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亮的人》 1.订婚宴 包厢房门被打开,当江赫走进来时,迟嫣听到身侧的母亲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她盯着眼前精致的碗碟,心情复杂。 母亲向来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当即第一个起身,用最大的热情迎接这位便宜儿子,她笑得太刻意,保养得当的脸皱纹清晰可见,皱在一块像极了一张蜘蛛网。 迟嫣抬头,看他们寒暄。几年没见,江赫变化不大,他永远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得体端正,像极了公园门口的雕塑。 他称呼她母亲南星为“南阿姨”,语气不算亲热,但也不至于太冷漠,脸上笑容不咸不淡。 迟嫣注意到他的目光略过她母亲,看向她。 她抿了抿嘴,对他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江怀最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场合,他是在儿子高考后才将南星娶进门的,那时候的男孩心思没那么敏感细腻,再说当时前妻去世已经一年多,他自认已经给了儿子足够多的缓冲时间。再婚后,江赫对南星一直客客气气,没表现过过分的抵抗情绪,然而近些年他就是感觉出父子是渐渐离心了。 他想修复父子关系,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方法。 “哥哥。”江鸣看到江赫,从椅子跳下,快速冲到江赫面前,显然比见到迟嫣时热情得多。 江鸣今年8岁,作为爱情结晶,他在江家受到的关注理所当然最多,南星一边笑着喊小儿子慢点儿,一边招呼大儿子落座。 迟嫣看到这一幕,轻轻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周家明问。 迟嫣看了未婚夫一眼,摇了摇头,把笑容慢慢收起。 江赫落座,正好在迟嫣正对面,两人眼神碰巧对上,她声音清脆地叫了声:“哥。” 江赫闻言,可能有些惊讶,许久才点了点头,笑道:“恭喜。” 南星看到这一幕,笑逐颜开,连忙说着:“起筷起筷,来,小周,吃个虾……” 众人这才想起来,今晚的主角是迟嫣跟周家明。 江怀给江鸣夹了块鱼肉,看向迟嫣:“小嫣跟小周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我们那边的习俗是订婚后一年才能领证。”南星笑着抢答。 实际上,这场订婚宴是南星一手包办的,迟嫣根本没想整这么麻烦,婚礼她都没想过办,更何况订婚宴,但她母亲规矩多。 江怀这么多年一直扮演着公平公正的慈父角色,闻言笑了笑,又状似无意地提醒南星:“皇朝苑那套房子的钥匙你给小嫣没?” 南星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放到迟嫣面前:“这套房子是我跟你江叔叔一点心意,妈知道你们全国各地跑,你们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房子是全新的,带硬装,软装还没做,妈妈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风格,这里面除了钥匙还有一张卡,给你们装修用的。” 母亲笑容灿烂,眼角却泛红,迟嫣共情能力一向较差,她不明白这种场合有什么好哭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收下那盒子,笑着道谢:“谢谢江叔叔,谢谢妈。” 南星跟江怀作为长辈,又说了一些祝福话,迟嫣专心吃菜,留给周家明去应付。 在场专心吃菜的还有另一个人,江赫刚下飞机就往这边赶,算起来今天有两顿饭没吃了,肚子饿得厉害,那头嫁女父慈子孝,他这边只顾着埋头吃,甚至还抽空给江鸣剥了只虾。 饭局到尾声,南星去结账,今晚一个个都喝了酒,不适合开车,在酒楼门口已经有两位代驾师傅等着,想来这也是南星的安排。 迟嫣看着她搀扶江怀的背影入了神,南星曾经是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嫁给江怀后便辞了职,一心一意当起富太太,这些年她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江怀的生活起居。 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吗? 两辆车,南星跟江怀江鸣上了一辆,另一辆则给了剩下这三人。 江赫坐上副驾驶,把后座留给那对情侣。 车厢内很安静,谁也没说话,周家明觉得这氛围太奇怪,侧头看了迟嫣一眼,却只见到她的后脑勺,她正望着窗外发呆。 关于她的家庭,周家明大致了解过,重组家庭,成员比较复杂,她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弟弟听她提起过几次,哥哥倒是没怎么说过,见今晚两人互动并不热情,他估摸着这两人应该不熟。 江家的房子在旧城区,一栋临江小洋房,车子驶入车库,三人下车。 迟嫣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不长,也就几个寒暑假,房子在江鸣上小学的时候翻新过,外面没什么变化,里面的装修全部推倒重来,原本就陌生的家,这下更陌生了。 “江赫,小嫣,你们的房间在三楼,阿姨都已经打扫干净了,被子床单全部换新的……”南星对他俩道。 迟嫣突然想到什么,她微微皱起眉,一抬眼,见江赫也正看着她。 两人可能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进了房,周家明连夸道:“你家这装修一看就是李秉持大师的手笔,太有他的个人特色了。” 迟嫣脱下外套,挂在墙上,眼睛扫过房内四周,精致整洁得像酒店,一点家味也没有。 “李秉持的设计费可不低,没想到你家还能请上他……” 迟嫣闻言,转过身看他,表情严肃:“严格来说,这不算我家。” “我看你妈妈对你挺好的。” 迟嫣没搭话,她按住墙上的按钮,窗帘缓缓被拉开,巧的是,右前方那扇窗的窗帘正好同时打开。 江赫站在窗后,正注视着她。 2.余光 隔天,迟嫣醒来已经快11点,周家明不在房内,洗漱完下楼,见他坐在一楼客厅办公。周家明是家居设计师,自己开工作室,虽现在是国庆长假,但对于他这种没有固定办公时间的人而言,假期有等于无。 迟嫣倒了杯温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正在玩飞盘的兄弟俩。说是兄弟,实际上这俩人看上去更像父子,江赫跟江鸣相差22岁,年龄上倒也对得上。 “你也出去玩玩儿吧……”周家明在她身后道。 “不玩,不会玩。”迟嫣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那你吃早餐,南阿姨给你留了一份在厨房。”他说完,又问:“我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你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这张稿来来回回修改了快十遍……”周家明抓了把脸,抱怨两句,又将头埋进电脑屏幕。 迟嫣正想离开,身侧干净明亮的玻璃突然“嘭”一声,她循声望过去,看到笑得一脸恶作剧的江鸣。 正在接电话的江赫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姐,出来陪我玩。”江鸣大叫。 迟嫣迟疑了好一会,还是放下杯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哥不停接电话,太扫兴了。”江鸣不满,向迟嫣投诉。 话音刚落,江赫挂了电话,朝他们走来。 “放假了还这么忙?”迟嫣看着他,淡淡笑问。 “不是公事。”江赫顿了顿:“私事儿。” “继续玩继续玩。”江鸣叫道。 “我没玩过。”迟嫣兴趣缺缺。 “这个又不难,一个两个都这样,扫兴!”江鸣耍起脾气,踢了两脚草坪,听到汽车声,又一溜烟朝大门跑去。 迟嫣对这个被娇惯坏了的弟弟没多少好感,算起来这些年他们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 江鸣一走,院子里剩下迟嫣跟江赫,相对于她的局促,他显得淡然许多。 “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一见面就听说你要结婚。”他道。 得知南星要办订婚宴时,迟嫣便猜到母亲会把江赫叫回来,一是为了讨好江怀,江怀最爱的就是大团圆的戏码,可惜这么多年她跟江赫回家的时间总是错开的。二嘛,她想求个安心,想让江赫亲眼看着迟嫣名花有主。 多少年了?大概有5年了吧,南星这心就没安过一天,自从撞破这对“兄妹”的“奸情”,她便终日提心吊胆。即便迟嫣跟周家明已经谈了好几年,感情稳定,可只要一天未成婚,她悬在嗓子眼的心就落不回原地。 “你呢?我听说你也快了。”迟嫣回道。 “你妈告诉你的?”江赫嘴角下撇,迟嫣跟他在一起那么久,知道这是他不悦时下意识的动作。 “嗯。” “她倒是关心我。”这语气明显是阴阳怪气。 “她可能还想我们能同时结婚,这样忙一回就行了。”迟嫣调侃道。 江赫闻言,双眼落在她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迟嫣盯着他的脸,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于是她很快移开目光。 江赫倒是若无旁人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妈的算盘打空了。” 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率先进了屋。 正午阳光毒辣,迟嫣盯着他的背影,身子微微发抖。 饭桌上,江怀又开了瓶白酒,看得出他是真高兴,边喝边嘱咐:“这回一定要住到假期结束啊,这么多年难得一次人齐……” 南星把余下的酒杯满上:“都陪你爸喝点儿。” 周家明酒量一般,但氛围烘托到这里了,还是硬撑着上。 一小杯白酒下肚,迟嫣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他别逞强了。 “别给他倒了,他喝不了。”适时挡住南星给周家明倒酒的手,转而递上自己的酒杯:“我陪江叔叔喝。” “咱们家里这些小辈,就小嫣酒量最好,江赫都得靠边站。”江怀举杯跟迟嫣相碰。 江赫气定神闲地吃菜,闻言表情毫无变化。 “女孩子会喝那么多酒干嘛?”南星嗔笑道,又拿起公筷给江赫夹菜:“江赫,阿姨记得你就喜欢吃这家店的醋鱼,刚刚出锅的,你试试。” 重组家庭最怕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但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端水大师,导致的结果便是一个个客气得过分,倒少了那份人情味。 这顿饭唯一一个吃得高兴的估计只有江鸣。 “这样的饭还得吃……10顿。”迟嫣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越想越绝望,拍了拍一旁闭目养神的周家明:“要不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答应了你妈妈,住到7号。”周家明嘟囔道。 “那你自己住吧。”迟嫣从床上爬起:“我现在订票……” 腰突然被搂住,迟嫣被迫坐了回去,周家明从身后紧紧搂住她,头搁在她颈窝:“再住多几天吧……我都快忘了家是什么感觉了,虽然你不喜欢这里,但我觉得挺好的。” 有人根据你的口味煮早餐,有人对着你嘘寒问暖,有人费尽心思就为了让你待在家里别走……这对于父母双亡的周家明来说,他的感受跟迟嫣的截然不同,他很是贪图这点短暂的温暖。 迟嫣沉默,周家明又道:“我不知道你跟你妈妈有什么心结,但是这两天据我观察,她绝对是爱你的,咱们在一起这么久,天天待在一块,我就没见你平时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过时过节也不回家……” 半晌,迟嫣才低声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这晚,周家明因为喝酒,早早便睡下,迟嫣却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干脆起身,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三楼有个大露台,在房间右侧,穿过一条走廊便到,推开露台门,见到闪烁的火光,她才意识到那里有人。 “睡不着?”江赫的声音在寂静如水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迟嫣像做贼心虚一样,站在原地没往前走。 江赫掐了烟,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穿了件及脚踝的白色睡裙,一头长卷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突然出现在这里,心脏不好的能被她吓死。 “嗯。”迟嫣清了清嗓子,朝他走去。 还未被完全掐灭的香烟还剩下一点余光,她突然伸出手,捏住那半截香烟,放进自己嘴里。 “你以前最讨厌烟味。”他盯着她熟练抽烟的模样,淡淡道。 “以前是多久?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会变。”她嗤笑。 迟嫣靠着围栏,手夹着香烟,仰头望天。 今夜的月亮格外亮,看来明天又是个大晴天。 “你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她突然问。 如果说她对这个家是感到陌生,那江赫对这个家绝对算得上厌恶,这些年,听母亲说,他每年回家待不上两天便走,偶尔能留宿一晚都是恩赐。 江怀也是近两年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掩耳盗铃,原来江赫这些年对他再婚的事耿耿于怀。 “老头三高,也不知道还剩多少日子。”他淡淡道。 迟嫣笑笑:“第一次见到有人咒自己父亲。” “你当好你的大孝女就行了。”江赫盯着她的脸,嘲讽道:“我的事,不用你指点。” 迟嫣也不恼:“我听你这话,是还在怪我?” “5年了,要是在街上重新碰到你,我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来。”他道。 3.干呕 迟嫣回到屋内,碰巧周家明醒来上厕所,经过她身边时,身子一顿,俯过身在她嘴边闻了闻:“出去抽烟了?” 迟嫣“嗯”了声,越过他朝里边走。 房内开了盏落地灯,那灯就在全身镜旁,迟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裙摆有一块地方脏了,估计是方才靠着围栏沾上去的。 她对镜脱衣,脏了的长裙扔在地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一次性内裤。 周家明上完厕所回来,看到这一幕,没多大反应,躺回床上玩手机。 迟嫣套上新的家居服,掀开被子上床。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周家明摆弄手里的手机,迟嫣盯着天花板,微微出神。 她跟周家明在一起三年,在性事上,除了第一年稍微有些激情,余下两年做爱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技巧一般,对这事不热衷,久而久之迟嫣也有些排斥。 某些时候他会像做任务一样问她:“咱俩好久没做了,今晚做吗?” 多次糟糕的体验让她的嘴下意识拒绝:“不了吧,我有点累。” 拒绝的次数多了,周家明说她性冷淡,但这正合他意。 周家明总说他俩是灵魂伴侣,是柏拉图,非常神圣,不靠身体交流,却能时时刻刻如热恋般。 迟嫣问过自己,她真的是性冷淡吗?她曾经也有过疯狂纵欲的日子,只是这些往事不能对周家明说。 后来,在周家明反复的强调下,迟嫣慢慢说服了自己,她就是性冷淡,她不需要靠性来维持跟他的感情。 说起来,除了这一点不和谐外,周家明是一位很适合相伴度余生的伴侣。他们性格互补,工作上互相帮衬,他除了是她的爱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在今晚见到江赫后,那些回忆如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重映…… 迟嫣闭上眼,发现黑暗中,江赫的脸被无限放大,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被他随意一抓,凌乱的发丝四起,倒增添了一些野性。他的眼睛像他母亲,深眼窝,欧式双眼皮,睫毛非常长,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被他双眼吸引,你会觉得他深情。 可到了床上,尤其在他快射的时候,他注视着你,你会觉得害怕,因为他的深眼窝像两个巨大的深渊,仿佛要将你吞噬。 两人在床上切磋过那么多次,迟嫣已经能准确判断出他什么时候想射——当他双眼眯起,睫毛忍不住轻颤的时候。 迟嫣靠着想象,让自己差半步就高潮。 她感觉到下体有液体流出,阴部一阵瘙痒,紧接着,她快速翻了个身,双腿分开,夹住被子一角,找到最敏感的一点,缓缓地磨。 她努力回想今夜的江赫,他穿了什么衣服?好像是藏青色睡衣,又像是墨绿色,夜色太深,她没看清楚。比起5年前,他瘦了些,以前迟嫣咬他那些肌肉时,他会故意收紧,硬邦邦的让她下不去嘴,可现在的他看上去清瘦不少,她心想,也不知道那些肌肉还在不在。 江赫可是能一只手把她拎起来,让她整个人悬在半空挨肏的。 迟嫣把脸埋在枕头,在快感达到顶峰时死死咬住下唇。 她不想让周家明知道她正在自慰,想着别的男人自慰,那男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而此时全神贯注打王者的周家明根本不知道身旁的未婚妻刚刚发生了什么。 高潮后,迟嫣虚软地瘫在床上,她心想,南星这次真的错了,她不应该把江赫叫回来。 分手后,她狠下心再不跟他见面,怕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一旦见面,她的情绪便会受他牵引,直至失控。 这一夜的梦里全是江赫,他们在三楼的露台做爱,她被他按在玻璃墙上,墙后站着周家明,她浑身赤裸,双腿被迫分开到极致,江赫一手夹着烟,一手掐着她的腰,硕大的肉棒在她穴口进进出出,肏得她止不住浪叫。 周家明发疯一样砸墙,可江赫似乎把他当成催情工具,冲撞得更加用力,一下下像是要把她往死里弄。而她毫无羞耻心地配合他,娇喘着让他再重些。 下一秒,场景转换,他们一同出现在A市的公寓,他们曾经在那套80平的公寓里同居了一年多。 那时候的江赫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平日里也总是加班到半夜,可这不妨碍他回到家后会把她从睡梦中吻醒,在她半梦半醒间把肉棒放进她口中。 迟嫣已经全然忘记怎么口交,当他的顶端撞上敏感的喉口时,她干呕出声。 干呕声惹怒了他,套也没戴便开始横冲直撞。 肉贴着肉,即便是在梦中,迟嫣也能感觉到那一丝丝真实到可怕的触感。 被子下,她双腿不由自主地分开,希望他能畅通无阻地进入。 最后那一刻,江赫满满当当全射进她穴内。 迟嫣在极大的满足中醒了过来,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周家明的睡颜。 她怔愣片刻,缓缓坐起身来,无助地环住手臂,头深深埋进臂弯。 梦里有多充实,醒来就有多空虚。 一看手机,这才7点半,睡意全无,干脆起身。 楼下很安静,迟嫣以为没人在,却见梦里那个男人正背着她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他身上穿着运动服,应该是刚晨跑玩。 迟嫣握住扶梯把手的手紧了紧,想着要不还是回房算了。 男人可能有所感应,转过身来,望向她,语气温和:“吃不吃早餐?我刚刚多做了一份。” 迟嫣只好下楼。 所谓的早餐就是一杯热牛奶,两片烤吐司。 职业原因,迟嫣跟周家明通常睡到十一二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这两样。”她吃了口干脆的吐司,调侃道。 江赫把一罐巧克力酱移到她手边,那是江鸣的最爱。 迟嫣舀了勺巧克力酱涂抹到吐司上,再将另外一片盖上去,形成一个简易三明治,口感好了不少。 吃到一半,已经差不多饱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继续将两块吐司吃完,然而一大早起来吃这么甜腻的东西,在一口牛奶下肚后,胃瞬间发起抗议。 迟嫣捂着嘴干呕。 江赫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她。 “你……”他话刚出口,被另一把女声打断。 “怎么回事?”南星快步下楼,往日优雅不再,狼狈地扶着迟嫣捂住嘴的手,扬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吐?” 接下来她的话让两人愣在当场。 “你该不会是有了?”南星焦急问道。 4.初夜 “我就是吃撑了。”南星在江赫面前这样大惊小怪,迟嫣觉得难堪,她不耐地解释道。 南星的眼神在二人脸上徘徊,这些年来,虽然江赫对她一直客客气气,该有的礼数都有,但说实话,她打从心底里怵这位继子,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一张窗户纸,这张纸是她的遮羞布,只要哪天江赫有心戳破,她这么多年苦苦维持的体面将会一去不复返。 南星是感激江赫的,因此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当好继母的角色。然而如今她面对的,是已经脱离家庭财务独立的成年男人,而不是当初那个依附家里生存的大学生。 她重新把视线放在迟嫣身上,她的女儿性格像极了她父亲,懦弱,耳根子软,没主心骨,她充分拿捏住她性格的弱点,以此控制她这么多年。 原以为那场噩梦已经消散,可今天见他们坐在一块吃早餐,南星仿佛一下子回到5年前,她开始慌了。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江赫收起餐具,对母女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南星目送他离开,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她才拉开椅子坐下。 “你们……”她试探地开口。 “谁们?”迟嫣抿了口牛奶,淡淡问道。 “你跟……家明。”南星改了口:“要不提前把证领了吧?” “你不是规矩一套一套的吗?非得搞个订婚宴。” “这是我们那边的习俗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星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压低声音:“再说了,妈妈这也是在给你争取多点家产。” “家产?”迟嫣掀开眼皮,抬眼看她。 “你江叔叔答应了,订婚一份,结婚一份。” 迟嫣了然,挑了挑眉,半晌,才道:“你多给我一份,江赫就少一份。” “你倒不用同情他,这家里边以后他最少也能分一半。” “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江鸣能争得过江赫?”迟嫣嗤笑。 “什么争不争的,多难听。”南星握住迟嫣的手,为难道:“你也别怪妈妈偏心,这些家产毕竟是你江叔叔挣的,他能给你这么多,该知足了。” 南星总是说,在她心里,迟嫣跟江鸣手心手背都是肉,迟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肯定更疼更爱。 曾经迟嫣对这话坚信不疑,可如今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江鸣才是她的金宝贝疙瘩,是她富贵的通行证,是她稳住地位的筹码。 而她呢,顶多算是个听话的拖油瓶。 周家明说她这些年不爱跟母亲亲近,那是因为迟嫣越来越清醒,接触的世界广了,才发现母亲并非真的如她所言那么爱她。反而她看清了南星的本质,她是那个最自私的人。 越清醒就越痛苦,于是干脆远离。 “我回去补觉了。”她丢下这句话,没看母亲脸上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三楼,迟嫣在门口站定,迟疑片刻,还是没有回房,转而走向另一边。 等了一会门才被打开,迟嫣望着江赫疑惑的脸,一下有些尴尬。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他退后一步:“进来吧。” 江赫的房间比她的大一些,目测多个十来平,她知道在这方面不应该有争宠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腹诽,南星这个端水大师也就表面功夫做得好。 “有事?”他问。 “周家明在睡觉,我怕吵醒他。”她道。 “你就不怕我在睡觉?”他问。 “你运动完一般会先洗澡……”她脱口而出。 江赫愣了一下。 依稀听到浴室传来水流声,迟嫣浅笑道:“你去洗澡吧,我一会就走……”顿了顿,她又道:“还是你觉得不方便?那我现在走。” 她走没两步,手臂被他握住。 迟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等我一会儿。”他松开手,淡淡道。 他进了浴室,迟嫣大胆打量起他的房间。 行李箱被放在衣柜旁,衣柜空荡荡的,衣服都没拿出来,他就没想过要长住,估计很快就要离开。 沙发背放着他的睡衣,她走近一看,是藏青色,鬼使神差,她将它拿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久违的熟悉的味道。 这间房,曾经也是江赫的房间,只是那时候没这么大。 他们曾在这里共度过无数个夜晚。 大二结束那个暑假,他们在这个房间里交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迟嫣对那个夜晚印象深刻,那天晚上江怀带着南星外出用餐,那是他们的初恋纪念日,对的,南星和江怀互为彼此的初恋,只是后来分开,各自组织家庭,在江怀丧偶后,活了半辈子的两人重燃爱火,毅然决然要重新结合,弥补当年的遗憾。 那晚,家里没人做饭,江赫提议出去吃,可迟嫣犯懒,也许是经期快到,她浑身酸疼提不起劲,于是打发江赫出去买饭。 两人正值热恋期,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开车跨越半个区去买她最喜欢的那家韩式炸鸡。 那会《来自星星的你》火遍大江南北,炸鸡跟啤酒是标配,于是江赫也买了一些酒。 两人若无旁人地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着炸鸡配啤酒,迟嫣的酒量随父亲,一直都不错,但那晚,一瓶半啤酒下肚,她晕乎乎地靠在他身上,像是醉了。 江赫不清楚她的酒量,见她脸颊两坨红晕,一摸,有些烫,便拿开她手里的冰啤:“喝不了就别喝了。” “好热……”迟嫣唇齿不清,整个头埋进他脖颈:“你把空调调低点儿。” “遥控器不在这边,你坐好,我去拿遥控器……” “不用了。”她的手突然环住他的腰,娇声道:“你别走,我就想靠着你。” 江赫便一动不动任由她靠着。 好一会儿,他突然听到她说:“江赫,我好热,你帮我把衣服脱了吧?” 这句话就像个开关,打开他身体里深埋多年的欲望。 他的头突然凑近,嘴唇相距不够两厘米。 迟嫣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江赫……”尾音被他吞进嘴里。 他们接过无数次的吻,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疯狂。 他没有立即脱去她的衣服,而是将手掌从T恤下摆探入,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往上,一点一点地试探。 迟嫣仰头承受他暴风雨般的激吻,舌尖被他吸得生疼,乳尖被冰凉的手掌握住时,她才回过神来。 湿吻被中断,她整个人被按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江赫眼神凶狠,如同在她乳房上侵犯的手,无师自通,他懂得用指尖拨弄乳头,用掌心缓缓地磨蹭,五指大力地揉捏。 迟嫣垂眸,从大敞的领口看到他的手是如何侵犯自己的,瞬间动情。 淫液像经血一样不受控地往外流。 20来岁的男孩,抱着她,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上三楼。 房门刚合上,她的T恤落地,紧接着是白色的蕾丝内衣,牛仔短裤。 当他的手摸上内裤的边缘时,迟嫣感觉到他在抖。 她其实也害怕,见他没再继续下一步,于是低声道:“要不……算了吧。” 这句话很明显刺激了他,下一秒,迟嫣被扔在他那张一米五的床上。 江赫像头回偷腥的猫,急切得很,他双目猩红地盯着她的穴口,难以想象这么窄小的地方怎么容纳他的性器。 “唔……”小穴被含住,冰凉的舌尖刷过皱褶,迟嫣吓得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带着哭腔道:“江赫,我害怕……” 他适时握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地哄:“别怕,我不会弄痛你的。” 鼻尖蹭着阴蒂,舌头快速刷过一张一合的小穴,他无师自通,用尽办法取悦她。 直到亮晶晶的液体不受控地往外流,江赫才快速脱去衣物。 当他拿出一盒崭新的安全套时,迟嫣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早有准备。” “迟早的事儿……”他在她耳畔哑声笑道,说完含住她的耳垂。 耳垂是迟嫣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这会被逗弄,她身体抖得像筛子。 因为有了大量前戏,他进入时并不困难。 没有想象中钻心的痛感,迟嫣暗夸自己天赋异禀。 事后,迟嫣枕着他赤裸的胸膛,问道:“你真是第一次吗?” 江赫闻言,亲了亲她的额头:“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 “可是你弄得我好舒服,不像新手……” “那再来一次?”他眼睛亮了亮。 “不行,疼。” “什么时候舒服?什么时候疼?”他问。 “刚进去的时候疼,感觉胀胀的,有点酸痛,但是适应之后,又有种被填满的满足感,你进去得越深,那种满足感就越强烈。” 江赫听她说完,被子下的手又忍不住在她下体乱动。 “这样吗?”他问完,手指缓缓插入穴口。 迟嫣条件反射地夹紧腿:“你出来呀……” “不舒服吗?”他一脸无辜地问。 “我听说第一次不能做太久。” “为什么?”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久才嘟囔:“我怕明天下不了床。” 这话算是对他最大的赞赏,江赫埋在她体内的手动了起来,缓缓地抽插。 他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强迫她仰头跟他接吻,另一只手极尽逗弄,插得她娇喘连连。 那晚,她是他怀里累到睡过去的,睡前不忘提醒:“你记得把我送回房啊……” 隔天醒来,迟嫣发现她还躺在他的怀里,她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连带着薄被被掀起,身侧裸睡的男人没了遮挡物,跨间苏醒的巨物对她抖了抖,像是打招呼。 “怎么了?”江赫艰难地睁开眼,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不舒服。 “我怎么睡在你的房间?”她低声道。 “他们昨晚没回家。”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回大力一扯:“再睡会儿。” …… “迟嫣?” 有人在叫她,迟嫣回过神来,缓缓转身,看到神清气爽的江赫。 她眼神无法聚焦,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 “发什么呆?”他又问。 眼前的男人跟记忆里的男孩长着同样一张脸,可迟嫣就是没办法将他们对上号。 记忆中的江赫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但在她面前,是会赌气会撒娇的少年。 眼前的江赫,对她跟对外人没有区别,他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温度。 