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爵爷》 第七十一章武试 看似孙凡峰询问了意见,但实则也斩钉截铁着。 诸公子们早已没了文试之斗志。 莫阳羽吟的诗?毫无可比性。 他之诗,尚且能有个盼头,知晓个差距,倒也是努力些也能达到之境。 蓝晨? 算了算了,只应天上有。 莫阳羽本来是有些不服的。 这两场,也都是做了万全准备,可如今却说不要了? 开开口,满腔不平瞬间无力。 诗文虽不同,但也都是字拼接而成,早已经准备好的两篇文章......别说达到‘将进酒’一半水准了,跟其比试一番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也不知道蓝晨是否有后手,就别自讨没趣了。 但实则蓝晨还真就没了后手,诗词歌赋还成,脑海里多的是,但这等针对性极强的文章? 蓝晨也不免于心中松了口气,庆幸第一场便以诗歌定了胜负。 “文无第一,但今日,我们有幸见证到了!夺魁者蓝晨,榜眼莫阳羽,次者杨思恩。” “请公子们歇息片刻,接下来是最终比试了,我让下人收拾下比武台。” “我希望淼儿的如意郎君能是个文武双全之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于孙府来说,武乃重中之重,在武试中夺魁者,便能娶了小女。” 说罢,孙凡峰缓缓从台上退下,余光频频扫向莫阳羽。 四目交接兮,唯有长辈对晚辈的期许还有鞭策。 如若说一开始的比试招亲,只是为了热热闹闹,讨个老祖欢心,里应外合也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但如今的横空出世,也让缜密计策出现了疏漏, 孙凡峰说是那么说,实则也是为了快点进入下个阶段,免得节外生枝。 别看文试‘作弊’了,但莫阳羽拿手的,可是武试啊! 果然啊——蓝晨不禁想到。 开头便看到庭院中的台子,也不像是唱戏的,那便只能是比武的了。 孙府几人皆在小台上,而大台上则摆满了各种武器,以供挑选。 败了文试的诸公子们,纷纷跃跃欲试着,这是最后的时机了,但当意识到莫阳羽在场时,就好似吃了苍蝇般难受。 昆山莫家,必拥奇能! 倒是蓝晨的心思反而在孙凡峰这赤裸裸的偏袒上。 比试前,便公开道是两相夺魁者方能娶走孙女。 那如若一人一夺呢? 总不能两个大老爷们共侍一妇吧?分明就是从头到尾都内定着莫阳羽罢了。 眼瞅情况不对了劲,才临时改了口。 诸公子们倒也无所谓,反正文试没了希望,还不如指望武试努力下呢。 只是苦了蓝晨罢了。耸耸肩,他倒也无妨,顿觉末了还是个重武轻文罢了。 那就...... 再夺一次魁! 文武双全便可! 不公平的对待,让蓝晨燃起战欲。 这欲望,焚烧掉了先前的玩乐心态,也铸成了现在眸间那份坚定。 此生最厌,不平之事! 很快地,孙凡峰也再次来到台前,他手一挥便也道“诸公子久等了。” “下人们已经准备妥当,这次的比武,就以擂台方式进行。” “比武期间,拳脚可,棍器可,奇能可。见血受伤也可,咱大乾子民没有那么脆弱,但切记点到为止,莫要伤及性命,小女还没有那点本事令诸公子舍命争斗。” “可上,也可弃权,可单,也可围殴,下了台便是输,机会唯有一次,最终留在......” 顿了顿,好似在跟脑海中什么念头斗争般,孙凡峰缓缓道“最后老祖,也就是孙淼淼的奶奶,将依据诸位表现去挑个孙女婿来。当然了,最强者必定是最后还留在场上的人。” 蓝晨眉儿一挑,他只觉,好似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孙凡峰有些别扭啊。 这算是什么规则? 击败各路强敌依旧不算是胜者,反而还得老祖来判定? 好笑至极。 但急于表现的诸人并未觉得有多不妥,反而正一脸的雀雀欲试呢,只是从众心里作用下,暂时没个出头鸟探探那风声。 “蓝兄?还不上呢?”赵思恩笑眯眯着,语气间不仅多了丝崇拜,也多了份谨慎。 私心而言,只认‘比武’,让他松了口气。 虽不是奇能者,但拳脚功夫,他还是有些自信的,甚至觉得哪怕是跟莫阳羽那奇能者切磋,也有那几分胜算的。 其中变数自然正是蓝晨了。 能写出那等满腹豪情来的,会是个手无寸铁之人吗? 无论是与否,赵思恩都不想还要再面对一蓝晨这么个变数来。 “不急。先看看是个怎样情况。” “说来,但凡比试,无非文武,亦或见闻,也可能是游历之事。蓝兄已经在文试上艳惊四座,莫非对于武试没有准备?” “还真没。”蓝晨笑了笑,也猜出了赵思恩那点小心思,不过他倒也是了当道“倒不如我来问赵兄个问题吧。” “且说。” “赵兄?是奇能者吗?” “没有那个好命。”赵思恩阵阵苦笑,说得奇能好似那坊市的菜心,想买就有一样。 “那不就得了,既然按你所说,昆山莫家世代皆是奇能者,那莫阳羽也必然是奇能者,能在这场比试中拔得头筹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了。你不把精力放在他身上,放我这儿又能作甚?” “这......”蓝晨的直率,还真是让赵思恩哑口无言啊。 蓝晨继续道,那语气更是带着些许讥讽“我也稍许明白赵兄的意思,无非担心我留了一手,你们成了螳螂与蝉,而我则行了‘黄雀’的勾当。” “可那又何妨?” “文武双全者,岂会被这等小事所击败?而大乾子民不都是心怀天下者?哪怕被奸人小计所伤,但那公道本就在人心处,反而徒伤悲于此这等小心思的算计。” “孰强孰弱,本就不是以谁后登场而论,强者自在众人心。” “再说了,我可并不准备,这场武试要最后登场。” 说罢,蓝晨便也大摇大摆而上。 御气飞行的本领,他是没有的。 但也不至于像个憨批般,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微微用力倒也很是轻松地就来到半人高的擂台上。 转身而对,些许傲气间带着点谦卑,蓝晨鞠躬“在下蓝晨,还望赐教。” wap. /104/104520/28620281.html 第七十章谪仙人! 顿了顿,蓝晨大手一杨,合起折扇,他好似也被某种情绪所裹挟,升到了‘诗仙’曾滞留过的心境般。 心中百般豪情,不吐,不痛快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 “万古愁!” 呼...... 长呼口气,蓝晨顿觉体内被抽走了什么东西般无力。 但这份虚脱并无诡异之感,反而让他有种说不清的安全感,就像是得到了灵魂深处某种极大满足般。 “谪仙人,幸不辱命。”蓝晨自言自语着“晚辈斗胆,借您名号一用了。成败皆云烟,只是想这些井底之蛙明些事理罢,但愿他们不会眼拙,出言贬低。” 也是周围的寂静,整得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本以为一诗吟罢,不说雷鸣般掌声,也得阵阵惊呼吧? 现在的寂静是个怎么意思? 莫非这个世界的人,连怎么欣赏‘美'都不会了? 但很快地,蓝晨便也发现到还是自己想象力太低了啊,亦或者是过于谦卑了。 率先而动的是台上的孙凡峰。 他腾一声激动将站起身,就连椅子都被弹开了,更一个箭步冲到蓝晨跟前。 那模样,似公牛般蛮横冲撞,都有些吓人。 蓝晨不明所以着,后退几步拱手道“孙家主?还请点出晚辈冒犯之处。” "冒犯?不不不。”意识到什么的孙凡峰歇下了冲劲,摆摆手道“我只是想请您再念一次,好让......” “来人啊!笔墨伺候!还不快点把......敢问公子大名?” “啊?蓝晨,在下蓝晨。” “好名,好名!不愧是文曲星下凡,连名儿都非同凡响!那就有劳蓝公子再吟一遍了。我好让下人,哦,不,我来我来,我来写下!这等诗著,必得流芳百世啊!” 看着‘大变模样’的孙凡峰,蓝晨哭笑不得着,也庆幸他们并不是‘夜下黑的盲人’。 吟一遍,二遍,三遍。 不止是孙凡峰,台下诸公子们有的拿起小抄,有的描在衣裳,更有个恨不得掏出小刀,刻在身上了,就连莫阳羽都不停念叨重复着,试图将其记下来。 如若说有不同者,莫过于是邓老了。 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只是那眶,不经意地红了,双瞳微微颤搐着,起伏兮呼吸,似用尽全力压着,可又徒劳而返,末了只有声声哀叹。 “唯有饮者留其名,将进酒......杯莫停,好一个杯莫停!好一个蓝晨!令老夫都想喝酒了!" 想也不想的,邓老侧身而闪,消失在人群间,急不可待地跑去府外买酒去了。 孙凡峰倒是没有这么拘谨,直接招呼下人端来小酒缸,屯屯屯地喝了起来。 不同人皆有不同感,但也都倾向于可饮一杯无的心态,百般惆怅思绪好似融在酒中,对于他们心中那豪情而言,这个世界......好像太小了啊。 “好酒,好诗,蓝公子,正好我府下产业有个‘听雨阁’,不如将这首委托于我,将其发行出去吧?” “那有劳了。” “哈!如若能让公子的‘将进酒’流传到其他城镇,甚至是京城那,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不知公子署名是?” “许州蓝晨。” “许州?蓝公子从许州而来?” “正是。” “许州......蓝氏!?”孙凡峰猛地瞪大眼,片刻惊慌后又好似缓和了不少,略略停顿间像在思考着什么那般“我记得听雨阁许州分阁,曾出过几本话本,署名也是这个,莫非是你写的?” “正是在下。还请多指教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日后,不,你就是文曲星下凡。” 台边窃窃私语,巧了的是,还真有几个公子读过那几本话本,字里行间满是对蓝晨的钦佩仰慕。 这可看急了莫阳羽,他咬紧后牙槽,怒瞠蓝晨。 他不服,真不服! ‘将进酒’这等诗著又岂是人力所能为! 况且蓝晨,还是被身边人交代需要警惕之人,加之其吟诗前,自己还一顿冷嘲热讽...... 丢人丢到昆山去了。 他懊恼地看向邓老,略带不满道“邓老,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刚也撂下狠话了,唉!丢脸丢大了!” “丢脸?”邓老冷笑不已“那还不是你心性轻浮,骄傲纨绔,这也算是一次教训了。” “你!你怎么还帮他说起来话来了!分明是你让我多注意点他,可却没说他吟得一首好诗!” “我也没想到。”邓老自嘲道“昨夜相遇,我便察觉其身上有种诡异之感,虽是奇能者,但又不似,只是让你待到武试时不要大意罢了。没曾想是个文曲星。” “可恶......待到武试,我必定狠狠教训下他!不,接下来还有两场文试,呵,我可是做了充足准备的!等着瞧!” 邓老面无表情着,饮了口还热乎着的花酒,半眯着的眸间中尽是对莫阳羽的嫌弃。 而后看向蓝晨时,则成了揣摩,细细地揣摩,就像是想将他的模样给刻进脑海中那样。 【蓝府?呵,没想到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啊。正好,省得我跑去许州了,看你吟出将进酒的份上,我必会留你一命。】 而另一边,孙凡峰也是频频地看向莫阳羽,那闪烁眼神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末了才意犹未尽道“诸位,这一场,我想不用我宣布夺魁者了吧。” “刚我思考了阵,待会的还有两场文试,一个是写文,文予知府之税收三两事宜,另一文则是颂花都之美。” “但见着了文曲星后,我已不想再阅任何文字。只觉得再无字可超越而之。” “我想诸位公子应有大致念头,不如文试就此打住,以此番名次直排,然后我们进入到下一场的‘武试’。” wap. /104/104520/28620280.html 第六十九章孙府老祖 跟众人不同,那莫公子上来便是闲庭信步。 “诸位,在下莫阳羽,来自昆山,见过诸位了。” 那昂首之势,就像在自己府邸花园那样,感情还是他操办了这场‘诗友会’。 当蓝晨心中对其嗤之以鼻时,周边人尽是满脸惊叹。 观得蓝晨来了兴致,悄声问道“赵兄,怎了?莫阳羽是何人,怎令得尔等惊叹连连?” “蓝兄莫非不知‘昆山莫氏’” “不知。” “哈......”赵思恩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否该说你井底之蛙了,不过如若是久居深闺,不识也说得过去。据说昆山之地,镇压了诸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算是大乾王朝内一大禁地了。” “说是禁地,实则出入自由,但生死难料就是了。” “而那莫家,则世世代代镇守着昆山,子孙后代皆是奇能者,奇能天赋更是一顶一的强大,说是大乾‘奇能第一大家’也不为过。” “虽然后起之秀有的是,莫家也早没了往日风光,但常年底蕴在,岂是零星小辈能比拟的,瘦死的骆驼啊,比马大。” 蓝晨笑了笑,好似从赵思恩语气中听到了那淡淡不服气,分明后面这句话不说也成的。 “不过蓝兄,我倒是有一问。” “请说。” “你觉得......我刚才的那诗,如何?” “这?好诗,好诗!以我之拙见,赵兄之诗,还是能登头筹的。” 这马屁拍得,脸儿都渲上丝愧红。 赵思恩并未持骄,连连摆手以示谦虚“蓝兄还是见笑了,我那点水平还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曾想竟会有吟诗这样的比试,唉,准备不周啊。” “是啊。”蓝晨沉默不语地看着不远处那莫阳羽。 这完全准备之人,倒也字字词词,亢亢有力,韵脚有之。 只是......没有半分情感,没有半点诗魂。 放在前世,也别说三百首了,三千首,三万首都轮不上莫阳羽的诗! 但,这如雷鸣般的鼓掌声,却也是结结实实地扎着蓝晨的心扉。 不止台下,连台上的孙府几人,都禁不住站起身鼓着掌。 虽早已知晓题目,但能作出这等大作来,还是令他们深感钦佩的。 “不愧是莫家人,传承得了武艺,连诗词歌赋也不差,还真是文武双全啊。我赵某人,甘拜下风。”隔空拱手后,赵思恩戳了戳蓝晨道“蓝兄,就剩你了,唉,早知道你早些出场就好,不如咱先退其锋芒,这一关不要也罢。” “没事没事。”蓝晨哭笑不得着。 摆了摆手后,他也推开人群,来到中间处。 莫阳羽仍处于那,朝着四周微微屈身,享受着众人的恭维,瞥见蓝晨上来,不免一愣,随即皱着眉儿打量着蓝晨,打量着那邓老特地交代需留意的人。 “哦?这位仁兄是?” “比试招亲。” “哈哈!”宛若听到天大笑话般,莫阳羽止不住地狂妄道“仁兄,你未免太倒霉了吧。” “我刚无意羞辱诸位,便也想着让尔等先行,等着差不多了我才登场,没曾想还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 这番话落在众公子耳边,虽愤慨不已,但却也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羞愧,死死摁住了他们的脑袋,连抬起个头都不敢。 “唉,节哀吧,倒霉蛋,不过我也是蛮佩服你的,竟还敢在我身后出场。”莫阳羽更是抬手拍了拍蓝晨的肩膀,毫不忌讳地展现着胜者的骄傲。 蓝晨轻轻落肩,先行摆脱了莫阳羽的狂妄,然后前身一步道“还请莫公子下去听听为何诗吧。” 再向前几步,置于中间位置,蓝晨起手撑扇,假意扬势,那扇子在其手中慢慢摇曳,好似多了几分音韵。 眼尖者也发现了端倪,定睛一瞧,那扇纸,赫然是紫色的! 台上那位老太太更是激动地站起身,盯着折扇瞧,好不羡慕。 “奶奶,怎么了?”孙淼淼好奇道。 “那把扇,那把扇好是美丽啊,配我那紫裳再适合不过了。看成色,不似以前的藏物,更像是最近产出的,就不知那公子是谁了。” 孙淼淼笑了笑,那把折扇来历,她也知道。 方辉掌柜昨日以此‘金箔紫纸扇为礼,送给了蓝晨。 而如今香薰布商的布匹还尚未制作完成,也就是说除了孙府老祖那身紫裳外,唯有蓝晨手中的‘扇子’了。 正好,孙淼淼也期望着奶奶能够留下些好印象,当即接上其话道“奶奶,他是蓝晨,是我在许州结识到的友人。” “哦?许州?蓝氏......莫非是?” “是,许州蓝氏,世袭男爵。” “原来是他啊。” 