娘话,不单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悄悄地打扮了一下。所谓打扮,不是涂脂抹粉,画红描眉。只是梳了梳头发,扎了两条小短辫。穿的不是黑布鞋,而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是为上体育课买的,孙二娘是有意见的。说什么乡村小路,尽泥巴,穿白鞋易脏,白的会变成黑的。赵金菊平时很少穿,上大学都舍不得带去。今天特殊,寻出来穿上了。天气好,路好,不至于弄脏弄黑。 大概九点钟。张平安就站到家门口向公路上张望。约好九点半左右到的,现在还是九点钟呢!张平安想,约了人家,自己是不能迟到的,宁可早点出来等人家,绝不能人家来了都不知道,那多不礼貌呀!可等人心焦,哪怕是五分钟,也是难熬的。越是心急,越觉得时间慢。张一富看到儿子那样子,就对他说:“用不着那么性急,我在大厅呢!门口来了人我会知道的,你去帮你娘做点事吧!” “行了,行了!没有什么可要帮的,你等你的吧!”张妈见张一富说要张平安来帮她,她说话了:“到是你二姐怎么还不来呢?” 张平安的二姐叫张平心,平心自己改萍欣,中专毕业,嫁在本镇东头。丈夫黄细毛,与萍欣乃是同学。双双在乐平县税务局工作。说好元旦放假会早点回家的。第一、帮娘弄弄菜,做做下手;第二、帮弟弟参谋参谋。 约九点一刻,就听门口张平安喊了一声“二姐!”二姐终于来了。 “平安,我来迟了吧?我先到你姐夫家去了!”边说边进门喊爹喊娘后,接着说:“我们是搭的税务局的顺路车。所以先去细毛家看看。细毛待会儿再来!” 张平安没有进屋去周旋,继续在门外候着。不一会儿,就看见赵金菊了。平安向屋里喊了一声:“来啦!”就赶紧走出屋廊迎上去。 “金菊,来了!”张平安不知怎么称呼好,只有直接喊名字,他觉得这样会亲切些。 “嗯,来了!”赵金菊答应一声脸就红了。为了打破尴尬场面,她幽默地说:“站在门口喝西北风呢!”她早发现张平安站在门口张望。 “哪来的西北风?是东南风。房子朝南,西北风吹不过来。”张平安反应也够快的:“我是站在门口借东风呢!” 屋里已收拾停当。张一富今天歇工。靠在中厅屏下的大方桌也摆开了。周围还摆了四五张靠背椅。在喊过“伯伯”“大娘”后,又喊了声“二姐!”二姐是初次见面,不免多看了一眼。不错,二姐长得还漂亮,个子与自己差不多。可打扮时髦,不愧是在县城工作的人。气质差点,可能文化素质不高。张萍欣中专生,不算会读书,漂亮还算得上。不是说漂亮女孩就不会读书。但若爱打扮的女孩,读书就会差点,这是因为打扮要花时间、花精力,这不免会分心,刻苦读书就谈不上了。这也是一般规律,漂亮是天生的,爹妈给的。刻意去打扮,只能是弥补先天的不足。赵金菊天生丽质,从不打扮是自然美。她书也读得好,还考取了大学。 张萍欣仔细地观察了赵金菊,她发现赵金菊:五官端正,瓜子脸:白而嫩,柳叶眉:细而长;一对大黑眼珠,镶嵌在两个白眼窝中,炯炯有神。身高约一米六五,比自己还高二厘米。是“增之太长,减之太断”(描写杨贵妃的身高)不胖不瘦,苗条身材,十分匀称。两条小短辫,头发是乌黑乌黑的。穿戴似学生,是实实在在的小美人胚。若是加工一下,那就是大美人了。 张萍欣看了半天,没有吭一声。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就借个理由,与娘进厨房去了。张一富也说要出去走走,就溜了。 张平安招呼赵金菊茶水后,觉得离开饭的时间还早,在家说话不方便,就约赵金菊出去走走,两个年轻人就出去了。 前脚一走,厨房里张萍欣就开始跟娘说开了:“娘,我看这亲事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张妈说:“我看他们还蛮般配的呀!” “娘,你不懂,这女孩太漂亮,弟弟不配!”张萍欣居然贬低弟弟,说他不配。 “瞧你说的,你弟弟长的也不错呀,怎么不般配?”张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哪里差。 张平安身高一米七六,身板结实,只是五官有点欠协调。头大,后脑微凸,也许是发达,学数学的人,大脑一定发达。论体力,是个十分好劳动力。可对读书的人来说,缺乏灵活,有点书生气。孙二娘很喜欢的,赵金菊也不会讨厌,要不赵金菊也不会登门造访。 但张萍欣认为:“娘,从表面上看,眼前还是可以的。第一、弟弟长的还算可以,可以对付得过去;第二、赵——赵什么?赵金菊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美丽。可以后,要是她觉悟到自己是那么漂亮时,恐怕弟弟就要被抛弃了。” “什么话呀,你弟弟怎么会被抛弃呢?”张妈被女儿的高谈阔论弄糊涂了。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有哑口无言了。 “娘!你不用急!待我了解一下她家情况再说。” 没过多久,黄细毛来了。手里提着几包点心,打过招呼,就把点心放在桌子上坐下了。 “细毛,放进房间去吧!”这是张萍欣的命令。她是觉得放在桌子上不合适,马上要上菜了。可黄细毛懒得动。 “你叫什么,平时不都是这么放的吗?”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不听,也不反对。 礼品摆桌上,这叫显摆。礼品越多越好看。面子上就越好看。可今大姐没回,没法比!没有大姐家的礼品,只给自己看而已。细毛为什么这样?他是瞧不起他连襟。大姐夫是挖煤的工人,尽管自己也只是个中专生,可他更瞧不起煤黑子。尽管自己的工资还没有别人高,可每次进岳母家他都把礼品摆在桌上跟其连襟比阔。可今天没有比的,又不愿拿开,张萍欣只好自己把它拿到娘的房间去了。 张一富,张平安与赵金菊是一块回来的。也许街道就那么点大,也许是方向相反,就碰上了。既然碰上了,打个招呼,说是要吃饭了,就一块回来了。 桌上摆了七八个菜。女儿他们回来也是这样的。关起门来是一家人嘛!可今天,有位生客,第一次上张家吃饭。张妈还是客气地加了两个菜。是不是能成为儿媳妇还不一定。但是既然请人家吃饭,一般的礼节还是要的。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张妈:“孩子!不要客气,大娘不会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将就点!” “大娘,蛮好的!我什么都能吃。这么好的菜,没有什么不好吃的!”赵金菊赶快说,菜多,好吃! “你们家,你是老几呀?”张妈发问了。 “娘,人家是独生子女,就一个!”张平安代言了。 “啊,是独生子女呀!那你娘怎么不生个儿子呢?”张萍欣接上口了。 “二姐,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爹娘只生了我,就不再生了。”赵金菊说不清楚。实际上她是清楚的,男女间的事,她不好说,故一推了事。 “那你屋里还有什么人呢?”张萍欣又问了。 “有爹、娘、公仂(祖父)、妈仂(祖母)”赵金菊回答很简单。 “妹子,吃菜!”张一富见老婆女儿盯着人家问,实感不好意思。就说:“你们老老实实吃饭吧!吃完饭再去说话!” 饭桌上不好再问了。饭后也没有再问,坐着无聊。张平安就邀赵金菊去他房间坐坐。张平安又把上次要送给赵金菊的毕业照片拿出来双手捧给赵金菊。赵金菊收下,把它放进了随身带的皮包或叫钱包里。也从里面拿了一张带在身边的毕业照片反赠给张平安。张平安看了看,高兴地和赵金菊一样,放进了自己的钱包中。交换照片,说明两个人开始交往谈恋爱了。 赵金菊是在张平安的护送下离开张家的,可赵金菊坚持,无论如何也不让张平安送得更远,一出镇就催着张平安回去了。 张平安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二姐的高音:“娘!她爹娘为什么不再生了?这不正常!哪一个农民不想生儿子的,有生了三四个女儿都还要再生的。只生一个女儿就不生了,这不正常!” “是呀!你说的有点道理,我也弄不清楚,等你弟弟回来,问问他吧!”张妈说。 “问我什么呀?我也不清楚!”这是实话,又是气话,他觉得二姐问得太多了点! “老弟,不问清楚不行啊,你不能糊里糊涂爱上一个人吧?”张萍欣是参谋长。参谋得了解情况。于是她又说:“老弟,赵,赵什么?” “赵金菊!”张妈插了一句。 “赵金菊家有四个大人,将来老了,她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你就跟着受罪吧!” “是呀!是呀!”张妈经女儿这么一提醒说:“他爹娘身体怎么样?” 这一句话提醒了张平安,他见过她爹娘。娘还可以,好像他爹脚不方便,是个瘸子,至于她爷爷奶奶,只是普通老人,没发现什么。张平安把知道的看到的,全告诉了娘和二姐了。 张萍欣一听说她爹脚有毛病就说:“啊!我明白了。可能是他爹身体有毛病,不能再生育了!” “不要乱猜,问清了再说!”张妈叫女儿不要乱猜,可偏偏被她猜中了。不过现在只是猜测,还是仍然不清的。 张一富没参与他们的谈话,他只跟女婿黄细毛闲扯。黄细毛是女婿,只是半个儿。是家里人,也算是外人。外人一般不参与这种事。不吭声为上策。黄细毛用的就是上策。她们的谈话不对外,但是张一富、黄细毛都听清楚了。当张妈拿不定主意时,就开口点将了:“他爹,你也说句话吧!” 张一富是个厚道人,说话比较稳重,一般不开口。儿子的事,由她娘管。可关键时,张妈还得问他,他是一家之主,地位极高。说话挺起作用的。 “我听到了!”张一富说:“我觉得萍萍说的有道理,不了解对方情况,不要盲目谈,再了解了解吧!”他望了望黄细毛,意思是你也表个态吧! 黄细毛本不打算吭声的,可岳父大人等他表态呢!再不说恐怕不好。那就说两句吧。 “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目的是一个,为平安弟把把关,参谋参谋吧!”他好像是做总结报告似的说:“先说一件事,是我家邻居王老伯,萍萍是知道的。王老伯的老婆生了个儿子就生病去世了。老伯上还有父母双亲。生活实在艰难。为了儿子,他再也没有再娶。儿子王运奇就是祖母一手带大的。王运奇是大了,可不好找对象。家里到不是十分穷,主要的原因是他上有三个老人要伺候。人家女孩不愿意嫁给他呀。后来经人介绍还是找了个农村来的。女方家也穷。能嫁到镇上了来就感到不错了。生活比她家好,也过得惯。只是伺候三个老人,她有点吃不消,还是开溜了。王运奇也没有办法,只好守着三个老人过。老人身体好时还可以。只要一个人生病,就苦了!小病在家熬着,大病住医院就麻烦了。做饭,伺候病人,守夜值班。连个帮手,换班的都没有。”黄细毛环视了一下大家接着说:“刚才萍萍说了,赵什么上有四个老人,四个老人哪,不好伺候的!我只是就事说事,不是结论,供你们参考!” 这个“供你们参考”,好像是帮张平安算了一笔帐。算账张平安的数学脑袋快得很。那是一比四,是呀,虽然不是上门女婿,但妻子家人老人病了,你总得关心吧!如果和赵金菊成了一家人,是两个人管四个人。工作若不在身边,自己不能全身投入。可妻子你不能不让她去照顾吧!若是俩人有了小孩,困难又增加了一层,妻子又要照顾老人,又要照顾小孩,还不得累垮呀!若是加上自己的父母,又是两个。不就是:二比六(简比为一比三)?当然啰,自己的父母还有姐姐们帮管。可妻子这边就不一样了。说了这么多,其实在张平安的大脑中,只是一闪念的事。 “听你们的意思,这对象是不能谈了。刚刚我们还交换了照片呢!你们说怎么办?”张平安只好问大家了。 坐在桌子周围的爹、娘、姐及姐夫,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审视了一番。还是张萍欣开口:“我们的意思,没有说不能谈,是说要了解清楚了再说!”又看了下弟弟说:“赵金菊人长得确实不错,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美女。初次相见,我就觉得此人了不得。若是她时运好,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没有人做结论,也不可能做结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况且赵金菊长得如此漂亮。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拿是不好拿的,丢掉实在是舍不得。 张家没有办法决定。 wap. /111/111631/28960795.html 14、母女反思 世间的事,有些是不能按常理办的。例如赵金菊主动上张家门,就不合地方习俗。赵金菊不傻,她明白着呢!之所以主动上张家是觉得张平安对她不错,也算有恩。第一次去上海,在车站痛斥吸烟青年,伸张正义,是帮她;车上找位置,一路关照是帮她;在上海时,几次去她学校约她去玩,买车票、吃饭等都是张平安掏钱是帮她;说买票,她还托他买过火车票也算是帮她。他就像哥哥一样帮她。他邀请她去家玩,吃餐饭算什么。他不在她家吃过两餐饭吗?这是朋友间的交往,正常!至于是男朋友,女朋友的什么,现在还谈不上。 回来的路上赵金菊想:张家人,尤其是二姐,象有点刁难她。瞧不起她家,瞧不起她的父母。问了一些不好作答的问题。爹爹不能再生小弟弟的事,她是问过奶奶的。她没有作答。对年轻妹子,怎么好说她爹性无能呢!只能推说不清楚。爹爹的腿拐,张平安是看见了的。爷爷奶奶也是见过的,还问身体好坏,显然是有点瞧不起他们。瞧不起他们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还谈什么对象?亏得还只是互换了张照片。只毕业照而已,送同学留念是一样的,没有什么。 赵金菊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已到自家茶亭。茶亭早停卖茶,大冷天还卖什么茶,但是她一见茶亭,就想起三年前的夏天(已是初秋),想起来那个满脸乌黑的小伙,上得岭来,进得茶亭,端起茶杯就一口喝干的镜头。看来张平安是有点霸气,也可以说是有点呆气,哪有不问价,不打招呼,就拿人家的茶喝的呀?至少是不礼貌!再看今天这样子,他好像是没有主见。听凭他娘与二姐的刁问。开始还帮她回了一句,后来就呆若木鸡了!真是有点痴呆。 晚上,孙二娘早早地来到女儿房间。赵金菊知道娘的目的,就主动地一五一十,竹筒子倒豆子,把在张家的事汇报给了娘了。孙二娘没有立即问话,而是思考了一会才说:“菊儿,这门亲事成不了,我们不谈了。” “为什么呢?”赵金菊已有几分不愿意谈的了,听娘的意思,也说不谈了,她倒要听听娘的看法。 孙二娘是农民,是家庭主妇。可她多年卖茶,见识过不少人。经过她茶亭的,不光是农民,有工人、学生,有知识分子,有国家干部等等,各式各样的人。虽然不与他们结识。可她听他们在茶亭歇脚时的交谈,看他们的行为举止,辨别一个人,大概还有一定的经验。她认为张平安本人没有什么,还算可以的。可从女儿的交待中,她看出了他二姐的刁蛮,有嫌弃她家的意思,是嫌穷,还是嫌人多,说不准。说实在的二娘早想过了,穷日子好对付,她能吃苦。可两个老人,老了要伺候,尤其是生病,就不好伺候了。加上丈夫是残疾,无劳动力,照顾老人的责任就落在她一人肩上。若是自己又老了,再生个病痛,这个家谁来管啊?原先指望女儿招郎,现又不行了,那么就只能指望赵金菊女儿一人了。她扛得起吗?老了怎么办?是一个大问题。今天是人家提出,还没有当面提出来呢!可这也是自然规律,是迟早会发生的,孙二娘觉得张平安靠不住。她已经知道了张平安将来工作会不在身边的。离家近,回来看看有可能,让人家在身边伺候不可能!所以孙二娘说:“菊儿,我们家穷,与张家不般配。我们家老人多,指望人家来伺候不可能!他不是看不上你,是他家看不上我们家!”二娘最后结论说:“事情到此结束吧!不要再发展了,我估计他家也是这个结论!” “不谈就不谈吧!娘!我们只是初步了解,你觉得不合适,我也有同感,不再往前发展就是了!”母女思想一致,赵金菊按既定方针办。 张家不是没有动静,是在悄悄进行。张家动用了张平安的大姐张平静。叫张平静去赵庄暗察,土话三个字:“察人家”。张平静,赵金菊没见过,见到也不认识。暗察是悄悄的,孙二娘家是不晓得的。根据暗察报告。张家的意见一致:不谈为好。 只有张平安保留看法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他是相中了赵金菊的人,比班上同学程凤娇强多了,还为系花呢!不过他有数学脑袋,懂得计算,也不会见色忘形,不听家里意见。 两个人的关系冰冻起来。来往仍然来往,只当认识的朋友处理。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去捅破这层纸。 wap. /111/111631/28960796.html 15、初四团圆 春节,是农村最热闹的节日。张平安家并不热闹。除夕晚上只有爹娘自己共三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女儿是在男方家团聚的。平安的二姐,在婆家吃了团年饭会来家看一下,是又要回去的。算不得团聚。 当地习俗,正月初一是拜新年,是邻居间村上人家,互相走动。年轻人辈分小,要给老年人、辈分大的人拜年。这些人邀帮结伙,村子大的,聚集的人会很多,在一帮人中有个领头的。例如到了某家门口,领头的人会高声喊:“拜年啰!”辈份小的,还会下跪,真的要跪在地上磕头的。而辈份高的,那怕是年龄不大,他也会不出门,就在家等着别人来拜他。辈份高,年龄又大的,甚至就睡在床上,不叫睡懒觉,而是叫享福。他是等着人家来跪拜的。热闹的场面无法描述。但是队伍一不进门,只在被拜者门口;二不出村,只是本族本村的活动。过去这拜年就叫“穿宗”,意思是把整个宗词人的感情穿在一起,团结一条心。拜完年才能换新衣(如果有新衣换),因为跪地是会把衣服弄脏的。 初二是拜新灵。去年死的人,有坟的叫新坟。灵位牌是供在家里的桌上(特设的)的,亲朋之间,有则来祭拜,无则不能来拜的,在家休息好了。 初三初四才轮到女儿和女婿带着外甥回娘家拜年。张家约定是女儿女婿初四来,对张家来说初四才是真正的全家团圆。 张萍欣与黄细毛来得早。一是路近;二是无小孩拖累。黄细毛心里想的是先到为君,后到为臣。虽是小女婿,他可是自己称大。另外礼品先来的摆在大厅方桌之左边(以出门定左右),左边则是厅的东边,古语有“文站东,武站西”!此乃朝臣的站法。他觉得文比武大。又是他要称大。 张平静俩口子来得晚。从矿上到张家桥镇有近二十里地,加上小孩,就靠吴由田的旧单车,载上两个人,能不晚吗?晚就晚一点吧。吴由田又叫吴由天,“天”与“田”是阴平与上声,他认为什么都是由天决定的,你就决定吧!可姓又不争气,姓吴。吴可是口在天上。可以理解为姓吴的人会吹牛,说大话。可吴由田不怎么认为,他说口在天上,是要少说话,有天看着呢!俗话说:“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佳,不知是他不愿多说,还是他不会说,反正他的话特别少。你看他把礼品一放(只能放在桌子上的右边),只喊了声:“爹!”“娘!”就不吭声了,至于小姨子,连襟他不会主动打招呼,因为他是老大,不说话,资格摆在哪里呢!可黄细毛俩口子从不喊“哥”或“姐夫”。黄细毛本来就瞧不起控煤的,他不会喊人。吴由田也不耻他,他跟他也无话可说,只好到厨房去干活。张妈不让,他就带着儿子去逛街了。小男孩随爸,进门时,在娘的教导下喊“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很喜欢的,拿了压岁钱给他,又拿了不少吃的,就跟吴由田出去玩了。 张一富是一家之主,大过年的,人家放假他也歇工,做事要过了“上七”再说。今天是初四,女儿女婿及外甥都来给他们拜年,是他们家团聚的日子,他高兴得很。坐在桌子的上方,背靠着椅背,一边品茶,一边与黄细毛在闲谈。张平静问了爹一句:“爹,上次娘让我调查的事,你们怎么处理了!” “什么怎么处理,这是你弟弟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张一富一推一个干净。 “叫我看,还是可以谈的,那天在赵庄我只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妹子真漂亮,在城里这么漂亮的女孩都不多见!”张平静发议论了。 “漂亮,光漂亮不能当饭吃,你养得起吗?”黄细毛平时不怎么干政的。不知为什么今天对大姐(他从不喊大姐的,第一他比平静年龄还要大一岁多;第二,平静是跟着吴由田受冷落。姐夫哥不喊,姐姐他也不喊)。发起难来了。 “黄细毛,我是跟我爹说话,用得着你来教训我吗?”张平静一直看不惯黄细毛的作风。有什么了不起!瞧不起这个,瞧不起哪个,不就是一小小的中专生吗?她想过,丈夫是挖煤的,可工资不比黄细毛低(矿工的工资是比较高的,还有奖金,比一般工人的待遇要丰厚得多),黄细毛瞧不起丈夫,就是瞧不起她,她必竟是萍欣的姐姐,萍欣是喊姐姐的,就黄细毛不喊。今天他居然代他爹说起她来了。要不是大过年的,她一定会教训他几句。不过她还是丢下一句话:“又不是要你养,你操什么空心哪!” 黄细毛那受到过这个气,想开口顶回去。可是当着岳父大人的面,顶撞他女儿,他不敢,还是闭上了嘴。可他心里不服,就只自我安慰自己,好男不和女斗。 “姐姐说得对!”张萍欣先是安定姐姐。随后又打圆场说:“细毛说得也有道理。”这是半斤八两吗?“找对象不是找花瓶,花瓶是好看,还可闻到花香,可不好伺候!你要浇水、施肥、你要不让它经霜淋雨。反正是要精心照料,才能开出鲜艳的花朵!可对象是要与自己过日子的,搞不好就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张平安不明白。 “弟弟,你没有听说过‘三心’的说法?” “没有!”平安回答干脆。 “唉!书呆子!什么是‘三心’都不知道!告诉你吧!是想到伤心,看到恶心,搁在家里放心!”张萍欣的话太直白,张平安哪能不明白。不过他说:“若是找这样的对象,我宁可打单身!” “谁要你找这样的对象,我只是说,象赵金菊这样漂亮的女孩,不好侍候,象你这样的书呆子,恐怕将来有的是醋吃。搞得不好,就会给你绿帽子戴!”张萍欣也不怕爹爹在堂上,就羞辱起弟弟来了。“不过,我的意思是她家老人太多,负担重,恐怕你负担不起!” 张平静说:“如今的独生子女,将来长大成家,双方都有老人,负担是挺重的。”张一富肯定女儿平静的话说:“这句话有道理!” “这是社会问题,到时政府会想法解决的。”闭了半天嘴的黄细毛又开口了。他好象自己是政府的发言人似的。 “政府去解决,哪是遥远的事,谁也说不清,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张平安感到眼前家里的意见不一,大部分不主张谈,只有大姐还有一点点支持,但理由又不充分。这叫他是主意不定。不谈吧,难以割舍,谈吧,后果又不堪设想。 争了半天也争不出一个结论来。这种事是要负责任的。姐姐们不好结论,爹娘决策不下,要开饭了。吴由田也带着儿子回来了,一家人客客气气、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餐,新年第一次团圆饭。 不久,张平安收到学校通知,让他立即返校。 wap. /111/111631/28960797.html 16、毕业分配 返校前,张平安去了一次赵庄。如果恋爱顺利,应该是张平安登门给准岳父母拜年的。可是双方都冷却了,不进则退。但是普通朋友还是要做的。张平安是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对不住赵金菊!战火是他挑起的,在无声中,又要将它熄灭。他觉得做人难,比解数学难题还要难。去时的心情,不是很痛快。 赵家早有思想准备,孙二娘已有预见。张家迟迟不来人,她就知道是哪样的结局。不过孙二娘还是热情地做了表面工作。必竟他帮过女儿。再说谈对象又没有挑明,只是双方试探了一下火力。她可不是《沙家浜》中阿庆嫂唱的“人一走,茶就凉”的人。再说张平安不是还没有走吗?就是走了,茶也不会凉,凉了如果需要可以再加热水,旁边有热水瓶,阿庆嫂没有,孙二娘有。 赵金菊更是不必说,小姑娘思想单纯,谈是对象,不谈仍然是朋友。在上海遇见家乡的人不容易,做个普通朋友也蛮好的。赵家其他人,一概情况不明,随她门母女。 正月里都叫新年,来的都是客,不管怎么样,张平安还是被留下来吃了一餐饭。这又是一餐不明不白的饭。 餐桌上,赵金菊才明白,张平安过两天就要回学校了。那么,自己怎么办呢?以后再说。 一九六七年五月,六七届毕业生分配工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从形势看,学校是不愿意留这些学生的,多一个人,多个对立面,对立面的力量就强一点,还是让这些学生走了好。从学生的角度看,学了四年多,就是五年制也该毕业了,毕业是天天盼的。工作了就有工资拿。不象现在搞革命无钱拿,吃饭的钱还得从家里拿,多么对不起父母,多么不合算呀!这是一般人的想法,不代表每一个六七届毕业生。 张平安的心情是高兴的。即将工作拿薪水了,能不惬意吗?可这高兴的事没人诉说。唯一的老乡,在林学院,可能还未返校。可又一想,跟她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不如在班上找个人聊聊,找谁呢?——这是张平安的想法。 可以深聊的对象有汪兴和,“三安人”之一——和他有什么可谈的呢?同性相斥。 还有一位之二,即程凤娇。张平安的想法,就是想找程凤娇谈谈——这两个人有谈的。 平常他们也常晚饭后一起散步。文化革命一起出去串过联,现在也是一个派别的。 在淮安团结一起,抢救过刘家人,与程志平交上了好朋友,程凤娇的妈妈还看上了张平安。叮嘱女儿好好处。虽然两个人没有谈上恋爱,但互相的印象是好的。 程凤娇长得是好,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可她不爱打扮,她是不愿做花瓶。尽管同学们称她为系花,她不在意。对恋爱的事是闭口不谈,严格遵守学规。但是,女孩不象男孩,女孩成熟得早,二十一岁(比张平安小不到一岁)了,在农村是早已当妈妈了。尽管你不急,而身体发育急,眼看着胸前是越来越大了,叫人垂涎三尺呀!可奇怪,追她的人没有——只能说明的没有,暗的有没有,只有程凤娇知道。是的,程凤娇会经常收到一些男同学塞给她的纸条。她也抗拒,她也动过心,真是“哪个姑娘不想郎”呢!可她克制住了。眼看着要分配走了,到哪里去呢?妈妈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不免就想到了张平安。也就是说,有人想到了张平安。 女孩子想干的事就会用心。有一天机会来了,汪兴和去别的学校找老乡去了,她就主动去约张平安散步。话题是分配去哪里。张平安说:“我希望回自己的家乡,回到母校去,你知道,我是独生儿,我希望离家近些,好照顾父母。” “哟,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嘛!”程凤娇的话一半是敬佩,一半有带点讽刺的意味。她听汪兴和说过,说张平安经常去林学院找老乡,据说老乡是个女孩。她有感觉,可她不吃醋。于是她试探性地问:“不是家乡有对象了吧?” “没有,没有!”张平安连连摇手,可脸却发红发热,幸好是晚上,路灯不亮,红不红程凤娇看不到。 “怎么那么肯定呢?我听汪兴和说,你不是林学院有个老乡吗?她长得怎么样?”程凤娇接着又攻势了。 “是,是有个老乡,认识而已。”长得怎么样,他避而不答。 “撒谎都不会!有也好,无也好,跟我没有关系!”程凤娇点到为止,自己关门了。 “唉,不谈别人,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打算的?”张平安反守为攻了。 “我呀,没有什么打算!”程凤娇说:“不过我不想回老家。在哪里生活了十几年,烦了!”停了一下又说:“我不怕离家,家里还有弟弟,你见过的,家里没有房子住。再说,我也不象你,有那孝心。志平学习不好,他考不取大学的,让他留在家中尽孝吧!”程凤娇终归是要嫁人的,她不好说。可她又放了一炮:“我若是跟你到乐平去,你欢迎吗?” “什么,你愿意跟我去乐平?”张平安以为耳朵听错了,显得特别惊讶! “真的,我愿意去乐平。”程凤娇肯定地说,这一下是程凤娇有点脸红了。她觉得这不象一个姑娘说的,也显得太主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只是说愿意去乐平,并不是说要和张平安谈恋爱,更没有说是要嫁给他!有什么可害羞的!不过对张平安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 “我代表乐平县人民欢迎你!”张平安他能代表吗?不过这是他的心声,发自心灵深处的声音。于是,张平安热情地给程凤娇介绍起他母校来。 乐平县地处乐安江畔,属丘陵地区,可以说山青水秀,地杰人灵。有丰富的物产,有纯朴的民风。乐平中学就在县城的北边。从学校步行到市中心,只需十几分钟。学校全名:江西省乐平中学。这七个字是出自于教育家马叙论之手。学校环境优美。整个学校就在树林之中。整齐的教室是一排一排的独立平房,互不干扰,便于学习。教师宿舍也大部是平房。这是因为平房适合在树林下。学生宿舍也是平房,现在也盖了楼房,但房子也不高,也是隐于树林之中。从大门望前看,不远处有小山,是县里规划中的公园。学校后面有大操场,绿草青青。操场外是一片竹林。竹林就不属学校管。但是学生老师,节假日,或晚饭后,或午休时间均可去游玩。竹林中毛竹很粗大,上面刻有很多歪诗、情诗、打油诗,刻在上面,成了“到此一游”的纪念品。 “有哪么好吗?”听了张平安的吹嘘后,程凤娇发问了。 “学校肯定是好的。”张平安补充说:“学校的地理位置,严重缺水,目前还没有用上自来水。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解决!” 小县城在发展,还没有普及用自来水,哪能跟上海比。这和淮安也差不多,程凤娇认为这不是什么严重问题。 地方好不好,看了才知道。光听张平安说不算数。可是能去得了吗?怎么个理由?得找个说法。不能说是对象,那是不行的,犯了校规,说不定还会受处罚,哪就倒霉了。两个年青人是走近了一步,可想不出什么办法。谈话到此结束。 说来也巧,毕业分配动员会议,提出了上海支援三线的号召。江西就是上海的三线。上海的工厂很多都内迁到江西,象江西维尼伦厂、江西电化厂、东风制药厂等,都是上海迁到乐平县的。上海的知青也大量驻入江西。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多,但江西到上海近,这是一大原因。江西的工业、文教卫生都比上海落后。江西也是老革命根据地。和平年代,支援江西的建设也是国策之一,不管怎么说,到江西的理由有了。 毕业分配的结果,“三安人”三个都去了江西乐平中学。汪兴和是被程凤娇动员去的。 wap. /111/111631/28960798.html 17、一夜出名 17、一夜出名 林学院的学生,女性特少,要建立一个文艺宣传队,光靠男生不行。可女生不好找。不是说,随便抓两个女生就行,除了懂点文艺外,在长相上得对得起观众。那么既要喜欢文艺,懂点文艺,又要有一定的外貌的就更少了。 向阳红是院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运动”已经历七八个月了。文艺宣传鼓动工作,实在开展得一般。院部批评他们学生会太保守,没有一点革命精神。连一个象样的文艺宣传队都没有。于是任命向阳红为宣传队队长,要在一个月内组建一个文艺宣传队。 组建宣传队要人,吹拉弹唱的、善编善舞的,他都要。可学校里的学生有回乡闹革命的,有外出玩玩走一走的。一个月内要组建一支队伍不容易,学生会文艺部召开了各系文艺宣传员所有的人开会,群策群力,才有点眉目。 前面说过赵金菊怎么办呢?赵金菊是收到学生会的邀请函后,决定返回学校的。赵金菊在家几个月,无所适从。没有参与乡里活动,也没有相亲恋爱,只是帮助娘卖茶,或者做点家务。起初还有一个张平安可盼,以后渐渐淡忘了。春去夏来,时间飞快。自己也觉得该返校去做点什么。正在这时候,收到学校学生会的来函。说是让她参加文艺宣队。她觉得自己文艺细胞不多,平时又很少接触文艺方面的事,怕是不行。后又想,原来中学时,还是很喜欢文艺活动的,曾是张家桥镇中的文艺活跃分子。只是后来要升学,文艺活动就很少参加了。如今已长大,就凭她的身材与长相,站在台上,也一定会赢得一片掌声的。既然学校邀请,就去试试吧,与娘商量后,决定返校。 回校第二天,系学生会的文艺委员林洁,就找上门来了。他问赵金菊:“你就是赵金菊!听说你回家了,家里还好吗?” “是的,我叫赵金菊。前不久我回去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托你的福,家里一切还好!”赵金菊说。 “把你找来,是因为院里面要组成一个宣传队,我推荐了你。我是听你们宿舍的同学说的。她们认为你不参加文艺宣传队,太可惜了这碗菜!” “你看我行吗?” “我看行!不错,是个美人胚子,一定爱好文艺吧?” “爱好谈不上,但是还喜欢。” “只要喜欢就可以了,我看你一定行!” “那就试试吧!” 说着又仔细地瞧了瞧赵金菊说:“不错,果然不错!我们一起去报到吧!” 赵金菊在林洁的带领下,就到学生会文艺部去报到了… 文艺部里已有不少的人在。男的、女的,好像在轻声唱歌。旁边就是一间大房间,专属文艺部用,那里有几个搞器乐的,有吹笛子的,吹小号的,拉小提琴的,拉二胡的,有敲锣打鼓的,各占一方,各呈所能,乱七八糟,互相影响,但互不干涉。林洁与赵金菊一出现,好像是谁下了一道大声的命令,各种声音相继都停了。偶尔发出的二胡声,也被别人“嘘”的一声,停止了。全体人员行注目礼。向阳红正在翻阅队员花名册,突然觉得鸦雀无声,有点奇怪,就抬头扫视了下周围,目光也定格了。 林洁走近向阳红说:“这是我们系的赵金菊同学。”说罢退后一步,把赵金菊推上前说:“今天来报到!”然后向着赵金菊说:“这是向阳红向部长!” “什么部长不部长的!我们大家都是同学,叫我向阳红,或小向吧!”说罢,对赵金菊说:“我正在查阅报名与推荐的名单,来了就好。我代表文艺部,表示热烈欢迎!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宣传队!” 林洁建议,趁今天来的人多,开个会。向阳红非常赞成,马上叫大家到大房间去。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主要的内容是编排节目,各系的文艺宣传员,也都是宣传队的成员,文艺骨干。分工合作,各系负责至少两个节目,多多益善。人员不分你我,统一由文艺部调配,由节目需要配人。统一排练时间为上午八点至下午五点。晚上文艺部也开门,愿意来的,都欢迎。 喜爱文艺的人,有点头脑简单,但是,爱动这是年轻人的特点。爱唱歌的,喜欢练嗓子,有事没事的哼哼;爱管乐器的,喜欢吹吹,手指练练按眼;爱弦乐的,喜欢练手法,指法,拉拉弹弹;爱跳舞的,喜欢蹦蹦跳跳,练练步伐,秀秀身段。像赵金菊这样的美女,就喜欢蹦啊跳的。林洁有组织才能,不愧是系学生会的文艺宣传委员。林洁也漂亮,比赵金菊稍胖——胖字是不合适的——一点点,个头稍短一点点,不失为美女。她与赵金菊商量。排练的第一个节目是《红色娘子军》选段,吴清华控诉南霸天的罪行的一节。由赵金菊饰演吴清华,林洁饰演党代表洪常青(女扮男装),在洪常青的指引下,吴清华向解放区奔去。 原剧是芭蕾舞。芭蕾舞,高级艺术,叫人望而止步。年青人,敢想敢干,就动起来了。 可是芭蕾舞谈何容易,不是说,谁想跳谁就可以跳的,既然林洁敢想,就一定有办法。他有一个小舅妈是上海芭蕾舞剧团的舞蹈演员,因为某种原因在家闲着呢!跳舞的人是闲不住的,一天不跳,脚就发痒。每天必须坚持练功,要不身材就会发胖。林洁把小舅妈请来,要她训练赵金菊跳芭蕾。开始赵金菊就感到很难,毕竟近二十岁的人了,学芭蕾是有点困难。 但有老师后,就觉得不一样了,不就是踮脚尖吗,反正没有什么事,就练呗。是一天到晚的练。农村人吃得苦,脚痛了霸得蛮,坚持几天就挺过来了。开始她们是躲着练,偷偷地练。小舅妈姓秦,叫秦琴。赵金菊就称她秦老师。秦老师对林洁说:“阿洁,你同学不错,要是早五年开始练,她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芭蕾舞演员!” 林洁问:“小舅妈,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现在还不错,做一个业余演员是绰绰有余的!”得到秦老师的肯定,赵金菊更加大胆,更加刻苦努力练习。 为了保密,林洁主张还是不公开。知道的人就只有向阳红。他负责节目征集与审查,他是看过的。后来林业系又邀请赵金菊去排演《白毛女》选段,林洁才告诉对方,说赵金菊不能离开,还在学跳芭蕾。并假装说,他们也在排演《白毛女》选段。林业系没有办法,只好改排别的节目。既然林洁与林业系说了,她们在排《白毛女》,那么就得排,要么怎么向林业系交代!向文艺部交待!经过商讨,还是排演《白毛女》选段之扎红头绳那节。开始是决定由林洁饰喜儿,可秦琴看了说:“小林演不合适,哪有那么丰满的喜儿!”林洁不胖,是丰满。这是她小舅妈给的词。穷人家的孩子。太丰满了引人误会。林洁觉得小舅妈说的对,她就不演了,谁上?赵金菊呗!于是赵金菊又饰演喜儿,特邀向阳红饰演杨白劳,向阳红非常高兴地接受了茶园系的邀请。但节目就不属茶园系了。 一九六七年七月一日晚,林学院为庆祝中国共产党诞生四十六周年,举办文艺晚会。 晚会是在大操场上举行的。第一怕人多,礼堂容不下;第二天气炎热,外面凉快。真正参加晚会的人不多,可看热闹的人多。出宿舍纳凉的人多。晚会正式开始是七点半钟。可七点左右,操场上的人,就多如牛毛了。百分之九十的人是饭后无事,出来闲逛纳凉,今天当然是出来看热闹。 晚会的节目很精彩。有大合唱,小组唱、有歌有舞、有诗朗颂等等。也有传统剧目的选段,例《白毛女》选段。当喜儿一出场时,全场几乎鸦雀无声。喜儿也太美了,一条长辫子拖在身后,显示出喜儿的身材苗条,一转脸亮相,台下全看呆了,瓜子脸,柳叶眉,一双乌黑的眼珠,显示出盼爹爹回家过年的焦急之情,那有这么漂亮的喜儿?台下观众只能望眼欲穿,望洋兴叹!当杨白劳被狗腿子打死后,台下一片喧哗。口号声,此起彼伏,台上也乱套了,吓得向阳红(饰杨白劳)竟然活过来了,以100米竞赛的速度,快速地向后台跑进。还是喜儿的哭声,惊天动天,一场感人肺腑的话剧(有唱的),迎得了台下一片掌声。 在会场冷静半分钟后,报幕员才在大家的掌声中宣布下一节目,并请下一节目:茶园系的芭蕾舞《红色娘子军》选段做好准备。《白毛女》选段,不是茶园系的,算是学院本部的,因为饰杨白劳的是向阳红,他不是茶园系的,属院总部的。不知前台在演什么,反正后台是非常紧张:第一时间短。吴清华要换装,刚刚饰演喜儿的赵金菊,马上脱去喜儿的衣装,换上吴清华穿的破衣破裤。吴清华是南霸天府上的丫头、奴才,比喜儿当时的自由之身苦多了,又是冬天,喜儿的衣服旧破是一定的,但是还能遮体。吴清华在南府,那里是海南、热带,破衣是不遮体的,衣服换好了,再穿舞鞋。鞋是秦琴拿来给学生穿的,彩排时,已经穿过,挺合脚的,说简单换装,几分钟一下就过去了。 报幕员宣布:最后一个节目,芭蕾舞《红色娘子军》选段,由茶园系演出,台下一片掌嗯,声。 当吴清华踮着脚尖,缓缓从后台走出时,台下又是一片掌声。要知道一般老百姓不看芭蕾。不知是看不懂呢!还是看不起(买不起票)?高级艺术,常人演,百姓感到震惊,要不是破衣破裤,人们自然会想到是仙女下凡了,比七仙女(严凤英饰)漂亮多了。尤其那衣服真是衣不遮体,哪不遮体更好看。少女的胴体在舞步的旋转中,某些部分,时隐时现,时合时闭,年青人只能想象:空想;中年人可有妻子,联想;老年人可不敢奢望,傻想。台上舞者飘逸似仙,台下观众望眼欲穿。比看喜儿时更加聚精会神,更加疑望了。有的恨不得望前台挤挤,能挤到舞台近前,看得更清一点;有的是不断地揉揉眼、擦擦镜片,为的是看得更仔细一点…也不知吴清华跳了多久,直到洪常青(林洁饰)出现,人们才转移了一下视线,怎么洪常青是女的,观众一眼就认出了。洪常青是女的扮的,这下迷倒了台下一片女学生。开始认为,除了个子稍稍矮(和真正男人比)一点外,简直是潘安吗?没见过这么帅的小伙子。后来仔细一瞧,唉,原来是女同胞,与自己同类,真是空吹喜一场。 吴清华在洪常青的指引下,奔解放区去了。节目演出到此结束!高音喇叭响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嘹亮歌声。然而观众都迟迟没有散去。部分人还往舞台边拥。是不是要去看看“吴清华”?是不是还想目睹一下“洪常青”?反正是操场,从四面八方均可散开,往舞台去也不错,一样可以离场的。 别人不说,秦琴可是高兴的。自己跳舞多年,未婚前,没有担任过主角。婚后更是指望不上了。今夜,在她的指导下,诞生了梦想中的学生徒弟。她高兴!不由自主的把侄女林洁与学生赵金菊,紧紧地搂在一起,三个在原地转了几圈。把向阳红看呆了!他想:要是我扮的是洪常青,还能与她们拥抱吗? 来后台的人越来越多,为躲避不必要的纠缠,她们三个就匆匆地走了。 意想不到的结果!意想不到的成功!意想不到的麻烦! wap. /111/111631/28960799.html 18、被动相亲 18、被动相亲 如果要评选优秀节目的话,茶园系的节目《红色娘子军》选段,当算最优秀。不过不能说是第一,因为它不是原创节目。可它的反响比第一大。首先是芭蕾,跳芭蕾舞的人特少,它属阳春白雪,虽然跳的一般,可这一般就不简单。很多人没见过芭蕾,稀奇得很,物以稀为贵,事以特而奇。这是其一;其次人物舞者演员,上面说了这不是一般的漂亮,真正的芭蕾舞演员,比赵金菊的身材还要苗条,还要瘦。因为她经常要被男舞伴举起。太重了,男演员是很吃力的,久了恐怕不行。再说舞者肥实,不宜跳芭蕾,脚尖要踮起,自身太重,脚尖会负担太重。相比之下,业余舞者赵金菊就没有这些约束,她只是着重“美”即行。这美会引来众多人的青睐与妒嫉。从贬义的角度讲,是招蜂引蝶。从褒义的角度说是叫人羡慕欲绝。茶园系一下出了一对假的金童玉女。在全系、在全校(甚至范围还要大,全国来串联的学生不少呀!)的名声大了,可以说是一夜成名。 林洁是上海人,家中条件较好,爸爸是某研究所的研究员(如今是属臭老九的范畴),妈妈是某中学的音乐老师。林洁有个哥哥,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分在上海气象局辖管的某研究所,已经工作一年多了。林洁爱活动,受妈妈影响,也爱音乐。对学习不努力,不象其哥考取名牌大学。勉强考取林学院,这不是她的理想,可也没有办法,是服从分配来的。不管专业如何,可爱好文艺的志向没有变。本来她是想跟小舅妈学芭蕾的。第一是自己身材不宜,第二是舅妈舞也跳得一般,人们说:名师出高徒,师不名,徒弟能名到哪里去?这是林爸说的,他劝女儿老老实实做点正事。这又引起林妈的反感。她不认为搞音乐搞文艺的,就不是做正事。可林洁不争气,只能在林学院窝着,做母亲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女儿说,她有个同学,长得不错,不说是天姿国色,却是比自己强。她了解女儿的性格,不比她强的,她不会服气。女儿都说长得好,肯定长得不错。她是想为儿子谋事。就同林洁说,要她带哪同学来家里“白相白相”,不要让她知道是林妈的主意。 林洁是听妈妈的话的,可自身也有麻烦。自从小有名气后,收到的纸条、信件,不比赵金菊少,两个人都感到为难,这中间也有不少是可以交往的,一概拒绝似乎也太清高了。朋友总是要找的,可答应谁,拒绝谁,自己有点拿不定主意。林洁可以和小舅妈商量。叫舅妈可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象姐妹似的。秦琴则说,自己的事先放放。说: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丢之无所谓。再说林洁年龄还小,不急谈朋友,学校又有规定,是不便谈朋友。她主张先解决大姐提出的事。 再说赵金菊可困惑了,没有想到表演了两个节目,会招来这么多事,是好是坏?没法判断。又没有人商量,突然想起老乡张平安来,可是老乡归老乡,男女之间的事也不好同一个男的说的。他为什么不再来找我了呢?还是断了念想呢?唉!突然又想起张平安已分配了,到哪里去了,也没有交待一声,算了吧,就在这时,张平安的信来了。 张平安分到乐平中学后,学校也是无课可上,没有学生老师就显得闲。对学校的情况不是一点不了解,是不感兴趣。 幸好有一起来的同学汪兴和与程凤娇可一起玩,对于原来教过自己的老师,初来时,登门拜访过之后,就也没有来往了。有的老师已变成学生的批斗对象,有的变为逍遥派。他觉得还是远点好,免得惹一身骚。至于给赵金菊写信,那也是心血来潮,交之可怕,弃之可惜,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比封杀自己强。 可赵金菊拿到信,就象捞到了一把救命稻草似的,急急地拆开信件,一看,大失所望!几句干巴巴的问候语,顺便告诉了他的通讯地址而已。 还是林洁好,居然主动邀她去她家玩。她是知道的,上海人有点小气,不好交往的。尤其是到人家家里去玩,是有点麻烦的。自身的事麻烦,没有人商量就罢了。她怕乡下人,到上海人家去玩,上海人瞧不起她,会讨没趣,就有点不乐意去。林洁又没有直接说明,不好勉强,就请小舅妈出马。秦琴与赵金菊不是同学,可算是师徒。金菊是不能驳老师的面子的。 秦琴是说,林洁的妈妈是音乐老师。她想叫大姐教赵金菊练声,跟她学唱歌。说如果赵金菊能练出噪子,或不定,将来会成为一个歌唱演员——不是歌手,更不宜称歌唱家,哪是文化革命的批判对象。除了前面加上“红色的”三个字。赵金菊想:闲着也是闲着,去学点东西没有什么不好。再说不要交学费,交学费,赵金菊是绝对不会干的,她没有钱。她来上海一年多了,上海的同学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人邀别人到他家去玩的,她想:听说上海人小气,我到要去体验一下。于是她答应了。 阳历八月,天气还是热的。尤其大城市上海。上海人多呀,一个人的体温就是至少三十六度以上,人员集中的地方能不热嘛?立秋是过去了,可秋老虎还在,只要是晴天,太阳仍然利害,比做老虎不差。 林洁领着赵金菊挤的是公交车,左转右拐、七上八下,搞得两个人是七零八落,好不容易来到一小巷,上海人叫里弄。林洁说到了,于是俩人都整理一下衣装。林洁到房间门前敲敲门(她有门钥匙,敲门的意思是给屋里信号),门开了,是秦琴。“小舅妈,你来了!”林洁先喊了小舅妈,带着赵金菊往门里走。 赵金菊本来要开口喊“秦老师”的,就被秦琴打断了:“来客人了!”这一声是对厨房喊的,又对赵金菊说:“请进吧!来里面坐,快来吹吹风。” 赵金菊就看见了一中年妇女,从厨房出来,细皮白肉的,长得精瘦精瘦的。赵金菊就肯定是林洁母亲,没等秦琴介绍,就喊了声:“阿姨!” 林妈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端祥会赵金菊说:“林洁,给你同学泡茶。” “姐,还泡什么茶呀,不是早准备好了凉茶吗?”