她刚想说话,他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江赫越过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你什么时候回来?”女人的声音不小,屋内又安静,迟嫣听得准确无误。 “明晚。”江赫回。 “行,我在你家等你。” 挂下电话,他侧头看她。 “你明天就走了啊?”迟嫣勉强笑笑。 他没搭话。 许久,迟嫣听到他说:“迟嫣,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一套,一点长进都没有。以前我吃你这套,现在未必。” ———— 单机的感觉好难受,大家多多留言哇~ 5.嫁妆(上) “听你这话,你还在怪我呢?”她没恼,反而轻笑问道。 江赫可能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不太妥,他转瞬换了表情,恢复一贯的温和:“过去了。” 这三个字一出,迟嫣脸上笑容当即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跟他说那些话,难堪的情绪让她匆匆留下一句 “我走了”,说完快步离开。 屋内,周家明还在睡,迟嫣和衣躺在他身侧,心乱如麻。 或许她也应该离开,在江赫之前,最好就是今天。 她猛地起身,将挂起的衣物一一解下,扔在行李箱上。 周家明被她吵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一大早你吵什么呢?” “我们现在就回去,你那稿客户不是催得急吗?在这里你也没心思干活。” “现在才几点……”周家明看了一眼表,苦笑道:“8点半不到,就算要走也不能这么早吧。” “我查一下最早的票……”她又折回床头柜上拿手机。 周家明长手一伸,按住她的手,问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迟嫣挣了两下没挣开,遂放弃,叹道:“你不觉得待在这里特别难受吗?” “哪里难受?不觉得。” “你不是那么迟钝的人。”迟嫣甩开他的手,大力坐在床上:“这个家没一个人待见我,包括我妈。” “她要是不待见你,会送你一套房?”周家明笑了:“那个地段我查了,不便宜,还都是小洋房,值不少钱呢。” 迟嫣觉得他这笑容有些刺眼,她闷声道:“那房子我不会去住的。” “那也可以租出去啊,你不就是干这行的吗?”他来了兴致:“找天咱们去看看那套房吧?我打算今年就把它装修了,至于风格……就按照你喜欢的原木风来……” 他说完,见迟嫣没搭话,又试探地问道:“你觉得呢?” “再说吧。”迟嫣抿了下嘴,心不在焉道。 回笼觉醒来时又到午饭时间,这一觉睡得昏昏涨涨,接连做了好几个梦,一会是江赫失踪,一会是她迷路在茫茫雪原,一会又变成南星将他们堵在床上…… 一个比一个荒诞,这觉还不如不睡。 餐桌上,南星提起:“我让外婆找人算了一下日子,明年1月18号挺好的,要不你们就那天先去把证领了吧?” 迟嫣扒饭的手一滞。 周家明自然没意见,他本来就想着先领证,婚礼可以慢慢安排,他笑逐颜开:“我可以。” 迟嫣下意识去看江赫,却只看到他低头喝汤,像是对这件事全然不在意。 她突然想起他那通电话,也许他像她一样,早已经开始新生活。 迟嫣低低“嗯”了声。 南星激动得连说了三句“太好了”。 “妹妹都要结婚了,江赫,你的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啊?”江怀端起大家长的范儿,把矛头一下指向儿子。 “也快了。”他放下汤碗,淡淡道。 意料之外的答案,江怀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再过段时间吧。”他答。 “今年过年……”江怀肉眼可见的欣喜:“就今年过年带回家吧。” “再说吧。”江赫没给确定答案。 “双喜临门啊。”南星又开始了。 这是氛围最好的一顿饭,每个人都很开心,除了迟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本应该是最开心那一个,可心里就是提不起劲。 饭后,周家明见她面色不太好,关心问道:“不舒服?” “有点反胃……”她低声道。 “家里应该有胃药,我问问妈。”他倒自觉,妈都叫上了。 “不用。”迟嫣摇头:“喝点热水就行了。” “那我给你倒杯热水。” 南星看着相处亲密的情侣,唇角上扬,她对殷勤的周家明很是满意,把迟嫣交给他,她是放心的。 至于江赫……她看着客厅沙发上正聊着天的两父子。 江怀经营着一家红木家具厂,几年前成立了个人品牌,在各大家私城都有实体店,这些年发展趋势向好,年利润可观。钱越赚越多,身体却越来越差,他如今三高,平日里必须靠药物压制,工作起来早就力不从心。他的家业需要有人继承,江赫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然而江赫大学学的是金融,如今在A市一家证券公司已小有成就,他根本没想过继承家业这种事。 迟嫣是外人,江鸣还小,江怀眼下只能尽力说服大儿子,然而他就是油盐不进。 “你要是不回来,就是盼着我早点死。”江怀就差以死相逼。 “我看您中气十足,一顿还能喝半斤白酒,肯定死不了。”江赫缓缓道。 江怀闻言,气得心脏闷疼,见硬的不行,便走怀柔政策:“只要你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公司的事我也绝不会再插手,一切都让你全权做主。” “您怎么就是不明白……”江赫摇头,眼神如炬:“从我大学毕业那天,我就没想过再跟你有什么经济往来……” “你这是什么话?”江怀满脸震惊,声音不自觉变大。 所有人听到声响,都往这边看。 “我预约了下午去看我妈,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说完,他没去看父亲脸上什么表情,径直离开。 江赫一离开,迟嫣拉了拉周家明的袖口,两人心照不宣,也往外走。 南星连忙倒了杯水,端到江怀嘴边:“喝点水,别气出毛病来了。” “你刚刚也听到了……”江怀接过水杯,苦笑道:“他还真是没把我当老子啊。” 人家两父子之间的事,南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嘴,于是四两拨千斤:“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命没有你好,嫣嫣是个好孩子,听话,不像江赫,又轴又倔,你别看他表面上对我恭敬,心里不知道得多恨我……”江怀叹道,顿了顿,又道:“要是嫣嫣也是我的孩子那该多好。” 南星闻言笑笑:“迟嫣也就表面上看着乖巧,其实很有想法的,有时候能把我气死。” “她那个民宿品牌做得怎么样了?”江怀放下水杯,问道。 “挺好的,规模越做越大,现在都扩张到10个城市了……” “这些都是她跟你说的?” 南星面露难色:“那倒不是,我偷偷关注了她的短视频账号……” “你给我看看……” 6.嫁妆(下) 迟嫣带着周家明毫无目的地闲逛,江家那栋小洋房走出来便是江边,恰逢黄金假期,沿江路游客不少,周家明牵紧她的手,时不时将她往怀里带,就怕玩轮滑的孩子撞到她。 “江赫跟他爸关系好像一般?”周家明突然问道。 “人家父子俩的事,外人怎么会知道。” “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周家明感慨:“确实挺复杂的。” “所以我说了,赶紧走吧。” 周家明专心按手机,没听清她说什么,半晌,抬头看着她道:“要不就今天去看看那套房子吧?” 迟嫣正想说话,他扬了扬手机:“我打车了。” 皇朝苑距离这里大概4公里,并不远,20分钟便到小区门口。 周家明看上去比迟嫣还雀跃,有时候迟嫣觉得,他对毛坯房的热爱远远超过对她。 “说真的,对比精装交付,我还是更爱毛坯房。” 打开密码锁,进了屋,迟嫣有一瞬间恍惚。 她对房子,对家,有非同常人的执念。 父母都是清贫的教师,在南星改嫁之前,迟嫣在她父亲那套教师宿舍住了18年,不到60平的两房一厅,楼道破旧,屋内装修也简单,她的房间紧挨着父母,因为隔音不好,他们那边说话时,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她一个985本科生决定去做民宿创业时,没有人看好,除了周家明,周家明是她的合伙人,他负责装修,她负责营销,两人各司其职,硬是用了不到5年的时间便把品牌做起来了。 这套房是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目测有150平,朝向好,视野也绝佳。 “这里拿来做民宿太可惜了,要是能自住那该多好。”周家明抚摸着电视墙,对她笑道。 “你想都别想。”迟嫣拒绝。 “我知道你停不下来。”周家明搂住她,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把‘聚舍’开遍全国是你的梦想……” 周家明拿出手机,他一看到房子便有大把的热情,心里的想法都想趁热记下来。 迟嫣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收手,于是留他一人在屋内,她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其实说是露台更合适,面积不小,比她父亲那套旧屋的客厅还大。 怪不得南星义无反顾地投奔江怀,钱的力量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 就如同现在,当她看到这套独属于自己的房子,她突然对南星跟江怀心存感恩。 露台风很大,深埋在记忆中的往事被风吹动,她再一次陷入回忆中。 当年,南星在祈求她跟江赫分开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不要破坏妈妈的幸福行不行?” 南星让她在母亲跟男友之间二选一,她选择了前者。 江赫得知她要分手的缘由,问她:“那她就能心安理得地破坏你的幸福?自私是最不需要成本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向她学学?” 大概是因为南星说过:“江赫想过跟你结婚吗?他可能就是跟你玩玩,可是妈妈跟江叔叔已经结婚了,还有了江鸣,如果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妈妈这后半生怎么过?要么你江叔叔跟我离婚,要么我永远在江家抬不起头来,你不能这么自私!” 母亲让她不要太自私,江赫希望她能自私点。 他们把最难的一道题抛给她,又希望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答案。 当江赫听到她的选择,他冷静得过分:“你别后悔就行。” 他像是看准了她迟早有一天会后悔,且等着这一天到来好狠狠嘲讽她。 这么多年,迟嫣总拿“生我养我的母亲肯定比江赫更重要”来自我说服,直到她清醒意识到,母亲所谓的爱都投放到江鸣身上。到头来,她母爱没得到,自己的爱情也弄丢了。 如果当年她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今天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迟嫣当下这样问自己。 收回复杂的思绪,她回了屋,对正在手机上比划的周家明道:“我下去走走。” “行,别走太远,我搞完了给你打电话。” 她这栋楼估计是楼王,正对花园,迟嫣心不在焉走着,过马路时没留意到一旁的来车,急促的刹车声传来,她才回过神。 惊魂未定,见车上下来的人,脸色越发难看。 “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一脸愠色的江赫,有被抓包的窘迫,于是先发制人。 “你能来,我不能来?”他道。 迟嫣恍然大悟:“你在这个小区也有房子?” 话音刚落,身后单元门跑出来一个胖胖的男人,穿着制服,看样子应该是中介。 “江先生吧?”胖男人伸出手,跟江赫握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见您。” 迟嫣满肚子疑问。 “租户现在在上面等您签合同呢。”中介道。 “我先停车。” “行行行,那我在这里等您。” 江赫离开,迟嫣看着那中介:“他是业主?” “对啊,江先生在这小区有三套房,限购前买入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不过之前都是别人代他办理,这次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三套……迟嫣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江赫很快回来,看到她跟中介正在聊天。 “原来你是5楼的业主,江先生的房子在6楼……”那中介笑眯眯道。 “走吧。”江赫打断他们的谈话。 迟嫣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们上楼,江赫对此倒是没说什么。 租户是一对年轻夫妻,对装修很满意,对房租倒是有点想法,女主人问江赫:“能不能便宜点?” “你想便宜多少?” “500?” “可以。” 可能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女主人愣了一下。 很快签订好合同,胖中介带着租户高高兴兴离开。 “你刚刚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迟嫣皱眉道:“财大气粗。” “500在我眼里确实不算什么钱,再说了,他们一看就刚毕业没多久。” “你还是个慈善家。” 江赫没搭理她的阴阳怪气,绕着房子看了一圈,租户都换了三任,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这里。 “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回这里了?”迟嫣问。 “我每年会回来给我妈扫墓。” “我是说……长住。” 江赫转过身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赫。”迟嫣忐忑地开口:“如果我说,我有点后悔了……” 她没把话继续往下说,她觉得江赫能明白她的意思。 许久,他才道:“晚了。” 迟嫣眼眶一热。 “周家明还在楼下等你。”他提醒道,语气淡漠。 迟嫣把眼泪逼了回去。 “下次见你,可能是我婚礼的时候了。”她说完,又问:“你不打算给我备份嫁妆吗?好歹你是我哥。” 7.陪我 迟嫣很少对着江赫叫哥,初次见面时两人已经成年,他们的感情轨迹从来就没朝兄妹的方向走过。 除了在床上,江赫有这方面的癖好。 起初迟嫣觉得他变态,叫不出口,江赫便变着法子折磨她,比如在她攀顶前不上不下的时候,非要她呻吟着叫“哥哥”才肯大力抽插,给她个痛快。 放荡和保守都是相对的,从小到大被约束在乖女孩模具里的迟嫣,一步一步被江赫调教成一个世俗眼光里的荡妇。 “哥哥”这个称呼,则成了他们欢爱的暗号。 这次见面,迟嫣一反常态,她能在饭桌上,在眼下,大大方方地喊他一声“哥”。 这让江赫觉得非常刺耳。 “你要什么?”他沉声问道。 “我得想想。” “那你尽快,明天我就回A市了。”他淡淡道。 迟嫣还想说什么,手机震动,她瞥了眼屏幕,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我下去找你。”那头周家明问。 迟嫣沉吟片刻:“单元楼门口等吧,我快到了。” “行。” 门被合上,江赫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合同,又端详了会,这才离开。 迟嫣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到周家明。 “你怎么从楼上下来?”周家明好奇。 “刚刚碰到个熟人。”她心想也没什么好瞒的,顿了顿还是道:“江赫。” 周家明一下就懂了:“看来你那继父还是有些家底在的。” “那是他的。”迟嫣正色道:“你千万别觉得跟我有半点关系。” 周家明笑笑,没再说话。 一直到晚饭时间,江赫才回家,迟嫣拿着碗从他身边走过,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烛火味。 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迟嫣陪过他去祭拜他母亲,她知道,每到这样的日子,江赫浑身上下便会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江赫母亲死于乳腺癌,去世时不过43岁。那年江赫17岁,刚刚高考完,因为担心母亲,他考了高中生涯的最低分。母亲去世的前一晚还在叮嘱他一定要复读,去上个好学校,他理应有灿烂的人生。 隔年,他真的如愿考上了母亲当初帮他挑的学校,然而拿到录取通知书没多久,父亲告诉他,那个女人要进门了。 江赫知道,父亲跟初恋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系,这件事是母亲乳腺癌的直接诱因。 他们表现得非常坦荡,尤其是父亲,在面对江赫外公外婆的呵斥时,他半点心虚都没有。 那年本应该是最快活的暑假,然而南星带着个土了吧唧的女孩登堂入室,青春期哪个女生不爱美?可他真的没见过她那样的,穿着嫩黄色短T,白色七分裤,齐刘海几乎盖住她的眼睫毛。 他看着那个比他局促紧张的女孩,既厌恶又同情。 然而,当第二天他再见到她时,发现她形象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长发被剪至锁骨,齐刘海变成修饰脸型的八字刘海,她身上穿了件剪裁简单却极其修身的卡其色连衣裙,一看就不便宜。 江赫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很白。 她依旧局促,但是她赏心悦目,于是那点厌恶没有了,只剩下同情。 南星为了跟他父亲在一起,跟丈夫提出离婚,眼前的女孩眼下的处境跟他其实是一样的。 他从来不会对弱者拔刀相向。 饭桌上,江怀突然问迟嫣:“嫣嫣,你有没有兴趣到叔叔的公司上班?”他笑道:“我看了你的短视频,发现你对家私设计这一块还挺了解的。” 这问题直接把迟嫣问住。 江家这份产业,江怀从来没跟她透露过半分,这会突然提起,除了想刺激江赫,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她脑子里快速飞转,打算找一个完美的理由拒绝。 “迟嫣大学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南星见她迟迟未表态,出来打圆场。 “现在大把人做着专业不对口的事,不懂可以慢慢学的嘛……”江怀笑呵呵道,话音一转:“叔叔今天就表个态,你要是有意向,随时欢迎你来,我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你好好想想。” …… 周家明轻轻把房门关上,一转身便拉住她,他低声问道:“刚刚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答应?” 迟嫣按了两下太阳穴,今天一整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疲倦。 “你觉得我能答应吗?”迟嫣撇了撇嘴角:“一个拿我刺激他儿子,另一个……”估计是想让她做江鸣的垫脚石。 迟嫣不想把对南星的猜疑直接说出来,因为她觉得周家明未必能感同身受。 “你就是太爱思前想后。”周家明像是话中有话:“这样很容易错过很多东西的。” 迟嫣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挣开他的手去拿衣服:“我先洗个澡,今晚得早点睡。” 她洗完澡出来,发现周家明不在房内,拿过手机,看到他十分钟前发了条信息:“有个朋友来这边玩,我们今晚聚聚,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迟嫣扔了手机,侧过身看向窗外,右侧那间房阳台灯亮着,她咬唇思考片刻,还是朝门口走去。 这回门很快被打开,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他沉默地退后一步,她无声地进门。 “想到要什么礼物了?”江赫问。 过道灯只留了一盏,光线正好打在他脸上。迟嫣望着他的脸怔愣半晌,才缓慢踱步至全身镜前,她看着镜子内的他,缓缓摇了摇头。 “今晚……”她说:“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去你爸爸公司,你不用担心我会抢你的东西。” 这话听起来耳熟。 “10年前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江赫笑了,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露出笑脸。 “是吗?”迟嫣皱了皱眉:“没印象了。” “要真是我的,你抢不走。”江赫看着她:“我对老头的公司没兴趣。” “那个工厂,有一半是你妈妈的。” 听她提起母亲,江赫变了脸色。 “我要说的就这些。”迟嫣对他点了点头:“我走了。” 她走没两步,被他叫住:“等等。” 她回过头看他。 “陪我坐一会儿。”江赫哑声道。 8.尘埃和月亮 今夜的江赫终于跟迟嫣记忆中的他有重迭之处,这熟悉的感觉来自于他身上的脆弱感。 大概没人知道,陪伴江赫走出丧母之痛的,是那个他厌恶又同情的拖油瓶。 那年,两人同时高考完,又同是一个省不同市的理科生,更巧的是,他们被A市同一所985高校录取。 江怀对此很高兴,给他们举办了隆重的升学宴。 南星对这种场合如鱼得水,哪怕她是不受待见的二婚,处处遭冷眼,但她还是能体面地应付。相反迟嫣怕极了这种场合,她看着众星捧月般的江赫,越发想把自己的脑袋缩进窄小的礼服领口中。 趁没人注意,她逃出宴会厅,找了个安静的露台待着。 她不喜欢身上勒得呼吸不过来的礼服裙,也不喜欢戳得她眼睛刺痛的假睫毛,更不喜欢饭桌上江家亲戚看她的眼神。 他们把她当成攀上枝头的野凤凰,殊不知她才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迟嫣对着夜色想呐喊,满腔郁火,可最终还是默默掏出耳机,隔绝一切喧嚣最好的办法就是戴上耳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闻到香烟的味道,一转身,就看到正在抽烟的江赫。 从小到大,迟嫣接受的是传统而严肃的教育,在她眼里,抽烟染发打架纹身的人属于社会浪荡子,她不明白江赫这样一个好学生,怎么会抽烟? “听什么歌这么入神?”他问。 迟嫣扯下一边的耳机,转移问题:“你怎么也出来了?” 她闻不得烟味,说完便咳了起来。 江赫盯着她半晌,掐了烟,朝她走近:“剩下的都是生意人……” 迟嫣没说话,只是把另外一只耳机也拿了下来。 两人并肩站着,一个向下望,酒楼门口迎来送往,热闹非凡,一个望着月,表情凝重。 “你今晚开心吗?”还是迟嫣打破沉默。 “不开心。”江赫回答得很快,随即他把问题抛回给她:“你呢?” “我也不开心。”迟嫣顿了顿,叹了口气:“我觉得很尴尬。” 南星越是以女主人自居,她就越别扭,江怀越是把她当自己孩子看待,她就越不自在。 “我不喜欢这里,我也不属于这里。”她黯然道。 “你为什么不跟你爸?”江赫问,说完可能怕她误会,于是又加了一句:“你成年了,应该可以自己做主。” “我妈不肯。”迟嫣艰难地说道:“她看不起我爸,不可能让我跟着他的。” “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他的问题,她微微诧异,思忖片刻,才道:“性格很火爆,爱抽烟爱喝酒,业务能力强,他带的都是重点班……” “你在他班上?” 迟嫣点头。 “那挺惨的。”江赫直言不讳:“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都得被他管着。” “确实。”她苦笑:“我跟异性说多几句话都不行,每天就只能学习学习学习……” “你现在跟当初到我家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 迟嫣闻言,扭过头看他:“我妈太迫切要我改变了,都没问过我适没适应……” 说完,她又抿唇笑笑:“这些话好像不应该对你说。” 江赫觉得她弯成月牙的双眼中,那里面的悲伤像是快要溢出来。 “你刚刚听的什么歌?我站在你身后很久你都没发现。”他转移话题。 迟嫣把屏幕对准他的脸,王菲的尘埃。 那晚,江赫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听着这首歌,少女的愁绪无法藏匿,都在歌词里。 在江家,迟嫣从不娇纵跋扈,从不发表想法,从不表露情绪,她总是努力把自己当成透明人。 那一夜的外露,是两人第一次某种意义上的交心。 升学宴后,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江怀给了江赫一笔钱,让他带上迟嫣出去玩玩,当毕业旅行。 “你要是不想去,别勉强。”他对迟嫣道。 “去北京吧。”她却道。 跟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生出去旅游,这对迟嫣而言是从所未有的体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妈能放心?又在想,如果这事被她爸知道了,估计得当场气死。 “你说,他们是不是想二人世界,所以故意把我们支开?”飞机上,迟嫣望着窗外连绵的山脉,问江赫。 “也不是不可能。”他淡淡道。 “该不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俩给我们整出个弟弟妹妹……”说完,她才觉得不妥,连忙去看江赫。 江赫倒是没多大反应,只道:“这种事,我们也拦不住……” 她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你已经成年了,就算能力还不足,心理也要强大起来。”江赫道:“你要有即便脱离家庭也能生存下去的技能和勇气。” 或许那个时候开始,江赫就已经有和家庭割席的心思了,于是大学毕业后,他再没拿过江怀一分钱。 迟嫣从回忆抽身,盯着身旁男人的侧脸,她心里暗道江怀从来不了解儿子,激将法对于江赫来说根本没用。 “我刚刚想起以前一些事……”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想到什么?”江赫看向她。 她没答,反而问:“你现在还会想起以前的事吗?” 他沉默,脸上神情变化莫测,迟嫣不急,等他回答。 “偶尔会。”他淡淡道:“比如今天,祭拜我妈的时候……” 江赫第一次带迟嫣去祭拜他母亲,是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后,他当时欢喜又忐忑。 欢喜的是,他正在把女朋友介绍给家长,他跟迟嫣一直是偷偷摸摸在一起,他们的关系无法向江怀跟南星公开,母亲可算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忐忑的是,他怕母亲不喜欢迟嫣,毕竟迟嫣是南星的女儿,而他知道,母亲恨极了南星。 只要不去想母亲,他就能纯粹地爱迟嫣,可只要想到母亲,他便开始矛盾。 最后,他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来自我安慰,母亲一定是希望他幸福的。 于是那之后的每一年,他都带着迟嫣去墓园。 最后一次,在迟嫣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里,他跟母亲说:“我可能会跟迟嫣结婚,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虽然她还不肯把我们的关系公开,但我会想办法说服她的……下次带她来见您,可能她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 然而,江赫没想到的是,那之后没多久,他们便分开了。 …… “好久没去跟阿姨聊天了。”迟嫣忐忑道:“她知道你快结婚了,应该很开心。” 江赫突然笑了,笑容些许无奈,他拧过头去,没再看她。 “周家明对你怎么样?”半晌,他问。 “挺好的。” “那就跟他好好过日子吧。”江赫说:“别老想从前的事了。” 9.偷情 迟嫣抚摸着身下床单的皱褶,脸蹭着柔软的枕头,睫毛轻颤,两行清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 当她走投无路向周家明取暖的时候,江赫在哪里?他在干什么?这五年,她为了忘记他,屏蔽他一切社交账号,从不联系他,南星更不会主动向她提起他,只有偶尔从江怀江鸣口中听到这个人的一些消息。 他不想回忆过往,她其实能理解的。从江赫的角度看,本就是她先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她跟周家明感情稳定,原以为就这样平淡走完一生也是幸福,可为什么一见到江赫,她便理智全无?尤其是今晚的他,她离开时,见他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喝酒。 那背影萧瑟得让她的心抽疼。 手机震动,迟嫣抹了一下泪,打开一看,是一条信息。 “老婆,我今晚喝多了,到朋友那儿凑合一晚,你先睡别等我。”是周家明。 迟嫣拉过被子盖住头,在密闭昏暗的被窝里闷了好一会,在窒息之前掀开被子,用最快的速度下床,甚至鞋都来不及穿。 她再一次敲响江赫的房门。 门后,江赫一身酒味,看着眼眶微红的她,皱了皱眉:“还没睡?” “睡不着……”她的声音打颤。 江赫留意到她赤着脚:“有事?” “我想进去说。”她咬唇。 进了屋,她合上门,死死盯着他:“江赫,嫁妆……我想好了。” 他脸色变了变:“说吧。” 她向前两步,就在两人几乎身贴身才停下。 迟嫣仰头,盯着他的嘴唇:“我想跟你做一次。”她一字一句道:“最后一次。” 江赫垂眸看她。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性冷淡。” 说完,没等他回应,她踮起脚,含住他的唇。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唇很凉,带着麦子的清香,迟嫣几乎是在闻到他的味道那一瞬,身子已经软了三分。 江赫今晚喝了不少,但不至于理智全无,他的手适时掐住她的腰,将她带离,沉声问道:“你干什么?” 迟嫣眨了眨眼,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她压抑问道:“你真的不懂吗?” 江赫盯着她楚楚可怜的脸,嘴唇动了动:“我不懂。” 迟嫣的手放在他的背上,收紧,整张脸贴在他怀里:“江赫,你就没想过我吗?” 也许是这饱满深情的问话震住了他,这回江赫任由她抱着,没再将她拉开。 “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忘了,可是这次见面……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哪怕周家明睡在我身边,梦里也全都是你……” “等明天,我离开了,你会发现,你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怎么会没变化?”她抽噎:“今晚你别推开我好不好?” 四目相对,江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这是酒精在作祟,体内的兴奋因子在乱窜,怂恿他更进一步。攥紧的拳缓缓松开,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帮她把眼泪擦干。 下一秒,他主动低头,吻上她。 得到回应的迟嫣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激动地搂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她的睡衣很好脱,没过多久,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江赫,你手速怎么还是这么快……”她躺在他身下轻笑,然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转瞬变脸。 见她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江赫俯身,咬住她的唇:“在想什么?” “我就是紧张……”她别扭道。 “这么多年没做过?” “不是。”她摇头,又道:“周家明技术没你好。” “周家明”三个字带着魔力,瞬间将江赫该死的胜负欲激起。 他的头埋在她双乳中,含住一颗乳头,含糊道:“他一看就不行。” 迟嫣想笑,可是太舒服了,江赫在前戏的耐心上,确实是周家明远远比不上的。 光是被他含住奶头,她的水已经弄湿了床单。 