老祖语气刹间没了兴致,满是淡淡索味。 不过孙淼淼接下来一句,倒也吊足了她胃口。 “而这个蓝晨,便也是许州颜坊的幕后掌柜。” “那有何?” “而香薰布商的紫色染料,便是从颜坊进来的!复兴紫色染料的方法,正是蓝晨一人想出,并将其再现了出来,现在更是可以断言,整个大乾王朝,唯有颜坊一家能产呢。” 老祖愣了愣,眸间洋溢出了孩童般的雀跃。 “当真!?” “奶奶!我可曾骗过你?昨日我跟蓝晨再会,还是在香薰布商大掌柜‘方辉’面前的呢。我还打听到哦。”孙淼淼露出了狡黠笑容,虽然感觉有些儿对不起方辉,但为了让老祖更加注意上蓝晨,也只得出此下策了“新一批的紫色染料早已运来,整个香薰布商正在全力产出紫色布匹来。” “他手上那折扇,也是方辉掌柜本着情谊送的呢。” “吼,当真是青年才俊啊。不过没想到小爵爷,还对你个毛头小丫头有兴趣呢。”老祖抬起手,拍了下孙淼淼的前额。 “奶奶!”孙淼淼那脸,刹那殷红。 “不过你也别想了。”老祖随即惋惜道“唉,招亲比试,重在结果。你那父亲早就泄露了考题给莫阳羽,那蓝晨公子,可知晓个诗词歌赋?” “不知道。”孙淼淼摇了摇头“他写出几本话本,在许州周边极其热销,我想待闲下来就在花都售卖,想来必定火热。” “话本尔尔,无须韵境魂,唯有诗才是集大成者也,唉。淼儿,你就认命吧。” 台上种种,台下熙熙,蓝晨皆不知,他只知吟出那首......千古一绝的诗。 他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上‘记忆提取’这个奇能,仅凭记忆中的豪迈激情便也能道!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wap. /104/104520/28606520.html 第六十八章文试,吟诗 “当真?”莫公子微微屈身,试探地询问道。 邓老点点头,用眼神示意莫公子往那儿看去,往......蓝晨的方向看去。 “他?长得也就平平无奇。怕不是看我俊朗,才看向我们的吧?” “或许吧。”邓老耸耸肩,兴许莫公子少了份傲气,多了份遵从,他倒也和和气气解释道“我总感觉他有点古怪,待会比试时多多留意就是了。” “知道了,邓老。” 另一边,蓝晨在感受到莫公子飘来的视线时,正极力地强压那颗噗通乱跳的心。 直觉正告诉他,那人,便是作弊者! 他可不想还没开始,就被强者给盯上了,这感觉,着实不好受,几个哆嗦才舒畅了些。 为了尽快摆脱那宛若监视般的视线,蓝晨佯装热络地凑上一名公子“这位公子有些面熟啊,莫非是外邦的?” “这?不是。反而见公子才面生。”他警惕地看着蓝晨。 “那阁下是?” “吾乃奇能私塾院长之子,赵思恩.......” “哇!”蓝晨热情洋洋地‘叙’着旧“原来是赵公子啊!难怪看着那么熟,我,我啊!我是那个那个那个......就是那个谁啦!” 眼瞅瞎编不下了,蓝晨只得牢牢地搂着他的肩,继续高谈论阔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熟呢。 这举动,也渐渐打消了邓老对蓝晨的关注。 在各种心怀鬼胎,以及赵思恩的懵圈下,木台上迎来一身着华服之人。 “这位是?那眉,那眼,啧。看着真奇怪。” “你来这儿比试,还不知那人?”赵思恩试图用手肘戳开蓝晨,但却动弹不得。 赵思恩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他压根也不认识蓝晨啊,愣是被拽着聊了这么久。 “不认。” “孙府家主,孙凡峰。” 蓝晨死死皱着眉,更是诧异得放开了赵思恩,一脸不可信道“他就是孙府家主,也就是孙淼淼的父亲?” “正是。” “成吧。”蓝晨苦笑一阵,父女两人长得还真不像啊。 孙凡峰之长相,过目难忘,倒也不是他长得多威严,而是那贼眉鼠脸,恍惚间似头黄鼠狼啊。 他本就不高,还微微弯腰,没有半点家主威仪,实在难以跟孙淼淼联系在一起,也只得道得亏孙淼淼长得像她母亲了。 好似看出什么般,赵思恩悄声道“虽然孙府女婿必是我,但看跟你有缘,悄声告知你下,人啊,不可貌相。特别是孙伯伯这种人,外商内政,样样通,孙府在他手上,简直就是飞黄腾达呢!” 还没等蓝晨问出个所以然来,那孙凡峰的声音也响起了。 尖细间又有些洪亮,虽然有些诡异,可着实有种魄力让人忍不住集中注意力听他说个一二。 “谢谢诸位。” “谢谢诸位公子,花都的,外邦的,来自五湖四海的,谢谢你们来参加小女孙淼淼的比试招亲。” “小女孙淼淼也到了适嫁之龄,故此孙府特邀诸位青年才俊,及广知天下道来次比试招亲。” “比试内容分为文试,武试,两相夺魁者便能迎娶小女。” “淼淼,过来。” 孙淼淼只得起了身,走到孙凡峰身旁,原本有些沮丧的她,当站于台上倒也看清了下边蓝晨的模样,不经意地露出了笑容。 那莞尔笑意,牵动了台下众人。 不少人更是不顾身份地连呼不已。 孙凡峰笑了笑,他还担心孙淼淼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这下好了,看来孙淼淼是接受了。 他当即乐呵道“唯有那文武双全者,方可配得上小女!那我就期待诸位的表现了!” “第一场,文试!共计三题。” “第一题,世人皆知花都产花酒,那便以‘酒’为题,即兴吟诗吧!诸公子们,绞尽脑汁吧,哈哈哈!” 末了孙凡峰示意孙淼淼共同回去角落那。 一桌人倒也有说有笑着,有些热闹,也有些阿谀。 除了父女两外,还有好几人,皆是坐在椅子上,不是孙府人便也是孙府的贵客了。 其中一人还是熟识,正是那喜戴面纱的小凤。 当见到蓝晨在台下时,小凤还微微一惊,瞳孔间尽是诧异慌乱。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刹那兮反应过来后,唯有淡淡的失落,更是为了掩盖这份情愫,昂起头,甩个眼神到远处。 但可惜。 蓝晨并未太在意这些。 从一开始就看到小凤,跟其所猜测无太大出入罢了,倒也是没太大惊喜的。 反而引起蓝晨注意的莫过于是一位老叟,孙府晚辈二人跟其很是亲昵。 兴许是族中长辈,也可能是孙淼淼口中的‘老祖’——这场比试也是出于让其开心的目的才举办的,否则早就把婚事给确定下来了。 但此时,他谁都不去理会在意,只是于心中想到...... 就这? 所谓的比试招亲,所谓的文试第一题,就这?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啊。 念头一动际,蓝晨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兮,便彻底打消了念头,决定观察阵再说吧。 因为...... 倒吸口凉气,他倒还真就绞尽脑汁想出了个形容——那清澈的眼神透露着愚蠢。 毫不掩盖的愚蠢,像极了个铁憨憨,傻狍子。 蓝晨诧异地问着赵思恩“很难吗?” “难,难如登天啊。吟诗吟诗,还以‘酒’为题,唉。我还以为是写出奇能种类这种题呢。” 蓝晨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反应了些许。 诗词歌赋,何等兴盛,只是乘了‘科举’东风罢了。 如今这般,奇能当道,此乃最为‘官途’上上之举。 吟是吟得出,但......绝无蓝晨脑海中那唐诗宋词之盛! 第一个为爱‘冲锋陷阵’的勇士出现了。 见一男子,大脚一迈,放声高吟“酒,酒,酒!” “我吟酒为几何许,却倒也是那......却倒也是那清醒人间兮,花酒之花,道也在天上人间也!” 话音刚落,稀稀掌声响起。 台上几人,点头称赞有之,略微不满也有。 还没等蓝晨反应过来,接二连三下,愈来愈多的蹩脚诗被吟了出来。 无对仗,无韵脚,无平仄,无诗魂! 末了,终于待到莫公子。 就连蓝晨都期许了起来,如果他真是‘作弊’者,那他早已知晓考题,做好了充足准备。 也就当矮子里拔将军——短中取长了。 不然蓝晨自个都快疯了,这是个啥子诗! /104/104520/28606519.html 第六十七章比试招亲 “交在我身上了。”常青拍了拍蓝晨肩头道“我就把注意力放在近日有出入孙府的陌生人上就成。” “是的,也可以留意下那些外邦人。我总感觉那个乘龙快婿不是花都人。” “唷?”常青不怀好意着“爵爷这是受了刺激,怕不也是看上那家姑娘了吧?” “都说了是友人。”蓝晨翻着白眼“你可莫要如此说道,免得污了她名誉。她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嫁给个不爱之人,所以想着拜托我帮忙罢了。” “是是是。”常青扬扬手,转身离去“您是爵爷,说啥都是对的。在下先行告辞咯” 那洋溢语调间,尽是调侃,兴许在常青心中,那蓝晨啊,是掉入爱河了。 只是苦了蓝晨,唯有苦涩目送其离去背影罢。 “回去歇了吧,明日事更多。” 这一夜,花都有美梦人,也有失眠者。 他们共处一片苍穹下,彼此陌生却又彼此关联,殊不知命运会何时对其伸出残忍的决策之手。 次日,蓝晨也起了个大早。 推门而出息便感到阵阵清凉。 万物踏着窸窣的脚步,溢起阵阵泥土芬芳,好似吹拂了那连连燥热。 蓝晨禁不住地深吸了口气,闭着眼感受着鼻腔内淌淌而袭的湿润。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试探般地感受着是否有东西沿着屋檐下来。 片刻后,他甩了甩手,想着今儿个趁机休息下吧,但实在架不住自然的邀请。 “多注意脚下功夫,不要摔倒了就好吧。” 下定主意的他,这才拿着石锁去到庭院,开始操练。 晨曦而过,幸亏雨势渐消,看样子孙府的比试也会照常进行了。 “这位爷,不带把伞吗?” “不了,雨,好似停了。” “那爷慢走嘞。”小二目送着蓝晨离去,心里不禁犯着嘀咕起来。 来来往往,他也见惯了,但像蓝晨这种在外入驻还能闻鸡起舞者,见所未见。 唯有坚定意志人方可做到,此等精神,乃成大事者必备也。 很快地,蓝晨便也跟常青于街角处汇合了,可惜,他并未带来有用的情报。 但蓝晨也表示理解,毕竟事发突然,一宿间又岂能办得到什么。 而常青也调侃着,祝蓝晨能旗开得胜,当那孙府女婿。蓝晨自然没惯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唏嘘表情,抬起一脚轻轻踹去,末了才挥挥手示意其忙去。 抱着别样纷扰思绪,蓝晨终于来到那偌大孙府门前。 他重重咽了下口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府邸。 这是府邸? 不,已然可以用‘宫殿’来形容了。 普通词汇已经很难描述,亦或者说再怎么奢华的字眼来到这儿都会显得苍白。 如若有什么令蓝晨不得不说的,莫过于是那门了,大门之大,足足是普通两倍有余。 门扉上的漆面浓稠稠间,更是还有点儿反光。 蓝晨那抬起来的手,悬在空中,一时都停下了,迟迟不敢下手。 末了还是伴着大门徐徐而开,那蔓延来的尴尬才消散掉了。 “这位公子?是来参加比试招亲的吧?” “啊......是的。” “来,这边请。” 婢女毕恭毕敬地迎着蓝晨走入府内。 进了府内,别有洞天的词汇也就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就成,蓝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招亲上。 来来往往,年轻才俊。 红布木台,好不热闹。 最终婢女也是把蓝晨带到了处宽阔的庭院。 假山水池,茂林花儿,尽是喜气洋洋的人们,除了一人...... 蓝晨哭笑阵阵望着临时抬起木台上,那俏丽又有些落寞的身影。 好似感受到什么般。 那身影,扫过个眼神,但却木楞地停在原地,紧皱着眉心,似在寻,又在觅。 意识到什么后,蓝晨也朝着那个人影摆摆手。 那人影在经历短暂茫思后,也露出了洋溢之笑容。 “孙淼淼,孙小姐啊。”蓝晨自言自语着“有甚好担心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不能保证夺魁,但来是肯定会来的。只是你这眼,近视得可太严重了,这都看不清我,啧......” 扫视一圈,倒也发现几个有趣之人,更有奇装异服者,就连外邦人士都来凑热闹了。 想于此,蓝晨不禁自嘲笑了番,自己不也是个外邦人吗? 哆嗦嗦的! 打了个寒颤后,他看向了角落处,眼神越过为首的俊年,看到其身后之人...... 正是昨晚那神秘老人! “不是吧?老牛吃嫩草?这么老了......不,那老头应该是面前俊年的护卫。啧......” 在众才俊间,那人也足够吸引眼球,好似有着天生魅力那般。 清瘦高挑,一身白衣,腰间佩玉,似翩翩公子,又似王公贵族。 只是那眉宇间,添了几分戾气,显得有些诡异。 一瞩寒光刺来,吓得蓝晨佯装无事地看向别处。 “喂,邓老,你怎么了?”撑扇摇摇,俊年愣是摆出了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问道。 邓老倨慢斜视,黑蓝异瞳满是傲睨,冷漠道“莫公子,来花都几日了,正事没办妥,你那情绪却愈发高涨啊。” 莫公子挠了挠后脑勺,腾挪眸间,尽是闪躲,好似调整了番才用上了恭敬语调道“邓老,是您误会了,谁敢对您不敬啊。” “知道就好,连你爷爷都不敢过问我个一二。如若不是欠你们莫家个人情,我才不会走上这一趟远门。” “哈......”默默咬紧着后牙槽,敢怒不敢言的莫公子只得将委屈砸碎吞进肚子里后吹捧道“也是也是,要不是邓老您护送,这趟远门可谓危机四伏啊。不过终于等到今日了。” “待招亲结束,我便能娶了孙淼淼,爷爷交代的事情便也办妥了。您啊,便也终于能游历大乾去了。” “哼,还用你说。”提到‘游历’二字,邓老那异瞳更具光彩“真是服了孙府人,板上钉钉之事还弄了个招亲来,凑热闹?呵,我看是闲得慌。” 莫公子诧异地问道“莫非刚是发生什么事了?莫老您还是稍安勿躁啊。” “哼,小莫,还缺历练呀你,刚有个视线一直盯着我们这儿看,你却没发现到。那人我倒还有点印象,昨夜曾在庙宇前碰过,这一面之缘却也延续到这了。” wap. /104/104520/28538118.html 第六十六章神秘老人与金字塔 “恩,知道了。”蓝晨点点头,倒也觉得这花都事儿,可真多,那儿不给进,这儿不给靠。 不过令他无法理解的,莫过于是‘奇能部’了。 三省六部,多一部,由当今圣上一人监管统帅的‘奇能部’。 顾名思义,大乾境内所有奇能者事宜,借由这个部门管控。 花都的庙宇禁地,跟奇能部又有何干系? 想于此,蓝晨不忘讥讽道“那当今圣上呢?如若他想去庙宇里,会怎样?” 听罢,常青苦笑着“你说的是什么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地方是皇上不可进去的吗?” “那也是,哈。” 相约一个时辰,及地点后。 二人便也分开行动了。 费了多少口水,精力后,末了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多的是没见过,不知道这等回答。 整得蓝晨都有些灰头丧气了。 坐在墙沿处喘息着的他,不禁将目光投到了眼前不远处那塔楼。 “这个就是禁地庙宇了吧?一片黑漆漆,也看不清个啥。” 接着周边火把,还有头顶月亮,堪堪看清其轮廓。 令蓝晨没想到的是,这个庙宇,竟这般奇特...... 按捺不住好奇心地,他沿着街道走了一圈,将整个庙宇给看了个遍,自此更是瞪着那不可思议的双眸。 因为这个庙宇,竟是三角形的!? 准确来说是,四面皆是三角形...... “怎样?花都庙宇很诡异是吧?”一年迈之音钻耳,吓着了蓝晨。 他死死地瞪眼眼前的老人,面露恐慌。 这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 怎么一点感应都察不出? 他早不是那羸弱之人了,玄级之境,武者之路略显初效,平凡人绝无可能近了他身! 但......如若老头有歹念,那他绝无半点机会! 蔽于黑幕下,虽看不清其样貌长相,但也隐隐瞥见了那弯着的腰板,还有根拐杖,银光反射在他那乱遭头发上,看似普通老头子,但绝不是凡人...... 