秦琴边说边端了杯凉茶给赵金菊说:“阿菊你坐!” 赵金菊接过茶杯,先闻了闻,然后轻轻地觅了一口,才慢慢地吞下,然后轻声地说:“好茶!”于是又喝了一大口,再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是最好的菊花茶,清热解毒!”林妈听到赵金菊夸她的茶好,就自夸上了。 “妈!人家知道,她就叫金菊,是菊花的精品。她比你懂,她妈妈就是卖茶的。”无意中林洁把她对赵金菊的了解,全盘托出了。 “啊!你妈是碰上内行了,真是班门弄斧,笑话了!”转儿问:“那么你爸是做什么的?”这是顺便问的一句话,不会引起客人怀疑的。 “我爹是公社社员,山里种田的。”赵金菊单纯,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林妈。 “家里还有什么人呢?”秦琴代林妈问了一句。 “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在农村!”赵金菊干脆一句话说完,省得再回答。 客厅一下冷场了。好象这不是来投师学艺而是被调查似的。赵金菊警觉起来了。林洁看出来了,马上对秦琴说:“小舅妈,侬问的舍,查户口呀?” “啊,侬看阿拉问了舍呀?”这是半上海话,赵金菊听得懂。 “阿琴,你陪客人坐,我要到厨房去!”说罢一边拿围裙,一边回头对林洁说:“阿洁,留你同学在家用饭啊。”然后朝秦琴微微点了点头就进厨房去了。 秦琴明白姐姐的动作,是要她也到厨房去,于是对林洁说:“我去帮你妈弄几个菜,阿洁!你就陪阿菊到附近转一转,一会儿就回来吃饭啰!”理由充分,冠冤堂皇,进厨房了。 林洁心里清楚,小舅妈是要同妈妈商量,支她们出去呢!于是林洁向赵金菊发出邀请:“阿菊!我带你出去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免得以后你一个人来时,不认得路。” 赵金菊老实,不是要投师学艺吗?是要来的。上海人口多,居住紧张,里弄小,弄堂大同小异,很容易搞错的,既然来了,先熟悉一下门路也好,就跟着林洁出门了。 秦琴见俩人出门了,就对林妈说:“姐!你看人长得怎么样?” 林妈正在洗菜,听到门响,她也知女儿她们出去了。见秦琴问,到是停了一会才说:“人嘛,长得没法说,真算漂亮。比阿洁还要好看(居然说比自己女儿还要好看)。” 可见林妈对赵金菊的长相是没得挑剔的。“只是家境太不好了,一家子农民,怕是不好打交道的!” 什么交道,说穿了就是怕农村人上她家门。上海部分人,有点穷讲究,爱干净,爱整洁。很多居民家只一点点大,可收拾得十分清爽,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是一清二楚的,乱不得半点的。还有穷讲卫生,不要随地吐痰,这是很好的。可有的人把痰吐在手帕上,然后放进口袋去。痰不会在手帕上湿透吗?可怕的!有时忘记手帕是盛过痰的,又拿来擦脸,这时你不感到恶心么?你还卫生吗? 农民则不一样,进得门来,也不管你家收拾得如何干净,若是要吐痰,可能会就吐在地上,或吐在靠边的地上。讲究(如果算讲究)一点的,他会吐后再踩上一脚,顺便转上一转,好象痰没有了。可痰到哪里去了呢?还不是在你鞋底上,那么若再走动,就遍地是痰了,这那里是讲卫生呀,上海人是最不喜欢的。 “那怎么办,我是说来拜师学艺的,教她练声学唱歌的。”秦琴有点为难了,因为这事她没有和姐商量过,一心只为骗赵金菊来。她想,若是姐姐看到赵金菊,一定会中意的。对于出身,她想都没有想过。还好,若是知赵爸还是个拐子,那肯定是不会让赵金菊进门的。 俩人都觉得可惜,一枝鲜花怎么长在阴湿的土地里。既然人引来了,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林妈早有考虑,没有让儿子知道,她选择的时间是中午,中午林爸与儿子是不会回来的。她是留有一手,或是留有退路的。象这样的情况,万一儿子看上了,就麻烦了。两个人很快地想出了一个让赵金菊自己打退堂鼓的办法。 一会儿,林洁带着赵金菊回来了。大白天的,外面热,不好久逛。俩人喝了口凉茶,就帮助把桌上的茶杯类清开,开始上菜了。 四个女人,正好一小桌各占一方。林妈还算客气,弄了五菜一汤。不过菜碗很小,菜嘛一点点,符合“阿拉小肚皮”的风格,多了是吃不完的,吃多了肚皮是会大的。可赵金菊是农村人,大口吃饭大口吃菜是习惯的。眼看着碗里的一点点菜,是不好挟多的。赵金菊也客气起来,快子伸过去也是挟一点点。不过林洁还是客气,给赵金菊挟了几次菜,不过也是一点点而已。要不三下两下,一碗菜就没得了,吃饭的时候都没讲实质性的话。 饭后,赵金菊想帮林妈洗碗,被秦琴拦下了说:“今天你是客人,怎么能你洗碗呢?”自己就抢着去厨房洗碗了。林洁是不做事的,做小姐惯了,有没客人都一样,林妈算是停手了,就主动和赵金菊说话了。 “听她舅妈说,阿菊的芭蕾舞跳得好是吗?” “刚学的,什么好哇,没有的事,学跳着玩。”赵金菊不认为跳得好,那是客观的。只学了一个多月的芭蕾,能说跳得好吗?哄哄老百姓,蒙蒙外行罢了。 “听阿洁说,阿姨是音乐老师?”赵金菊的话是直奔主题。 “是的,我是中学音乐老师!”没等金菊往下说,林妈就接上口了,与秦琴商量的对策,必须尽快使出来。“听说你想学唱歌?” “是呀,我听秦老师说,你愿意带学生。” “是呀,带过几个学生,过去是收费的。文化革命后,不敢带了。”这是第一道关,不带! “不过我到觉得收点费是应该的,必竟是付出了劳动,按劳取酬,难道不应该?”秦琴从厨房出来,设了第二道关:收费! “小舅妈,那你教阿菊跳舞,收费了吗?”林洁也参与进来了,她为收费找麻烦。 “阿洁,我怎么能收费,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要不我闲着不好吗?” “那妈妈就不能再收费,也要给我面子!”林洁似乎有点撒娇了。 “阿洁,妈妈怎么会收阿菊的钱呢?你们是同学嘛,我会给足你面子的。”林妈很会转,既然秦琴教赵金菊不收费,那她教赵金菊,当然也是不能收费的。“不过,阿菊,我告诉你练声是很辛苦的,每天要早起,你能从学校赶到我家来吗?” 无疑,这是第三道关:难关!从林学院到林家,路上要花一个多小时。起早不难,可路上一个女孩怕不安全,难哪!林妈接着说:“白天,我要工作,虽然学校停课了,可老师还是要上班的。只有晚上有时间。” 这是第四道关:没时间!白天上班是真的,她带的学生也是晚上来的。可她们谁也不提星期日,星期日老师总是要休息的吧? 赵金菊明白了,让她来投师学艺,显然是幌子,她们是另有目的。是什么目的呢?难道是“相亲”?年青人首先想到的是相亲,可跟谁相亲呢?都是女的呀!难道男主角还没有出场? 赵金菊觉得林妈这样说,明显是不愿意带她。不带就不带,她也没有寄什么大的希望,有机会学一点,没有机会就算了。今天来,又没有送什么礼,连来的车票都是林洁抢着买的,还吃了人家一餐饭。虽然菜少点,可那是人家的风俗,入乡随俗。进到城市人家,也得随人家的习俗。总算体验了一次上海人的生活。 于是赵金菊开口说话了:“阿姨,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好玩,出来走走。”赵金菊又看了眼秦琴说:“秦老师是知道的,我们没有什么事,学校里的事,我也闹不清,又不喜欢热闹,更怕冲啊杀啊的。” 她没有说下去…在公共场所,一般不言语。在班上搞运动,她随大流。大家怎么说,她只点头,非要她发言表态,她就跟大伙说的一样,语气还要柔,声调还要低。 “妈,你不是星期天还有时间吗?”林洁终于点破了妈妈,对于妈妈的拒人于千里之说,实在想不通!她觉得生意不成仁义在。“相亲”不成,投师学艺,还是可以的吗!要不真给自己丢面子。 “哟,谁这么忙啊?星期天都没有时间呀!”说话的是男声腔,进来的正是男主角林峰。 “阿峰,你怎么回来了!”林妈有点吃惊!怎么儿子这个时候回来了,真是怕什么,就发生了什么! “今天不是参加市里开大会吗?会议一散就回家呗!”林峰扫了眼妹妹,发现妹妹旁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学生,跟妹妹一块的,肯定是同学。“妈!家里来客人啦?” “是呀,是我的学生。”秦琴替姐姐回答了。 “哟,小舅妈也带学生了!”林峰以为小舅妈象妈一样带的学生,于是他说:“你们是不是想发国难财呀?怎么都带起学生来啦!”他最反感妈妈带学生,自己不怎么出息,还带学生。“请你们记住:不要误人子弟!” “阿峰!说话注意点,谁想发财?我又没有收人家钱!”秦琴望了望林洁说:“不信你问你妹妹,我收了人家的钞票吗?” “哥,不要乱说,妈妈也没有收人家的钱,发什么财呀!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林洁的话,也给妈妈摆平了。 “我只是开了个玩笑,收不收钱,发不发财,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哥年轻有为,能吃能睡,受什么刺激?”说罢又望了望赵金菊。 “哥,来认识一下,她叫赵金菊,我的同学。”林洁发现哥哥的眼睛不停地偷偷地瞟视赵金菊,就索性给哥哥介绍介绍。 “你好!欢迎、欢迎!”本想伸手去握手的,可一看妈妈的眼神,手又快速地缩回来了。 赵金菊,对着林峰,只是抬了抬头,扫视了一眼,没有什么语言表示。可脸上是红晕了,少女脸皮簿,那经得起年青的异性直视。一下子就思路闲塞了。只好轻声地同林洁说:“阿洁我们什么时候返校?” “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就要回校!”林峰耳朵尖得很:“是我有什么话得罪你了?”这是针对赵金菊说的。 赵金菊一下又反应过来了:“莫非这就是男主角,是相亲的对象?”这是赵金菊心里想的话哪能说出来,看来今天真是被骗来相亲的,得下决心快点走。于是他不搭林峰,也不同林洁商量,就直接对林妈说:“阿姨,今天真是打扰你了,谢谢你们的款待,路途远,我要早点回学校!”说罢,就站起身来了。 林妈看出来了,儿子是看上人家了。她最不愿意的事发生了,正不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呢,听到赵金菊提出要回去,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马上也站起来说:“唉呀,阿菊客气,招待不周,请多多谅解!”她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就对女儿说:“阿洁,还是你陪阿菊回学校吧,人家路不熟!”这么一来,林洁也只好站起来了。 本来秦琴还想说话的,可被林妈用手语制止了。而林峰呢,想说什么都不好,只能呆呆地眼看着妹妹与客人走掉了。 wap. /111/111631/28960800.html 19、林峰表态 林家来的客人走了,可还有一位常客秦琴没有走。秦琴到林家就象到自己家一样的。秦琴家江苏常州。家中有几个兄弟,她是小满女,父母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就喜欢蹦蹦跳跳,书念得不好,舞跳得还可。初中毕业就被上海舞蹈学校录取,学习民族舞!毕业后分配到上海舞剧院芭蕾舞剧团,与林妈的弟弟杨洋结织。杨洋是舞剧院的小提琴手,拉得一手好琴,对于年青的舞蹈演员,是一见钟情。俩人是爱得死去活来。正当秦琴要出成绩时,被爱情弄昏了头,结果失身太早,只好草草地嫁给了杨洋。一个结了婚的芭蕾演员,只配演配角了。 林妈姓杨,闺名海琴,与秦琴同一个“琴”字,杨家不是什么音乐世家,只一般上海居民,杨海琴只有一个弟弟,父母早亡。亏得杨海琴成家早,杨洋是在姐姐的关顾下长大的。也是在姐姐的影响下爱上音乐的。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虽是姐弟,可年龄相差大,真有点象母子。姐姐家就是杨洋家。从小杨洋与林峰就象兄弟,一块读书,一块玩耍。林峰喊杨洋叫嫩舅(叫秦琴为小舅妈)。虽然杨洋成了家,可总不忘姐家,俩口子到林家,就象到自己家一样频繁,常客还不促以说明他们的密切关系。 秦琴今天没有马上走的原因,是话还没有说完。她让林峰坐下,满面笑容地问:“阿峰,你看哪个阿菊怎么样?”林妈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不吭声,以静观其变。 “什么怎么样?”林峰反问,转向妈妈问:“妈,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没有搞什么名堂,你妈是在给你物色对象!”秦琴对林峰说:“阿峰,你先不要问干什么,你先老实告诉我,哪姑娘长得怎么样?” “妈,小舅妈说的是真的?”林峰没有回答秦琴的话,而是回过头去问妈妈。 “阿琴说的是真的。”林妈觉得没法隐瞒,只好直言相告了。 “阿峰,这姑娘长得不错吧?”秦琴不用林峰回答,她自己肯定了。“阿菊,是我教过的学生,我只教了她一个多月的芭蕾。小姑娘吃得苦,成绩很好,当然向芭蕾发展是没有前途了。可这姑娘踏实、稳重、聪明、贤慧,主要是长得好看。” “小舅妈,你什么时候开始当起媒婆来了?”林峰听了小舅妈的夸奖,确实是动心了,就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要改称你师母了!” “为什么叫师母呀?”秦琴怎么一下拐得过弯来。 “那个什么赵金菊喊你老师,若是她和我对上象了,我不得跟她喊你为师母大人呀?” “不对,不对,应该同她一样喊老师,叫秦老师!”她马上要林峰叫秦老师。 玩笑归玩笑,可正事还得谈。林妈被他们俩是弄得哭笑不得,看来麻烦上身了,于是她肯定地说:“我是没有相中的,是你舅妈一手操办的,我不管。” “姐,你没有相中什么呀!人长得不好?你不是说,她比阿洁还要好看吗?”秦琴又说:“人家老家在农村,又不是要搬到上海来,更不会住在你——我们家,你急什么呀?” “我不急,我是说,门不当户不对,犯不着摊上一个农民亲家!你喜欢你找去,我惹不起!”说气话呢,秦琴找赵金菊干什么,谈对象?不搭界呀!认干女儿,没有哪福呀!自己都还没有生育呢!那来哪么大的女儿? “姐,不能这么说。是你要相媳妇的,怎么变成我要找了?”说罢对着林峰说:“阿峰,你看你妈,是她求我把阿菊骗来,是她要帮你相媳妇,我是好心帮你物色对象,到落得个是我找对象,我找什么对象吗?” 听了这么久,林峰是听出了点明堂来了。就和两位大人说:“你们不要争了,不就是一次相亲,相得中相不中是常有的事,一见钟情的不多。”突然眼睛瞪着秦琴说:“小舅妈,如果我看中了怎么办?”这是“一见钟情”四个字提醒了他。 “看中了就谈呗!”秦琴高兴地回答:“我问了你半天的看法,怎么不直接回答?”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听到他们的谈话林妈又急了。 “你不同意?又不是你找对象,你想干涉婚姻自由呀!”秦琴不退让了,原先她还顾及姐姐的感受,有了林峰的态度,她坚定起来了。 “妈,你说她家在农村,我又不是跟她家谈恋爱,这是不搭界的事嘛!” “怎么不搭界,我不喜欢跟农民打交道!”林妈的意思是怕农民进城到她家。 “妈,你多虑了,将来我要是成了家,还住在这破房子里呀?我得买房子搬新居。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住,欢迎!如果你还愿住在这里,我们就是两个家了。若是我爱人家是农村人,农民只会到我哪个家。退一步说,若是来现在的家,也就是看看坐坐。一年来一两次了不得,有舍关系吗?最多是待人家走了,你再打扫一次卫生罢了,用不着紧张的!” 林峰的一席话,把林妈顶到壁上去了,哑口无言什么也不说了。没想到平时乖巧的儿子变得如此能说会道。连她的话也不听了。还没有开始谈就这样,若真的谈成了。那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吗?于是她再次表态:“既然我说的话没有用。我就不说了,我也不管了,随你们怎么办吧!” “既然姐说随我们,那就谈吧!阿峰,小舅妈坚决支持你!”秦琴的态度是谈! 男方决定谈,只是单方面的事,女方赵金菊还不知道呢! wap. /111/111631/28960801.html 20、赵林初恋 赵金菊是带着疑问返校的。路上人多,她没有追问林洁。林洁也装不知道。就这样胡里糊涂地过了一个多星期。 一个星期六晚,约七点多钟。八月底的天气不冷不热,外出散步的人不少,虽然高音喇叭里在播报新闻联播,可听的人似乎不十分在意。赵金菊和同室的同学马兰,也出们散步。刚出门不几步,就看见林洁了。林洁很远就打招呼说:“阿菊,我正要到你宿舍去找你呢!” 马兰以为,林洁找她是去排文艺节目。国庆节快到了,学校是会举行庆祝晚会的。她知道,如今林洁和赵金菊是名人,就主动提出:“阿菊,有事你去吧,我一个人到大操场去走走。”没有听到赵金菊回应,就向林洁点点头自己走了。 “阿洁,什么事?”赵金菊想,十来天不见肯定找她有事。 “阿菊!我们走走!”说罢她带头向操场边走去。 “今天怎么没有回去?”一般星期六,上海籍的学生都回家的,文化革命不上课更是如此,赵金菊就感到奇怪。 “是呀,我正要回去,我哥来了,没去成!”听林洁说哥来了,她就明白,定是找她。看来揭穿谜底的时候来了。 还未来得及说别的,就见有人从路边走出来,向她打招呼:“你好!” 赵金菊非快地止住脚步,抬头望了望:“啊,你好!”看见林峰正望着自己,脸涮的一下就红了,幸好光线暗,别人看不出。 林洁说话了:“哥!我把人给你约出来了,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说吧!”又向赵金菊说:“阿菊,对不起!没跟你打招呼,回头再你向赔不是!”说罢走了。 那年代,大学生不准谈恋爱,男女俩学生是很少一起散步的。可地下活动仍然是有的。凡偷偷地谈恋爱的,都叫地下工作者。若是要找地下工作者不难,你到墙角处,树荫下,凡一般不常去的犄角旮旯,准能发现一二。文化革命开始,忙运动的多。几年后,自找出路的多,地下工作者是越来越多。赵金菊可不是地下工作者,她在家乡与张平安的来往是公开的。不过上海这边是不知道的。况且他们还没有正式谈就垮了,做地下工作者不合格。可今晚有人跑到学校来找她了,谈与不谈,均有被嫌疑的可能。天黑看不清人,赵金菊只好往灯暗处走。自己学校难免碰上认识的人,就从小路拐出了校园。自己走自己的,也不和林峰说话。林峰也不问,只是很懂味的跟着走。 林学院侧门旁边,就是田野林边,那里人少多了,赵金菊才放慢步伐,回头对林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是明知故问。 “啊!阿菊,不用怕,我只是找你聊聊!”林峰是知道学校规定的。“叫你阿菊可以吗?”没等赵金菊回答,他又说:“我叫林峰,山峰的峰,你叫我阿峰好了。” 林峰自报家门,赵金菊仍没有说话。她知道,林峰是林洁的哥哥,秦老师暗暗介绍的朋友,说什么好?怎么开口,左右为难呢! “我跟你聊什么,我又不认识你!”干脆,一口气回绝。 “怎么不认识,你不是还到我家里去玩过吗?”林峰一提起到他家玩,赵金菊就有点火了。哪是秦老师搞的鬼,骗她说是介绍老师学艺,实质是偷偷地被人家相了一会,当然有点气了,可她没有发火。相就相呗,又不相少了什么!于是她说:“是秦老师叫我去的,她是说请你妈教我唱歌。后来又提出一道道关卡,拒绝了!” 赵金菊说的可是真的,但她一点不激动:“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妈,给我做了不少吃的。请你再一次转达我的谢意!”菜是少一点,但必竟是白吃,礼数还是要到的。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叫我妈教你唱歌呀!”林峰说:“拒绝了?拒绝了好,我最不喜欢我妈带学生,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中学的音乐老师,懂什么呀?还带学生呢!我经常说她,不要误人子弟。拒绝了,是你福气!” 这也有点过了,儿子居然把妈妈说得一无是处。“如果你真想学唱歌,我给你介绍位老师,是我大学同学的父亲,在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工作。是位小有名气的作曲的,经常给电影配乐作曲的。” 也不知林峰是吹牛呢,还是想博赵金菊欢心,他随口就说出来了。而赵金菊既没有被林峰的话打动,也不是表现得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考虑的是如何打发眼前局面。好隐身退出。待林峰停下来了,才问:“你们怎么对我这么好?”她大胆地对林峰说:“你是不是想同我谈朋友?”本是要说的谈恋爱,她羞于“爱”字,就改成“朋友”。她没等林峰回答,又说:“我家可是农村的。”稍停了几秒钟又说:“不但我们全家都是农民,我娘还兼卖茶的,我爹还是残疾拐子!你听清楚了吗?” 林峰被她一串话击懵了。只听小舅妈说,她家在农村,父母均是农民(爷爷、奶奶也是农民),没有具体到她妈卖茶、她爹腿蹩。思想是有准备的,不过不是很充分,既然开腔说明,就是敞开了胸怀,要谈就上,不谈就退。林峰是下了决心要谈的,那就迎战吧!于是他对赵金菊说:“阿菊,家中情况是不好,但你不要背包袱,你是大学生,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不管怎么样,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谢谢你的理解!”赵金菊终于松了口气。憋在胸中的苦水,大胆地吐了出来,不要象跟张平安样,刚一深入就垮了。于是接着说:“我的家境不好,跟你是先说清楚了的。愿不愿谈,你回去考虑清楚了再说,还是赶快回去吧!” 确实一句话提醒了林峰,是该回去了。于是边送赵金菊边说:“是呀,我送你到校门口吧!” 林峰目送赵金菊进了校门,自己才匆匆赶去公交车站,乘车回去。 wap. /111/111631/28960802.html 21、交心闺密 赵金菊回到宿舍,见马兰已经回来了。马兰觉得有点奇怪,排什么节目,这么快就回来了。就随口问了句:“阿菊,又排了什么精彩节目啊?可不可以先透露一点点?” 宿舍里有三张高底床,本是住五个人的,有两个已经搬别的房了。她们是去抢占已毕业的学生宿舍,学校两年未招新生,房子空着呢!不占白不占,不住空了可惜!无政府主义,谁也不管谁。还剩三个人,一个自去年九月回家去,到现在一年多了,也没回来。学校曾发过通知,不知是通知丢失,还是赖在家里就不来,学校也管不着。现房子里只有赵金菊和马兰住,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简称闺密。平时俩女孩也是无话不谈的。马兰是个老实乖巧的,在外面老老实实很少说话的。长相一般,与赵金菊比是相形见绌,然而头脑比赵金菊灵活,分析问题也全面。例如她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喜欢打打杀杀,这点和赵金菊一样。赵金菊搞文艺宣传,免不了登台表演,抛头露面;马兰则在台下观看表演,当然免不了,也发一些评论,不过都是回宿舍,两个人说说而已。不过学校里的活动还是参加的,只看不动。家是湖北武汉的,父母都是武汉钢铁公司的产业工人。根红苗正,无论哪一派,对她都争取。他不说话,也不拒绝,总是说,她要全面了解。别人也奈何她不得。 赵金菊小有名气后,不是收到很多纸条与信件吗?马兰是看过不少的。赵金菊有动心的,也想去与之联系。 马兰说:“不可!”马兰认为哪些只凭长相决定与她交往的人,是靠不住的,他们贪恋的是美色,对美色的贪恋是贪得无厌的,你只能满足得了他一时的贪嘴,满足不了他一世的贪婪。马兰的一套“贪”字,把赵金菊说得哑口无言。赵金菊挺赞尝与佩服的。因此,她对于哪些收到的纸条与情书,一概以火焚烧之。 今晚的事,赵金菊想保密。可是身边又无亲人。商量的人、参谋的人都没有,也实在寒心!马兰问她排练了什么节目,她又不想撒谎骗闺密。只有不开口为上策。 马兰见金菊不吭声,想是累了,就关心地说:“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你就保密吧,好到时再一鸣惊人!” 原先赵金菊练芭蕾是保密的,后来彩排时,马兰才知道。节目是一鸣惊人了,可马兰不高兴了。什么同室闺密,连跳个舞都给保密,算什么好朋友。为此事金菊没有少跟马兰赔不是,只能强调是组织纪律,才慢慢取得了马兰的谅解。 看到马兰的关心,金菊再也忍不住了,就把林洁找她,是约她去见她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马兰。 马兰中间未插一句嘴,只是把茶杯给赵金菊,示意她喝口水慢慢地说。等到赵金菊全盘倒出后,才轻轻地说了句:“这小伙到还不错嘛!” 马兰是知道赵金菊家情况的。一个家住农村的人,如果没有强劳动力,生活是十分艰苦的。幸亏是孙二娘卖茶攒点活钱,供家里购油买盐及日常用品之类。爷爷奶奶生个小病什么的从来不进医院,弄个土方,弄点草药对付一下。若是大病进医院,那就惨了。赵金菊有点本钱就是人长得美。家境实在是一个拖油瓶,碰到大上海的青年,竟然没有嫌弃她家,所以马兰觉得这小伙不错。 其实赵金菊也觉得不错。况且他还答应给她找老师呢!既然他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不如先答应,处一段时间再说。利用这机会如能学唱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对马兰说:“听你的,我的参谋长!” “哟,给我升官了,是想封我的嘴巴!”马兰说:“我会给你绝对保密的!”说罢俩人都高兴地笑了。 这么兴奋,不可能入睡。于是赵金菊又告诉马兰,有个老乡,是华东师大的,开始他也是对她蛮好的,后来深入了解,他就嫌弃她家了。 “你说的是来找过你几次的老乡,我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哪次你们俩正谈话,是我把你叫走的,是不是那个人?”马兰说:“可是天黑我没有看清人。” “没有看清好。”赵金菊说:“不过哪时,我们纯粹是老乡!” “那么现在还有关系吗?”哪时没有现在怎么样? “没有关系了。”赵金菊说:“他已分配回乐平去了,只是给我写了一封简信,告诉他的通讯地址而已。” “那就是说,他希望你给他写信了!” “我才没有哪个空呢,信中只干巴巴的几句话,叫我回信说什么?空想!” “听你的意思是他瞧不起你家?” “瞧不瞧得起,看行动!开始还好好的,还做我的思想工作,可当他了解到我家的情况后,态度就一下子冷淡起来了,你说还能再谈下去吗?” 马兰想了想说:“算了算了!从头来吧: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两个人在安知非福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wap. /111/111631/28960803.html 22、投师学艺 金秋十月,天高气爽,不冷不热,晚饭后,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去溜马路逛公园,尤其是单身老师,也混在学生中一块压马路,企图在学生中间寻找出路——找朋友、谈对象。 赵金菊不是出名了吗?除了学生给她不少信息之外,也有不少单身老师,动了凡心。直接地给赵金菊信息的倒是没有,因为赵金菊太出众了,害怕自己年龄大,人家不答应,自己下不了台,其中有个老师采取了迂回战术,先找到马兰,请马兰帮忙。别看马兰平时不大说话,可是对于这位老师她还是说了:“尊敬的x老师,你还是自己找她吧,我才不干这种拉皮条的事情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自讨没趣!”只一句话,把这位老师给顶回去了。 老师可以谈恋爱,学生是不可以谈的,既然学生不能谈,老师找学生谈就是违法的,所以这位老师乖乖地退缩回去了。 不准学生谈恋爱,这是当时的规定,公开的不行,但是秘密的是不是可以进行呢?这就要看谁了,老实巴交的马兰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以后也了),赵金菊就很难说了。谈恋爱这个东西,明文禁止是不可的。但是人家秘密地进行,你就不好管了。人家悄悄的,打枪的不要!你到哪里去管?谁来管? 自从林峰与赵金菊搭上火以后,俩人还是真接触了几次。林洁变成了哥哥的牵线人。每次林峰来,自己不出面的,只有麻烦妹妹去约人。林洁是站在哥哥一边的,她愿意做这事。对于外人来说,林洁去叫赵金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以为是去搞文艺活动之类的事情的,只有马兰清楚,她属百分之一的人。 国庆节放假,全国一样,叫普天同庆。十月二日一大早,林峰约了赵金菊去他同学家拜访艾伯父。 艾伯父叫艾布衣。布衣是老百姓的意思,当官的穿的是官服。官服是上级发的,老百姓没有份。艾布衣他爸不愿儿子当官,要他当百姓。自古就有“望子成龙”之说。哪个不想让自己儿子有出息,弄他个一官半职的呢?原来,艾家祖上是官宦之家,可能官不大,被上级欺压,或者觉得官场黑暗,就遵祖上意思要子孙远离官场吧!艾布衣则攻音乐,早年毕业于四川某音乐学校,分配在成都某剧团。四川的地方戏是川剧,他不喜欢,除了应付工作,他一心拉他的二胡。自小就拉的二胡,是越拉越好,曾在“上海之春”的比赛中获得优秀奖,被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某导演看中。一九六一年带着妻儿调入上海。妻子是成都人。艾布衣家本是江苏苏州人,在成都几年,除了会说苏州话外,也能说一口流利的四川话。受父母影响艾青什么话都会说,转入上海读书,考入上海复旦大学,与林峰是同班同学,分在上海某研究所工作。 艾青与父亲在家等林峰。上午九点多钟,林峰就到了。艾布衣见林峰身后跟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他就知道,这是要来拜师的学生。忙伸出手去握手,连连说:“欢迎欢迎!”握手这东西是极普通的礼节,见面寒宣一句,握握手,一般是不好拒绝的。况且是未来老师先伸出来的手呢!可艾青看得不顺眼,忙招呼林峰他们坐,一边去泡茶,一边用眼瞟盯着被爸爸握过的手。细皮嫩肉的,白里透红,微微带黑。十指尖尖,不象是农村人。肯定没干过农活。艾青不好意思握手,对林峰问:“阿峰,是你女朋友?” “啊,是的,正处着呢!”处着并不等于。女朋友,这里指的是对象,确定关系的女朋友才叫对象。一般认识的女的,也可称女朋友,更确切的说是女性朋友。与称为对象的女朋友,好象差距蛮大的。艾青是这么理解的。 “听阿峰说,你想学唱歌?”艾布衣握过手后,就自己先坐下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示意赵金菊也坐,就发问了。 “是呀,艾老师,现在学校不上课,天天搞运动,生活挺单调的。就想抽点时间学点东西,你看我能学唱歌吗?” 艾布衣没有回答赵金菊的话,而是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赵金菊。然后肯定地说:“唱歌没问题,极简单的!”然后又示意赵金菊站起来,让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学唱歌,太委曲你了,你的身材长相,应该去学表演,说不定将来还可成为一颗明星呢!”这是一句奉承话,也是一句大实话。 本来对唱歌就没有什么信心的赵金菊,一下子提升了,说她将来可能成为电影明星。不管艾布衣的话是真是假,听起来还是舒服的。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如此奢望。她还是想学唱歌而已。于是谦逊地说:“艾老师,你太会说笑了,我不是哪块料,我就想学唱歌!” 艾布衣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林峰说:“行!我尊重你的选择!” 艾布衣看儿子,是有想法的,现在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他看到了林峰的眼神,他猜想,他不希望他女朋友成为明星,甚至连带她来学唱歌也可能是勉强的。 话到此为止。最后确定,赵金菊跟艾布衣艾老师学唱歌。时间安排是早上自己练声,吊噪子。因为学校到艾家太远,老师不可能去现场指导,就给了一本简谱教材,让赵金菊照书练。一星期检查一次,再现场面授。 然后告辞老师,由林峰作东,请艾青(艾布衣不去)在餐馆吃了一顿。三位年青人边吃边聊,是有说不完的话语。 客人一走,老板娘艾妈就从屋里出来,她不愿意招呼这种客人,赔本的买卖她不乐意。她悄悄地偷看了姑娘的背影。看到丈夫哪双色迷迷的眼睛。要不是碍着儿子的面子,他是不会松手的。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哪种人。今天算是表现得好的。她认为搞文艺的人都这样(打击面宽了),平时对丈夫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轨,她都不吱声。她认为男人好色是天性,扑是扑不灭的。对儿子也一样,儿子工作一年多了。大学时,虽然说不准谈恋爱,可玩得好的女孩多的是。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她也搞不清。反正女孩象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变换。她正告过儿子,大学生是不准谈情说爱的,千万别犯错误!其余的,让儿子自己处理,从不干涉!儿子工作了,不一样了,谈对象是公开的事,可也不见明显变化,真正跟儿子交往的到不多了。艾妈感到奇怪,一次就问:“如今你可以公开找朋友了,怎么却不见什么女朋友了?” 艾青告诉妈妈说:“妈!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时候是玩,玩玩而已!谈不上是找对象。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要结婚的,结婚的!妈妈!我能不慎重吗!” 林妈“啊”了一声,似乎明白,似乎不明白。反正她相信儿子,儿子是大学毕业生,比自己文化水平高,看问题比自己准。不过今天,她自语地说:“阿青哪!这位姑娘可漂亮啰!”儿子没有回。 艾布衣说:“你又没有看见,你怎么知道?” “不,我看见了。虽然我只看到她的背影,可从她的身材看,就知是一个美人胚了。还有,我从你的眼睛中,也知道她很美,你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 “老婆子,现在说说可以,儿子回来了,可别乱说话,给我在儿子面前留点面子。”艾布衣是承认艾妈说对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艾布衣俩口子吃过中饭了,艾青才回来。艾妈见儿子回来,劈头就问:“儿子,那姑娘长得怎么样?” “漂亮啊!”艾青没弄清妈妈的意思,就说了三个字。 “那么,你喜欢吗?”艾妈紧着问。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艾青被妈妈问糊涂了:“妈,那姑娘是阿峰的朋友,我怎么能喜欢呢?” “你别管是谁的朋友,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又紧上一句:“说老实话哟!” “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艾青又转向他爸说:“爸,你说是吗?” “臭小子,你妈是问你,别把我扯上!”艾布衣怕了,他怕老婆在儿子面前损他。 “好!那姑娘既漂亮,你又喜欢,那就追吧!”艾妈鼓动儿子去追。 “妈!别乱说!林峰是我同学,我怎么能去追同学的女朋友?” “不是追,是撬!”艾妈唆使儿子去抡同学的朋友。“只要他们没有结婚,你就可以去追求,自由竞争,不犯王法!” “这是什么话呀?”艾布衣忍无可忍了!“哪有你这样教唆儿子的。”忙又对艾青说:“儿子,莫听你妈的话,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千万别哪样!” “你还晓得‘朋友妻,不可欺’呀!”林妈问:“那姑娘是阿峰的妻子吗?”没等艾布衣回答又说:“既然不是妻子,追追又何妨?” 艾青被妈妈的话,说得有点打动了。他思考了一下,自己交过的女孩中:张三、李四、王二、赵五,一个个在眼前闪过,哪一个也比不上刚见过的女孩:赵金菊。他又比较了一下自己与林峰的优劣。林爸是研究员,学问很深,可目前不吃香;自己爸、音乐人、大小也算个作曲家,比林爸名气大。林妈,一个中学老师,一般般;自己妈,电影制片厂合唱团演员也一般。林峰有个妹妹,长得挺漂亮的,可惜搞林业有点不合胃口,赵金菊也是的,怎么就感兴趣了呢?说穿了赵比林美。林家有两个小孩,自己独苗,是优势还是缺陷,不好说。关键赵金菊爱文艺,是她来向自己爸爸求教,这点比林峰强。自古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说,只要她常来我家,我就有机会接近她,凭我的优势,不怕撬不动林(赵?)家之门! wap. /111/111631/28960804.html 23、弃林投艾 学唱歌是件容易的事,只要你的嗓子好、音质好。就像雕刻一样,是块玉加工成什么图样都好看。要更好看就要狠下苦功。而若是一块木头就可能“朽木不可雕”。相比之下,下苦功夫雕木头没有雕玉价值高。对赵金菊来说,身子是一块玉,可嗓子就不是玉,音质也不好。一般般的平常口音,还显得细小低弱。若是尖,可向高音方向走;若是低,可向中音路上调。艾布衣说是开发得太晚了,难以开发。不过作为业余歌手,还是可以的,上得台去,就凭长相,人家也得给足掌声。赵金菊当然早也练,晚也练,起早贪黑。在无人的地方,叫啊,吼啊!1234567(哆来咪发嗦拉西)把马兰都搞得有点烦了。可回到艾布衣身边,只有摇头的频率增加,点头的频率减少。不管怎样,赵金菊的收获还是蛮大的。 赵金菊每次来,艾妈都比较客气,至少比林妈客气多了。虽然允许林峰和赵金菊来往。可林妈严守大门,有形无形的把赵金菊拒之门外。若在家用餐,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客套一下。菜和平常一样少,只是会给儿子多做一个爱吃的菜。搞的林爸一向不管家事的也悄悄说林妈:“来的都是客,你就不能热情一点!”林妈会顶上一句:“我干嘛要对她热情!我又不想她当儿媳妇!” 可艾妈不一样,艾妈哪怕是不留吃饭,也要送一些零食给赵金菊带回去吃。若是留吃饭,碰上林峰,儿子在,也一定会搞几个菜,量也比较多。只不过辣的菜比较多。她是四川人,四川人爱吃辣。幸好!江西人也不差。赵金菊不喜欢也不反感。对于不是很辣的也很是喜欢的,可以说对了胃口!饭量也增加了,限于粮食是要粮票购买的,就没有放开肚皮吃。再说女孩子吃得太多也不雅,这不符合上海人的“阿拉小肚皮”的风格。 赵金菊收获最大的是又多交了一位朋友艾青。虽然林峰比林峰妈待赵金菊要好。可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他要顾及妈妈的感受,在家也不是很热情。这种热情当然是当着大人的面,不能贴的太近。上海人小资产阶级情调是很重的。青年男女在谈恋爱中免不了亲亲抱抱。即使当着家人的面,也时不时的有一两次的。这与上海的人多地方小有关。感情来了,又没有更多的地方可以发泄。所以搂抱一下,亲一口是不怎么避嫌的。可林峰在家与赵金菊连拉拉手都没有过;第二林峰发现,艾青对赵金菊有点过分亲热,外人看来好像艾青才是赵金菊的男朋友。这让林峰感到不舒服。这种事说是不能说的,一是同学关系不好开口;二是赵金菊自觉良好,她都没说什么,作为一个男人不好说,说了就是小气;三是林峰觉得他与赵金菊的关系也就是谈朋友。谈的过程是否适合,是否成功还未确定,决没有干涉她交新朋友的权利。要不叫霸道,不讲义气等。这种场面经过几个月后。终于改变了方向。 因工作的需要,林峰要去江西庐山中国气象局云雾物理研究所去接受一个新课题(关于人工降雨的研究),文化革命科研还是要搞的。庐山是个好地方,还没有去过呢!当然是非常乐意的。可是爱情不能中断,就想动员赵金菊一块去芦山玩。赵金菊理由是:第一是学校不准离开;第二是有时间要跟艾老师学唱歌,没有时间;第三是条件不允许,单独住招待所不方便,同居更不可能。林峰单位不是他一人出差。反正名不正,她拒绝了。 林峰没有办法,就找艾青说:“阿青,我的好同学!我要去江西出公差,麻烦你多照顾一下阿菊!” 开始艾青迷迷糊糊装作没有听清,思考了一下忙回答说:“哎,什么事呀?老同学,你放心,我会关照她的,用不着你叮嘱!” 林峰这一拜托,不亚于把赵金菊送给了艾青。老虎不吃食,那是病猫。送入虎口的美食,没有不吃的道理!世上没有,上海更没有! 有爱情是自私的说法。既然是自私的,那就不能公共。你有我就没有,我有你就不能有。赵金菊只有一个,属于林峰,艾青就没有份;属于艾青,林峰就没有了。 一个月后,林峰回来了。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约会赵金菊。可赵金菊说人不舒服,没有跟林峰出去。马兰告诉林洁(林洁是联系人),阿菊拉肚子不便出门。林峰没有约到赵金菊,就向妹妹打听赵金菊的情况。林洁告诉哥哥说,不清楚,我又不和她共班。不过林洁告诉哥哥说,她在她学校的路上碰到过艾青。只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匆地走了。随后林洁想过:艾青到她们学校来干嘛呀?就这情况,第二天林峰约见艾青,问赵金菊身体怎么样?“什么身体怎么样!蛮好的呀!我照顾的不比你差!” 这是双关语,林峰怕是没听出意思,就问:“昨天我去约她,她怎么说拉肚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再照顾得好,也不能保证她不生病呀!”艾青反击林峰了。是呀,他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保证她不生病呢?林峰想赵金菊生病可能是假的,可又不能从艾青身上问出。 只好把妹妹看见艾青在林学院的事问:“我妹妹说,你到她们学校去过。” 艾青果断的回答说:“去过!”林峰没有想到艾青那么回答果断,就有点疑惑了 “你到林学院去干什么呀?”林峰问。 “去林学院干什么,没有必要告诉你吧!”艾青没有说:你可以去林学院,我为什么不能去?已是很客气了。 没有什么根据指责人家,加上同学这层关系。更不好撕破脸皮,是自己拜托人家照顾赵金菊的。难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哪方面没照顾好吗?艾青无微不至地关心赵金菊,能说照顾不周吗? 说实在的,赵金菊看清了,林峰跟她交朋友,有一大障碍,他妈不喜欢她。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觉得难受,继续交往发展下去,可能成为林妈的媳妇。这婆媳关系一定难以处好。而自己家在农村,又没有靠山,身边没有亲人支持,怕是要受气的。靠丈夫不稳,怕是靠不住的!现在有新的朋友,艾青与林峰相当,差距可忽略不计。 但艾妈就不一样,对自己特好,成不成为她的儿媳妇不管,先享受享受被疼爱的滋味。谁都知道学校的伙食极差。清水煮白菜。有点油水的菜,什么蒜苗炒肉之类的炒菜。学生不说炒肉,叫某某找肉。能找到肉就不错。有时找到几块,不是肥肉便是骨头,不知道为什么那年头的猪是只长膘的,或者是皮包骨的。不吃丢之可惜,女孩一般不喜欢吃肥肉,因太少的缘故吃点也无妨,都是舍不得丢弃的。在艾家吃饭,一星期有一次机会,不是艾青留,而是艾妈留。艾妈清楚,不留吃饭反而多花钱,儿子不可能带赵金菊出去不吃饭。若是他们俩在外吃一餐,家里就够吃几天的。不如留他们在家吃合算。艾妈也还热情,尤其对赵金菊,恨不得马上成为她的儿媳。她是鼓励艾青去抢去夺的。如果没有艾妈的唆使,可能(只是说可能)艾青不会去抢同学的女朋友的。赵金菊不管这些,谁对她好,她不反对;谁对她好,就跟谁亲,不就是谈朋友处对象吗?只要自己把持得住,不侵犯她的人权,不伤害她,她都可以和他交往! 根据这条原则,或者上述理由,赵金菊选择了艾青。在选择前,她把她家情况详细地告诉了艾青,艾青又告诉艾妈,艾妈跟艾布衣商量。认为这没有什么,只要人好,穷亲戚就穷亲戚,只要“打发点”就解决问题了,艾妈认为亲家(成了的话就是亲家了)在农村,住惯了,让他们进城住是不习惯的,最多住几天,了不得住几个月,这跟一辈子比算不了什么。人家说上海人“精”,四川人也不傻,艾妈会算帐。在得到艾青说没有问题后,赵金菊表了态,愿意和艾青谈恋爱。 既然选择了艾青,跟林峰就得断,怎么断,两个人商量了一个办法,让林峰自动退却。赵金菊对林峰采取一个字:“冷”!他们早想到了林峰出差回来的第一件事是约会赵金菊,赵金菊采取的第一步是装病不见。 约会是要有时间的,两个人处的位置不是没有距离,白天要上班,晚上时间不充足,只有一个星期天。赵金菊又要早早地去学唱歌。等到星期天,林峰早早地去了艾家,他认为赵金菊不需再去接,她自己会来艾家的。到达艾家不见同学艾青,艾妈热情地接待了林峰。问起艾青去那里了,艾妈说,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叫林峰等一等,说可能快回来了。又不知去哪里了,又知道快回来了,林峰摸不着头脑,为见赵金菊只好等待了。 十二月份,已是深冬,天气寒冷。上海不一样,人多,人气旺,白天如果不刮北风,还不是特别冷,早晚则冷多了。约九点钟,赵金菊来了,喊了声艾姨,就问艾老师起床了没有。艾妈告诉她起来了,在楼顶上等你呢?赵金菊练声学习的地方常在楼顶平台上,在房间练声是不行的。 赵金菊看见了林峰,只跟他说:“回来了!”算是打了声招呼,就说:“对不起!我要上去,老师在等我呢!”也不等林峰说话,就匆匆地走了,林峰望着赵金菊的背影直出神发呆。 “阿峰来了!”听见人喊,才回过头来,发现艾青站在他的面前,正和自己打招呼。林峰突然想起,艾青这么早出去,定是接赵金菊去了。一个先进来,随后再进来一个,象是害怕我怀疑,故意这么做的。林峰想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这点我都看不出来了吗?看出来了又怎样,林峰无话可问。艾青他心里清楚,林峰在怀疑他,怀疑就怀疑吧,真相终归要大白于天下的。不如早点说穿了好。 艾青主动要林峰出去,说是到街上去逛逛。林峰说,他要等赵金菊。艾青告诉他,赵金菊下午要跟他爸爸去找人学表演,估计没有空。“还是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林峰明白:第一、这是下逐客令;第二、是告诉她赵金菊不会跟他去约会;第三、是艾青要跟他摊派。