所以,她不是性冷淡,只是做爱的对象不对。 她眼神无法对焦,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感受着飘飘然的快感。 江赫把她两颗嫣红的乳头含得立起,颤巍巍的模样很是馋人。 他凭着记忆,舌头刷过乳沟,很快便听到她低低叫出声。 敏感点倒是没变,他轻笑,故意快速用舌头来回舔,直把她舔得叫“不行。” 江赫终于好心放过她,手抬起她双腿,帮她把内裤脱下。 那内裤已经湿得不像话,恐怕挤一挤还能滴水。 “谁说你性冷淡?”他凑近芳香的私户,鼻尖蹭了蹭因激动而凸起的阴蒂,哑声问道。 “周家明……”她带着哭腔回答:“我跟他做,从来没高潮过。” 舔穴的男人顿了顿,随即更加疯狂地将她吞噬。 很快,迟嫣被他的舌头送上第一波高潮。 他的手跟舌头甚至还没插入过,单单靠舔,就能把她舔到尖叫着喷水。 久违的性高潮让迟嫣许久都没缓过神来,如果天花板有一面镜子,就能照出她此时放荡的模样。 双乳晃动,双腿大张,舌头不受控地伸出,像极一条濒死的鱼。 江赫被她喷了一脸,抬手擦了把脸,双目猩红地盯着她嫣红的穴口,忽地深入一指,快速抽插。 “江赫……”迟嫣娇声喊他:“换个姿势。” 他秒懂,转而将臀部对准她的头。 迟嫣将他的裤子退下一半,掏出他已经肿胀的阴茎,胡乱塞入口中。 多年未见的性器,在她的逗弄下,很快便失控,精关一松,全部射进她口中。 迟嫣被满满当当射了一嘴,诧异又惶恐。 江赫闷吼过后,脸上表情难看到极点,尤其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后。 “把嘴闭上。”他呵斥:“吞下去。” 迟嫣乖乖听话,将口中液体全部吃下肚子。 见她乖巧的模样,江赫心情好不少,重新覆在她身上:“没有套……” “今天是安全期。”她低声道。 他自己撸了两把,硬挺的性器抵在她的穴口,蹭了蹭她的淫液:“你想好了?” 迟嫣没答,手主动握住那硬得发烫的肉棒,低喘道:“哥哥,进来吧……” 一听到这两个字,江赫当即缴械投降。 龟头艰难地一寸一寸进入,她一边吸气一边喊疼。 “怎么还是这么紧?”他眼神暗了暗,嘲讽道:“周家明果然不行。” 迟嫣尖利的指甲划着他的背,闻言主动挺起下半身:“别折磨我了,直接插进来吧……” “怕你受伤。”他的手放进她口中,搅了几下,待指腹全是她的口水才抽出,转而涂抹在她的阴蒂上:“急什么?怕被他发现?” “他今晚不回来……” “怪不得……” “噗嗤”一声,他整根插入。 迟嫣紧致的小穴一下吃进他的巨根,胀得她心随之往下一沉。 江赫比她舒服多了,忍不住闭眼享受这一刻,半晌才睁眼,俯身吻住她,一边抽插。 也许是太久没做,也许是偷情的快感胜过一切,这一次的性爱堪称完美。 阔别多年的兄妹二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往死里逗弄对方。 攀顶那一刻,江赫问:“抽出来还是射进去?” 这种话一般也就走个过场,迟嫣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 “射进来吧,哥哥,都射给我啊……” 10.酸涩 敲门声传来时,江赫正将疲软的阴茎从迟嫣体内抽离,两人身体均一僵,面面相觑。 仔细听,这敲的不是他的门,而是她的。 “睡了吗?嫣嫣?”是南星的声音。 迟嫣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眼神求助身前的男人。 江赫抽了两张纸递给她,气定神闲道:“怕什么?”顿了顿,又问:“你房间关灯了吗?” “我忘了……”她喉咙发紧,刚刚出门太匆忙,她是真忘了灯有没有关。 他垂眸,重新坐回她身侧,分开她双腿,捏着那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帮她清理私处。 “明天要是她问起,你就说睡着了……”他盯着她被精液灌满的穴口,淡淡道。 迟嫣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南星再疯也不会闯进江赫的房间,再说了,她未必会往这方面想。 她把心思重新放回他身上,修长的手指在她体内变着方向弄,明明已经累极,但经他无意的挑拨,她身子又开始给反应了。 江赫察觉到她的异样,抬头看了她一眼。 “还想来?”他哑声问道。 “不了。”迟嫣缩了缩肩膀:“有点疼,是不是破皮了?” “有一点……”他顿了顿,又问:“如果被周家明发现,你打算怎么解释?” “他不会发现的。”她说。 “为什么?” 说到这个,迟嫣心有些戚戚然,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无性婚姻的心理准备,在跟江赫上床前。 可时隔五年,再次尝到高潮的滋味,这往后的日子,她还能自欺欺人下去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原本想把周家明的情况说给他听,可想想还是收住了:“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江赫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你妈走了……” 房间外又安静了下来。 这话听在迟嫣耳朵里,是另一层意思,这是逐客令。 “那我回去了。”她掀开被子,浑身赤裸下了床。 江赫盯着她弯腰捡衣服的背影,腰肢向下,臀部抬起,亮晶晶的穴口像是永不知足的深渊。 他凝视着那深渊,深渊也正在凝视他。 江赫有一股冲动,想叫她别走了,可她很快便把衣服穿好。 迟嫣扭头看他,一边将头发从领口抽出,一边对他笑了笑:“我走了。” 江赫对她点了点头。 浴室内,迟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没化妆,可就是感觉容光焕发,果然,一次完美的性高潮,胜得过世间千万补品。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满足。 依旧梦到江赫,只是这个梦过于美好痴缠。 梦里,她回到他们在A市的家,炖汤的香味扑来,她拉开厨房门,见他正站在岛台前,身前是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他正在全神贯注处理公务,身后汤锅正咕噜咕噜响,冒着热烟。 他从屏幕抬头,见到是她,对她笑了笑:“汤好了,我再炒个菜,很快就能吃饭……” 那是很多年前的日常,可在这个梦里,迟嫣早已经不是那个18岁少女,她激动地一把将他抱住。 “怎么了?”他声音带着笑意,满是宠溺。 “江赫,你别离开我……”她蹭着他的胸,不停说道。 “我怎么会离开你?”他亲吻她的发顶:“做噩梦了?” “你以后会不会有别的女朋友?会不会把我忘了?”她将他搂得更紧,带着哭腔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他拉开她,见她眼里含泪,不忍地低头,含住她的唇,慢慢地亲吻。 迟嫣的手从他腰上改搂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紧密无间贴上他,她吻得又急又霸道。 很快,她感觉到他下体快速肿胀,硬邦邦地顶着她。 下一刻,江赫将抱起,放在岛台上,就在他的电脑旁。 “要在这里做吗?”他松开她的唇,哑然笑问。 迟嫣双目失神,恍惚地点头。 “那你动作小点,我怕电脑摔了……”他说:“帮哥哥把裤子脱了……” 迟嫣弯腰,帮他褪去短裤。 “今天怎么这么乖?”他含住她的耳垂,一手握住她的奶子,一手来到她的阴穴,缓缓插入。 “只要你喜欢,我永远都会这么乖……”她半眯着眼,沉溺于他的侵犯。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可不像你……” “你别说了,快进来……”她双腿大张,缠上他的腰,手主动握住他的阴茎,胡乱地蹭着阴蒂,越急越坏事,龟头戳得她生疼,就是对不准口。 江赫被她弄得快受不了,大掌覆上她的手,帮了她一把。 “江赫……” 迟嫣猛地从梦里惊醒,一头扎进现实中,她茫然四顾。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身旁也没江赫。 是个梦。 混沌间,她以为昨晚在他房间里的性爱也是梦,连忙拉开裤子,手探入,摸到受伤的穴口,痛感传来,这心才定下。 她匆匆洗漱完下楼,见周家明也在,正跟江鸣在玩PSP。 江赫不在。 “快吃饭了……”南星从厨房出来,见她一脸倦色:“昨晚没睡好?” 迟嫣心不在焉地点头。 “我昨晚看你很早就睡下了。”她嘟囔:“都睡了快12个小时了……” 话音刚落,楼梯传来声响,迟嫣看过去。 江赫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随后快速移开。 迟嫣也连忙垂眸,南星就在身侧,她不想这么快暴露,以免节外生枝。 饭桌上,江赫对江怀道:“公司有急事,我下午回A市。” 江怀拿着汤勺的手一顿:“这么快就要走?” 南星也附和:“这才回来没几天……” 江赫笑笑:“还有100来天过年了,到时候又能见了……” 江怀放下碗,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一声不出。 迟嫣的心也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她想起那个电话,根本不是公司有急事,他只是急着回去见某个人。 一想到这里,她的胃口比江怀还差。 …… “你在看什么?”周家明站到她身后,跟着她的目光往下望。 江赫正在把行李箱放进车后箱,其余一家三口站在一侧欢送他。 “你哥要走了,你不下去送送?”周家明问。 迟嫣没搭话。 行李搬完,江赫对着父亲说了句什么,又对南星江鸣笑了笑,接着转身朝身后的车走去。 在他打开车门后,似乎想到什么,手一顿。 他抬头,望她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一眼很急促,快到除了迟嫣估计没人留意到。 黑色轿车出了大门口,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迟嫣才回过神来。 “我们也走吧。”她疲倦道。 “你昨晚没睡好?”周家明留意到她脸色不好。 “嗯。” “我正要跟你说,我朋友给我推了个客户,他打算在A市一个景区里搞个民宿。”周家明笑道:“这可是个大单,咱们去一趟A市吧?” 迟嫣收拾行李的手僵住。 “我知道你不喜欢大城市……”周家明谆谆诱导:“这民宿在郊区,风景跟空气都特别好,我看了一些照片,觉得你会喜欢,怎么样?去不去?” 半晌,迟嫣才答:“去。” 11.迷雾 隔天,迟嫣跟周家明也离开江家,前往A市。 周家明雇主的民宿在A市郊区,巧的是,这里离迟嫣的大学不远。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如今被建成景区,大片仿唐建筑群拔地而起,小桥流水,颇有古韵。 他们的落脚点在那位雇主的另一家民宿,刚好就在她学校的南门口。 周家明知道她在这里毕业,放完行李,问她:“一会儿陪你逛逛校园吧?你们学校饭堂好不好吃?要是还可以的话,咱们以后的饭有着落了。” “以前我还在读书的时候,饭堂一般般,不过现在听说开了个新的美食广场。” “现在的学生是真幸福啊,生活费也多,不像我们那会儿……”周家明说完,又问:“你读大学的时候生活费多少?” “我妈是按年给我的。”迟嫣想了一下:“一年好像是三万块,太久了,记不大清。” “那你比我幸福多了……” 周家明还在说什么,迟嫣没听进去。 她想起读大学那会,她的生活费是她妈给的,江赫的生活费是他爸给的,他俩的钱是一样的,两个人加起来能在这座消费不低的城市过得很滋润。 他们在一起后没多久,江赫在这附近一个小区租了套公寓,周末的时候,他们大多数时间就在那里度过。 那是迟嫣第一次布置自己的“家”,她找了许多设计图纸,东拼西凑,凑出了她想要的风格。在装修这一块,江赫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全部按照她的意愿来。 他们手头上钱不多,又想要达到不凡的效果,那时候有个同城论坛,上面的装修板块迟嫣经常逛,于是发了个贴想收一些二手家具,没想到得到极大的响应。 最后,她用极少的钱,给自己布置了个理想的家。 这些年,迟嫣住过不少房子,可最让她舒心的,还是那套公寓。 时隔多年,不知道那套房子怎么样了?在他们分手后,江赫还继续住在那儿吗? 她突然有种冲动,想去看看。 午饭过后,周家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迟嫣对他道:“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周家明随意问道。 迟嫣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随便走走。”她支吾道。 “行。”周家明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他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便是忘我的状态。 出了门,扫了辆共享单车,凭着记忆,往那个小区的方向走,小区名叫鸣翠华庭,距离学校也就一公里远,很快,她便来到大门口。 这附近又新盖了几个小区,到处都是连锁中介店,她刚停好车,已经有好几个人上来派传单。 她仔细一看,传单上的楼盘根本就不是这附近,而是一些更远的山卡拉盘。 进了小区,她熟门熟路来到单元楼。6楼,按下电梯后,她发现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在加速。 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无意义且病态,但她就是忍不住想上去看一眼。 电梯打开,她往右手边走,走到尽头那间便是。 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按下门铃。 音乐声响起,直到结束,都没人开门。 她又按了一遍。 门依旧紧闭。 身后倒是传来开门声,迟嫣转过身,见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这老太太她并不认识,印象中这一户是对年轻夫妇。 “阿姨。”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好。”老太太看向她:“有事儿吗?” “这一户……租出去了吗?”迟嫣指了指身后的门。 “租出去了,咱们这小区不愁租。”老太太嗓门大,说完问道:“咋地了?你想租?” 迟嫣摇头:“我来找朋友的,可能跑错栋了。”她道:“刚刚按了门铃,没人开。” “这家不经常住人,我来这儿快两年了,就只见过他两三回……” “谢谢阿姨,我先走了。” 迟嫣下了楼,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5年了,里面的租客也许都换了好几个了,就算那门打开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买了杯拿铁,找了个位置坐下,这座城市很大,大到她从这里到市区开车要一个半小时,这座城市很小,小到她只需花一个半钟时间就能见到他。 可见面了又能如何呢?去质问他为什么睡完就走?还是去逼迫他跟现任分手? 这心好像又被剜走了一块,香醇的咖啡入喉只剩下苦涩。 迟嫣打开微信,突然发现,她早就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完了。 在咖啡因的诱导下,她在搜索栏里输入那串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点下“发送”这2个字后,她发现,不需要他验证,他们已是好友。这意味着,这么多年,他从未删过她。 手掌心有薄汗,手微微发抖,她点开他的朋友圈。 内容是空白的,他仅展示近半年的朋友圈。 迟嫣既激动又失落。 下一秒,手机震动,她退出一看,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把我加回来了?” 迟嫣看着这几个字,喝了口咖啡,定了定神,过了好一会,才回:“没想到你这么多年手机号没变过。” 等了很久,那头再没回复。 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把她憋死。 迟嫣在对话框里输入“我在A市”,她死死盯住这四个字,最终还是一个一个字删去。 回到民宿时,她就像缺了六魄的野鬼,整个人像是被抽空,轻飘飘的。 周家明匆忙从电脑屏幕抬头:“今晚跟客户吃饭,你陪我去吧?” 迟嫣倚着墙,拧开一瓶矿泉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去不去啊?”周家明又问了一句。 “我好累。”她轻声道。 “你最近怎么老是累?该不会是有了?”周家明笑得邪气。 迟嫣咽下口中冰凉的水,撇了他一眼:“上一次做还是半年前吧?” 周家明听她语气哀怨,连忙合上电脑,走到她身后,一把搂住她:“我明白了,这是在怪我没交公粮。” 说着,手在她胸前抓了两把。 迟嫣突然想到什么,一把将他推开。 “怎么了?”周家明一脸疑惑。 “今晚你自己去吧,我突然想到点事……”她说完,便匆匆出了门,连外套也没拿。 迟嫣在路边拦了辆车,上车便道:“去最近的药房。” 司机看了她一眼,才启动车子。 她坐在车后座,闭上眼,心里数着时间,越数头越疼。 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在药房门口停下,迟嫣飞快下了车,打开门时因为惯性,险些撞到人。 “您好,需要什么?” “避孕药。” “紧急避孕药还是?” “事后48小时那种……”她说话的声音在抖。 结了账,问店员要了杯水,迟嫣快速吞下一颗。 药下了肚,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惶恐不安。 江赫内射了,她这个时间点才服药,如果真的不幸中招……怎么办? 出了药店,迟嫣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药房居然就在鸣翠华庭楼下。 她迎着风走,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冷得发抖,脚步加快,想跑到马路边上拦车。 这个点刚好是下班时间,来往无空车,正当她打算走回去时,身前有车停下。 车窗摇下,出现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脸。 江赫看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12.饭局 迟嫣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回答他方才的问题:“周家明在这边接了个单……可能会待几个月。” 江赫启动车子,目视前方专注开车,没再说话。 “我还没说要去哪里……”迟嫣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顿了顿,又问:“你怎么会来这边?” “回学校有点事。”他侧头看她一眼:“你去哪里?” “我也回学校。” 怕他误会,她又加了一句:“我现在就住那边,南门口。” 他点了点头。 过没多久,江赫把车直接停在民宿门口,迟嫣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他闻言挑了挑眉:“我今晚在这边有个饭局。” 那不就巧了。 更巧的是此时周家明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到迟嫣,连忙上前:“你刚刚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你看你外套也没穿,这边太阳一下山冷得很……” 说完,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江赫。 “江赫?”周家明笑了笑:“又见面了……” 他目光在两人之前扫了一下:“你送迟嫣回来的?” 江赫“嗯”了声。 “江赫,你也到了……”一把清亮的女声响起,迟嫣身子僵了一下,她记得很清楚,这就是那晚江赫电话里的人。 她循声望去,见到一个高挑美艳的女人。 “我本来还想给你们介绍一下,没想到你们认识啊……”女人笑道:“赶紧进屋吧,快开吃了……” 饭局就在民宿一楼的阳光房。 “最近大厨请假了,咱们就吃火锅吧?”女人笑笑:“现在天气冷,吃火锅正合适。” 周家明笑着附和:“我就喜欢吃火锅……” 四人落座,因为是圆桌,每个人坐下的位置间隔都有些远。 “忘了自我介绍。”女人八面玲珑,笑容可掬:“我叫杨晓斐,你们叫我晓斐就行……大家都是同龄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迟嫣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笑起来两颊有两个小梨涡,这两个小洞在她美艳的脸上不但不突兀,还增添了一些纯净天真。性感又可爱,她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五个字。 她很有魅力。 “这就是迟嫣吧?”杨晓斐喊她的名字:“成俊跟我说过,’聚舍’就是你的品牌,一会我还得好好跟你取一下经……”成俊就是周家明那个朋友,这个单子便是他介绍的。 迟嫣笑笑:“我那就是小打小闹。” “谦虚了啊……”杨晓斐用公筷下了盘牛肉:“这牛肉新鲜,现宰的,你们尝尝……” 周家明给迟嫣夹了两块,见她脸色不太好,这才想起来:“我回房给你拿件外套……” “不用。”迟嫣摇头:“吃火锅很快就热了……” 周家明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想给她暖暖。 迟嫣觉得不自在,抬眼去看江赫,却见他根本没往他们这边看,倒是杨晓斐一脸促狭看着他们。 “听说你们快要结婚了,这段时间要备婚是不是很忙?我的活儿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杨晓斐道。 周家明笑得一脸甜蜜:“不算太忙,‘方兴未艾’的设计稿一定准时交……” 杨晓斐笑笑,看向江赫:“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认识家明,我还从成俊那儿绕那么大圈子才把人联系上。” 她对江赫说话时,语气明显亲昵。 迟嫣嘴里的牛肉像树皮,越嚼越不是滋味。 “我也就比你快几天认识……”江赫放下筷子,淡淡道。 “江赫是迟嫣哥哥,我们也是这次国庆假期回家才第一次见……”周家明补充道。 “哥哥?”杨晓斐笑容微僵,表情变得古怪,她看向迟嫣。 迟嫣勉强笑笑,没搭话。 杨晓斐又去看江赫,很快,她恢复方才的笑脸:“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不瞒你们说,‘方兴未艾‘江赫也是股东,不过他向来不管这些事儿,都是我在负责……” 迟嫣咽下嘴里的牛肉,笑笑:“江赫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他爸也放心了……” 杨晓斐怔了一下,正要开口,被江赫抢先了去:“我跟晓斐的事,我会自己跟家人说,不用你多嘴。” 这话火药味十足,且不体面,连周家明都有些诧异江赫为何突然这样。 迟嫣的笑脸再也坚持不下去,她面无表情道:“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 这顿饭在兄妹二人的臭脸中飞快结束。 回了房,周家明抓住迟嫣问:“你跟江赫吵架了?” “我跟他能吵什么架?”迟嫣甩开他的手。 “那他刚刚为什么让你下不来台。”周家明气道:“什么玩意儿……” 迟嫣见他为自己抱不平,内心苦涩,转身上前抱住他,她的头埋在他颈窝,闷声道:“周家明,有你真好……” 迟嫣知道自己可耻,她再一次被江赫抛弃了,于是又从周家明处汲取温暖。 这一夜,迟嫣又做梦了,梦里她正在参加江赫跟杨晓斐的婚礼,江赫笑得很开心很幸福,她从未见他那么幸福过…… 心脏骤疼,她猛地醒了过来。 台灯的光线让她双眼一时没适应过来,迟嫣把头埋进枕头,待冷静下来,她听到有声音从浴室传来。 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几声闷哼。 迟嫣很快明白过来,周家明正在浴室自慰。 他宁愿自慰,也不碰她。 迟嫣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荒诞又可笑。 浴室内,周家明看着射在墙上的精液,长舒一口气,比起做爱,他更喜欢一个人撸管,撸管又快又舒服,做爱他得顾另一半舒不舒服,费时费力讨好对方,完了还可能达不到彼此想要的效果。 迟嫣什么都好,就是在床上时不够妖娆,明明她身材皮肤都是绝佳,可她像是很排斥那种事,身体总是又冷又僵硬,一开始他还耐心地把前戏做足,可不管他怎么弄,她似乎都不舒服,好几次要靠润滑剂才能进去,时间久了,他对这种事也就不热衷了。 周家明吹干头发,走出浴室,见床上凌乱一片,原来躺在上面的女人正倚靠着窗抽烟。 窗户被打开,冷风吹进来,吹得他一阵哆嗦。 周家明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尴尬:“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迟嫣咬着烟嘴,抽了口,烟圈缓缓吐出后,才答。 “刚刚来了点感觉就……” “你不用跟我解释。”迟嫣淡淡道:“自慰又不犯法。” 周家明走近她,叮嘱了句:“别抽太多,早点睡。” 她低低“唔”了句。 13.驯服 迟嫣正逛着校园,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 “你在A市?”南星的声音故作镇定,但急促的语气还是出卖了她。 “嗯。”迟嫣驻足,看着眼前的招牌,原本这是一家本土冷饮店,如今已被某知名连锁品牌代替。 “你怎么突然跑A市去了?” “周家明接了个单,刚好就在这边。”迟嫣顿了顿:“既然你知道我在A市,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南星沉默。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跟江赫会有什么。”迟嫣淡淡问道。 “你怎么会想到这里来……”南星话音一转:“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你常年四处跑,怎么一提到A市你就这么敏感?” 迟嫣沉默。 “我看A市最近降温很厉害,你又怕冷……” “你到底想说什么?”迟嫣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 “周家明那工作在哪儿不能做?妈妈在三亚有套房子,要不你们过去玩几天?度度假散散心……” “不用。”迟嫣毫无兴趣:“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 没等母亲回答,迟嫣直接挂了电话。 周家明见房门打开,迟嫣拎着两杯奶茶进来。 “你不是从来不喝奶茶吗?”她一喝奶茶就想吐。 她只道:“突然想喝。” “对了,你妈刚刚找我,我跟她说了我们也在A市。” “知道了。” “我一会要跟杨晓斐去那边看看,你要是觉得无聊,跟我一块儿去?” 迟嫣摇头:“不去。” “那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睡觉。” “你这几天有点日夜颠倒了,作息得调一下。” “这不买了杯奶茶吗,要是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再睡。” 周家明无奈地笑笑,边收拾电脑放进双肩包里。 他离开后,迟嫣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奶茶一边抽烟,想以此提提神。 效果确实还可以,她越喝越精神,一精神,就想找点事情做。 她打开一个APP,凭借着记忆输入账号跟密码。 这是她跟江赫的情侣号。 两人的恋情无法对外公开,于是她申请了一个新账号,用这个号记录他们每一个相爱的瞬间。 迟嫣打开第一个视频,背景是她在江家的房间,屏幕里的她正躺在床上睡觉,正值夏天,她衣着清凉,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衫。被吵醒的她睡眼惺忪,爬起来见到是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撒娇:“你干什么呢?” 吊带一边的肩带滑落,露出半颗乳房,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乳波晃动越发明显。 下一秒,摄像头直接对准她的奶子,江赫隔着单薄的布料揉了一把。 “他们都出去了?”她没怎么反抗,反而挺胸,大大方方地给他弄。 “嗯。”此时江赫已经气息不稳。 迟嫣记得那天,他原本是想留她在他房间午睡的,可那时候南星还在家里,她怕被发现,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于是当家里再无他人,他便开始了他的“报复”。 “脱了……”男人声音沙哑,一手抓着DV机,一手去扯她的衣服。 迟嫣顺从他,很快便被扒干净。 “你想怎么玩?”浑身赤裸的她对着镜头笑嘻嘻问道。 “趴到窗上……”他指挥她:“过去。” 那时的迟嫣不胖不瘦,正值发育期的她有一对傲人的豪乳,没人知道,这是江赫两只手揉出来的。 她每走一步,胸前两只嫩白的奶子像兔子一样跳得欢。 “窗要打开吗?”她上半身贴着冰凉的窗户,扭过头对着他笑问。 “开。” 她乖乖照做。 “把它们露在外面……”他声音开始微微发抖。 迟嫣笑容微僵,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要玩这么大吗?” “没人会看到的,放心。”他诱哄。 “你想干什么?” “我想这样肏你。”他站在她双腿中间,抚摸着她饱满的臀,一边说着下流的话。 “江赫……这里可是三楼。”她吓得倒吸气。 “你放心,我会抓紧你,不会让你摔下楼。” 她有些怕了,抓着窗台的手发白:“不要……” 镜头突然对准她的穴口,那儿已经亮晶晶一片。 “你已经湿了。”江赫凑近她,含住她的耳垂:“其实你也喜欢这样,只是你不敢说出来……” 视频到这里便结束了。 迟嫣深陷沙发中,眨了眨酸涩的眼,任由思绪飘远。 那之后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忘。 江赫扔下DV机,前戏也没做便插了进去,那是他第一次没戴套就进去,两人都舒服得一阵哆嗦。 迟嫣半个身子露在窗外,下体被他紧紧箍住侵犯,他每往前顶一下,她的心就往下坠一次,怕死,又想登极乐。 那次,她是在恐惧中高潮的,怕到极致,快感也到极致。 江赫在最后关头抽了出来,全部射在她的屁股上。 于是有了眼下这张照片。 红彤彤的臀肉全是他的指痕,他喜欢在做的时候打她掐她,逼迫她求饶。 迟嫣一开始觉得痛,不太能理解这种癖好,久了不但能接受,还逐渐爱上。 她也明白了,这是他驯服她的手段之一。 由内至外的空虚感又来了,迟嫣舔了舔唇,手到牛仔裤拉链处,拉开后,将裤子退至大腿中间,手来不及弄湿便来到阴蒂。 他那天留下的伤还没完全好,还有点疼,指腹在阴蒂上打圈,待整颗凸起,她快速拨弄。 “江赫……”房内无其他人,她可以放心说出心里那个名字。 “江赫……”她仰着头,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手上速度越来越快。 极致的酥麻感传来,她伸出一指,插入穴中。 不够,怎么都不够,越插越空虚。 有泪从眼角滑落,越来越多,直到腮边湿透了。 迟嫣把手从下体抽出,她盯着掌心的淫液出神。 此时此刻,她必须承认,她很想江赫,想立刻见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坐起身,穿好裤子,又抽了两张纸把手擦干。 迟嫣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想见你。” 在等待他回信这半个钟像过了半个世纪,久到她差点把手机砸了。 “有事?” 看到他的回复,迟嫣激动又羞耻。 如果此时她停下,或许事情还不至于失控。 可她没那么高尚,此刻无助的她只想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有。” 江赫回:“我去找你。” “不方便。”她回完,又加了一句:“你住哪里?” 14.同居 江赫的家在市中心,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就这一个住宅区,不看价格都知道这一块的地价有多夸张,不管是租还是买,看来他这些年没少赚。 小区是酒店式管理,迟嫣拿身份证登记完,有专人带她上楼。 两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可选择的路不同,如今结果也是天渊之别。 