几个呼吸下,蓝晨才缓和了紧张,他毕恭毕敬地鞠躬道“晚辈蓝晨,这厢有礼了,拜见老前辈。” 眼见老人并不回答,好似在静静地眺望着那庙宇,蓝晨便也继续道“抱歉了,晚辈受了惊吓,忘了回答老前辈的问题,那庙宇我看着着实诡异。” “四面皆三角,不似平常家,却又好似撑起整片天地那般。我想普天之下,应只有此地才有之了。” 蓝晨露出了苦涩笑容,顿感诡异。 他这份诡异还跟常人不同,毕竟他可是知道像这种庙宇,应该称之为......金字塔。 老人摇了摇头道“你这话有错了,这普天之下,仅仅是大乾罢了。” “甚?” “没事。”老人摆摆手,谐谑地盯着蓝晨道“花都人往往不会对庙宇再感兴趣。像你这样,是外邦人?” “打许州来。我看老前辈也一样吧?不然也不会在这儿看了。” “我倒有所不同,花都也来几趟了,唯记这庙宇之深奥。你小子那望眼欲穿的双眸,似极了初次的我。”老人家满是羡慕着“这外边啊,我都看腻了,做梦了也想进去里边瞧瞧。” “我想凭借老前辈的身手,应当能来去自如吧?” “你小子,在试探我?”老人冷呵而笑,不过倒也只转过了身道“身手了得又如何,不用常规手段进去,可是会被诅咒的。” “为此我还进了那个奇能部,呵,到头来还得是皇帝那小子下圣旨方可进入。我一气之下烧了奇能部的令牌,一走了之!” “待我了却身后事,再无任何牵挂后,我必强闯这个庙宇!” 恍惚间,蓝晨好似看到了团不屈不灭的烈焰,那烈焰虽已燃了许久许久,但依旧摇曳着灵活深处的光辉般。 但他并未去太在意这点,而是于心中偷摸摸地判其身份。 称那当今圣上为‘小子’,连那‘奇能部’都是想进就进,想退就退,啧......高手,必然是高手。 “那晚辈就期待您的传闻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老前辈名号,望请教。” “小子?”老人溢出森森寒气,向前走进到蓝晨跟前,也在这时,才得以看清其具体样貌。 苍苍斑,满是皱,老态龙钟下更显具种难以言喻之威严,好似只须稍稍举手,天地间将为之变色。 最过目难忘的莫过于其异瞳了。黑蓝双瞳,神秘至极。 “你谁啊?无非看你有缘共同瞩那庙宇,你还蹭鼻子上脸想要讨教名号了?现在的奇能者已这般不要脸了?呵,无趣至极,望你待会被野狗给叼了去!” 说罢,老人大手一挥,莫名其妙地发了顿火后便消失在了茫茫街头。 留下了不明所以的蓝晨,片刻寂静后,他猛地抬出右手,竖起中指,整出个不为这个世界所知的手势。 要不是怕被老人听到,那蓝晨早已破口痛骂了。 算是个什么事啊这! 这老头怕不是脑子生了锈,态度如此嚣张恶劣,不给半点情面就算了,还反过来咒骂蓝晨自己了? 亏蓝晨刚一口一个老前辈尊敬着,真乃倚老卖老的老不死典范! “不过,那死老头怎么知道我是奇能者的?” 并未顺着心性痛斥老人一番的原因,就在于此。 从头到尾,蓝晨并未使用过‘奇能’,那老人究竟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哆嗦了阵,只觉后脊凉飕飕的。 “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虽然武者之路上了正轨,可这奇能之术,并未有人教导过我......这武馆去了,那私塾还得抽空前往才是了。” 一个时辰过,蓝晨不抱希望地回到约定之地。 远远看去,常青那叫一脸沮丧。 两两交谈,知晓道。 貌似王凯蒂之人,有之,也曾出现过,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虽然找不到,但至少线索没断,王凯蒂曾来过附近就是了,这几日我让几个弟兄一同努力吧。” “那就有劳了。对了,你可知一名老者?应该也是奇能者,黑蓝双瞳?” “异瞳?没听过......”常青摇了摇头。 “行吧,再麻烦你件事?” “尽管吩咐。” “孙家小姐,孙淼淼,她是我友人,孙府家主早已看重一人想跟其联姻,明日将有场比试招亲,我想无非就是图个热闹,走个过场。我两手空空也没有个比试答案,十有八九比不过人家。” “但我想尽可能掌握那人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就拜托你去打探些小道消息了。” wap. /104/104520/28538117.html 第一章狱中被小姨子捞出 几只白蚁钻进条条的木栅栏里边,铺在地上的稻草都有好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阴阴暗的潮湿空气涌进到蓝晨的鼻腔里,一股直痒痒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啊嚏!” “怎么这么冷.....” 慢慢苏醒过来的蓝晨困惑地看着周边的环境。 “这.....是哪?” “牢房?” 大量的记忆涌入而来。 他,穿越了——各族林立的异界。 在某某传说中,神灵降临,赠予人族以‘奇能’,从获得了能够跟其他种族抗争的资本。 强大者,更是能仅凭一人之力变左右一个王国,甚至大王朝的命运! 蓝晨所处,正是大乾王朝,其祖上倒也曾风光过,但那也只是祖上罢了,现在就彻底落寞了。 得亏还是‘世袭贵族’,还能继承个‘男爵’身份,前身倒也活得‘多姿多彩’,多彩到成了一纨绔子弟。 烧杀掳掠?倒也不至于。 多的是横行霸道,赌博花酒,十足的败家子。 不得以,父母亲只得甩手将其送到老家——‘许州’,免得在京城惹出是非。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地,当官的父亲,被朝廷奸人所陷害,京城的一大家子都被贬谪边荒之境。 哪怕家道中落,蓝晨这性子依旧不改,没了管制后,更是放飞自我,许州的家产都给败得差不多了。 依旧心高气傲的他,跟人发生了冲突,叮当一声,锒铛入狱。 “原来我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败类啊.....”蓝晨忍不住对自己吐槽道。 “说来,这是第二人生?老天爷可怜我这么个怀才不遇的人,给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呵......” 正在这时,牢房外传来阵阵嘈杂声。 “蓝晨在里边是吧?” “是的,林小姐,这边请。” “恩。”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狱卒,正对旁边一名身穿素色长衣的女性毕恭毕敬着,活脱脱地像是条哈巴狗。 这女子,有着宛若雕刻出来的鹅蛋脸,俊俏的五官,显得干练无比,飒爽英气。 蓝晨不小心给看呆了,同时也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此人,他认识——林冬霜。京城林府二女儿,同时也是他的小姨子,未来的小姨子! 在祖上,这两家人就多有往来,成了管鲍之交。 祖辈曾立下过婚约,到了蓝晨这一代时,有男有女,也是终于能够履行了。 这婚约正是,蓝晨跟林府的大女儿——林花雾。 可是,这蓝府每况愈下,而林府则是扶摇直上,更是成了京城的新晋权贵家族。 一个天鹅,一个癞蛤蟆。 令整个京城都没想到的是,林府家长竟然还承认这等婚约,待到个良辰吉日时,再喜结良缘。 谁曾想,这婚事还没办呢,蓝晨把自己给败成了阶下囚。 “好久不见啊,蓝晨。”林冬霜冷冷道,俯视而下的双眸,藏着数不尽的鄙夷。“前脚刚到这许州,就听闻你被关在牢狱中。” “你好啊.....”蓝晨笑了笑,难免觉得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缓解这冷冰冰的氛围。 “走吧,我把你赎出来了。” 说罢,林冬霜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留下蓝晨一人在风中......也没风啊这儿,可却也凌乱不已。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这就是富婆的魅力?这既视感怎么那妞是霸道小王爷,我是平民灰姑娘?】 牢狱外,林冬霜背对着马车,缓缓道“一百两,这是把你赎出来的赎金。” “回京城去吧蓝晨,我想只要是蓝府的人提出解除婚约,无论我父亲背地里有什么打算,都只能同意了。” “我希望你明白。我姐刚觉醒奇能那时,就惊动了国师,被他收为关门弟子,如今境界更是‘地级九品’。而你?且不说你觉醒失败只是一介普通人,单单你的所作所为,跟纨绔公子有什么区别?” “太难听的话,我也就不说了,还请你好自为之吧。” “这袋子里边有二十两,你收下,还有,不止是退了这门婚事,也希望......”说罢,林冬霜收起了高傲,走上前递过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你不要辜负了伯父伯母的期望。请回吧。” 蓝晨愣了愣,被林冬霜说得没有半点反驳余地的他,恍恍惚惚地接过了钱袋子。 但也就在触碰到林冬霜的刹那,他感到有股电流流淌而过。 下意识地,他连同钱袋子,一起握住了林冬霜的手。 与此同时,脑海传来诸多信息。 【奇能者,大乾京城林府二小姐,林冬霜。】 【奇能为风系。】 【复制奇能中......复制成功!】 【解锁奇能,觉醒成功,暂无境界。】 而此时,林冬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满脸震撼的她,当即想要拽出手,接上一个巴掌,但却惊讶地发现,蓝晨力气大得出奇啊。 “放开!” “啊这.....” 反应过来的蓝晨连忙撒开手,吓得连忙将手往身上蹭来蹭去,“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林冬霜咬了咬牙关,愤恨中带着不甘地反问道“我手很脏?握完还要往身上蹭干净?” “啊不是不是!是吓到了,不脏不脏!”蓝晨连连摇头,再次伸出了手,试图握住林冬霜“不然?再来一次?” “你......”林冬霜嗔怒着,“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谢谢林二小姐了!那在下先滚了。” 话音刚落,蓝晨撒腿就跑。 留下了恨得咬牙跺脚的林冬霜。 本来只是听说这个蓝晨平日里目中无人,没想到竟如此放肆,连名义上的‘小姨子’都能还毛手毛脚! 这下更加坚定了她阻止婚约的念头,万万不能将自己最爱的姐姐,嫁给这种人! 另一边,蓝晨一边往府邸方向走去,一边回忆着前身记忆中关于奇能的事情。 很可惜,前身觉醒失败,他只是一介普通人。 但这也只是曾经,他的金手指令他成了奇能者,并且已经成功地复制到了林冬霜的风系奇能。 他回忆起刚复制奇能时体内的感觉。 下意识地,他一字一顿道“天地玄黄,巽!” 抬手间,掌心处出现了缕微风,只见其凝成气旋,旋转不已,呼呼直吹,将他的刘海都给吹散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 /104/104520/27174338.html 第二章房契抵押欠债 “金手指?你不打算做个自我介绍吗?” “喂?系统?还在吗?” 好一会儿,脑海都没有半点动静,蓝晨也只得作罢,看来一切都只能自己摸索了。 不过至少能够明白一点,自己能够复制其他的奇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数量限制。 而复制的手段......他也只得推断是触碰到奇能者。 一个踉跄地,蓝晨差点儿摔倒,他只觉浑身没半点力气。 【怎么回事?一种被榨干的感觉?】 瞬息间,他就明白过来了。 奇能境界,天地玄黄,一至九品。 再往上,还有之。 自己只是复制了奇能,连‘黄级一品’境界都不是,用一次奇能自然直接虚脱了。 得尽快把境界修炼上去才是。 走在许州城的街道上,这夜风迟迟不拂,热得直叫人顶不住。 很快地,蓝晨便到了府邸附近。 远远一看,这府邸简直小得可以 一反常态地,今天却格外热闹,阵阵嘈杂接连不断。 “怎么回事?我记得府邸现在也就一个丫鬟,一个管家啊?这么热闹?” 蓝晨带着困惑靠近一看。 大门口除了丫鬟管家外,还有好几个男子,他们拿着火把、棍棒,骂骂咧咧着。 “你们少爷将房契抵押给我们了,这府邸现在属于我们的。快走快走!” “少爷不在府上,得等他回来才能够定夺,你们这是强占民宅,先奉所的人非得统统把你们给抓起来不可!”小周,也就是那个丫鬟,虽然她浑身颤个不停,但仍旧勇敢且坚决地拦住他们。 或许对她而言,她早就是府邸的一员了,这时候自然不会退缩。 “先奉所?好啊,让那‘王法’过来论论。这上边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少爷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其中......一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有这个功夫跟我在这儿扯皮,还是快点把你们少爷从牢里捞出来再说。呵,看你也还有几分姿色,不错不错,我就先谢谢你家公子了,来人,把她带走!” 阵阵骚动,几人摩拳擦掌般地蓄势待发着..... 面露恐慌的小周,依旧没有半点退缩。 千钧一发之际! “我看谁敢!”蓝晨一个健步,拦住了几人。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蓝晨,蓝公子啊。”领头那人冷笑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蓝公子该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蓝晨自然还记得,他继承了前身的全部记忆,也知道发了什么事情。 没钱手痒,还想接着赌,直接将房契给抵押了出去换来赌资....可却依旧输了个精光。 但,他们要找的是前身,关他蓝晨什么事? 他咬了咬牙,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啊! 这本来就不是他弄出来的破事,为什么要他来处理? 可是看到小周这一介丫鬟都如此勇敢了...... 逃?那还是人吗? 同时他也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叫陈庆是吧?多少欠款?” “一千两。” “我怎么记得当初只借了六百两?” “利息啊,蓝公子,这上边还有你的拇指印呢,赖账不成?” 【高利贷啊......】蓝晨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脑子怎么就这么混呢,这种利滚利的玩意也敢碰! “可我怎么还记得。”蓝晨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从记忆中找到了一线生机“期限还有八日?八日后仍无法还上欠款,才将府邸抵押给你们?你们这兴师动众得未免也太早了吧?” “哦......”陈庆张了张嘴,一时半会也蹦不出一个字来。 略微思索后,蓝晨掏出了林冬霜给予的那个钱袋子“这样吧,里边还有二十两,今日,就先请回吧。” “八日后,我自然会还上剩余的钱。” “我蓝晨,一人做事一人当。” “哼。”陈庆昂起头,眯着眼儿道“蓝公子啊?二十两?打发叫花子呢你?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趁早认命吧。” “来人啊,给我上!把他们赶出去,今晚,哥几个就在里边把酒言欢!” 说罢,陈庆率先而动“那个丫鬟下手时轻点,我还要耍呢!”。身后几人更是挥着棍棒冲了上来。 “少爷!你快走!” 朱老三见状不妙,连忙拽过蓝晨“我还会点拳脚功夫,你快走!带着......小周,你快带着少爷走!我来挡住他们!” 