林峰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作出了果断地回答:“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我家来客人了,妈妈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吃中饭。”又转向艾妈说:“阿姨!我得回去了,谢谢你的热情招待。” “不吃中饭啦?”艾妈还是客气地想留林峰在家吃中饭。 “谢谢啦!”林峰转身就走,艾青还是送林峰出门,并婉转地告诉林峰:“阿菊,我会照顾好的,请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赵金菊又不是我什么人!”林峰转面对艾青说:“同学!你要小心,小心人家撬你家的门。” “阿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都是我妈妈的意思,请你谅解!”艾青这时全挑明了,他只有往艾妈身上推了。 “也好,省得我和我妈斗气。从这点上讲,我还得感谢你呢!”林峰说的是实在话,他妈这一关实在不好过,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又免得伤了同窗之情。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对不住老同学的,再次表示对不起!”艾青边说还边向林峰行了鞠躬礼。 “何必这么客套,天下何处无芳草,失去一个阿菊,不代表我找不到朋友了,不必客气!”林峰也向艾青弯弯腰以示还礼。又说:“再说我跟阿菊只是普通朋友,又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境地,谁都可以追的,你有权利去追求,用不着说对不起了!” 公车来了,林峰说声“再会!”就上车了。 “再会!”艾青一直向车上摇摇手,也许同学再会无期了。 wap. /111/111631/28960805.html 24、无心插柳 一九六九年三月,上海的三月天寒地冻,虽然是春天了,可比冬天还冷。俗语说:冬冻皮,春冻骨,手下不得冷水,刚入水时会听见“嗤”的一声响,就象打铁师傅把烧红的刀放入水中,淬火一样“嗤”的一声冒蒸汽。 赵金菊起了一个大早,晚上热水瓶的水用完了。早上只好用冷水洗涮,嗽口冰牙,洗脸冰手冰脸,透心的凉,然而赵金菊又感到欢心的热。赵金菊今天与艾布衣老师要去见胡导演。约见时间:上午九点。地点:上海徐汇区某招待所401房。赵金菊必须在八点钟前赶到艾家会同艾布衣一块去。本可艾青陪去的,一是艾青与胡导不认识;二是艾青白天上班,有公事不能请假。 赵金菊被胡导看中,是在艾布衣闲谈中发现的。艾布衣有一天喝了点酒,不知道怎么那么高兴,竟吹上自己的学生,说歌唱得虽然一般,可长相不仅是百里挑一,简直是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美极了!要是饰演西施都不用化装,只要穿上衣服就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胡导记下了,一次胡导对艾布衣说:“艾老师,听说,你有一个学生不错,现有一个剧本中缺一角色,能请她来试试吗?” 听胡导说,要请赵金菊出演角色。若是赵金菊本人哪一定是高兴得跳起来的,可艾布衣并不高兴,他清楚入道难,没有靠山的人要凭真本领。赵金菊有靠山吗?没有,有真本领吗?也没有,要入道得靠自己,靠自己什么?艾布衣清楚,他不愿意把快到手的儿媳送别人,他要为儿子着想,这一点艾布衣明白,人家不糊涂。艾布衣想还是推了的好,于是对胡导说:“阿思,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我那里有什么学生!” “你看,你看,我称你一声艾老师,你竟然这样糊弄我,我是让她来演戏,又不是要吃了她,你怕什么吗?”胡导说。 胡导一声说不是要吃了她,恐怕吃是吃不下去的,尝尝口味倒是可能的。艾布衣知道胡思的为人,年青得志,很快就挤上导演的行列,导过几部戏,虽然没出名,可人长得帅。导演是得女演员喜欢和巴结的,况且长得帅的胡思年青着呢!漂亮妹妹是交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打算结婚。想与他谈朋友的都挤破了门,那里会缺少一个赵金菊,不过听艾布衣的海吹,到是真的吊上了味口。越是吃不到的,越是想吃,这就是某种人的本性。听胡思这么说,艾布衣也没有办法了,谁叫自己喝醉了酒吐真言呢!要是真醉了也好否认,可他没有真醉,他自己心里清楚着呢!为应付胡思,他只好这样说:“阿思,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愿意带学生的,那是阿青的女朋友,我不能驳儿子的面子,她那里是什么唱歌的材料啊!糊弄糊弄而已!” 艾布衣也不傻,她先告诉胡思,赵金菊是他儿子的女朋友,你胡思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要抢我儿子的女朋友吧! 胡思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艾布衣的意思。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就汤下面,对艾布衣说:“艾老师,好哇!既然是你的准儿媳,我就更应该着重裁倍她,你那天带她来见见吧!” 艾布衣是推不掉了,只好回来同儿子商量。艾青开始是不愿意的,他也清楚文艺界中部分人的行为。可是他曾答应过赵金菊说是有机会引荐她去演电影的,有导演找上门来了,父亲都推不掉,那就让她去吧!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留不住,况且有父亲的面子,胡导总不会太胡来吧。 艾青同意了,赵金菊好办,正愁在学校烦呢,一天到晚“运动”,不只是说年青学生坐不住,就连老师也坐不住呀!好多老师要不是拿了工资不干活,过得还舒服,也是坐不下来的。形势所迫,不坐下来“运动”不行啦。学生不一样,很多人是自己家拿钱吃饭,不读书学文化、学科学,整天你斗他批的,眼看着年龄一天天大起来,毕业分配无人问及,急人哪!1964年入学的,已待在学校五年了,1965年入学的也待了四年了,在农村二十三四岁的人都已结婚生子了,能不急、不烦吗? 听说要去见导演,赵金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不是吗,早早地就起床了。 wap. /111/111631/28960806.html 25、胡思遐想 上海徐汇路,一条笔直的街道,在大上海象这样的街道不多,弯弯曲曲的路多得很。弯曲是曲线美,人吗直挺挺的不好看,就是要弯弯曲曲曲线美,该凸的地方一定要凸,该凹的地方就一定得凹。年青女人要如此,如果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是不够的,再要加上该翘的地方又圆,那就更上一层楼了。如果天生丽质,五官端庄,再加一头秀发那就是美人胚了。 赵金菊就是美人胚,只是她还是学生,秀发不长,有时还扎两条小辫子,看似学生,不似学生。据说,读书的女生是长得不美的,爱打扮需花时间,时间花多了,学习就时间少了,读的书就少,学习成绩自然而然地比不上那些不爱打扮的学生了。不是说会读书的女生一定不漂亮,漂亮是天生的,爹妈给的。跟会不会读书没关系,只是说爱打扮的女生学生成绩稍差。不是绝对的,也有爱打扮的女孩会读书的,成绩也是挺瓜瓜的,不过这种人少。天生丽质不一样,你不打扮也漂亮,一种自然的美,比你本不漂亮的穷折腾要强,要美得多,学习成绩自然不受影响。象赵金菊,一个农村女孩,山里姑娘,学习成绩很好,一样考取大学。你说她不美吗?美,美得惊人,连胡导一见也失了魂。 徐汇路上某招待所,401是被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卖茶女》剧组承包的很多房间之一,胡思就住401。他是导演独占四楼顶边上的第一间,房间不大,只是小套间,总面积不超过60平方米,里面是卧室,外间是临时办公室。 当艾布衣带着赵金菊进入房间时起,胡思就有若干秒钟没有说话,先过了眼瘾,再和艾布衣打招呼:“艾老师辛苦了!”伸手握了握艾布衣的手,算是打了招呼。 艾布衣则向后退了半步让赵金菊走前半步说:“这是我的学生赵金菊,林院的学生。” “你好!”胡导伸手去握手,发现赵金菊没有伸出手来,马上就伸开五指说:“你们请坐!”手伸出去了,不能收回,马上变成了招呼人家入座,自然,成熟,不亏是导演。 “阿思,人给你引来了,你看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艾布衣的意思是要胡思当着他的面与赵金菊交谈。胡思明白,第一次见面,不能太随便,严肃一点好,千万不要引起艾布衣的不满。 “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以便应材施教,不,不,不!不是施教,是使用!”施教是依据不同的情况,实施不同的教育方法,显然不是要教育她,而是要使用她,因此胡思马上改口了。 于是当着艾布衣的面,赵金菊就简单地说有关自己的情况。主要是文艺的事,说现在正在艾老师指导下学发声、学唱歌,以前跟着巴蕾舞到团的秦琴老师学过几个月的芭蕾,在学校演过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片断等。 这些艾布衣是知道的,听儿子说过,也亲口听赵金菊说过,一点也不感兴趣。胡思不一样,他是第一次见人,第一次听说。他是一边静听,一边凝视,好象旁边就没有艾布衣这个人。赵金菊介绍完自己,话都停止一分多钟了,胡思还在全神贯注地望着赵金菊出神。艾布衣说话了:“阿思,你说话呀!你觉得怎么样?” “啊!很好,很好!只是房间太小,不宜跳舞,下次来,我带你去练功房跳一段。”胡思是被艾布衣的话惊醒的,还在想跳芭蕾舞呢!不过胡思反应快,他一下子就来点子了。马上对赵金菊说:“我看很好,你演戏也一定会很好。”又回过头来对艾布衣说:“艾老师,今天辛苦你了,上午就到这里为止吧,下午我还有个会,就不送你们了。”说着自己先站起来,对赵金菊说:“下次你可以自己来,晓得路了吧?”他想了一下接着说:“下次,第一、我要看看你的舞蹈,第二、要试试镜头,看看你演戏的天分,好机会,要抓紧啰!” 约好下次赵金菊一个人来,就算交谈结束了。然而赵金菊的靓丽形象,却在胡思的脑海中闪跃。胡思见过不少漂亮女人,百分之百是化了妆的,百分之九十是做作,俗话叫装模作样,也叫装腔作势。交过的女朋友中不泛有长得比较好的,但不纯真!象赵金菊这样天生丽质、不化一点妆的纯真女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要不是艾布衣在场,他是一定要和她握握手的,手伸出去,那有收回的道理呀?她不至于不给胡思的这个面子的,今天他把手收回来了,他给自己留了面子,也是给赵金菊留了面子。 第一次见面连手都没有握到的现象,在胡思的生活中还没有过。留了面子,也丢了面子。胡思丢不起这个面子。从当上导演后,求他的女孩,不知有多少,主动靠近他的人不泛其人。投怀送抱的也是有的,有的胡思看不上更本不耻的又何其多!是不是有愿意以陪上床来换取角色的呢?不清楚!但路边新闻是说有的。胡思是否有这种事,不清楚!但主动上门想投怀送抱的是有的。 社会是复杂的,男女间的那点事总归是有的,所谓色胆包天,色欲来了,还管什么天高地厚!胡思年轻气盛,头脑发热,想做一回追女人的游戏,把问题简单化了。 胡思今年三十六岁,中央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生,工作已十来个年头,开始几年跟着导演谢某作助理导演。几年后才正式开始导些小片,然而时运不佳,或说是才华不溢,拍了几部不成名的小电影。有的还没有上影院就被扼杀在制片厂。 一九六六年刚刚正式升为导演,导什么?电影是不好拍的,好的剧本轮不到他,知名的导演多着呢,没有一个好剧本,能拍出什么好片子?所以,大电影大制作,还轮不到他。 胡思年青到算胆大,与人合拍了几部小电影,还算有点点名气了,最近他接到一部片子《卖茶女》正在筹备中。导演是有权选演员的,要不说,导演是女孩追棒的对象呢?三十六岁,还没有结婚的胡思,不是不想结婚,是没有遇见好的,或者说结了婚就不自由了,先自由几年。说得好听一点是响应晚婚政策,说得难听一点是先放荡几年。自由身以谈恋爱的名义与人家女孩亲呀,抱呀,甚至上床,只要人家女孩不告就没有事,况且是有的女孩求着他,送到嘴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吃了就是白吃。也有女孩不乐意的,可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去有意见吧,吃亏的仍是女孩。女孩是看重名节的,吃了亏,不伸张,有苦往肚子里咽,甚至连父母都不敢告诉。话又说回来,这些女孩大都以此换得一些角色,只是本身缺乏艺术细胞,没有当上主角,更谈不上成功。象这样的导演拍的片子好不到那里去,你饰演的角色能出名吗? 自从胡思见过一次赵金菊后,那是时刻想着见第二次,时间是自己安排的,决定权在自己,胡思设计了一套方案。 一九六九年三月底某一天下午三点左右,一辆绿色吉普停靠在上海林学院的侧门旁,胡思的现任女友涂一红,受胡思的派遗来学院找寻赵金菊。胡思坐在车上,告诉赵金菊的地址,让涂一红出马找到了赵金菊。 从见了胡思后,赵金菊就象真要登上舞台一样,就盼那天试镜呢,可是盼了二十多天也不见一点消息,那天她就问了一句艾布衣:“艾老师,胡导怎么还不找我呢?” 艾布衣说:“我也不知道呀!”艾布衣真的不知道,他不是筹备组的人,更不清胡思的胡芦卖的什么药。 “没有来找好哇。”没有想到艾布衣轻轻一句自语被赵金菊听到了。 “为什么好哇?”赵金菊的一问,把艾布衣弄蠢了,马上转而说:“没有动静,就说明快了,快了不就是好吗?”赵金菊也没有再追问,就算过去了。 没有想到胡导竟然找上门来了。赵金菊正在开小会呢(小会是指班会,中会是系里开会,大会则为全校开会),向主持会议的人(不一定是老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说是老乡找就走了。班上的同学包括马兰见是一女的来找,也就没引起注意,胡思要的就是这效果。 赵金菊见到胡导只是点点头,胡思也没有多说,只是说:“请上车吧!”车子就发动了。 wap. /111/111631/28960807.html 26、诱人圈套 三月桃花红,雨细春更浓!三月雨多,江南雨是更多。春无三日晴,说的就是江南。 上午就放晴了,经过胡思的设计,今天就要实施了。她先找到涂一红,说《卖茶女》中有一角色,请她出演,但是要帮他办件事,事成后还有重谢。不用说重谢,就是不谢她也乐意,她就喜欢演戏,名为胡思的女友,实质上只是上过床而已,人家上了床,换来的是角色。可她连角色都没有换到过一个,那怕是配角。按照胡思的说法是没到机会,有机会有合适的一定让她一炮打响,一举成名。涂一红了解自己,没有那个艺术天赋,成不了名的,能与胡思上床也是件幸事,多少比她漂亮的女孩不都干过吗?她也满足,况且今天胡思答应给她角色呢!因此她非常乐意帮胡思(不如说是帮他害别人)。 车子开动了,赵金菊心里没有底,不知到那里去,已是四点多钟了吧,又快吃晚饭了(学校五点开饭)。再说车子跑远了,晚上怎么回来呀?一系列的问题在赵金菊脑海中翻滚,她不好意思问胡导,就对坐在身边的涂一红问:“大姐,我们是要到哪里去呀?” “吃饭去呀!”涂一红说:“胡导请客,请我们吃饭。” 吃饭去,是啊,吃饭去,到哪里去吃饭?赵金菊在外面餐馆吃过饭,林峰请过,艾青请过。那是坐公交车,下车后两个人都去餐馆吃的小吃。小吃有两种意义:一种是非主食,象湖南人吃几快“臭豆腐”,天津人吃“狗不理包子”,成都人吃什么“三合泥”等均是地方特色的小吃;还有一种小吃,两个人,或三五个人随便点几个家常菜,吃便饭也属小吃。象林峰、艾青请赵金菊吃的都算小吃。可今天不一样,第一是开着小车(吉普也算小车),第二是导演请客,赵金菊是第一次。 车子在一家酒店旁停下,胡思、涂一红、赵金菊三人均下了车,胡思说:“刘师傅!我们先上去了,你停好车就上来,七楼潇湘馆。” 潇湘馆不是红楼梦中的潇湘馆,是酒店、饭店给各个包厢取的名字。有叫黄山馆、芦山馆、万寿馆、千岁馆、等等名字的。只是区分包厢,别让顾客走错了门,吃饭的地方而已!胡思是老食客,也是先定下的,服务员甚至认得。 没有一会坐定,胡思坐东,涂一红坐北,赵金菊坐南,剩一方西是给刘司机留的。其实方位不定,桌子是园形的,只有四个人,这样排坐最合适。服务员姓向,胡思喊:“小向,上茶!” 看来小向不用分咐,茶已上来了,三人正慢慢品茶,刘司机上来了。胡思拿着菜单,请赵金菊点菜,赵金菊那懂呀,推给涂一红,涂一红不客气地点了四菜一汤,又要了红酒一瓶,刘司机开车不能喝白酒,只能喝点红酒。涂一红是老江湖了,不仅是红酒,白酒也是能喝的,可她今天有任务只能喝红酒。胡思什么酒都行,量也比较大。可赵金菊不行,从未喝过酒,她不会喝酒。 菜很快就上来了,向服务员打开瓶倒了四杯酒,每人面前一杯,胡思从坐位上站起来,右手端起酒杯。其余三人也都站起来了,涂一红、刘司机都端起了酒杯,赵金菊站是站起来了,可酒杯不敢端,涂一红对赵金菊说:“小妹,叫你小妹可以吗?”边说左手指指胡思说:“今天胡导可是请你哟!你得端起酒杯来,喝一口!” 赵金菊呆了,今天胡思是请我呀,可为什么请我呀?事到现在也不能多想了,可仍然还是不敢端杯。 胡思说话了:“阿红,你不是有解酒丸嘛!给阿菊一粒,她就不怕喝醉了。”又给涂一红使了一个眼色。 “啊,你看,我倒忘了,我有解酒丸呢!”边说边把酒杯放下,快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只三粒)放入赵金菊的酒杯中,用筷子快速搅拌起来,不一会就溶于酒中了,然后交给赵金菊说:“小妹,你一口喝干了,都不会醉!” 赵金菊也没有弄清楚是不是解酒丸,反正她只能听从涂一红的调派了。 几经奉劝、互敬、再敬,一杯酒终于下肚了。赵金菊的口感还好,葡萄酒除了有一点点苦涩味外,还有甜丝丝的回味。一口两口时,稍有点不适,有菜就不一样,美味佳肴,越品越有味,越吃越香,赵金菊还真不知人间有此美味!席中只听到胡思的高谈阔论,也谈及《卖茶女》的梗概,内容记不清,只是说让她试演剧中的第二女主角《卖茶女》的女儿。就越听越模糊,以至眼睛不听使唤,竟要闭上了。 胡思忙叫涂一红扶起赵金菊。“阿红!快扶阿菊去休息,看来是坐车太累了。” 涂一红非常听话,扶起赵金菊就走,胡思追上前去轻轻地对涂一红说:“楼上801,给你钥匙,一会我再来找你!” 马上就又回到桌上了,和司机两个人又吃了点剩下的酒菜,然后结了帐。 胡思告诉刘司机:“刘师傅!你看涂一红怎么样,待会她来了,你就要好好地待她,她会跟你走的。” “谢谢胡导!”刘司机对于胡导的赐送,表示万分的感谢! 胡思与涂一红的交易早已说好,事成之后让她饰《卖茶女》中的第三主角,并酬她千元钞票,不过她还要负责堵住刘司机的嘴,这是事件的重要一环。涂一红可以说已经高兴得不认识自己了,说:“行!不就是陪刘司机上床嘛,我保证能堵住他的嘴。” 胡思利害,涂一红乖巧,胡思能刺激涂一红自己说出他想说的话:“阿红,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没有强迫你这样做哟!” “不用强迫,我愿意!”这就是涂一红的写照。 “笃,笃,笃!”胡思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一会儿门就开了,涂一红待胡思进来,又马上轻轻地把门关上了。轻手轻脚,俩人就象贼一样进了房间,涂一红马上抱上了胡思,两个人居然亲上了,一会胡思推开涂一红说:“阿红,今天就算了吧,刘师傅还在楼下等你呢!” 涂一红知道今天是不行了,就说:“阿思!你可要好好地待人家哟!好,我走了!” 涂一红把钥匙交给胡思就轻轻地开门走了。 不说涂一红陪同司机到哪里去了,那是闲话。让我们来看胡思的表演。 胡思第一件事是把门反锁上了,上了门拴,服务员是不可从外面打开门的,懂行的服务员清楚,没有顾客的请入,是不会乱开门去打扰住客的,可以说用不着反锁。自古道做贼心虚,反锁上更保险,这是胡思的想法;第二件事是换灯,该关的关掉,该开的开开。整个房不是灯火通明,也不是黑暗沉沉,而是微微灯照,柔柔光线;第三件事是检查窗户窗帘是否关严,天气寒冷不关死窗户放下窗帘会冷,那年代没有空调,只是条件好的酒店有暖气设备。当然关键的还是怕房间透出光线,渗出声音;第四件事,就是要干正事、丑事、美事、坏事了。 这一切前期的准备工作,涂一红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胡思仍然不放心,多此一举罢了。赵金菊睡在被子里,睡得象死猪一样,她是一概不知的,胡思怎么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当然,她也不知道。 借助柔弱的光线,胡思近距离地看清了赵金菊的五官。一阵女人的香味入鼻,胡思再也按捺不住身体冲动… 结果,胡思使用高效安眠药,对赵金菊进行了强暴。 赵金菊终于醒了,是惊醒的,是痛醒的,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下身不舒服。光线虽然弱,但她看见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子,正从身上爬起,她几乎吓呆了!不过脑子一下清醒了,一反应过来,就快速地拉住棉被盖住了身子,半天没有说话。 还是胡思动作快,一下子就穿好了衣服,也许这就是贼,不!是强盗,是真正的强盗!他强奸的是少女——是一个被高效安眠药安睡的少女,是一个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的少女。 不一会被子里发出了哭泣的声音,凄凄惨惨,悲切痛心!胡思早有思想准备,一套一套的理论,一筐一筐的骗人话语,随时随地地可随口而出。“阿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爱你了,可出的却是下策。”边说,边把赵金菊的衣裤给她,又哄骗她说:“我可对天发誓,我一定娶你为妻!” 你想呀,若是娶了赵金菊,这不就是老婆了吗?是老婆跟丈夫上床睡觉,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现在上床,只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这就是胡思的理论,骗女人的伎俩,她已用此理论骗过人了,涂一红不是第一个,赵金菊不是第二个。有的女人明知是甜言蜜语,可利令智昏还是上当受骗。有的女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点虚荣心,是吃了大亏的。也不一定是吃亏,象涂一红这种女人,她倒认为是男的吃了亏。女人的身体是本钱,不管是和一个男人睡,还是和几个男人睡,本钱始终存在。男人舒服,女人也舒服,她不觉得吃亏。因为女人在舒服之后,还多多少少会获得男方赐赠给自己的一点礼物,或满足某方面的虚荣心。涂一红就认为自己是盈利了。 可赵金菊不一样,她不是几句话就能打发得了的,她是农村来的,她遵循妇规,她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今天是失去贞洁了,必须舍命夺回一切,要不就要跳楼。 赵金菊躲躲闪闪地穿好了衣服,完全从惊恐中醒过来了。她说的第1句话就是:“请你跟我到公安局去投案自首吧!” 投案自首!这不就完了吗?一个电影导演房间强奸少女,会激起民愤的,搞得不好是会被人打死的。最轻的处罚有可能去坐牢,可若是去坐牢,那么前途就完了。就为了满足一时的冲动去坐牢,这不是胡思的设计,太出于他的设计之外了。他没有想过,他从未这么想过!一时失去了方寸,马上跪在赵金菊的面前,苦苦哀求地说:“阿菊,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是不能去公安局!” 胡思的想法是拖,只要今天不去报案,强奸罪就不能成立。她清楚,被强奸的女人法医是要到她体内取“东西”化验检查的,过了时间“东西”消化了,就取不到了,证据不足,罪名就不能确立,他就会反告她诬告。可是赵金菊不耻他,硬要拉他公安局,这一下胡思有点软了。可他仍然使出了杀手锏,他说:“阿菊,我可以写保证,保证娶你为妻,不然,我会被汽车撞死!” 赵金菊看到这无赖也没有办法,拉嘛又拉不动他,叫人帮忙吗?又名声受损,那真会是丢了鸡,又蚀了米,双重损失,左右为难,沉默不语,又泣泣地哭上了。 胡思见有了转机,马上从地上站起来说:“阿菊!我来写保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一切都依你!” 赵金菊吃了哑巴亏,说是说不清的。不说吧,又憋着气,说吧又难以开口。她还是学生呢!学生连谈恋爱都不允许,更谈不上结婚了。不过据她了解,谈恋爱的还是有的,那能禁止得住。年轻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春的人越来越多,地下活动多得很,有很多已转入半公开或者公开的了。但结婚的没有听说,是不是悄悄的有,暗暗的有,不得而知。既然不清,她想自己也来个暗暗的不就得了,思前想后,赵金菊终于开口了。 “一切依我,可是你说的!” “是,一切依你,我说的!”胡思没有选了。 “好,我说,你写!”赵金菊看到胡思已做好写的准备,就说了:“保证书:第一、因为我设计强奸了赵金菊,决定同赵金菊马上结婚!” “你还是学生呢!怎么马上结婚?”胡思反驳了。 “这个我不管,我只是要马上结婚。”赵金菊又说:“不错,学生是不允许结婚,可更不允许别人强奸!”看到胡思回答不上,就又说:“不能公开,可以暗暗的进行,只要拿到结婚证即可,可以不请宾客,不办酒席!”停了一会又说:“不过涂一红、刘司机是一定请的,他们俩算是证婚人。”胡思本来还要说领结婚证是要单位开介绍信的,可是他没敢说,这点办法他有。 “第二、以后不再跟其他女人鬼混!”这一条得答应,胡思赶快写上。 “第三、由赵金菊主演《卖茶女》女主角”,这一条有点难办,剧组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制片人,制片人有很大的影响力,可胡思他有办法说服其他人,他又写下了。 “第四,每月给赵金菊生活费五百元,直到赵金菊工作后止!” “每个月五百元是不是太多了,我一个月工资才1百多元呢!”胡思有点抵挡不住了。 “你不是拍电影挣钱吗?工资算什么?”赵金菊毫不让步。 “如果不拍片呢?那不就连饭都没有吃了吗!我连饭都没吃,那有钱给你呀!少点吧,我求求你了!”胡思假装穷酸,以换取赵金菊的同情,赵金菊到底是山里女孩,老实善良。是呀!人家没有钱了,拿什么给呀?赵金菊投降了,说:“就每月1百元吧!没有钱你去想办法。”胡思只好写上每月1百元。 “第五——”停了一会说:“不提了,就这四条吧!”想了一下又说:“写上保证人胡思,证明人签字。” 写完了,落款写上:1969年3月29日 为清楚起见,赵金菊又看了一遍还加减了个别地方,全文如下。 保证书 第一、因为我设计强奸了赵金菊女士,所以决定同赵金菊女士马上结婚; 第二、以后不再同其他女人鬼混; 第三、聘请赵金菊女士主演《卖茶女》女主角; 第四、每月给赵金菊女士生活费1百元整,直到赵女士找到工作止。 保证人:胡思 见证人:涂一红、刘雷(签字) 一九六九年三月二十九日 事件办完已经快十点钟了,刘司机和涂一红早已完事。刘司机开车到郊外,俩人是在车内完成那事情的。涂一红很是满足,她觉得车上搞新鲜,刘师傅身强力壮,比胡思要强多了。刘雷特感幸运,没有费一点力气,没花一分钱,就弄了个漂亮姑娘上床(车),所以格外卖力。两个人都卖力,两个人都满足,恨不得以后再有几次更好。 按照约定的时间十点钟前,刘司机开着车子带着涂一红回到了酒店。再看酒店情况。 赵金菊问:“我怎么回去?” “刘师傅会来接我们的。”说完看了一下手表说:“他们已经来了。”正在这时门已敲响。胡思马上开门,把涂一红和刘司机让了进来,又很快把门关上了。 涂一红本要开口说祝贺的,可一看气氛不对,闭口了。刘司机是不管的,他进门就找地方坐下了。赵金菊走上前去抡起手掌“拍”一下打在了涂一红的左脸上。 “涂一红!我跟你往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说着又要再打涂一红。没有想到赵金菊会来这一下,一下子就打朦了。看到赵金菊又抡起手臂,本能地赶紧往胡思身后躲,胡思没有办法只好挡了一掌。 赵金菊更火了!“你还护着这女人,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说吧又要抡起手臂,这时候刘雷坐不住了,虽然与他不相干,可他看见刚刚给她甜蜜的涂一红挨了一巴掌还是有点心痛,就拦住赵金菊说:“赵女士,不要闹了,闹大了影响不好,你还是学生嘛,对你名声不好,听大哥的,问题发生了,坐下来解决问题才是!” 边说边推着赵金菊坐下,赵金菊听进去了,也坐下来了,房间暂时冷场。 胡思乘此把保证书拿给了涂一红,涂一红仔细地看了遍,轻轻地说:“到是便宜她了!”没有想到房间静,赵金菊的耳朵又灵,她马上站起来说:“我不想要这便宜,我们一块到公安局去!” 说着又扯着胡思要去公安局。涂一红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可惜当初胡思不是强奸她,是她愿意的,要不这便宜也轮不到你赵金菊。这只是涂一红的大脑一闪念,马上就对赵金菊说:“小妹,对不起,是大姐错了,我向你赔不是!” 说着真诚(?)地向赵金菊一鞠躬,并说了声:“对不起!” 刘司机拿过保证书也看了看说:“签字吧!”他拿起笔就签了“刘雷”。 涂一红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过笔签上:涂一红。 赵金菊马上拿过保证书说:“回去吧!” 上车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车到林学院侧门停下,赵金菊就下车回去了。 wap. /111/111631/28960808.html 27、刘雷失身 按照原则刘司机是先送胡思回招待所。 晚上路上行人少,车速快多了,一回儿就到了招待所。下车时,涂一红实在是忍不住就问了一句:“胡导,什么时候喝喜酒呀?” “很快吧!”胡思心不在彼的应付了一句就进招待所了。 “阿红,上车吧!”刘司机躬身一礼右手一招,涂一红上车了。 “到哪里去?”刘司机问。 “随你!”涂一红随口一说,刘司机就乐了。 “要不要再来一次?”刘雷试探性地问。 “你行吗?”涂一红还真的接上了。 “那么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呀?” 车子的方向盘在刘雷控制下,在一个里弄旁停下了。刘司机熄灭车灯,关好车门,就带着涂一红进里弄了。 刘雷今年二十八岁,是位退伍军人,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就姐弟俩人。父亲是位退休工人,老家是江苏常熟县人,家住农村。父亲叫刘尚云,解放前在上海摆地摊,擦皮鞋,后来进厂当工人,讨了同乡的洪氏姑娘成了家。花了几十年的积蓄买了间小屋(一室一厅一厨)面积只五十八平方米。生了两个小孩,一女一男,小时候姐弟俩可以和父母同处一室。长大了,则不能了。 怎么办?刘尚云只好把厨房改为卧房,厨房旁加盖了间小小的煮饭的地方。上海不比其他地方,人多地少,想有一块屁大的地方比登天还难,能延伸盖间煮饭的地方已相当不错了。厨房用具大部分仍在原厨房中。刘尚云夫妇自己住厨房,让房给儿女住。 可是刘雷快上初中时,就也发育成熟了,和姐姐同房经常闹别扭,看见姐姐发育的身体竟想入非非。有时还耐到姐姐床上去睡,搞得他姐姐挺不好意思的,就把刘雷赶到客厅去睡了。 就是睡在客厅也不老实,还经常望着姐姐出神,只要房门不关,刘雷的眼睛就会往里瞟,冷天还好,可以关起房门呀。晚上会上厕所,用的是马桶,桶是姐弟共用一个(父母共用一个),放在房间,可刘雷晚上要用则会推开房门去取,他也不管姐姐看不看,退下裤子就尿。热天则房门关不得,房门的窗户很高很小。房门一关则不通风,其热难受。只好敞开门睡,夏天衣穿得少,尤其在家尽量少穿。可姐姐不一样,一样要穿长衣长裤,可发育成熟的身材靠薄薄的衣裤是遮不住的,曲线轮廊更其清晰。敞开门睡,不能穿长衣长裤,一是太热,二是刘母说浪费,短衣短裤,门又不能关,哪能叫刘雷不看呢?年轻小伙产生什么样的想法,谁能说得清呢?要不是同胞姐姐,刘雷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幸好这样的日子不长,姐姐只是一个未读过什么书的小工人,找了一家有住房的小伙就嫁了。 刘雷初中毕业就失学了。这种人书是读不进的,只想到和街道上的小伙玩。居民都怕他们,把他们称作“小混混”,比流氓阿飞强不了多少。刘尚云夫妇也没有办法,工作又不好找,只能让他在家吃闲饭。好不容易长到十七八岁,去参军了,当上了人民解放军,这下刘雷老实多了。毕竟部队纪律严,加上刘雷幸运,竞在参军两年后,又有幸去学开汽车。 那年代司机的方向盘的权利是挺大的,有“汽车司机,赛过县委书记”的说法。虽然是夸张了一点,可也差不甚远。因此刘雷很是认真地学,很快就能单独开车了。刘雷学会了开车,无疑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为退伍后的生活打开了一条通路。本来义务三年就退伍的,因为他学会了开车,上级有意识地考验他一下,延长他的服役时间,鼓励他好好干,将来好给他提干,这样,在部队就可以拿工资了。他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他犯错误了。 野战部队,驻地常变动,驻地离城市较远,一次部队驻在江西赣东北上饶某山区,离县城四十多里地,采购员已采购好一批蔬菜、红萝卜等,让他去拖回来。采购员还有任务,他就一个人开车拖着货回驻地。他在距驻地约二十里地时,碰上一位老乡拦车,是位年青女人。他已好久没与女人打交道了,碰上女人拦车,作为解放军总得问问人家为什么吧!女人告诉说,他是从波阳县那边过来投亲的,不想没有找到人,而路费已用完,已经一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请解放军同志帮帮忙,捎她一程,只要到有人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这容易呀!可也不好办,一路山野,好象广无人烟。女人一边盯着刘雷,一边盯着车上看,车上有红萝卜、黄瓜等农产品,新鲜可爽口的。女人对刘雷说:“同志,能给几条黄瓜吃吗?”刘雷还是第一次遇上女人求他,答应吧,他也没有说话,伸手就从车厢里拿了几条黄瓜给她。 女人确实是饿了,拿起黄瓜就吃,一根又一根,连吃两根才开口说:“同志!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啦!” 黄瓜下了肚,女人来了神,刚才还脸色腊黄,一下子就上了红色。这时刘雷才注意到女人的姿色,不说是美人确也不错的,约三十岁不到,脸上肉长得多了一点,可身材不错。刘雷一下子就心猿意马,真是好久没有近距离看女人了。在这荒郊野外,碰到人难,碰到女人就更难了,这不能说不是一种缘分!刘雷略微思考了一下说:“你不害怕就上车吧!” 也许女人没有听清,也许女人就更本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她待刘雷打开车门,就往上爬。卡车上车的台阶较高,女人显得有点吃力,刘雷乘机用手托着女人的臀部往上一推,女人进了驾驶室。可刘雷的手被女人的屁股压住了,不是刘雷不晓得缩手,是他舍不得离开!女人很懂味,很快说声:“对不起!压着你的手了。” 刘雷没有任何表示,还沉浸在那手感觉之中呢?俗话说正韵味呢! 刘雷的脑海乱了,可方向盘不能乱,方向盘一乱,则生命休矣!说是容易可控制难,他实在没法向前开了。二十出头的小伙控制力极低,他怕方向盘失控出大事,就踩了刹车,车停在路边,他也不管旁边的女人反应如何,就对女人动手动脚。 没有料到女人很沉着,对刘雷说:“小伙子,你是想那个呀?”把刘雷推开说:“没那么便宜,两条黄瓜就想那个!” 刘雷开始以为女人会打他,会反抗的,没有想到女人竟允许他那个,不过要讲条件。既然讲条件,那就说吧,刘雷问:“你要什么条件?” 女人说:“你有钱吗?”刘雷快速地翻了翻口袋,全身所有的口袋翻遍,好象只有十块钱不到。 女人看见刘雷的狼狈相,说:“小弟,没搞过女人吧,玩女人是要钱的。”女人拿过刘雷手中的钱说:“看在你给的两条黄瓜的面子上,就给你捡个便宜吧!” 刘雷见女人同意,一下子就忘形了,连声说:“大姐,你真好!”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刘雷分不清楚了,竟然忘记自己是一个在职的军人,他对这个女人下手了。当然,这个女人是同意的,要不然就变成强奸犯了,这也为刘雷的犯错找了个借口。双方都同意,刘雷就认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麻烦还是来了。过了几个星期,迎来了炎热的夏天。七月天,天气闷热,卡车箱被烈日晒得烫手,刘雷仍然跑车,不过可以起早赶晚,完成任务就行了。灵活调整作息时间也是上级允许的。那天也是去驻地外出差,不是拖菜,是拖木料盖猪棚。江西大山多,材料便宜,到山里去买更便宜。但地方上去买是不行的,要通过关卡的。部队则不一样,“战备”物资地方上管不着。上午已拖一车,下午再拖一车就行了。车开到山野外,又碰见一女人拦车,刘雷发现就是几星期前认识的女人,刘雷马上停车问:“你不是波阳县人吗?怎么又来投亲了?” 女人说:“太热了,你让我上车说好吗?”刘雷必竟是部队上人,见人家说热就递过军壶,女人接过军壶也不客气就“骨碌、骨碌”连喝几口。然后把壶递给刘雷说:“小弟,你惹上麻烦了!” 女人下午就发现了一辆车开过,据她的观察,等会一定装货返转,她就在路边侯车了。下午山野很热,可她仍然坚持。女人确是波阳人,可不是来投亲的,她就是靠拦车做肉体买卖的野鸡!人家司机见女人可怜往往会伸手援助,然后女人则观察司机眼色,看是不是贪色的。你若是爱好这一口,就一定上钩。象刘雷这种角色,趁她上车托她的屁股,这一动作她就看出来了,是条鱼儿。只要鱼儿就会上钩,那有男人见了女人不动心的,更何况她还认为自己是漂亮的人。就是利用这点在这一带山野做肉体生意的。 刘雷是军人,她那里知道这套路,这不,惹麻烦了,刘雷说:“大姐,什么麻烦了?” 女人告诉他说:“我已经怀上了你的种了,你是想做爸爸,还是想去派出所?” 刘雷那经过这种事,忙说:“大姐!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可奉陪不起,请你下车!我可要走了!” “你到那里去,我就跟你到那里去!”女人赖上了,这下刘雷急了,万一被部队知道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大姐!我怎样才放过我!”刘雷求饶了。 “小弟!不要怕!只要给点钱,我去打了,就没有你什么事了。”女人的目的是要钱,做生意就是为挣钱,有了钱一切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既然钱可以解决问题,就找钱吧。也是刘雷该倒霉,那天正好身上带有一笔钱,有上百元之多,是部队上给他第二天去买菜用的,不想带在身上被女人发现了。女人见了钱,一把抢了过来说:“小弟,你真有良心,做手术住院是要钱的,出院后还要调养,你看有了钱就没有什么事了。” 女人把钱放入随身带的手提包内,还拍了拍,然后对刘雷说:“小弟弟!不要再试试,这次是免费的。” 刘雷想钱已被女人抢走,拿是拿不回来了,更不能动粗去抢回来,有上百元之多呢!在那时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刘雷还是有点心痛,既然钱已经抢走了,那么不搞白不搞!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刘雷就豁出去了,就说:“大姐,你骗我?” “骗你干舍?”… 最后,刘雷还是同这个女人搞在了一起。 完事后刘雷问:“大姐,你到底是要到哪里去?” 女人看了看刘雷的眼睛,好象刘雷有点再怕她拖着他,就安慰刘雷说:“小弟弟!不用害怕,我到前面有村庄的地方就下车,你就放心地走吧!” 女人确实在有村庄的地方下去了。 刘雷回来后,不久就被部队发现了,开始只是怀疑贪污公款。后来女人也犯事了,据她交代曾和部队上的一个司机胡搞过,女人不清楚司机是什么部队,以为胡说两个没有事,不想案情涉及部队,公安局一查就查出来了,刘雷只好转着铺盖回上海了。 刘雷回到家,母因为疼爱儿子,还天天给搞好吃的侍候他。部队上没给他记档案,也没有告诉他父母,儿子退伍也属正常,只是找工作不好办,他不是正常退伍,退伍办没安排他,他只有等。刘尚云看到儿子一天到晚无所适从,只好申请自己退休,让刘雷顶职当工人。 刘雷当了工人之后,他父亲刘尚云就闲不住了,于是经过协商,他带着妻子回常熟老家去了。刘雷则占领了整个刘家,父母不在身边他更自由了。工人要按时上下班的,太自由了可不行,于是又出事了。工厂对他提出警告,说要再是这样吊儿郎当,就不必再去上班。 说来刘雷命不该绝,碰上退伍办开始安排退伍军人了,刘雷去了,人家问他有什么特长,他说他会开车。司机很吃香的,于是刘雷被分配到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开小车(吉普),他与胡思碰上了。 wap. /111/111631/28960809.html 28、四人两对 刘雷把门打开,拉亮客厅电灯,请涂一红进入,就又把门关上了。涂一红借灯光观察一下四周问:“这是你家?” “当然啰!”刘雷自豪地说:“这就是我的家,也是我们的家。” “你什么意思?”涂一红问。 刘雷想,涂一红是愿意嫁给他的,他就想过,上海人多地窄,有房子比有什么都强,找对象容易找房子难,这就是大上海的特点。刘雷拥有房子,对象不就垂手可得么。他原先没有找,是因为未遇上漂亮的,涂一红这么漂亮,他已很满意了,他就很有自信地认为,涂一红是一定会嫁给他的。 “难道你不愿意在这里安家落户?”刘雷反问涂一红。 “这个嘛,得从长计议!”涂一红没有回语,只是说考虑。 “好,容你考虑!”说着请涂一红梳洗,说:“现在请你睡觉总不用考虑了吧!” 涂一红说:“看你那猴急样子,我不会跑走。” 于是刘雷与涂一红又进行了第二次交锋。尽管跑了一天都有点累了,但俩人仍然铆足了劲,大干了一场!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才安稳睡去。 第二天刘雷把涂一红送回家,就开着车去了招待所。刘雷的车是《卖茶女》剧组的专车,他得上班。而涂一红是一个无业游民,她没有固定的家。她家在上海郊区呢!离上海远,到苏州却近。受苏州的影响,家境还算好。 父母都是农民,算是半个菜农,只是父亲只生了她们三姐妹,没有一个男丁。 父母都是农民,算是半个菜农,只是父亲只生了她们三姐妹,没有一个男丁。妈妈说她爸没有卵用!爸爸说她妈是个不会下蛋的鸡。不管是卵(南方有的地方,把蛋也叫卵),还是蛋,还是鸡——不会下蛋的鸡就是公鸡了,把自己的男人比做公鸡,这也太搞笑了。斗嘴归斗嘴,可还得在一起生活。。 涂一红是老大,受不了家庭的气,父母既然都瞧不起女孩,她就跑出来了。一个女孩能干什么?没有户口,又没有学历,更没有关系。一个象样的工作也是找不到的。开始涂一红就和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日子。干过小保姆,当过清洁工扫马路,后又到餐厅做洗碗工,被小老板提拨到前台当临时服务员。第一次感谢老板就献了身。 女人的这点是很值钱的,就看你能否利用它。涂一红为老板献身不值,人家是国营企业,捞不到任何油水!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好混。一次与胡思碰上了,胡思满口答应她,给她找工作,给她派活,甚至后来说给她安排演戏。涂一红也没有考虑自身的条件,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与胡思好上了,也做过能嫁给胡思的美梦。可如今被赵金菊这女人捡了个便宜。美梦彻底破灭,如今还好,抓到了一根稻草,刘雷居然向她求婚了,嘴巴上说是考虑,可内心已经同意了。 所谓回家就是回某餐厅的阁楼上,她收拾了一下,和老板辞去临时服务员的工作,老板看在陪他睡过的情份上,还假心假意挽留她,后来就叫会计给涂一红算了三个月临时工的工资,算是补偿。老板是利用权利慷国家之慨呀! 涂一红拿了钱,就借餐厅的电话给胡思打了个电话,请他叫刘司机来接她一下。她告诉胡思,她退职失业了,胡思也没问什么,自己的事还烦着呢,他不管涂一红了。但他还是跟刘雷说了,刘雷马上就出车了。不一会刘雷的车就到了餐厅门口。刘雷按了几下喇叭,就见涂一红拿着铺盖来到店门口,刘雷赶忙上前接过铺盖说:“要这些东西干嘛?” 说是说还是把它放入车后行旅箱中了。涂一红没有回答刘雷的话,就上车了。 “到哪里去?”这是司机的习惯语。 “你说到哪里去?”涂一红反问刘雷。 刘雷喜皮笑脸地说:“到我家去吧!” “看把你急的!”涂一红见刘雷的一脸不正经样子就说:“本姑娘今日落难,就依你吧!”停了一会又说:“不过,我可是认真的,我们必须结婚,要不休想再占本姑娘的便宜!” “好,好,我听你的!”说吧,车子开动,没有多久就到刘雷家了。 刘雷拿了涂一红的铺盖丢在房间里说:“你看床上不是有被子吗?你的铺盖还是放进大衣柜里去吧!” “不,不!”涂一红说:“还是睡我自己的被子吧!这房间归我,你还是睡你的房间去吧!没有领结婚证前,还是各睡各的吧!”涂一红说到做到,她把床上被子拿上到另一房间(原厨房)去了。 刘雷只好跟在后面说:“阿红,这么认真呀?” 刘雷想,先依着她,不要一见面就搞僵了,于是抢先一步从涂一红手中拿过被子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 涂一红没有坚持,把被子给刘雷,自己就回到房间来打开自己的铺盖,整理自己的床铺了。既然住下来了,快速结婚才是,要不夜长梦多。 结婚证是要单位介绍信的,涂一红没有单位。赵金菊有学校,但不可能要学校开证明,刘雷试探问胡思:“你结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结呗!”