江赫开门后,工作人员才离开。 迟嫣盯着眼前的男人,不过几天没见,然而蚀骨的思念让她的眼神大胆而赤裸。 “进来。”他说。 门在身后合上,迟嫣站在玄关处,扫视他的家。 和之前他们那套公寓不同,这里是真极简风,也是现代人追求的性冷淡风,没有多余的装饰品,空旷得像办公室,没有家味。 “喝什么?”他问:“我刚好在煮咖啡。” “不用。”迟嫣摇头。 他于是站着没动,半晌才问:“找我有事?” “有事才能找你?”她反问。 “你跑这么远过来,不会又是想叙旧?”他笑笑。 重逢之后,江赫总喜欢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和她说话。 “你跟你女朋友……”她踌躇地开口。 “怎么了?” “她知道我们……”她还是难以启齿。 “不知道。”他往客厅走,迟嫣跟在他身后,过了一会,听到他又说:“这种事,我总不能跟她说……”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她刻意停顿:“我忘了吃事后药。” 江赫脚步一窒,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她:“你那天说是安全期。” “记错了。”她笑笑。 他的脸一下凝重起来。 四目相对,他眼底是慌乱,而她则是笑意吟吟。 只是那笑容里,夹杂着一丝讽刺和怜悯。 “我的经期一向准时,还有一个星期就会来,如果到时候……”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一个什么结果?”江赫打断她的话。 “不知道。”迟嫣耸了耸肩:“这种事,我不想一个人扛着,你知道的,我身边睡着周家明,就怕哪天说梦话,把这事儿捅出去了。” 江赫垂眸,没再搭话。 迟嫣也不急,静静等他。 “这件事,是我的错。”半晌,他抬头,看着她道。 “你错什么?” 他没回答,反而道:“如果真的有了,你放心,我会负责。” 迟嫣的笑容僵在唇角。 屋内一下静了下来,没人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不知道多了多久,她才点了点头,虚虚地说了句“行”。 “但是我也有个要求。”江赫淡淡道:“这一个星期你就待在这里,不能回周家明那边。”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要不然到时候掰扯不清楚……” 迟嫣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色一下难看到极点。 “抱歉,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他笑笑,又问:“你觉得呢?” “他现在就在A市,我不回去,他会起疑心。” “这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迟嫣一噎。 她其实内心也动摇了,大老远跑来找他,不就是想见他吗?如今有这么个“正当的”理由留下来,这不正是她想要的? 可周家明那边……她多少还是心存愧疚。 江赫回厨房倒咖啡,把客厅留给她,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 然而,在她想明白前,周家明却打来电话,告诉她:“我一会要跟着杨晓斐去杭州,她有一家特别喜欢的客栈在那边,想参考那个风格……” 迟嫣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你跟我一块儿去吗?”周家明问。 迟嫣清了清嗓子:“不了,我就待在这边吧,有几个老同学也在A市,我们还想聚聚。” “也行,这趟是出差,我估计也没时间陪你玩。” 挂下电话,迟嫣轻轻松了口气。 “事情解决了?”身后有声音响起,她猛地转身,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睡客房,看看还需要什么,我找人给你送来。”他道。 她什么都不缺,就缺几身衣服。 傍晚时分,有人上门给她送衣物,全部带着全新吊牌,不大不小都是她的尺码。 “你还记得我穿什么码……”她道。 “这几年你变化不大。”他指了指阳台:“洗衣机在那边,有烘干功能。” 冬天的衣服过于厚重,一桶洗不了几件,忙活了两个钟,只搞定了一些贴身衣物。 她盯着其中一条蕾丝内裤微微出神,是他让人专门给她挑了一条这么性感的内裤? “还没洗完?”他又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迟嫣吓了一大跳。 江赫自然也看到她手里的内裤,眼神一下也变得不自然:“合适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嫣咬住下唇:“合不合适要穿了才知道。” 气氛又开始变得奇怪。 “外面冷,快点进来。”他留下这么一句话,率先离开。 晚饭时间,没人做饭,江赫打算叫外卖,问她想吃什么。 “我不饿。”下午的奶茶很顶肚,到这会都没消化完。 “不饿也要吃东西。” “我想喝你煲的汤。”她脱口而出。 他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半晌才道:“我没空。” 迟嫣抿唇:“那就叫你自己那份就行。” 他没再说话,面色不豫回了房。 曾经的江赫可以因为她一句“想喝汤”而去学习如何煲汤。 如今的江赫只会冷冰冰一句“我没空”甩在她脸上。 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 外卖到的时候迟嫣刚从浴室出来,她听到门铃声响便去开门。 “请问这里是江先生家吗?”门外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笑容甜美。 迟嫣这才惊觉自己的做法不太对,要是此时门外站着的是他的朋友或同事,她这么贸贸然开门,也许会给他带来麻烦。 如今的她,好像是见不得光的。 江赫从房间出来,见她沉着脸,从她手上接过外卖,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迟嫣自然不会把这些小情绪告诉他。 江赫真的没叫她那一份,迟嫣半躺在沙发上,盯着他坐在餐椅上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委屈。 这种落差感本不应该调起她委屈的情绪,毕竟两人分开这么多年,他凭还得什么惯着她? 可当这一刻来临,原来江赫真的不再惯着她,原来他已经习惯把背影留给她,原来他对她真的再无半分偏爱…… 迟嫣心脏一抽一抽,疼得厉害。 江赫用完餐,扔掉垃圾后,返回客厅:“你要是饿了,冰箱有速食水饺。” 她点头。 她根本就不爱吃饺子,他知道的。 他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迟嫣见他看了眼屏幕后回了房。 他在跟谁打电话?杨晓斐吗? 这一晚,他都待在主卧,再没出来过。 洗漱完,迟嫣躺在客房的床上,枕着他准备的枕头,盖着他准备的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许是下午那杯奶茶的缘故,她精神雀跃心跳加速,根本毫无睡意。 翻来覆去一个钟,睡意没有,饿意开始挠心。 他的冰箱除了啤酒饮料就剩几袋速食水饺,迟嫣挑了包芹菜肉陷的。 水还没沸腾,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一扭过,见到穿着睡衣的他。 “你也还没睡?”她问:“吃吗?” 江赫摇头:“不吃。”又对她道:“你那筷子别搅了。” 迟嫣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一看,发现饺子皮跟肉馅分离了,看着特别恶心,食欲全无。 江赫绕过岛台,站在她身后,抬手帮她关了火:“出去。” 迟嫣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眨了眨眼,把筷子放到他手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她倚在厨房门上看他煮饺子。 这次的背影没下午那么冷冰冰,单薄的睡衣根本藏不住他背部的线条。 越看越心动,她悄无声息地走近,从背后搂住他:“江赫……” 迟嫣明显感觉到,男人浑身一僵。 —— 宝子们,最近比较忙,没办法保证日更,有空的时候会多更,没空就少更,今天有空,所以一会能再更一章。 15.诚意 “松手。”江赫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迟嫣没听,反而搂得更紧。 “你这样我怎么拿盐……”他道。 “我不想吃饺子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想吃什么?”他问。 “吃你……”她的声音很小,可在寂静的夜里,一字不差全到了他耳朵里。 江赫关了火,大掌放到她手上,稍微用了些力,将它们分开。 他转过身,迟嫣无措地看着他。 “迟嫣……”夜凉如水,他的声音比夜色还凉:“如果你想找刺激,不应该找到我头上来。” 迟嫣被他的话震得头嗡嗡响。 “几天前,我刚吃完你的订婚宴,还记得吗?”他一字一句道:“要是周家明满足不了你,你可以找别人……别再打我的主意。” “那……那天晚上呢?”她问:“为什么那天晚上你没推开我?” “因为我那晚喝多了。”他答:“碰巧那时候是你投怀送抱,要是换作别的女人……” 他没再往下说,单单这一句已经让迟嫣难堪不已。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许久,迟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给我煮饺子?” “你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晚饭也没吃……” “妹妹……”迟嫣冷笑:“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妹妹……真有哥哥会操自己妹妹吗?” 江赫避开她灼热的目光,缓缓闭上眼。 “如果我真的怀了呢?”迟嫣笑容逐渐疯狂:“你怎么向别人介绍我?就说你妹妹有了你的种?你可真变态啊江赫……” 她的话惹怒了江赫,只见他突然睁开眼,从口袋掏出手机,塞到她手里,因为愤怒,他眼底血丝清晰可见:“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迟嫣手被他抓得生疼,不解地问道。 “把你刚刚的话,告诉周家明,告诉你妈……”他怒道。 像是天降一盆冷水,把迟嫣从内到外浇了个透,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消失,她像是溺毙的鱼,张嘴都忘了呼吸。 “你敢吗?”江赫咄咄逼人:“撩拨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是吧?” 迟嫣被他问住了,怔怔看着他。 江赫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进了房。 巨大的摔门声传来,吓了迟嫣一大跳。 迟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她躲在冰凉的被子内发抖,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地掉,没想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隔天醒来,看到镜子中自己肿泡的双眼,心情愈发差。 洗漱完回到客厅,见他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她招呼也没打,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坐在他对面喝。 “昨晚睡得好吗?”江赫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对着她嘘寒问暖。 迟嫣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但凡看一眼她的脸都问不出这个问题来。 于是她没回话。 江赫见她小口小口抿牛奶,不拿正眼瞧他,这闹别扭的模样倒是没变。 该说她这些年被周家明保护得很好?还是说一到他面前,她便恢复本性,开始肆无忌惮? “中午想吃什么?”他说:“带你出去吃饭?” 听到他像哄小朋友的语气对她说话,迟嫣心里越发不得劲。 这真是要把她当妹妹看待? “不吃,没胃口。” “那就去医院,开个胃镜的单照照……”他说完,又突然想到什么,很快换了语气:“想喝什么汤?” “外面的味精汤我喝不惯。”她开始拿乔。 “我听你妈说,你平时都是吃外卖。”他无情戳穿。 确实,她跟周家明都不是下厨的料,每天就靠外卖度日。 “所以我现在不想吃了,不行吗?” 两人这对话属实降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中生在赌气。 江赫没再搭理她,起身进了厨房。 迟嫣昨晚没睡好,这会头昏脑胀,在阳台找了块阳光充足的地方躺下,晒起了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拍醒。 江赫居高临下看着她:“起来吃饭……” 她从躺椅起身,一阵头晕目眩,手急忙抓住他。 待站稳,她收回手,淡淡解释:“我这不是占你便宜,刚刚有点晕……” 江赫倒没再说什么,扶着她的手臂,还叮嘱道:“慢点……” 餐桌上放着三个白瓷炖盅,一闻味道,她就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 在外漂泊多年的迟嫣吃家常菜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这种费心费神的炖汤。 她想对江赫表达一下此刻的感激之情,可一想到他昨晚的嘴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吃饱喝足,她脸上终于有了红润的光。 江赫在厨房洗碗,迟嫣站在全身镜前,这顿饭吃太饱,小肚子都有了,她把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江赫正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吃水果……” 他从她身后走过,手里捧着一盘草莓。 半个手掌大的草莓散发着异香,这是迟嫣最爱的水果,哪怕肚子已经很饱,也忍不住吃了几个。 “不吃了,我这肚子都鼓起来了……”迟嫣说完,一抬眼,发现他正盯着她的肚子出神。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对她这些好,不是为她,或者说不单单为她,而是为了她肚子里那个莫须有的孩子。 “你期待吗?”她轻声问道。 江赫回过神,收回目光,不自然咳了两声:“什么?” “你会期待我们的孩子吗?” 江赫笑了,笑容有些无奈:“这个不是我期不期待的事……”实际上,他也真做不了她的主。 “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你承受得住吗?”他淡淡问道。 迟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想表达她的立场,却发现张不了嘴。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除了南星,还多了个周家明,还有……杨晓斐。 “为什么我们之间就不能简单一点呢。”她这话像是对他说,实际上更是在对自己说。 此时江赫想说,他从来都不觉得事情有多复杂,只要他没道德没人性,就没人能拿条条框框约束他,可他能做到这一点,她却不能。 单单一个南星,就能让她将他放弃。 他苦笑摇头,再没说话。 …… 傍晚,迟嫣在阳台抽烟,正好是落日时分,天空昏暗又明亮,橘黄色的光将她笼罩,她对着天空吐了个烟圈,望着徐徐移动的月。 “我今晚有饭局,晚饭你自己……”江赫拉开阳台的门,看到她的背影,话突兀地中断。 迟嫣望着天出神,没听清他的话,回过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今晚有个饭局,你想一起去吗?”他问。 她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跟你一起去?” “嗯。” 以前,江赫所有朋友迟嫣都认识,但毕竟多了那空白的五年,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生面孔。 有人起哄让他介绍,他也只说了句:“迟嫣。” 没表明她的身份和来路,于是众人更加好奇。 在场有男有女,人数对半,一开始迟嫣真摸不清这群人的关系,从他们的聊天中才逐渐了解这是一群驴友,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徒步协会。 徒步……江赫喜欢徒步?这倒新鲜。 饭菜是自助餐的形式,迟嫣一个人也不认识,于是只顾着吃,刚给自己开了瓶啤酒,身旁位子有人坐下,江赫拿开她的酒,问道:“很无聊?” “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他应该是喝了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迟嫣想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啤酒,却见他自顾自喝了起来。 她想起身再去拿一瓶,见他也跟着起身:“走吧。” 坐进车内,见他启动车子,迟嫣连忙拦住他:“你想酒驾?” 江赫这才反应过来,抬手熄了火。 他揉了把脸,声音沙哑:“忘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 “会开车吗?”他问。 “不会。” “这么多年都没去学车?”他看着她。 迟嫣低头拿手机:“找代驾吧……” 他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先别找……坐会儿吧。” 她没再动。 江赫收回手,突然道:“跟你刚分手那会,发现徒步能放松心情,每到周末就专找一些偏僻又危险的地方去,然后就认识了他们这群人……”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起分手后的事,迟嫣不自觉屏住呼吸。 “那段时间……”她缓缓开口。 “一开始不太好过,但是时间久了,很多事都淡忘了,失恋也没我想象的那么难过……”他对她笑笑,顿了顿,又道:“当然,我没你那么没心没肺,那么快就找了个新的……” 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她理亏,迟嫣无法为自己辩解。 “你今天问我……能不能接受……后果……其实我想了想……”她看着他道:“也许我可以……” 她说完,心里直打鼓,死死盯着他不敢松懈一刻,就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丝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嫣听到他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你想我怎么做?” “先跟周家明分手。” “那杨晓斐呢?” “我这边的事,你不用管。”他冷漠打断她的话。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16.意外 迟嫣在给阳台上的多肉浇水,说来奇怪,他家里连一个多余的装饰品都没有,却在阳台一角摆满了十来盆多肉,它们造型各异,色彩斑斓,看上去有些壮观。 她猜这些盆栽是杨晓斐买的,只有女生才会在这些地方花心思。 饭菜的香味从屋内飘来,她回过头透过落地玻璃窗往里边看了一眼,餐桌已经摆了几盘菜。 江赫终于舍得露几手,不再让她啃那些难吃的外卖。 这大概算是她昨夜表态过后的奖励? 迟嫣抿唇笑了笑,手一抖,水洒多了些。 “多肉不能这样浇水……”门被拉开,他出现在她身后,提醒道。 “你平时工作忙,怎么会有心思种绿植?”她问。 “这些不难打理……”他说:“吃饭。” “要是它们没养活,怕你不好交代……”她话中有话。 江赫没搭话,对她笑了笑便进了屋。 他做了三菜一汤,有迟嫣最爱的红烧鲫鱼,这种鱼刺多,但肉质鲜美,每次吃它都得小心翼翼。 她一边扒饭,一边在想昨晚他那些话,他希望她跟周家明分手,说明他其实还是愿意接纳她。 迟嫣内心感慨,没想到这男人竟能这么长情。 “看着我能下饭?”他的声音让迟嫣回过神来,她这才惊觉自己一直盯着他看。 她正想开口,手机响了。 是周家明。 迟嫣连忙放下碗筷,接起电话。 她心虚地“喂”了一声。 “老婆,我出车祸了。”周家明没发现她的异样,苦笑道。 迟嫣闻言,拧眉问道:“严不严重?” “两只脚打了石膏,暂时下不了地,其它地方就小擦伤。” 迟嫣暗暗松了口气。 周家明又道:“我特别想你,你能不能来杭州一趟?” 迟嫣抬头看了江赫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老婆?”周家明等了好久没见她出声,又叫了一声。 迟嫣咽了咽口水:“好,我过去。” 她话音刚落,瞥见江赫低下头。 挂了电话,迟嫣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令人窒息的沉默又开始了,诡异的氛围在家中蔓延。 许久,她才道:“周家明在杭州出车祸了,我得……过去看看他。” 江赫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含糊地“嗯”了声。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那件事。”她又道。 江赫闻言,放下手中的碗,表情平静:“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迟嫣不知道他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眼下她更担心的是周家明的伤势。 饭没吃完,迟嫣就要走,一边回房换衣服,一边订高铁票。 收拾好行李出来,见他就站在门口:“我送你去高铁站。” 迟嫣心情复杂,只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周家明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她低头打字,一旁的江赫则专心开他的车。 到了高铁站,迟嫣下了车,还想跟他说两句,可车子一溜烟跑远,根本不给她机会。 当迟嫣推门进来的时候,周家明正伸长五指试图拿床头的一次性水杯,见到她进来,一米八几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他的伤势远比电话里说的重,头上还缠着纱布。 迟嫣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受。 这让她想起去年她肠胃炎住院,周家明日以继夜地守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她直到出院,在她最狼狈最邋遢的时候,他都能温柔地亲吻她,让她别怕,他会永远陪着她。 那是迟嫣第一次动了要跟他结婚的心思。 周家明无父无母,他眼下能靠的,也只有她了。 迟嫣帮他接了杯热水,递给他,柔声问道:“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想事情想得太入神,闯了红灯,那司机是新手,估计太紧张,就撞上来了……”周家明把杯子递给她:“再来一杯。” 迟嫣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再次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握住她的手道:“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真要自生自灭了。” “哪有那么夸张,可以请个护工……” “我两只脚都成这样了,上厕所不方便,我可不想让护工给我换尿片……” 迟嫣扯了扯嘴角,垂眸看他:“放心吧……” “你来了我肯定放心。” 他住的是双人病房,隔壁床没人,迟嫣把包放了上去,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手机。 “我睡会儿……”周家明对她道。 她把手机握紧,对他点了点头:“好。” 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周家明在睡觉,病房内漆黑一片,迟嫣轻手轻脚合上门,走了出去,等到了几乎没人的地方,才停下。 她拨通了江赫的号码。 那头接得很快,迟嫣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接了。 “江赫……”空旷的走廊把她的声音放大好几倍,她于是刻意压低声音:“我可能……要在这边几天。” 原本她这次来,是打算给周家明请个护工,再找个时机把分手的事提一下,可如今见他那样儿,她属实不忍心。 “几天?”他沉声问道。 “一个星期吧……”她心里直打鼓,声音忐忑。 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迟嫣以为他摔电话走人了。 “你还在吗?”她问。 “好好照顾他吧。”丢下这句话,江赫干净利落挂了电话。 迟嫣听着机械的忙音怔愣半晌,整个人像被抽了魂扒了筋,软绵绵靠着墙。 她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长叹一口气。 17.凌虐(上) 迟嫣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跟周家明提分手的事,在她最落魄最需要支柱的时候,周家明帮她撑起了一片天。再说了,他们在事业上也有不少牵扯。如果她在这时候落井下石,是不是太没人性了些? 在医院这几天,江赫再没找过她,而她一直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于是好不容易关系稍稍回暖的二人,又这样冷了下来。 医生查完房,一行人离开,病房内静了下来,周家明看着神游的迟嫣,叫了她两声。 他长手一伸,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轻轻一拉,转而握住她的手:“想什么呢?叫半天没反应。” 迟嫣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怎么样?今天好点没有?” “好多了……医生刚刚说了,恢复得还可以,但没那么快拆石膏……”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最近真的辛苦你了,老婆……” 迟嫣摇头。 “等我出院,要不我们直接去领证吧。”周家明深情款款,说完又低头笑了笑:“你别觉得我是需要人照顾才这么说啊……我只是特别感动,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以前都是我照顾你,你从来没这么照顾过我……这次车祸也算值了。” 迟嫣对着他真挚的眼神感到心虚,她不自然地移开双眼:“你先把身体养好吧。” “这石膏没两个月估计拆不了……”周家明低叹:“还是得想办法回A市才行,总不能一直住医院。” 正说着话,病房门被敲响,杨晓斐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袋,最近几天都是她在给两人送饭。 “我刚刚问过医生了,明天能出院……”杨晓斐对他们道:“我联系了辆车,能让家明躺着回去,民宿的套房我也让人收拾出来了,回去你就住那里,放心,我都会安排好。” 迟嫣听到她的话,微微诧异,这两人也就是个雇佣关系,这样的雇主倒是少见。 “谢谢。”周家明真诚道谢。 因为隔天要回A市,这晚迟嫣心情雀跃又焦灼。 周家明已经睡下,她拿着被子盖过头顶,打开手机,给江赫发了条短信:“我明天回去了。” 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等他回信,直到被子内氧气耗尽就快窒息,他也没回。 迟嫣掀开被子,大口呼吸过后,心情郁结,看来他是不打算回了,她在郁闷中缓缓入睡。 小长假已经结束,高速路上车辆稀少,这让他们回A市的途中畅通无阻,回到杨晓斐的民宿已经是下午4点,套房是两房一厅两卫的格局,杨晓斐贴心地在两个浴室都安装上扶手,好让周家明如厕时确保安全。 迟嫣站在一旁打量她,那几天她也在杭州,江赫联系过她吗?江赫跟她提分手了吗?她看上去永远光鲜亮丽,相比起来,迟嫣觉得自己像灰扑扑的背景板。 周家明逞能,刚安顿好就打开电脑工作,知道他干活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迟嫣帮他带上门,自行离开。 在民宿门口拦了辆车,报了地址后,她闭目养神。 几天没见,她太想江赫了,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气息,甚至想跟他亲吻做爱。 大堂的工作人员已经认识她,熟门熟路登记过后迟嫣自己上了楼。 等门打开的时候她心砰砰跳得厉害,然而苦等了5分钟,门还是没开。 她掏出手机,给他发了短信:“你不在家?” 没回。 迟嫣盯着他的门牌号,心一抽一抽地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明白过来——江赫不想见她。 行尸走肉般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当电梯门打开,她看到穿着正装的江赫时,眼泪再也没忍住。 “你怎么在这里?”江赫踏出电梯,皱眉问道。 迟嫣上下打量着他,估摸着他这是刚下班,心想自己真是傻了吧唧,这天是工作日,他自然不会在家。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短信?”她问。 “开了一下午的会,手机没电了。”他往家门口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看她:“哭什么?” “你说我哭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迟嫣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那昨晚的短信呢?你的会从昨晚开到现在?” “不想回。”江赫言简意赅。 18.凌虐(下) 他开了门,迟嫣跟着他进屋,门还没合上,她从身后搂住他,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江赫……” 江赫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迟嫣把眼泪抹在他昂贵的西服上:“我好想你……” 她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的身上肌肉软了下来。 于是她搂得更紧:“你想我吗?” “没想。”他倒是回答得很快。 迟嫣吸了吸鼻子:“好吧……” 江赫分开她缠在腰上的手,转过身,捏住她的手臂。 “你跟周家明说没说?”他盯着她,淡淡问道。 打蛇打七寸,他这是一下捏住她的七寸。 迟嫣一下泄气,舔了舔嘴唇,踌躇道:“还没……” 半晌,江赫冷笑了两声。 “他现在这样……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松开她,径直往屋里走。 迟嫣见他打开冰箱,开了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 这男人心里有火。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她走近他,柔声道。 “多久?”江赫拧紧瓶盖,淡淡问道:“一个月?半年?一年?还是你打算那边跟他领证,这边继续吊着我?” “领证……什么领证?”迟嫣眼神闪烁,突然想到什么,迟疑地问道:“杨晓斐告诉你的?” 那天病房里,周家明说的话,杨晓斐都听到了。 “那你跟她提分手了吗?你们不也还在联系吗?”迟嫣迫切回击。 江赫盯着她的脸,突然笑了出声,他无奈地摇头:“五年了,你的性格一点也没变,做选择题的时候永远不会选我。”顿了顿,他又叹道:“算了……” “什么算了?”迟嫣抓住他的袖口:“跟周家明我肯定会分手,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等?” “我就是不想等了,明白吗?”他眼神忽然狠厉起来,一眨不眨盯着她道。 