蓝晨一来拳脚不行,二来觉醒失败,文文弱弱得像个小白脸,平日里更是纨绔喝酒,糟了身子。 怕不是被几人几棍棒下去,魂儿都得没了吧。 但要让蓝晨眼睁睁地看着朱老三一人对付这么多持棍人? 他,做不到! 只见,蓝晨站稳身形后,轻轻一拍朱老三的肩膀道“走啥走,你少爷在这呢。” 随后,他伸起右手对准了眼前几人,口中念叨着“天地玄黄......” 虽然只是一阵小旋风,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上了! 哪怕待会被打个半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那棍棒,近在眼前,刹那就将爆了个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蓝晨只觉大脑阵阵燥热,好似有什么声音在催促他做出什么事情那般。 下意识地,他顺着意念做了那个选择...... 澎湃能量席卷而来! 惊得他连忙腾出左手抓住右手,缓冲片刻后...... “巽!” 一股飓风呼啸而冲! 哗......咻......砰! 以陈庆为首几人,直接被刮走! 重重地砸到了对面墙壁上,整个人都镶嵌在上边! 蓝晨震撼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咋回事啊这? 威力这么猛? 而且自己体内似乎有着挥散不完的力气那般。 【献祭成功,提升境界,境界黄级三品!】 脑海闪过的信息,让蓝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自己突破境界了,连带着使用出来的奇能威力也跟着提升了。 “少爷!您这是!”小周灼灼地看着蓝晨,眼神中满是雀跃。 这还是他的那个纨绔少爷吗? 奇能,风系奇能者! 看以后谁还敢欺负蓝府! 刚才受到的委屈,好像也随着这阵风拂走了般。 蓝晨笑了笑,然后直径地朝那几人走去。 他下意识地探手颠了颠钱袋子,想要借此息事宁人。 但瞬息的诧异,猛地从其双眸划过,略微迟疑后,他换上了另一幅表情神态跟陈庆说道 /104/104520/27174339.html 第三章摆在面前的道路 “八日后,过来拿欠款。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边说,边缓缓地抬起了手,佯装准备发动奇能威胁一番。 看到这举动,原本还辩驳些什么的陈庆一个激灵起了身,“好好好,没问题,那就等蓝公子好消息了!” 屁颠屁颠,落荒而逃! 跑了好一会后,陈庆这才气喘吁吁地依偎在茶馆旁的木桩子上。 “陈庆大哥,咱们这就走了?” “不然呢?奇能者,是我们能招惹的!?这狗屁情报不是说他只是一普通人吗?” “这......情报确实是这样的啊。可老爷那边怎么交代?京城那边不是让老爷一定要拿下许州的蓝府老宅吗?” “是啊......”陈庆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老爷对一个宅子这么着急切,怕不是里边藏了什么宝藏吧。管他那么多,八天一千两,就蓝晨那家伙,办得到吗。呵,奇能者罢了,先奉所有的是方法治!走,回去复命!” 而另一边,赶走几人的蓝晨再次打开了那个钱袋子,本是沉甸甸的,如今却......空空如也。 二十两,全没了。 【刚才差点没了小命的时候,好像下意识地做了什么选择?】 【献祭?二十两没了?莫非老子能氪金修炼?】 【爽啊这,别人靠肝,我靠氪,氪了一次还能提升下次使用奇能的威力。啧。】 【但这二十两?或许我并不能够单纯简单地复制奇能,其中应该还有一个限制......】 一个踉跄,兴许是氪金的后遗症,蓝晨有些双腿发软。 小周两人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了他。 “少爷,没事吧?” “没事,扶我进去。” “好的。” 他并没有因为赶走几人而感到多高兴。 要是还不上欠款,事情终究还是没有解决。 进入府邸。 一阵腐朽味道袭来。 蓝晨皱着眉头问道“朱老三?怎么里边这么脏?都有蜘蛛网也不扫扫?” 朱老三苦涩而笑。 当蓝晨看到这一幕时,似乎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嘴,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少爷?您这是......” “没事了,我自己能走了。把府邸的账本.......对了,咱们在许州有多少产业?” “少爷,先前还有点产业,但都被变卖了。” “啊这。那把府邸支出账本给我先,然后统计下,府邸里边还有多少金银首饰。” “都变卖了,府邸上下已经没有点值钱东西了。” “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做的?”蓝晨有些恼火了。 府邸? 这特么地叫府邸? 年久失修就算了,是蜘蛛网也算了,庭院的花草全都死光了,池塘也都阵阵恶臭! 朱老三愣了愣,咽了下口水后低头不语着。 “说话啊,我问你话呢。” “少爷......”一边的小周拘谨地扭捏着,好似鼓起莫大勇气般说道“是你命令的啊。” “啊......行吧。” 吐了口气后,蓝晨朝着两人郑重说道“谢谢你们一直留在老宅,也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就好了。小周刚才辛苦你了,你先去歇息着吧。朱老三,你应该对府邸,还有曾经的产业熟悉,把账本拿进来书房给我。” “是,少爷。” 说罢,蓝晨也就着记忆,走到书房去。 留下了个有些落寞,又有些坚强的背影。 不知不觉地,小周还有朱老三都红了眼眶。 特别是小周,更是哭哭啼啼个不停,刚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不曾落泪的她,如今终于因为心安而露出内心那脆弱的一幕。 书房里,感到无比陌生的蓝晨,先是点起了烛火,然后四处打量着。 片刻功夫后,他用手擦拭着桌子,椅子上的灰尘。 然后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老爹,还有蓝家的列祖列宗们都是坐在这里,决策着一家走向的吧。呵......” “京城那边,老爹被贬,生死未卜。” “许州老宅,房契被抵,一千欠款。” “呵,梦幻开局啊我属于是。空有一身抱负又如何?” “撒手不干?反正我只是穿越者,只是......穿越者!” 蓝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 无论是小周的挺身而出,还是朱老三的舍生取义,都在刺激着他那颗‘良心’。 所以他才决心留下来,处理这烂摊子。 “事情办妥了,那我也.......能够挺直腰板,活在这个新世界了吧。先想想怎么赎回房契吧。” 虽然陈庆那伙人妥妥就是高利贷,但碍于白纸黑字写得那么清楚,蓝晨也不得不认,要是惊动了‘先奉所’,那可就不是能用钱解决的了。 很快地。 朱老三就将‘账本’送了进来。 同时也仔细地讲解了在许州的蓝府产业。 听得....... 蓝晨恨不得撒手不管! 这算是什么事啊! “许州这儿,咱们的产业也变卖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个没开的染料作坊。” “产业都卖给谁了?” “陈老爷啊。”朱老三张了张嘴,想要补充些什么,但还是闭口不语。 许州的产业,统统是眼前这位少爷给陈老爷的啊...... “陈老爷?”蓝晨皱了下眉。 “是,包括老宅的房契,也是抵押给陈老爷......少爷,你当时沉迷赌博,输得太多了啊。” “恩,知道了。”蓝晨点点头。 他感到这其中,有些诡异。 怎么都是抵押给陈老爷的? 印象中,他确实总是泡在陈老爷的赌坊,赢小输大,赢在心灰意冷之际,输在豪迈手笔之下。 现在冷静下来后,好似其中有什么猫腻啊。 出老千? 这陈老爷就是故意想要吃下自己,吞并蓝府的吧? 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莫非这老宅有什么神兵利器,还是有什么让那老不死这么垂涎?呵。” “这?”朱老三皱了下眉“我也只听说,少爷您祖上曾跟随皇室开疆扩土,最远更是到了海域之上,也许真有什么宝藏吧。” “如果真有什么宝藏,那就请列祖列宗快点显灵,救救子孙后代吧,好了,不说这个了,不是还有一处产业吗?是什么情况?” “染料作坊。近年收益不成,老爷......”略微停顿后,朱老三才继续说道“老爷喝令歇业了,那处地也是租的,地皮不归我们。说来还有半年租期。” 蓝晨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作坊要是能够折腾好,是笔源源不断的收入,但......现在手头紧啊! /104/104520/27174340.html 第四章听雨阁书馆 次日晨曦。 思索一夜,蓝晨结合了实际状况,妙计脱胎于脑海中。 银两,他需要很多的银两。 无论是赎回房契的一千,还是府邸日常开销的小几百,亦或者是重振蓝府在许州的几个产业。 自然,当务之急还是一千两。 仅剩七日,唯有取巧了。 推门而出。 朱老三,还有小周早已等在门口边。 “少爷,这边请用膳。” 糜汤配包,还有野菜,虽陋陋倒也温馨。 见着两人就这么立着,并不入座。 蓝晨慢悠悠道“这府上就剩我们三了,也怪冷清的,坐下来一起吃吧。” “如不,这膳,不用罢了。” 两人一愣。 看蓝晨的表情,又似认真般,也只得照做了。 这餐,用得自然忐忑。 蓝晨也明白,这事急不得,随便扒拉几口填饱肚子后站起身道“我要出趟门,你们慢用。对了,朱老三,咱们那个作坊还有人吗?” “有一个长工在那,说是长工,其实也是以前的二当家,老爷当时说二当家半辈子都在作坊,也就留他下来权当慰藉了。” 朱老三说这番话时,有些小心谨慎,深怕蓝晨开口赶走二当家。 “知道了,我走了。” “少爷!帮你备辆马车吧。你是要去作坊吗?” “都这时候还马车?作坊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我先去花街逛逛。” 说罢,蓝晨推门而去。 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少爷又要去花街了啊。” “这......唉,这如何是好啊。本以为少爷终于有了变样,没曾想啊。小周啊,你留在这儿,我跟去瞧瞧。” “也只能这样了。唉。” 令得两人哀叹连连的,是这花街,满是说书唱戏,赌博逗鸟,寻欢作乐之地。 花街,热闹非凡。 蓝晨都有些迷离于此了。 这儿也聚集了些奇能者。 力气强壮者,有之, 飞天遁地者,亦有, 喷火杂技者,更有。 为了确定如何复制奇能。 蓝晨也试了番,可无论怎么触碰,都无法成功复制奇能。 不得以地,他只得先将这茬抛到脑后,随后走进了家馆楼。 “少爷这?唉,不去赌坊就好。不过怎么还来听书了?倒也雅致。” 朱老三躲在一边,看着蓝晨走进家名为‘听雨阁’的书馆。 这书馆可不简单。 一楼大堂供听书,二楼阁房可置书,三楼包间是雅阁,四楼更是有洞天。 蓝晨的出现,也吸引了目光。 话语间,满是对蓝晨这个嗜赌纨绔公子的鄙夷,也不乏种种挖苦的辛辣讽刺。 “蓝晨那个纨绔公子怎么来了?这儿可不是红楼,听戏听书时可没法对着胭脂姑娘左拥右抱。” “怕不是喝了点酒,走错地方了吧。要是把这儿当成赌坊,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啊。” “各位,都收着点,人家可是小爵爷了。父亲被贬后,他可是能够继承爵位了。” “羡煞旁人及吾等啊,有这等机缘,我定不会白白浪费。” 对于种种言论,蓝晨并不在意。 他悠哉悠哉地瞥了眼大堂,台上正说着话本——大乾的建国往事。 任凭说书人讲得慷慨激昂,台下听书人都是哈欠连连。 随后他也自顾自地上了二楼。 一本一页地翻开着二楼阁房的话本。 颂歌、闺房、世情、演义诸如等等。 最多的莫过于是各朝各国那开疆辟土的辉煌——无聊透顶。 其余的则是歌颂神秘的神灵,赐予人类‘奇能’的种种传说了。 两个本来不同的世界,传说故事也不尽相同,硬要比喻的话,更多的是像封建、古典那种桎梏人性的作品。 这个世界,真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这也是蓝晨来书馆的原因,他决定售卖自己的‘记忆’。 只见,他先是端起了一本话本,翻没几页就摇了摇头,随后满不在乎地扔在了脚下,没一会儿地,他脚边尽是书本。 “蓝公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恩?”听到这声,蓝晨就知道自己钓到‘鱼’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鱼,还是女的。 温文尔雅,满身书气,腰间佩玉,淡淡腮红更显其雅质,美中不足的是那眼睛,好似总在眯着眼皮,没有灵气,也煞了气质。 “你是?怎么知道我?” “许州试问谁不知,蓝晨蓝公子。我?就一爱书人,不足挂齿,如果愿意,就称我为孙小姐吧。” 孙小姐微微一鞠,并没有因为蓝晨的‘坏名声’而有所鄙夷。 这也让蓝晨对她有了些好感。 “小女不才,家里边让我管理这听雨阁。不知听雨阁哪里做得不好?”孙小姐加重语气道“令蓝公子如此糟践话本,我这爱书之人,看着着实心疼。” 蓝晨佯装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对听雨阁的失望。 “近日于府邸感到乏闷,想着来看看话本,谁曾想没个满意的。唉。也许是我要求太高了吧。无趣的话本,留着作甚。” 孙小姐微微一愣,有些嗔努,她也听闻过关于蓝晨的种种事迹,但碍于教养,她也没法痛斥这一酒肉穿肠过,赌博伴左右的下里巴人。 只见,她缓缓开口道“听雨阁里尽是当前最流行的话本,更是收集了郑先生这位‘话本王’的全套书籍,也不知蓝公子想要找哪本呢?” 言下之意,再显不过。 郑大师可是最受欢迎的‘话本王’,连他的书还要挑剔,那就是来找茬了。 “无趣,无趣。”蓝晨摇了摇头“他的书,我先前也翻过了。” “这大乾开疆辟土,那黄金国大战四方。” “歌颂这神,歌颂那灵。” “字里行间,写满了两个字——吃人,什么我都见过了,唯独,没见过‘我’。” “太无趣了。” “无趣!?”孙小姐瞪大了双眸,郑先生可是她最喜欢的话本家了,这蓝晨上来就说无趣!? “蓝公子!我看你就是井底之蛙。恐怕连话本都看不懂吧!还是请回吧,书馆不适合你,倒是赌坊比较好!” 话出,孙小姐就抿紧了嘴,觉得这话有些重了。 但蓝晨并没有在意,他只是耸了耸肩,自在道“看是没看多少,倒是自己写了些,只是没有个机会展现出来罢了。” “好,那我给你这么个机会,去大堂吧,下去讲讲看,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 “也没什么。”蓝晨没想到竟如此顺利,面带笑意地说道“讲的是,你们话本所没有的‘自由’。” /104/104520/27174341.html 第五章戏说西游 自由? 孙小姐顿时来了兴趣。 但一想到蓝晨说郑先生的话本无趣,她立马收起了那好奇的表情,转而淡淡地说道“那就这边请吧,蓝公子。” 两人下了楼。 有孙小姐开口,台上的说书先生也连忙下了台,让出了位置。 见到这样的变动,一楼的人也不再把玩诗词歌赋,全都围了上去。 纨绔公子要说书? 闻所未闻之事啊! 看着台下熙熙囔囔的人头,蓝晨不免有些紧张。 但他知道,这是个机会,自己绝对不能放过的机会! 拿起桌上的折扇,轻轻一扫,有模有样地摇头晃脑道 “天地一石,聚之精华,孕化成猴。” “此猴,通晓人话,却也活泼调皮。精通十八般武艺,七七变化之道,终得定海神针!” 