胡思不加思索地说:“准备房间、被盖就行!” 刘雷想房间到是有了,可介绍信不好办呀!又问:“那么阿菊的介绍信到哪里去开呀?”“不用介绍信,我给你开就行了。”刘雷没有弄清怎么回事,怎么胡导会开介绍信,又不好再问,只有听胡思的调派了。 过了两天,胡思把刘雷找来悄悄地说:“给你一张介绍信,你去民政局一趟”,刘雷接过介绍信一看: 介绍信 兹介绍我剧组刘雷同志前来你处办证一张(是剧情需要),请予协助。 谢谢! 上海红日电影制厂(公章) 《卖茶女》剧组 一九六九年八月x日 刘雷识字呀,初中毕业生呢!这些字他都熟习,尤其“一”字,他最清楚,他请示胡思说:“胡导,那一字是不是再加上一横?” 加上一横就变二字了,胡思说“可以,加二横都可。”刘雷请胡思把一字上下各加一横成三字了。 刘雷不但识字,脑袋也挺灵活的。他去了,通过熟人(胡导告诉他的)找到了办证的。是位女同志,有三十好几了,可看起来就象二十出头的,熟人对女的说:“小妹,给电影制片厂的刘同志办几张证。” “还小妹呢,我可以做你阿姨了!”说是那么说,听到人家比她小的叫她小妹,心里高兴呢!一听说是电影制片厂的人找她办证,她高兴极了。她最爱看电影,对于三十年代的女星敬佩得不得了。 刘雷说:“大姐,根据剧情需要,我们要开几张结婚证。”又是小妹又是大姐,把那个办证的女人弄晕了。刘雷还许愿说,等影片试演时,一定给她送几张票,让她先睹为快。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一夸二许愿,事情办成了。两张结婚证,其一是胡思与赵金菊的,其二是向天椒与胡天亮的(刘雷瞎编的),其三是,女的说,你自己去填,我盖上公章就是了,这不正合刘雷的心思。若是当场写上刘雷的名字,人家会对照介绍信看出刘雷是来办事的,怎么还在剧中饰演角色。 刘雷高高兴兴地回来,把办好的结婚证交给胡思说:“胡导,恭喜你了!” “也恭喜你呀!”胡思神秘地笑笑,刘雷有点朦了。 “我有什么喜呀?”刘雷问。 “嗨,老弟,别骗我了!”胡思对着里间叫:“阿红出来吧!”涂一红从里间出来了,这下刘雷清白了,是阿红告诉胡思了。 原来涂一红早上起来,发现刘雷已经走了。 昨晚刘雷又来找麻烦了,本来说好了,说是没领证前再不让他占便宜的,可男女共室,互相都是年青人,那能互相抗拒。涂一红虽然不乐意,可也经不住刘雷的死皮赖脸的进攻。涂一红想反正要结婚的,不要做得太绝。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不在乎多几次,也就半推半就依顺了刘雷。 刘雷是要上班的,到时候就悄悄地起床了。他也是好心,怕惊醒涂一红,为的是让她多睡一会儿。 涂一红一梳洗,脑袋清醒了,她必须督促刘雷快去办证,昨天俩个都忙着玩那个,竟忘了催促刘雷去办证了。她想若是只有两个人知道,她怕会吃亏,上了刘雷的当,还是有证明人较好,于是她就急急地乘公车来剧组找胡思。她把与刘雷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胡思了,她的意思是让胡思作个证明人,胡思还半开玩笑地说,这事还要感谢他,涂一红说那就感谢吧,于是主动地抱上胡思亲了起来。正在这时,门响了,胡思告诉涂一红是刘雷回来了,他马上抽身出来挡住了刘雷。 刘雷本来也清楚胡思与涂一红的关系,涂一红到胡思房间去干什么,他不问,他没有必要吃这个醋,要是这样刘雷就成醋坛子了。既然涂一红告诉了胡思也好,免得他再开口废话。 “阿红,你来得正好,事情办成了,你看!”刘雷把二张空白结婚证,给涂一红递上。 “真的!”涂一红有一点点惊讶:“真的吗?”再次问刘雷。 “千真万确,只要填上大名就可以了!”刘雷也显得特别高兴。 结婚证,在那时,就是两张纸,既不要照片,也不要体检。说简单真是简单,可单位介绍信是要的,只要有了这个,结婚证就轻而易举地可领到。胡思是采用的欺骗手段,刘雷则跟着沾光。 四个人,两对就这样悄悄地结婚了。本来刘雷是想把父母接回来以示庆贺的,遭到了涂一红的反对,说是父母回来不方便住,以后再寻机告知未偿不可。而胡思是秘密的,更其不能大搞,连双方的父母都没有请来,就连一个单位的艾布衣也不让知道。可艾布衣还是知道了。 wap. /111/111631/28960810.html 29、金菊了难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没有不透风的墙,艾布衣怎么不会知道呢?他已发现,赵金菊不再来学唱歌了,更不与艾青来往了。不来学唱歌可以,省得麻烦。不找艾青,艾青可沉不住气。某星期天,艾青去林学院了。他去过多次,连马兰都是认得的。艾青找到她们宿舍去了,马兰见艾青来了,赶快借个理由就出去。其实赵金菊就打算让她出去,马兰不提出走,她也要请马兰走的,赵金菊自己觉得没有脸再和艾青去压马路。 “阿菊,怎么不来我家了,是不是生病了?”艾青以为赵金菊生病了,那时通讯不发达,没有手机,什么事远距离的是写信,急事则发电报,近距离则是上门寻问了。 “艾青,你坐!”赵金菊告诉他:“我没有生病,只是不想再去学唱歌了。” “那你可以来我们家玩呀!”艾青听父亲说过,赵金菊不是唱歌的料,音质差,高音上不去,低音又不丰富,那时不是流行歌曲,通俗唱法的时候,没有发展前途。艾青想,不学唱歌,但朋友还是可以交的吗!就说:“我妈妈非常想念你的。” 真的艾妈是非常喜欢赵金菊的。只要在她家吃饭,艾妈都是热情招待的。其实艾青说的含义是他很想念她,希望继续与她谈恋爱。 “请你代我谢谢你妈,真的你妈对我是很好的,我很感谢!只可惜我没有那福气!对不住她老人家!”艾妈还年青,谈不上老,可赵金菊的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要和艾青说“拜拜”了。 艾青呆了,想了半天出也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就试探性问:“阿菊,我什么地方伤害你了,说出来我改正还不行吗?”艾青几乎是有点哀求了。 “你很好,更没有什么地方伤害我,是我配不上你,你请多保重!”这是下逐客令吗? 艾青那能甘心:“说什么你也得给我个理由,要不你就是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艾青表明态度了,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能逐人走的。赵金菊,也硬不起来,想想是自己对不住人家,就更不忍心看着心爱的人(就算是吧!)难受。看来要了断这关系,还只有出杀招了。 “艾青,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你什么地方伤害了我,是我对不住你,配不上你!至于硬要我说什么理由,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再有不清楚的,请你回去问你爸爸去!”说完以后,任凭艾青再说什么,她也不吭声了。 艾青失落了,绝望了,只有依依不舍地回家,告诉了艾妈妈,艾妈把艾布衣叫来,一起和儿子盘问他,艾布衣开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要问我,我怎么知道呀? 根据艾布衣的回忆,就是剧组的胡思,是他介绍赵金菊去见胡思的,胡思非常喜欢赵金菊,艾布衣是把活兔子送进了虎口。艾布衣非常痛恨自己的失言,是他酒后失言夸的赵金菊,被胡思听到并利用了。 艾布衣说:“不用问了,儿子,是胡思了。一定是胡思这王八蛋搞的名堂!” 艾妈弄不清是什么事呀,真替儿子叫冤,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竟被那个什么胡导撬走了,她有点埋怨艾布衣了:“都是你搞砸的!” 艾布衣也不申辩还说:“儿子,这样的女人靠不住,你想,你不就是从你同学那里橇过来的吗?人家胡思就可以从你这里橇去。走了好哇,漂亮的女人是祸水,咱们惹不起。”好象艾布衣还检到便宜了,至少是一家平安。 艾青跟着林峰一样是被赵金菊舍弃的。 wap. /111/111631/28960811.html 30、幸福高潮 说句实话林峰是被赵金菊丢弃的,那是因为林峰他妈造成的。赵金菊对林峰还是可以的。艾青是被赵金菊舍弃的,但艾妈是好的,如果艾赵结合成了,艾妈可以说是一个好婆婆。赵金菊将是有福之人,找了个爱人,又找了个亲妈。 可还是舍弃了艾青,这是赵金菊的错吗?难说,说没有错,完全是受害者,是被胡思与涂一红设计陷害的结果;说有错,一点点吗?不对,倘若赵金菊不去学什么唱歌,还梦想演什么电影,也不至于惹上祸。祸是惹出来了,事是自己犯的,全怪他人也不行,好好地当你的大学生,胡思会找上你? 千秋功罪,让别人去说吧!既然走上了结婚这条路,夫妻生活总是要过的,再恨胡思,赵金菊也做不出来呀!可赵金菊毕竟没有毕业,又不能公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也不敢把这种被人强奸而结婚的丑事告知马兰。这不是光荣的事,她只有暗暗的恨自己。但是,赵金菊不能不把结婚的事告诉父母,她做不到。 自古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是说的女的长相,其实更多的说是身材。女孩到一定年龄,发育成熟了,曲线越其明显,当然美了,好看了。但变得父母不认得的是思想,孙二娘就不认识女儿了。 接到女儿来信,孙二娘先是气,怎么结婚这么大的事,父母都不让知道,那还是我孙二娘的女儿吗?不是说,学生不准谈恋爱吗?怎么还结上婚了呢!接着,孙二娘把信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怎么连女婿是谁都没有告诉。没有女婿的名字,更谈不上有照片了。我孙二娘是谁呀,怎么可以这样糊弄我!后就是骂了。她先骂女儿不孝,后骂女儿不敬,接着骂那没有见过的女婿。你这个没有良心没有教养的混帐,怎么骗上我女儿的呀?依照孙二娘的性格是要去上海的,先要问个明白,弄个清楚,再看那骗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被赵爸拦住了。 赵爸说:“你去有什么用,女儿婚都结了,你能去叫她们离婚吗?不能吧!”赵爸自己回答了。“既然离不了婚,他就是你女婿,金菊还是你女儿,既然不清楚,先写封信去问问,等问清了再说。” 孙二娘觉得老公说得有理,再说去上海得花交通费、生活费,住那里,吃什么都得花钱,钱不是随手就可拿到,是不好乱花的。 结果是去了一封信,提了一些问题,等待回音。 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赵金菊是经过思考的,不能说来信问什么就答什么,催得太紧了,赵金菊只好说,三言两语说不清,过些日子一定回家。 回家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大学生回家一般都是要路费的,路费的钱从哪里来?自己又不拿工资,家庭比较富裕的还好,钱可以从家里拿,向父母要。比较穷的学生就可怜了,没有助学金的连吃饭都是问题,老向父母伸手也不好意思。有的助学金低一点的还是比较困难的。到了毕业的年限也不让毕业,象一九六四年入校的,在学校已经超过五年了,六九年元旦一过,距满六年已不远了。年龄都大了,不拿工资闹革命,还要从家里拿钱吃饭,好多同学都想不通,你想得通吗? 象一九六五年入校的,也快五年的赵金菊,虽然结了婚,可是秘密的,但是她吃饭和路费还是不成问题的,关于这一点上面已经有说明。回信又说不清,也不好说,过了元旦就快春节,春节总会放假的,赵金菊确定无论如何也得回去一趟。 《卖茶女》剧组的筹备工作,也筹备得差不多了,要是不出乱子,开春后即可开机。胡思自从和赵金菊结婚后,老实多了。虽然一个星期,赵金菊只来一次,一次是两晚(星期六晚、星期日晚)。胡思在这两晚上是很拼命的。有时一晚要求两三次,星期六晚还好,累了星期日休息,星期日晚就不同了,累了第二天早上还要起早回校,白天学校班上还得搞“运动”的。赵金菊有时就表示出不愿意的样子来。你不愿意,可胡思乐意呀!这么漂亮的女人,吸引力太大了,胡思哪能放过。你想呀,当日强迫时,赵金菊是什么感受也没有的,如今当然有感觉的,也还算配合的,胡思是如鱼得水。世上有什么比这更舒服,更美的呢?那怕窄干了,死在赵金菊的身上,也是“做鬼也风流”呀! 老不老实,赵金菊没有办法测试。有一星期日,赵金菊告诉胡思说家里来信催问,我得回去一趟。问胡思愿不愿意一起回去。胡思早就想好了,不能跟她回去的,因此马上回答说:“筹备工作正忙着呢?作为导演怎么能离开。” “那人家都不过年啦?”赵金菊想:既然是春节嘛,一定是大家都放假的,你胡导就不回去过年吗? 胡思说:“不回去,路上天数太多,人又多,拥挤不说,到家过不了两天就又得回来,实在不行!” 胡思家是西安郊区的,他告诉过赵金菊,家里有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有一个姐姐已出嫁,外甥都念中学了。还有一个弟弟叫胡博,西安大学法律系学生,学校任教,也已结婚。 “你自己家不回去,我家你又不去,那你春节干什么?”赵金菊发难了。 “干什么,事情多着呢?我得熟悉剧本,消化剧本,改造剧本,没有时间行吗?我得趁你们都闲着的时候来做。反正我闲不着!”胡思的理由是忙,不过他还是对赵金菊说了:“我准备了一点钱,你带回去,就算是我孝敬岳父母大人的吧!等我们拍摄完这部戏,再同你一块回去好吗?” 星期天银行是开门的,胡思一个人去了趟银行,取了两千块钱,拿回来就给了赵金菊。并对她说:“这几乎是我的全部积蓄了,请笑纳!” 赵金菊没有信他的话,但还是笑纳了。确实是对他笑了笑,这一笑值千金哪。从结婚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上床也都上床,胡思要她怎样,她就怎样,赵金菊只是应付着,好象做为一个妻子,这是应尽的义务。赵金菊也会感到舒服有快感,但是她是被动的,今天居然对胡思微笑了。 胡思马上提出了要求,赵金菊说:“大白天的,不雅观!”胡思说白天有什么关系,正好可看清楚一点。 “不行,先出去吃晚饭,晚上再说!”胡思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四点多钟了,就同意先去吃晚饭。 冬天,外面天气冷,胡思让赵金菊披上大衣。胡思给她买的,平常赵金菊就不想穿,没有穿过,今天很乐意地穿上了。菩萨靠金装,人靠衣裳,赵金菊的身材穿什么衣服不好看?胡思从头到脚又看了看说:“阿菊真好看,真是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又浑谑地轻轻地说了句:“不穿衣服更好看!” 赵金菊耳朵尖得很,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装做没听清楚似的问:“啊,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咱们吃饭去。”胡思带着赵金菊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酒楼,虽在淮海路上,但离大街还远,算得上雅静。胡思选了一间比较小的包房,只有两个人足够用。点了三个荤菜一个小菜,还点了一瓶红酒。 赵金菊说:“不要酒。” 胡思说:“今天哪能不要酒!”菜齐酒满,胡思端起了酒杯:“阿菊,亲爱的,今天我真的高兴,感谢你对我的宽容,从内心的谢谢你!来干杯!”说罢主动地碰了一下赵金菊的酒杯,就一口喝下去了。赵金菊也意思了一下,就开始吃菜了。 酒真是好东西,三杯酒下肚,就感到心旷神怡,话语特多。幸好喝的是红酒,若是白酒,恐怕胡思就不能自控了。两人相处已经几个月了,赵金菊对胡思已有所了解,不就是色嘛,只要我能满足他的要求,看他还能色到那里去。 酒足饭饱,两人双双回到了房间。胡思没有醉,几杯红酒哪能醉倒他,装疯而已。首先他把电炉插上,他说酒店的暖气不暖,必须还要升温。大衣脱了还热,只好脱秋衣。他对赵金菊说:“你去洗澡吧,我待会再洗。” ”显然这是一句谎言,他能等吗?赵金菊进去没有几分钟,他就进来了。见一个男的进来,还是有点害羞,赶紧拿浴巾裹上,说:“我还没有洗呢!你怎么就进来了,快,快点出去!” “干吗要出去呀?我冷,我也要洗!”边说边把衣服也脱了。 赵金菊急了:“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洗澡呀!来,我帮你洗!”胡思一把就把赵金菊的浴巾掀开了:“来,一块洗!”不由分说,就把赵金菊一把推在了水龙头下,热水是赵金菊调配好了的,不冷不热正合适。赵金菊是载有浴帽的,可脸上眼睛都被水淋到了,觉得眼睛就睁不开,睁不开就闭上,随他怎么摆弄… 于是两夫妻第一次洗了一个鸳鸯澡。 最后,她推开胡思自己快速地进到水龙头下,冲洗起来,一会她跑开了,说:“你快点洗,我等你!” “我等你”,这是信号,几个月来,虽然她们也交合过多次,但是她从未主动过,她只是被动地应付,象今天发出的“我等你!”命令,这是结婚以来赵金菊主动发出的第1次求爱信号,胡思是绝对服从命令的。 胡思快速地冲洗了一下,擦干身上的水珠,披上浴巾,就进房了,房间灯光柔和,看见赵金菊已经躺下。他把被子打开,就往被子里钻,至于他们干了什么,读者自己去体会吧!这里不写了。 wap. /111/111631/28960812.html 31、解答问题 元旦过后,进入一九七0年,再过些日子,就是春节,赵金菊请了几天假,提前回江西乐平老家。是刘雷开的车,胡思、涂一红都来送行,胡思还买了一些吃的上海点心,说是孝敬未见面的岳父母。原先给了两千块钱,赵金菊已提前放在贴身的衣服口袋内,外面穿了小棉袄,再在外套上大衣,绝对安全可靠。 有这种级别的送行,算是高的,平时回去,最多是老乡同行。老乡张平安已经毕业回去了。自从来了封报告通讯地址的信,就再没有收到回信后,张平安就再也没有写信来了。张平安比较现实,没有希望的事,他不想做无用功。可在赵金菊的记忆中还多多少少有张平安的影子,主要是一个人坐在车上联想起来的。说实在的,他人还是挺好的,这次回去,我得去看看他。 赵金菊是下午约四点钟到家,孙二娘看见女儿神态是说变了,变胖了,变得更象大姑娘了。孙二娘也真是的,女儿已经结婚了,不是什么姑娘了(地方上把没结婚的女孩叫姑娘)!可是怎么不见女婿呢?孙二娘有点失望,女儿为什么不把丈夫带回来过年呀?赵金菊明白妈妈的心思,又不好当着祖父祖母的面说,就把大包小包的点心拿给祖父祖母说:“这是你孙女婿孝敬你们的!”她可没有想到父母,胡思是说孝敬岳父母的,赵金菊觉得祖父母最大,就自作主张拿给祖父母了。 两位老人高高兴兴双手接下了,祖母看见这包装就知道较贵,就拿回两包给赵金菊说:“阿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消受得起,还是给你娘留两包吧!” “怎么消受不起,应该的!”不过她还是伸手接过了两包转身给娘了。 过了会赵爸下工回来,赵金菊看见父亲那一拐一拐的样子,顿感有点悲伤,就大声地喊了声:“爹!”竟然流出了泪花。 孙二娘见状也没说什么,就大声地说:“准备吃晚饭!” 孙二娘,为迎接女儿的回来,加了个香葱炒鸡蛋。葱是菜园自己种的,蛋是自家鸡下的,五个人吃饭,炒了四个鸡蛋,已是丰盛了。平时晚上无非是剩饭剩菜而已,娘给女儿挟菜是蛋,奶奶给孙女挟菜是蛋,四个蛋,几乎挟了三个给赵金菊,赵金菊都一一挟回去说:“娘!奶奶!我自己会吃,你们也吃,不能给我一个人吃呀!” 蛋不能多吃的,停了一会她挟了一挟给爷爷,又挟了一挟给父亲,并说:“爹!你应该多吃一点,你最辛苦!” 赵爸是最辛苦,腿脚不好,还要出工。赵金菊想想都辛酸!赵爸的地位低,在老婆面前总抬不起头,可孙二娘可以说年青青的就守活寡,她有怨言,不是怨丈夫,而是怨“八字”(年、月、日、时各两个字)。给他们造成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命运安排的不公。可她对政府仍然是毕恭毕敬的,她常说上面是好的,只是下面胡搞。她对丈夫很好,忠于丈夫,尽管不能跟她做那事,可她从来克守妇道,没有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没有做对不起赵家的事。原来赵金菊小,不懂男女间的事。后来,赵金菊发育成大人,来月经了,孙二娘在教育女儿时,无意中说出男女间的事,女儿问:“娘,爸爸对你好吗?” “好,就是你爸爸身体不行了,再也不能给你生小弟弟了!”赵金菊渐渐明白,不能生弟弟的原因是爸爸失去了生育功能,妈妈守活寡了,她同情妈妈,更同情爸爸。爸爸是伤了身体又伤了精神。真是可怜,可为了一家的生活,即使腿脚不便,仍然要出工。做女儿的更加感到内疚,别人可以不敬,爸爸是一定要敬的。她挟了一大挟葱花炒蛋到爸爸碗里,并且用筷子把饭往蛋上拨了拨,意思是只能吃,不能再退回菜碗里了。赵爸看了看孙二娘的眼睛,等命令似的。 孙二娘了解丈夫,是要她表态,孙二娘就说:“你吃吧,看我干什么,这是你女儿的心意,你就不要客气了!”赵爸不说话,吃他的饭了。 晚饭后,收拾停当。孙二娘就来女儿房间了,这是习惯,母女交谈必是母亲到女儿房间,女儿到母亲房间不方便,女人间的事,女儿最愿意讲的是母亲,而不是父亲,男人也觉得不方便。 赵金菊见母亲进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在身上内衣里的两千块钱取出来交到孙二娘的手里,说:“娘,这是你女婿孝敬你的,请你收好!” 孙二娘那见过这么多钱,二分,伍分,1角的钱见得多,她卖茶就是收的零钱,可一个热天下来,能收到几十快钱,就很不错了。人家拿工资一个月几十块钱,一年不吃不用也只几百块钱而已。要是加上吃用,两千块钱要存多少年呀?孙二娘激动得手都有点发抖,不过还是接过来了。 第二件事,那就是解答问题了,赵金菊是颇要费点心思的。 第一个问题:不是你和艾青在谈恋爱吗?那么女婿是叫艾青啰? “不是!”赵金菊说:“娘,我是和艾青谈过恋爱,信中也告诉过你们,可谈恋爱不是都要结婚的,谈不成就结不了婚,这是正常的。” 是呀,谈恋爱不成功跟谁结婚呀!正常; 第二个问题:那么女婿叫什么名字? “他叫胡思,姓胡的胡,或者胡来的胡(真对),名思,思想的思。” “啊,胡思!”孙二娘轻轻地重复一句; 第三个问题:他是干什么的? “是电影制片厂的一个导演。” 孙二娘瞪大眼珠望着女儿,要知道电影导演对于孙二娘来说,是太高深太神秘了,她有点不相信了。 “我看过他导的电影吗?(第四个问题)?” “肯定没有看过,我都没有看过,我们乡下就更加没有看到过!”赵金菊自己都有点难自圆其说了,不过她说:“他还只是一个新导演,还没有导什么片子呢!” “啊,难怪!”孙二娘也找到原因了。 “导演的工资是不是很高呀?(第五个问题)”孙二娘又发问了。 “就一百多块钱吧!”赵金菊说的是很轻松的。一百多块钱,对于乡里来说,那是不得了,可以购一家人(三人)一年的口粮。(九分钱一斤米,农民自产的自购则只要八分,以一个月三十斤计,三口之家则是九十斤,90*8=720分,就算八块钱,一年十二个月,8*12=96元,不到一百元)农村有口粮就是有饭吃,至于什么菜,那是从不计算在内的。一般农民不买菜,只有特殊的时候(例如过年),才买点菜,这是特例。所以说农民苦,一个月有一百块钱那还了得,象孙二娘卖茶能赚点活钱,就已很不错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孙二娘提出了第六个问题,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 赵金菊很怕触及,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敢说实话,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别人介绍的。” “是谁呀?”孙二娘附带的问题。她的意思是社会上你又没有什么熟人,谁给你介绍。 “艾青的爸爸!”赵金菊说。 “啊!艾青的爸爸!”孙二娘惊讶的说。 赵金菊一下子失言了,怎么把艾青的爸爸扯上了呢?不错,确实是艾布衣引荐的,但不是婚姻介绍人。引荐就是介绍,是一回事嘛,但是艾爸是引荐她去演戏,不是给胡思介绍对象,这是不同的。谁想到会发生强奸这一幕呢?既然说出了艾爸就只能说是艾爸了,不能再改,再改就又有漏洞了。“娘!确实是艾青的爸爸介绍的,不信你可以写信去问!” 金菊的肯定回答,叫孙二娘也朦了,明明是跟自己儿子谈对象的,怎么可能又把她介绍给别人,不懂,孙二娘真是不懂。 “为什么呀?”这算是孙二娘问的第七个问题,也算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赵金菊想了想,然后告诉孙二娘说:“开始只是介绍我去学演戏,没有想到胡思看上我了,就开始了功势,可我觉得有男朋友,就没有答应胡思。可艾青竟怀疑我脚踏两只船(艾青冤哪!),于是,就提出和我分手,以后,我就和胡思好上了呗!” 这样说,是艾青不对,女儿没错,孙二娘放心了。又听出女儿的意思是在学演戏,莫非真的女儿要拍电影,将信将疑的神态被金菊看出来了,就主动地告诉孙二娘:“娘,我已接受拍片了,明年开春后就开机,我将饰演片中的重要角色。” 胡思虽然答应了她饰主角,可她没有把握,只好自己改为重要角色了。 听说女儿要当电影演员了,孙二娘是更加高兴了,她知道演员会赚大钱。又动了动手里拿着的钱,被钱喜昏了,有了当导演的女婿——唉!可惜还没见面,就跟金菊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胡导——” “娘!叫胡思!”赵金菊说。 “对!一定要胡思来家玩玩!”孙二娘说。 金菊告诉孙二娘说:“等我们拍片杀青了,我们再一块回来!”孙二娘没有弄清什么是“杀青”,可她明白是事完了的意思,她盼望着见见女婿。 母女俩还说了些学校的情况,无非是不上课干什么呀?孙二娘也弄不清,就拿着票票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孙二娘就去张家桥镇买了一斤多肉,还卖了一条一斤多重的活鲤鱼。肉是免票的,鱼要计划,孙二娘没有票,是买不到的。可她舍得花钱,在黑市上她看中了一条活的鲤鱼,就买下了。虽然赵爸不管事,可他明事,当孙二娘拿着一把票子回房时,他看见了,他没有问,是孙二娘主动告诉他是女婿孝敬他们的。他连女婿的名字都没问,但他说了,要孙二娘去镇上买些菜,女儿嫁人了,回家即是客,是客就要客气一点。况且女儿即将(已经)赚钱,生活是会好起来的,不是丈夫提醒,孙二娘也会去的。 赵金菊在家闲了两天,生活是蛮好的。奶奶、娘都不让她做一点事,也有点无聊了。人闲下来无聊了,就会想人。首先想的当然是胡思,才离别几天,可以忍受。其次想的是张平安,她是计划这次回来要去看看他的。 wap. /111/111631/28960813.html 32、谈婚论嫁 乐平中学是县级重点中学,地处县城北面。老城不大,文化事业还算先进。与中学遥遥相望的还有一所中专——师范学校。遥遥也不远,只有三四里路。但师范学校的条件远远比不上中学,乐平中学,不单是学校环境好,整个学校几乎都处在树林之中。师资力量也雄厚,尤其是毕业班配备的老师更加好。学校采取的措施是升学率提高,任课老师有奖。那时没有奖金,可学校给于工资升级。若是工资调整升级面是百分之三十,那么毕业班的任课老师就要占百分之二十五。资历老的老师,课上得不好,只能从百分之五中去抢,往往赶不上课讲得好的年青老师。再说县教育局是支持的,你有意见还不好去提。另外教育局拨点毕业班学生的伙食补助费,其中也给任课老师点鼓励费,理由是为县里争了光,县里也支持,这完全是土政策,但也深得老师的赞许。 只可惜这一旧的规矩给砸烂了,象张平安这样名牌学校的毕业生到学校竟无事可干。这是搞什么名堂?说不清楚,道不明白?表面上不好反对,但是可以阳奉阴违呀!只是落个不积极的名声罢了。说真的没有几个积极的,大家都这样,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谈情说爱,就不一样了。一、他们有条件;二、他们有时间。象同班同学汪兴和,他家是安庆的,是被程凤娇忽悠来的,可见他是对程凤娇寄于了希望的。为什么要我跟你到乐平来,不就是喜欢我吗?他那里知道程凤娇只是为自己到乐平来找的借口,她是怕她跟张平安来乐平目的太暴露。程凤娇是奔张平安来的,汪兴和是奔程凤娇来的,目的不一样,可都是有目的的。只有张平安的目的是回老家支援家乡。暗的好象是等待着什么,自己都说不清。 当汪兴和在程凤娇面前碰了几次壁后,才清白过来。自己个子不高,身材比不上张平安,加上又瘦,想想都配不上程凤娇就死心了。正好乐平师范缺数学老师,他就通过教育局调到乐平师范去了。这样一来,剩下了张平安、程凤娇,就理所当然地谈到一起来了。 要说张平安对程凤娇只能说是一般的同学关系,虽然程妈对张平安有好感,而程凤娇又是奔他而来的乐平。他心里清楚,可张平安对赵金菊仍然没有死心,虽然告诉了她的地址,她没有回信给他,可他仍然对她持有想法,也许是一声“大哥”的铭记,也许是赵金菊的美丽形象,在张平安的脑海中时时滚动。汪兴和走了,程凤娇的态度更加明确,张平安面对的是同学,是女人,是一个长得不错的青春少女。二十几岁的小伙,经常与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同处一室,能不可能碰手碰脚碰身体,但凡只要一碰,就象过电一样,赶快移开。那感觉是舒服的,那兹味是甜甜的,可为什么一接触倒要快速闪开呢?程凤娇有点疑惑,张平安有点敏感,这敏感就是反应,就是害怕,这种场面终于打破了。 张平安家到学校不足十里,要是愿回家,每个星期都可以回去。年青人用不着一小时,一九六九年五月一日,是劳动节,劳动人民应放假一天。公社社员可能不会放假,没有这习惯,然而城市里不管你是工人,还是知识分子都可能享受一天的假期。 四月三十日,天气放晴,久雨后的晴天难得,张平安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开朗,他主动邀程凤娇到他家去玩。按说这是挺平常的事,因为程凤娇到张平安家已经多次了,对张爸张妈都很熟了,但是从未见过张平安的二姐张萍欣及姐夫黄细毛。二姐俩口子也在县城工作,怎么没有碰上过?碰上过的只是张平安,张平安与程凤娇叁个(汪兴和)在一起时,散步也是在学校周边,很少出外,大部分在一起都是在宿舍,汪兴和调走后,张平安与程凤娇还没有正式压过马路呢!怎么碰得到?张平安去二姐家(城里的家)去,那是二姐生外甥时,去看了一次,那还是一九六八年十月的事。后来二姐就回娘家(张家桥镇)坐月子去了,张平安见二姐是正常的,程凤娇就没有机会见过。 瞧,“五一”国际劳动节,大家都放假了,张平安邀上程凤娇去他家玩,张萍欣俩口子带着儿子(黄毛毛)回娘家,这不就碰上了。 程凤娇是个死读书的呆子,对于礼节是不懂的,她不爱打扮,要不是长相漂亮,还真不讨人喜欢,不过她会喊“叔叔、阿姨”,至于“姐姐、姐夫”她是不喊的。也许,她认为跟他们无关,干嘛要喊他们呢?黄细毛很在乎的,他的明堂最多,可他也没有办法,他没有权利要人家喊他。张萍欣则反应很好,她认为与弟弟是绝配,两个一样的“书呆子”,谁也不吃亏,弟弟更不吃亏。她倒是怕弟弟吃亏,若是讨了个调皮的角色,会给弟弟戴绿帽子。再一打探,女孩是江苏人,家不在本省,她又觉省了很多麻烦。他不主张弟弟与赵金菊好的主要原因就是怕穷亲戚怕麻烦。这一下好了,若是弟弟找上这样的女孩,家里就轻松多了,她要作主了。 张萍欣,把弟弟叫过来,把毛毛往他手里一放说:“毛毛,叫舅舅抱抱!”毛毛不满一岁,正认生,一下子就哭了,要往妈妈身上爬。张萍欣说话了:“弟弟,实习,实习,哄他莫哭!” 张平安那里会哄,毛毛照样哭,程凤娇看到这场面,觉得好玩,就伸手从张平安手上接过毛毛,说:“让我试试!” 巧啰,毛毛不哭了。也许毛毛看见程凤娇长得脸蛋比妈妈漂亮,也许毛毛觉得程凤娇的手比妈妈的手柔软,也许毛毛感到新奇就把妈妈忘了,也许也许毛毛就该不哭了!张萍欣说话了:“你可以做妈妈了。” 这句莫明其妙的话,从天而降,怎么程凤娇就可以做妈妈了,她还没有对象呢!当然没有对象,就谈不上结婚,婚都没有结,怎么做妈妈? “姐,你说什么呀!”张平安觉得姐姐说得过火了:“人家还没有找对象呢!” “嗨!你看,我说快了,没找对象就找呗!”她看了弟弟,又看了眼程凤娇,然后把毛毛从程凤娇手中抱过来,并轻轻地对她说:“阿娇,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她称程凤娇为“阿娇”,是亲呢的表示。程凤娇“涮”的一下脸就红了,这是当着面评论张平安,搞得不好会弄砸了的,她不敢随便说,学数学的人脑袋还是很好使的,不好回答不回答就是了,她妞妮了一会说:“二姐(终于喊人了),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不错呀!”张萍欣说:“给我做弟媳妇怎么样?” 直接,太直接了,搞得张平安都不好意思起来,忙喊了声:“姐!”意思是不要往下说了。“怎么,你不愿意呀?”张萍欣给弟弟将军了,张平安望了望程凤娇就沉默了。 “阿娇,你表个态,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那有这样逼人的,怎么能让女孩先表态呢?这不是欺负人吗?程凤娇不这么想,她认为这是迟早的事,谁也躲不过,只是让她先说,她有点拿不准,谁知道张平安是怎么想的,她知道他对老乡赵金菊还没有完全死心,万一她先说出答案。成不成都是丢脸的事,不好收场。于是她表了个这样的态度:“我听平安的,他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这一声“平安”给张平安出了一道难题,数学中的一般难题容易解(竞赛题除外),生活中的难题不易解,既然程凤娇把皮球踢给了他,他就接了。他心中清楚程凤娇来乐平的目的是奔他,拒绝汪兴和的求爱也是奔他,跟他多次来他们家也是奔他。人家一个女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能再推,再推就太不仗义了。就爽快地和张萍欣说:“姐!你看,你急什么呀?我们不是在谈着吗!” “啊,那是我不了解情况,瞎操心了!”张萍欣那里会放过他:“谈了多久了?” 张平安随口说:“有几年了吧!”他的意思是应付一下眼前,不要再问下去了。一看程凤娇,她那里正莫明其妙,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无可奈何呢!张平安才发现自己失口了,真是书生哪! 张萍欣听张平安说谈了几年了,更来劲了,说:“老弟,不是姐姐说你,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哪?”转而马上问:“哪什么时候结婚呀?” 这问题越来越复杂了,跟程凤娇的恋爱都未确定,怎么说到结婚呢?从何谈起呀! 其实张平安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对。首先他们是同学,从北京串联始,程凤娇就有依赖张平安的迹象;其次住程凤娇家时,程母对张平安也有好的印象,程凤娇能不受其影响吗?接着分配时程凤娇是试探过张平安的,人家一个女孩,怎么会跟着你张平安来乐平?最后,程拒绝汪,程张不是就在一块了!如果这种交往与影响算做谈恋爱也未尝不可。只差没有明确表态,算起来几年的时间是有的。既然今天表明态度,那么谈婚论嫁,也未尝不可,那就说吧:“快啰!”他那里经过程凤娇同意,他不管程凤娇的感受了,你程凤娇不是说了,我什么态度你就什么态度吗?我就说了:“快啰!”看你怎么样? 程凤娇是想说什么的,可她不想说了,她是同意谈的,这点正符合她的想法。既然点明了也好,省得张平安他乱想。她就不吭声,可张萍欣她不停嘴,她对张平安说:“老弟!越快越好,你两个姐姐都有小孩了,可都是外甥,爸爸妈妈盼望早点抱孙子呢!” 这是实话,也是真话。张家的香火不就是要靠张平安来延续吗?外甥不姓张,不能传接张家的香火。但也太那个了,说得两个年青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幸好,程妈叫菜好了,准备吃饭,这一由张萍欣导演的闹剧才暂告结束。 wap. /111/111631/28960814.html 33、平安初婚 一九六九年国庆节,张平安和程凤娇登记结婚。 从张家回来,张平安与程凤娇的关系上了一层楼,纸一被撞破,情感的发展激剧升温。也许是天气热,也许是人的心头热。过去两个人到食堂吃饭是各点各的菜,坐在一起吃,现在是俩人合买几个菜坐在一起吃。有好的菜,程凤娇总是让张平安多吃一点,而张平安又想让程凤娇吃好一点,互相敬菜多了。原来的衣服是各洗各的,现在程凤娇抢着干,张平安也不闲着,他会从井里打水(无自来水)给程凤娇用,象男耕女织的小夫妻,接触的机会多了,拥抱的次数多了,接吻的次数多了,终于两个人睡到一张床上了。 那是九月份某天,学校进城包场看电影,不要钱的样板电影《沙家滨》。看完电影还不到九点钟,回到学校就各自回房回宿舍梳洗去了。程凤娇弄完了,感觉还早,就来张平安处坐。男教工宿舍与女教工宿舍都是集体宿舍,一般一房住两人,只有成了家的可以住一间。张平安同住的徐老师家在城里,平时就很少在学校睡,那天看完电影徐老师就回家了。张平安回来一个人没有急着梳洗,受电影的影响,哼哼叽叽的学唱京剧。可京剧唱成了京歌,自己都觉好笑。不唱了,开始去取水,用温水洗涮,正要关门。看见程凤娇站在门口,外面路灯不亮,可房间里灯很亮,灯光照在程凤娇的脸上映出了红色。程凤娇脸蛋本来就美,在灯光的衬托下,更加美!人说貂婵拜月最美,“闭月羞花”就是貂婵的写照。这个时候的程凤娇对于张平安来说,不亚于貂婵,张平安愣了一下。把眼睛往下移,只见程凤娇前胸对着张平安点头,好象在说:“平安你好,我们来了,你不欢迎吗?” 程凤娇见张平安的眼神就觉得怪不好意的,就不请自己进来了,忙把门关上说:“看什么没有看见过,不怕别人看见!” 程凤娇那种半责怪半欣赏的眼神,教张平安忍耐不住,就抱住了她要亲。程凤娇也不推躲,还把嘴迎了上来,说不清是甜,是咸,可真是美味,人间美味呀!张平安的手闲不住了,就想去抓她那小山,刚一沾上,程凤娇就把它推开了,张平安又把手伸过来了,手又被推开了。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喊下雨了,两个人手都立刻停下来了。 “我要回去了!”程凤娇开口说是要回去。 “等雨停了再走吧!”张平安立刻挽留,说着又把程凤娇抱住了,这时他把程凤娇翻了个身,双手拦腰抱住了。 走,看你往那里走,这不是嘴上说说的,是手的行动,抱得这么紧,你走得了吗?既然外面下雨,又抱得这么紧,显然是不能走开。如果程凤娇强行要走,那就太伤感情了,搞得不好,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程凤娇才不会做这种事。 “不让我走,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你是想亲亲吧!”没有等到张平安回答,陈凤娇就给了他一个吻。“这可是我的初吻已经献给你了,满足了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更不好走!张平安能放她这时走吗?不可能,张平安继续抱着,并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请你留下来好吗?” 程凤娇已经不能自主了,可是她害羞,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很明显再留下来就是要干那事了。 程凤娇轻轻地说:“你想要,你就上吧!”说吧就转身坐到床上了,张平安象似接到将军令,马上行动起来。看似害羞的她发出了命令:“把灯关了”。 灯灭了,房间还是有柔弱光线,那是外面路灯泄露进来的光,张平安把她放上床了… 第一次,人生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女人什么感觉张平安不知道,不敢问,不好意思问。可他自己感受是好极了。 尝过味后,一定会再试,男女青年新婚之夜恐怕一次不能罢手!然而张平安与程凤娇不是新婚,是初试,算是偷吃。云雨后都有点害羞,不敢大声讲话,生怕别人听到,就静静的睡了。 第2天天还没有亮,程凤娇就醒了,一摸身边还睡了个男的,稍有点紧张。又要小解,就推醒了张平安。 张平安睡得一定很香,揉了揉眼睛,看见程凤娇在推他,他清醒了。看见程凤娇只穿了件背心,他的目光又呆了! 程凤娇说:“我要小便!”于是就爬起来从床下拿出了马桶。集体宿舍只有公共厕所,程凤娇是不敢出门去上公共厕所的。张平安看见她小解,他也要小解。正在小解的张平安急了,快快完事,就又把程凤娇给按住了。程凤娇明白她的意思就说:“我要走了,天亮了,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错了,你这个时候出门,被人看见更不好!”张平安说的有理,人家在天未亮时看见一个女人从男宿舍出来会怎么想。 程凤娇犹豫了,就在这一刹裤子被张平安脱到脚下了,不由分说张平安就抱起程凤娇,轻轻地把她放在床边。“若是你想那个,我们就快点结婚吧!”程凤娇趁机提出了要求。 是时候,再恰当不过了,这时候的张平安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不要说是结婚那么好的事,就是让他上刀山,他恐怕也不会迟疑。“好,国庆节就结婚,快吧?”说吧就上去了。今早比昨晚顺利,到底有了经验熟了套路。 完事后,天已大亮,梳洗后再开的房门,女朋友进男朋友宿舍光明正大。 俩人到街上去吃的早点,程凤娇特意给张平安买了几个茶盐蛋,以补充他身体的损失!能补起来吗?用得着补吗?这些不要问,这是女人的关怀体贴,心领就是了。作为男人就是要说话算数,承诺人家就得办,他们今天就回张家桥镇与父母们商量婚事。 结果是这样的,张平安的婚礼在张家桥镇举行。房子现存的,家具现存的(张一富早在张平安大学毕业后就准备好了),稍稍整理就好了。九月三十号举行婚礼,请上亲戚朋友摆了十几桌。 事前,程凤娇已写信告诉父母说找了对象。爸爸妈妈认得的,就是在我们家住过的同学张平安。国庆节结婚,十月一日携丈夫回来拜见父母。 程爸程妈当然高兴,尤其是程妈更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给程爸吹牛说:“三年前,我就相中了!” 程爸说:“你相中什么?是女婿,不要闹笑话了。” 十月一日张平安小俩口就辞别父母到淮安去了。陈家早已准备妥当,就是十月二号又为张平安俩人举办宴会——不能叫婚礼,一人一生只能举行一次婚礼,两次是不吉利的。宴会热闹程度和张家差不多,其弟程志平(如今是知青下农村了)其姐及姐夫彭一波(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与本人挂了名的都来了,不同的是工人多点而已。(张家来客是老师多)。 张平安总算是结婚了。 wap. /111/111631/28960815.html 34、大哥小妹 要不是“运动”,学校早放寒假了。赵金菊那天在赵记茶亭上拦截了一辆货车,司机发现是个漂亮女人,就捎了他一程。冬天穿的多,象赵金菊还穿了件大衣,从布料上看司机就认为比较值钱,虽然不能吃人家的豆腐,多看看美人也是值得的。 赵金菊到乐平中学不是第一次,统考就是在乐平中学考的,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张平安,应该说是张平安发现了赵金菊。 老师没放假可学生放假了,学校只上半天课,半天搞“运动”。学生走了老师还有几天也要放假了的。张平安与程凤娇是同一个教研组的,正在做学生的分数统计、评语的批写等工作。张平安发现窗户外光线一暗,一个漂亮的身影从窗外经过,张平安立刻意识到是认识的,啊!赵金菊!只有赵金菊才有那么个光环。他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开门出了教研室。正碰上赵金菊要来敲门(张平安估计),赵金菊开了口叫了声:“张老师!” 张平安没敢答应,不是不认识是不敢认。赵金菊不是山里姑娘打扮,也不是学生装,是大城市的贵妇人,有钱的阔太太,他哪里敢认啊!“张老师”他也不敢答,“大哥”他也不敢奢望,望了望出了会神,忙说:“啊,是找我吗?” 问得也真怪,人家已经喊过张老师了,当然是找你的。张平安马上推开教研室门向程凤娇招了招手说:“快,家里来客人了!”然后忙对赵金菊说:“阿菊,走,到我们家去坐坐!” 张平安结婚后结束了单身生活。学校给了他一间单间,实质上就是让张平安房间里的徐老师搬出来,住到另外的单身男宿舍,而程凤娇则搬进来了。从学校的角度讲,没有增加一点点负担,只是男女老师换了换位置而已。 房间粉刷了一下算是新房(暂住而已),床铺却没有换,学校原来配的就是双人床(比老式的大床稍窄),俩口子睡会靠的更紧一点,又增加了夫妻的感情。还有女人的化妆镜之类的东西。赵金菊心想:他跟女人睡在一起了。 正待要发问时,门口进来一个女人。赵金菊立刻想到:这就是女主人了。忙说:“你是大嫂?” 程凤娇没敢应,眼前的女人他不认识,张平安忙说:“这是我老乡,赵金菊,你听说过的。” “啊,赵金菊!”她惚然大悟地说:“原来你就是阿菊妹妹!”一下子,程凤娇称金菊为“妹妹”了。 是啊,论年龄程凤娇比赵金菊要大一两岁,是妹妹。赵金菊喊过张平安为“大哥“,现在程凤娇是“大哥”的妻子,赵金菊只能算是妹妹了。 妹妹啊!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难怪张平安迟迟没有与我表态,原来是贪恋你的美色呀!今天你居然找上门来了,难道你还对张平安不死心么? 这都是程凤娇的数学脑袋瓜一时的想法,哪能当面去质问人家呢?来的都是客,客来了赶快招呼吧! “妹妹,你请坐!”程凤娇一面招呼赵金菊就坐,一面对张平安说: “你看,我们是到外面去吃,还是——” “到外面去吃吧!”张平安没等妻子说完就决定了。 “平安,你陪小妹坐一会,我去教研室打个招呼,一会就回来!”程凤娇出门,第一是去收拾一下办公桌面上的东西(包括张平安的);二是要去请个假,她估计下午要耽搁一会。 “好,你请便!”赵金菊目送程凤娇走了,就回转头来对张平安说:“大哥,恭喜你!请接受我迟到的祝福!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张平安就没想到赵金菊会来这句,不过“大哥”听起来舒服,做起来难,你这个“小妹”真是好啊!想想不犯法。不过还是连连说:“谢谢!谢谢!” 张平安不是傻子,他看得出赵金菊变了,变成了贵妇人的打扮,是不是真的成了贵妇人了,这得试探性的问:“你呢?还好吧?” 一定很好,穿得这么好的就少,少之又少。 “托你的福,还可以!”赵金菊客气了,怎么托起张平安的福来了,可不是吗?如果张平安一直追赵金菊,也许赵金菊就不会和胡思发生关系;如果张平安和赵金菊结了婚(学生也有秘密结婚的),赵金菊就不可能又和胡思结婚(也是秘密的)。