迟嫣被他吓了一跳,一阵激灵过后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是来哄他的,而不是来激怒他的。 她放柔了身子,手穿过他的腰,再次搂住他,头贴着他的胸膛,耳朵正对他的心脏,她柔声道:“你别气了好不好?我今晚……最迟明天,就会跟他说。” 见他没吭声,迟嫣抬头,盯着他的唇,脚尖踮起,快速吻上他。 “你别这样……我害怕……”她低声呢喃,含住他的唇轻轻地舔,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兽。 只是江赫从来就不是小兽,他是雄狮,是猛虎。 下一秒,迟嫣被他狠狠抓住,猛地一下整个人被按在冰箱上。 他没说话,但是手上的速度和力度都在述说这个男人有多生气。 迟嫣很快被他扒光,如果不是家里有地暖,她肯定得冷哭。 江赫只拉开西服裤的拉链,掏出肿胀的肉棒,没有前戏,粗暴地插进眼前女人窄小的穴口。 “那几天,他有没有碰你?”他边插,边用手指掐她的奶头,声音阴冷。 “他都伤成那样了,还怎么碰我……”迟嫣声音微微变形,被填满的瞬间她又哭了。 他没再说话,专心插她。 见她越哭越大声,他哑声问道:“怎么又哭了?” 爽哭的……但迟嫣不打算这么回他,她扭捏道:“你掐痛我了。” 这也是实话,可怜兮兮两个小奶头被他掐得肿胀,硬得像石头。 江赫抽插的速度缓了下来,两只手改去揉她的奶子。 “快点儿……”迟嫣被他伺候得轻飘飘,手撑住冰箱,臀部用尽力气翘起,喘着气催促道。 江赫垂眸,盯着她的屁股看,粉嫩的穴口大张,他的肉棒一插入,四面八方的穴肉便饥渴地将他团团围住,绞紧,像是不舍得他出来。 “还要怎么快……”他含住她的耳垂,闷闷道:“半条命都给你……” 闻言迟嫣笑了。 江赫这个闷骚男人只会在干她的时候说骚话,床下就是个虚伪的正人君子。 “你又没戴套……”她长长呻吟,哼唧道。 “家里没套……” “那你就是这样操杨晓斐的吗?”她内心一阵酸涩,却故意拿话激他。 江赫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经期还没来?” 迟嫣身子一僵,扭头看他,“嗯”了声。 “是不是有了?”他的手来到她的小腹,轻轻按了按。 “也有可能是前几天太累,推迟了……”迟嫣敷衍道。 两人都没再出声,只剩下冰箱里传来物品掉落的声响。 在她高潮过后,江赫也即将攀顶,关键时刻,他还是拔了出来,尽数射在她白嫩的屁股上。 长途跋涉从杭州回来,加上这场性爱,迟嫣觉得自己像被抽干,累得站都站不稳。 江赫把她一把抱起,放在沙发上,抽了两张湿巾,帮她擦拭身上的精液。 碰巧这时候手机响,迟嫣看到备注,瞥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她心虚地接起。 “老婆,你去哪儿了?”周家明的声音不小,清晰地传进两人耳朵里。 江赫闻言,手上的动作一窒,他盯着她嫣红的穴肉,心下起了凌虐的念头。 扔了手中的湿巾,他并拢三根手指,猛地插入她的小穴。 迟嫣疼得直吸气,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至于让自己出声。 她拼命对他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江赫不管不顾,手指快速抽插,像是要见到血才愿意停下。 可没想到,面对他这么粗暴且毫无章法的凌虐,淫液竟然流满了他整只手掌。 迟嫣双目失神,轻声对周家明道:“我遇到个朋友,跟他在外面吃饭……” 江赫见她双腿大张,被自己插到高潮失禁,竟然还能冷静地接周家明的话。 他眼神暗了暗,抽出手指,俯下身去,含住她打颤的阴唇。 “嗯……”太久没被口,迟嫣终究是没忍住叫出了声。 19.贱 迟嫣推门进来,看到周家明正在吃饭。桌上摆了五六个打包盒,有荤有素还有水果,菜式很丰富。 她顿时又觉得愧对于他。 周家明倒是没说什么,只问道:“吃饭了吗?” 迟嫣摇头。 “我还以为你就在附近逛逛……”周家明拿了套新的一次性碗筷递给她。 迟嫣在他身侧的沙发椅坐下:“遇到个老同学。” “哪个啊?我认不认识?” 迟嫣大学里玩得最好的就是宿舍那几个,毕业后,除了迟嫣,其他几位都出了国,去年在新加坡聚过一次,当时周家明在场。 “你不认识……”她低声道。 “脖子怎么了?”周家明突然盯着他脖子看。 迟嫣下意识抬手,抚摸着脖颈:“什么?” “被蚊子咬了?”周家明凑近:“红了一块。” 迟嫣心一沉,从江赫家离开时太匆忙,她只知道穿好衣服,没去检查身上各个部位。 周家明见她忽然变了脸色,他觉得奇怪,开玩笑道:“你紧张什么?该不会是草莓印?” 迟嫣抓着领口的手一松,正想开口,手机却响了。 她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愣了一下。 这还是重逢后江赫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她还没接起,电话便被挂断。迟嫣心想,他这是在提醒她? 周家明见她没出声,从身后拿了个文件袋,递给她:“看看。” 迟嫣接过:“这是什么?” “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不过今天收到快递,我也不想瞒着了……”周家明柔声道:“打开看看。” 迟嫣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本房产证。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垂眸翻开房产证,见到上面的地址时,她一愣。 前段时间他们在云南旅居时误入一个宝藏别墅区,那里有山有水,空气好设施完善,当时迟嫣说了一句:“以后就在这儿养老了……” 她没想到周家明把她看中的那套别墅买下来了。 “不用等到养老,现在咱们在那儿有房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周家明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想着就把这个当成咱们的婚房。” “婚房?”迟嫣恍惚。 “我都想好了,这个院子特别大,到时候修一个阳光房,你可以在里面喝茶练瑜伽,你喜欢鲜花,咱们就在院子里种满鲜花,那小区附近就有一个特别大的鲜花批发市场……” 迟嫣听着他对未来的规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周家明见她神情不太对,又笑道:“你放心,虽然积蓄都花在这套房子上了,但是我手头上还有两个大单子,拿到尾款再去装修,绰绰有余……” “我不是担心这个……”迟嫣咽下口水,心里直打鼓,她想一鼓作气把话说出来,可一对上周家明热切盼望的双眼,她的脖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周家明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下,迟嫣回自己房间,浴室内,她脱下内裤,见到上面湿哒哒一大块。 迟嫣觉得自己要么是病了,要么是疯了。 人的心里怎么能同时住着两个人呢? 其实她知道,愧疚不等同于爱,她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周家明,唯独在感情上……真的不可以。 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在他认为的感情最浓时,在他将她规划进未来时,订婚宴办过了,父母也见过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迟嫣长长叹了口气,她觉得江赫没说错,这几年她性格一点都没变,还是遇事就想逃避。 可如果这次她逃避了,江赫还会继续等她吗? 洗完澡,迟嫣躺进被窝里,拨通了江赫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赫同样没出声。 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像是较着劲斗输赢。 “江赫……”最终还是迟嫣败下阵来。 “说。” 迟嫣其实想问,你会跟我结婚吗?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之后面对的一切风暴你会跟我一起面对吗? 可是她咬了咬牙,还是问不出口。 她突然想起南星的话,也许江赫从来就没想过跟你结婚,他只是在玩你。 这五年,她有了周家明,他不也有了杨晓斐吗? 她问不出口,因为她不想给他压力,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想到结婚去了……再说了,结婚本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事,可放到他们身上,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们能不能……就先维持目前的关系啊?”她说得结结巴巴。 “什么关系?”江赫的声音比她想象中冷静许多:“炮友关系?” 她“啊”了声。 “所以你继续跟周家明结婚,等哪天欲求不满了再来找我,我给你伺候舒服了还不求名分,是这意思吗?” 迟嫣没搭话。 “我就这么贱吗?” 机械的忙音传来,迟嫣扔了手机,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20.上门 迟嫣看着眼前的高楼,这里便是全市最贵的写字楼,江赫的公司就在这上面。 这些信息都是从杨晓斐口中得知的,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也没联系过,今天迟嫣再也坐不住,套了话便往这里赶。 江赫所在的金信证券就在顶楼,电梯一打开便看到公司logo。 来往的都是穿着正装的工作人员,她的出现很是突兀。 前台招待员笑容可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找江赫。” “请问您预约了吗?” “我不知道要预约……”迟嫣笑了笑:“我是他……妹妹。” “请稍等。” 迟嫣见她打了个电话,估计是打给江赫,她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不久后,她挂下电话,对迟嫣道:“请跟我来。” 这里的格局有点像银行,七转八拐,一间间办公室从迟嫣身侧略过,直到走廊尽头,带路的人才停下。 “您进去吧。”她对迟嫣道。 “谢谢啊。” 迟嫣抬手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进来”她才拧开门把。 门打开,只见江赫坐在办公椅上,头也没抬,正盯着电脑,工作时他习惯戴眼镜,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斯文,更加没有攻击性。 迟嫣走近他。 “坐。”他依旧没看她一眼。 迟嫣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这一坐,便是半个钟。 见他全神贯注盯着电脑,估计有要紧事处理,迟嫣不敢打扰他,干脆玩起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他合上笔记本电脑。 江赫摘下眼镜,按了几下鼻梁骨,又重新把眼镜戴好,看向她:“谁让你到这里找我……” “还在生我气?”她笑问。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此时江赫见到她笑,更是怒火攻心。 只是他向来擅长隐藏自己。 “你出来,跟周家明报备了吗?”他嘲讽道。 迟嫣没顺着他的话回,而是扭头,看着两面落地窗,感慨道:“你这办公室真好……” 迟嫣起身,站在窗前,从这里看出去,可以把整个A市尽收眼底。她心想,等到夜晚千万盏灯亮起,这得是多么壮观的景象。 她听到方才前台叫他江经理,以他的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他又怎么会肯去接手江怀那个小公司。 江赫是有野心的,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没想到,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 曾经平视的两个人,如今她惊觉,其实她已经在仰视他了。 “你今天来,就是想来欣赏风景?”他双腿一伸,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手交叉放在小腹,气定神闲地盯着她道。 迟嫣闻言转过身,缓缓朝他走去。 她在他身侧站定,手抚上他的皮鞋,指腹摩挲着光洁的皮面,她看着他,轻笑道:“我就是想你了……” “又发情了?”他声音冷了些,依旧带着嘲讽。 “嗯。”她直言不讳,手从皮鞋往上,钻进他的裤筒,抚摸着他温热的小腿。 “可惜我没兴趣……”江赫俯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扯了出来。 迟嫣被他捏得生疼,压低声音道:“你弄疼我了……” 她的声线语调像是经过特殊处理,听上去娇媚又撩人,像极了床上高潮时发出的语气。 江赫握住她手的力气非但没放轻,反而加重。 他用力一拉,迟嫣一个趔趄,直接撞进他怀里。 “滚出去。”他在她耳畔沉声道。 “如果我不滚呢?”迟嫣微微仰头,盯着他的唇:“刚刚我跟你同事说了,我是你妹妹……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吗哥哥?” 见她耍赖,江赫气急,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 迟嫣顺势搂住他,娇声道:“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周是怎么过的,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 江赫没搭话,冷眼看她。 “我知道你生我气,所以今天不就把自己送上门了嘛,你想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对我做什么……都行,我就想你消消气……” 说完,她的手摸上他的下巴,喃喃自语道:“这胡子都扎手了,一会回家我给你刮胡子好不好?” 江赫拍开她的手:“你这一套也就骗骗第一次谈恋爱的愣头青……” “我知道,以前管用,现在不管用,你之前多纯情啊,现在就是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她哼了声,又问:“你跟我说说吧,除了杨晓斐,你之前还谈了几个?” 见她倒打一耙,江赫怒极反笑,拍开她再次缠上来的手,冷声道:“你走吧,之后也别找我了,跟周家明好好过日子……” 迟嫣最烦听到这种话,想耍性子走人,可又反应过来本就是她理亏。 “我不走……”她上半身紧紧贴着他,手往下,隔着西裤,握住他的阴茎。 “松手。”江赫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声呵斥。 迟嫣真的乖乖听话,松了手。 只是下一秒,她身子往下,猛地跪在他脚边,手放在他裤子的拉链上,往下一拉,直接将他的肉棒掏了出来。 “江赫……”她仰着头,委屈巴巴地叫了他一声,随即张大了嘴,含住硕大的鬼头。 江赫感觉自己像是遇到鬼了,还是一只艳鬼,她吸着他的阴茎,实际上更像在吸他的魂。 酥麻的快感从龟头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他一只手按在办公桌,一只手按住她的头。 “嗯……” 听到他的闷哼,迟嫣越发卖力,两颊凹陷,用尽技巧讨好他。 也许是场景太新鲜,也许是他太久没享受过这种服务,江赫激动得忘我,已然忘记方才是怎样对她的,只想着她能再快一点,好让他全部射进她口中。 极速膨胀的肉棒尺寸惊人,迟嫣一嘴吃不下,含进半根也勉强,呛得眼泪汪汪。 “咳……”趁他分神,她吐出口中的巨根,咳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太大了……” 双目猩红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直接将她从地上拎起。 今天升温,她下边只穿了件半身长裙,倒给他行了方便。 江赫快速将她的裙子往上卷,当他看到她赤裸裸的下体时,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缺氧严重。 他抬手解开衬衣的扣子,解了两颗,才觉得舒服了些。 “你喜欢吗?”迟嫣看着他发青的脸,明知故问:“你说得对,我发情了,所以内裤也没穿就跑来找你了……” 江赫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嘴,忽然解下领带,团成一团,塞进她嘴里。 迟嫣被迫发不出声,当他插进来时,她只能呜咽。 江赫揉着她白嫩的屁股,跨间发狠,一下又一下,力气重得像是要把她贯穿。 21.服软(上) 迟嫣对着落地窗整理衣领,今天的阳光真的好,暖和得她情不自禁地眯眼。 人被满足后总容易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感慨来,正如此时,她多想就跟他待在这间办公室里到死,远离一切尘嚣,只有彼此。 可江赫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江赫站在她身后,盯着她被阳光铺满的侧脸,淡淡道:“今天是最后一次。” 迟嫣微微睁开眼,待适应了光线后,扭过身看他。 他很严肃,不像是说笑。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满脸不自然:“你这算不算拔屌无情?”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他语气冷淡,望向窗外。 他没再把话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迟嫣能懂。 他最讨厌什么?他最讨厌第三者。 迟嫣眼神暗了暗,南星破坏了他的家庭,如今他被动地成了她情感里的第三者。 他成了他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懂你意思了。”迟嫣知道,这说到底就是一道二选一的题,没有捷径能走。 “要是实在做不了选择,就收收心……”江赫反倒劝起她来。 “江赫。”迟嫣突然打断他的话,她直直盯着他:“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儿,你当年会试着……挽留我吗?” 她怕他没听懂,又换了种说法:“其实当年我提分手后,你一次也没挽留过我,是因为,你当时内心也矛盾吧?跟我在一起,你会觉得对不起你妈……其实你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爱我。” 她一口气说那么多,江赫盯着她的唇,久久未答。 半晌,他突兀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笑得她浑身发冷。 迟嫣听到他说:“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心里好过点,那你就这么想吧。” 迟嫣还想再说什么,却听他冷言下逐客令:“你走吧。” 重逢后的每一次都是她巴巴找上门来,一通发泄后,她又会被他扫地出门。 何等屈辱落魄。 江赫像是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嘲讽道:“想要尊重?周家明可以给你。” “你说得对。”迟嫣对他点了点头:“我根本就不该找你。” 她是摔门而出的,走廊里有人,见她一脸愠怒,个个驻足。 迟嫣这才发现不妥,低头快步离开。 回到民宿,周家明跟杨晓斐正坐在院子里讨论设计稿,她一下心虚得不行,偷摸离开。 回房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的黏腻,这才舒服了些。 迟嫣躺在阳台的吊椅上,长发铺开,头望着天。 其实她跟江赫都各有各的算计,两个人都在较劲,浑然不顾后果勇往直前这种事已经不适合他们这个年纪,她在衡量他跟周家明的利弊,江赫也同样不会再对她掏心掏底。 说到底,江赫也没安全感,她能抛下他第一次,保不齐没有第二次。 迟嫣对着空气长长叹了口气,她有些迷糊了,也许她爱的怀念的是当初那个毫无保留纯真纯粹的江赫。 年少的爱情多么美好,如果没有南星搞那么一出……可迟嫣转念一想,假如他们之间没有阻碍,就真的会地久天长吗? 感情这种东西根本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也许到最后,他依旧有了杨晓斐,她也有了周家明。 “你回来了?”阳台门被拉开,周家明坐在轮椅上,对着她笑道。 迟嫣起身,看着他的笑脸,想起江赫的话。 他让她收收心。 刺激的爱欲或许能带来短暂的快活,但长久的安稳才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嗯。”迟嫣心情复杂,挤了个难看的笑脸:“刚刚在楼下见你跟晓斐在谈事情,就没打扰你们。” “初稿已经出来了,她还挺满意的。”周家明对她招了招手。 迟嫣走向他,蹲下,手放在他大腿上按了按:“今天感觉怎么样?” “右边快可以拆石膏了。”周家明道:“之后就不用再坐轮椅,拿拐杖就行,真是出了这事儿才知道腿脚方便有多重要。” “今晚想吃什么?”迟嫣对他笑笑:“我去给你买。” 22.服软(下) A市的十一月气温很奇怪,冷几天热几天,冷的时候穿着羽绒服都瑟瑟发抖,热的时候恨不得下水游两圈。一周内经历四季轮换,迟嫣毫不意外地感冒了。 这一个半月里,周家明拆了石膏,康复做得不错,设计稿修修改改后杨晓斐终于一锤定音,‘方兴未艾’民宿终于开始投入装修。 原本是应该离开的,可迟嫣的感冒让他们在A市多留了几天。 迟嫣躺在床上,看着周家明忙前忙后的背影,咳了两声:“你又在干什么呢?” “给你炖个雪梨汤。”周家明见她醒来,连忙上前,手按着她的额头:“退烧了退烧了……” 迟嫣反复高烧,已经昏睡了不知道多久,越过他看向一旁的桌子,只见上面摆着个电饭锅。 “你用电饭锅煲汤?”她皱了皱眉。 周家明点头:“对啊。” 她勉强笑了笑,又道:“可我现在想喝粥。” “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 周家明腿脚已经完全恢复,说着便往外走,碰巧在院子里碰到杨晓斐,还有……江赫。 周家明跟这个大舅哥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以说是完全不熟,但也停下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迟嫣好点了吗?”杨晓斐关心道。 “退烧了,想喝粥。”周家明说:“我正准备出去给她买。” “外面的哪有家里煮的好,你等会,我去给她煮碗粥。”杨晓斐叫住他。 杨晓斐去了厨房,院子里就剩下周家明跟江赫。 “她病了?”江赫问。 “对,感冒,还发烧,今天听着还有几句咳嗽。”周家明答。 江赫眉头皱了皱。 门被打开,迟嫣正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她以为是周家明回来了,说了句:“这么快?” 却没想到是江赫。 一个半月没见,迟嫣此时见到他,有些恍惚。 见周家明也在,她低低叫了声“哥”。 说完也不去看江赫脸色,自顾自往屋内走。 “晓斐去给你煮粥了,你想吃点什么配粥?”周家明扶住她,柔声问道。 “没胃口。”她恹恹的:“加点酱油就行。” “好。” “你那电饭锅关了吧,这个味道闻得我难受。” 周家明连忙去拔插头。 江赫看着他们互动,突然觉得自己多余,他正想退出去,又听到她说:“我跟我哥说几句话。” 这话是对周家明说的。 “行。” 周家明离开,还贴心地把门合上。 迟嫣刚发完烧,面有菜色,身上穿着纯棉长袖睡衣,最普通的款式。 她不想让江赫看到这副模样的她,可现在要换装又太刻意了。 “过来找杨晓斐?”她问。 江赫在她身旁坐下:“总不能是来找你。” 她被他一噎,激烈地咳了起来,咳得她胸口疼。 江赫看了好一会,终究还是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迟嫣稳定下来,隔开他的手,望向他的那一刻突然红了眼眶。 “哭什么?”江赫淡淡问道。 生病的人最脆弱,听他这么毫不关心的语气,迟嫣眼泪一下掉了好几颗。 “别哭了……”他说:“让周家明看到,以为我欺负你。” 迟嫣很想抱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可她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她冷哼一声:“不是说不见面吗?你赶紧走吧。” 江赫盯着她,一语未发。 五年都过来了,对江赫来说,一个半月其实算不得什么,可就是非常奇怪的,日子一天一天过,他一天比一天暴躁。 他以为她这次也就嘴硬几句,没想到真的狠下心来不见他。 昨夜,江怀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依旧是那两件事,一催他回家接手家业,二催婚。 “我看你阿姨给迟嫣准备嫁妆,我这心里羡慕的啊,你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就今年过年,把人带回来,你总不想你爹到死都见不到你结婚吧?你妈……” “她给迟嫣准备嫁妆?”江赫打断。 “我有分寸,迟嫣好歹做了你这么多年妹妹……” “她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他再次打断。 “好像说是三月。” 之后江怀再说什么,江赫再也听不进去。 原来她都已经在准备婚礼了。 今天是周六,起床后他想也没想就往这边赶,没想到她竟然病了。 江赫真的走了,迟嫣看着合上的门,又开始咳。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再次被打开,周家明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迟嫣从床上翻了个身:“我现在又不想喝粥了……” 周家明在她身旁坐下,突然道:“江赫打算接你到他家去……” “什么?”迟嫣猛地起身。 “他看你病成这样还要吃外卖,估计不忍心。”周家明笑笑:“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儿,你知道的,我最近每天要跑客栈监工,还得跟着晓斐四处跑,没办法时刻盯着你……” 是的,周家明揽下了监工兼买手的活儿,他总是开玩笑说是为了赚装修钱,可迟嫣看出来他对这次的单子很重视。 像是要亲眼看它一点一点建起来,直到营业,他才能真正放心。 “我去他家,你放心吗?”迟嫣神情古怪,说出的话更奇怪。 “虽然他不是你亲哥,好歹你也叫了他这么多年哥,再说了恩怨都是老一辈的,他还能害你不成?” “那就去吧。” 23.以身相许 迟嫣曾在大三暑假时得过一场肺炎,那时候江鸣刚出生没多久,南星跟江怀的关注力都在小儿子身上,所以他们根本没留意到那整个暑假迟嫣跟江赫都没回过家。 那时候迟嫣病得很严重,反复高烧,呕吐腹泻,她躺在他们那套出租屋的床上,江赫日夜不眠照顾她,等她清醒过来,见到胡子拉碴眼底布满血丝的他,她眼泪不受控地拼命掉。 等她差不多痊愈,江赫也倒下了,他被她感染,只是一直强撑着,见她好转,他才放下心来,防线一旦崩溃,病毒便开始毫不留情地攻击。 她学着他照顾她的样子去照顾他,那半个月里,迟嫣发现她跟江赫只有彼此,她也由此多了几分孤勇。 “旁人从不赞同,连情理也不容,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 这句歌词便是她当时内心的写照。 她有了与世界为敌的勇气,也有了与江赫厮守一生的决心。 然而,人是环境产物,她的勇敢坚定只是受了当时同病相怜的氛围感染。 如今,时间变了,空间变了,不变的是人,还是他俩。 “这次又传染给你怎么办?”她背靠枕头,看着他虚弱地笑问。 “要实在被传染了也没办法。”他把她的行李箱放在衣柜旁,淡淡道:“你自己收拾还是我帮你收拾?” “又不是长住,收拾什么,就放那儿吧。”她的声音很轻,讲几个字咳两下,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随你。”江赫说完便走了出去。 迟嫣环顾四周,没想到她又住进这里来了。 很快,江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瓶止咳水,倒了一杯递给她:“喝了。” 迟嫣接过,一饮而尽,瘙痒的喉咙一阵冰凉,舒服了很多。 “睡会吧。”他收走她手上的杯子。 “江赫……”迟嫣叫住他,迟疑地问道:“为什么?” 他没回答,而是快速离开。 迟嫣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牛奶绒四件套舒服又保暖,她冬天睡不惯纯棉的床单被套,总觉得太冷。一想到江赫还记得她的喜好,她的唇咧开,带着满足感缓缓入睡。 醒来时天色已暗,她是被咳醒的,刚睁开眼,房门被打开,带进外面的一丝光亮,很快,房间亮了起来。 江赫站在床头看着她:“起来吃饭。” 他煲了汤,白菜干罗汉果猪骨汤,止咳的。 迟嫣一边喝一边拿余光瞄他,家里的江赫跟公司里的他是非常割裂的,能让一个精英男人为她洗手煲汤,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的事。 更何况他是江赫。 周家明对她也好,但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厨艺毫无进步。 爱一个人是无限的迁就。 此时此刻迟嫣心想,也许周家明对她的爱远远比不上江赫,从性爱跟煲汤这两件事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她放下汤勺,望向他,语气柔和了些:“周末了还工作啊?” 江赫正敲着键盘回复邮件,闻言抬头,见她面色红润了些,这才稍稍放心,他没答反问:“喝完了?” “喝了一半。”她抿唇笑:“我慢慢喝。” 他继续工作,她继续喝汤。 一个半月前的争吵被两人默契地翻篇,这段时间的冷战和较劲也被她这场感冒很好地化解了。 吃完饭,有人按门铃,江赫起身去开门,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个药箱走了进来,来人是个三甲医院的医生,帮迟嫣做了检查,随后对江赫道:“没多大事,就是冻着了,我给开点药,还缺一种,你得自己去买。” 江赫带着医生下楼,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两盒小柴胡颗粒。 迟嫣今晚喝多了汤,胃都被撑大了,捧着他冲好的颗粒小口小口地喝。 明明已经是28岁的人了,却还是会因为被温柔呵护而红了眼眶。 江赫正在厨房切水果,腰上突然多了两只白皙的手,他强装淡定:“干什么?” “感动。”她笑着回答。 “药喝完了吗?” “喝完了。”她乖乖回答。 江赫挺满意,扭过头看她,见她又在掉眼泪,手抬起,帮她擦拭了两下。 两人躺在沙发上吃草莓,迟嫣整个头埋进他怀里,电视上播着一部老电影,内容是什么没人注意。 “别蹭了。”江赫按住她动来动去的头。 “我耳朵痒。”她娇声道,撑起身子看他。 江赫盯着她裹满草莓汁的红唇,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迟嫣双腿分开,一下坐在他大腿上,两只手按住他的头,逼迫他直视自己。 四目相对,无人出声,她头一低,直接含住他的唇珠。 “医生说不是病毒感染我就放心了……”她哑声道。 江赫皱眉,训斥道:“病了也不老实。” “你不就想这样吗?”她轻笑:“要不然为什么要我住进来……” “所以你这算是以身相许?”他淡淡问道。 “又不是没许过。”她说着便把整个上半身压在他胸膛,一用力,两颗乳房紧紧贴住他。 “先养好病。”他掐住她的腰,想把她带离:“我对病人没兴趣。” 迟嫣讪讪地笑,随即从他身上下来:“实际上我也没力气做。” 她回房拿衣服洗澡,浴室里没地暖,脱衣服的时候冷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没想到下一秒浴室门被打开,江赫拿了台暖风机进来。 见到赤裸着身体的她,他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不会敲门啊江赫?”迟嫣促狭地看着他。 他把暖风机打开,对准她,一言不发地离开。 洗完澡迟嫣才发现自己没带浴巾,浑身湿哒哒的穿不了衣服,于是大喊他的名字:“江赫,帮我拿条浴巾。” 过了好一会,敲门声响起。 他是故意的。 “快点吧,我快冷死了。”迟嫣娇声嚷嚷。 他终于打开门,将浴巾一把扔在她身上。 迟嫣裹着浴巾出了浴室,衣服也不穿,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你那浴室缺个浴霸。”