台下那灰沉沉的眼神,被这种‘少年英雄’的故事给渐渐被点亮了 “玉皇大帝,愈感有趣,召之天庭,仙班招安。” “神仙神仙,看似高上,实则是清规戒律,百事忌惮。” “猴子发现这点,愈发不自在,索性回那花果山自立门户,自称......齐天大圣!” “玉皇大帝盛怒,只觉自身威严被冒犯,于是姿态高傲地灭了花果山!” 说到这儿,蓝晨咽了咽口水,同时也注意到众人那高亢的情绪,甚至有几人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只想知道后事如何。 权威被质疑后,竟灭了人全家? 太恼火了! “那猴知道后,决心与那天庭,与那清规戒律,与那世间一切不平抗争,他,要大闹天宫!” “道出了句,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深吸口气,蓝晨再次停顿。 而不少人更是红了双眸,楚楚中好似看到了一个自己——那个曾幻想仗剑走天涯的年少。 “我曾问过这位朋友,大圣,此去欲何。” “他说踏南天碎凌霄。” “我再问,若一去不回?” “他的答案是......便一去不回。” ...... 片刻沉默,众人骚动不已,那可沉睡许久的心,终究是再次热腾了起来。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背影,这个背影像他,似她,又如己,背影独自面对着百般磨炼但却依旧向往所谓的‘自由’,勇敢,且坚强。 我要,我要,我要! “蓝公子!那最后,你朋友回来了吗?” 蓝晨笑了笑道“这其实是我从一本名为‘西游记’的话本所得知的,这猴子,名为孙悟空,话共计一百二十回,我也就讲了些,讲了些。” “不日将在继续在这‘听雨阁’售卖,还请留意了。” “西游记?未曾听过啊。西游,西游,那西边有什么好游的?” “孙悟空,玉皇大帝,花果山。那猴子可真勇敢,我连他都比不上。” “蓝公子,继续往下说啊,后来呢?那猴子最终怎样了?” 蓝晨笑而不语。 他是有设想过这种场面的,但没想到情绪会这般高涨。 想来也是。 这种追求自由,说着自我的冒险故事,可曾有过呢? 他瞥向了一边的孙小姐。 此时的孙小姐也沉浸于西游记的故事里边,当两人四目交接的刹那,这也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说道“诸位,还请稍等几日,听雨阁必然会做好完全准备。现在还是请让蓝公子下去歇息吧。” 同时,她也甩了个眼神给说书人。 说书人见状,连忙上前,接住了蓝晨的空当。 而后,蓝晨也在孙小姐的示意下,来到了三楼雅阁里。 “请坐吧,蓝公子。这是黄州那特产的普洱龙茶,你尝尝。” “那就不客气了。” 蓝晨笑着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吹了吹,散了热气,留了雅致,品了味茶香后,他才放于嘴边,轻轻一抿。 “恩,茶香甘甜,回味无穷,这等茶,我也是第一次品尝。” “见笑了啊蓝公子。养尊处优的你,必然尝过上好茶叶。倒也有缘,我竟跟那孙悟空同个姓,孙姓,名淼淼。” “三水之淡,淡雅之水,淼淼,好名好名。”蓝晨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并不急。 不单单是刚才听众的反应,也包括孙淼淼的流连忘返。 这都说明,西游记这个故事,很是成功。 此时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接下来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然后......坐地起价便是了。 眼瞅着蓝晨喝了会茶后,愣是直接气定闲情地观赏着雅阁摆设布局,好似无事人那般...... 怎么能这般无事呢!? 刚才分明讲了个让人心痒痒,只想探究后事的话本! 坐立不安地孙淼淼,只觉得心中爬过无数只蚂蚁,再也憋不住的她,只得叹了口气道“蓝公子。这话本,真是你写的?” “总不能是那个所谓‘话本王’郑先生写出来的吧?”蓝晨揶揄道。 “这......”孙淼淼脸红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蓝公子见谅。” “行啊,那也就别这么客套了,直呼其名即可,是吧?孙淼淼?所以叫我来做什么呢?” “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西游记话本,共计一百二十回,我代表听雨阁,想要买下,一百两如何?” 蓝晨表面上平静无比,但实则心里已乐开了花。 他知道,这价,只高不低,没想到孙淼淼这么豪爽。 但...... 他另有打算。 “容我三思。” “这?莫非太低了?可一本话定价也就十文。” “加个条件即可,日后印刷时要署我名,且每卖出一本的利润就要分我五成。” 孙淼淼面露难色,这蓝晨实在是狮子大开口啊。 “署名这可以接受。但这分润有些不当,一本十文,十本也就才一两,得买到多少才能够回本,更何况每一本还要分润出五文给你。我还是第一次听闻话本人索要分润的。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了。” “怎么会不当。”蓝晨笑了下“毕竟也不贵,一百二十回全卖给你,我只收个十两,十两加署名,还有后续分润。” “这......”孙淼淼汪眸流动,瞬息便也明了蓝晨之意。 放弃唾手可得的百两,盯上后续那延绵不断的收入。 可这也得‘西游记’买得出去才是啊。 如若不能,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瞅孙淼淼沉默不语,蓝晨当即补充道“不然这样吧,实在信不过的话,我再帮听雨阁说书三日,也算让你长长见识。” 一想到蓝晨先前讲得如此绘声绘色,孙淼淼点了点头“在这之前,你可以回答我个问题吗?” /104/104520/27174342.html 第六章再次复制奇能 “请。” “就我所知。你浑浑噩噩,堕落不堪,好说歹说你也是小爵爷啊。可如今一见,感觉你不似坊间传闻那般?” 男爵虽然是大乾贵族阶级里最低的,但蓝府可是‘世袭’身份。 拥有世袭头衔的,整个大乾也都不过百,只有贵族头衔的,也才刚过千。 像孙家,虽然在整个大乾里都颇有势力,但到头来也只混到了子爵——自然不是‘世袭’了。 足以看出,爵位,特别是世袭爵位是多么‘珍贵’了。 现在孙淼淼提起蓝晨‘爵爷’的身份,也是对此感到不解。 蓝晨迟疑了下。 虽然前身所作所为确实不是人,但这其中,他隐隐感到有些诡异的地方。 只是苦于现在不是关心诡异之处,得着眼于眼前才是。 “我这人的信条是,”蓝晨打算随便忽悠过去,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吧,“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世袭爵位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么在意又能怎样。” “呵,还真是性情中人啊。说来你就这么有信心?” “自然,不止是这本西游,我肚子里边有的是各种有趣话本,就看听雨阁的诚意了。” “成!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这是十两。” 说罢,孙淼淼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个银锭子递给了蓝晨,“这两日你写个初版,我们这边进行印刷,方便的话,明日就开始说书吧,每一周书馆都会核销话本销量,届时我再让人将分润及账本拿去。” “那就先......”蓝晨接过了银票,不经意间地双手触碰,让他愣了下。 但有了一次经验后,他也没表现出过于惊讶,淡淡道“先谢谢孙小姐了。今日便可着手准备了,就全权交给我吧。不知能否额外再给点呢?就当广告......就当经费了。” 孙淼淼很是不解“还需要这么做吗?” 往常话本售卖,都是直接在书馆摆上即可,最多就是让说书人挑些新话本片段讲讲罢了。 怎么到蓝晨这儿就这么麻烦了。 说是这么说,但孙淼淼还是爽快地掏出了五两银子。 “自然了,这话本卖得越多,分润得也就越多。我自会多多上心。” 再次接过五两银子,蓝晨发现体内并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能做的,莫过于是将手头上的十五两银子给‘献祭’了,直接提升境界。 “就有劳了。” “恩,那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明日见。免送免送。”微微一鞠,蓝晨推门而去。 走出雅阁,他松了口气。 至少一切都按照他所设想的那般发展了。 一整话本卖出去,一百两就是封顶了,这其实也就只是‘蝇头小利’罢了。 重要的是后续的分润,这才是源源不断的钱。 当然了,对蓝晨而言,更为重要的实则是‘署名’。 笔名他都想好了——许州落魄小爵爷。 只要名声火了起来,何愁日后卖不出话本。 像什么四大名著,古版龙王,古板赘婿,统统给安排上。 本来对这个设想,蓝晨是有心无力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那么多本小说的内容又怎么可能记得。 但...... 就在刚刚,他复制了新的奇能。 名为‘记忆提取’。 【奇能者,大乾许州孙家大小姐,孙淼淼。】 【奇能为记忆提取。】 【复制奇能中......复制成功!】 他已然摸清了这个复制的用法——那就是当有奇能者将贵重物品递给自己,并且触碰到时,就能够复制奇能了。 还真是......有够麻烦的啊。 他轻轻念叨着“天地玄黄......忆!” 刹时间。 他只觉宛若心如明镜,脑海中的许多印象全都立体了起来。 终于,他从‘现代记忆’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西游记全套一百二十回! “天助我也啊。这个孙淼淼的奇能还真好用,这样写出一本西游记,就能继续想出下本名著了。” “还是快点回府邸去,写下那一百二十回!” 出了书馆,没走几步,蓝晨就碰到了朱老三。 “朱老三,你怎么在这儿?” “少爷,您出来了啊。” “是啊,出......等下?你跟踪我?” “这不听说你要来花街,担心,担心你要去赌坊......”朱老三边说,边低垂下了头。 蓝晨有些哭笑不得,但也颇为耐心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在赌了,并且我也会重振蓝府。” “少爷......”朱老三抬起了头,红了双眸,微微更咽道“老身该骂!竟怀疑起少爷来了。” “没事,这几日我也还要来书馆说书。” “说书?少爷!不妥,不妥啊!您身份尊贵,怎么可在书馆抛头露脸呢!” “尊贵?一小男爵罢了,况且赚钱嘛,不寒碜。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里管得上那么多。” 说罢,蓝晨也将兜里的十两银子掏了出来“拿着,去,买点好吃的,今晚犒劳下你跟小周。” “少爷..” “诶,无需多言,不然你就掏出一千两出来。否则就快点给我去。” “好!知道了少爷。” 看着朱老三离去的背影,蓝晨露出了温馨的笑容——有人在家等着回去的感觉,还真不错。 随即他便往城中方向走去。 目的地——报馆。 得益于‘奇能’的运用,这个世界的印刷术可以说是很先进的,基本能做到当日事,今日印,隔天发。 在花了二两银子后,他成功地抢到次日的‘头版’。 回到府上,将就填饱肚子后,蓝晨直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奋笔直书。 借着‘记忆提取’这个奇能,将西游记整整一百二十回给写了出来。 细细一看,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而这一书写,就是一个通宵。 待到睡醒,已然是日沉之时。 匆匆准备后,蓝晨再次出门,来到了那听雨阁。 今儿的听雨阁,热闹无比,怕不是从未这般热腾过。 孙淼淼正在大门口焦头烂额地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听众。 见到蓝晨后,当即靠上前去招呼道“蓝晨,好手段啊。” “双赢罢了。”蓝晨摆手道“怎样,这银子花得值吧?” “值。我也是看了今日的朝报才知,落魄小爵爷卖身听雨阁说书,啧啧。” /104/104520/27174343.html 第七章大卖 在这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世界里,蓝晨这超前的‘营销手段’,简直是爆炸性新闻头条。 哪怕不喜听书之人,也想来凑个热闹,一想到那高高在上的爵爷,屈身于台上说书,那场面,啧啧。 “这是西游记原稿,一百二十回,我全都抄出来了。” “这么快?”孙淼淼有些惊讶地接过了手稿“我还以为还要等上个几日呢。” “最近有点缺钱用。嘿。”蓝晨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这样啊......”孙淼淼点了点头,“我现在让人去准备排版印刷,待会应该能赶出个初版来,约有百本上下。之后就看你的了。” 蓝晨点了点头“知道了。署名还是叫许州蓝晨吧。” “可以。” 其实孙淼淼也很简单。 如若这次说书效果很好,那就再加印,趁着听众情绪高涨之际,卖出更多的话本。 如果效果微微...... 想到这儿,孙淼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蓝晨,如果反响没有预计那般,你不就是竹篮打水了吗?” “我这么问你吧,孙淼淼。听雨阁可曾这么热闹过?” “不曾。” “这就对了。尽完人事,这天命就由我说了算了。你也快点进去占个位置吧。” 说罢,蓝晨也再次走进了听雨阁。 台上独一人。 台下皆是人。 就连楼上、大门口都站满人了。 蓝晨的出现,也让众人揶揄个不停。 堂堂爵爷,竟沦落到了这般下场。 好笑,好笑。 但蓝晨并未理会这些嘲弄声。 反而是开始了这次的表演,也正式地拉开了话本人‘许州蓝晨’的帷幕。 “说有一石......” “......至第四十回,预知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两时辰有余。 期间除了饮水外,蓝晨根本停不下来。 除了西游记本身的章回结构外,也因为台下众人的期待。 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着,深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蓝晨将碗中茶一饮而尽后,缓缓道“正好,初版的西游记已经印刷出来,就在二楼书阁那。后续的发展,我也会于明日继续说解而下。” 说罢,蓝晨就默默退场前往孙淼淼身边。 这时,众人才反应了过来,就像是做了个梦般地恍惚不已。 但至少也还没丢了教养,勉强能够井条有序地来到书阁,买下西游记话本。 明日才能听到下回分解? 等不了! 众人只想快点知道,师徒四人是否能够取得西经! 抢先将西游记话本购得,即可知晓后续! “看完了吗?” “啊......还没,只看到了第七十六回。”就像是被抓到偷腥的猫咪般,孙淼淼刹时脸颊彤红。 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西游记,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听雨阁虽说是你的,但你可曾买过话本吗?”蓝晨不忘嘲弄道。 “买了,我一次性置了十本,自己留了一本,其余皆赠予书友了。” “哈哈哈。如何?这场面可曾见过?