如今赵金菊和胡思结婚了,从某种意义上说,那还真的是拜张平安之托。 猜也好,探也罢,都不能进行下去。程凤娇很快就回来了。他们三人就到街上,找了家僻静的餐馆吃了一餐。算是给客人“妹妹”的招待,当然是张平安俩口子请的客。可赵金菊拿了1百元给他们说是贺礼,贺礼终归是要收的。哪怕是迟到的礼,可是,是贵重的礼(100元的礼是很贵重的)。不收不好,收了也不好,那是要还礼的呀! 赵金菊可没想要张平安还礼,她是觉得“大哥”对她还算不错,恋爱不成,不是他人不好,是因为她自己家穷,他们家里人嫌弃她家,而不是“大哥”的不是,至少“大哥”帮助过她,她一直没有能力,没有机会报答。如今她手里有点钱,加上“大哥”结婚,正好借个理由送点礼,以谢从前“大哥”的关照而已。再说,今天人家还招待了她一餐,她是上门来看他的,空手进门总不好吧?买东西不知人家缺什么,不好乱买乱送!关键是她不知道“大哥”已结婚,若是知道他结婚了,可能还不一定来看他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自己虽然已经结婚了,可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保留了一点空间,这空间是被“大哥”占领了,挥之不去,常忆常存,难舍难弃。今天来的目的,是看看“大哥”近况,她希望他好,同时也是来探听情况的,恋爱了吗?结婚了吗?这才是她关心,她来探视的目的。 如今她放心了,既然“大哥”已婚,她也就死心了。 她是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回赵庄的。 wap. /111/111631/28960816.html 35、胡导胡来 春节是中国最隆重、最热闹的节日。俗话说:“老望端午,少望年!”老年人喜欢端午节吗?不是的,是过去人家穷,过年怕债主上门要债。不是有杨白劳“躲债七天回家门”的唱词吗?穷人是一家之主,主人都出去躲债了,还过什么年嘛! 端午时,是“春荒不接”刚过,收麦的好时机。农民若是丰收了,当然喜庆。债主这时讨不讨债不说,至少穷人还是先吃饱了,才能夏播夏种。老人当然比过年时要高兴。小孩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生活的艰难,只知道过年要穿新衣服,爸爸妈妈还会做(或者买)些好吃的,小孩幸运的还有“压岁”钱可收,怎么不叫他们盼望过年呢! 赵家算是最隆重、最丰盛、最热闹的过的年。孙二娘说,这是解放后他们家过得最好的一个年。爷爷、奶奶,孙二娘都各给了十元零用钱。赵爸也拿到二十元钱,孙二娘说他当了这么多年公社社员,每年年终分红都没有领到过现金,除了欠还是欠。就是说当了多少年社员,就欠了多少年帐。不是说他没有出工,而是工钱还不够口粮钱。口粮是分的,可工钱不够,只有欠了。今天赵爸接过妻子给的二十元钱就差点掉眼泪了。是过年发喜钱,不能哭!赵爸眼泪才没有掉下来,可他还是把钱还给妻子了。“孩子她妈,钱我不要了,我要钱干什么?我又不出门,又不上街,身上放钱不安心,还是你收起来吧!” 孙二娘说话了:“看你,身上放二十快钱就不安心了,放吧,放在身上可以壮胆,万一用得着时方便!” 赵金菊看到这种场面心都碎了,她感到农民可怜、社员辛苦,自己觉得责任重,要好好地孝敬父母,才不辜负父母的养育之辛苦,培育之恩情。 年是过了,也快乐,也幸福,只是假很快也到了。本来赵金菊还要到张家桥镇去一次的,寒假了,张平安可能在家。可后听说,他们小俩口去淮安了。走了也好,真是再见面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呢!就告辞父母,拜别了爷爷奶奶匆匆回上海了。 上海是她的家,是新婚不久的家。她也惦记胡思,她又怕他犯事,她了解这男人好色,十几天她不在他身边,他熬得住吗? 胡思是什么人,他自己清楚。快四十的男人,似猛虎,十几天没有女人他做不到,赵金菊走的第五天,他就遇上麻烦了。 《卖茶女》剧组物色角色是导演的事,往往一个剧组只有一个导演两个副导,副导的权利没有导演的权利大,可也能干政。吴副导听说胡导要换主角,就悄悄的透露给了原主角赛银花。 赛银花何许人也,她一表人才,身高一米六二,面相亮丽,当然长相各方面不如赵金菊。可也算美女,关键她是科班出身,是某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毕业生。她最硬的还是出身,是南方某军区赛副政委的千金。确定她为《茶花女》主角是三个导演一致意见。要把一部戏拍摄成功,除了剧本外,选演员就是关键。总不能全用新人吧?赛银花饰演过一些戏,但都不是主角。《卖茶女》中的女主角是位从青年到中年的角色,横跨两代人,有一定的难度,没有一定的功底,光凭长相是不可能拍好片子的。吴天民也是好意,他不想拍一部不卖座的广告片,可他不清楚胡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胡思结婚他不知道,他怎么就要赵金菊饰主角呢?于是他采取的是迂回战术,把消息透露给了赛银花,自己能力有限,让赛银花自己去争取吧。 赛银花知道文艺界一些不成文的东西,当她打听到赵金菊除了长的比她漂亮外还是个学生,一个从未演过戏的学生,一个学林业的学生,一个与文艺一点都不搭边的女孩。他明白了,一定是这女孩有通天的本事。可她发现她竟是一个山村女孩,这下她清楚了。啊,原来如此!于是他悄悄地约了胡思,说是谢谢胡导的关心,我要到北方去发展,请胡导吃个饭,以示谢意。 吃饭就吃饭,胡思怕什么?从来都是他请女人,女人居然请他来了,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不怕。 是一辆吉普来接的,好像是军吉,与剧组的吉普有点不一样,开车的司机是个小伙子,是位穿便衣的军人姓李。他是见到赛银花时,听到赛银花喊“小李,谢谢你!”时才知道的。一定是赛银花很熟的人,不然怎么能调动人家开车帮忙接客。胡思把自己看成是客。请客吃饭嘛,总归要到餐厅、或饭店、或招待所的。胡思见到的是一居家民房:三层楼楼房,赛银花告诉他,她就住三楼。说着就请胡思上楼。已是下午约六点钟,正是居民用餐时间,可不见什么人。原来这边是居民区,各家各户都是关门闭户的。路上没碰上什么人,一下就到三楼了。走到东边最头的一间房停下了。胡思看了一下门号301,就见赛银花掏钥匙开门,顺便把灯拉开了,回头对胡思说:“请进!” 胡思跨进门后,门自动关上了,胡思说:“这么亮,不用开灯吧!” “怎么你不喜欢亮吗?亮点看得清楚点嘛!”赛银花进得房来就把几个电炉都打开了,没有空调的年代,能用得起电炉的有几个?况且赛银花开了两个。胡思观察了一下,这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标准家居高级房,在上海能住上这样房的人少之又少。她是怎么住上的?这只是胡思的疑问,他不问,可是他问了:“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是啊,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赛银花还幽默了一回。 正说着,就听到敲门声。“来了!”赛银花答了一声,就麻利地把门打开,来的是身穿白上衣的服务生,只见来人放下饭盒就要打开,“等等!”赛银花快速去到厨房拿了四盘子放在餐桌上,服务生见状忙打开盒盖,端出四个盖得严实的碗来,然后把盖子打开,一只碗倒一个盘,连续四次,四盘菜就齐了。赛银花掏出100元给服务生说:“不用找了!”服务生收拾了一下就千恩万谢地走了。 赛银花又到厨房去拿了一瓶白酒五粮液,两个高脚玻璃酒杯和两双筷子,然后把酒打开满满地倒了两杯,才对胡思说:“胡导,谢谢你的关照,我先干为敬,请!”话已说完,一杯白酒下肚了。 白酒与女人是不相称的,女人要喝红酒的多,喝白酒的少,一口一杯喝白酒的就更少了。胡思见状也不得不端杯一口干了,作为一个男子不能输在女人面前,败在女人手里!这就是胡思。 第一杯酒下肚,首先是心中热,电炉升温,环境又热,就把棉衣脱了。胡思穿的是一件酱色毛衣,赛银花穿的是最时尚的红色毛衣。胡思的眼睛是红的,赛银花的脸是红的,其实都是灯光映红的;其次是心跳加快. 赛银花长得比赵金菊富态,但是,个子比赵金菊矮一点,也就是一点点,可是,肤色是白白的,到底是出生在城市里面的人,阳光见得少,像是贫血,五官端庄,可以算得美人一个。他的手痒痒的,想去摸,想去揉,想是想了。但是他没有动,只是觉得心跳加快。 第二杯酒是胡思回敬赛银花的:“阿花!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好吗?”说着端起酒杯又喝干了。 赛银花没有马上喝,而是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谁叫人家长得比我漂亮呢?”说完,还是一口把酒喝干了。 第二杯酒下肚,情况变了,赛银花胃里热辣辣的,一股热气往上涌,她感到热,奇热难耐,也不管周围是什么或有什么,就把红毛衣脱了。 脱的过程衬衣与毛衣卷在一起,让前胸走了光。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被眼馋的胡思看见了。胡思两眼一瞪,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赛银花看清了他的表情状态,知道他看见了,她故意装镇静地说:“胡导,如果热就把毛衣脱了吧!” 胡思非常听指挥地脱下毛衣,露出花衬衣。赛银花又给他斟满了第三杯酒,并斟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对胡思说:“胡导,你看我,是不是很失态?不过我得祝贺你,你选中了一个美女当主角,《卖茶女》一定一炮打响,来,祝你成功!”第三杯酒又干了。 胡思清醒着呢!他说:“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不要听别人瞎说!”确实主角是没有确定,他只是答应过赵金菊,是不是她能胜任还得试镜试演呢! “真的?胡导你别懵我!”赛银花听胡思的口气就看到了希望。 “阿花!看你,我能骗你吗?”胡思改口了,怎么不是骗人呢? 赛银花又倒满了第四杯酒,说:“胡导,那么还是我演主角啰!来,为你我合作成功干杯!”第四杯酒下肚了。赛银花也不管胡思答不答应就自己说上了:“阿思,只要我能演主角,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言下之意已经挑明,只要同意我赛银花饰演主角,你胡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胡思的第四杯酒也干了,可他神志仍然清醒,一个久经江湖的人,几杯小酒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下身却有点变化了却说:“阿花!恐怕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主要还是得看你的表现,机会总是存在的。” “我知道,我不是很漂亮,有的男人看不上我,可我很懂味的。”赛银花边说边解衬衣的纽扣:“真是太热了。”她的理由是说环境热。不热呀!只是不冷,心里热,身上热,这是真的。一个小女人四杯白酒下肚,能不感觉到身上发热吗? 胡思仍然只瞪着眼望着赛银花表演,没有动作。 赛银花开叫了:“胡导,你不热吗?”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胡思身边把身子靠近他,并伸手帮胡思解纽扣:“热了就脱嘛!来,我帮你脱!”也不管胡思愿不愿意,就把他的衬衣脱下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胡思隔了近一个星期没与女人干那个,也许是赛银花的主动,也许是她的真心奉献!两个人是干柴烈火,一点即燃,且燃得轰轰烈烈,杀得一塌糊涂,筋疲力尽,却难舍难分。 俩人还是起来了,梳洗之后,赛银花又把剩菜热了热,还有余酒又接着喝,直至菜尽酒干,胡思才提出要走。赛银花临走还说:“今天就不留你了,这是我家,我爸给买的房子,你想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但一定要先约好,不然你是找不到我的,平常我住单位。” 什么单位?红日电影制片厂单身宿舍。 始终没有再提饰演主角的事。 不吃鱼的猫是病猫,猫就喜欢鱼腥味。男人就喜女人味,胡思更喜欢女的骚味,好吃的东西一次不够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再吃第二次第三次。赵金菊又不在身边,无拘无束,自由的很!“瘾”来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就又去“过瘾”了。这样赛银花那里他又去了几次。假期总共十几天,他就去了几次,频率是够高的。 wap. /111/111631/28960817.html 36、胡思混关 赵金菊回到上海她的家,还算好,胡思那天没出去“过瘾”,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第二关有点问题,俗话说:“久别胜新婚”,时间不算长,可也有十几天了,按常规胡思是等不到天黑就会行动的,可胡思见了赵金菊一点也不“激动”,更谈不上行动,赵金菊就感到有点失落,因为她已有点要求了,就是不好先开口而已。她毕竟是女人嘛,女人有要求也不会主动,这也是常理。 晚上他们还是出去吃的,说是为她洗尘,可没有喝酒,他推说嗓子痒,不宜喝酒。回来后,扯了一会家常,胡思也问了一下未见面的岳父母情况。就该进入正题:上床了。赵金菊先去洗澡,叫他快点来,好洗洗睡觉。她说的睡觉就是干那事。胡思是理解的明白的。胡思等赵金菊洗完时才来的,赵金菊故意请胡思帮忙,说是帮她擦水,意思是让亲亲、抚摸抚摸,可是胡思只是帮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水,他没有摸,假心假意地亲了亲说:“快点到被窝里去,不要感冒了!”感情虽然不真,但赵金菊满足了。 胡思洗了很久。也许他感到身上脏,他害怕别的女人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也许他是等赵金菊睡着了再来,好免除今晚的同房。因为他昨晚才和赛银花干过,今晚再干力不从心,也许他动作就是慢,因此时间上花了不少。 胡思进房来,见灯还亮着,赵金菊两个眼珠子瞪着他说:“怎么洗这么久?”胡思能说什么,什么言语也不能表达这时的心情,看见赵金菊光着身子显然是在等待他,他只好靠近她睡下了,赵金菊见状有点失望,轻声地问:“隔这么多天,难道你不想我吗?” “怎么不想你?做梦都想你呢!” “真是说得好听,鬼才相信你的话呢!” “你又不是鬼!” “那我是你什么?” “你是我心爱的呀!” “不要说得好听,忠不忠看行动!” 夫妻生活,女人是有感觉的,十几天没在一起,胡思应该是很积极的,可是,看胡思的行动表现,赵金菊有点失望,又有点吃惊!她预感到胡思欺骗了她,他们间将发生什么事,但是她沉住了气,只是关心地说了句:“阿思!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这是给胡思台阶下,在没有证据前不要问,不要乱下结论,赵金菊算是有知识,有休养的女人。 最后一关,胡思说是有点感冒才勉强混过去了。 wap. /111/111631/28960818.html 37、敲定主角 准备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剧本已经发下,说是各就各位,准备开拍了,可是主角人选还难以敲定,怎么开拍啊? 有一段时间胡思没有去找赛银花了,他身边有赵金菊陪着呢!可赛银花坐不住了,她清楚这是关键时刻,能不能出演主角,这几天就是关键时刻,决定因素是人,关键人物是胡思,怎么不来了,难道有变?得去看看。她主动找上门了。 赛银花是剧组的主要人,剧组的人都听说过,也见过的人物。来到招待所,人家告诉她,剧组领导在开会,她说:“正好,我正要找领导!” 又没有设保安,谁也没有拦阻,赛银花直接进入导演办公室。剧组领导就是四个人:导演胡思、副导演吴天民及另一副导刘益线,加上制片人黄鸣鹤。制片人是官方人物,不是自己出钱拍片的那种。说话不顶用的,导演才是核心人物。又是讨论决定谁来当主演的事,因此导演的权利显得突出。可是制片人有权利投赞成与反对票,有时一票就很起作用。 目前,胡思主张赵金菊主演,这是他与赵金菊的秘密保证,现在是秘密夫妻,他当然向赵金菊倾斜。副导吴天民坚持用赛银花,理由很充分:其一、这是原来的决定,大家都同意了的,人家没有出问题,凭什么撤换她;其二、赵金菊是新人,从未涉及过演艺圈,一下子就挑大梁,是不是太冒险了?我们要对剧组负责,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帽子挺大的。不过副导刘益线还是同意他的观点,他到不是被大帽子吓住的,他没有新发现,只能坚持原来的看法。 这样一来,就成了一比二,一比二是少,可胡思是主导,分量重着呢!制片人这时就是关键人物,他若要是同意胡思的意见,成了二比二。可人家是主导,二比二数量上是一样,可质量就不一样,导演加制片人就是决策人物,副导意见就只能算是参考意见,保留意见了。若是黄鸣鹤反对胡思的观点,那么能脱离群众,一意孤行呀?你说这制片人黄鸣鹤的一票重不重要?黄鸣鹤是位比他们三个都大些岁数,有一定经验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好轻易表态,但他说了:“我看,这事不要忙做决定,是不是先让她们试试镜再说,你们说的新人我还都没见过呢!我不能乱下结论哪!胡导,还有两位副导,你们看这样好吗?” 黄制片的话完了,他们三个也都哑口了,坚持自己的意见暂时不起作用,是马是骡子拉出来溜溜,得让他们试试镜再说。 正在这时,赛银花进门了,最后的话她听到了一点点,不就是试镜吗?这不怕,主演没演过,但我见过主演,总不会输给那女孩(认为赵金菊是学生,就是一个小女孩)身上吧!不过她要找胡思说几句话,听说她只找胡思,其余三人都走了。 “阿思,我对你不好吗?”赛银花待门关上后马上说:“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提出主演的事,我相信你,我都对你那样了,还不算相信你吗?” “是,我知道!”胡思忙表态。 “你知道什么?怎么这一阵子都不见你身影了?”赛银花说。 “这阵子忙啊!拍片快开机了,工作确实忙!”胡思瞎说,忙吗?忙得没有时间吃饭,忙得没时间睡觉吗? “好,我相信你,那么今晚能到我家去吃饭吗?”赛银花发出了信号,不是去吃饭,是去那个,是要和他摊牌。 胡思不傻,他决定不去,也不能去!可得理由呀!于是他说:“今晚不行,我有私事,老家来了人。我得去,是约好的,不要误会!”话锋已转:“阿花,主角的选定,我一个人决定不了,大家的意见是让你们试试镜再定,我看你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句关键的话起作用,也说到赛银花的心里去了,她就相信自己的实力,于是她高兴地走了。 晚上胡思回到新建的家,心犯愁了,试镜?试镜的结果怎样?万一通不过怎么办?得拿出个办法来,要不两方都不好交待了!又没有人可以商量。今天是星期五,明晚赵金菊才会回来,就是赵金菊在,也不能和她商量,她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选上?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让赵金菊去堵吴天民的嘴。这只是胡思的一时想法,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堵别人的嘴,吴天民敢干吗?他自己也不会干啊! 就这样想东想西,结果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来。 星期六晚,胡思早早地回家了。与往常不一样,他今天去公车站接了赵金菊。赵金菊就感到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好,又有什么鬼把戏?难道馋猫就等不及了?真是的,都结婚几个月了,还见了女人这么猴急!不管怎么想,赵金菊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他很在乎她?不就是上床干那个嘛,她会满足他的。 俩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了间僻静的小餐馆吃晚饭,点了几个菜,都是俩人喜欢吃的家常菜,边吃边聊,天南地北,扯了半天,眼看饭快吃光了,胡思才把话题引到主题上。 “阿菊,我们快开机了,不知你剧本看得怎么样?”胡思从剧本切入。 “啊,看了,我都看了几遍了!”这还用问,拿到剧本她就一口气读了一遍。以后,有时间她就看,不过,是偷偷的看,连同室的马兰她都没告诉。马兰发现时,她也借口搪塞。马兰不傻,发现她每个星期六,星期日都不在宿舍睡觉,就问过她,开始她也搪塞,以后,实在是搪塞不过去了,才告诉马兰。 她没有说被人强奸,只是说她结婚了。“结婚!跟谁结婚?”马兰以为她是与艾青结的婚,因为她与艾青谈恋爱马兰知道。“是不是艾青?” 怎么回答?赵金菊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下,“嗯”的意思,在这里就是肯定了马兰的问话。赵金菊不吭声,不说明,马兰也不再问,要知道再问已没有意义。结婚那不是玩笑,那是女人的终身大事,可是又不能说,说了不被学校开除才怪!学生不准谈恋爱,你竟然连婚都敢结,真是胆大妄为,真是色胆包天!可马兰还是答应赵金菊的要求,替她保密。马兰发现看剧本,以为这是已婚女人的需求,消愁解闷,或寻求开心,寻求刺激(马兰也不懂)而已,就自己没有再理睬她了。 怎么开口?她都看了几遍了,一定很熟悉剧中人物了,那么就从人物着手。 “你觉得你饰主角行吗?”胡思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怎么不行?”这下麻烦了,怎么又不行呢?你得给我解释解释。 “我的意思是,女主角横跨两代,你饰年轻的时候可以,恐怕饰年纪大的不适合!”这就是胡思的解释。 “我觉得我可以,化化妆就是了!”赵金菊坚持自己的立场。 “宝贝,你太漂亮了,怎么能让你的美丽形象受损呢!”这一“宝贝”真是肉麻,天天夸妻子漂亮无可非议,夫妻之间俩人世界,说什么都可以,他不说了,突然一下: “啊,有了,走,回去睡觉!”胡思一声“有了”是什么意思?,但他说“回去睡觉”,她是听得懂的。 于是他们双双把家还,做了他们该做的事。 星期一,剧组领导又开会了,胡导谈了他“有了”的主意,并且说明剧中的女主角可以是两个人,他说:“年轻时的女主角由赵金菊扮演,长相出众(他不说漂亮),一定会吸引观众继续往下看。当女主人年龄大了时,换上赛银花。赛银花才貌惊人(惊人吗?)适合饰中年妇女,是真正女主人卖茶女。其女儿又由赵金菊扮演,让观众再饱饱眼福。虽然其女是第二主角,可是演员,她已经饰演过主角,也就是说她即是主角也是次角。而赛银花稍矮稍富态一点,出场怕没那么惊人,而让她饰中年人又是主角,我相信她不会有意见的。这样俩人安排得都适当、合理,你们看怎么样?” 胡思的意思是让观众多看看美女,这也无可非议,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也迎合部分观众的口味。但是,电影是艺术,是高级艺术!让人们在欣赏艺术的同时,吸收更多的营养,提高自己的思想,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 工人、农民、或军人、或知识分子,工作之余,花钱买了张票,到电影院去看场电影,不一定要去受教育,品尝一下艺术,看看美人,过过眼福又如何?因此胡思的观点人们是可以接受的。导演的意图清楚,副导演也就不吭声,不说话就是赞同。制片人更是无话可说,他也希望拍片成功,大家的意见一致,就好办了。 wap. /111/111631/28960819.html 38、金菊怀孕 赵金菊成为剧组成员是一个星期后的事,刘雷开着吉普车带着涂一红,拿着介绍信,到了林学院茶园系。介绍信往办公桌上一递!“哟嗨!”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的介绍信。介绍信明确写着,是借调赵金菊同学去拍电影的。系领导是由军宣队与工宣队组成的,具体办事的还是老师,系办公室主任张老师,人们都叫他“张办”,张办看了介绍信说:“没有问题,我就可以做主!”说着叫人去喊赵金菊。 刘雷说话了:“既然你们同意,就不用你们喊她了,我们自己去找她。顺便就把她接走了!” 这样,赵金菊就公开了自己的身份:是被电影制片厂借去演电影了。马兰才清白,原来赵金菊那么偷偷地刻苦地看剧本,原来是去拍电影呀!真是恭喜!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明星。那么马兰就有电影明星的同学了。不光马兰高兴,赵金菊的同学都高兴,在那争论不休的“运动”,他们都疲了,能有什么让他们高兴的事?有点刺激怎么不兴奋呢? 也有不高兴的,比方说林洁,听说这消息就很不高兴。按理说,推荐赵金菊出来演戏是林洁呀!林洁不就是伯乐吗(如果赵金菊真成了明星的话),做伯乐了不起啊,怎么还不高兴呢?林洁不高兴的是赵金菊抛开了她哥哥林峰,而后去和哥哥的同学艾青好,害得哥哥差点与艾青哥哥(她喊艾青为哥)闹反目,幸好哥哥与艾青友谊还深,没被破坏。后又听说跟艾青哥也吹了,真不知这阿菊玩什么名堂?一个山里姑娘,居然眼睛这么高,只望上看!啊,原来是被电影制片厂某人看中了吧? 林洁就猜想是被某人看中了,她说的看中,不是说演戏被看中,而是相貌被人看中,和人家好上了。说得难听点,就是用肉体换来了饰演某角色的结果。据她和舅妈秦琴的分析,一定是这样。 是这样又怎样?不是这样又怎样?别人管不了,可艾布衣想干涉,赵金菊本是儿子的女朋友,硬是被胡思抢占去的。他可以见到赵金菊,尤其是赵金菊进剧组了,他更可以接近赵金菊。据他说,赵金菊,是结婚了——是不是结了婚,他没有根据,但他可以看出一个年轻女孩是不是黄花闺女。 他的经验是看三点:一是看前胸;二是看臀部。其三是看走路。 有人问他:“你是不是可以详细说说?” 艾布衣说:"这是多年观察的经验小结,不可以乱说的。“打个马虎眼就混过去了。 艾布衣有一次单独碰到胡思,就觉得机会来了,就说:“胡导,恭喜你呀!” “艾老师,我有什么可喜呀?”胡思有什么可喜啊,结婚都几个月了,可这是秘密的呀!胡思不解。 “哎,老弟,你就别蒙我了,难道你得了一个绝色美人,还不值得恭喜你吗?”艾布衣比胡思大,胡思有的时候称艾布衣为老师。艾布衣叫胡思老弟何尝不可。 “艾老师别开别笑了,认识而已!”胡思说。 “还而已呢?你没有把人家怎么样?”艾布衣追而不舍。 “艾老师,这种事乱说不得的,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影响不好!”胡思装得生气的样子,可内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弟,谁跟你开玩笑,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你没有碰赵金菊?”艾布衣又紧了一句:“若是你没有碰,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对不起误会你了!”他还佯做认罪状。不过他还紧了一句:“老弟,真对不起,你看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人家一个学生妹子的肚了都搞大了,竟然没人承担责任,真不像话!” “真的,赵金菊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呀!”胡思真糊涂! “你怎么会知道,又不是你的种。”艾布衣的话,他能堵住胡思的嘴。 “艾老师,对不起!我是说,这种事影响不好,你还是给人家留点面子吧!请你老人家保守秘密!”说着匆匆告辞,借个理由走了。 胡思没有心情干事,找个理由悄悄的回了家。由于结婚需要,他是租的一间房,是条件相当不错的公寓,有暖气淋浴设备,只有大酒店大饭店才有这种条件。它就是某个饭店的公寓,是供高层领导住的,暖气管道,热水均由该饭店统一供给。 到房前,还观察了一下周围,好像是怕有人跟踪似的。以前没有,今天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怀疑什么人,才掏钥匙开门。赵金菊正在潜心地熟读剧本,突然见胡思悄悄地闪了进来,就觉得有点蹊跷。胡思放下公文包就叫赵金菊站起来走动走动,赵金菊以为他是关心她,坐久了不好,要她运动运动。忙说:“我不累,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胡思没有回答她,还是坚持让她走几步,无奈,她就站起来走了几步。胡思平时根本没有注意她的走姿,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的变化。只好直问了:“阿菊,你觉得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我很好啊!有什么变化?”赵金菊觉得胡思是想从她脸上发现什么,就不好意思地说:“好像这个月,我没有来那个!”那个指的是月经。 “什么,你没来月经?”胡思傻眼了,不幸被艾布衣言中。怎么办?怎么办?两眼望着赵金菊直发愣,脑袋在激烈地思考。其实,这也没什么,结婚、怀孕、生小孩,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两个人在一起,又没有采取什么避孕措施,除了身体有毛病,受精、怀孕很正常。也有不怀孕的,象涂一红就是,多少次与男人上床,然后与刘雷结婚都还没有反应,恐怕是涂一红身体有毛病,或是概率低,就一直没有碰中吗?胡思担心着急的还不是赵金菊。赵金菊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妻子,虽然没有公开,但公开是迟早的事。即使怀上了要嘛也可,不要嘛,也是可以的,可以动员她去刮了嘛。胡思是由赵想到了赛,赛银花那个前胸与屁股比赵金菊还大,是个生崽的好身材。能保证她不怀上吗?若是怀上,那就麻烦了,胡思感到呼吸困难,大难就要临头了! 第二天他没有上班,悄悄的陪赵金菊去了趟医院。医生告诉他:你要做爸爸了,恭喜你呀!又是一个恭喜。 恭喜,恭喜!喜从何来?胡思带着赵金菊回家了。一到家两个人就开始了舌战。一个主留,一个主丢。主留的当然是赵金菊,主丢的就是胡思。你说你的理由,我说我的根据。各抒己见,据理力争。 胡思的理由是:一、赵金菊还是学生,不能恋爱,更不能结婚,结论是不能怀孕。二、马上要拍片,不宜工作,肚子大了影响不好。 赵金菊说,既然你知道学生不准谈爱,那你为什么还和学生结婚(她没说你怎么还强奸学生,已经很不错了),既然结了婚就会怀孕,生小孩。既然怀上了为什么不要?再说工作不就是拍片吗?你拍几个月的片子也不碍事。五个月以后才会显怀,到时候我可能就毕业了,片子也拍完了,这叫怀孕拍片两不误。 胡思的理由不充分,就是充分也说服不了赵金菊。赵金菊在这个问题上是一点步也不会让的,哪怕学校开除她,剧组不要她,她也会坚持,她不怕没工作胡思不养她,她有凭证(保证书),有信心,小孩在她肚子里她说了算。 胡思无耐,只好休战!他心里还有事呢! wap. /111/111631/28960820.html 39、是喜是祸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偏偏发生,希望只是希望,不可能事随人愿,尤其是做坏事!人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是人眼可混,可天眼难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是逃不掉的。 你看,麻烦就来了,一大早上班,赛银花就找到胡思,说是有要事要和他出去单独谈谈,见不得人的事只能单独地悄悄地说。 开始,胡思以为赛银花是来找麻烦,是怎么这么久都不约会她了。随后一想不对,我已跟她说明,自己有女朋友了,就是赵金菊。再跟她睡觉不合适,那样对她不公平。再说也已同意她饰演主角了,还找他一定另有事情。“不好!”胡思突然意识到了,不过还是诚恳地问:“阿花,什么事,这么急,要跟我单独说?” “好事,阿思!好事啊!恭喜你要做爸爸了!”赛银花说。 “谁要做爸爸了,你说清楚点!”胡思是明知故问。 “你呀!阿思!我已经有了,我们赶紧结婚吧!这样你不可以马上做爸爸了!”赛银花说。 “啊!你也有了!”胡思一惊之下漏嘴了,不过这句话是他轻轻地自言自语,幸好赛银花没有听清,她还沉浸在马上要结婚的理想中呢!胡思忙改口问:“你真的有了,都谁晓得了?” “我爸爸、妈妈都晓得了,前几天我爸爸来上海开会,我妈妈也来了,是我妈妈发现我的身体变了,我才发现我上个月就没来月经了。妈妈说我是怀孕了,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证实确已怀孕。爸妈才追问我是跟了谁。我只好老实交代,说出了你了。” “啊,你爸爸妈妈都晓得了!”胡思觉得问题大了,有点痴呆。 “阿思!不要怕!我爸爸妈妈听了我对你的介绍,还是挺喜欢你的。”赛银花说。 他们喜欢他吗?没有结婚就和他们的女儿乱搞,这不是流氓,就是强奸犯,怎么会喜欢他呢?不过她父母觉得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还是问了她的意见,“你喜不喜欢他?”“喜欢呀!不喜欢怎么会跟他上床睡觉!”当然这不是赛银花说的,她只简单说了两个字:“喜欢!”还有点害羞呢! 喜欢就是态度,喜欢就是决定,赛副政委指示:赛银花与胡思尽快结婚!因此赛银花第二天一早就找胡思来了。她的想法很简单:男未婚,女未嫁,两个谈恋爱(是谈恋爱吗?)的先上了床,毛毛都有了,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她是挺高兴的。她叫胡思“不要怕”,胡思怎么会不害怕! 胡思沉默半天,终于开口了:“阿花,我求求你去把毛毛打掉吧!我们现在不能结婚!” “为什么?”对胡思的回答赛银花很不满意,总要有个理由吧! “工作,工作呀!你看电影即将开机,你是主角,我是导演,工作一定很忙,哪有时间结婚?再说,我们俩人结婚也不适宜,剧组的人会怎么看,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这理由够充分的,赛银花是听清了,也听进去了。 “可是,你说你的女朋友是赵金菊,那我算什么呢?这怎么解释?”赛银花说。 “只要你先去把毛毛做了,我就跟赵金菊吹了,怎么样?”这是胡思的缓兵计,若是能把赛银花肚子的问题解决,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事到如今赛银花也不好说什么了,她也不愿意失去饰主角的机会,可万一她去把毛毛做了,而胡思又不和她好了怎么办?她又沉思了,对这个人她不得不防呀!她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有些见识的。于是她表态了:“你若能和赵金菊先断,我再去做也不迟!还是你先断吧!” 胡思怎么能和赵金菊断,这题无解啊!胡思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边都是怀上了,而且几乎是同一个月,一个是强奸结的婚,一个是胡搞上的床,若是有避孕之类的措施多好!可那时没有,至少不盛行。胡思的一时痛快,带给他的痛苦可不是一会一时。胡思痛苦地再一次求赛银花听他的话,说是保证会履行他的诺言,赛银花最后也退了一步,说回去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这是赛副政委听了女儿的汇报说的四个字。赛母也说,这个人靠不住,一定有问题。有问题是肯定的,是什么问题?赛副政委说:“我估计这个人一定是作风问题!”他告诉赛银花,要她找小李帮查查。小李就是第一次开着吉普去接胡思来他们家吃饭的司机。小李司机是赛副政委战友的儿子,比赛银花还小两岁。李司机与赛银花是从小在同一军区大院长大的朋友,当然熟悉。 赛银花听爸爸的话,请小李司机帮忙。她告诉小李的任务是查胡思的晚上活动。小李是认得胡思的:“阿花姐!这好办,保证完成任务!” 小李司机没花两天的时间就探到了胡思的住处。原来是某某饭店的小公寓。他不出面见胡思,待胡思离开房子后,他去敲过门。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开门,他说找错了门就走了。回来跟赛银花汇报,说看见胡思与一位漂亮女人同居。赛银花立即想到了赵金菊。一下子气就往上涌,为了确证是不是赵金菊,赛银花找了个饭店的服务生,就是曾给她和胡思送过饭菜的那个。他拿过赛银花的小费,他很感谢她的,今天有事求他,又给了他好处,只是装作送饭送错了,一转身就故意把饭菜打翻在门口了,服务生说:“对不起!把您门前搞脏了。”他一定要清理干净,就借了赵金菊的扫帚撮箕一用,这过程,隐藏在暗处的赛银花就看清了房子里的女主人就是赵金菊,她是认识赵金菊的。 得到证实后的赛银花又给父母做了汇报,这下赛副政委气的比赛银花还厉害,只说了三个字:去告他! 赛银花听妈妈的话:先礼后兵。再次找到了胡思。赛银花说:“阿思,我怀上了你的种,你就得负责,我父母的意见是马上结婚,其它一切免谈!” 赛银花不再给胡思余地,“其它一切免谈”,看你还能说什么?胡思还能说什么?“免谈”他能不懂吗?这是最后的通牒!他半天没有吭声,他想过:若是不同她结婚最好拖过去,如果能哄她把小孩打掉是上策,这条路被堵死了,若不承认,悔之晚矣!那么现在再来个死不认账行吗?赛银花若闹,闹开了怎么办?他给赵金菊的保证上有第二条:“以后不再同其它女人鬼混!”怎么向赵金菊交代?若是赵金菊又闹怎么办?胡思不敢再往下想了,结果恐怕难以收拾,不堪设想!赛银花若是不闹,上上策就成功了,可是她赛银花会不闹吗?只能听天由命了! 胡思还有一策:就是同意和赛银花结婚,条件是秘密的,对剧组保密,待剧组拍完片后再说,他可以赢得时间,设法再摆脱一头。他想过,恐怕难办,否则公开来就是重婚,是犯法的,下场一样可悲可怕!这只能说是下策。 有没有别的办法,实在想不出来,胡思只有求饶了:“阿花,请你原谅我,放我一条生路吧,看在我们好过一场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 “你不同意结婚?”赛银花还是问了一句。 “求你放过我吧!”胡思的最后哀求。 赛银花走了,胡思垮了,但他还存有一丝幻想,赛银花不会闹吧! wap. /111/111631/28960821.html 40、胡思入狱 三天后,胡思进了上海公安局某分局。 赛银花清楚,胡思是不可能跟她结婚的,她知道胡思与赵金菊已经结婚,至少是非法同居。她清楚自己比不上赵金菊漂亮。她死心了,结婚是不可能了。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白给你吃,白给你睡,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既然你无情,我也就无义了!她听从父母的建议,到公安局报案:胡思与女学生非法同居。 根据赛银花提供的线索,公安分局徐汇区某派出所,对胡思实施突击检查,派出所的民警,确实发现胡思与赵金菊住在一起,逼得人家出示了结婚证。这下子好了,不但没有抓到胡思的把柄,赛银花还被派出所抓去问话了。赛副政委出面了,说是女儿被胡思强奸了,她怕暴露自己,所以暂告了别人,请公安人员查查,无论如何要给被害人保密。公安人员见赛副政委,就觉得他是个当官的,一了解,是某军区副政委,相当于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级。“局长”的女儿被人强奸了,能不立案查办吗? 胡思就被请到公安局了。 胡思是被人请进来的,说是人家告他了,公安人员要他到公安局协助调查。公安局不是好玩的地方,你怕是公园、游乐场所,可以进去耍耍,不高兴就走哇!那可是叫人害怕的地方,尤其是做了坏事,犯了法的人,更是害怕。别人不清楚什么感觉,胡思是害怕了。 公安人员是个中年人,同事们叫他管科,是刑事科副科长管海鸥,简叫管科。他算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谈话开始是轻言细语的。他是这样切入的: “胡思,你认识赛银花吗?” “认识!” “她告你强奸她,是怎么回事,你详细地说说?” 胡思回答说,他没有强奸她,是她自己愿意的,最多算是通奸。 “既然不是强奸,那么她为什么告你?” 胡思就把他们两怎么上床的过程大概说了一下,然后说:“现在她怀孕了,就说一定要同我结婚,我怎么能同意?” “为什么不能同她结婚?”管科明知还要故问。 “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不能再同他结婚!”胡思的理由很充分。 “既然你晓得自己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胡搞?”管科虽然声音不大,可字字千斤,胡思不好回答,不好说就沉默了。管科见他沉思就转了一个话题:“你爱人叫什公名字?干什么的?” “她叫赵金菊,是,是,是——” “是什么?” “是林学院的学生!” “什么?是学生!”管科马上想到学生是不能谈恋爱的,怎么还结婚了,这事一定有问题,得问清楚。 “你身为一个导演,应该是一个有知识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吗?怎么你们还结婚啊?老实交代,免得我们查出来后你被动,我是看在你算是有身份的份上提醒你的!“ 不用提醒,胡思清楚,可他能说吗?不说行吗?胡思思考不出办法,真变得胡思乱想了。说也不是,不说又不行,怎么办?沉默,再次沉默。管科有经验,他知道胡思这样是不好说,不好说暂且就不说。不过管科告诉他,你可以在这里想清楚了再说,但是暂时不能回家。 胡思多么想去同赵金菊商量,或者说回去求赵金菊保他、救他,可是回不去! 公安局的人找上胡思,赵金菊没有想到。她认为他们间的事只要她不去告他。就没有人告他。刘雷不会,涂一红不会。那么是谁告他呢?难道是艾布衣艾老师?不会,她自己就肯定了。她没有想到是赛银花,她不清楚胡思与赛银花间的事。 晚上胡思没有回来,她就有点着急了,毕竟是夫妻了,也得关心一下。 第二天赵金菊就来到某分局了。正好管科安排人员要去找赵金菊了解情况,自己找上门来正好!管科一见赵金菊就已猜出三分了,他很客气地请赵金菊坐,说是正好有些问题要问她。 “你是赵金菊?” “是的!” “你是怎么认识胡思的?”赵金菊就没有想到会问自己的问题,她只是想去了解下情况,这下好了,惹火上身了,叫她怎么说呢? “别人介绍认识的。”赵金菊弄不清楚怎么回事,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她得说出自己来的目的。“警察同志,我是来了解情况的,我丈夫犯了什么法,能不能告诉我一点情况?” 管科看少妇有点急了,忙解释说:“你丈夫说你是他的爱人,我们总得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管科话锋一转:“既然你们已成夫妻,那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还是学生?”下面不用说,赵金菊就明白了,一下子就两颊绯红,出了一身冷汗,四月天天气凉着呢,怎么会出汗?这事怎么收场?若是学校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这,大脑一下子就乱了。本能的反应就是保护自己:“警察同志!我知道是我错了,能不能给我保密,要是被学校知道,就麻烦了,我也是受害者。”赵金菊由脸红羞涩,变成白色,一副倒霉相,一副哭丧脸,一副哀伤样。 管科看到眼前的美少妇,一下子就变成了可怜的苦小孩。他明白了。“你既然是受害者,那么就你说跟我们说清楚,我们会帮你的。” 在片刻思考后,赵金菊就把胡思如何设计害她,不得已才和他结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管海鸥,最后她说:“我是真正的受害者,请你们给我保密,我还没有毕业呢!” 经过分局派人跟着赵金菊回校取证(赵金菊把胡思的保证书藏在学校宿舍里),然后查问证人涂一红、刘雷,证据确凿,不用胡思交代,就实施了对胡思的拘留。 开始赵金菊还有点顾及胡思的,说句良心话,结婚后胡思对她还算好的。可得知他又和赛银花乱搞后,她就死心了,她认为胡思好色是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他是改不了的,早点结束好,免得以后拖儿带女更加痛苦。 经过公安局调查核实,胡思犯有陷害强奸罪,利用职权,玩弄手段,几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电影《卖茶女》因为导演被关,主演被害,不得不停止拍摄(本未开始拍摄),赵金菊被悄悄送回学校。 wap. /111/111631/28960822.html 41、带孕还乡 赵金菊的事,本着对人负责的态度,公安局跟林学院茶园系做了交代,说她是被害者,学校应该予以保护。可那是什么年代,能保得住密吗?况且是这种桃色新闻,人人都感兴趣的。干巴巴的样板戏,不是光棍英雄,就是独身女杰,哪来什么爱情?才子佳人都成仙了,人间是看不到了,偶尔有点桃色新闻就是生活的调味品,饥饿者的玉液琼浆。作为饭后谈资,甚至上面在开大会,作为下面开小会的主要内容,你是没办法阻止的。 赵金菊借调去拍电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没多久,一下就悄悄地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别人不问你也得说明。赵金菊只好说:不清楚!不清楚就是疑问,就会猜想,这也限制不了。 马兰从那次赵金菊悄悄回来拿东西(取证)就看出了问题。赵金菊回答就含糊其辞。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马兰就猜到:同学出事了。