她不满道。 “赶紧穿衣服。”江赫皱眉。 “屋里暖和。”她把束起的头发放下,没心没肺道。 抓了几下头发,她突然被他抱住,迟嫣正想调侃他两句,谁知下一秒整个人被他扛起。 江赫扛着她进屋,把她扔在床上,拿过她放在一旁的衣服,帮她套上。 “你动作轻点儿……”为了增加游戏难度,她故意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浴巾在撕扯中落了地,黑色毛衣套了一半,根本罩不住她那对奶子。 迟嫣正想说什么,却见那男人猛地俯身,一口叼住颤立的奶头,狠狠地用牙又磨又咬。 24.分手 他不是在讨好她,而是在惩罚她。 刺痛感从顶端传来,迟嫣仰头闷哼:“疼……”说完便是止不住地咳。 他忽地松开她,迟嫣垂眸,看到翘立的两个奶头早已红肿,还冒着血珠。 她又疼又怕,低哼两声:“你干什么?!” “下次如果还是不穿衣服在我面前晃,就还这样……”江赫舔了一下唇角,拿起一旁的毛衣给她套上。 迟嫣没想到一触即发的性爱竟然是哑炮,气得咳个不停。 双乳因为她咳嗽,起伏不定,不断地晃动,哪怕隔着衣服,江赫也能看见一层又一层的乳波。 “我上次说了……”江赫拍了拍她的背:“最后一次。”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迟嫣隔开他的手:“给我治病吗?” “让你长点记性。”他冷哼。 “疼死了……”她忽地掀开毛衣,指着红肿的乳头对他道:“衣服蹭一下都痛,你给我上点药。” 江赫目光落在那嫣红的两点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迟嫣躺在沙发上,看着他挤出透明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在她的奶子上,动作轻柔,但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还是来了感觉。 她湿了,湿得厉害。 “你出去给我买个东西吧。”她突然开口。 “什么?”江赫双眼终于从她双乳离开,落在她下巴。 “买个按摩棒。” “什么?”他皱眉。 “我湿了……”她红唇微张,哑声道。 江赫眉头拧得更紧:“忍忍吧,明天让周家明过来……” “江赫,你就是个衣冠禽兽。”她怒骂。 他反倒笑了,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早点睡。” 迟嫣怎么睡得着?乳房胀痛,身体的欲望得不到疏解,咳嗽也没停过。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受得想死。 门被推开,她猛地起身,一抬眼,就看到江赫带着水和药进来。 “吃过了,不管用。”她边咳边道。 江赫在她身边坐下,迟嫣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膏药。 “止咳贴。”他边撕开密封纸,边对她道。 “你刚刚出去买的?”她挑了挑眉,问道。 “嗯。” “那我的按摩棒呢?”她笑问:“买了吗?” “没有。”他淡淡道:“把头抬起来。” 迟嫣乖乖照做。 “这有用吗?”她抚着脖子,问道。 “不知道。”他说:“试试吧。” “要不你今晚别走了吧……”她说得那么随意自然:“就睡这儿。” 江赫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想开口拒绝,可一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原本硬得像冰块的心又一点点溶解。 她见他表情有所松动,连忙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江赫一言未发,还是站了起身。 他一走,迟嫣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缩成一团。 过没多久,门再次被推开,他手上拿着他的枕头。 这一夜,迟嫣是窝在他的怀里,手拉着他的手睡着的,印象中半夜好像醒过两三次,每回咳醒后,他的手便轻轻地拍打她的背。 她意识模糊,只觉得舒服,于是更把头埋进他怀里。 假如房间里有摄像头,便能看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时,床上的男女像极了一对新婚夫妇,他们连睡着了都在十指紧握,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毫无缝隙。 迟嫣先醒来,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睡颜时有片刻怔愣,随即勾唇傻笑。 她一笑,鼻息喷洒在他脸上,他眼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早。”这一句早阔别五年,让江赫在这个美好的清晨伤感了起来。 “你顶到我了。”她动了动下半身,明示他。 他于是转过身去。 迟嫣不知道他那些心思,从背后搂住他,鼻尖蹭着他的背:“言语调戏不犯规吧?” …… 两人睡到大中午,早餐省了,午餐不能马虎,江赫在厨房做菜,迟嫣闻着肉汤的香味,拨通了周家明的电话。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周家明语气雀跃:“尾款拿到了,咱们那套婚房的设计稿也出来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云南……” “家明。”迟嫣打断他的话,她焦虑得拿手撕唇上的死皮。 迟嫣觉得自己可能是逃避型人格,她真的非常害怕跟对方提分手,跟江赫那会是这样,现如今对着周家明还是这样。 紧张让她迟疑了许久,在开口和闭嘴之前不断横跳。 “怎么了?”周家明笑问。 再艰难的选择终究还是要选择。 迟嫣清了清嗓子,哑声道:“房子不用装修了。” “为什么?”周家明不解。 “因为……”迟嫣望着大好的艳阳天,低低叹了口气:“我想……跟你分手。” 那头是持久的沉默。 “为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家明问。 “我觉得很难堪……”迟嫣顿了顿:“但我不想骗你……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没到结婚那一步。” “那就先不结呗,为什么要分手?” “是我对不起你。”迟嫣低声道。 “什么意思?你外边……有人了?”周家明语气急促。 “嗯。”她直认不讳。 “谁?”周家明问完,又说了一句:“我认识吗?” “吃饭了。”江赫的声音突然传来,迟嫣吓得一哆嗦,转过身就看到他。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周家明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脱口而出:“该不会是……?” 迟嫣看着江赫,点了点头:“就是他。” 突兀的忙音响起,是周家明挂断了电话。 迟嫣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是觉得浑身不适,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也不知道接下来这场战会不会耗费掉她所有的力气。 她跟周家明分开,南星一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她跟江赫将会面临什么……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窒息。 手突然被握住,她整个人被他一扯。 “如果你信我的话,听我说,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处理。”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你都听到了?”迟嫣带着鼻音问道。 “嗯。”他牵着她进屋:“你这些年怎么只长年纪不长胆量?越来越怂。” “你什么都有,你有底气,也不用顾老头子死活,自然活得轻松。”她语气淡淡,可不自觉带着嘲讽。 “那你这些年活得这么累得到什么了?”江赫扭头看她:“母爱?还是老头动动手指缝给你甩出来的那一丁点嫁妆?” 迟嫣面对咄咄逼人的他,一下无话可说。 “跟我在一起,你得到的不是更多?”江赫皱眉:“这笔账还不会算?” 见他不爽,她瞬间软了下来,手一伸,搂住了他:“别皱眉了……你每次这样我就害怕。” “你还会怕我?”江赫对这招很受用,语气也软了下来。 “江赫……也许我当年的选择真的错了,人年轻的时候总免不了少走几条弯路,幸亏现在兜兜转转,我们又在一起了……” “谁说我们在一起了?” “啊?”她抬头,满脸不解。 “我让你跟周家明分手,但我没说过我们重新在一起。”他一板一眼,脸上表情严肃得很。 “所以……你跟杨晓斐还没提分手是吗?”她声音微颤。 “后悔了?”江赫笑笑:“要是后悔了,你现在给周家明打电话挽回还来得及。” 迟嫣盯着他的笑脸,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长吐一口气:“我虽然怂,但是说出口的话肯定就不会收回来了,五年前你不就领教过了吗?” 见他面色铁青,迟嫣笑出了声。 她总算扳回了一程。 —— 忙中偷闲更一章~ 25.白日宣淫 迟嫣觉得,如今她跟江赫之间,占上风那个已然成了他,而她的底牌已经全部向他亮出来了。 之前还没跟周家明分手时,她还有退路,当她被江赫推开时,她还能潇洒地说一句只是玩玩咯,现如今,为了他,她抛弃了未婚夫,断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稳定生活。 江赫还爱她吗?她猛然惊觉,重逢后他们几乎每一次交流都在床上,两人压根没有过交心之谈。 他是想重温旧情重拾旧爱?还是只是单纯想报复她?毕竟确实如他所言,他一直以来说的都是让她跟周家明分手,他可没承诺过两人的未来。 迟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而此时睡在她身旁的江赫心里所想却是,这一次,迟嫣会坚定地选择他吗? 她今天跟周家明说了分手,保不齐是感冒药上脑,或者是在他的照顾下激素失调,冲动之下的结果。 就像她曾经不也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然而转眼间就能一把将他甩了。 这一夜,同床异梦大抵如此,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烦恼。 隔天,迟嫣以为她会收到周家明质问的电话,结果没有,风平浪静,这让她更加愧疚和不安。 江赫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早上他起来时,她正好也醒了,这是她恢复单身的第一天,她以为他会对她做点什么,比如来个早安吻,可什么都没有。 他穿衣服的时候她站在他身后,默默看他换装。 江赫从来没提起过分开这些年他谈过几个,按他这个条件,身边肯定不缺女人。 迟嫣发现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犯酸。 他从全身镜看着她,见她盯着他陷入沉思,江赫打断她的思绪:“今天好点没有?” “好多了。”她答。 “中午一起吃饭?” “去你公司吗?”她问。 “嗯。” “你午休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他边穿外套边道:“够吃了。” 迟嫣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手在他衣领上拍了拍:“今天天气冷,你怎么穿风衣?” “这里直接到地下车库,公司那边也一样,今天也不用外出,穿风衣够用了……” 风衣里面是整套西服,他很高,身姿也挺拔,比起五年前,如今的江赫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正如他说的,他现在拥有的,会比南星给她的多很多。 当然不包括母爱,可这玩意儿五年前她需要,现在未必。 “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她对他笑道。 “今天再吃一天药。”出门前他还在叮嘱。 “知道了。” 门合上,迟嫣发现自己眼睛一酸。 那5年的时光,在这个清晨被具象化。 她失落失望,还有后悔,如果当年没有分开,或许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这样目送他去上班,之后再共进午饭,夜晚回来时再缠绵一番。 也许现在他们已经生儿育女。 她揉了两下鼻尖,发现鼻子堵得厉害。 吃完药,又补了个回笼觉,醒来刚好十一点半,洗漱完打车到那栋最高写字楼,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手机响了。 “你在哪儿?” 迟嫣正想答,一抬眼,见他正好从大堂走出来。 “刚起床。”她逗他。 “那我找好餐厅等你?”他问:“想吃什么?日料还是西餐?” “这么隆重?” “庆祝你跟周家明分手。”他直言不讳。 迟嫣正想开口,却见他在门口站定。 他是被人拦下的,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不是杨晓斐。 “我这边有点事,你赶紧起床。”他道。 “好。”迟嫣挂下电话,视线没离开过不远处正热情攀谈的男女。 过了大概5分钟那两人才分开,江赫离开,迟嫣才抬腿,跟着他的方向走。 她故意在餐厅楼下磨蹭了5分钟才进去。 江赫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风景很好,虽然比他办公室逊色些,但在CBD,这儿的铺租也是天价。 迟嫣习惯了在田园里撒野,习惯了睁眼就是鲜花河流的生活,眼下这个世界,她觉得很陌生。 刚刚写字楼门口那个满身名牌的女人才像是江赫世界里会出现的人。 她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 身边都是西装革履的都市金领,只有她一个穿着宽松的呢子大衣,脚踩帆布鞋,甚至她都没化妆。 “看看吃点什么……”他把菜单递给她。 “你点吧。” 江赫没推辞,给她点了一份牛扒,一杯鲜榨草莓汁。 服务员离开,他视线落在她脸上,见她随手将一头长发扎了个低丸子头。 哪怕她素面朝天,可还是抵不住她五官出色。 阳光下她的脸白得像是透明,她皮肤跟五官都像极了南星,江赫还自嘲过他跟江怀真是亲父子,连审美喜好都一模一样。 “看什么?”迟嫣见他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笑了笑。 “坐过来。”他说。 “我看别人都是面对面坐着。” “过来。”他这次语气又强势了一些。 迟嫣只好起身,坐到他身旁。 “你怎么会选这个位置?”她嘟囔:“你就不怕玻璃突然裂开,整个人掉下去?” 风景很好,但是她恐高。 “上回在我办公室,你不是趴在上面了吗?那会怎么不怕玻璃裂开掉下去?”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畔,一字一句敲进她心里。 他说的是上回在他办公室里,她被他按在玻璃墙上插。 迟嫣见他白日宣淫,她侧过头,盯着他的唇:“你下午还上班吗?” “还想再来一次?”他轻笑。 “你跟我说这些,没感觉?”她的手无声无息溜进桌内,隔着桌布,一把按在他的阴茎上。 江赫没想到她那么疯,脸色大变。 “硬了。”她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 话音刚落,服务员上菜,桌下的手依旧没停,隔着内裤揉他的阴茎,把一小块凸起直接揉成大鼓囊。 她心情颇好,另一只手拿过草莓汁,喝了一口。 江赫见她一边舔唇,底下的手一边拉开他的拉链,很快,柔若无骨的手直接拨开他的内裤,一把握住他的肉棒。 “突然想吃热狗。”她笑嘻嘻地招手,对服务员道:“加一份热狗吧。” 江赫这顿饭几乎没吃,就看着她一边吃热狗一边给他撸管。 最后时刻,她故意把整个热狗塞进嘴里,眼睛水灵灵地望着他。 何等无辜,何等淫乱。 江赫咬着牙,全部射在她手里。 26.喂猫 迟嫣嘴里含着粗壮的阴茎,她想吐出来,可惜男人识破她的意图,捏住她的下巴,跨间一挺,进入得更深。她急得泪花直冒,手一边挣扎一边摇头示意他顶太里面了,她喉咙好痒,可惜手上的领带绑得太紧,她根本挣不开。 餐厅里,他射了她一手,迟嫣还没把手中的精液擦拭干净,已经被他一把拎起。 他把她带回公司,办公室门一合上,迟嫣脖子被他捏住,只见他另一只手开始解皮带。 他坐在他那张昂贵的皮椅,她跪在他的跨间。 “热狗哪有这个好吃?”他说着,便死死按住她的头。 外面所有人都在午休,她害怕发出声音,于是顺从地舔他的阴茎。 舔硕大的龟头,窄小的洞眼,包皮下爆起的青筋。 射过一次的肉棒有精液的味道,像是很淡的消毒水味,味道不难闻,反而让她欲罢不能。 她用尽所有技巧讨好他,可是这却弄巧成拙。 她正用舌头刷着洞眼,头皮一疼,她被迫抬头。 江赫的表情很陌生,整张脸像是在冷水里浸泡过,有些狰狞。 她听到他沉声问道:“你给周家明这么舔过吗?” 迟嫣想说没有,可转念一想,只是微微动了动头:“你松手,弄疼我了……” 江赫没放,他看着她在胯下淫魅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跟周家明在床上的样子。 迟嫣见他不松手,也恼了,伸手去挠他。 男女力量悬殊,她哪里挠得过他,见他扯下领带,抓住她双手背在身后,绕了几圈打了两个结。 接下来的他可谓暴戾,江赫这个人有个毛病,占有欲极强,他和善的外表只是伪装,私下里,床上的他就像眼前这样。 他会对她使用性暴力。 跟周家明做的时候,迟嫣总是埋怨他在床上太温吞,她不敢告诉他,她其实更喜欢粗暴的性爱。 她曾经被江赫打到屁股冒血珠,那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有一回她跟江赫闹矛盾,起因是班上有个条件不错的男生非常高调地在追她,哪怕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也说过不介意她一次性谈两个,这话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到了江赫耳朵里,他要求迟嫣必须跟这位男生保持距离。 “跟你谈个恋爱我都不能跟异性说话了?”迟嫣觉得荒唐。 “我看你是想养备胎。”他怒斥。 “我这不是没答应他吗?” “他这么缠着你,我看着特别烦。” “缠着你的多了去了,我也没要求你跟那些给你写情书的女生保持距离啊……”迟嫣严肃道:“你应该让那个男生懂点事儿,而不是来怪我,明白吗?!” 江赫一遇到她的事就理智全无,某天,见她跟那男的有说有笑,那晚她回家,他就是这样惩罚她的。 绑着她的手,强迫她口交。 一开始迟嫣以为是情趣,非常配合,扭着身体求他插进来。 可他非但没插,还故意晾着她。 她被迫趴在沙发上,当第一道戒尺落下时,迟嫣疼得叫出了声。 “江赫,你干嘛打我?”她不解。 江赫蹲下,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一会别忍着,疼就叫出来。” 第二道戒尺落下,冰凉的尺面拍打在她发烫的臀肉,迟嫣咬住下唇,哼唧两声:“疼……” 很疼,可是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江赫让她心里多了一丝异样。 下一刻,她的臀部被掰开,江赫的五指凌虐着她被戒尺拍打的地方。 紧接着,那戒尺落在她的臀缝。 “别……”她吓得身子一缩,低声求饶:“放过我吧老公……” 也许是这个称呼让他心情好了些,他放弃抽打那可怜的臀缝,之后戒尺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屁股上。 直到她整个臀部红肿,冒着血珠,他才停下。 那晚,江赫松开她被绑住的手,将她整个人捞起,看到沙发上一滩水时,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水渍不是眼泪,而是她喷出来的淫液。 “江赫,我是不是有病啊?”她哭了出声。 她竟然在他的暴虐下高潮了。 江赫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什么气都没了,前戏也没做,直接拨开拉链就插了进去。 那晚的迟嫣阴唇也受伤了,被他的裤链刮伤的,可是极致的快感让她忽略了痛感。 那后来的每一天,江赫发现她在床上真是个“可塑之才”,之后也逐渐地越玩越大。 此时的办公室里,迟嫣含着满嘴的精液,嘴角跟脸颊都被溅上一些,这个男人今天短时间内已经射过两回了,然而她的下体他都还没进去过。 迟嫣以为把他伺候高兴了,他就能把她放了,可好巧不巧,他的电话响了。 江赫看了一眼屏幕,竟然接起电话,而且还开了免提。 迟嫣只好咽下口中的精液,害怕发出声音,紧紧抿唇。 电话那头是他的客户,他们在说着专业术语,迟嫣听得一知半解。 她刚出神了小一会,身子一轻,她再次被他拎起。 迟嫣整个人被他按在办公桌上,她扭头看他,见他一边应付着客户,一边脱她的裤子。 迟嫣拿眼神示意他别这么疯,只见他笑了笑,连她的内裤也脱了,迟嫣瞬间下体空荡荡的。他嫌她的外套碍手碍脚,于是给她松绑,脱了外套。 手得了自由,她想推开他,可她轻飘飘的身子被他整个按在办公桌上。 “别动。”他动了动嘴唇,眼神狠厉。 以为脱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他动作还是没停,硬是给她扒干净了。 “你疯了……”她用唇语回复。 这是他的办公室,虽然外面那些人在午休,但要是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全裸啊! 江赫没忘跟客户沟通,一边说着合同内容,一边握住肿胀的阴茎,不需多用力,微微一戳,便整根没入。 她实在太湿了。 迟嫣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直接叫出了声。 “江经理,什么声音?”那客户问。 “猫叫。” “您办公室还养猫?” “最近在楼下碰到的野猫。”他边说,边缓缓地抽插。 迟嫣双乳压在冰凉的办公桌上,她试图拿这招缓解燥热,可是没用,他太慢了…… 可能是害怕发出声音,又或是这才是他的惩罚,江赫慢得要死,故意折磨她。 她咬住唇,扭头看他,表情万分痛苦。 他视而不见,继续慢条斯理地磨。 迟嫣怒了,用尽力气挣开他,趁他没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跑,可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抓住,抱起。 还是那面玻璃墙,她双腿大张,被他狠狠贯穿。 “我先不跟你说了,还得喂猫。”江赫对着屏幕说完,挂了电话,手机被他扔在身后的沙发,他两只手托住她的屁股:“你能跑哪里去?” “江赫,你才是畜生……”迟嫣张嘴,狠狠咬在他的唇上,直到出血才松开。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破皮的嘴角,眼神暗了暗:“再骂你今天下午就给我留在这里,让我插爽了……” “呸。”迟嫣望向窗外,见玻璃墙发出震动声,她又低声求饶:“去沙发做,办公桌也行,不要在这里,我怕死……” “不怕,要死也是一起死……”他掐住她的脖子,跨间开始加速。 最后一刻,他们还真的一起死了,爽死的,两人同频一起攀顶,她死死咬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让自己叫出声。 27.一家人 迟嫣没想到会在小区门口碰见周家明,上一刻她刚从江赫的车下来,便看到一脸落拓的周家明朝她走来。 江赫见她迟迟没关车门,问了句:“怎么了?” 迟嫣还没说话,车门突然被用力拉开,周家明探头进来。 江赫看着他,皱了皱眉。 “我跟她说点事。”周家明语气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赫没作声。 周家明直起身,大力甩上车门,死死握住她的手臂,将人一把拉走。 迟嫣任由他拉着,此时正是下班时间,楼下车来车往,人不少,她不想跟他起冲突。 周家明找了家咖啡店。 两人什么都没点,找了个里面的位置坐下。 她提分手已经好几天,那天之后周家明没再联系过她,她以为事情很顺利地结束了,谁知道他今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最近还好吗?”她问。 “不太好。”周家明盯着她低垂的头:“不敢看我?” 迟嫣抬头,心里酝酿着安抚他的话,可还没开口,又听到他说:“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迟嫣脸色一变,撇过头去。 “在法律上,你们是兄妹。”他极力压低声音,可越是压抑听着就越痛苦。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你知道的。”她吐了口浊气,缓缓道。 “你父母会答应?” 一说到父母,迟嫣脸色越发难看。 周家明知道自己戳中她的心思,声音柔和了些:“谁都可以,江赫不行。” 这句话熟悉又刺耳,南星也曾这么说过,一字不差。她说这话的时候什么体面风度都没有了,唯有歇斯底里和狰狞。 那时候的迟嫣终日备受煎熬,时刻在被世俗审判,一边是大过天的母恩,一边是变幻莫测的爱情,古代还有削骨父,削肉还母,她不过是放弃了一段感情而已。 可如今,28岁的迟嫣,在度过漫长缺爱的日子后,发现原来能给她安全感,让她安心的,还是那个男人。 “谁都不行,就江赫可以。”她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周家明如鲠在喉,整个人往后一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二。” 周家明瞬间就懂了。 “我……我跟你,是不是完全没可能了?”他泄气地问道。 “家明。”迟嫣淡淡开口:“我用了5年的时间……以为可以忘记他,你敢信吗?分手后我跟他再没见过面,可是那天在饭店包厢,我看到他推门进来,我当时……”她缓缓抬头,抿了抿唇,对周家明道:“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周家明揉了把脸,冷冷问道。 迟嫣心情复杂,她当然不会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于是还是只吐出那万能的三个字——“对不起”。 从咖啡店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周家明先她一步离开,她呆坐了五分钟才起身。 迟嫣命令自己不去想跟周家明的过往,那些甜蜜和深情就应该永久藏于心底。 在密码锁按上指纹,拧开门把,她默默换鞋。 江赫正背着她讲电话,迟嫣身心俱疲,进了浴室,将头发挽起,洗了把脸。 浴室门突然被推开,她看过去。 江赫盯着她问:“聊什么聊这么久?” “工作上的事。”她抽了张洗脸巾,一边擦拭脸上的水珠一边答。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迟嫣没听懂。 “什么?” “你那个民宿品牌,是跟他一起创立的吧?” “嗯。” '聚舍'是他俩这些年的心血,周家明经常戏称它就是他们的孩子。 今天确实谈到了这个问题,迟嫣负责的一直是营销这一块,她跟周家明分工很明确,也配合得很好。 谁也舍不得放手,于是他们达成共识,虽然夫妻做不成了,但依旧能当合伙人。 迟嫣觉得这事儿迟早得跟江赫说,便实话实说了。 她说完,江赫脸色明显一沉:“你要是资金方面有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我们就是小打小闹,资金不会出现问题的。”她假装没听懂他的话,转移话题:“好饿,家里有吃的没有?” “你是打算继续跟他共事?”他直接问了出来。 迟嫣把手上脏了的棉柔巾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这才看向他:“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江赫最终还是没再开口,这个话题就当暂时揭过。 迟嫣知道他在不爽什么,只要她跟周家明还有往来,他就没办法放心。 她懂,但很遗憾,江赫能带给她安全感,她那份工作同样也能,她完全没有理由为了江赫,把多年打拼起来的事业拱手让人。 …… 江赫洗完澡出来,见她站在阳台上,又在给多肉浇水,为了照顾好这些多肉,她还专门买了个喷雾壶。她才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家里已经处处是她的物品,甚至她嫌弃他的沙发套太单调,硬是在上面披了件波西米亚风毛毯。 还有各个桌子柜子上随处可见的橡皮筋。 江赫无法理解,她的橡皮筋是永远用不完吗?怎么能放得到处都是。 “江赫……”迟嫣隔着门对他喊了声。 拉开阳台门,见到她正对着他笑:“这些多肉你什么时候还给杨晓斐啊?” 他眉毛动了动。 “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她依旧笑着,眼底都是促狭。 “骗你什么?” “杨晓斐根本就不是你女朋友吧?”她说:“还跟你爸说过年带回家吃饭,搞得跟真的一样……” “周家明跟你说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在她面前从未有过亲密动作,而且之前有两回,周家明都像是被杨晓斐故意找借口支走的。 如今想来,估计都是江赫的示意。 被她戳穿,他表现得很淡然:“我从来没说过她是我女朋友……” “那就是你还有别的女朋友,过年打算带哪个回家啊?” “你。”他沉声道。 迟嫣笑容僵在唇角。 “你说真的?”半晌,她轻声问。 江赫走近两步,搂住她:“你不愿意?” “我怕你爸吓死。” “没这么不经吓。” “再等等吧……再等等。”她不自然道。 “等你妈再搞一出好戏?”江赫松开她。 南星一直是两人之间的禁区。 “如果这次你妈还是不同意呢?”江赫看着她,一字一句问道。 “我管不了别人怎么想……”她转过身去,继续浇水,淡淡道。 江赫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隔天,迟嫣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看到屏幕显示的名字,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然,电话一接,就是南星克制得过分的声音:“你跟江赫在一起了?” “周家明告诉你的?”迟嫣皱眉。 “你看江赫的朋友圈。” 迟嫣连忙退出,翻到他的微信,点进去一看,浑身血液一下往头顶冲。 他在凌晨3点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的睡颜。 没有多余的字,只发了一个弯月emoji。 “迟嫣……迟嫣……”南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迟嫣脸颊发烫,她迟疑地开口:“是在一起了。” “挺好的。”南星笑了:“你江叔……也挺高兴,我看他今天早上给江赫打电话了……”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迟嫣打断她的话。 “你们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吧……”南星顿了顿:“这下真成了一家人了。” 28.从未离开过 迟嫣忘了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感情就像被握在手里那只美轮美奂的玻璃灯泡,握得太紧易碎,碎片会割伤手,流很多血。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对任何情感都没多少安全感,在与人交往时,她总会事先预判最坏的结果,因而不会将心毫无保留地交出。 比如,小时候父亲送给她一只兔子,她很喜欢,但一想到这只兔子终究会比自己先离开这个世界上,担心它去世时她会受不了,因此不敢投入过多感情。 她跟江赫在一起时,哪怕感情最浓时,她心里想的却是,也许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开。为了将自身伤害降到最低,她对江赫的爱总是有所保留。 因此,当她看到江赫朋友圈那张照片时,浑身的血液瞬间往头顶冲,哪怕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江赫却愿意把她公之于众。 他在感情里,永远是自信的,占上风的,毫无保留的。 挂断南星的电话,迟嫣震惊的情绪还没恢复,她想打个电话给江赫,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 而此时的江赫同样坐立不安,他的不安来自于迟嫣对于他的态度毫无反应,一直到下班,他都没接到她的电话。