我想初版的百本不消片刻就没了吧。” “那是必然,你讲到一半时,我已经让人去加印了,半个时辰后就能送来二次印刷版。” 她英眉一挑,双眸闪过丝丝得意。 蓝晨见状,也顺着说道“还以为你沉迷在说书世界里,没想到还记着正事呢。” “我虽爱书,但也不是那种误事之人。这一次跟听雨阁的合作,想必很顺利吧?” 孙淼淼显然是话里有话了。 这西游记,明眼人都看得出,西游记正在创造话本的销售神话,怕不是第一天就能卖出上千册来。 但百来回的话本,一日便能看完。 那之后呢? 而按照蓝晨所说,他肚子里边有的是各种新奇的话本呢。 孙淼淼当即决心主动托出,只愿能够继续合作。 蓝晨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孙淼淼看着。 看得她都有些发毛,忍不住地问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吗?” “看咱孙大小姐还有什么指教的呗。行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些天我会再准备几本话本来,跟那西游记是同等的精彩绝伦。只不过......”蓝晨邪魅地挑了下眉。 “这个我知道,那就有劳了。”孙淼淼皱了下眉,眼神飘过一闪而过的担忧“看样子,二版也是不够的了,我去印刷作坊那催第三版吧,就不奉陪了。” “恩,我也告退了。” 离了听雨阁,回到府上,虽是大获全胜的喜悦,但蓝晨并未放松,依旧回到屋里,挑灯夜战,奋笔直书。 接下来的两日,他硬生生地将剩余的三大名著给写了出来,还多了另外两本‘著作’。 而在最后一次说书后,蓝晨也将一整摞书册搬到雅阁。 孙淼淼早已等候多时。 “意犹未尽意犹未尽,九九八十一难,幸好最终还是取得真经了。”话毕,她才端起茶杯缓缓喝下。 “有志者,事必成,当之共勉了。” “先喝杯茶吧,看你拿来这么多册,这些日还真是辛苦了,又要说书,又要写书的,这里总共有五册?” “是的,多的我也不用介绍了,你看看便知。” “行,然后这三日共计卖出了八百本话本,一本卖十文,五五分润,这是你所得的四十两。” 蓝晨当即乐呵呵地接过了四十两。 当初没有以一百两直接卖给听雨阁是正确的选择,这不,三日便赚回了近一半。 同时他也明白,风头已过,日后再无这般丰厚,但也胜在细水长流。 “当初我还笑你狂妄自大,没想到竟是我坐井观天了。我想不用多日,你便能赚回那百两了。接下来的这五本,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分润?” “是。不过昨日有个书馆找上了我,我还在观望中。至少五五分润是必然之事了。” 蓝晨并未直面回答是否跟听雨阁继续合作,同时也还撒了个谎。 短短三日,还不够其他书馆反应的。 但眼瞅西游记这般爆火,其余书馆也是迟早会找上门的的。 这也只是为了讨价还价的权宜之计罢了。 “这样啊......”孙淼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太多,反而是继续问道“那邸报呢?” “我已经证明了自己,也不需要继续说书了吧?更何况我也不是专业说书人啊。”蓝晨皱了下眉,这孙淼淼刚刚是没听见自己说的? “哈,也是也是。”孙淼淼点了点头,然后这才真诚道“掌柜帮我算计过了,这本西游记在一年内,少说能卖出万本,届时应能分润个五百两。” “这其实也算是我一爱书人的擅作主张了,我也是做了些调查的......蓝府最近很缺银子吧?这样吧,你将这五本以一千两卖给听雨阁,三七分润,署你名。如何?” /104/104520/27174344.html 第八章前往赌坊 蓝晨听后,愣了下。 不仅是孙淼淼的这般大手笔,也因为她语气中的善良关心。 像这种暗中调查的,无非是别有用心,威胁一番的,可孙淼淼并无这般感觉。 虽然这三七分成下来,也确保了听雨阁能够得到更多的长远利益。 但这一千两,着实也解决了蓝晨的燃眉之急。 本来借着‘谎言’,还想讨价还价出一本五十两卖出的,没曾想...... 只见,蓝晨尴尬而笑“见谅了啊,刚撒了个谎,其实昨日并无书馆找过我。” “这也是迟早的事情罢了,我还想请你原谅我的多管闲事呢。从你一夜赶出本话本时,我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妥。所以这才打听了番。就当是我这惜才人的莽撞吧。 “不过也勿担心,我虽爱书惜才,但这也是我跟掌柜共同商量出来的结果。何况还是三七分润,说起来还是听雨阁赚了呢。” 孙淼淼笑了笑,满是真诚地说道“就权当交个朋友吧,我虽不是天庭救兵,但你这大圣有难,我也得出手相助吧?” “哈哈哈!也是也是,大恩不言谢,待蓝府上下喘过了气,我再登门致谢了。” “这话说的,你好生静养,莫要为了五斗米折腰即可,多多将肚子里的话本写成墨,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孙淼淼更是瞄了眼桌上的那五本话本。 期待之情,流露于表。 要不是蓝晨还在这儿,她怕不是早已拿上一本,大饱眼福了吧。 “看来终究还是盯上了我的墨水啊。哈哈哈。这燃眉之急是解了,接下来就是重振蓝府了,但也请放心,你依旧能看到更多的新奇话本。” “那就期待着了,哪怕......”孙淼淼笑了笑“哪怕日后不跟听雨阁合作了,也希望我能第一时间拜读到新作。这一千两的银票,你收着,城内各大钱庄都能兑换。待到这五本话本印刷出来,我再让人送到府上,如何?” “那就有劳了。”蓝晨微微一鞠,接过了银票,同时不忘打趣道“那我就先行告退了,看来孙小姐是打算废寝忘食几日了。” “就你损。有这么好的话本在这儿,肯定得连夜看完啊。”孙淼淼赌气般地嘟了下嘴,像是为驱赶蓝晨那般,竟直接拿起了话本翻阅了起来。 她看书的这番举动,令蓝晨皱了下眉,随即提出了疑惑“问你件事,你看书或者看其他物品时,是不是总感觉模糊不清,有些叠影?只能把东西凑近了才能看清。” “是的,也不知我这眼睛是怎么了。” “那应该是近视了。” “近视?” “没事没事,多注意歇息就成,我先告退了” “恩,不送了。” 看着蓝晨离去的背影,孙淼淼不禁嘀咕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多少人都是这样的情况。算了,不管他,我还是来看话本吧,这一本是.......金瓶梅?什么玩意来着?” 此时的孙淼淼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即将开启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 当然了,为了能够顺利地发行,蓝晨在复述‘金瓶梅’时已经很克制了,只是这里边的内容,对于一个处世未深的闺秀而言,着实有些...... 蓝晨也并未注意到这点,他心中所想是......怎么折腾出副眼镜来。 近视在这个时代可是‘贵族病’,要是能制作出副眼镜来,那势必能卖出个天价了,也能顺便还了孙淼淼的人情。 带着这样的思绪,蓝晨直径地来到了一处地方。 抬头一瞥,赌坊两字就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那般,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吞噬而下。 “赌坊啊赌坊,家财万贯,就是在这儿给败光的。呵.......” 门口,两个壮汉拦住了蓝晨,先鄙夷眼神对其一瞥,再居高临下地呵斥道“这不是蓝公子吗?这家底都输完了,还来作甚!” “怎么?连进去都没办法了?”蓝晨冷笑一声。“还不快给本爵爷让开条路来,我要去见你们陈老爷!” 两壮汉愣了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许久不见的蓝晨,怎么感觉变了个样? “哼,来者皆是客,里边请!” 好死不死地,林府仆人正巧经过,瞥见蓝晨,一脸震撼,双眸更是冒出了火星来。 “好你个蓝晨啊,二小姐念及林蓝两府是世交,这才赎你出来,没想到又陷到赌坊里去了!不行,必须回去禀告给二小姐!” 一进去,蓝晨只觉乌烟瘴气,很是不喜。 真不知这儿的人有什么好闹腾喧嚣的。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赌坊里有好几柱视线,牢牢地锁着自己,上下打量,好不自在。 末了,他发现了个身影,当即上前靠去,“喂,陈庆。” 陈庆一转头,恰好见到蓝晨那抬起的手,吓得连连倒退,他惊恐万分道“蓝晨!?这儿可是赌坊,你莫要乱来!” “呵,当初你不也是乱来了。” “今时不比往日,你确实能伤了我,可那又如何?你能安全走出这里?”冷静下来的陈庆意识到身处自家地盘,无须慌乱。 “怎么?蓝大公子,今儿来了雅致,想要赌一手?” “房契都抵掉了,你还有能够抵的?你那丫鬟看着不错,要是你愿意的话,嘿......” 蓝晨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缓缓道“人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要是不会说话的,就回去让你主子教教你。谁说我是来赌的,我来还欠款的。” “欠款?一千两!?”陈庆瞪大了双眸,有些不可置信。“短短几日,你就凑够了?” “恩,房契,还有欠条拿来,两两抵消,互不相欠!” “呃......那个,稍等下,欠条在我老爷那,我去请示下他。” 说罢,陈庆慌慌张张地跑开了,那样子,好似丢了魂,失了魄。 好一会儿,他才姗姗来迟,言辞躲闪地说道”你是......准备银子呢,还是银票呢?” “银票。” “银票在身上?” “无需多言,快把欠条拿出来。” “这样啊。老爷他,今日出门了,欠条也在他身上,不然等过几日,我再带着欠条还有房契去找你吧。” 蓝晨眉头一皱,从中感到陈庆在隐藏着些什么,事情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他也只得无奈点头“行吧,不过事先说好,错过日子那可是你们的事了,反正欠款我准备好了。” “知道知道,蓝公子慢走啊,不送不送。” 转身而去的蓝晨,自然看不到陈庆那松了口气后,瞬息狠厉的表情。 /104/104520/27174345.html 第九章再遇小姨子 他瞟了眼旁边的打手,用眼神示意其过来。 “庆哥,有何吩咐?” “老爷交代了,去找几个人,跟着我一起悄无声息地......”陈庆做了抹脖子的动作“解决掉蓝晨。” “是!庆哥!” “对了,得带上几个高手,蓝晨那家伙现在可是奇能者了。还有,如若解决不掉,也要想方设法将他身上的千两票据给烧了!”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 陈庆露出了阴沉笑容,自言自语着“蓝公子啊蓝公子。” “你说你,乖乖将府邸让出来不就可以了,非得丢了自己小命不可。” 不知情的蓝晨,此时正搭出手,想要推开赌坊大门。 没想到这门,反而被外边拉了出去。 门口相遇,两边人面面相觑。 蓝晨皱着眉头地问道“没想到小姨子也会来这种地方。唉,林伯父要是知道你来赌钱的话,怕不是得气死了吧。好自为之吧,小赌即可,大赌就免了,告辞了。” 说罢,蓝晨别过了身,朝着一侧走去。 留下林冬霜一人在风中凌乱...... 半晌功夫,反应过来的林冬霜,一个转身,健步而去,猛地就拽住了蓝晨的肩膀,接上了个过肩摔。 “你说谁赌钱了!”林冬霜气得咬牙切齿,猛地掏出佩剑对准了蓝晨,“你污蔑我!” “还有理了?来看看啊,救命啊,杀人了啊。” 路人的指指点点,令林冬霜只得收起佩剑,恶狠狠地瞪了蓝晨一眼。 蓝晨见状,倒也不慌,囔囔着“不行了,我条腰撞到了,给点医疗费让我去看看大夫,不然我就躺下了啊,等那‘先奉所’来了,你就惨了。” 说罢,他还真的躺在地上,一边装得痛苦不堪,一边掏了掏耳朵,俨然一副十足‘老赖’模样。 “医疗费!?”林冬霜愣了下。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几个深呼吸后,她这才压低了声线道“蓝晨,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本以为经过这次牢狱之灾,你能够要点脸,居然又来赌坊了?我是过来抓你的!” “我又没赌钱。” “是,我知道你没赌钱,你就是狗改不了......等等?你没赌钱?” “是啊。” “你没赌钱,你去赌坊干吗?” “怎么?有谁规定去赌坊一定要赌钱吗?有谁规定去红楼一定要深入交流吗?我只是过来赎回抵押的房契罢了,可惜陈老爷出远门了,得过些时日了。” “房契!?”林冬霜发颤道“你连老宅都能抵押出去?你还是人吗?” 蓝晨只得尴尬苦笑,“小姨子,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要在共产........哦,是在皇帝的带领下奋力前行。” 林冬霜长长吐了口气道“多少?” “什么?” “我问你,欠了多少赌债?” “一千两,怎么了?小姨子?” “我让人拿去你府上。立刻把房契赎回来。要是伯父伯母......回来的话,没了老宅,他们住哪了?” 蓝晨愣了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林冬霜竟然是这个意思。 蓝林两府的交际,到了他们这一代都没有怎么往来了,可这林冬霜却仍旧这般关心蓝府,心中阵阵暖流。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 林冬霜这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自然,这一千两也是有条件的,还请你处理完许州之事,不日前往京城退了婚约。” 蓝晨无奈地抽搐了下嘴角,耍赖而笑道“唉,小姨子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不得啊。” “我什么时候成你小姨子了?这一千两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得凑个几日。” “先谢过了,不过请勿担心,我已经赚到这一千两了。” “你?真的?”林冬霜上下打量了番,星眸间满满的不可置信。 “暂且不提,话说......你姐姐是不是很强啊?” “那肯定了,不仅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奇能,天赋还极佳,在同龄人中也是罕见敌手,不,在我心中,她就是最强的奇能者!” 说道‘姐姐’,林冬霜的眼神都发生了些变化。 “那就好,这条大腿,啊不.......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小姨子啊......” 话音刚落。 寒目而瞪,吓得蓝晨重重地咽了下喉。 他知道,林冬霜是有些火气在身上的,还是别嘴贫了,当即连忙改口道“林冬霜,莫躁啊!待会先奉所的来了,可就难收场了。” “哼。先奉所?此行就是先奉所邀我而来的。蓝晨,既然凑集了千两,就万万莫要再赌了,尽早上岸才是。” “知道了。如此鼎力相助,再三言谢了。”说罢,蓝晨也不打算墨迹下去,起了身,拍了拍衣裳,“我就先告退了,小姨......林冬霜啊,有缘再见嘞您。” 盯着飞也似离开的背影,林冬霜自顾自道“这蓝晨这么有本事了?不败家就不错了,还能赚得了钱,蓝晨......许州蓝晨!?” 她猛地意识到,这些日自己沉迷于‘西游记’,其话本人署名不正是‘许州蓝晨’吗? “他还能写话本?呵,人不可貌相,也不知早干吗去了。” 离后,另一厢边的蓝晨正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府邸。 无债则身轻,莫过于此罢。 角落处,他猛地停下脚步。刹那间,把飞刀直插地上! “何人!” 