赵金菊也觉得是纸包不住火,憋在心里难受,实在没有人可以诉说,就主动地把全部都告诉了同学室友马兰。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纸巾是湿了一张又一张,悲伤也感染了马兰。 不过马兰还是劝同学想开一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悲伤也于事无补,还是应该勇敢的面对!眼下的事情是怎么处理肚子里的胎儿,赵金菊寻求帮助。马兰也只是一个学生,社会经验一点也没有,她能给什么帮助呢? 马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若不你赶紧写信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吧!” 这就是主意,当自己拿不定主意时,请别人帮忙(象赵金菊找马兰帮),请亲人帮(马兰的主意)。是呀,两个未经世面的学生,怎么有主见,还是请大人帮忙吧! 于是,赵金菊给她娘写了一封长信,详详细细地说明了她结婚的来由,事情暴露后的经过,目前怀上了胎儿已有一个多月了,怎么处理?请母亲大人拿主意!暂时不要来上海,那样事情就会扩散到学校,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盼回复! 孙二娘接到信都傻了,“女婿”都还没有见面就去牢房了。这个天杀的家伙,害得我女儿好苦哟!女儿嘱咐她不要去,就是让她去又有什么用?孙二娘能做什么?拿主意,拿什么主意?孙二娘确实是六神无主,出不了什么主意。只好把事告诉了丈夫赵爸。 赵爸说了:“告诉女儿,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这就是主意,把球踢给还给女儿,让女儿自己拿主意,女儿读了书,比他们强,主意还是自己拿,这本身就是主意。 赵金菊收到信后,又软了,她把信给马兰看。马兰也说难办,难办也得办呀!总不能老把着不办!马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打,都得到医院去看看,一是查查胎儿情况,二是看看刮毛毛要什么手续,万一要刮掉也好准备。” 于是马兰陪赵金菊去医院检查,发现胎儿已经两个多月,发育正常。探问刮毛毛的手续,医生说,只要单位证明,或夫妻俩人带上结婚证明即可。医生说最好头胎别刮,以免造成将来发生习惯性流产。 刮毛毛要证明,哪里去开证明?这不是为难赵金菊了,单位就是茶园系,总不能到系里去自投啰网吧!于是想到了公安局,是公安局办的案,应该去找他们开证明。才请了假说去看病,没过两天,现在又要请假去公安局,什么理由?难以启齿,赵金菊不好意思再撒谎。正在为难时,听到消息灵通人士说,中央有文件,说要在校的学生离校,即毕业分配。马兰马上同赵金菊说等等再说,意思就是毕业了就好办了。 真的消息可靠,毕业分配的事终于来临了! 几年来,这是各个校园发生最高兴的事,可以说是一个个欢天喜地,喜气洋洋,就差手舞足蹈了。不单是学生们高兴,老师们也非常高兴。学生们高兴是因为分配工作了就有工资拿,可以由消费者变成建设者,为社会做贡献!老师们高兴,是因为他们可以自由了——至少可以减少学生对他们的麻烦,是什么麻烦?不好说,说不清楚,既然说不清楚就不说了。 学校的中心工作转移了,毕业分配工作压倒一切。部分老师开始忙了,忙什么?忙着找学生谈话,被老师找去谈话——当然是分配的事,也有部分是做思想工作的。但是,最忙的还是学生。 学生找学生谈的人太多了,谈什么?谈恋爱呗!据可靠消息说,这次政策较温和,对于犯了错误的学生,一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不让学生背着包袱离校。像平常说错过话,或者站错过队的等一律免谈,不予登记入个人档案。特别是在学生期间谈了爱的,还说尽量照顾他们分到一起,免得将来工作调动麻烦。也将减轻交通负担。考虑的真周到,非常受学生们欢迎。已经谈成了的不用说很高兴!可以从地下转入公开了,继续“压”马路;即将谈成的,得加紧敲定,也得加紧时间谈;还没有谈的,感到后悔了,天天谈革命就不晓得谈恋爱,你不傻吗?得赶快补上,也是急着找人谈!这不就有点乱点鸳鸯了,乱谈情了,笑话也就有了。 象赵金菊这样漂亮的女孩,追求者何止一班一排,一连一营呢?那是从前。现在不同了,同学们都躲她远远的,见了她就像见了瘟神一样,急急地走开了。也有不怕死的,他们班有个学生,可能年纪算是比较大的,姓吴,同学都习惯称他为吴哥。吴哥是个老实人,同学们对他也很好,他看到赵金菊孤身一人挺可怜。他找她去了:“我很喜欢你,我不在乎你和别人睡过觉。” 蠢啊,笨蛋!你喜欢就喜欢呗,干嘛要说她和别人睡过觉呢?这不是揭人家伤疤,戳人家的痛处吗!人家能和知道她短的人谈吗?当然遭到了拒绝。要不说吴哥老实呢,他还主动告诉别人说:“我不嫌弃她,她还摆什么架子?” 同学问:“你怎么不嫌弃她呢?”吴哥说,我跟她说我不在乎她和别人睡过觉。 同学哈哈大笑说:“吴哥,你真行!”这事一时传为同学们的笑谈,还热乎了几天。 马兰也老实,可她有福,班上有个上海的同学找上了她,毕业后留在上海,也算是班上同学中分得较好的。赵金菊依旧没人问及,老师找她谈,她也不说什么,但她希望分回家乡去。 一九七0年七月中旬,赵金菊如愿以偿,回到了家乡,分在乐平县林业局,成为一名林业管理员。 wap. /111/111631/28960823.html 42、赵江闪婚 乐平的七月天是最热的月份,俗话说:热在三伏。三十七度以上的温度是不时的发生,人们恨不得剐皮,衣服是穿得越少越好。可赵金菊仍然是长衣长裤。但是这肚子还是越来越大,遮也遮不住,怎么办?小孩已过了三四个月,刮是不能刮,要是不要只能去引产,引产对大人来说比生一个小孩更亏损,可是要是要,怎么个说法呢?赵金菊只好求助娘了。 原在上海时孙二娘是回了信,她是说由女儿自己定,女儿定不了又回来了,现在孙二娘不能再推了,女儿就在身边,你说怎么办? 母女俩人或说赵家一家人,都在思考,都在想办法。不要小孩,大人要吃亏。再说小孩是无辜的,还未出生,做母亲的就把他(她)杀死,赵金菊有点下不得手呀!要小孩,怎么向世人交代,总得有个说法吧! 赵爸没办法,爷爷奶奶更没办法,只有靠孙二娘,孙二娘也想不出办法,可她去找了姐姐孙大娘,孙大娘也没有办法,但是周泰有办法。周泰告诉姨妈,他的好兄弟江中流还没有结婚,自从相过表妹后,很多姑娘他都相不中了,父亲又是公社主任,香着呢!相中他的人也不少,可他不乐意,说非得找个有模有样的才甘心。孙二娘说:“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有用啊!”周泰说:“只要表妹肯嫁给我朋友,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孙大娘也觉得好,她还一直未报答人家江中流而遗憾呢!若是这事成了,既报了恩,又给外侄女找了个好婆家。关键是解决了赵金菊解决不了的难题。真是一举三得。孙二娘见姐姐与周泰都说好,她也没了主意,本来她就是没有办没法来找的姐姐,现在办法是有了,行得通吗?她没有把握,就说要和女儿商量商量。 于是做了分工:先周泰去探江中流,孙二娘回去同女儿商量。 江中流即是张家桥公社江主任的儿子,现在是镇机械厂保卫科科长。工厂扩大了,发展了,已成了有点名气的的企业。原先属公社附属厂,现在已独立经营与专区某厂协作加工汽车配件,经济效益还算可以。江中流原来只是保卫科一个干事,后来当了代理科长,人家说他是靠父亲的关系,他不服,他努力,一改从前的坏毛病,后来就晋升为正式科长。工作积极,官运畅通!只是终身大事,很不得意,他相过不少亲,接触过不少女孩。可比起赵金菊来都逊色,他不甘心。孙大娘也曾许过给他介绍好的,可好的在哪里?一句安慰话而已,有的农村姑娘是冲着他爸和他家来的,他不耻;有奔他自己来的,尤其是厂内的一些女工,说实话他看不上!赵金菊美丽的外貌影子,一直占据着他的大脑。他就不相信碰不到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孩。 听说赵金菊还没有结婚,他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他说他要舍命地去追!他请周泰帮忙,说兄弟你无论如何都得帮我,周泰看到他那样要命的样子,就有了几分把握。于是周泰就说:“江兄,我表妹已不是黄花闺女了,恐怕你看不上?” “你表妹结婚了?”江中流又软下来了。 “不是结婚了,是不是黄花闺女了。”周泰解释说:“她被人家强奸过,现在还怀着别人的种呢!”没法隐瞒周泰只好摊开了说,现在不说,以后还不好解释,晚说不如早说,愿不愿意在于你。 江中流冷静了下来,周泰乘机跟他说了一下表妹错过打毛毛的原因,现在是不能打了,小孩已经四五个月了。引产对母亲身体影响很大,表妹也有点舍不得,毕竟小孩是无辜的,所以决定保留。谁要是能帮一把,表妹一定会感激他们家,我们家都会感激他。 “阿泰,你也不用说得那么玄乎,用不着你们家感激我,不就是和她结婚吗?”江中流说。 “啊!你愿意和她结婚?”周泰也太性急了。 “和她结婚我倒没什么,这是做好事,积德嘛,我愿意!只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意见怎么样?我得请示请示!”随后江中流马上问:“你表妹同意嫁给我吗?不要说了半天是我一厢情愿,再莫给我下不了台!” 江中流他可以不听父母的意见,身为科长主意可以自己拿的,说请示请示那是缓冲,总不能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太轻浮,稳重一点好。不过跟父母说清情况还是有必要的,江妈正为儿子的终身耽心伤神呢!儿子主动来跟自己商量,真是挺高兴的。尤其说到女方是赵金菊,原来那小姑娘不同意的,怎么又同意了?后又说到女孩已破身,且都有身孕了,就显得不高兴!说儿子怎么捡个二手货,好听一点说是二婚,不好听一点说是捡了只破鞋! 江主任不这么看,也许他当干部,看得多点,见多不怪嘛!他倒觉得这女孩可怜,一个年青青的学生,就被人强暴了,实在是倒霉!收做儿媳还白捡个小孩,得了实惠还做了好事,他觉得合算,只怕儿子不痛快。于是他说:“这事你得想清楚,可不能再害人家,结婚过日子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江中流知道父母的态度了,他不在乎了,他有自己的观点。不过对他父亲的观点赞同。结婚找爱人是自己的事,只有自己觉得满意就可以,用不着听别人的。 周泰好久没到姨妈家了,山清水秀的景色相当迷人!可他不是来串亲赏景的,他的任务是要表妹的态度。正好星期六下午开大会,赵金菊上午就请了假,说是不舒服就回家了。她没有病,是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露面,怕人家指背议论,人长得漂亮打眼有人议论,肚子稍大(她套有长衣)有人议论,主要的原因她是回家听信,事情急着呢! 周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姨妈和表妹说了,没得说,孙二娘非常高兴,无论是家庭还是本人,孙二娘都很满意。赵金菊有点犹豫,男人条件没得说的,怕就怕将来男人后悔,落下话柄,自己会受气。 周泰说了,江中流原来表现是一般,中游思想,学习中游,工作马虎,现在人家又是入党,有是提干,表现得可好了,好多女孩都追着他,可他就喜欢表妹。那次表妹推诿后,他一直没有找,可见他对表妹是真心的,他不管表妹现在怎么样,他说他就是喜欢表妹你这个人。 赵金菊没有什么话好说,但她提了两个条件,说若是同意就可以马上结婚。第一、对小孩一定要好。若是对小孩不好,赵金菊就说还不如打了,既然小孩没了,你江中流就不是我选择的对象了;第二、结婚证的日期要提前到一九七0年二月份,这是免除舆论对他们的压力,刚结婚就大肚子不好解释。 这算什么条件呀?江中流说好办,对小孩好是应该的,既然他娶了她,他就是孩子他爸,爸爸当然对自己的孩子好的。至于结婚证的日期,这太好办了,交给他爸,公社主任管几万人的婚姻。错开一个人的结婚日期那是小菜一碟。介绍信都可以不要的。公社里的人谁不认得公社主任及其公子! 结婚证几天后就开好,日期是一九七0年二月十八日。为了不造成大的影响,就在江中流家办了两桌饭。男方家一桌,女方家一桌。合起来不超过二十人,不过菜还是相当好的,男方家客气,女方家满意。 江中流和赵金菊就进了洞房。江中流是初婚,对男女间的事,要求有点过。可赵金菊说不行,肚子里有毛毛呢!太频了会造成对胎儿的影响。她对江中流说:“你不是答应对小孩好吗?现在就得克制。日子长着呢!将来我一定会让你满足的,可现在不行!” 江中流没有办法,他是懂得的,现在只能听她的了:克制! wap. /111/111631/28960824.html 43、三进张门 一九七零年暑假,张平安俩口子回准安去了,平时都在乐平,星期日节假日都是回张家桥镇的,寒暑假陪着程凤娇回趟老家,也算两方家都有照应,公平。但是暑假假期长,张平安在准安待不久,就想回来。程凤娇说:“要去,你先回去,我想多住一段日子!” 也好,反正没有小孩,一个大人丢不了。你程凤娇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开学前你总得返校吧!张平安就同意先回来了。 有两个人还是好,回来后一个人竟显得无聊起来。张平安又有点后悔一个人早回来了,后悔没有用,得打发时间过去。那一天,大概八月底的某星期日,张平安觉得一人在家寂寞,就出来走走。住在张家桥镇好久,还没有仔细看看,镇的变化不大,除了盖了几栋新楼外,几乎和从前一样。 事也凑巧,张平安在一家大院前发现了一位美人,真象赵金菊,心里想:怎么赵金菊会在这里呢?张平安以为自己眼花,或者是自己思念所至。就往那院门口走去,看清了,真的是赵金菊! “大哥,你好,嫂子呢?”赵金菊先打招呼。 要不张平安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得仔细瞧瞧:真是比原来更漂亮了,就是肚子有点大,生活好,长胖了?张平安不敢评论,也不敢想入非非,就回答说:“还好,你还好吧!” 他没有告诉程凤娇的事,不过他还是问了她:“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 赵金菊还真想了一下说:“是呀,大哥!” “好、好、到我们家去!”说着就领着赵金菊往家里走。 “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平安问。 “七月十六日。”赵金菊于是告诉他,她已经毕业,分在乐平县林业局,刚才碰到的那地方就是她的家。 张平安问:“你家不是在赵庄吗?怎么搬家了?” “不是搬家了,是在张家桥镇成家了。”赵金菊告诉张平安说,上次回来就结婚了。 “结婚怎么不告诉我呢?”张平安问得奚巧,人家结婚干什么要告诉你!你张平安结婚告诉她了吗?彼此彼此!可赵金菊怎么会这么说呢? “哎,告诉你什么呀!我是悄悄的结的婚,我不是还没有毕业吗?学生怎么能结婚呢?”有道理,编得蛮好,到家门口了。 “娘,来客人了!”张平安一进门就喊娘,告诉娘他的客人来了。 “大娘好!”赵金菊也跟着喊了一声。 “啊!是阿菊呀!请坐!”张妈一看客厅摆得乱七八糟的。原来张一富今天出门办货去了,他的作坊就没收拾好,他那里晓得会来客人呢?“平儿,叫阿菊到你房间去坐,客厅乱着呢!” 于是赵金菊去了张平安的卧室。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虽然结婚快一年了,布置得象新房一样。赵金菊刚要落坐,张妈的茶就送来了,赵金菊连忙双手接过说了声:“大娘,不用客气,你忙你的吧!我坐会就走。” “走什么呀?吃了中饭再走,平儿你陪着,留阿菊在这里吃中饭!”说着她就走了。 赵金菊才落坐。然后再问:“嫂子呢?” “她呀,去准安还没有回呢!”张平安这回说了。 “你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呢?”赵金菊觉得不对,怎么还是一个人?应该有了哇,所以马上说:“嫂子方便吗?”她不问程凤娇怀孕否,她只是说:方便吗? 张平安没有反应。他说:“一个大活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赵金菊知道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只好说:“我是问嫂子是否行动方便?” “怎么行动不方便,来来去去都是熟门熟路,还怕丢失了不成?”张平安说。 “嗨,大哥,我是问嫂子是不是怀孕了?”没有听明白只好说明白了。 张平安这下听明白了,涮的一下脸就有点红了。只好说:“还没有。” 这就懂了,他们结婚快一年了,如果加上提前量(婚前同居)应该有小孩了,怎么还没有怀上?恐怕他们是提倡晚育,不好深问。可张平安醒了,难怪见赵金菊肚子比原来大了,莫不是怀毛毛了。只好试问:“那么你呢?是不是有了?” “是呀,我已有五六个月了,你没有看出来吗?”说着赵金菊站起来,挺了挺肚子。张平安明白了,我说我怎么看她长胖了呢?原来有身孕了。 张平安反思了,自己结婚近一年了(去年九月份俩人就在一起了),怎么程凤娇的肚子就没有变化呢?两个人都挺努力的,怎么就怀不上?一定有问题。眼下不能说,还是转移话题吧! “啊菊,你爱人是干什么的?”张平安冒冒失失的查起她的家底来了。 “啊,你认得的,是镇办机械厂的江中流,外号江中游!”赵金菊说。 江中游,张平安闻其名,见过吗?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是镇公社江主任的儿子。“是不是公社江主任的儿子?” 江主任他知道,镇上名人能不知道吗?张平安说:“好像那院子就是他的家——啊,是你们家?”说得赵金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说到家,赵金菊想起来了应该回去了。出来时就没有跟家里打招呼,于是推掉了张平安及张妈的挽留匆匆地回去了。 wap. /111/111631/28960825.html 44、凤娇治病 暑假结束了,程凤娇提前了几天回来,一是学校要求老师要提前返校;二是要准备下学期的功课;三是想老公了。前两条是工作,后一条是私事。可私事也得办,年青夫妇,生活轻松,又没有小孩拖累,在家就多玩了几天。俗话说:久别胜新婚。虽然不是久别,也有十几天了,俩人做那事,应该是如饥似渴的,可程凤娇没有过足瘾。平时丈夫不是这样的呀,怎么变了呢?她只好关心地问:“阿平,是不是你身体那里不舒服呀?” “没有呀!我身体好着呢!”谁说张平安身体不好,他跟谁急! “那你怎么没有热情了?”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不是身体不好,是没有热情。 张平安安慰程凤娇说:“不是没有热情,我们恐怕是热情过度了。” “怎么说法,我不明白!”于是张平安就把他遇见赵金菊的事说了,还没有等张平安说完,程凤娇醋劲就上来了! “原来是碰上初恋情人了,难怪对我不感兴趣了!”程凤娇说。 “看你说的,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张平安急了,不过程凤娇还是允许张平安“解释”。不管是说清还是解释,张平安还是说完了。最后说:“你看人家比我们结婚晚都怀上了,我们是不是要反省一下,我们两个人是那么努力,到现在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下程凤娇清楚了。是呀,他们两个人那么亲热,那么努力,怎么就怀不上呢?当时在家她妈也问过她,她就没有介意,看来他们中间一定是谁有问题,或者就是都有问题。 于是张平安俩口子到县人民医院去做了检查。张平安一切正常,程凤娇有点问题,医院条件有限,查不出具体问题。要进一步确认就得去南昌或去上海。马上要开学了,去南昌不可能,去上海更不可能!不是什么影响工作的病,不好请假,只有等待有机会再说。 张妈急了,张一富更急了,盼望着早一点抱孙子的希望破灭了!甚至担心起了张家的香火是否可以延续的问题了。于是由张萍欣组织利用国庆放假的机会,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程凤娇有点怪张平安多事,她认为这事应先不要告诉家人。待等段时间再说,既然说了,怪也没有用,谁让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呢?只好面对了。 “阿娇!你是张家的媳妇,已是张家的人了,而我是张家的女儿,可现在我们(指了指大姐张平静)都是嫁出去的女人。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来说这事,似乎是多管闲事!”他看了看张平安又说:“可他是我弟弟,是张家唯一的男丁,他的事,我还是可以说说的!” “二姐,你说,我听着呢!”程凤娇还是很谦虚的。 张萍欣的话说了一大箩,归纳的意思是:一、张家的香火要靠张平安来接,你程凤娇不能生育怎么办?二、能不能治好,请大家想办法。 这话含意也太狠了,好像不能生育,就要离婚似的,张平安不是找爱人,是找生育的工具。程凤娇忍不住站起来问:“二姐,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弟弟离婚啰?”还未待赵萍欣回答,她又说:“只要你弟弟同意,我没有意见!”说完气呼呼又坐下了。 这怎么行,这样下去会吵架。大姐张平静一般不说话,要不怎么叫平静呢?可她看不惯妹妹的作风。不能欺负人哪!人家离乡背井的嫁到张家来,是奔爱情来的,怎么动不动要叫人家离婚呢?她不同意她的看法说:“萍萍,你不要急,离不离婚,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不要干涉,我们是来帮助想办法的。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出点主意。” 张平静说得对,有事说事,有办法想办法,有主意就出主意。于是她接着说:“不是病还没有确认吗?确认了再说,现代医学发展是很快的,再说南昌都没有去看吗?怎么就晓得治不好呢?不过我们也不要急,我建议可以先看中医。”说起中医张平静又说了:“矿上有个老中医,据说治妇科方面的病还是蛮不错的,就让她去吃几付中药再说吧!” 其余人也说不上什么办法,只有平静主意不错,大家都能接受。于是张平安带着程凤娇去矿上看了中医。 也许是中医不顶用,也许医院更本就没有看出什么病,胡乱吃了一两个月的药,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张平安有点急了,越是急越解决不了问题。不免思想上有点后悔了,尤其见到赵金菊的肚子越来越大,就更后悔当初怕人家拖累,主动离开人家,要不他张平安早就做爸爸了。后悔是后悔,可喜酒还得去吃。 wap. /111/111631/28960826.html 45、汪吴之恋 汪兴和调乐平师范后,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华中师大的学生教一个小小的中专,不是大材小用吗?也不是啦!只能说名牌学生在乐平师范不多。因此学校对他还是可以的。不说是重用嘛,也还给了他一定的地位,刚参加工作一年多,就给他提任教研室副组长。组长是位老先生,他算是未来的组长。不说老师关系好,学生关系也好,年青的老师又没有成家,少不了有追他的学生。 中专师范生相当于高中生,有的比高中生要大些,原因就是家里穷,读书晚,吴英妹是八岁才读书,前面有个哥哥书读得不好,就早出来了,妹妹她才有幸进学校。要不连学校都进不了。当然吴英妹的父母还是挺喜欢她的。第一是,就一个女儿还是满女,“关门弟子”,深得父母的喜爱;第二是,吴英妹很乖巧,长相出众,父母喜欢;第三是,吴英妹读书也还努力,不说聪明过人,至少比她哥哥要强很多。要不是女孩,她父母定会重点培养的。女孩是赔钱货,不想让她多读。主要还是没有能力去培养她,好不容易读完初中,父母就想让她出来。英妹有点不心甘,于是她选择师范,这样家里不用负担,父母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师范生也不象中学生,中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可师范生有点特殊,学校管是管,但管得不严,可以说,有的学校是放任自流。象乐平师范就松得很。 快毕业了,怎么办?三年的师范饭已把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吴英妹喂成了大姑娘,若是在农村该出嫁了,可现在自己还没有找人家呢?于是吴英妹思考了:汪老师对我是好,可他又没有表态,是不是喜欢我不明确。必须要下决心,鼓足勇气问个明白。一天,吴英妹收拾了一下(谈不上是打扮)衣着,假装去问题目,找到了汪兴和。教研组的老师都下班了,她是算定了时间来的。吴英妹就订上汪兴和了。“汪老师问个题目,不耽误你休息吧?” “问吧:什么题目?”汪兴和很客气的说。 于是吴英妹就摊开作业本,汪兴和一看,不是什么题目,是一张字条:我要和你谈谈!汪兴和马上合上作业本,看了一下周围,还好没有其他人。“现在不行,晚上八点,我在这里等你,你只要在门口出现就可以了,千万别叫我!” 说完马上就叫吴英妹走开,吴英妹非常懂味,拿上作业本就走了。 晚上吴英妹梳洗了一下,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五月底天气已经较热了,衬衫长裤已经就够了,可她的衬衫有点小,自觉不雅,就套了一件外衣。大约七点五十左右,她就来到了数学教研组门口。借着灯光透过玻璃窗内,看到汪兴和,他也正不时地朝门口望,里面光强,外面的灯光弱,从窗户内对外是看不清人的,只有从门口往外看,教研室几乎没有老师。反正吴英妹是没有看见一个,她正要往门内走,就看见汪兴和出来了,她退后了,就往路边阴暗的地方走。汪兴和看见了,他对吴英妹说:“不要讲话,跟我走!” 于是汪兴和同吴英妹就开始了悄悄的约会。 经过几次约会,汪兴和答应与吴英妹好,但是暂不公开,等吴英妹毕业后再谈婚论嫁。理由是汪兴和是老师又是小头,跟学生谈恋爱,影响不好。吴英妹同意汪兴和的看法,但她仍然同汪兴和约会,已经发展到可抱可亲的阶段,两个人都需要,汪兴和感觉更好,就差上床干那事。 有一次约会,吴英妹说要汪兴和去见见她父母,汪兴和觉得应该的,就悄悄地去了。 吴英妹家在乐平县南,离城约十五里的吴村,要走路得要用一个半小时,星期六下午约四点钟,借了一辆自行车,出了校门不远就看见了吴英妹在前面等。吴英妹坐在单车后,就往吴村出发了。 吴家父母均是公社成员,吴英妹的哥哥已成家搬出他住,算是另立门户了。吴家房子是草房,只要有稻草,有几根木柱就可盖,地皮不要买,只要大队批了条就行。房子不好,可住得宽。吴英妹和哥哥均是一人一间。父母共住一间,这是城市里没法比的,城市里叫三室一厅有卫生间。乡里没有卫生间,房间小便用的是尿桶,大便则要到屋外去上茅厕。 来了客得吃饭,可吴爸出工要到天黑收工。天气变化莫测,明明来的时候是大晴天,不知什么时候风云变换,要下雨了。吴妈让他们先吃,不然下雨汪兴和就回不去了(吴英妹告诉妈妈说,汪兴和是要赶回去的)。可汪兴和又讲礼貌,第一次登门,连准岳父都未见到就走,不合适。不等主人就先吃,也不礼貌呀!汪兴和就坚持等一等,终于雨下来了,吴爸也回来了。还好天还没有黑,就开始用餐,可雨一个劲地下,下个不停。“落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这是一句随加标点,可改词意的狂语。不要说雨不停,就是停了路泥泞,天又黑,也不好走了,成了“天留我不?留!”,那就过夜吧! 雨有时是讨人嫌,像江西(江南很多地方)春天的雨,夏天的雨就是多。你不需要它也要下,江河暴满它还是下,一直落得江河横流,给人们造成洪灾。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是没有办法抗衡的,象什么“人定胜天”的口号,还是少提点好。雨还是好的,要是“及时雨”就更好,宋江能当上梁山的大头领,就是因为他是“及时雨”,对很多人施了小恩小惠,“及时雨”作用的结果。若是天干地燥,人们就盼望下雨。久旱逢甘雨,甘雨,那个雨是甜的。 对于汪兴和来说,这雨就是一场喜雨! 晚上汪兴和睡原来吴英妹哥哥的房间,当然吴英妹是睡自己的房间。两房只一土墙所隔,隔人不隔音。若是两张铺都靠墙,是可以传音的。大一点声音说话是可以听见的。第一,两床不都靠一堵墙;第二,大声说话不妥。家里还有父母呢!千山万水都阻挡不住爱情的力量,何况只是一堵墙而已。你想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机会,谁能错过,汪兴和想呀!可必竟自己是老师,又是客,想也没有用,不想又控制不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呀! 吴英妹也想呀,既然已确定关系,迟早是人家的人,毕业前是敲定了,她也愿意奉献给他,可他怎么不行动呢?不行动可有动静,只听到汪兴和翻身的响声!是不是生地方不习惯?是不是身体有不适感?是不是想……不行,我要去看看! 轻轻地推门(房门是不关的,当地习俗),门开了,又轻轻地把门带上。汪兴和已感到有人进门了,轻轻问:“谁?” 轻轻答:“我。” 汪兴和听出了是吴英妹的声音,其实他不问也知道是吴英妹的。 吴英妹问:“你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睡不着!”说着就惚地起来了,突然的行动,给吴英妹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明白了,他是有所行动了。来吧,我等着呢!吴英妹扑向汪兴和,汪兴和抱住了吴英妹,于是两个人相拥上床,完成了两个人的人生第一次。 有人说老师,为人师表,不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是的,一般不会。他们做的不是偷鸡摸狗。老师应讲究礼节,没有结婚就那个,有违孔孟之道。那是扯蛋!天下没有吃斋的老虎,没有不沾腥的猫。老师是人。人有七情六欲,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况且他们是真心相爱,这不妨碍谁,这不犯法! 话又说回来,汪兴和还是有点害怕,必竟还是客居人家,做这种事毕竟不光彩,有点过意不去,就轻轻地说:“英妹,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这是我自愿的。不许这样说!” “英妹,你真好!”这是汪兴和由衷的话。 “兴和,我们结婚吧!”吴英妹嗯,趁机提出了这个要求。 “结婚?结!待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我保证!” “那好,我静等佳音!”英妹目的达到,任务完成,然后轻手轻脚地回自己房。 汪兴和不是睡不着,而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九七0年七月吴英妹师范毕业,分到张家桥镇小学,十二月二十八日与汪兴和举行婚礼! 汪兴和的婚礼是在张家桥镇举行的,原因是师范学校没有住房分配,不是没有家宿宿舍,是已住满了,只好等,等什么?“运动”时期,那个单位盖了生活住房?既然不盖,就没有可分占的。靠等不行,吴英妹等不了,是肚子等不了啰!六月份偷干的事,七月份就有了,两个人赶快去把结婚证领了。要是露馅了,老师们(汪、吴均为老师)的脸上不好看。还好,小学有集体宿舍,吴英妹只好请同室的老师搬出(当然学校是同意的)改为新房。 张平安夫妇都是汪兴和的同班同学,号为三安人,是被首请佳宾。喜酒是喝了,可不痛快,你看人家是带着肚子(怀了毛毛)举行婚礼的。而他们呢结婚早,可程凤娇的肚子却仍然是偏平的。 程凤娇也不好受,想当初汪兴和是被她吸引来的,为了追求她而碰得鼻青脸肿。为躲开那伤心地方而调去师范学校。看今天汪兴和不但结婚,而且已是准爸爸了,感慨万千呀,这个不争气的肚子! wap. /111/111631/28960827.html 46、平安离异 46、平安离异 一九七一年一月八日,赵金菊生下一个女孩,起名冬梅。冬天开的梅花,腊月的梅花照雪开,天寒地冻,刮风下雪,照样开花,生命力强呀!关于姓什么赵金菊说让她姓赵,乡里孩子都跟父姓,跟母姓不太好吧!可江主任说,无所谓,女儿不传代,姓什么不重要。江中流说,还是姓江好,不管他是不是亲生父亲,既然赵金菊嫁了他,小孩就得姓江,要不对外不好交代。赵金菊同意他的说法,女孩姓江,叫江冬梅。 乡里习俗,孙二娘做了外婆,做外婆的意思是要上闺女家去照看女儿坐月子。四十天月子,由亲生母亲照料,知冷知热,贴心贴肺,就是有不到之处也是可以的。母亲不是婆婆,婆婆是隔了一层的。旧社会婆婆是管媳妇的,对媳妇是可以挑剔,甚至打骂;新社会反过来了,是媳妇管婆婆。当然赵金菊不是这样的媳妇。江妈也不是旧社会的婆婆。她们的关系好着呢!孙二娘也会做人,自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对女儿好,对江妈也尊敬,江妈对赵金菊好,对孙二娘也客气。 为了更好照顾江冬梅,江中流主动搬出去了,让位给岳母大人。孙二娘赵金菊江冬梅共处一室,相安无事。 生产后第四天,张平安夫妇来看望了赵金菊,程凤娇本不愿来的,她认为跟她没有关系。你生你的小孩,我程凤娇与你既不是亲戚,又不是同学,看你干什么?可又怕张平安不高兴。她必竟是张平安的朋友,是丈夫的朋友,即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她来过她们家祝贺,也算是认识的朋友,就和张平安一块来了。 张平安看到江冬梅,小布点大,来人世间才三四天,就知道张眼睛了。是不是看他们说不清,他很喜欢,伸手想抱抱。孙二娘制止了他,说小孩太小,她要睡觉了,不要惊动她。程凤娇觉得很尴尬,抱小孩,喜欢小孩就是女人的天职,可她没敢伸手,看到张平安的狼狈样,也很难受,要是自己有小孩就好了! 可是程凤娇的肚子仍然是偏偏的。 二月八日,江冬梅满月,办了满月酒,邀请了张平安夫妇。张平安在短短的两个月中赴了两次宴,都是祝贺别人的,回来还是煎中药,继续为程凤娇治病。可程凤娇的肚子仍然是偏偏的。 张平安还好,还是耐心煎药,可程凤娇受不了,天天喝的那种药,气味都熏坏了,况且还要进口呢!她对张平安说:“既然没有用,就不吃了吧,寒假我到南昌去!” 不吃了,就不吃了吧!断断续续吃了几个月了,不要说程凤娇厌烦,张平安都感到累了。老师们问起来,又不好说明。只好撒谎说胃不好。是药三分毒,没病都会吃出病来。确实程凤娇的胃是感到不舒服了。学校有医务室,老师看病可以报销,但医务室的医生是清楚的。报销要医生经管哪,程凤娇不能生崽的事渐渐被老师们知道了,大部分是同情,也有冷嘲热讽的:“怎么程老师是不生蛋的鸡呀?” 人家是人,不是鸡呀!当面没有碰到,碰到程凤娇真会跟他吵架的。 程凤娇的压力主要来自张家,祸首就是二姐张萍欣。只要程凤娇回去,她就会指桑骂槐,说三道四。张妈表面上还好,只是说张家走背运,断子绝孙就该发生在她手里,是张妈她命苦! 程凤娇有了离开张平安的念头。 不过张平安还好,他没有像女人那样啰嗦,必竟是同学加妻子,还时不时地安慰几句。程凤娇还增加了对张平安的恩爱,也许是吃的中药带补,程凤娇的性需要还越来越多了。张平安本来身体很好,既然她有要求,因此俩个人做那事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张平安的性生活丰富了,不但没有怨言,还更加关心她了。比如答应寒假陪她去南昌,他说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信心给她们希望,并付于行动。寒假一开始,两个人就去了南昌。 江西省省会南昌是全省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也是医疗水平最好的地方。地方上如果看不好的病,一般都往南昌跑。省人民医院是比较好的医院,俩口子找了一家离医院近的旅馆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挂号看病。看病的人特多,轮到她们时,已是十一点多了,前面的号码,大概都是半夜去排队挂的。至少比他们早,医院简短地问了病情及地方医院诊断意见,然后医生说,要详细检查得住院,但住院没有床位。 说实在的就是有床位也轮不到她,表面上她是好人一个,还有很多病重的都在排队等床位。两个人在南昌还不清有没有同学能帮上忙。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也没有用。况且同学也不一定可以帮上忙呢?那就只好等,只能等。等一天可以,等两天也没问题,可是再等下去就要过年了。过年时床位总会空吧,可医生会放假,再等医院上班,又要开学了。看来寒假是不行了,俩口子商量后,还是回去,明年暑假再去上海。 于是去了趟南昌,算是做了一次短期旅游,采购了些年货回乐平了。 由于时间紧迫,今年他们没有回淮安家。程凤娇书信到了,程爸程妈听说女儿身体患了病,也很着急,可又不能来看望,也只有书信表示关心而已! 过年不能回去,是没有办法的事,程凤娇才不愿意在张家过年呢!尤其不愿见二姐张萍欣,可过年大家都回来,能不见面吗?不能因为怕见面而不回去过年,那就太那个了。 过年是小孩最高兴的事,不单是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还有压岁钱。大姐张平静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姐萍欣有一个儿子,可惜他们都不姓张。小孩都是叫外公外婆。公嘛,祖辈,婆亦祖辈。但前面均加了一个“外”字。外甥再多都不姓张。若是张姓的,那怕是姪辈,也可以说是张家的后代。压岁钱是要发的。外公外婆给外甥们发。舅舅舅妈给外甥们发。大姨给外姪儿发。小姨给外姪儿发。发就发吧,大人高兴,小孩更高兴。 张萍欣对张平安说:“平弟,姪儿的压岁钱,我先给你们存着,到时本钱利息一起发!” 本是大家高兴的事,这一句话冷场了,程凤娇听了能舒服吗?不舒服怎么办?这是过年,她没有吭声。吃了团年饭(正月初四)就借个理由说把房子让给大姐他们住,硬拉着张平安回学校去了。 张平安既不能说二姐怎么样,二姐也没什么大错呀!又不能说不把房让给大姐住,大姐一家四口一间房是不够住是现实(二姐婆家就在镇上晚上回去睡),更不能说程凤娇,妻子受了气,惹不起,还不允许她躲出去吗?所以张平安只有跟程凤娇返学校。十来里路,两个大人闷闷不乐的走,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 一九七一年的春节,张平安与程凤娇就是两个人过的(初四前是在张家过的)。过了正月初七,就是大年已过,春节假期结束了。张平安说一定要回去陪陪父母,老是这样不好,可程凤娇不同意,她的理由很简单,她父母在淮安,她就没去陪,不回去也是可以的。她说这样公平,这理由有点过了,张家近在眼前,淮安远隔千里,怎么能同日而语!两人不是同心同德,演变为同室操戈,还能同甘共苦吗?既然不能同舟共济,必是同床异梦。当然张平安没有“操戈”动嘴,只好自己回去了! 张平安回去,程凤娇没来,正是张萍欣好施展挑拨离间的机会,加上张妈的边鼓,敲得张平安也搞得懵头转向了。是呀,不孝为先,无后为大。爸爸妈妈的话不听,能说有孝心吗?没有小孩,断了张家的香火那是大事。同学算什么?夫妻算什么?不是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吗?那就各自过吧! 张平安从此有了与程凤娇分开过的想法。 一个有离开他的念头,一个有与她分开过的想法,这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到象是不谋而合。 春节期间程凤娇就再也没有回去,张平安也没有回学校。冷战开始了,程凤娇可以不去张家,但张平安不可能不回学校。 张平安回校了,程凤娇没有显示出热情,还能热情起来吗?晚上张平安还是对程凤娇提出了做那事的要求。事隔五六天,过年期间家里伙食又开得好,张平安有点憋不住了。程凤娇是这样想的,必竟是夫妻又没吵架,隔了这么多天提出要求正常,自己也需要滋润,就同意了,不过热情不高,应付差事一样,完事后,两个人进行了协商式交谈。 张平安表示,实在是对不起程凤娇,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提出分手,一切财产归程凤娇,自己净身出户。 程凤娇说:不是你张平安不好,是我程凤娇身体不争气,愿你将来找个会生崽的,为张家多生几个接班人。 第二天,俩人就到民政部门申请离婚,理由:感情不合,性格不和。根据婚姻法规定,俩人自愿可自由结婚,也可自由离婚,当然离婚是要提出理由的,合情合法,民政部门给予他们一人一张纸:离婚证(奖状式样的纸)。 晚上,张平安请程凤娇到县城小餐厅吃了一餐分离饭,俩人均喝了酒,夫妻一场,说了不少伤感的话,直到张平安昏昏欲醉,才回来。张平安今晚是没有地方去了,回张家不行,夜黑路长。到别的宿舍去睡还没交涉好。程凤娇说,那就还回“我”那里去睡吧! 于是张平安与程凤娇就又回到了原是他们共有的房间。程凤娇主动要求张平安与她做那事,说这是最后一次,留个美好回忆。 两个人完成了最后一个晚上的做那事的活动,第二天张平安就搬到别的单身宿舍去睡了,从此他们俩人又恢复了纯同学的关系。 wap. /111/111631/28960828.html 47、乐极生悲 寒假过后就是上课,老师们又开始了新学期的工作,而赵金菊产假也满了。 孙二娘的外婆做满了四十天就回赵庄家,剩下照顾江冬梅的任务移交给了冬梅的奶奶江妈妈,赵金菊考虑到婆母一个人照顾一个小孩,怕一下子不适应,所以就请了一个月假(这是国家允许的)在家协助婆母。 江中流就盼着这一天快点到来,他是几个月(怀孕最后两到三个月,月子里又是四十天),没有碰赵金菊了,憋得慌呀,土话说都憋上火了。不管怎么样,再憋下去,江中流说不定会犯错误的,那就麻烦了! 孙二娘走的当天晚上江中流就回到了久别的房间,假惺惺的对赵金菊说:“亲爱的,辛苦你了!”然后把江冬梅往旁边移了移,就要上。赵金菊看到他那猴急的样子,有点好笑,就说:“中流,我答应过让你满足的,今夜就让你吃个饱!” 于是两个人很快就抱在了一起 这事情对于赵金菊来说,是个老嫂子了,可以说是洞庭湖的麻雀经过风浪的。但是江中流就不行,尝过第1次味道的人,隔了那么多天,那是久别了,有句俗语说是久别胜新婚,看到美人就在身边,怎么不急呢?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了,最后的结果,江中流还是如愿以偿了,完事后,倒头便睡了? “哇哇”的哭喊声,把赵金菊惊醒,是江冬梅醒了,看来是饿了。赵金菊习惯性地给小冬梅喂奶。小冬梅吮吸了一会又哭了,为什么哭?一定是没有吃饱。没有办法,她只好起来冲奶粉,平时这是孙二娘的工作,可孙二娘走了,旁边则睡了一个人象死猪样,叫他帮忙吧又不忍,所以只好自己动手。 江冬梅才不管呢!没有吃饱,又不能说话,哇哇地哭,就是告诉大人:我没有吃饱!这一哭把奶奶吵醒了,江妈妈披着棉衣在敲门,赵金菊知道是婆母,就说:“妈,没有事,你去睡吧!冬梅是饿了。我给她冲瓶奶粉就可以了。” “那里睡得着,我来看看!”说罢推门,“关什么门呀?快开门!” 乡里习俗,一般是不关房门的(大门还是关的),关房门是不礼貌的行为,一家人,不怕谁,房门是可以不关的。 江妈进房间来,就看见一地的卫生纸,还闻到一股精液味。她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懒得说,装没看见似的,伸手就去抱江冬梅,顺手拍了一下儿子,江冬梅仍然是高一声低一声地呀呀叫,要吃奶也得等冲的奶冷下来,烫的不行,得等。赵金菊试了试奶,觉得温度合适,才把奶瓶倒过来,让空气排出,然后,再从江妈手里抱过江冬梅,开始给她吸奶。江冬梅有奶吃不哭了,这时赵金菊才说:“妈,你去睡吧!别冻着!”江妈才最后望了望儿子,出门了。 冬梅吸干了一瓶奶,又不声不响地睡着了,赵金菊把江冬梅放下给她盖好,就脱衣睡下了,江中流又围过来了。 赵金菊说:“你没有睡着呀!我以为你睡过去了呢!” “那里还睡得着呀,妈妈拍我一下时,我就醒了,可我没有穿衣服,怎么起来呀!”江中流说。 “醒了就好,我真有点冷,来抱紧点,让我暖和暖和。”说着也紧紧地抱着江中流。 江中流说。“我才发现,你们女人真辛苦!” “晓得就好,以后得起来帮忙。你没看见妈妈发现地上那么多卫生纸的样子,我都觉得难为情!” “妈妈才不会说呢!怕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做那事是合理合法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什么? “见得人那你关什么门呢?”门是江中流关的,他怕别人撞见不好看。 抱着抱着身体暖和起来,江中流的又开始往赵金菊身上揩擦,意思是告诉她——我又想要。 赵金菊知道这是信号,既然许诺了今晚满足他,就让他再来吧!于是说:“你还想要?” “想!” “好,想要就上吧!” 最后,江中流倒在赵金菊身上了。 “怎么样,满足了吗?”赵金菊看到江中流流汗了就说:“累了吧,快收拾一下,抓紧时间睡觉!” 能不累吗?还有什么比这更累的呢?可也舒服,世上又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的事呢?所以就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说(做鬼就是死了,死了还谈什么风流,那是风凉,睡在土里凉快着呢!),江中流是累,可他满足,他已感舒心地满足了,因此他心情舒畅,呼呼地进入梦乡了。 满足是暂时的,不满足是永远的,人的愿望,还是满足于现状就好,过得平安就好。例如钱是赚不完的,能满足温饱就好。若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恐怕下场不一定好。对女人的要求,能解渴就好,若不是渴也喝,恐怕肚子会提抗议。性的要求,应适可而止,太多了伤肾伤身,过多要求恐怕身体是会出毛病的。 江中流身休就出了毛病。 wap. /111/111631/28960829.html 48、病入膏肓 世上的事,都讲究个平衡。天热温度高,是夏天。天冷,冰天雪地,是冬天。有热有冷才平衡。长年,温度都高的是热带,四季结冰的地方是南北极,哪里不平衡,难受,买卖称秤,要平衡。不平衡,双方都会不舒服。人的身体各部分要平衡,哪里不平衡,哪里就会不舒服。男女身体好坏要平衡,无论哪一方身体不好,就失去了平衡,就会闹矛盾。 