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江赫回到家,发现家里漆黑一片,她根本不在。 他想到什么,跑到客房,见到她的行李箱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迟嫣刚接过店员递来的一碗虾滑,电话便响了。 “你在哪?”江赫问。 “学校。”四周闹哄哄的,她往美食街的最里边走,与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一张张稚气又昂扬的年轻脸庞从眼前略过,她唇角勾起。 “去学校做什么?” “找回逝去的青春。” 听她声音轻快,江赫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也柔和了些:“你现在一看就不是大学生。” “我今天在校道上还被不少年轻弟弟搭讪,他们还叫我师妹……”迟嫣笑了笑。 “我去接你?”他问。 “好啊。” 从他家开车到学校最快也要一小时,迟嫣找了个饮品店,点了杯果茶等他。 江赫到的时候,她身旁正站了个年轻男孩,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男孩耳朵红得像煮熟了的虾。 “我男朋友来了……”他走近,见她抬头对他笑了笑,转而对那男孩道。 男孩在看到江赫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江赫被她那叁个字取悦,一整天的郁闷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你吃饭了吗?”她问。 江赫摇头。 “那家无名炒粉店居然还在,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那里的叁丝炒米粉。”她顿了顿,又问:“现在还爱吃吗?” 江赫还没说话,她又自顾自说起来:“算了,爱不爱吃你都得吃……” 她拿出一个打包盒,放到他面前。 江赫确实也饿了,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吃了起来。 他的装扮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迟嫣盯着他的脸却鼻子一酸。 江赫很快把一份炒粉吃完,随手拿过她的果茶喝了一口。 “怎么是苦的?”他问。 “柠檬茶嘛,我都等了你一个多钟……” 江赫放下那杯饮品,开始打量她。 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连帽卫衣,扎了个高马尾,化了淡妆,在一众学生中确实不违和。 “是不是觉得……我跟五年前比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她笑问。 “变化不大。”他实话实说。 “我今天回学校,发现每到一个地方,脑子里都是跟你发生的事……”点点滴滴,桩桩件件,全没忘。 江赫抬了抬眼镜,下班太匆忙,眼镜忘了摘。 “你把我叫过来,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他问。 迟嫣点了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她故意停顿。 江赫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江赫,我们就当那5年没有分开过,可以吗?”她说完,看了一眼手机:“5年前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家里,商量圣诞节去哪里玩……”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们那时候没有分开,今天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她低声道。 她应该会每天晚上躺在他怀里入睡,就像他镜头里的她那样,不得不说,那张照片里,她人妻味很浓,甚至她的脸还蹭着他的手臂。 “好。”过了不知道多久,江赫答。 “那你坐过来。”她拍了拍身旁的塑胶椅。 江赫顺从地坐下。 “你把外套脱了。”她又道:“我想补拍一些照片。” 他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这5年既然他们没分开过,那肯定少不了许多共同回忆跟合照。 “5年前你哪里买得起上万块的大衣……”她嘟囔。 江赫照做。 迟嫣拿手机,头靠在他怀里,笑容甜美。 “你能不能笑一笑?”她不满,仰头看他:“我记得你之前很爱笑的。” “我以前很爱笑吗?”他记不太清了。 “没现在严肃。” 毕竟年龄摆在这儿……但江赫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 于是他笑了,笑得跟方才那年轻男孩一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傻不愣登。 从饮品店出来,迟嫣挽着他,在校门口拍了几张,那些年的校庆她因为害怕遇到他,总是缺席。 回程的车上,迟嫣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突然道:“要是那套房子还在就好了……” 江赫没作声。 过了一会,迟嫣发现他掉了个头往回开。 “怎么了?”她不解。 江赫没出声,车子很快在那小区门口停下。 迟嫣有预感,她心砰砰直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逗。 “是不是要给我个惊喜啊?”她捏紧他的手。 江赫依旧没出声。 直到他掏出钥匙,拧开门把,迟嫣突然拉住他:“等等。” “怎么了?”他问。 “你让我缓缓……”她声音微颤。 江赫一把搂过她,另一只手推开门。 灯亮起那一刻,心中的想法被证实,迟嫣对着一屋旧物,忘记呼吸。 屋内的陈设和5年前一模一样,所有物品都被摆放在原位,就好像它们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我很少过来,钟点工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到处都是灰尘。”他淡淡道。 他的话把迟嫣拉了回来,她眼眶一红,转过身,紧紧抱住他。 江赫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这是激动还是感动?” “为什么?”她哽咽问道。 “不知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冷:“你走后我自己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赚了点钱,就把这里买下来了。”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她痛哭问道。 半晌,他回答:“不值得。”随即又笑了笑:“当时买下这里,是想时刻提醒我自己,你就是一个没心的人,所以我花很多钱,就当是给我自己一个教训。” “但是后来,我都搬走了,还会时不时回来看看。”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渐渐地,他发现这里好像一个避风港,只要回到这里,他就特别安心。这扇门以外的世界再如何腥风血雨,只要踏入这扇门,他就能做最纯粹的自己。 到后来,他都不知道他是在怀念迟嫣,还是怀念过去的自己。 也许两者都有。 为什么很多初恋能成为白月光,不就是因为“第一次”总是格外珍贵吗? 他在这个家收到第一份offer,拿到第一笔工资,第一次升职…… 而所有这些第一次,迟嫣都陪在他身边。 他们原本是最紧密相连的人,那些回忆美好到,哪怕已经分开,他也舍不得去破坏。 很多年之后,迟嫣回想起这一刻,她都在感慨,江赫不是那只华丽的玻璃灯泡,他更像月光,她握紧了捏不碎,她松手了也摔不了,她只要摊开手掌,他就会在。 29.帮帮我 江赫打电话来时,迟嫣刚把全屋打扫了一遍,他似乎跟她心有灵犀,一接通便问:“在旧屋?” “你怎么知道?”迟嫣问:“你在这屋里装了摄像头?” “密码锁,你开门我这边有提示。”他笑道,顿了顿,又道:“我刚开完会。” “那你吃午饭了吗?”她问。 “还没。” “想找我陪你吃饭?”她笑问。 “原本有这个打算,但你跑那么远……” “虽然这边离市区远,但我更喜欢这里。”迟嫣摸着干净明亮的玻璃窗,笑了笑。 “那我们就住那边?” “不行吧,离你公司太远。”迟嫣说完,又问:“你猜我刚刚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什么?” 一柜子的情趣内衣,有些甚至还没拆吊牌。 情趣内衣是江赫驯服她的手段之一。 曾经的迟嫣还是文艺女青年,气质清冷,终日清汤挂面,可这是对外的形象,谁也不知道,回到家后的她脱去长裙,挽起长发,穿上那些露出双乳和下阴的情趣内衣。 那时候的江赫工作很忙,性爱是他发泄情绪最好最快捷的方式。 他总是用尽办法折腾她。 那时候,当迟嫣看到他买回来的情趣内衣时,第一反应是害羞,不肯穿,她觉得那些衣服太羞辱人。 可在性爱这方面,她的底线像是橡皮筋,能被江赫无限地拉扯。 就像谈恋爱之初,江赫大声点跟她说话,她都要闹,后来江赫在干她时,把她屁股打出血,她也甘之如饴。 所以一开始她排斥那些单薄裸露的布料,后面却逐渐爱上。 江赫要求她只要待在家就必须换上那些衣服,那时候是夏天,天气炎热,他的性欲就像外边炙热的阳光,像是要把她焚烧殆尽。 迟嫣永远记得那次,她按照他当天的要求换上一套乳白色的旗袍,裙子短到盖不住下体,双乳的部分是镂空的,刚好能看到粉嫩的乳头露在外面。 她那天正趴在沙发上跟朋友聊天,聊到动情处,所以没留意到他回家。 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激起他的兽性,她那电话还没挂,她的大腿突然多了一只火热的手,吓得她尖叫出声。 紧接着,手机落地,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绑住,眼前一黑,双眼被戴上眼罩。 “江赫?”她声音颤抖,问了几声。 男人不作声,曲起手指,弹了几下她的肉穴。 她不知道的是,江赫回家时便看到她并拢双腿立起,在空中晃啊晃,粉嫩的肉穴成合拢,非常完美又诱人的形状,他看一眼,阴茎已经疼得厉害。 “不要……”她娇声喊着。 阴穴在他手指的蹂躏下很快红肿,淫液不断地往外流。 “是不是谁插你,你都这么骚?”他突然咬住她的唇,声音沙哑。 迟嫣红唇微张,点头又摇头:“江赫,把眼罩拿开……” 他没搭理她,迟嫣听到裤链拉开的声音。 “还是穿这种衣服好,干你就是方便。”他说着,握着肉棒,将她一插到底。 “这感觉……好像强奸。”她低声呢喃。 这话却惹怒了江赫,他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一扯,忽地咬住她的唇:“强奸犯可没我这么温柔。” 迟嫣疼得叫出声:“别咬我……” “是你在咬我。”他闷哼:“你的小逼在咬我,咬得紧,我根本抽不出来。” 见他倒打一耙,她气得满脸通红。 “就半天时间没插你,你就这么骚,穿着情趣内衣跟别人聊天?谁让你这么做的……”他说着,舌头舔过她的脖颈,趁她喘息,又猛地咬住一处,狠狠地磨。 “是你让我在家就必须穿这个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给你打了几个视频电话你都没接……”他声音狠厉:“回来这一路上我就想好了怎么操你……” “你放开我……”她吸了吸鼻子,扭捏道。 “你问问你的小逼肯不肯放……”他“啪”一下,甩在她屁股上:“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缺少调教。 江赫直接把她一把抱起,迟嫣没了双眼,缺少对光的感知,她不知道他走去哪里,只是从方位辨别,应该是阳台的方向。 “江赫……”她怕了,双腿狠狠夹住他:“不要,我不想被人看见……” “我没开灯,不怕。”他还假惺惺地安抚她。 迟嫣知道他这人只要干这种事就霸道得不行,她心想劝不住,干脆把头埋在他脖子里。 于是,在她全然感受不到外界的时候,她有了第一次露出性爱。 最后,她在阳台上被他干到失禁,淫液和尿流了一地。 迟嫣望着阳台,咽了咽口水,那头的江赫不知道她心思飘到这地方去了,问道:“我下班过去接你?” “好。” 江赫上下班没固定时间,手头上的工作忙完,便一心往郊区赶。 这种迫切想见到她的心情很多年没有过了,在昨天确认关系后,他一颗心落地,今天工作时满脑子都是她。 江赫没按门铃,而是直接开门进去。 他没想到,门后是这番光景。 迟嫣穿着三点露出的情趣内衣,正趴在地上,水淋淋的阴穴对着他:“江赫,帮帮我……” 30.玩大的 他盯着她后穴用肛塞插着的狐狸尾巴,一阵晕眩。 江赫蹲下身子,手抚摸着她白软的臀部,声音沙哑:“怎么帮?” 她扭过头看他,江赫这才发现她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 “我以为那瓶药过期了,没想到……药效好像更猛了。”迟嫣低喘道。 今天她碰巧看见一瓶当初他买来助兴的药,鬼使神差吃了一颗,以为过了这么久药效早没了,谁知道…… 她的淫液早已流了一地,很想自己解决,又想着还是等他来,他插着会更尽兴。 江赫盯着她的脸,开始解皮带。 皮带刚一抽出,她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 “江赫……老公……”她强撑到现在,意志已经开始不清:“主人,打我吧,惩罚我好不好……” 江赫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 他一只手揉着她裸露在外的双乳,毛绒绒两个边圈包着奶子,让她两颗乳房更加坚挺。 手感舒适,他爱不释手。 迟迟等不到下一步的迟嫣急得很,自己动手拉开他的拉链:“插进来呀。” “急什么……”他抚摸着她的脸:“自己来。” “不要……”迟嫣疯狂摇头:“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快点插我呀……” 江赫喜欢这样主动求欢的她,忍不住想再多逗一会。 他眼神暗了暗:“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跨间:“想要就自己动手。” 迟嫣见他还端起来了,气得咬牙,一把推开他:“我去拿假鸡巴插……” 她说着便往下跑,毛绒绒的狐狸尾巴跟着她一甩一甩。 江赫回过神来,赶紧起身。 她跌跌撞撞进了房,那些玩具也都还在柜子里。 可她刚拿出来,却被江赫一把夺过。 “给我……”迟嫣这下真的慌了。 “你敢在我面前玩玩具?”他一把扔了那个装满性玩具的铁盒。 盖子没盖好,跳蛋肛塞手铐假肉棒散落一地。 迟嫣如饥似渴,捏着一个跳蛋就往小穴里塞,这下把江赫气得半死,脚一扫,其它玩具全被他踢开。 他蹲下身子,拿过她体内跳蛋的遥控器。 “5年了,你确定还能用?”他居高临下看她。 遥控器掌握在他手里,迟嫣只好娇声求饶:“你试试不就知道?” “狐狸怎么能站着走路?”他抚摸着她的臀部,这女人居然能自己戴肛塞了,看来跟周家明没少玩? “爬一圈。”他冷声下令。 迟嫣咬唇,知道他这又在犯病了。 “爬过来,我就插你。”他站起身,整个人靠着墙。 迟嫣抬头看他,觉得这男人冷酷起来和他平时模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他是怎么做到在斯文跟败类之间反复切换的呢? 迟嫣垂眸,四肢着地,缓缓地往前挪动。 “把屁股抬起来……”他道。 她乖乖照做,一步步爬到他脚边,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江赫,你可以插我了吗?” 他没说话,而是直接将她抱起。 没等到上床,硬到发疼的鸡巴横冲直撞,插得她媚叫出声。 江赫抱着她边走边插,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哪怕再性冷淡的人,也能被眼前的场景打动。 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娇小的女人穿着最性感的情趣内衣,女人双腿大张缠在男人腰上,仔细看,才能看到他们下体相连,粗壮的肉棒在紧致的阴穴来回抽插,一拔出来,女人便哭着嘟囔着,一插进去,女人又双目失神地淫叫。 家里走了一圈,到处都是她的水。 迟嫣心想,今天的卫生白搞了。 最后他问:“到阳台去?” 本是恶作剧心理,江赫没想到她会答应:“好。” 现在天还没黑,说实话,这时候出去,被拍的概率很大。 他反而怕了。 “你是不是玩不起?”她冷哼,舔着他的喉结,媚眼如丝。 江赫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松开她,把她扔在客厅的毛毯上。 “疼……你干什么?”迟嫣搜了搜屁股,他这么一扔,肛塞直接插满。 “这些都是周家明教你的?”他脸色黑得吓人。 “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提别人?”她不满。 江赫也知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忽地起身,留下一脸茫然的迟嫣。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见他回来,手上拿着一个跳蛋跟一条粉色贞操带。 不上不下的迟嫣被他戴上这玩意儿,哭笑不得:“不玩了?” “玩……怎么不玩……”江赫拿过她的外套,帮她穿好。 他带着她下楼,迟嫣冷得瑟瑟发抖,呢子大衣里面她只穿了件情趣内衣。 取了车,迟嫣被他塞进副驾驶。 “去哪儿?”她问。 他没答。 迟嫣一路上坐立不安,体内的跳蛋磨得她难受。 终于,车子在一家高级进口超市停下,他停好车,打开车门:“下来。” “我想回家……” “下来。”他一把将她扯下车:“要玩就玩大的……” 31.淫靡 在下车那一刻起,迟嫣体内的跳蛋被他打开,硅胶顶着狭窄的穴壁,疯狂震动。 迟嫣双腿打颤,若不是他掐住她的腰,也许她没走两步路就得摔。 江赫是存了心要给她个教训,推了辆购物车,慢悠悠地逛,丝毫不顾她的死活。 迟嫣头埋在他怀里,艰难地开口:“回家。” 江赫正全神贯注挑草莓,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把两盒诱人的草莓放进购物车,搂着她继续往前走。 “江赫,你不带我回家,我现在立马把外套脱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迟嫣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体内的跳蛋搞得神志不清,她不惜拿自己去威胁他。 江赫这下终于有回应,手捂住她的嘴,整个人凑近她,唇贴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手也给绑了,看你怎么脱……” 迟嫣瞪大眼睛,体内一阵酥麻,她身子止不住地抖,极致的快感来临时,喉咙还是溢出了声音。 幸亏江赫有先见之明,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那你把跳蛋关了好不好?”她眨了眨眼,带着哭腔求饶。 江赫没说话。 “那些水都顺着我的大腿往下流……”她呜咽道。 江赫低头,确实,在她小腿肚能清晰看到一滩水渍。 迟嫣看他拿到小巧的粉色遥控器,心里松了口气。 然而,在他按下开关键之后,那跳蛋根本没停止震动。 “你关了吗?”她咬唇问道。 “还在动?”江赫挑了挑眉,问道。 迟嫣疯狂点头。 “估计是太久没用,坏了。”他将遥控器放进大衣口袋,淡淡道。 “那怎么办?”迟嫣抓住他领口,双腿交叉,声音已经变形:“我不行了……” “去那边。”他指了个方向。 生活用品区都是高货架,尽头处有个监控死角。这家超市是会员制,商品价格昂贵,因此即便是下班时间,顾客也不多。 迟嫣被他带到这里来,她背靠着墙,双腿微微张开,不知是害怕还是刚刚结束高潮,她的脸红得要滴血。 “在这儿吗?”她问。 江赫蹲下身子,从下往上解开她外套的扣子,解到第三个,下体已经暴露无遗。 贞操带被打湿,还能看到两旁的缝隙不断有淫液渗出。 “你快点呀……”迟嫣一边盯着远处,就怕有人过来,一边握紧双拳,一波又一波的撞击让她就快要抛弃羞耻心,期盼着江赫能在这时候不顾一切地插她。 贞操带被解开,落入他手掌心,江赫眼神暗了暗,把它收回口袋,才伸出手,去掏她体内的跳蛋。 “太深了。”他盯着她微张的穴口,哑声道:“拿不出来。” 迟嫣这心一上一下,一收一松,就快被他搞死。 她扑通一下,整个人瘫软在地。 “你插进来……”她仰着头,头发因为被汗水打湿,几缕湿发贴在额角,让她看上去破碎又不堪。 江赫喉结滚动,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将她一把抱起。 很快,迟嫣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下一秒,粗壮的肉棒抵着穴口,噗嗤一下入了半根。 她的外套够长,刚好可以挡住两人的下体,即便外人看到他抱着她,也想不到两人此刻的下体正紧密相连。她的小穴像是饥渴的吸盘,绞得江赫面色发青。 他就那样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每走一步,肉棒入得更深,迟嫣咬住他的脖子,强迫自己不出声。 刚走几步,突然被叫住,两人皆愣住。 “先生,这两盒草莓是你们的吗?”笑容可掬的售货员指着被丢在角落的购物车。 江赫缓缓转身,点头。 “那我拿去帮您结账?” 江赫再次点头。 迟嫣想抬头问他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可头刚微微抬起,又被他按了回去。 江赫抱着她插着她绕了半个超市去结账,来往的顾客看到这一幕都微微侧目,迟嫣余光瞄到几张带着猎奇的脸,她吓得耳根子都是红的。 他不是玩不起,相反,他玩的比她浪多了。 售货员不知道此刻身后这位高大英俊的男顾客正赶着回家操老婆,她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每个动作必须保持优雅,这就让她干起活来不够利索。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男顾客怀里抱着的女人此时正在经历一波新的高潮。 迟嫣泄了江赫一身,她急促地喘气,热气喷在他的脖颈上。 “让她快点……”几乎是咬牙切齿。 江赫却笑了,像逗猫一样,手缓缓地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终于等到那两盒该死的草莓结完账,江赫加快脚步,带她离开。 昏暗的停车场,江赫抽出埋在她体内的肉棒,拉好裤子的拉链,这才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迟嫣已经被多次高潮搞得精疲力竭,她只想快点回家。 江赫上了车,看了她一眼,见她外套敞开,双腿合不拢,这场景淫靡到他根本无心开车。 迟嫣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声音沙哑道:“你知道我最讨厌车震的。” 她闭上眼睛,催促道:“回家。” 突然,她的大腿多了只大掌,迟嫣睁开眼,就看到江赫手上正捏着一颗娇艳欲滴的大草莓,草莓的尖端已经抵在穴口。 迟嫣眼睁睁看着那颗草莓一点一点被他推进穴内。 “夹紧了……”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威胁道:“但不能夹碎,要是碎了,后果自负。” 32.草莓奶昔 江赫带她回了旧屋,短短十几分钟车程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折磨,因此在门合上那一刻,迟嫣已经被他按在墙上。 “我看看……”他的声音因为情欲高涨已经变形,手没个轻重地去扯她的外套。 外套落地,他蹲下身子,拿手掰开她双腿:“我看看碎了没有……” 怎么可能不碎?迟嫣觉得此时她的小穴就像一台榨汁机,那颗饱满的草莓早就被她不断收紧的穴肉夹碎,汁液不断地从阴道流出,她都能闻到香甜的草莓味。 江赫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了,整个脸埋进她的小逼,舌头疯狂地舔舐夹杂着草莓颗粒的淫液。 又香又甜。 他像是沙漠的旅人,许久没有进食,对液体的渴望让他恨不得把整个头都插进去。 然而她的阴道太窄了,仅仅能容纳他的舌头。 “拿出来……跳蛋……”迟嫣一手扶墙,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还不忘提醒。 听到她带着警告的娇喘,江赫不得不停下舌头上的活儿,改用手插入。 疯狂作业的跳蛋贡献出了它职业生涯中最持久的一次工作,依依不舍地离开女主人的淫穴,随后被男主人一把抛远,落入无尽的黑暗中。 江赫裤子也没脱,掏出硬得发疼的肉棒,猛地插入。 “嗯……”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头勾起她的舌尖,把唾液递给她。 他口中满是草莓的异香,迟嫣仰着头,被他吻得气息不稳。 小穴中剩下的半颗草莓在他肉棒的捣鼓下,很快也被碾得细碎,淡粉色液体从两人的交媾处流出,顺着他昂贵的西裤往下流。 “哈……” 不知道是不是残留的催情药还在起效果,此时的迟嫣只想被狠狠地操弄,越狠越好,什么道德底线,什么礼义廉耻,不存在的。 “哥哥……”她红唇微张,叫出那个禁忌的称呼。 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体内的阴茎又大了一圈。 “你是不是想我死?”江赫咬牙,双目猩红地瞪着她。 “插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感觉?”她轻笑,舌头刷过他的唇:“幸好你没有亲妹妹,你这个变态……” “谁一被插就发骚喊哥哥?”江赫掐住她的脖子,下体恶狠狠贯穿。 “我我我,是我……”她柔媚笑道,盘在他腰间的双腿收紧:“还是哥哥插得我最舒服……” “你被很多人插过?”他冷哼。 “四五个吧。”她笑嘻嘻地答。 江赫托着她的屁股,边走边插,闻言手“啪啪”两下打在她屁股上。 “跟周家明在一起之前还有过别人?”他冷着脸,沉声问道。 “我都是瞒着周家明跟别人上床……”她眯着眼,舔着唇,娇喘道。 江赫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越发想弄死她。 迟嫣被他扔在沙发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小穴被他用手撑开,接着两颗草莓被塞了进去。 “不要了……”两颗已经是极限,她娇声求饶。 江赫没那么好心,掐住她大腿根部,硬是又塞了一颗进去。 硕大的草莓尖端露了出来,他抬手,大力按了一下。 “啊啊啊……”淫穴被塞满,粗糙的表皮正好抵在g点上,他一按,她浑身一个鲤鱼打挺,呻吟声不断。 “我想喝草莓汁……”他盯着被蹂躏得嫣红的穴口,哑声道:“来,自己夹……” “这怎么夹?太硬了呀……”迟嫣胡乱地揉着发胀的奶子,带着哭腔求他:“你插进来……” “让你那四五个炮友过来插?”他阴阳怪气。 迟嫣掀开眼皮,看着他微怒的脸,笑出了声:“不要,我只要你……” “不想插。”他似笑非笑。 迟嫣犹豫半晌,爬起身,整个人背对着他,跪在沙发上,高耸的小穴正对准他。 她扭头看他,轻声道:“哥哥,我想喝草莓奶昔。” 他最喜欢后入,她还记得。 “哥哥……插进来,射给我。”她继续道。 江赫终究还是没忍住诱惑。 被塞满草莓的小穴要进去很困难,龟头大力碾碎果肉,肉棒才能一寸一寸缓慢进入。 “好胀……”她摇着屁股,呜呜叫道,一边拿指尖掐住发痒的奶头。 果肉冰凉,她的穴又温热,江赫被冰火两重天包裹,舒服得直打颤。 他再也顾及不了其他,掐住她的屁股,狠狠抽送。 液体飞溅,整间屋子弥漫着草莓香。 迟嫣叫到声音沙哑,最后关头,在她尖叫着攀顶时,他也释放自己,全部射进她的小逼里。 事后,她躺在沙发上,双腿大张,江赫一手拿着精致的玻璃杯,一手拿着汤勺,冰凉的勺子从穴口插入,轻轻刮着穴壁,混杂着精液的草莓酱落入玻璃杯中。 “你要的草莓奶昔。” 她被他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吃着。 —— 希望不会吓到你们,越来越变态了~ 33.领证 迟嫣更爱旧屋,这里有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她舍不得离开。江赫也不想走,但这边离他公司实在太远,早晚高峰期通勤让他痛苦不已。陪她待了几天,周日晚他提议回市中心的房子。 说实话,迟嫣觉得生活在这边更自在,这里更有烟火气,且小区绿植覆盖率高,楼下有个大型花园,吃过晚饭到下面散散步很是舒服。他那个家虽好,但是寸土寸金的地段,仅有的地都拿来盖房子了,每次从大堂走出去,一排的工作人员对她注目,这经常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遇到分歧总得有个人妥协,这次是迟嫣。 回家路上,江赫接到父亲的电话。 他看了她一眼,开了外放。 “元旦回家吗?”江怀问。 “不回。”江赫答。 “你把迟嫣带回来。”江怀继续道。 迟嫣听到自己的名字,余光瞥了江赫一眼,屏住呼吸。 江赫没吱声,江怀又道:“你这次是不是认真的?”顿了顿,他又道:“要是认真的你就把人带回来。” “带回去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这不是身份不一样了吗。”江怀道:“对了,你有没有给南阿姨打过电话?你都把人家女儿……”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回去吗?”江赫淡淡道:“你们那些破事儿我是真的懒得搅和。” “现在说的是你的事……” “这件事没那么复杂。”江赫道:“我也没想跟你们商量。” “那迟嫣呢?她怎么想的?”江怀叹了口气:“你说你们怎么就……” 江赫侧头,看了她一眼。 “不跟你说了,我这开着车……” “元旦回来……” 江怀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电话挂断。 车厢里短暂沉默过后,他突然问:“你怎么想的?” 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迟嫣摸不准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 “老头的意思,你不明白?”他问。 “回家?”她说:“我都行。” 江赫又看了她一样,随后无奈地摇头。 半晌,他才道:“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他说得轻,可直接让迟嫣心里一沉。 从前,她不是没想过要跟江赫结婚,但那时候阻力重重,可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看到那间保存着原样的旧屋后,他的心思已经一目了然,原来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没放下过。甚至,比深情的话,他远远比她多得多。 “会不会太……草率了?”她望向窗外,忐忑问道。 “你不想?” “我们才刚在一起,我是怕……” “明白了。”他打断她的话。 迟嫣扭过头,见他一脸愠色,她轻轻皱眉:“你明白什么了?” “你不想结婚。”他说:“或者说,你不想跟我结婚。” 江赫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顿饭,她跟周家明的定亲宴,她笑得多甜多开心啊。 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过跟别人结婚的,还是在不久前。 “我没说不想结……”迟嫣解释道:“只是,我不确定你现在还爱不爱我,或者说,你爱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五年前的我……其实这些年,我变化还是挺大的。” “那你呢?”他把问题抛回给她:“你爱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五年前的我?” 迟嫣深呼吸,久久才回答:“说实话,我也说不准,但是我知道,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发自内心开心。” 江赫沉默。 迟嫣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是否是正确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说:“元旦回家一趟吧。” 迟嫣把腮边散落的碎发夹至耳后,声音发紧:“好。” 这是身份转变后迟嫣第一次回这个家,距离上次回来其实只过了两个月,但上回她跟江赫还是兄妹身份。 