江中流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偶尔加一两个班,是可以的,长期都加班,那就失去了平衡,失去了平衡,就会出毛病,江中流就出了毛病。 赵金菊为了给她发奶,吃得好,白天又不上班,只是晚上要照顾一下小孩,耽误点睡眠,白天可以抽时间补,把不平衡又变为了平衡,精神好着呢! 加班,还没有过十天,江中流整个人都变形了。白天上班去了,晚上回来天都黑了。江妈一心一意只注意家务,做饭买菜全是她,还得照看小冬梅,天天见到的人都没有觉得变化。还是那天江主任见儿子瘦了,象是不认得了,才问江中流是不是病了,江中流还说:“没有呀!” 这时赵金菊才意识到江中流是出了问题,因为晚上他不要求“加班”了,这不符合江中流的性格,要么是外面有人了,要么就是病了,赵金菊想外面有人是不可能的,别看江中流名字叫“中流”,可是现在已经表现好了,入了党,当了干部,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赵金菊放心。剩下的就是病了。 江中流到镇医院去看病,医生问了点情况,检查尿液,发现血压也有点偏高。医生说,可能是肾炎,是受寒受湿所至,本医院条件有限,请他到县医院去检查确诊,暂时打几针青霉素。可做皮试,江中流青霉素过敏,医生劝他莫打,快到县医院去吧! 回家告诉妈妈与妻子,江妈以为肾病是行房多了,就当着赵金菊的面,训导他们说:“年青人,不要太贪玩,玩多了会伤身,要克制,克制知道吗?” 气呼呼的抱着江冬梅不理他们了。赵金菊感到难堪就回房了,江中流觉得没有味,只好跟妻子进房,说了医生说的病因,赵金菊说:“我们住的就是平房,潮湿是有的,受寒也是有的!就是贪,总是不穿衣服,说什么肉靠肉舒服,大冷天的怎么会不受寒呢?赶快去县医院看看吧!” 江中流只好去县人民医院,作了各种检查,医生结论是急性血管球肾炎,要求病人卧床休息,最好住院。鉴于青霉素过敏。建议看中医,江中流决定不下,又回家同家人商量,家人的意见也只好叫江中流去县中医院住院。 中医是好但来得慢,急性病是控制往了,但是高血压产生了,肾机能减退了,盐都不能吃,还能有体力吗?体力衰弱,肾气不足,下面不能举,再也不能做那事了,为这事江家开了个秘密家庭会。 江妈一直埋怨,是年青人贪玩所致。儿子都这样了,对赵金菊就没有好脸了,她甚至指桑骂槐,说赵金菊是狐狸精,是害人精!说是要对江家没后负责。江主任比较公道说:这事不能全怪媳妇,是儿子身体本来就有毛病,年青贪玩也正常,谁都是从年青的时候过来的,不能怨谁,还是要积极治疗。 医学在不断发展,治好是有希望的。但却向大家提出了一个要求,家丑不能外扬,一定严格保守秘密。赵金菊没有说什么,丈夫病了,还能说什么。要说还是承担部分责任,所以她说:“中流得病,我要负一部分责任,怪我没有照顾好,爸爸妈妈!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好中流的。” 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她不难过吗?从此她要照顾小孩,照顾丈夫,还要照顾老人。再说她还年青,守着这样一个男人,不是受活罪吗?怎能保密?难道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能告诉?他们没有规定呀! 秘密第一个泄露者是赵金菊,对象是孙二娘。娘儿俩悄悄地嘀咕了半天,想怎么对策。第一,不能离婚。嫁给江中流是自己人出的主意,江中流收留赵金菊是做好事,现在人家病了,怎么能跟人家说拜拜呢?不行,这也太缺德了,她们做不出;第二,忍,既然不能离婚,就只能忍,忍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赵金菊上班了,江冬梅送给孙二娘带,这点江家没有意见,大家都清楚江冬梅与江家无关,江中流还能上班,好的是他不能干重活,保卫科也没有重活干,就是有科长不一定要亲自动手。病还在身,已转慢性的肾炎。中药继续服。效果不明显就是了。孙二娘一个人带一个几个月的小孩,实是忙不过来,怎么办?跟江家商量,江家说他们更没有办法。赵金菊说:“你们既然没有办法,就只能听我的了。” 赵金菊在县城租了间房,把孙二娘和江冬梅接过去了。房子实际上是林业局的,但跟张家说是租的。这样赵金菊白天也可以回宿舍二次,上午十点一次,下午三点钟一次,一次半个小时,算是喂奶时间(尽管人奶已没了)。有时候多一点也无所谓,机关的工作弹性大。只要上级交给的任务完成得好,谁也不会说什么。晚上赵金菊只要协助孙二娘干点活就行了。孙二娘又不老,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管看江冬梅,觉得比在赵家时轻松多了。 晚上赵金菊有娘陪伴还是不十分冷静,只是睡下来就感到寂寞了。青春当年能不思春吗?《三笑》里有句歌词:“哪个姑娘不想郞?” 有什么办法呢?做梦呗!不过,赵金菊每个星期六或星期天必须回江家住一晚或两晚,这是江家允许赵金菊搬出来住的条件。这叫“掩人耳目”堵人嘴。赵金菊是同意的。回来能干什么,做做样子。不过还得和江中流同床共枕。江中流可以亲,可以摸,但不可以做那事。医生有交代,父母有叮嘱。赵金菊也不同意。这样的日子,比单独睡更难受。青春少女,经不起亲吻,受不住抚摸。身心都难受。有时,也只是有时,赵金菊也希望他能做那事,可是一试不行,自己的心情也是不舒畅的。 若是这样下去江家就要绝后了。 wap. /111/111631/28960830.html 49、依依不舍 农民的思想很单纯,没有儿子就是绝后。其实绝不绝后只是种观念,难道女儿就不是后吗?她不跟父姓吗?可女孩在族谱中找不到地位的。中国几千年封建统治,女人也上谱,只是说嫁了某姓后就断了。是不管以后的,因此生女儿叫绝后。另一个原因是农村需要劳力,很多事,是女人干不了的,能干活的劳力当然好。女的当然也有当男人用的。可是女人要出嫁,出嫁就得走。要不就招郞。所以从前招郞入赘的,严重的则要改为女姓。 “赘”是什么意思,多余的,多而无用的(是男方家多而无用的)。到女人家有用了,可以帮助生跟女性姓的儿子(若再是只生女儿,还得女儿再招郞入赘)。男人本人就象女人家一颗疣——小疙瘩。张平安因为程凤娇不能生育被迫分离。程凤娇还能在乐平中学待下去吗?于是程凤娇联系家人请求帮助。程爸程妈只是一般工人,能有什么能耐呢?还好程志平,姐夫彭一波,彭公安,有办法。当然关键的是淮安二中缺教师,缺优秀的数学老师。 原来,程凤娇就是一中的学生。教育事业发展,读书的人多了,一中再扩招地方也容纳不下,所以分出部分老师,成立了县二中。新成立的中学缺的是师资,程凤娇碰上了,也算是运气吧!淮安二中接收不是问题,乐平中学也愿意放,只是垮省调动费了一些周折。主要靠的是其弟弟及姐夫俩人帮忙。 要走了,程凤娇还是依依不舍的,必竟在乐平工作了四年,又在一九六九年与张平安建立了家庭。于公,数学教研组为她开了欢送会。祝愿她在新的单位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她就是因为身体欠佳才调走的。于私,张平安为她单独进行小酌,同学四年,夫妻两年,情谊厚,友义深。从未吵过架,就是离婚也是友好的。程凤娇是为他而来乐平,又为他而离开乐平。要是不离就好,有病再治嘛,为什么一时冲动,就采取极端手段,张平安这时有点后悔了,程凤娇也有点后悔了。 悔之晚矣,手续已办,人都要走了,还说这些,不是更加伤心吗?张平安叮嘱她一定要到上海去看看。他等她的消息,程凤娇连连应诺了他说:“以后你还是找个好的吧!我们仍是好同学,我走了你还是住回来,东西还是归你。” 两个人软软绵绵,那里是分开,分明是互相挽留! 程凤娇还是留张平安别回单身宿舍,俩人最后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张平安自搬出来后就再也没碰女人了,憋得是久的。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又过上了夫妻生活,一次冲锋,两次进攻,甚至更多次交锋,数不清,反正程凤娇累了,张平安搾干了,俩人才睡下。 必竟是离了婚的,后半夜,张平安醒过来就悄悄地回到单身宿舍,轻手轻脚地爬到自己铺上睡了。其实同室老师知道,他是到程老师那里去告别,人家是同班同学,原来就是夫妻,睡不睡一块,他干嘛去问、去说。 第二天是张平安去送的行。为不使读者不跟着悲伤,那种双方依依不舍,挥泪而别的场面把它省去吧! 晚上张平安就搬回来了,原是自己的新房。 wap. /111/111631/28960831.html 50、门前相会 50、门前相会 时间飞快,一个学期结束了,暑假即将开始。张平安在放假前去逛了一次街,说是无目的也行,说是有目的亦可,他去了一趟林业局。 自从上次江冬梅的满月酒吃过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赵金菊了,是想江冬梅呢?还是想赵金菊,他也说不清!自从离婚后,他想过女人,不想女人的男人那是胡说!尤其是尝过做那事快感的,不想女人才怪!当然想得最多的女人是程凤娇。他们之间有过爱情,有过做那事的经历与场面。干想、梦想都是有过的,这是实话。 赵金菊他也想过,不过没有做那事场景,但是她的美丽脸孔,会经常在他眼前愰动,有时竟挥之不去,闭眼又来。他也想江冬梅,那可爱的小脸蛋,实在是逗人开心。她长高了吗?由此也想到自己有没有小孩的事,若是程凤娇能生,恐怕小孩都一岁了。一定会喊爸爸妈妈,有人喊自己爸爸。啊!多么幸福啊!可眼前没有。 张平安来得巧,正好碰上上午十点,赵金菊回家喂奶时间。赵金菊喊了声:“大哥,是找我吗?” “是呀,好久没有见冬梅了,挺想念她的!”张平安只好说想江冬梅。 “好哇,我带你去!”赵金菊说。 张平安以为江冬梅在张家桥呢!连忙说:“不,我只想看看她,犯不着你不上班陪我,以后回家再去看她!” “大哥,冬梅就在这里。来,跟我走!”说罢就往前走,突的又回转身来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请个假!”说完走了。 张平安来是想见赵金菊的,不好意思说,就只能说是想江冬梅,没有想到江冬梅就在这里。他们搬家了?正疑思呢!赵金菊就回来了。“大哥,我家就在前面,来,跟我走!” “你们搬家了?”张平安得问呀! “不是‘你们’,是我搬家了!” “你搬家了。怎么回事?”张平安更糊涂了。 “唉,一句话说不清,到家后再跟你详细说!”说着说着就到了。 “娘,来客人了!”赵金菊还没有进门就喊。 “嘘,”孙二娘站在门口,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就看见张平安了,孙二娘眼睛一瞪就要发火!要不是怕吵醒江冬梅,孙二娘肯定会发出不欢迎的信号的,可见女儿的笑脸又收敛了。 张平安喊了一声:“二娘!”她还是应了一声。 “娘,你去买点菜吧,让大哥在家吃中饭!”孙二娘虽然不欢迎张平安,可她听女儿的,正好,懒得理他,就去买菜了。 江冬梅刚睡,孙二娘给她喝了牛奶,就睡下的。赵金菊回来也是喂牛奶,她自己是早就没有一滴奶水了。这下好,两个人可以推心置腹说话了。说是推心置腹,赵金菊只告诉了江中流生病了,是慢性肾炎,更深入的话没说,也不好说。 张平安只说是感情不和,和他家关系搞不好,就离婚了。至于程凤娇不育,他没有说。他现在相信程凤娇会把病治好了,就是留有余地。不算推心置腹也算推心置腹,男女间单独交谈,除了涉及性方面的事都说了,难道还不是推心置腹吗? 张平安没有客气,不管孙二娘欢不欢迎,还是留下来吃了中饭再走的。 孙二娘为什么见到张平安就不高兴呢?读者是知道的,原来主动上门去找赵金菊的是张平安,给赵金菊做说服工作的是张平安,等到赵金菊想通了,孙二娘也想通时,张平安却停止了追求,退却了。害得赵金菊被人强奸(这能怪张平安吗?),害得赵金菊落到今天的下场,孙二娘也不管有理无理,打从心里都怪张平安!要不是看在他原来关照过女儿的份上,要不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孙二娘可能要骂人了。 赵金菊知道娘的心意,也不怪娘不高兴,她还跟娘说,恋爱自由,他们间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能怪人家。要多记人家的好处,我们孤儿寡母的,说不一定将来还会要人家帮忙呢! 张平安的暑假过得不痛快,主要是少伴,出游要花钱,只有在家。张一富一天到晚都是玩弄木头,手脚不停,他没有时间陪儿子玩,连说几句话的工夫也很宝贵。只有张妈念叨,让他出去走走!不要整天闷在家。张平安听娘的话,就到外面去走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江中流家门口了,真是鬼使神差,好像要寻找什么,也好像是要发现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一天还终于碰上赵金菊了。 赵金菊星期六晚或星期天回江家,这是例行约定,只要不是特殊情况,她都得回来。难怪张平安来了那么多次,只偶尔一次碰上。碰上了,赵金菊就得客气地请人家入室去坐坐,喝杯茶之类的。星期天,江中流是在家休息的,平常也在家休息,只是白天少,晚上多。他是认得张平安的。张平安来喝过江冬梅的满月酒呢!可他不出门,因此张平安从门前经过若干次,他也没有碰上。今天碰上了也要打个招呼,他懂味,他知道人家是大学生。是来找赵金菊的,与他没有共同的语言,他借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走了也好,张赵二人,又可说几句互相关心的话。张平安不敢久留,就告诉她,他现在已住回老房子了,如果她有时间可以到他那里去坐坐。 江中流也没走远,只是出门看看,发现张平安走了,就马上回来了。他是宜多卧床休息的,站久了就感到累。 “张平安不错吗,身体蛮好的,我要是有他的身体就好了!”江中流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跟赵金菊闲谈,赵金菊没有吭声。江中流又说:“他有小孩子吗?”这显然是问赵金菊。赵金菊不得不回答了,“还有小孩呢?人家离婚了!” “啊!难怪他有闲心,一个人出来逛街呀!”不问了就不答了。 照例吃了中饭,赵金菊就回城了。 wap. /111/111631/28960832.html 51、金菊借种 张平安向淮安程家去了一封信。不是夫妻还是同学,是以同学的口气称呼的。过了约半个月,程凤娇的回信到了。只不过信是寄到学校的,张平安不在学校,信就搁在传达室了。一直到快开学,张平安才拿到信,信中程凤娇告诉他,她去上海看了病,开刀做了手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正在家调养,请放心! 张平安看完信高兴了一阵。高兴归高兴,有什么用,人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妻子了,好不好跟他关系不大。但愿她治好了病,张平安仍然祝福她。于是张平安又写了信,信很快就回了,程凤娇信上说:你为什么迟迟不回信?还表示你若是来淮安就好,我们可以试试,是不是治好了,用事实说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 开学了,张平安没有时间去,就是有时间也不好去实践的,人家已不是自己的妻子了。可是信还是回的,说是有机会就会去看她。“有机会”是个不定量词,“去看她”也是不确定词。只是看,不是实践,张平安没有许诺。 赵金菊找他来了,说是有事要跟“大哥”商量。张平安答应过她,邀请过她来玩的,一切正常。更何况是说有事找他商量,他热情地接待了她。赵金菊很拘束,半天也不说什么事,张平安只好喳开话问:“江中流身体好些了吗?” 一提取江中流,赵金菊的眼泪就下来了。张平安的话捅到了人家的痛处,她伤心地哭了。 张平安慌了,一个女人在他房间哭,别人看见还以为他欺负她了呢。“别哭,别哭!你说吧,什么事?只要大哥能帮到忙的,我一定帮!” 赵金菊没有回答,示意张平安把门关上,张平安也觉得关上门好,免得别人看到这场面说不清,于是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赵金菊止住了眼泪,她告诉他说:“大哥,我对不起你!以前我跟你撒谎了,事到如今你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我必须跟你坦白过去!”说着提了提精神,又喝了口水。 她接着说:“在上海读书时,就被胡思设计陷害了,开始我是要报警的,可是我是学生,怕名声不好。没有办法,只好与他结婚。结婚后,他对我还算可以的。只是这个人太花心,趁我回家探亲之日,又勾搭上别的女人,那女人还怀上了他的种。事发后,女人找上他了,要与他结婚,要不就告他。他害怕,可又不能和她结婚,他不是已经和我结婚了吗!若是再结婚就是犯重婚罪了。他没有办法,只好沉默,不交待。被那女人告了,就被公安局拘留了,我去探视,被公安问出了我,马脚露了,我不得不自保。就把他给我写的保证书交出去了。没有想到他与我结婚的结婚证也是假的,公安宣布结婚无效。他被查,被抓,被判了五年牢刑。我忍气吞声,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最糟糕的是我也怀上了他的种,当时真想把她打掉,于是和同室同学马兰商量,正准备想法打掉的时候,毕业分配开始了,事情就拖下来了。” 张平安看她的样子,是够可怜的,年青青的就被强奸了,真是倒楣!把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意思是:你喝口水吧! 赵金菊轻轻地喝了口水。又说:“我分回来了,当时天气热,肚子已渐渐大起来,衣服遮不住了。怎么办?再做就是引产,听医生说,引产身体会吃大亏,还不能保证以后能不能再怀小孩。没有办法,我就和娘商量,我娘也没有办法,又怕我身体亏大了,又怕目前的状态暴露不好与世人交代。就找到我大娘商量,是我表兄周泰出的主意,让我尽快嫁人,这样两全其美。两全其美说不上,我当时想,小孩是无辜的,已经四五个月了,把她杀死也太残忍了,有想留的意思。于是在周泰的策划下,江中流愿意娶我,并且把结婚证日期提前到一九七一年二月份,这不单是救了小孩,也保住了我的名声,我是非常感谢江中流的!” 这时,赵金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精神好多了,自己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然后又说:“为了感谢他,对他提出的要求,我是百分之百的满足。可是当时我肚子里怀有冬梅,不能多跟他那个,她也理解我,就克制自己,对我与小孩仍然很好。满月后,我娘照顾我完成了任务就回家了。江中流就搬回了房间。大哥,也不怕你笑话,你也是结过婚的人了,小妹就跟你实话,再也不对你隐瞒了。江中流就象饿牢里刚放出来的犯人,拼命地向我提出要求,作为妻子,我能不满足他吗?他就象饿虎扑食一样,狼吞虎咽,吃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今天如此,明天又如此,我是奈他不何,毫无理由推诿。这样他的身体十来天就垮了,渐渐地不行了。我以为他是太累了,劝他休息,没想到他是病了。经医院初查患了急性肾炎,对青毒素又过敏,只好改看中医,中医又慢,一拖就成了慢性肾炎!”说着,赵金菊的脸又转阴了,由羞涩变为悲伤地说:“大哥,请你帮帮我,教我怎么做?” “抓紧时间治呀!我又不是医生有什么办法。”张平安无奈地说。 “大哥,不瞒你说,他已经不行了,不只是哪方面不行,就是性命也快不行了。”赵金菊的眼睛又变红了。 “那要我怎么帮你?”张平安直接问了。 “大哥,你听我说!”赵金菊快掉下了眼泪说:“你是知道的,江中流是独苗,连姐妹都没有的。那方面他已不行了,还能生小孩吗?既不能生,江家就会绝后。他娘说,她家若是绝了后,要我负责任,我能负得起这责任吗?不要看江中流年青时表现一般,如今可是科长了,表现得可好了!他又是孝子,他非常听他娘的话的,他也要我负责。” “他们不是有冬梅了吗?”张平安说。“唉,冬梅是姓江,可你已清楚江家都是清楚的。江冬梅,她不是江家人,可以说她跟江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赵金菊再次申诉说明。 张平安没话说了,赵金菊也沉默了,时钟滴达滴达走,她们已经谈了很久了。赵金菊再也沉不住气了,就对张平安说:“大哥,跟你说实话吧,就是江中流他要我来找你的。” “啊!是他叫你来的,为什么找我?”张平安不明白。 赵金菊说:“是这样的,那次你不是到我家去坐过吗!他还跟你打过招呼的,他觉得你人不错,不但身体好,而且又是大学生,他对大学生是很敬佩的。他现在是不行了,不过他想了好久,想了一个计划。他一方面跟他娘说,他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又能做那事了;一方面要我赶快找人帮忙,就是借种,要我尽快怀上!他死了,就把这事带进棺材去。这样他家就会以为这是他江中流的种,这样他就死得心里踏实了。我开始不愿意,我说我做不到,他含着眼泪给我跪下了。他说,他对我不薄,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大哥,我已走投无路,你就帮帮我吧!” 拒绝一个赵金菊好办,拒绝一个即将去世的人要求难啦!张平安哑了,望着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妇,能不产生恻隐之心;望着一个朝思暮想的美女,能不动心吗?可他还是说:“小妹,今天你洗个脸就回去吧,夜深了,回去路上不安全。” 赵金菊说:“大哥,脸是要洗的,但是,我是不会走的,今天就赖在你这里了!” 按照女人的生理推论,月经后十天是最佳受精期。赵金菊是算好了的,就是张平安不愿意,她也会赖着不走的。江中流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抓紧时间,抓紧最佳受孕期。 张平安没有了退路,再也不好推诿,拒绝美女的芳心是傻瓜。待赵金菊梳洗之后,俩人终于进入了互吻阶段。这是感情的需要,对于双方都是久日不曾碰异性的已婚男女来说,来得匆容,来得急切,来得是时候!张平安平生以愿,平时只能看美女脸蛋与裹着衣服的苗条身材的她,今天终于见到了根纱没有的美白的柔软的光滑的真面目。张平安轻轻地说:“小妹,这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今天终于物归原主了。小妹!我爱你!” “大哥,我也爱你呀,当初你为什么停止追我了,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是不是你二姐的主意?” “是的”。张平安说实话了。“唉,不提了,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后来我又听了她的话和凤娇结了婚,再后来又是听了她的话和凤娇离了婚!” “真的凤娇姐挺不错的,你们为什么分开?” 张平安本来要告诉她的,实在不忍这时候说明,就说:“这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他轻轻地抱起赵金菊,把她放在了床上。 “行,以后再说!” 于是,俩人就做了一件荒唐的事,见不得人的事,但他们觉得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夜深了,赵金菊更加不会回去了,只能睡在那里。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赵金菊才梳洗后回去。 这事孙二娘是知道的,她不是主谋,最多算是同谋。她觉得江中流是好人,他帮过女儿,帮助女儿就是帮了她。她是感激江中流的,当赵金菊把江中流的计划告诉她时,她也觉得荒唐,但她又觉得要帮助江中流。孙二娘没有办法,她不能随便去找一个女儿不认识的人,让女儿陪他睡觉,她做不到。她到哪里去找人呢?就算是她能找到人,女儿愿意吗?那样女儿不就成了“鸡”了吗?女儿肯定是不会愿意的。当赵金菊告诉她,江中流选中了张平安时,孙二娘有点不高兴,她不是有点恨张平安吗!可是又没其他人选,孙二娘说,只好便宜张平安这小子了。 张平安不是离婚了吗?赵金菊还是寄于了希望的。她想过若是江中流去了,张平安没有再结婚,她们就不是有希望结婚吗!这只是赵金菊的希望吧! 星期六,赵金菊按约定回江家了,江中流问了情况,赵金菊只好实说,江中流不但显得高兴,还说,为了保险起见,你还得再去几趟。 星期天晚上赵金菊真的又去了学校。张平安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他有点后悔了。不过他还是接待了赵金菊。赵金菊告诉他,她是来听他讲没有讲完的故事的。读者,你说,她是来听故事的,张平安能轰她走吗?他的心不忍,他的情不忍,讲就讲吧,他就说了:“我与凤娇离婚的原因不是感情不和,是凤娇身体有病,她得的是不育症!” “啊,她去看了医生吗?”原来没有告诉过赵金菊,赵金菊也不生气。这事她理解,一个女人不生育是没法向丈夫交差的,所以她关心地问看了医生没有。于是张平安就把在县医院检查不出,改看中医,吃了不少药也没有效果,就去了南昌。寒假期间太短,要详细检查得住院。可是当时又没有床位,时间不允许我们等下去就回来了。在家庭的压力下,特别是二姐的挑唆下,我一时冲动,就做出了分开的决定。 “唉!凤娇姐真命苦!”赵金菊没有忘记来的目的,接着话题:“大哥,女人不能生育,男人就提出离婚,这事是不是公平?” “唉!我是觉得对不住凤娇呀!”张平安显示出后梅的样子。 “大哥,你是有良心的,我不会怪你的。你想呀,江中流不能生育,而我又不能提出离婚,我是做不出的,我只有听从命运了。”一边说,一边又眼泪欲流了。 看到这个样子,张平安又心软了,能赶人家走吗?同情之心,恻隐之心一萌生,行动就会发生。“小妹,你就实说吧,你还要我干什么?”张平安闯开心肺,还是要问个明白。 “大哥,是中流让我来的,他说一次不保险,得多来几次,我也是这个意思。”赵金菊含羞似的脸都红了,既然来了,就是来干事的,她不好意思都得说清楚。 张平安见眼前的少妇是那么楚楚可怜,艳丽动人,就想了:是呀,不管是好事坏事一次既然是做了,两次也就顺理成章了。好人也好,坏人也罢,那就做到底吧,他同意了。俩人又扎扎实实地做了一回。 以后几天,赵金菊又来了几次,可以说次次都是满载而归,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赵金菊真的怀上了。 wap. /111/111631/28960833.html 52、张程通讯 江家高兴,赵金菊没显示出高兴的样子,当然表面还是脸带笑容的。不管是男是女,她总算完成了一个使命,一个不光彩的使命。 当然知道赵金菊怀上消息的除了孙二娘外,首先应是张平安,张平安并不高兴。他总觉得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并不光彩,可事已如此,他也认了。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中旬,程凤娇来信了,他诚肯地邀请张平安去她家玩,说如果不去,她寒假一定来看他。张平安为难了,元旦的假太短不可能去,就是有假也不好意思去呀!是他抛弃了她,怎么好去面对原来的岳父岳母呢?他又没人商量,爸爸妈妈面前是不好说的,他再也不听二姐的,他不会去找她商量,于是想到了赵金菊。 赵金菊自从有了,就再也没有去找张平安了。这不叫过河拆桥,是怀了孕再也不能和张平安做那事了。保小孩要紧,就是不保小孩,她也不能再来。她也怕暴露。男女共室,难免事情败露。被人指脊梁骨,她倒无所谓。她关心张平安,人家还得再找对象的。一个女人老往他房间跑,影响不好。张平安不得不去找赵金菊。 张平安到达林业局是下午三点钟多。那天下午他没有课,睡了午觉起来就去了,直接找的赵金菊。她很高兴,难得大哥来找,她一定要带他回家去,说是她娘要找他。这是一种借口,孙二娘找他干什么,他不好意思问为什么,只能去,张平安只好跟进。 到达门前,正看到孙二娘抱着江冬梅耍。江冬梅已快一岁了,张平安远远地喊了声二娘,这次孙二娘不但不恼他,还教江冬梅喊叔叔。张平安很高兴,接过江冬梅要带她玩。江冬梅没见过什么生人,尤其是男性,她到了张平安手里就哭起来了。任凭张平安怎样哄,她还是哭,没办法,只好把江冬梅交还给孙二娘,赵金菊忙着接过去了。并对孙二娘说:“娘!你还是去买点菜吧,今天留大哥在家吃晚饭,冬梅就交给我了。” 孙二娘知道这是要支开她,他们好说话。孙二娘对张平安说:“阿平,不要走,留下吃晚饭,我去买点菜就回来。”买什么菜呀,出去走走呗。 赵金菊见娘走了才问:“大哥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你不是说你妈找我吗?”张平安觉得孙二娘今天是破天荒的欢迎他,与以前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真以为是孙二娘找他呢! “傻瓜,骗你的!我不这样说,你会来我们家吗?”赵金菊到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她高兴,见到这位所谓的大哥,是他帮了她的大忙,她要感谢他,不过不是现在,是以后,是将来,是不清楚的什么时候。现在是她问,张平安找她有什么事。 张平安不能隐瞒了,他告诉赵金菊说程凤娇来信约他去淮安,若是他不去她就寒假一定来。张平安不知怎么处理,又没有人好商量,只好请小妹出个主意。 赵金菊说:“这好办,这说明凤娇姐心中还有你,我觉得凤娇姐人不错,你应该去她家看看,你与凤娇姐离婚,你说过了,你已后悔了。既然有后悔之意,就要珍惜你们间的情谊,不是夫妻,还是同学嘛!再说你也应该给她爸妈一个交待。凤娇姐不远千里追你来乐平,现在又不声不响地调回去了。大哥,我觉得你要负主要责任,要好好跟她大人赔不是,你看——”, 赵金菊说不下去了,她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复婚。复婚,就意味着她自己与张平安的未来婚姻成了泡影。她是有过这希望的,可是眼前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劝张平安去与她大人交代,后面的话她不好说。 张平安觉得赵金菊的话不无道理,他们结婚是在乐平,离婚也是在乐平,把人家父母都置之事外了。也太缺理了,于是他决定听赵金菊的话。 晚上在赵金菊家吃的晚饭。孙二娘很殷勤,频频地给张平安挟菜,好象张平安是她女婿一样,客气得不得了,张平安也只好客气地承受着。 江中流是她女婿,他从未享受过孙二娘的热情。孙二娘感谢江中流,感谢他救了她的急,感谢他对女儿的帮助。但从未那么热情过,她觉得女儿要不是出事,绝不会嫁给他的。第一女儿漂亮,第二女儿是大学生。江中流无论说是人品(指长相)还是学识都与女儿不配。不过孙二娘还是感谢江中流,只不过不十分热情而已! 张平安走后,孙二娘询问了女儿,问他来说了什么。孙二娘是她娘,她是不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娘。孙二娘想了一下说:“菊儿,你蠢呀!你连后路都堵死了,你将来怎么办呀?” 赵金菊清楚娘说的将来,是指江中流若是去了,她的终身大事将没有着落。 赵金菊说:“娘!你也太那个了,难道我叫他等我吗!我有什么理由要人家等我,他还爱着程凤娇呢!” “既然那么爱她,干嘛要跟人家离婚?”孙二娘询问起女儿来了。 “还不是听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她没有点名说是他二姐,不过她又说:“当然大哥也有责任,他太冲动了。”当着娘的面称张平安为大哥,孙二娘听起来有点不舒服。就说:“不要大哥大哥的叫,外面的人听起来笑话!他是你哪门子大哥呀?” “娘,看你说的,我不是从认识就开始喊大哥的吗!喊惯了,改不了。别人笑话,你让他笑话去了,我才懒得管呢!”赵金菊还真跟孙二娘犟上了。 孙二娘说:“菊儿,我是为你好,听不听由你,我是说你不该堵自己的路。” 赵金菊非常感谢娘的照顾,不然她的日子不好过,她还是孝敬父母的。 张平安一个人回到学校又考虑了半天,还是给程凤娇写了封回信。大意是你的盛情我不胜感激,元旦假太短,不宜远行。若是你非得来的话,我是欢迎的!但是你身体全恢复了吗?过年前路上人多,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决定还是我去吧,寒假开始我就去,我要去向你爸妈交待赔不是,千万记住,寒假我一定来! 信发出去了,就接着过七二年元旦。张平安回家告诉爸妈,说是寒假他要到淮安去,张爸张妈没有什么意见,觉得儿子做得对,抛弃了人家应该去登门谢罪,向她父母赔不是。张萍欣说他傻,人家躲都躲不赢,还有送上门去让人家骂的人。这次张平安来气了:“姐,再傻,我也是个大学生。你聪明,我问你,你是那个大学毕业的?” 这一句把张萍欣顶到壁上去了。 再谈下去,恐怕这傻弟弟还会有更难听的!“好,聪明的大学生,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谢谢,谢谢!我亲爱的姐姐!”张萍欣气走了。 回到学校的第四天,程凤娇的信就来了。“收到你的信,真是太高兴,太激动了。”“请你放心,我爸爸妈妈不会为难你的!”,“我的身体很好,请放心!”这些只是信中几句重要的话,张平安记住了,就等待着寒假的来临。 wap. /111/111631/28960834.html 53、淮安之旅 一九七二年元月二十八日,乐平中学宣布放假,忙了一个学期的老师们可回家休息了。张平安老师,有家,家在张家桥镇。自己成过家,就在乐平中学。后又被他自己毁掉了。那么,寒假他到那里去呢,按约定:赴江苏淮安。 张平安在乐平街上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有吃的,有用的,还有两瓶江西名酒“四特”,就去淮安了。事先他没有发电报,到程凤娇家他路熟,自己找上门去了。 前面交待,程家是二室一厅。主室是程爸妈的,小时候,程凤娇其姐及其弟程志平共用一室。姐姐大了,与弟供一室不雅,就把弟弟迁到客厅将就。其姐出嫁后,程志平仍住客厅,只有程凤娇上大学去了,程志平才住了房间。好景不长,程志平作为知青下农村了,程家居然有空房了,程志平招工上来又占领了。 程志平,志不平,这小子有运气,上班就在县人事局。这里还有一段插曲。 程志平与张平安等不是曾经救过刘家一命吗。刘家不是一般人家,他是县人事局刘局长家。 刘局长只是官名,他叫刘三思。三思是他父亲给他起的,意思是办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这人还不错,做到县人事局长,真还是办了不少人事的。本来他打听到程志平下放在那里,早可以通过关系把他弄上来的。他想,这不符合上面的政策,程志平是响应上面号召去的,必须得有上面的号召才能调回。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上面有精神,于是程志平顺理成章地进了城。 进城难找工作更难,像程志平这样的家庭,没有后台,没有靠山,没有关系,想找一个像样的工作,难上加难。 在程凤娇的调动中,刘三思是帮了点忙的。刘三思说,这是公事公办应该的,谈不上是帮忙。 现在是程志平找工作——不是调动工作,没有一定的关系是不好办的。 一天,刘夫人和刘三思说:“三思!我看到程志平了,听说他回城了,你得帮帮他!” 刘三思说:“夫人!还要你说,我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我不正在安排吗?” “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这里缺个办事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你到他家去问一问。” “好,我明天就去!” 安排在人事局工作,还有不愿意的吗?刘夫人一说明,全家都表示同意。 就这样程志平进了人事局工作。 程志平工作几年后,加上又有局长的关照,进步很大,入了党,提了干,升了官,成了家,分了住房。程家又有空房了。 可家要来客人了,来的若是女的好办,可与程凤娇共室。来男的就稍麻烦点,张平安当然是男客,程凤娇有安排。 张平安到达程家时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看见程凤娇正在打扫卫生,见到张平安就忙丢下抹布,去接他手里拿着的包。一边放下包包,一边说:“车没晚点正好,爸爸妈妈还好吗(离了婚仍喊平安爸妈为爸妈)?” 张平安则告诉她:“很好!” 又问:“爸爸、妈妈呢?” “还没有下班呢!”是呀,才三点多钟,怎么会就下班呢?不在家正常。 可程凤娇不正常,她打水给平安洗了脸就请他房间看看:“来看看我的卧室!”所谓卧室就是她的闺房,张平安原来是住过的。不新鲜,有什么好看的,程凤娇关起门来就好看了。“平安,来的真及时,快,想死我了!我的身体是不是好了,一定要你来试验,给你一个小时,再久就不行,爸爸妈妈要下班的。” 说罢也不管张平安的反应如何,就把张平安抱住了,头就往他胸前擦。张平安是有思想准备的,信中早已说明,是要他来检验的。可没有想到这么快,一下子就要上,还是有点紧张。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抱上了就亲吧,先培养培养情绪。 反正程凤娇说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样一放松,情绪就高长了。程凤娇三下两下就自己脱掉了,就过来扯平安的裤子,意思是你也照着办吧!当然,张平安明白她的意思,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方便,两个人做那事已经不是第1次了,可以说是熟人熟路,也就没有必要写了。 于是,张平安与程凤娇就办了一件荒唐事。 时间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完事了,然后赶快打扫房间卫生,迎接爸爸妈妈下班归来。 约五点半钟,程爸程妈双双下班回来了。张平安喊过爸爸,妈妈,他们也答应了,态度还好,不冷不热。张平安能接受,程凤娇信中说的,爸爸妈妈不会为难他的话兑现了,感谢程凤娇做的工作。 晚餐就在家里吃,比平常多搞了两个菜。程凤娇说,明天志平会回来,明天是星期天。至于姐姐,程凤娇说,他们不回,他们要到姐夫彭一波家去。程凤娇给张平安挟了几次菜,说路上辛苦多吃点,今晚早点休息。程爸程妈既没有招呼程平安吃,更没有给他挟菜,桌上就程凤娇一个唱独脚戏。 饭后,程凤娇把张平安带来的礼品,大包小包全往她爸爸妈妈房间送,程爸看见酒时,脸上露出了笑容。程妈开口说话了:“花那么多钱干吗?我们又没有准备什么给你爸妈,你们不是夫妻还是同学吗!走动走动,用不着客气的。” 这就好了,只要开口就好,这说明气是过去了,但是张平安还是要说话的:“爸爸,妈妈!没花什么钱,是应该的!本来早该来看你们的,只是没有时间,你看一放假我就来了。今天我就是来负荆请罪的,请你们骂我两句,我才会好受些,我是一时冲动就做出了对不起凤娇的事,我再说一声对不起!”说着向程爸程妈一一鞠躬,又向程凤娇鞠了一躬,然后再说:“请你们原谅!” 张平安是程妈最早看中的人,所以她鼓励女儿去了乐平。没有想到女儿不育,又离了婚。后来女儿又告诉她,这不怪张平安,主要是他二姐挑唆的结果。是呀无后为大,若是真不能生育,能怪张平安离婚吗?想想也对,再看今天张平安这谦诚的态度,气就全消了。忙说:“算了算了,离就离了吧,离了还可以复吗。” “妈行了!”程凤娇见她妈说要复就接过话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好同学吗!”对着张平安说:“欢迎老同学!” 张平安担心过去了,剩下的是任务。完成任务又怎样?他没有想那么多,本来接下来是要喊程凤娇出去走走的,他感到不好意思当着她爸爸妈妈面邀她出去。而程凤娇她不请他出去的原因是她担心他累,一是旅途累,二是刚干那事更累!就在家里说话,看看电视(黑白的),休息休息也好。 晚上九点在右,程凤娇说睡觉吧,电视关掉就准备就寝。程妈说:让丈夫睡客厅,凤娇和她睡房间,程凤娇说:“怎么能让爸爸睡客厅呢,客厅冷,还是你们睡房间,我在客厅睡。”张平安看到他们互相谦让就说话了:“让我睡客厅吧,我身体好!” “唉,看你说的,那能让你睡客厅呢!我们家怎么会这样对待客人呢!就依凤儿的吧!”这是程妈的决策,大家执行就行。 程妈知道女儿的心思,但还是多拿了条毛毯,轻轻地给凤娇说:“晚上冷,多盖点!” 程凤娇也轻轻地对妈说:“冷不怕,太冷了我就进房去睡。妈!你不会让女儿冻死吧?”“我看你敢!”说是说,她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跟她商量过,她也希望女儿能勾住那小子,好让他们复婚——这只是程妈的想法。 程凤娇没有想过复婚,哪也太复杂的,太遥远了。她一心只想检验检验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好了,所以她决心让张平安做实验。她是主动的,她铺好床后,就到张平安房间去招呼了一声,不要锁门,就出来熄灯睡觉了。 两个人之间的事,俩人都清楚。只是如何掩耳盗铃而已!你以为程爸不知道呀,那才怪呢!他只不过不管不说而已。程妈不晓得呀,她清楚着呢!所以说这是掩耳盗铃的故事。 张平安刚刚睡热被窝,程凤娇就钻进来了。假装说外面冷,这是没有话找话说,你既然说了不要锁门,就是要进来的,还说什么冷。冷确实,可一到热被窝里,抱着张平安就不冷了。 “坐车旅行,一路辛苦了!你是不是累了?” “累还是不累,刚刚睡下,冷被窝还是较冷,有点不舒服的。” 这到是实话,那有一进被子,被子就热的,人的身体只有三十六七度,又不是电炉,一通电就热而且热得快。因此被子一会儿是热不起来的。再说,就是被子热了,身体也不是一下子就热的,得有个过程。 两个人又开始了做那事的活动。为了提高命中率,程凤娇主动要求张平安,多做了几次,把张平安榨得焦干才罢休… 天还没亮,程凤娇就又睡到客厅去了。 中午,程家请客,做了不少菜,程志平带着爱人回来了。程志平是科级干部,找的爱人挺漂亮的。爱人姓唐名娜。俗叫娜娜,挺洋气的,名字就带洋气。穿戴更洋气,结婚不到一年,目前还没有小孩。不过他们是说暂时不要,先奔前程,年青的科长还要奔全程,真是全程无量呀!程家可以说是鸿运高照。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张平安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有成果,要一个月后才能知晓,他不能再待下去,一是他身体吃不消,夜夜交战,怎么行?他怕蹈江中流复辙,还是早撤为上策。二是回家过年,只是同学关系,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年吧!于是提出了看法,程凤娇觉得有道理,人家该干的卖力地干了,自己感觉也差不多了,就同意了张平安回去。 张平安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乐平。 wap. /111/111631/28960835.html 54、以身谢张 一九七二年四月中旬,张平安终于收到了程凤娇的回信(前面曾去过几封信的)。信上告诉他,她要结婚了。结尾还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联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至于有没有出成果,一字未题。实在要写,没办法不写,就只能给家里家写,她的地址已变,会收不到的。 张平安傻了,莫明其妙,不知所措,摸不清头脑。只能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实实在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候,得到消息说,江中流死了。 张平安不管赵金菊愿不愿见他,还是去了她林业局的家,打探消息。赵金菊回张家桥去了,孙二娘与江冬梅在家。江冬梅已经会走路,会喊叔叔了。孙二娘告诉张平安,江中流走了有几天了,她和江冬梅都回去过,不好久待,就回来了。赵金菊还要待几天,也快回来了。一是要上班,二是挺着个肚子不方便,江家也不乐意赵金菊忙,更不乐意她悲伤,他们担心赵金菊出事。 张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听孙二娘说话,一边逗江冬梅玩。江冬梅原来是怕是张平安的,原来是怕生人,现在自己会走会喊人,能够说些简单的词组,十分讨人喜欢。长得漂亮,简直就是第二个赵金菊,有些地方比她妈还要好看。张平安爱不释手,孙二娘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喜欢,就收做干女儿吧!”张平安也高兴地说:“真的,她妈同意吗?” 孙二娘说:“这个,我不清楚,过几天我问问她吧!” 张平安回来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没有底。程凤娇跟他绝交,他不明白,赵金菊几个月不见(赵金菊说不见好,怕惹是非),心里挂欠。现在江中流去了,总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一定要再去。她不会来的,行动不便,挺着个肚子太显眼了。 三天后,张平安又去了。今天是星期日,他估计她会回来了,该上班了。于是直奔她住的地方。见着赵金菊时,发现她脸色就不十分好看,他关心地说:“阿菊,是没有休息好吧,你的脸色不好看啰!” 张平安在孙二娘面前不能喊“小妹”。尽管她喊他为“大哥!”,若是两个人时,他就叫“小妹”。 “大哥你坐!”她还是喊大哥。 “看,我自己会坐,用不着你招呼,你自己坐吧!”张平安说。 “娘,你带冬梅到附近走走,让我安心地说几句话。”这是赵金菊的请求,也算是分付! 孙二娘是了解内情的人,她知道女儿让她走开,是怕冬梅缠着她,影响她们说话。于是,她牵着江冬梅的手说:“冬梅,跟外婆玩去”又回头教江冬梅说:“叔叔再见!” 小冬梅听外婆说出去玩就高兴,很听话地叫了声:“叔叔再见!”就跟孙二娘走了。 孙二娘一走,赵金菊的眼泪就下来了:“大哥,我的命真苦呀!” 张平安见赵金菊哭了,心里也感不好受,可是还得安慰她:“小妹!人死不能复活,你要节哀!自己的身体要紧,你还怀着小孩呢?” 赵金菊说:“我只是觉得命苦,怎么坏事都给我碰上了。先说那个胡思吧,害了我,又假心假意同我结婚,等我有了冬梅,他却去牢房了。再说江中流现在又走了,又是抛下我了,我还不倒霉吗?大哥我是不是人家说的扫把星,克夫命呀?” “瞧你说的话,你是什么扫把星呀!你是读了书的人,怎么相信这个。小妹!不要难过,还有我呢,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赵金菊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她收泪了,再哭真的不好,于是转了话题说:“大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冬梅,你若是不嫌弃就收她做干女儿吧!”赵金菊开口了,看来孙二娘起了作用。 “好!等会冬梅回来我就认。” 接下来是赵金菊告诉张平安的话,赵金菊说:江中流临死前跟我说,他从未把你我的事透露一个字给父母,让这个秘密随我去吧。但是你一定要死死肯定这就是我的小孩,要给我江家留个后代!虽然我们夫妻时间很短,是我命不好。但我待你不薄,你一定要做到!要不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他还交待,生小孩时,一定要在他家。大哥,你听明白了吗? 这就算是临冬遗言吧!生人可以做到的,张平安应该不难。他是辛苦了,可他也获得了赵金菊的肉体享受。别以为女人是好搞的,有失有得,收支平衡,符合自然法则。张平安表态说:“小妹!我听你的。” 一会江冬梅回来了,赵金菊牵着江冬梅手问:“你喜不喜欢叔叔?” 江冬梅马上回答说:“喜欢!” “好,以后不叫叔叔,叫干爸,喊干爸。”江冬梅有点摸不清大人的意思,只听人家小孩喊爸爸,怎么妈妈要我喊干爸,她望着外婆,是向外婆求援呢。 孙二娘说:“干爸,就是爸爸的意思,你就喊干爸吧!” “不,我也要叫爸爸!”冬梅倔强地说。 “好,你就喊爸爸。”孙二娘认为一个样,那就鼓励她喊。冬梅认认真真地对张平安叫了一声:“爸爸!” 张平安乐坏了,赵金菊却脸红了,可以说好久没有脸红了。 “冬梅乖,今天干爸没有带礼品,下次一定补。”说着抱起江冬梅亲了一下小脸蛋。 星期二下午老师集体学习,一般散得早,张平安赶紧上街给江冬梅买了辆小三轮车,就来到了赵的宿舍。江冬梅眼尖很远就看到了张平安,大声喊:“爸爸!爸爸来了!” 赵金菊已下班回家,听到江冬梅喊爸爸,吓得一跳,制止已经来不及。江冬梅已跑过去迎接张平安了。 张平安一手拿着一个大纸箱,一手牵着江冬梅的手说:“快回家去,看干爸给你买了什么。”江冬梅高高兴兴地牵着张平安的手进了家门。赵金菊跟张平安打了招呼,向门外还看了看,好象是怕有人听见。还好,没有! 孙二娘明白女儿的心说:“怕什么,又没有犯什么法,小孩子喊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有人问,就说冬梅不习惯叫干爸就是了,要是人家再嚼舌根,你也管不着呀!” 张平安不管,赶快把箱子打开,三下两下一部小三轮车就装好了。她抱江冬梅坐上去,然后教她用双脚踩上踏子,车子就前进了。江冬梅很喜欢,这玩意好,比走路快,还一学就会,江冬梅算是机灵的。孙二娘见这场面,忙追上前去说:“宝贝!慢点,慢点骑!莫绊倒!” “二娘,不会绊的,是三个轮子的,车子不会倒的。”张平安说。 小孩玩车,在县城买的人不多,属有钱人小孩玩的。县城里有钱的人不多,买玩车的就更不多了。赵金菊说:“大哥!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小孩浪费!” “什么是浪费?冬梅玩得高兴就好,就不是浪费!再说将来她弟弟也用得着。”张平安说。 看到孙二娘带着江冬梅骑车走了,赵金菊才说:“你怎么知道他是男孩?” “一定的,吉人天相,老天会保佑你的!”张平安也想信起迷信来了。 “大哥!你真好!”要不是大着肚子,她会主动靠上去的,现在不能,大白天的(还没有吃晚饭呢)不雅。再说也怕娘回来撞见也不雅。不过她说了,小孩已经七个多月了,现在玩还可以,再过些日子就不行了。张平安哪有不想玩的道理,可地方不行啦,她说去他们学校。张平安说不行,她的目标大,惹眼!他也不忍心让她走那么多路。 “有了,到我二姐那里去。”于是张平安提出想法,他说:星期六,我让二姐她们回张家桥去,我说有同学来,我要借她的房子住一晚。 商量好后,张平安就回学校了。 星期六下午的三点钟,张平安进城了。买了吃的就到了税务局门口,见姐姐、姐夫正准备搭便车回去(这是他们的生活规律),若是来晚一步就迟了。 张平安把吃的交给二姐说:“姐!今天我不回去了,我有两个同学要来,麻烦你把这个给爸妈。”接着就把一包吃的点心给二姐了。 张平安故作惊讶地说:“你看,我忘了,是不是借你们的房子住一晚,我得招待一下人家,免得人家来看我,还让人家住旅馆。” “老弟,是男的,是女的呀?” “男的,男的!”张平安连续两次说男的。 “不管他是男的女的,可别把房间搞脏了!”张萍欣听弟弟说是男的,稍作放心了,她担心把她房间弄脏。 “哎,二姐!是我住,我怎么能让生人去你们房间呢!你放心,弟弟一定给你搞得干干净净。”便车快来了,房门钥匙到手了,张平安说:“这星期,我就不回去了,你告诉娘一声。”说着假装往车站走,拐了个弯就去了税务局宿舍,张平安试着开了门,看了一下就又关上门走了。 张平安到了赵金菊处,赵金菊在外面看着江冬梅骑车兜圈子玩,孙二娘可能在厨房搞饭。江冬梅看见张平安又喊了声:“爸爸!”不过这声音不大,也不是对着他喊,她的注意力全在车上,有了玩的,真是玩不够,除了吃饭,睡觉,她都玩。六月底天气正开始热,江冬梅是一身夏装,她不怕热,出了一身汗她就换,反正有外婆洗。她不管,她只晓得自己痛快。 张平安没讲客气,在那里吃了饭。江冬梅梳洗后,就觉得累了,要睡觉,赵金菊就带她去睡了。孙二娘照常要洗澡,洗衣的。赵金菊就跟娘说,她陪张平安出去走走,你先洗澡休息吧! 张平安带着赵金菊就走了。 张平安是拿的折纸扇,上有诗画。不过,不是自己写的诗画,而是买来就有的。赵金菊拿的是大草编棕扇。一方面是扇风赶蚊,一方面则是遮肚子(有时她不让别人看见她的将军肚)。为掩人耳目,走大街,大街上人晚上反而少,而且隔段距离,别人看起来就不象一起的了。说是大街也不大,小小县城有多大的街,一会儿就到税务局宿舍。瞅了一眼,楼房下纳凉的不多。张平安向后看了一眼,还好,赵金菊跟上来了。他就上楼开始慢慢走了,他是怕赵金菊上楼困难。张萍欣的房子是三楼(最高层),张平安开开房门,拉亮了灯,让房门微微开着,一会赵金菊就利索地闪进门来,门就关上了。 房里有台风扇,张平安打开开关说:“小妹,来吹吹风!”然后倒了两杯开水让它凉着。“这是你姐姐的房子?”赵金菊看了一下问:“条件不错呀,税务局的福利真不错!”她看见浴室就说:“你姐不会回来吧?我想冲冲凉!” “好哇,我也要洗的。” “大哥,你真坏!”张平安换灯了,把浴室内的灯打开,房内的灯就关了。“小妹,来罢一起洗!今天我们洗个鸳鸯浴!”于是两个都脱了衣服,开始了洗浴。开始你淋一次,我淋一次,轮流冲洗,轮流打肥皂,肥皂打了互相擦,擦着擦着就变成了抚摸,变为了亲吻,变为了拥抱… 最后,当然是到床上去了… 他们这一次的约会相隔了七个多月,金菊说:“大哥再也不能玩了,你就等着吧!”为保险起见,产前两个月不能同房,产后又要坐月子,至少得四十天,这三个多月是不好熬的。这有什么办法,况且赵金菊又不是他爱人,只有爱人才有资格享受的。赵金菊是为感谢张平安做的奉献,不是张的爱人。 那么,张平安的爱人在哪里? wap. /111/111631/28960836.html 55、淮安再探 张平安是有过爱人的,就是程凤娇。现在程凤娇不耻他了,他是急了,信又不回,情况不明,无法判断,无法决策。他做下决定,再次赴淮安探个究竟。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六日,赵金菊顺利产下一男婴,有六斤七两。按约定,赵金菊回到了江家,江主任,江妈都非常高兴。由于孙二娘要带江冬梅,不能去帮忙,江家就请了一位保姆,加上江妈是两个人照顾一个月婆子。赵金菊也感到满意。只是奶水不足,小孩吃不饱常哭闹,江主任就找了位奶妈。奶妈姓谢,简叫谢妈。谢妈是附近农村的,前面生了两个女孩,不怕违犯计划生育还想生,这一次生的还是女孩,没几天就病死了。是不是病死的农村人也没人管,死了就死了吧,不就是一个“赔钱货”吗!谢妈不在乎,她身体好,可以再生。有人反应小孩是生病了,不是生病死的。江主任是全公社的父母官,能不管吗?他问了一下,确实是病死的,是不去医院看,让病折磨死的,说不清,反正死了!可江主任象发现新大陆似的,高兴地跳起来。为什么?可以请他做奶妈呀!她亲自登门,开始谢妈,还以为是要找她麻烦呢!后听说是请她做奶妈——是到公社主任家去做奶妈,就高高兴兴答应了。 做奶妈好哇,有吃有喝。且是吃好的,喝香的,而且不干活,还有钱拿,这是谢妈的福,更是江夏雨(新生儿的名字)的福!江夏雨吃得好,睡得香,,赵金菊就一身轻了。 张平安是从孙二娘处知道这些事的。他是去辞行的,没有碰到赵金菊,赵金菊交待过,叫他不要去江家了,张平安就没有去江家。只是跟孙二娘打了一声招呼,说是去旅行,请孙二娘转达他对赵金菊的问候!留了二拾块钱,说是给金菊补身体。孙二娘也不客气就收下了。问他去那里,他也不说,只是说利用假期出去散散心。 张平安第二次一人来到淮安,时间还是三点多,可程凤娇不在家,吃了一个闭门羹。他想了一下,还是先找一家旅馆住下,晚上再来。 晚上约七点钟,张平安又来程家,开门的是程妈。“你怎么来了?”程妈看见张平安觉得惊讶,好象有不让进门的意思。 程爸在里面说话了:“让他进来吧!”这样张平安才喊声:爸妈!就进门了。只是没有听到回答而已。张平安放下礼品(从乐平带来的),就自己坐下了。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已经进来,总得问点情况。第一个问题:程凤娇在哪里? 程爸说:不知道! 程妈说:可能到刘继东家去了。 接着问:刘继东是谁? 程妈答:女婿。凤娇不是告诉你了吗,她四月份就结婚了。 原来程凤娇告诉过他说是“快结婚了”,那是四月中旬,怎么四月份就结婚了呢?程凤娇是怎么搞的,这里做个交待。 一九七二年一月寒假,张平安不是去过淮安吗,这是程凤娇邀请的,她为什么要张平安去呢,前文已交代。只是为什么定要张平安?程凤娇是这样想的,她先不能和其他人结婚,怕万一病没有治好,又会闹离婚,影响不好。她不能让别人,更不能让生人做试验。这是上床睡觉,不能是男人就可以的。对张平安她了解,因此张平安被选中了。张平安离开淮安后不久,程凤娇就被人事局刘局长看中了,不要误会,是刘局长为他弟弟刘继东看中了。 那是春节期间拜年,刘局长和程志平在程家用餐。刘局长是记恩的,现又和程志平共事。是刘局长到程家拜年还是程志平请局长到家吃饭呢,这不重要。反正他们的关系不错,程志平的爱人还是刘局长牵的红线。程凤娇调回,刘局长也是出了力的。那天程凤娇也在家,刘局长看到她人长得不错,就问了句:“阿娇!你找对象了吗?怎么不见你的男朋友呢?” 程妈说:“调回来才一个学期,还没有找。” 刘局长说:“真的?” “难道我们还骗局长不成!”程妈的话一点不假。 刘局长说:“我有个弟弟叫刘继东,在商业局工作,志平是认得的。去年三月,弟媳出车祸死了,继东很是难受,一直不愿谈及个人问题。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没有办法,劝了几次,才慢慢醒悟过来,可现在仍然未找对象。” “有小孩吗?”程妈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 “多大了?我是问你弟弟今年多大岁数了?” “三十挂零,过了年又长一岁了。啊!是去年十月八日过的三十岁生日。” “怎么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生小孩呢?”这是程凤娇的敏感问题,她没问,是程妈问的。她仔细听着呢。 “这要怪继东,他说正是干事业的时候,要晚育。为这事还和弟媳闹过矛盾,正准备要生呢,事情发生了,真正不幸!” 该问的问了,答案清楚,是不是符合程凤娇的择偶标准,得继续往下看。 刘局长的的酒量是大的,可几杯下肚话就多起来了。不等张妈问,他就开口问了:“阿娇你是什么态度?你妈可是问了半天,怎么你一句话也不说?” 程凤娇被点名了,说不说,怎么说,是该讲句话:“我不能答应你,人都还没有看到过,叫我表什么态?” “见面好说。明天就可以,志平!明天你带你姐姐去我家吃中饭,就可以见到我弟弟了。” 程凤娇待客人走后,问了一下弟弟。程志平说见过,人是长得不错的,是南昌商学院毕业的,现任商业局副局长,比程志平高半级。年龄比程志平大七八岁,比程凤娇大四五岁,听条件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见到了,确实长得满帅,比张平安还要高一点点。刘继东也相当满意,他认为比原配还要漂亮。认识后约会几次,两个人感觉都还好,都有继续深入发展意向。 三月初,程凤娇来状况了。程妈说,这是好事,有反应了嘛。二月就没来月经,是不是怀上了?张妈带着程凤娇去做了检查,证实确是怀孕了。 高兴:是说明程凤娇的病真的治好了。身体好了,程爸程妈高兴,程凤娇更高兴!着急:是怀孕了怎么办?小孩是要还是不要?担忧:是目前和刘继东的关系怎么处理?是谈还是不谈?问题一出来程家上下都动员,想办法开会解决。 先解决怀了毛毛的事,是大家一致意见。到医院去刮了,除程凤娇有想法外,也算一致意见。程凤娇一个人意见保留,有什么想法,无非是:一、舍不得;二、对张平安还恋恋不舍。有复婚的可能吗?她想过,两地分居行吗?自己再调回去可以吗?笑话!张平安会调来吗?不可能!人家是独生子,舍不得离开的。调来不行调去笑话,这路似乎是断了。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双方都受不了。她不同意,他也不一定同意,这路也断了。哪就去刮吧,医生的意见是:女人做过手术,多多少少算是受过伤的,刮毛毛可以,造成以后不能再育不负责任!要她爱人签字才行。 爱人?到哪里去找爱人,爱人可不是想找就能找来的。基于这两条:一、无人签字;二、再不育不负责任。程凤娇一票否决,小孩不能刮了。好不容易怀上的毛毛,得之艰难,刮了?以后若真的不能再育就麻烦了。程凤娇那就是真正变为了不生蛋的母鸡啰!程妈也站在女儿这边来了。“站错了队,站过来就是了。”有了程妈的支持,原决议被推翻了。 不做掉毛毛,继续和刘继东谈,成不成?这得去问刘继东。 是约会,是谈爱,还是谈判,由读者去想。反正程凤娇采取了一拖二吊三摊派的策略。 拖,就是不见刘继东,装做工作忙,没时间约会。看看刘继东的反应。谈得正浓的恋爱一下子冷却起来,不免使刘继东猜测,是不是不愿谈了?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她了?他只有约她问情况了,约了几次程凤娇又热情起来,拉拉手呀,接个吻呀,还挺主动的,这就是吊。吊爽子、吊胃口,当刘继东进一步靠近时,她又推开他。刘继东疑问了,她是不是不愿结婚?调我的胃口呀,终于在一次拥抱中,程凤娇对他说开了:“继东,我觉得你人不错,无论哪方面(除床上没试外)我都满意,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刘继东问。 于是程凤娇就把原有爱人因不育而分开,又去治病,又请原夫检验,又说这是不得已的事并做说明。然后,现在她已怀上了,可又不能和原夫复婚的原因说明。最后说:“我是怕伤害到你,所以有点疏远你,可见到你,我又舍不得你,实在是矛盾。现在跟你说明了一切,还是就此止步?还是继续交往?悉听尊便!”这是摊派。 刘继东耐心仔细地听完她的坦白。坦白,真是坦白!彻彻底底的坦白!对这个人完全了解了,现在他该明确态度了。 刘继东说:“我很欣赏你的态度,能做到这一点的女人不简单,我没有什么意见,我愿意同你结婚,而且越快越好!” 程凤娇,没有想到刘继东竟是如此开通,深感震惊!为了确定他的意思,她又问了几个问题: 一,我是二婚,你不嫌弃? 答:我也是二婚,彼此彼此; 二,我有别人的小孩,你能容忍? 答:这不是别人的小孩,最多算是前夫的小孩,我可以接受; 三,你不嫌弃我试验的做法? 答:这是你对人负责的态度,若是不明确自己是否身体已治好,就同别人结婚,这是骗婚,或者说这是对别人不负责任,我理解你的做法; 四,你会对小孩好吗? 答:如同已出。若你前夫领回去,你又愿意,我就完全依你;若是你愿意抚养,我们共同努力; 五,为什么尽快结婚? 答:省得你肚子大了麻烦,影响不好。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程凤娇还能问什么,这么明白事理,通情达理,关怀备至的优秀男人,到哪里去找?俗话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呀! 程凤娇激动了,勇敢地毫不犹豫地投到了刘继东的怀抱中。说:“继东,你真好,我愿一生一世对你好!” 二锅头好喝,二婚好办。这样,两个人很快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第一次,他们俩人间的第一次,程凤娇很是满意,程凤娇竖起大拇指说:“亲爱的,你真棒!” “真的,那么再来一次!” “no,no,no(英语都用上了)!以后再说,现在不方便。”这很好理解,已经有三个多月身孕的妇女,不能贪玩,刘继东理解也能克制。 程凤娇既然已经再婚了,张平安还能怎么样,他管得着吗?既然来淮安了,必须要见到程凤娇,他们还是同学嘛。他向程妈提出了要求说:“妈妈!不管今天我和凤娇怎么样了,你仍然是我岳母,我仍然喊你妈妈。我与凤娇至少还是同学,我的要求不过份,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你可以帮助安排吗?”程妈望了望程爸,程爸点了点头。 程妈说:“好,平安!前夫也是夫,我同意你喊妈妈,前妈还是妈,我答应你平安!明天晚上你再来,来我们家吃晚饭,我一定让你们见面。” 第二天白天,张平安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为了打发时间,他到街上转了转,不期在医院门口碰见了程凤娇。程凤娇是在刘继东的陪同下到医院做产检出来,准备回家(与刘继东建的家)的。看见张平安连忙招呼,并介绍说:“这是我丈夫刘继东。”两个男人互相握了握手。“刘继东。” “张平安。”又向着凤娇:“老同学借一步说话好吗?” 张平安称同学,程凤娇说:“不用!继东都知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对他不保密!” 张平安再次向刘继东点点头,意思是我可说了。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刘继东也向张平安点了点头。 张平安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凤娇,我们的成果出了嘛?” “什么成果?你不就是问我怀上了吗,告诉你,怀上了,刚去做了产检,一切正常!”程凤娇的坦率让张平安吃惊,怎么原来没有发现。 错!张平安你小子,也太不记事了。程凤娇是怎么追你到乐平的;你们的第一次,不是程凤娇送上门的吗?你忘了程凤娇吃药期间,不是她主动要同你做那事的吗?最近邀你来淮安做试验,难道不是程凤娇直率的表现吗?错了,张平安小子!你错了! 刘继东也说话了:“老弟!你们间的事,凤娇都告诉我了,你放心,我们会对小孩负责的。到时,就看你的意思,你是要领回小孩,我们给;你若是让凤娇管,我会视同已出,决不会亏待小孩的,请老弟放心!称你老弟可以吗?” “可以,可以!”张平安要问的问题一下就给出了答案,完全正确,可以打一百二十分(百分制)。 张平安回乐平去了,死心踏地了。 wap. /111/111631/28960837.html 56、四进张门 张平安回到家,张妈问起,张平安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跟妈妈坦白了。张妈听了也唉声叹气,说这是命,命该如此!不过张妈说:“若是生了个女的,倒还罢了;若是生的男孩,那是一定要领回来的,那是张家的骨肉,张家的香火,绝不能让他流浪在外的!” 张平安说:“什么流浪在外,程凤娇是他娘。娘,你懂吗?娘就是家!”张平安心里烦,他懒得跟娘啰唆,就出门了。 赵金菊还在月子里,还在江家住。她不产奶,就没发胖,又注意保养,身材很快就恢复了。加上吃的好,皮肤白白的,脸上是白里透红,比以前更漂亮更加有女人味了。只是江夏雨胃口大,吃的多,谢妈的奶水也足,满足江夏雨是没有问题的。开始谢妈不住在江家,一天只能二次送奶,稍稍晚点,江夏雨就会哭闹。白天还可以等等,晚上不行,只能喝牛奶米汤。 赵金菊说了:“妈!就让谢妈住进来吧,把保姆辞了,省下来的钱给谢妈。谢妈是干惯了活的人,干点事是不会影响奶水的。再说,不是还有你我吗!” 多么通情达理的贴己话儿,江妈说:“好!听你的,你就做主吧!” 赵金菊趁保姆不在身边,就悄悄地跟谢妈说了。听说还要加钱,谢妈满口答应,这事就妥了。在谢妈的奶养下,江夏雨茁壮成长,江家看了真是高兴。 张平安走哇走,那脚不知为什么又到了江家门口。夏天热,大门都开着,通风凉快。张平安一眼就看见了赵金菊,美人打眼,情人眼熟。没有看见便罢,看见了是一定要打招呼的,江妈认得张平安。熟人,那就请进来坐坐吧,外面热。江妈分付倒茶!“一个镇上的,又是金菊的同学,欢迎,欢迎!” “大娘(地方习俗是母亲辈的,皆统称大娘),你不记得我了,哪次冬梅满月,我来吃过喜酒的。”张平安说。 “记得,记得!还有你的爱人呢?怎么你爱人没有回来吗?” 张平安哑口了,怎么回答?——爱人走了? 赵金菊看到张平安发呆了,忙说:“妈!嫂子出差去了。”出差,出什么差?这是哄家庭妇女的,江妈不就是家庭妇女吗?赵金菊用上了。忙又转换话题:“同学一向还好吗?” “好,好!”张平安从木呆中反应过来:“你呢,听说你生小孩了!” “我很好,刚生了小孩已快满月了。” “恭喜,恭喜!”又对着江妈说:“大娘,恭喜你又做奶奶了!” “哎,同喜,同喜!到时还请你来喝满月酒。”满月酒就算了,到时候带不来爱人可又要出丑了。张平安的目的是要看看小孩,“母子连心”,父子就不连心吗? 赵金菊明白张平安的心意,就对谢妈说:“谢妈!给夏雨洗个澡,天热,小孩多洗两个澡好。”于是江夏雨被抱出来,江妈准备水,谢妈就给江夏雨脱光了。张平安不单是见到了小孩,而且看清了小孩的小剂剂。是男孩呀,我的儿子呀! 张平安回来后更加烦闷。妈妈喊他吃饭,他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应付。思想烦,饭还是要吃的,一顿不吃只是饿,长久不吃会死人的,张平安不傻。 过了几天吧,江家送来请柬,是赵金菊亲自送来的。正碰上二姐俩口子在家。张萍欣见到赵金菊就象见到了电影明星,或者说张萍欣变成了追新族的成员。那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真是左看看右看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个遍。然后说:“哇噻!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啦!” 张平安见二姐这个样子,就来气了!“姐!你要干什么?你知道吗?你就象上海人喊的小瘪三,只不过你比他们胖点。” “阿平!你说什么呢?”张萍欣质问平安。 “你听不懂呀?听不懂去问姐夫去!”张萍欣那里是听不懂呀,他是怪弟弟在赵金菊面前损她。 赵金菊生怕张平安发火,忙说:“他二姐,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那比得上你时髦呀!”时髦不等于漂亮,漂亮的女人不一定要赶时髦。别看赵金菊是生了两个小孩的妈妈,她保养得好,既没发胖也没变瘦,还是那么亭亭玉立的魔鬼身材。脸上嫩白透红,似三月的桃花,赛五月的牡丹,不是玫瑰胜似玫瑰。不要说张萍欣的脸看起来比赵金菊还老(年龄确实比赵金菊大些)就是化了装还是比不上人家赵金菊水灵,况且那时不兴化装。看起来确实粗糙多了,不过穿的衣服是当时县内较潮流,也就时髦啦! 张妈发话了:“阿萍,人家是客人,请人家坐吧。” “啊,阿菊请坐!”张萍欣象似从天上掉下来,刚刚在天上见到仙女,一下又回到人间。“快给人家倒茶呀!”张萍欣也命令起弟弟来了。 “我知道,没有你的事,你出去吧!”张平安说。 “娘!你看,这大热天的,你的宝贝儿子要赶我出去!”张萍欣向妈妈求援。 张妈说:“你就少说两句吧,阿菊又不是来找你的。” 黄细毛半天没有说话,他也看赵金菊,不过他是斜着眼看,装作似看非看的样子。不过他耳朵听到了她们间的话,觉得自己的妻子不自量出洋相。就说:“阿萍,到我家去看看吧!”这是台阶,张萍欣得顺着台阶下。 “好,我们走,阿菊你坐,少陪了!”说着跟着丈夫黄细毛出去了。 张家这才安静下来,张妈亲自端来杯茶:“阿菊,你喝水!” “大娘!我自己来,你请坐!”张妈还真的坐下了。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与赵金菊对坐堂前。堂前一般来了客人张一富才收开。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活也干得少了。今天他就没有干活,收拾好客厅,他就出去溜达了。 张妈说:“你有福啊,年轻轻的就有儿有女了。那象我阿平快三十了,现在都没有对象呢!” “娘!你别说我好吗?”平安最怕人家说关于对象的事,这问题敏感! “好,不说你,当初要是娶了阿菊——” “娘别说了好吗?”张妈还没有说完呢,她的意思要是娶了阿菊,她就早当奶奶了。是的,当初若不是二姐阻拦,他张平安一定会和赵金菊结婚,不要说生两个,生一个的可能性那是不成问题的。如今可好,爱人离婚了。小孩有没有呢?有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已出生,还是“带把”的,可是始终是不能认的,等于没有!是不是始终等于,要看发展,叫等着瞧!另一个还未出生,还在人家肚子里,是男是女就不清,娘说了,若是女的另说;若是男的,是一定要领回来的,也只能等着瞧。可爱人、爱人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江中流死后,给张平安带来了一点点希望,只是希望,希望就坐在眼前,还是回到眼前吧! “阿菊,什么事,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门的!”张平安转换话题。 “大哥,我是给你送请柬来的,后天即八月十六是夏雨满月,江家准备办满月酒,请你去喝喜酒!”说着把请柬奉上。 张平安双手接过,打开请柬,只看见自己的名字孤零零的写在上面,就凉了半截。忙对张妈说:“娘!你先准备中饭吧,留阿菊在家吃中饭。” 笑话,人家怎么会在这里吃中饭呢!家就在镇上,张妈是知道的。这小子是想让我走开呀,张妈晓得,忙说:“阿菊,你坐,我就不陪你了,你们谈!”走了。 “小妹,我就不去了。第一,上次你说我爱人出差,这次不能再说爱人出差了吧?不好交待;第二,我很害怕,万一人家说夏雨长得象我,怎么解释?我真正不好去,你就说,我生病了,天气炎热,茶饭不思,高烧不退,随便说,只要说得圆就行,好吗!”最后的声调都变了,很象求救于人似的。 “不去,就不去吧!我会说圆的。说到象,大哥!那谢妈的眼睛真毒,那天夏雨洗完澡后,她同我说,夏雨长得真象你,我叮嘱她不要乱说,一个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什么谁象谁,千万别再乱说了。” 这么说,张平安更不敢去了。“小妹,江家我再也不去了,以后回城了再说好吗?” 她们的约定,就这样。不过张平安的礼金还是要给的,他拿了伍拾块钱,并用红纸包好,用钢笔写了几个字:祝江夏雨满月,健康愉快!落款是:你妈的同学张平安。本来张平安只写“夏雨”的,后考虑到这是给江家看的,就加上江字,称江夏雨了,赵金菊还是说了声谢谢! 八月十六日,江家很是热闹,亲朋好友不少,比江冬梅的满月酒更加丰盛,人也多了。江主任儿子是死了,可是有孙子了,发达的希望还在。只是非常遗憾,张平安进城看病去了(实回学校)。收了人家的礼,江家还是叫人来请了的,张妈应答是(张平安教的):“回学校看病去了”。 来人本要拉张一富去顶吃的,张一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他不知情,只有张妈知道一点点,也就是张平安没有爱人不好交待的事,也是张平安教说的,她怎么能让张一富去。来人请不动人也算完成了差事,他来请过。人看病去了,这故事就圆了。 说不圆的事就又来了。 wap. /111/111631/28960838.html 57、胡思出狱 世上的事,说不清的多着呢,能把故事说圆的事有,说不圆的也多着呢! 古语曰:成者英雄、败者寇,只要你是成功了,过去的小缺点、小毛病都可能成为今天的优点,就是大一点的缺点和毛病都可以忽略不计,生活上的事就是小节,你就可能一夜成名,成为英雄;如果你失败了,那么过去的小缺点、小毛病都可能说是错误,大缺点、大错误那就没得说,那是阴谋诡计,罪恶累累,臭名昭著,成为人们眼中的狗屎堆,历史罪人。 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的胡思、胡导,是这样想的:我还年青,生活上的事不就是小节吗?不能因为这个问题,在牢房里傻呆五年呀!于是,一方面积极地参加劳动改造,一方面不停地找理论、找根据,找人协助,求人帮忙,为自己的行为寻求减刑的办法! 胡思家中得知胡思坐牢,能不着急吗?胡爸胡妈都是人民教师,老师应为人师表,也是胡爸胡妈的要求,教育儿女的家规。大女是大学毕业,胡思是大学毕业,胡博是大学毕业,三个小孩都是大学生,能说教育得不好吗?大女早已成家立业,外甥都读中学了。胡博也成家了。只有胡思没有。表面上说是为事业,响应政府晚婚号召。实际对父母阳奉阴违,具体的思想只有他自己清楚,贪恋女色,是胡思的最大毛病。天高皇帝远,胡爸胡妈管不了,你看发展到今天进牢房了吧!还指望长子长孙,胡爸胡妈都退休几年了,盼儿成家抱孙的希望破灭了。老人能不着急吗?他们启动了胡博说:你一定要去帮帮你哥,发挥你学法律的作用! 一九七0年暑假,胡博南下上海帮胡思来了。 胡博一九六五年西安大学法律系毕业。由于成绩优秀,学校留他任教。一九六七年结婚,对象就是即将毕业的法律系学生,俩人志同道合组成了家庭。由于当时,法制不全,人才流失。女的被分到西安某中学教书去了。一个在大学,一个在中学。也好,有共同的假期。所以来上海胡博是带着爱人一起来的,对外可以说是旅游,对内则是来帮胡思解决问题。 第一次探监,胡博就弄清了第一个问题:胡思与赛银花的关系,不是强奸而是诈骗,强奸属强迫形,必须施用暴力,诈骗是成立的。不过胡博说,是女人引诱。女人为达到某种目的,利用身体引诱男人,这是文艺界中某些人的一种秘而不宣的事。赛银花为了争取做《卖茶女》中的主角,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引诱导演,称色骗。主要责任在女方,男方是意志不坚上当,可以理解,应以教育为主,谈不上是犯罪! 根据胡思的交底,胡博做了调查。以社会活动为掩护,访问了赛银花、小李司机,又找了刘雷、涂一红。还查出哥哥与涂一红也有染。胡博发现,涂一红根本就没有文艺细胞,怎么会让她演戏拍片呢,涂一红经不起推敲,只得实说。这就是说,如果赛银花若是不怀孕,就不会逼迫胡思结婚!由于胡思不能与她结婚,就告他,什么理由?法律是要讲证据的,是不是因为赛银花的父亲是军队干部!文化革命中,军队视为钢铁长城。其威望之高,可想而知。在法律不全的情况中,有没有面子观念?为此胡博带着这问题,拜访了赛副政委,赛副政委只能含糊其词,胡博做出结论:赛副政委有诬告的嫌疑。他不想侵犯他,可对他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一、要教育好子女,引导他们往正道上走;二、本着对年青人的政治生命负责,对年青人要多份关怀,是不是主动撤去无根据的指控,免得清查案情时,影响军队的威望!西安大学法律系老师敬赠。 赛副政委的政策水平是相当高的,用不着别人建议,他也明白。他也了解过,还问了小李司机,证实确实是女儿不对。为了达到饰演主角的目的,不惜出卖肉体,真是给政委脸上抹黑!当时也是自己糊涂,一味地溺爱女儿,就去告了人家。若是真正打起官司来,自己就觉得理亏,再要是被社会曝光,后果不堪设想。就动员赛银花去撤告了,根据父亲的交待,向法院提了要求:保密。 第二次去探视,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胡思告诉弟弟,说主告方有一方撤诉,还有一个主告赵金菊。胡博很高兴,成绩大大的,他告诉哥哥,只要是第一告撤了,第二告就易得搞了。他再次询问了哥哥的详情后说:你放心,我会全力为你摆平。 胡博回到旅社后,跟妻子做了商量,俩人一致意见是找到赵金菊做工作。为此,她们到了林学院茶园系,知道了赵金菊的去向。顺便还找到在上海的马兰——赵金菊的同班同学兼闺密。俩口子小结论为:赵金菊有为了能拍片演电影,有引诱男人的可能。她们离开上海来到了乐平。 胡博请爱人出面约了赵金菊。一九七0年八月,赵金菊正准备与江中流结婚,一心想的是如何解决大肚问题,对于其他事是一概降为次要。胡博爱人姓洪名秀英,中学老师,法律社会调研员。“我不认识你跟你说什么呀?”赵金菊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洪秀英见到赵金菊第一眼就认为这女孩太漂亮!是哥哥犯罪的原因。她说:“不认识没有关系,我只是社会调查,你认为说不得的可以不说,能说的就尽量告诉我好吗?” “你要问什么?”赵金菊问。 洪秀英看了看赵金菊说:“恕我冒失,你是不是怀毛毛了,大嫂恭喜你!” 赵金菊一下子脸就红了,怎么喊我为大嫂呢?俩人差不多大吧?可能是礼貌没在意。怎么她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她不知道情况,没有关系的。“你真利害!看来我说话也得小心!”赵金菊是承认怀毛毛了。 “用不着小心,我又不是公安局的,只是调研,社会调查而已,不用怕的,不要你签字画押,就是说错了,你也可否定的。意思是你可以不负任何责任!”洪秀英说。 “啊!啊!”赵金菊连连啊了两句,思想上就轻松多了。 洪秀英又说:“社会上的事复杂得很,不小心就犯错就上当,例如有人不经政府同意就私自结婚,尤其是农村,这种事多的是,城市里要好多了!” “是呀,是呀,有年龄不到,领不了结婚证就同居的,农村里多。”赵金菊附和起来。“大嫂,你领了结婚证吗?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问题的。”洪秀英说。 “有的,有的,我是领了结婚证的,问了没有关系。”说是那么说,可还是觉得不妥,结婚证是有,可人家说无效。 “大嫂,我很好奇,据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是什么样子的,我真想见识见识。大嫂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人家只是好奇看看如何,若是不给看,那会变成没有领证就结婚,成为自己都鄙视的人了。她就很快地找出来给了洪秀英,洪秀英接过来就看到胡思与赵金菊的名字,没有错,就是它!还假装欣赏的样子看了又看说:“我当是什么样子呢,原来就是一张奖状纸!大嫂,你说象不象!” “象,象,不就是一张奖状纸吗!”赵金菊只有附和的份。 “大嫂,话又说又回来,你可不要小看这张纸呀,丢了可是麻烦的,大嫂你可要保管好啊!”说着双手捧还给赵金菊,之后又胡扯了些家庭事务。意思是引开赵金菊的注意力,说:“大嫂,打扰了,谢谢你!”就走了。 赵金菊为什么还保存这结婚证,原因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留着做纪念,将来给江冬梅(那时还没起名)也有个交待,或者说法,就留下了。当时忙着结婚,调查的事,自己从未和别人谈起,自己都淡忘了,洪秀英见到胡博说明了情况,她们怕惊动赵金菊,只要是看到了结婚证就是达到目的了,在乐平耍了两天就回上海了。 胡博去了民政局,了解开结婚的情况,说只要单位证明就可以开。他请民政部门,帮助查找,胡思、赵金菊的结婚证并介绍信,还居然查到了。 介绍信 兹介绍我剧组刘雷同志前来你处办证三张(是剧情需要),请予协助。 谢谢! 上海红日电影制片厂(公章) 《卖茶女》剧组 一九六九年八月x日 据开结婚证人员的回忆,好象开了两张,一张是空的,登记在案的两张,一是胡思与赵金菊,二是白天椒与胡天亮的,第三张没有登记,是漏洞,被刘雷与涂一红填空了,这与本案无关。关键是胡思与赵金菊的有案可查。是办了结婚证的,这就够了。既然结婚证是只凭介绍信就可领取,他们合理合法的结婚证,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关于工作上的漏洞别人错了,不归他们负责可作另案处理,这里不去说。 胡博进行了第三次探监,这次他给哥哥交底了,说你的问题是设计陷害了赵金菊,要负一定的责任,若是赵金菊能原谅哥哥,问题就好解决了,她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他请示胡思说:“要不要我们去做做赵金菊的工作,据秀英讲,她肚子里还怀着胡家的骨肉呢?要不要把小孩要回来?” 胡思说:“是我不对,我害了她,我没有脸面去求她,就让她自由吧!小孩的事以后再说,只要能让我早点出来就好了,这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根据法律:第一告已撤,第二告是无意中控告的,不属主告。若当时强奸即举报则属控告。后又和被告结婚,法律上允许,这是给被告的宽容,既然主告已宽容被告,被告也就谈不上为被告了。又查结婚证符合当时的法律手续,不能说无效。为了帮助教育胡思,改判劳动教养一年,监外执行,由原单位负责监督执行。胡思从进去(四月底)到出来(十一月初),在里面待了刚好半年。 经过胡博、洪秀英俩位法律学学士的努力,胡思回到了原单位,接受监外劳动教养一年。 这种事在文艺界不算什么大错(别的界也是有的),只要是不触犯法律,谁管那么多?回来就得工作,干什么?当导演呀,可当时国家的电影萧条,是没有什么片子可拍的,况且是名气不大还有点问题的导演呢?学习、反思,适当劳动就是他的生活。 一九七一年八月,胡博再次来上海看望哥哥。胡思已自由了,什么监督,屁话,谁吃了饭没有事来管他。胡博问哥哥,赵金菊生的是男娃女娃,胡思说,不清楚! “你怎么不当面去问呢?”胡博说。 “问谁呀,地址都没有,就是有地址也不好开口问,算了吧,以后再说。”看来胡思有改好的迹象,他自觉改造,不需要别人监督了,只不过还是没有什么正式工作安排。 wap. /111/111631/28960839.html 58、金菊寻梦 一九七二年四月二十四日,《人民时报》发表社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不是一篇普通的社论,这是“翻案”风的信号,很多被打倒的干部,都先后开始录用。在这股东风下,胡思也安排工作了,他的任务是完成倘未完成的事业,继续筹拍《卖茶女》,红日制片厂领导认为,胡思年青有能力,对《卖茶女》又熟悉,请他来执导合适。 一九七二年七月二十八日,胡思正式走马上任。 胡思第一件是寻找助手,首先第一个就是刘雷,不过刘雷仍然是司机。涂一红也工作了,在百货公司站柜台,尽管她与胡思上过床,刘雷是知道的,刘雷和涂一红结婚生小孩了,她们根本不计较过去的事了,还是朋友。副导还是刘一线,吴天民就免了,他与胡思意见不一,怕给工作带来麻烦。 第二件是找演员。说到找演员,胡思想起了赵金菊,尽管两年多没来往,他还是想念她的,也想念他从未谋面的小孩,真想去看看她呀!可是工作刚开始,千头万绪分不了身,他想到了一个人:涂一红,他想请她去一趟乐平,就跟刘雷商量说:“想借夫人一用如何?”刘雷以为跟他开玩笑,他还想重温旧梦啊! “胡导哇!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还想我老婆呀!”刘雷说。 “唉,老弟,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是想请她去趟江西,帮我去了解点情况,我不是暂时走不开吗?请你帮说说,一切开支由我出,你看怎么样?” “好事呀!免费旅游为什么不去?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刘雷说。 一九七二年八月十八日,涂一红受命来到乐平,十九日就根据胡思提供大概线索找到了林业局,赵金菊不在,说是生小孩去了,单位说过几天就会来上班。好心人告诉她,她娘在家。指示她家住在哪里,一找就可找到。 涂一红听了人家的指点,就去了。在门前,看见一小女孩,在骑车子玩,满头大汗的,她见小孩长得面熟,又挺漂亮的,一下就想到了是赵金菊的女儿。于是她上前去和小女孩搭讪说:“小朋友,你知道赵金菊家在哪里吗?” 小女孩并不理睬,只是向门内喊:“外婆,找妈妈!” 别看江冬梅才一岁另七个月,就象快两岁的小孩了,口齿清楚,能说清不少话了,涂一红一听“找妈妈”,就确定这小孩就是赵金菊的了。就听屋内说:“冬梅,谁找妈妈!”说着人就出来了,孙二娘一见是生人,就问:“你是谁,找赵金菊干吗?” “阿姨,是我找阿菊!”涂一红忙上前跟孙二娘打招呼,孙二娘听她喊“阿姨”的口音和打扮,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外面热!”孙二娘招呼客人,一边又对江冬梅说:“宝贝,别玩了,看你一身大汗的,来,外婆给你换衣服!” 江冬梅把车子丢在门前,跟着孙二娘也进屋了,孙二娘先给涂一红倒了杯凉水说:“请喝水!”就拿了条小毛巾给江冬梅擦汗:“看把你累的,歇会,等下给你换!” “阿姨如果你不嫌弃我来给她换吧,我的小孩比她小,是个男孩,可不怎么会说话,但淘气得很,一天到晚在地下爬,脏着呢!那有这女孩清爽啊!” “清爽”什么意思孙二娘没弄明白,但要让生人给江冬梅换衣服那是不行的。她只能说:“那能麻烦你呀?小孩等会没有关系的!” 于是涂一红就开始了了解,这女孩叫江冬梅,赵金菊正坐月子,过两天就回来。更多的孙二娘就不知道。 过两天你来问赵金菊吧,临走时,她告诉孙二娘说:我叫涂一红,过两天我再来,就告辞了。 若是有手机,可能涂一红会马上报告给胡思的,可惜现代通讯工具还没有,只有等两天再说了。 8月20日赵金菊回来了,月子坐了三十六天,因为她不产奶,照顾小孩的事全托给谢妈了。因此江夏雨她没有带回来。她跟江妈说:“我要回去准备上班了,妈妈,你就多费点心,每个星期六我都会回来看夏雨的!” 江妈说:“孩子!放心!你就放心去上班!我和你爸都会好好照料夏雨的!” 孙二娘看到女儿第一印象是女儿一点没有变,比原先又白了点。三四十天不见天日能不变白吗?赵金菊最关心的是江冬梅,好久不见想死娘了,发现江冬梅又长高了,娘儿俩都关心江冬梅呢!江冬梅不单是长高了,话也会说好多了,长得又好看,怎么不逗人喜爱! 待晚上静下,送江冬梅睡觉了,孙二娘才告诉女儿,说有一个叫涂一红的女人来找过她。“涂一红!”赵金菊一下激动起来:“娘!她来干什么,跟你说了些什么?” 孙二娘说:“我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告诉我,过两天她再来!” 赵金菊说:“啊!娘!你知道她住哪里吗?” 孙二娘说:“不知道,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急什么,明天她就会来的,有什么事,明天不就清楚了吗?” 是呀!明天就清楚了。可晚上怎么过,赵金菊睡不着呀!孙二娘说了:“菊儿,不用担心,有事有娘呢!你不用怕的,我看她慈眉善眼的,不象坏人,找你不一定是坏事,听我的话好好睡吧。”在孙二娘的开导下,赵金菊睡着了。 赵金菊在众人簇拥下,进入了会场,哇噻!人真不少,黑压压的一片,可谁也不认得!她被指定在前排就座,左旁边好象是赛银花,右边就是涂一红。她们俩个都喊她“嫂子”,真不好意思,你们都比我大呀,怎么这么称呼,实不敢当!赵金菊是很嫌虚的,怎好意思让比自己大的姐姐喊自己“嫂子,嫂子”呢! “应该的,我们都很崇拜你,你将成为明星了,我们也跟着沾光啊!以后别忘记我们姐妹就好!”这是涂一红说的,赛银花在旁边直点头,突然舞台上灯光齐明,一个漂亮的主持人站在了前台。嗨!这不是林洁吗?怎么林洁当主持人啦!只听到台下掌声一片,也不知道是欢迎什么?林洁是长得漂亮,你们男人哪,一见女人漂亮就鼓掌。可再一看,周围也有不少女的呀!由于掌声,或由于她精神没有集中,就没有听清台上的两人说了些什么,但颁奖两个字她听清了。“颁奖”,给谁颁奖?会议一节一节的,好象还有文艺节目,时不时,有人上台领杯子,说是什么奖,什么奖。她没有弄清,又节目开始了,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她听清了,台上出现俩个人走路不好好走,还踮着脚跑,再仔细看好面熟,这不是赵金菊吗,难怪这么熟呢!只可惜踮着脚又走了,她闹不明的时候台上出现一个人,是林洁,刚见过的,她大声说:请导演胡思,主演赵金菊,上台领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刚下台又要上去呢?就见涂一红、赛银花又牵着她手上台了,看见胡思她熟悉,连忙叫胡哥,胡哥的,涂一红轻轻对她说:他是你先生,应该叫“亲爱的”。 “亲爱的”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弄清,就有人给她一个大玻璃杯,好象上面立着一只鸡,还有红红的鸡冠,这不是公鸡么,她很喜欢的。从小她就喜欢。家里没有钟,全靠公鸡报时,公鸡在她家的地位也很高,她娘说:没有公鸡,母亲生的蛋叫寡蛋,是孵不出小鸡的。要发展家禽,就必须要养公鸡。别看公鸡不下蛋,公鸡的作用大着呢!她就是喜欢公鸡!赵金菊想着就被人牵着下了台,也许她还在沉思,想着她家的公鸡;也许她的脚是踮着走的,一下竟摔跤了,人还好被扶了起来。可手里奖杯“咣”的一声打在水泥地上了。“我的鸡呀!”一声大叫,把孙二娘惊醒了。 “什么鸡呀,城里不准养鸡,我们家没有,女儿,你是在做梦吧!” “妈,我刚做了一个梦,我获了奖,得了一个奖杯,上面还有只公鸡,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娘!真可惜的。”赵金菊梦醒了,可还恋记着她的鸡呢! wap. /111/111631/2896084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