明明人还是那些人,迟嫣却觉得,她对这个家更陌生了。 南星始终带着淡淡的未及眼底的笑意,江怀一贯的和蔼可亲,他也没过问为什么短短两个月过去,她就换了个新男朋友,也许是担心问了惹儿子不痛快。 厨房里,南星正在洗水果,迟嫣站在她身旁。 “你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 迟嫣咽下口中的葡萄,没吱声。 “江赫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不过……”她顿了顿,才道:“他的工作,我可是听说要经常应酬,身边少不了女人……我看家明就很好,也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也觉得我爸挺好的,你怎么就看上经常要应酬的江叔呢?”迟嫣淡淡笑道。 南星变了脸色,将手中的水果盆重重一放:“你现在为了个男人,要跟你妈翻脸?” “江赫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迟嫣是真的好奇:“为什么你就非要拆散我们?五年前我能理解,那时候你在江家没站稳,江赫爷爷奶奶看你不顺眼,你怀着江鸣刚好能出口气,行,我支持你,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的地位巩固,我跟江赫分手。那今天呢?江赫爷爷奶奶都走了,江鸣8岁了,按理说你高枕无忧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也幸福幸福?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妈。” 迟嫣把多年困惑一口气发泄了出来,然而她没有等到母亲的回复。 只见南星眼眶微红,双目含泪,随后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离开。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迟嫣气得胸口起伏。 晚饭江怀照例要喝酒,他举杯跟迟嫣相碰:“女儿一下子变成了儿媳妇,很好很好……” 南星闻言,笑道:“这还没结婚呢,老江你这么快就喝醉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江怀看了看迟嫣,又看向江赫,之后又盯着迟嫣笑道:“现在嫣嫣真成了自己人了,怎么样?来叔叔的公司?你要是愿意来,职位任你挑。” 这话一出,餐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迟嫣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南星那么反感她跟江赫在一起,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她竟然在这种场合笑出了声。 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落在她身上。 “叔叔,你知道我自由惯了,再说了江赫在a市,你总不想我们刚在一起就两地分居?” 江怀笑容僵在嘴角,又给自己找补:“你再考虑考虑……” 江怀的算盘是,以为把迟嫣拴住就相当于拴住了江赫,没想到对方对于他这个饵表现得兴趣缺缺,根本不上钩。 这是想狮子大开口呢?还是她真的不感兴趣?江怀若有所思地盯着迟嫣。 晚饭在江怀醉酒后潦草结束。 迟嫣跟着江赫回房,合上门后,江赫拉住她的手。 “老头那公司你要是感兴趣,不用考虑我的想法……”江赫想的是,她要是能进江怀的公司,那正好跟周家明那边切割,免得以后节外生枝。 “兴趣是有的,毕竟能把一个家具厂做到今天这个规模,我很佩服你爸。”她搂住他的腰:“不过呢,要我去他公司上班,我还真不想,我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 “你忙什么?” “我们之前接手的一个新客栈过完年就要开始营业了,到时候很多工作要做。” “你还要跟周家明见面?”他皱眉。 迟嫣仰头看他,笑了笑:“不放心?要是那么不放心,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明天民政局放假。”他眉头舒展,笑道:“下周二吧。” 迟嫣愣住,见他不像说笑,她迟疑地问道:“你认真的?” “嗯。”他圈紧她的腰:“下午你跟你妈在厨房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又道:“她越是不想你好,你越要好给她看。” 迟嫣心动了,她心里其实已经把“反抗母亲”和“跟江赫结婚”画了等号。 “你不是想把5年时间找回来吗?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没多少时间再浪费了。”他将她抱在怀里,沉声道。 半晌,迟嫣点了点头:“好,下周二。” 往后两天,南星没给过迟嫣半点好脸色,人前还好,人后完全把她当空气。 这种冷暴力迟嫣太熟悉了。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已经把这项“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 江赫的户口早已经迁到a市,迟嫣的户口还在父亲处,为了下周二能顺利领证,她让父亲提前把户口本顺丰寄过来。 迟嫣活了29年,这是她现有岁月里干得最疯狂的一件事。 她觉得自己是被蛊惑了,蛊惑她的人就是身旁这个刚刚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从民政局出来,她还有些恍惚,正想说话,江赫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估计是客户,讲了挺久。 “我下午得回公司。”挂下电话,他对她道:“今晚到外面吃饭,你等我电话。” 迟嫣怔愣在原地。 这跟她想象中怎么完全不一样? 她点了点头:“行。” ————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哈哈? 所以这文的tag可以加一个婚后~ 我写得开心,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心~ 周末愉快! 34.交易 南星在听完迟嫣的话后,一声不吭,直接挂了电话。 迟嫣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愣了好一会,随后无奈地笑出了声。 她以为母亲会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客气,没想到她如今连装装样子都不肯。 19岁的迟嫣不敢逆她的意,母亲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害怕失去这个至亲,所以听话。 29岁的迟嫣有了更坚实的后盾,她已经学会反抗,迟来的叛逆让她义无反顾和江赫结婚,哪怕知道母亲肯定不会同意。 然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母亲的冷暴力,可说实话,她现在心情非常烦躁。 江赫推开门,见客厅昏暗,她的鞋子都还老老实实待在鞋柜里,她在家。 他快步进屋,绕着家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她在阳台抽烟。 阳台门被拉开,迟嫣扭过头看,见是他,她笑了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江赫见她只穿了件长毛衣外套,他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 “天气冷,你怎么坐这里?” 迟嫣另一只手把烟掐灭,笑道:“我之前不懂你为什么喜欢住这边,今天坐在这里看了场日落,又看着这些灯一个个亮起来,太壮观了,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他盯着一烟灰缸的烟头,沉声问道。 迟嫣摇头,手插进他外套口袋:“进去吧,我饿死了。” 饭桌上,迟嫣还是闷闷不乐,只顾着埋头吃菜。 “我以后尽量早点下班。”他突然道。 “嗯。”她心不在焉地点头。 “年底很多报告要写,所以才经常加班……” “我知道。”她道。 江赫见她根本没认真听自己吃饭,他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她吃完饭,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婚纱照那边给答复了,下周六。” “行。”她点头。 结婚已经一个月,他们还没有拍婚纱照,迟嫣把旧屋的照片都拿了过来,家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合照,就连冰箱贴也是他们的大头照。 江赫不喜欢曾经稚嫩的自己,所以他急着要拍一组全新的,替换掉旧照。 迟嫣相反,她觉得那些照片里每一张都像一盒磁带,只要看上一眼,脑子里就会自动播放当时发生的事。 “你到底怎么了?”江赫又问:“魂不守舍。” “下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闹得不太愉快。”她言简意赅。 “她的话,她的态度,你都不用放心里。” “我明白的。”她强颜欢笑。 晚上睡觉时,江赫照例想求欢,迟嫣兴致不高,无论他怎么弄身体都没反应。 江赫收回手,搂紧她:“睡吧……” 隔天,迟嫣醒来时,收到江赫的信息—— “今天会加班到很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这才上午十一点半,他的加班信息来得可真快。 江赫的工作是真的忙,比五年前更忙。迟嫣也有在证券公司工作的朋友,听到她找了个金融圈的老公,意味深长地说了三个字“看紧点”。 迟嫣对此没多大反应,看紧一个人,要怎么看?心在你这里的人,你就算不给回应,他也不会跑。要心不在你这里,你看得再紧,他还是会偷腥。 也许因为对象是江赫,无论是恋爱还是踏入婚姻后,她都看得很开。 据她这一个月的观察,江赫每天回家时,身上确实会有不同的香水味,有女香有男香,她猜应该是应酬,于是从未过问。 …… 此时的江赫人在机场,他没拿行李,说明这趟旅程一天就能结束。 目的地是原江市,他的家。 南星没想到江赫会约她,对于他为什么不在江家和她见面,南星感到困惑,但还是如期赴约。 她到那家咖啡店时,江赫已经坐在位子上。 约在这种地方,肯定不是奔着吃饭来的,南星坐下后,笑容灿烂:“你怎么一个人从a市回来了?” 江赫看了她一眼,从文件袋拿出一份合同。 “这是一份我放弃继承的合同,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我今天就把名字签好拿去公证。”他淡淡道。 南星闻言心砰砰直跳,接过他递过来的合同,还没看完一页,又听到他说:“我就一个要求。” 南星收了笑脸,唇角下压,看着他道:“你说。” “对迟嫣好点。”他顿了顿:“有点当妈的样子。” 南星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她手指敲了敲a4纸:“这些……迟嫣知道吗?” “不知道。”他道。 “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江赫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问题?” …… 江赫到家时已经12点,他以为她已经睡下,谁知推开门后是她没心没肺的笑声。 他把公文包挂在墙上,脱了手套,换了家居鞋,朝客厅走去。 “你回来啦……”迟嫣放下手中捧着的半桶焦糖爆米花,眼睛从电视转向他脸上。 江赫一脸倦色,仔细看,他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迟嫣起身,跪在沙发上,手放在他的领带,帮他解开,她柔声道:“你看上去好累……” 江赫享受这一刻的温存,温顺地抬头,任由她的手在他脖颈穿梭。 “明天开始会轻松点……”他道。 “我知道你工作忙,但钱是赚不完的,你赚那么多钱,也得有命花。” 他笑了笑:“要是我没命花,那些钱全给你花。” 迟嫣抿唇笑了笑:“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她把他的领带扔在一旁,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泡个澡吧?”她问。 “好。” 迟嫣把浴缸放满水,还贴心地滴了几滴精油,看到上回她泡澡剩下的半袋干玫瑰花,也一并倒了进去。 江赫赤裸着上半身进了浴室,见到这一缸香味扑鼻的花茶,皱起了眉。 “来,你躺下,我给你按摩。”她已经把睡裙的袖子撸起。 江赫走上前,一把搂住她:“我更想你能跟我一块儿躺。” “我洗过澡了。”她笑嘻嘻道。 “那就再洗一次。” 他动手脱她的睡裙,裙内只穿了件内裤,很好脱。 赤条条的迟嫣被他一把抱起,她像泥鳅一样在他怀里滑动:“你等等,我扎一下头……”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坐进浴缸里。 江赫快速脱去裤子,也走了进去。 迟嫣躺在他身上,看着他的手握住她两只奶子,轻柔地玩弄。 江赫五指纤长,手掌宽厚,一只手竟然能拢住她的双乳。 她舒服地叹道:“缺了点东西。” “什么?” “草莓。” “又想喝草莓奶昔了?”他笑问。 迟嫣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不许你再提这个。” 他的手来到她的下体,声音沙哑地诱哄她:“乖,腿张开点,我揉一会……” 他的唇正贴着她的耳垂,吐出的热气冲进她的耳膜,迟嫣瞬间就不行了,缓缓把双腿打开。 他插入一指,问她:“两天没插你了,是不是痒得厉害?” 迟嫣眯着眼,哼唧道:“嗯。” 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头舔了又舔,水下的手加快速度,一下又一下地抽插,插得她淫水直流。 迟嫣被他亲得犯迷糊,浑身没劲,屁股被他抬起,接着便被肉棒猛地贯穿。 婚后他们都喜欢无套性爱,前段时间安全期,他都是射在里面,迟嫣依稀记得今天是排卵期,太危险,关键时候娇喘着要他拔出来射。 江赫一边含住她的唇狠狠地吸,一边快速抽插,攀顶前一刻他被她推开,下一秒,迟嫣跪在浴缸里,身体下凹,直接用嘴含住他肿胀的肉棒。 江赫没忍住,爽得全部射进了她嘴里。 ———— 接下来比较忙,更新会不太稳定,我慢慢写,大家慢慢看~ 35.愤怒 隔天,迟嫣在楼下跑步时,接到南星的电话。 不过一天之隔,母亲的态度有了360度转变,对她嘘寒问暖,又问道:“你跟江赫的婚礼打算怎么办?妈妈就你一个女儿,肯定希望你风风火火出嫁。” “我们不打算办婚礼。”迟嫣直言。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还是江赫的意思?” “我的意思。”迟嫣说完,又突然问道:“江赫找你了?” 南星没想到一下被识破,她默认了。 迟嫣在楼下平复了心情,这才按电梯回家。 江赫正在厨房煮咖啡,知道迟嫣不爱喝咖啡,又打开破壁机,给她榨杯鲜橙汁。 破壁机声音大,她进屋他都不知道,待转身,才见她靠着厨房门,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迟嫣身上穿着紧身运动服,这让她饱满的胸脯看上去更加胀鼓鼓,江赫抿了口咖啡,感觉到下体已经开始做出反应。 迟嫣朝他走去,突然一把抱住他。 “怎么了?”江赫抬起空着的手,抚摸她的背。 “你给了她什么好处?”迟嫣闷闷问道。 江赫一下了然,心想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全盘托出。 迟嫣听完,猛地从他怀里直起身:“你疯了?” “那些东西我原本也没打算要。”江赫又抿了口咖啡,语气轻柔,明显是在安抚她。 “没想到我值这么多钱……”她笑容落寞。 江赫知道,此时她心里比起对他的感动,更多的是对南星的失望。 “以后那个家,你要是不想回,就别回了。”他重新抱住她,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 迟嫣原本浑身僵硬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重新把头埋在他胸前。 江赫以为她会哭,结果她没有。 “江赫,我好像就只剩下你了……”半晌,她声音响起。 “这样不好吗?”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亲了又亲:“我们以后只有彼此,再也不用应付那些无谓的人。” “挺好的。”她说。 “不用担心,我养得起你。”他又笑道。 “我从来没担心过这个。”她被逗笑,抬起头看他。 江赫突然拿出手机,过没多久,她手机震动,显示有文件要接收。 “打开看看。” 他发来一个ppt,标题名称是资产整理。 迟嫣打开,疑惑道:“这是什么?” “我名下的资产,房产投资现金,都写在里面了……” 她红唇微张,有些怔愣:“为什么发这个给我?” “让你对家里的财务有点底。” 这是真的对她掏心掏肺了。 迟嫣划了几页,前边是他的房产,除了现在这套,旧屋,还有……“方兴未艾”的地皮也是他买下的。 如今的a市寸土寸金,她难以想象那得多少钱。 “这块地皮几年前买的,那时候那边还没拆迁,价格没现在离谱。”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解释道。 “你出地皮,杨晓斐出钱?这是客栈就你们俩合资?”她问。 他点头:“我跟晓斐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她爸之前是我的客户。” “朋友……”她琢磨着这两个字,想问他这些年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谈过几个?可还是问不出口。 她的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来自银行的信息。 周家明给她打了一笔钱。 紧接着,他的短信进来:“这是聚舍上个月的收入,我看还是再开个账户吧。” 之前民宿的款项都打到周家明的私人账户里,现在分开了,理应再设一个两人共用的账户,免得以后扯皮。 迟嫣回了个“好”。 一抬头,见江赫正看着她。 迟嫣没法忽视他眼底的欲望,她故意假装不懂,转身道:“我洗个澡……” 浴室里,她脱去运动服,浑身赤裸站在花洒下,手中的沐浴露被揉搓成泡,绵软的泡沫正涂抹在奶子上,浴室门突然被打开。 巨大的水流从上往下,她睁不开眼,依旧用手抚摸着双乳,突然背上一热,男人的体温比热水还烫。 江赫手放在她手上,他带着她揉她的奶子,奶头很快在她手掌心耸立。 没多少前戏,他的鸡巴早已经肿了,30来岁的男人对性的需求正旺盛,光是看她穿着紧身运动服,血都往下面冲。 迟嫣手撑着墙,撅起屁股让他插。 浴室里温度越来越高,氧气含量越来越稀薄,她想求饶,一张嘴,喝了一大口水,呛得咳出声。 江赫沉浸在情欲中,注意力都放在交媾处,担心她站不稳,手死死掐住她的腰,硬是发狠把自己送上了高潮。 “老婆……嗯……都射给你好不好……” 说完便一股脑都射进她的小逼。 江赫没想到,他刚拔出鸡巴,手一松,她整个人直接往下倒。 迟嫣晕倒了。 做爱做到晕过去,她算不算史上第一人? 醒来时,她茫然四顾,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他。 江赫原本皱着眉,沉着脸,见她醒来,这才舒展开。 “好点没有?”他坐在她身旁,焦急问道。 “以后再也不在浴室做了。”她醒来第一句话是这个。 江赫笑了:“车里也不让做,浴室也不让做……” 说到为什么迟嫣讨厌车震,那是因为大学时期有一次跟他出去玩,那时候是夏天,她衣着清凉,晚上两人在海边躺车里看星星的时候他突然兽性大发,摁着她就来了一次。 结果迟嫣那次被他弄骨折了,原本好好的旅程后面却是在医院度过的。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下体冰凉,有液体流出,她嘟囔:“今天不是安全期,你又内射了……” “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 江赫让她躺下,又让她把腿张开:“我看看。” 果然,含在小逼里的精液正潺潺往外流。 他抽了张纸,按在她的阴道口,很快整张纸巾湿透了。 “别弄了,痒……”她娇声道。 江赫头从她两腿间抬起,哑声道:“你要是不想再被我操晕过去,就别再用这种声音说话。” 迟嫣舔了舔唇,又主动把腿张开了些,她用更加魅惑的声音说:“别用纸,用嘴吧,刚刚我都没高潮就晕过去了……” 江赫用嘴给她送上高潮已经是半个钟后。 床单湿了一大块,她整个人夹着腿在床上发抖。 迟到了…… 今天是‘方兴未艾’客栈开业的日子,原本说好5点到的,这会都4点半了。 “你还去吗?”他见她要起身,随口问道。 “我不能去吗?”迟嫣反问道,赤裸着身子打开衣橱。 到达客栈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为了等他这位大老板,开业的仪式硬是推迟了一个钟。 杨晓斐看到他牵着迟嫣进来,眼底有一抹讶色。 周家明也在,他比之前瘦削了不少,在看到迟嫣那一刻,他脸上波动很大。 迟嫣有些心虚,眼睛盯着鞋子,不敢去看他。 唯独江赫意气风发,精神飒爽。 “你们……”杨晓斐显然还不知道她跟江赫搞在一起了。 “我们结婚了。”江赫把握着她的手抬起,两人无名指的婚戒正对着杨晓斐。 这话明显是说给周家明听的。 “恭喜……”杨晓斐神色复杂,僵硬地道喜后,看向一旁的周家明。 仪式结束后是酒会,宾客都是杨晓斐跟江赫的朋友,即便江赫想跟迟嫣当连体婴,也总有被迫分开的时候。 落了单的两人站到了一块儿。 “你们……结婚了?”周家明问。 “嗯。” “这么快。” “确实……挺快的。” 周家明急促地笑了笑,抬头望天,今晚的月亮格外亮:“我说不出来恭喜的话。” “你也往前看吧。”她说。 周家明一杯接一杯喝酒,闷声不吭,迟嫣看到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周家明再也受不了,跑到一旁吐,迟嫣迟疑了一下,跟上了他。 他在民宿后门的草坪站定,呕了几声没吐出来。 迟嫣见他无恙,打算离开,可突然见他转身,下一刻,她被他抱个满怀。 男人即便醉了,力气还是比她大不少,迟嫣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他。 “迟嫣……别离开我……”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跟他结婚?” “你先放开我。”见硬的不行,她便来软的,细声哄着。 “我们回云南,好不好?”他还在幻想跟她的美好未来。 迟嫣正想说话,突然手臂一疼,她瞪大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江赫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 当他的拳头距离周家明不到一厘米时,迟嫣喊住了他:“别打他。” 江赫咬着牙收回手,转头怒视着她,拽着她的手猛地一扯,将她快速带离。 36.诉衷情(正文完) 江赫不知道自己是气她被抱住没有反抗,还是气她心疼周家明不让他把那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或许两者都有。 回家路上,他一直绷着脸,迟嫣几次想说话,被他的眼神一吓,她又缩了回去。 别看平日里迟嫣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实际上江赫一旦真的动怒,她再怎么讨好都不好使。 “你知道我跟他分开是我有错在先,如果你刚刚那一拳打下去,他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迟嫣尝试为自己解释:“我不想你因为我出事……” 她说完,江赫依旧沉着脸,一声不吭。 迟嫣没招了,缩在座位上,皱眉沉思。 一直到家,江赫都没跟她说一句话,迟嫣合上门,跟在他身后。 “江赫……”她伸手想去抓他,没抓住。 迟嫣一把扔了手里的包,泄气道:“又要开始冷暴力是吧?你知道我最讨厌冷暴力。” “我知道你介意我跟周家明,可你再怎么介意,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话还没说完,江赫突然转身,他猛地窜近,一下扯过她的手臂。 他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 “江赫,你先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轻轻蹙眉。 “哪怕现在跟你已经领证,我还是会梦到你跟他结婚。” 他的话让她浑身一震。 “你不知道……我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江赫摇了摇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别说你跟他搂搂抱抱,只要你跟他同时出现,我就恨不得弄死他。” 迟嫣顿觉喉间干涩,她正想开口,听到他又道:“我每个月都会到那边去,但是我根本不敢过夜,那间屋子虽然已经空了五年,但就像撞鬼了一样,空气里有你的味道,墙上能发出你的声音……” “后来我知道,这不是撞鬼,是心魔……” “你选择在我最爱你的时候离开我,分手之后你居然能做到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几年前你妈假装不经意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哪怕把你囚禁起来,我也要把你抓到我身边……” 这些话江赫从来没跟她说过。 这些话根本不可能从江赫的嘴里说出。 迟嫣被这番话震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但是我没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要是真把你囚禁起来,估计你会恨死我……” “我也试过跟别的女人约会,可是根本到不了最后一步。” 所以他这些年根本没谈过恋爱。 迟嫣眼睛一酸,微微眨了下眼,眼泪成串往下掉。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她问。 江赫情绪平复了些,他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坐在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才道:“你的脾气我了解,我越上赶着,你越不要……”他揉了把脸,自嘲道:“我根本没有十足把握,在你妈和我之间,你会选我。” 江赫是天之骄子,是天上的月亮,他何时这样卑微过。 迟嫣胡乱擦了两下脸,坐在他身旁,脸埋进他胸膛,闷声哭起来。 这一哭,为江赫,也为自己,因为她的懦弱,两人白白失去了那五年。 “所以,订婚宴,你是自愿回家的。”哭完了,心里顺畅了些,她抱着他问道。 江赫一根烟抽完,扔了烟蒂,低头看她。 “我从来没想过你真的会跟别人结婚。”他低低叹道。 “如果那次我没去找你,你是不是又要继续等下去?” “这次不会了。”江赫看着她,眼神狠厉:“我不可能让你跟周家明结婚。” “可是你那段时间总是对我爱答不理。”迟嫣突然想到什么,她又抿唇笑了笑:“这是你的策略吗?以退为进?欲拒还迎?” “幸好你主动来找我了……”他说。 “今晚……我试过挣开他,可是他喝醉了,力气太大。”迟嫣再次解释,说完又搂着他柔声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好喜欢,自从结婚后,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忐忑,我怕我们稀里糊涂走进婚姻,到头来结果……不太好。” “可是现在我有信心了。”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原来你这么爱我,跟5年前一样。” 江赫伸手想去拿烟,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他垂眸苦笑:“你怕是又要得寸进尺。” 今夜真是失控了,那些压在心底好多年的话突然对她全盘托出。 “我答应你。”她的声音轻柔却有力:“在工作上我会跟周家明做切割,以后……我也尽量不跟他见面。我没办法保证百分百不见,毕竟这种保证很虚,未必做得到,但是我的态度放在这里,江赫,以后我对你,肯定是毫无保留的。” “而且,在以后每一次必须做的选择里,我都会坚定地选择你。” 这是她的承诺。 这话对江赫很受用,闻言冷冰冰的脸终于开始有融化的痕迹。 他指着身上湿了一大块的外套:“你怎么这么能哭?” “感动。”迟嫣再次抱住他,嬉笑道:“你以后多些情绪化好不好?我喜欢这样的你……” 江赫无奈摇头。 今晚,杨晓斐问他:“迟嫣就是那个你这么多年都忘不了的前任?” 他点了点头。 “真是不敢想象,得是多轰轰烈烈的爱情,能让你守身守心这么多年。” 江赫想说,即便是迟嫣,也不会知道她在他心里是多么特别的存在。 年少的爱恋很纯粹,他是把心掏出来对她的,迟嫣总说自己脾气差,不懂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不知道,她的陪伴,对江赫而言就是胜过一切。 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婚,外公外婆跟他断了来往,同时迁怒到江赫身上。他们希望江赫能表态,能站出来反对这件事,他没做到,于是是同谋,是帮凶。 江赫的世界一片灰暗时,迟嫣就像一道光照了进来。 他们像两只受伤的小兽,互相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伤口,江鸣的出生让他们的同盟关系达到前所未有的坚固。 江赫以为他们早已经无法离开彼此,可他忽略了一件事。迟嫣是个极度缺爱的人,南星扔块肉骨头,她便屁颠屁颠地跑上去捡。 如今,他们早已从那段受伤的岁月脱身,却依旧深爱彼此。 哪怕错失了5年,但未来还有几十年,能相伴走过,这一生便无憾。 叁年后 迟嫣在a市妇幼生下女儿江卓妍,与此同时,江怀因为心梗抢救不及时去世,死前连孙女一眼都没见到。 “回去看看吧。”深夜,家里月嫂跟孩子都已经睡下,她握住丈夫的手,柔声劝道:“我们都叁年没回去了,要不是我现在还在坐月子,我就陪你回去了……” “这些事你别想了。”江赫回握她:“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不回去。” “我不缺人照顾,真的,老公,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江赫却摇头:“其实我没多伤心,他走了我反而松了口气。”他道:“他终于下去见我妈了。” 迟嫣听到他这样说,没再继续劝。 那晚,她躺在江赫怀里,两人都睡不着。 “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们了。”江赫侧身,将她搂紧:“有你跟女儿,足够了。” 江怀走后,南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江赫没接,她便打给迟嫣,迟嫣倒是接了。 “江赫真要做到这么绝?你怎么做他老婆的?你也不劝劝他?你们懂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 “江赫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迟嫣刚给女儿喂完奶,听到南星咄咄逼人的责骂,她气得又开始涨奶:“我们不懂礼义廉耻,你懂。” “卖女儿的钱不够你花吗?我跟江赫身上真的没东西能给你压榨了。”迟嫣淡淡道:“挂了。” 挂完电话,江赫刚好下班回来,推开房门,见她正在吸奶,连绵不断的乳汁从粉色的小孔迸出,落在储奶器内。 迟嫣抬头,见是他,扔了手上的吸奶器,没好气道:“你过来给我吸……”再贵的吸奶器都没江赫那张嘴好使。 这种事他肯定乐意干,解了衬衣两颗扣子,挽起袖口,把她抱在怀里,捧起一颗胀鼓鼓的奶子,张嘴含住石头一样硬的奶头,微微用力一吸,奶水全落入他口中,吞咽下肚。 “老公……想要……”迟嫣瘙痒难耐,逼里全是水。 “医生说了,最快叁个月后才能做。” “等不到那时候我可能会因为欲求不满而死。”她揪着他的耳朵,怒道。 “再忍忍……”江赫吐出奶头,哑声道:“你这奶水是不是太多了?”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你越吸反而越多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