蓝晨赶忙贴紧墙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飞刀,可不像是随手丢来的。 有人要取他性命! “真不愧是奇能者,这速度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阴影处传来拍掌声,陈庆带着几人缓缓走了出来,“又见面了啊,蓝晨,蓝公子!” “陈庆?”蓝晨眯着眼,打量着。“作甚?” “怎么?蓝公子猜不出?” “你们真恨我的话,前几日早就能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凑集了千两欠款再来。”蓝晨冷笑一声。 陈庆倒不足为惧。 棘手的是那几人,他分明感受到了同样的感觉...... 必是奇能者! “你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欠款,而是我那老宅。我猜得没错吧?” “哦?”陈庆露出了诧异神情“没想到蓝公子还有点脑子在身上啊。要是乖乖滚出老宅,不就犯不着惹祸上身了吗?造化弄人啊蓝公子,那就请你死在这里吧,上了各位!” /104/104520/27174346.html 第十章再次献祭 话音刚落。 率先行动起来的反而是陈庆,连连后退直至安全之地。 他倒也明白,这奇能者的战斗,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参与的。 “放心吧蓝晨,我必会留你一个全尸。也别指望先奉所了,这儿够偏僻的了!” 蓝晨自不会理会陈庆的狂妄之言。 他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三名杀手身上。 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身手之矫健,看得他眼花缭乱,仅是拳脚功夫,他就连一个都打不过。 更别说这三个都是奇能者,还藏着一手呢! 几个回合下来,蓝晨就被殴得皮青眼肿,身上挂了彩。 “听庆哥说,你可是个奇能者,没想到竟这点分量而已。小子,不然给你揍一拳?免得这银两咱们赚得不安心啊。哈哈!” “老三,不要轻敌,按庆哥的说法,他的奇能极有可能是风,要注意拉开距离。” “大哥,老三他可是预好了红楼一姑娘,急着用钱呢。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 “行吧。”大哥点点头,假仁假义道“蓝公子,冤有头,债有主,受死吧!” 那老二率先行动起来! 猛地朝蓝晨一挥手,手腕幻化出熊熊火焰,重重一砸! “天地玄黄,离!” 迎难而上的蓝晨,张开手掌大喝道“天地玄黄,巽!” 飓风而迎,堪堪吹散了大团火焰,些许火焰反噬到了老二身上,但仍有零星火苗砸到蓝晨身上。 还没等他拍散火苗,老三急速冲来,屈膝弯腰,接上了一个上勾拳。 这拳,可不是普通的拳头,之上赫然包裹着层层冰晶。 “天地玄黄,冰!” 一拳打得蓝晨口吐血沫,拔地而起! 另一边的大哥,已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他捡起一根树枝,念叨着“天地玄黄,变!” 亮光而闪,树枝赫然变成了一把造型夸张的大刀来! 悬腾于空的蓝晨,忍着剧痛,大脑迅速运转着。 怎么就遇到这茬事了呢! 这日子好不容易有所盼头,如今就危在旦夕了! 仅剩唯一的破局之法......献祭! 将身上的银两全部献祭,突破境界,提升修为! 拼了! 但仅凭所有的风系,记忆提取这两个奇能...... 能战胜得了他们吗。 电光火石间。 大哥那把大刀所泛出的银光,映耀到了蓝晨双眸之上。 恍惚间,他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流动旋转般地燥热。 “这种感觉......妈的!拼了!” 在蓝晨即将摔倒在地时,一片刀光剑影而过,大哥提着大刀,重重一砍! 蓝晨没有丝毫反抗,仅仅是伸出了手,看样子是要来招空手接白刃了。 可那毕竟是刀,铁邦邦的大刀! “啊!” 直直砍下,血花四溅,削骨如泥般地硬生生压到了手臂处...... 但也就此为止了。 而后,那把刀就凭空不见了。 大哥先是一愣,下意识地一脚踢飞蓝晨。 而蓝晨就像是被甩掉的飞刀般,径直地砸在了墙壁上,泛起滚滚浓烟。 随即大哥更是盯着手掌片刻,这才捡起一块石头,再次幻化成了把武器——长枪。 “奇怪了?刚那把玄铁刀怎么就消失了?我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妥啊。算了,反正那小子也只剩半条命了。老二老三!灭了他!” “好嘞大哥!”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浓烟,准备收尾,可却忽略了浓烟处响起的微弱之声。 “献祭......四十两。” “天地玄黄,变.......” 只见,残喘不已的蓝晨提着刚由砖片幻化而成的大刀,对着空气横砍一刀而过。 刀气,宛若凝聚天地能量般,呼啸而过。 噗呲两声,血雾弥漫,灰尘尘的浓烟,瞬间染红。 还没等在外的大哥反应过来,这烟已然被刀气砍开,消散而去。 只见...... 眼前赫然是两具站立着,且被横腰砍断的尸体,他们正是老二,老三! 随着下半身的倒塌,蓝晨这才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 他手提大刀,虚弱无比地看着仅存的杀手,“怎么?身为大哥的你,还想跟二弟三弟一起同葬吗?” “你......你!你怎么也有这种幻化武器的奇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呵,闲话少说,速速受死!” 甩了甩大刀,蓝晨强装镇定着。 唯有他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刚千钧一发之际,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大刀,也是‘珍贵物品’,如若结实地挨上一刀,便能复制得了大哥的奇能。 他也只能拼了。 果然,在触碰的刹那。 复制成功! 【奇能者,大乾许州杀手,张大龙。】 【奇能为武器变化。】 【复制奇能中......复制成功!】 复制成功的刹那,蓝晨毫不犹豫地将献祭了横挂在手臂上的大刀。 毕竟都嵌在身体上了,也算是属于自己了。 仅仅一把大刀,自然没法提升半点境界。 末了,他直接献祭了四十两银子,堪堪提升了一个境界,如今已然是‘黄级四品’之境。 且大幅地提升了下次所使用的奇能威力。 这才有了这等惊天撼般地弑天刀气! 张大龙被蓝晨散发的气场震慑住了,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咬牙切齿道“今日落败,算我活该!那两人我早就看不惯了,如今正好,也谢谢蓝公子出手除掉!后会有期了!” 一个腾挪闪跳,虽然他还有一战之力,可这场面着实惊悚,加之蓝晨竟是双奇能者!? 如此罕见的天赋,为何道上从未听闻!? 也只能先撤退了。 看着张大龙远去,蓝晨这才松了口气。 但煞气依旧紧绷,他看向了角落处那吓得瑟瑟发抖的陈庆,囔囔道“狗娘养的!怎么?吓尿了?” “蓝公子,蓝大侠!” 陈庆自知不敌,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下“有眼不识泰山啊,还请饶我狗命!我这命不值钱!是老爷,是陈老爷想要杀你的!” “呵。”蓝晨强忍昏厥之意,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要不然他非得摘了陈庆的项上狗头! 倒不如趁现在,套出点话来! “我不跟狗见识,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老爷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京城的人,指使我家老爷,想方设法占掉蓝府老宅,” “恩?” 看到蓝晨那不耐烦的眼神,陈庆连忙继续道“那人很是神秘,我家老爷也不曾见过,两人都是书信往来的。” “还有呢?” “我说,我说!老爷对那神秘人好像很是尊敬,甚至说毕恭毕敬也不为过了。我们也只得猜测,你那老宅,有宝藏!” /104/104520/27174347.html 第十一章路过的先奉所 蓝晨皱了下眉。 宝藏? 怎么从未听过? “蓝公子啊!所知无所不答!这也是老爷下令的,实在不成也要夺了你的银两,让你没有办法赎回房契。” “滚,别让我看到你,否则......” “是是是!” 猛起身,撒腿跑,陈庆,真乃狗腿子是也! 但蓝晨也坚持到了极限,还没等陈庆跑到安全距离就噗通一声,直挺挺倒在了血泊中。 这等伤势,失血过多后,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了...... 兴许是命不该绝。 几个身穿黑金条纹长褂的人恰巧路过了这里。 待到蓝晨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席上,看周围好像是马厩啊? “刚才不是差点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醒了啊?” 迎面走来个素衣飘飘,缕缕长发的年轻女子。 浑身散发着跟稚嫩外貌极不搭的老练气质,杏眸眨眨,又好似有万种风情。 “这是哪?” “医馆旁的马厩。多有冒犯了,医馆都是人,师父也只能让你在这里歇息了。不过请放心,血已经止住了。” “是你师父救了我吗?” 少女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好似有些惭愧,略略紧张道“刚太忙了,师父只能让我来接手......啊,你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我也是第一次医人,哪里做得不好,还请见谅了。” 蓝晨无奈而笑“非此意,我只是想当面道谢,小医女?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叫小医女,我是有名字的,我叫苏星灿。”话此,苏星灿的脸更低垂几分。 “苏星灿?初次见面,我叫蓝晨。这医疗费是多少,我看怎么结算给医馆?” “有人给过了。” “有人?” “是的,而且也是他们带你来的,要说也是他们救了你呢。” 还没等蓝晨询问,远处走来几个人影。 “敢问,蓝公子醒了吗?” “醒了,梁大人。” 见到这些身着统一长褂的人,蓝晨便也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下。 他记得这些人——先奉所。 这‘先奉所’在大乾王朝可谓只手遮天的存在。 下至普通百姓,上抵高官权贵,全都治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他们那雷厉风行的手段,一定程度上也抑制住了别有用心的奇能者,使得大乾王朝并未陷入内患困扰,这比相邻的另一个王朝‘大庆朝’好上太多太多了。 大庆朝之内患,一言以蔽之,奇能者,已经半个屁股坐在龙椅上了。 之所以蓝晨有些抗拒先奉所的人,也是因为‘前身’没少招惹麻烦,甚至之前他就是被先奉所给关进大牢的。 “在下蓝晨,见过诸位大人了,谅我伤势,无法起身,还望见谅。” 那梁大人先是一愣,有些诧异地盯着蓝晨直看着。 小爵爷这嘴儿,竟吐出‘象牙’来了? 往日见到,不都是跋扈地搬出爵爷身份,一阵骂骂咧咧的吗? “你清醒过来就好。刚跟几个弟兄们巡街时发现了你,也就赶忙将你送来医馆这了。” “救命之恩,铭记于心。日后在登门致谢了。” “小爵爷能这么说到,于我们就已经是谢礼了,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看来小爵爷也从牢狱生活中习到了些。” “哈哈......”蓝晨笑得有些尴尬。 真不愧是先奉所,字里行间就没一句废话,威逼利诱下,自己早已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过...... 这件事要是托付给先奉所的,反而是更好的解决方式。 这陈老爷,他必去寻仇,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但这陈老爷手下必然有诸多奇能者。 他自身也就才那点实力,至于那场死斗,也是借助献祭银两,提升了下一击的奇能威力,才能一箭双雕。 归根到底,跟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想到这儿,蓝晨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先是淡定地看了眼那梁大人,“说来不知阁下是?” “先奉所,甲支统领,梁子文。怎么?小爵爷这么健忘?上次还是被我关进大牢的。” “哈哈,我已洗心革面,那往日,也飘散在风雨中了。梁大人,如若我说,我是冤枉的,你信吗?” “我可曾问过你一二?看你这么急着说出来,一定心里有鬼吧?” “用不着这么套我话了,我也明你之意。你们在现场,是否看到了两具尸体?” 梁子文皱了下眉。 恍惚间,他觉得有些不识眼前之人。 叹了口气后,他才点了点头“是的。这两人我们也认得,逃亡的杀手。乃黄级悬赏令。” “哦?”蓝晨笑了笑,打趣道“那杀了他们不犯法?还有银子拿?” “有,一人十两。如果是他们大哥‘张大龙”,更有二十两。” “啧。”蓝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早知如此,刚便强行留下那项上人头了。” 梁子文迟疑片刻,上下打量了番后,缓缓道“你是说,那两人,你杀的?” “有何不可?” “据我所知,小爵爷你只是普通人,又怎么能连杀两名奇能者,然后......” 梁子文话还没说完。 蓝晨边拿出了证据,他腾出了手,口中念叨“天地玄黄,巽。“ 黄级四品之境所使用出的奇能威力,比以往强上了几分。 徐风了了,干草飘飘。 “停下,我明白了。”梁子文唾了唾嘴边的草碎,“没想到小爵爷还觉醒奇能了啊。恭喜恭喜。” “喜甚?两个杀手,二十两,拿来吧你。” “完成悬赏令得走流程,还请你不日前往先奉所去领,我这边回去会做好登记的,不过嘛,也得你......” 一道狠厉目光,直视蓝晨! 梁子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打量着蓝晨,怕不是蓝晨说错了什么,等待他的必是牢狱之灾! “你又做了什么事,惹得杀手追杀?要是危害了许州,危害了大乾秩序,先奉所必不会放过你!” 蓝晨倒也冷静。 他摆了摆手,懒散地说道“先奉所现在是这样来追查真相的了?” “唉,罢了。就当是行了善,还得本爵爷帮你们一把,免得你们像无头苍蝇般。分明是那开赌坊的陈老爷,派人追杀我的。” 听到陈老爷,梁子文愣了下。 但蓝晨并未注意到,他直接将事情大致地复述了下。 与此同时,倒也隐瞒了京城的神秘人,以及老宅可能所藏的宝藏。 末了,蓝晨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梁子文。 他倒要看看,面对许州颇有势力的陈老爷,这梁子文究竟能是怎样的态度! 又是否如同表面上那般地刚正不阿! 但令他没想到一幕出现了。 /104/104520/27174348.html 第十二章先奉所的处事 梁子文先是让苏星灿离了马厩,然后便朝着蓝晨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语气无奈道“小爵爷,让你受惊了。” “还是我们先奉所巡逻不当,让那奸人杀手在城内闹事,幸亏你身手了得,这才没酿下大错。” “那两人跟张大龙组成的暗杀组织,谋财害命,残害良民。” “吾等甲支奉命追查,但苦苦求索,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到头来竟被小爵爷给解决掉了。在下佩服。” “但你所说,又是否当真?” “这么抬举我?”蓝晨先是讥讽而笑,末了更是丝毫不在意道“如若不信,一查便知。再不济就把这千两银票拿去,帮我兑来那欠条吧。还是说,这陈老爷在许州只手遮天,先奉所无法为我讨回公道?” “爵爷您这话说的。”梁子文冷哼一声。更是玩弄起衣裳上的吊坠来,一脸不在乎道“要比起欺行霸市,你也不差啊。只言片语间,要我怎么信你呢?” “信与否,与我何干?只望日后那陈老爷出了什么事,还请明察秋毫了。” “呵,蓝晨,尔在威胁?” “我这瘦小身板,又怎么威胁得了先奉所呢?” 蓝晨更是抬起了那包扎起来的手臂,自嘲地笑了笑。 但笑意不减的他,看上去又是那么地运筹帷幄。 片刻的沉默,针锋相对间,蕴含着无尽敌意。 末了,还是梁子文开了口。 只见,他叹了口气,甩开衣裳吊坠,掏出长剑,比划了下,自顾自道“这是南部总统帅大人亲自赠予的宝剑——赤霄剑。赠言乃扫平天下不平事。” “前些年,我们甲支就在暗中调查陈老爷了,只是先奉所的其他支部......算了,跟你说这些作甚。” “蓝晨,我信你一回。这陈老爷,我就去会他一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哦?” 眼瞅梁子文这话里有话的。 旧账? 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连忙打探着“看来先奉所也想将陈老爷给送进牢狱?” “呵,可不止那牢狱,他的罪真落实下来,那得去到京城判罚了。” 心儿一惊,但蓝晨却也不露声色间带着淡淡不屑一顾道“此话当真?他不也就开了个赌坊,雇了杀手罢了。小题大做了吧?” 听罢,梁子文咬了咬牙,满腔愤恨从那灼灼双眸宣泄而出,“如若我说,他还勾结异族呢!” 这回,蓝晨可没法抑制内心那惊涛骇浪了,他一脸诧异地反问道“勾结异族!?该死!” “与你无关。你好生歇息。”梁子文深吸口气,他也知,说多了,就此打住罢。 “医疗费就不必了,也算是答谢你为民除害。待你妥当后,再去拿赏金便是。我这就去会会他。” 蓝晨听罢,倒也冷笑一声先,笑声渐大,笑成讥讽之声。 这份讥讽,是嘲笑先奉所的迂腐。 “如今这般,却说无关?他设下计,夺我房契,待我凑集,更欲夺命!梁大人,不妨带上我吧?实在找不到罪责,也能以买凶杀人之罪将其绳之以法。” “爵爷您这是?”梁子文有些迟疑。 但蓝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冲破了茫思。 “在下斗胆,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苦于无证的同时,想必先奉所内部也出了问题吧?” 说罢,蓝晨更是偷瞄了眼梁子文的反应。 果然,一抹阴霾从其双眸闪过。 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连忙趁胜追击道“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将陈老爷关起来。” “只要他在牢狱中,我想梁大人有的是方法,让他跟外界隔绝,且审问出来想要的证据吧?”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我。” “如今再兴师动众,为时已晚,他有百般借口能够推脱。” “倒不如破釜沉舟,让他露出马脚,再趁势追击。如何?” “那爵爷。” “别爵爷不爵爷的,呼我名即可,山人自有妙计......” 随即,蓝晨就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了。 听罢,几人先是一惊,后也反应过来。 “只是有个条件,那欠条还有房契,我必拿回。” “这是自然。”梁子文点点头“那便委屈你了。” “谈不上。我跟他本就有仇,欲杀我之人,我岂能留?” 恍惚间,梁子文好似看到了森森杀气在蓝晨身上蔓延开来。 “那你慢慢疗伤,我去安排事宜了,这边给你留个人,你差遣便是。小林!” “在,梁大人。” “你留在这。护好小爵爷了,掉了根毫毛,拿你是问!” “是!” 离去时,梁子文也不忘交代外边的苏星灿进去查看病情。 “大人?真要听那纨绔公子哥的话?” “纨绔?”梁子文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如今他身上哪有半点公子哥的架子?这等城府,不显山,不露水,几吸间便抓住了我谈话中透漏出的先奉所内患。” “看似给了先奉所选择,实则便是威胁,逼得我们不得不出手,好一招借刀杀人。” “如若他是房梁小丑,那吾等又是什么?总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那般,呵,好一个爵爷,竟藏得这么深。人不可貌相啊。” “诸君,你们都是我的心腹。”梁子文停下步伐,看向身后几人“此番前去,想来伤亡必然惨重。多的便不再说,只愿扫平不平事后,还能在喝上几觥酒。” “是!大人!” “说来......”梁子文剑眉一紧,惶思间满是好奇“那蓝晨的奇能,是风系?跟那京城来的小妞倒也一样?” ...... “小爵爷,这边就先退下了,如若有吩咐,呼唤我便是。” “那就麻烦了。”蓝晨点了点头,目送小林离去后,又迎来了苏星灿。“我这身体几时能痊愈?” “这血已止住了,傍晚便能活动自如。” 华佗在世? 蓝晨分明记得,他那手被大刀挥砍而下,愣直劈到手肘处,伤筋动骨百来天,竟一个傍晚就成? “你该不会是庸医吧?”蓝晨打趣道“华佗在世都没法这么猛。” “华佗?他很厉害吗?我也只是听从师父教导,运转体内真气,念出口诀,使用奇能罢了。” “奇能!?” 蓝晨瞬间来了兴趣。 没曾想,这小医仙竟也是奇能者! “是啊,听师父说,我的奇能乃世间极其罕见的治疗系奇能。平日他看得严,也不让我使用,今日一用,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104/104520/27174349.html 第十三章蓝晨死了? 蓝晨禁不住吧唧了下嘴。 看向苏星灿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从他获得这等复制能力后,早已将‘治疗’奇能定为目标。 悬壶济世就免了,护得了周边人性命即可。 但怎地才能有个理由,让苏星灿递给自己某种东西呢?这可是复制奇能的先决条件。 正当他深思时,转瞬而逝的机会,跃在了跟前。 “先喝药吧,虽然我用奇能医好了你的伤势,但还得补补身子。” 看着递过来的碗。 蓝晨伸手一接的同时,也故意碰了碰苏星灿的手指。 【奇能者,大乾许州医馆医女,苏星灿。】 【奇能为外伤治疗。】 【复制奇能中......复制成功!】 【风系、记忆提取、武器变化、外伤治疗】 复制得如此顺利,蓝晨不禁笑喜颜开。 如果每次都能这般顺利,不像张大龙那般惊心动魄就好了。 “乐甚?快点喝,越凉则苦。” “好的。” 一饮而尽,刺腔的苦涩中又有种舒心的畅快。 “那就不打扰了,你好生歇息。” 随着苏星灿的离去,蓝晨也开始琢磨起此番所获的两个奇能。 武器变化,能将手边的任何物品,变成各种刀剑枪戟,境界越高,变化出来的武器种类愈多,最高深之境更是能凭空变成脑海印象中的武器。 外伤治疗,则是能够治疗一切外伤,治疗效果及时长,依境界为定。 蓝晨想着,这还得找个练家子拜师学艺才是了。 要是没半点武技在身,十八般武器又如何,耍不得耍不得。 伴着药效,草腥味,蓝晨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是睡安稳了,只是这许州却已暗流涌动。 说道那滚回赌坊的陈庆,禀报完实情后,直接被陈老爷一脚踹飞几米远。 那叫一个老当益壮,这等脚力直接惊呆了下人。 姗姗来迟的张大龙,倒也逃过一劫。 但碍于其奇能者的身份,陈老爷自不会多说什么,这气全都撒在了那陈庆身上。 一顿大骂,加棍棒伺候,但还没等陈老爷决心下步如何时。 来了小道消息。 蓝府,披白布,丧事办。 说是那蓝晨,被人乱拳围殴,流血过多,不治身亡。 “当真!?” 陈老爷听罢,怒视下人,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那般。 暗杀失败,本就憋了火,可受不了刺激。 “小的也去看了,那老宅布满了白布,仅剩的两个人全都披麻戴孝,托人打听,确实是小爵爷死了!” “张大龙。”陈老爷瞥了丝阴沉而过,不紧不慢地问道,“当时是怎个情况?” “断了他的手,伤势严重。”张大龙略略思索便道“但他那爆发出的狠厉,连我都畏惧三分,只得另谋他法了。没想到竟是强弩之末,呵,那纸老虎,竟骗过了我,以我所见,当时应该也只撑着一口气,失血而亡罢。” “呵......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后,陈老爷这才来到被教训得鼻青眼肿的陈庆跟前。 他弯下腰,伸出手,拍了拍陈庆的脸蛋,“庆幸自己捡回条狗命吧。这事就算你办妥了。” “谢老爷,谢老爷!”陈庆不顾身上疼痛,直接跪在地上,啪啪作响几个响头,间隙中,隐隐听到了龇牙声。 陈庆更是恼火,只是不知这等恼火是冲谁的了。 “既然蓝晨已死,就拿着这张欠条,房契去把那老宅给收回来!” “是!老爷!小的这次肯定办得妥妥的!” “呵,但愿。算了,张大龙,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陈庆,你在前边带路。此番必占宅!总算能够跟上边人交代了。催催催,一日日的,也不知在催甚!” “区区一个男爵老宅,哪怕是世袭的又如何,上边非得这么兴师动众!” “呵,藏个几日先,我倒要好生看看里边有什么乾坤!” 微微整装,陈老爷便带着大班人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府邸。 蓝府,已是囊中之物。仅凭欠条还有房契,任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搭不上话! 蓝晨之死,在有所预谋的推波助澜下,愣是传遍了大半个许州。 大半人,无不抱着看戏心态戏谑一番。 落泪者,也有之,唯一人,那便是听雨阁孙淼淼。 她那楚楚泪眸,为了高山流水,也为了心中那抹白月光。 烛光徐徐下,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话本,唉声流泪不已。 “掌柜的!帮我备马车,我要去蓝府!” 而如若有一人,有着相似却极为别扭情绪的,莫过于是林冬霜了。 此时,她懒散坐于庭内,若有所思间,满是惆怅。 蓝晨一死,这婚约也就不再成立,她姐姐便能嫁得好人家。 好事好事...... 但她不明,心中阵阵惆怅为何。 到底是哀叹于蓝府的陨落呢,还是悼念那野蛮生长的蓝晨。 “呵,蓝晨,你我本无缘。今也为了林蓝两府交情,我敬你一杯。” “这第二杯......也就敬你曾于人世间罢。来人,备马,去吊唁!” 星星之火,纷纷往蓝府方向赶去。 嗅到别样气息的梁子文,忍不住抬起头,望着漆漆长空。 屋檐边,飞来个身影。 “禀大人!探子汇报,赌坊有动静了!” “陈老爷,正带着数十人赶来!虽然里边看不到张大龙,但能明确感觉到周边必有奇能者。” “知道了,让下边的人打起精神来,然后通知下小林。让他们速归!” “是,大人!” 随即,梁子文也瞥向了蓝府。 烟了了,白苍苍,奈何所祭拜着的是一具刚从牢狱中搬来,体型跟蓝晨差不多,却面无全非的尸体。 这计划便是,以假死诈陈老爷,让他放松警惕,带人前来闹事。 只是苦了朱老三还有小周。 为了让谎言成真,蓝晨特地交代,莫要说出实情。 恰是那哭声,那撕心裂肺,打消了陈老爷的疑心。 准备妥当后,先奉所甲支几人,在梁子文的带领下,身着黑衣,隐于几处房檐上,时刻等着‘捉鳖’。 “呵。”梁子文不禁低语“蓝晨这家伙,真就料事如神。” “他怎就猜出了,陈老爷知其身死后,会兴师动众前往蓝府呢。” 徐徐火把间,若隐若现着,梁子文眯了眯眼道“事毕后,我定问他,先奉所这把刀用得如何,好一招借刀杀人。” /104/104520/27174350.html 第十四章本以贼,竟是官 老宅,近在咫尺,好像都嗅到了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恶臭。 但陈老爷硬是料不及,叫人给埋伏了。 刷刷几个黑影而过。 身披黑服,手持刀剑,为首之人喝令道。 此树,我栽,此路,我开! 买路财,否则便死! 打手赶忙围拢住陈老爷,严阵以待。 倒是陈老爷,他一脸躁怒,不屑一顾道“哪来的宵小鼠辈!连我的路都敢拦!” “陈庆,带上几人,清理道路!让他们知道,这许州夜晚,是谁的天下!” “得令嘞,老爷!” 陈庆大步流星地带着几人迎了上去,“麻溜点滚!没看见我们老爷在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为首的黑衣人,正是梁子文,他特地压低了嗓音道“多说无益,开饭了,兄弟们!” 陈庆见到竟有如此不长眼的,倒也雀雀欲试,想趁此戴罪立功。 但殊不知,这哪里是来路不明的劫匪。 那可是训练有训的先奉所! 几回合下来,陈庆几人就被揍趴在了地上,苦苦哀求。 陈老爷恶狠狠地捏碎了手中核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点人都收拾不了,你,你,你们,统统给我上!” “可是老爷,我们走了谁来保护你?” “有张大龙暗中保护就成,还不快去!莫要坏了我好事!” “是,老爷!” 贴身几人不再磨叽,连忙挡在跟前。“站住!这儿可是许州,你们竟敢强抢钱财,就不怕那先奉所吗!?” 梁子文停下脚步,迟疑片刻后才慌张张地吼道“呸,就那群傻帽!让他们来给你们收尸吧,速速拿钱来!” 这下边斗得闹腾,那房檐上的张大龙却是默默无言。 抿嘴嘴,眯着眼,他细细打量着这群黑衣人。 近日不曾听闻过有这号人物啊,又是哪个山沟里窜出来的山贼? 可这等身手......不知为何,又有些眼熟。 但身不由己啊! 那为首的黑影,在解决完打手后,提起剑,一步而过,愣是冲了上去! 既谋财,也害命啊! 来不及多想的张大龙只得一跃而下,飞扑到陈老爷跟前! 不止他慌得不行,梁子文也如是一般,心眼儿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这都已经提剑冲向陈老爷了,但张大龙迟迟不出现,再不来那就...... 猝不及防地身影闪过,一个挑击,便暂时击退了梁子文。 梁子文借势一个鲤鱼打挺,稳稳落地。 不用猜也知,大鱼上钩了。 一击之合,便能击退自己,城内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阁下何人也?身法倒也不错,区区抢匪不免屈才了啊。”张大龙玩弄着手中的小石子,戏谑地看向梁子文。 “贱命一条,不足挂齿。富贵是在天,但今儿,我说了算!陈老爷可是城中名人,有的是钱!” “那也得过了我这关!”张大龙甩开手中一石子,变成了把长枪。 “奇能者?阁下看来是保镖了?” “勉强勉强,既当杀手,又是保镖。阁下为钱,那何不如同老爷一起,共商大事?” 话毕,陈老爷倒率先急了,他拽了拽张大龙的衣摆,怒斥道“说甚!这劫匪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儿我就要......” “老爷,打住!”张大龙赶忙道“小声,小声!” “这劫匪身手着实了当,加之人数众多。这回咱们人手不足,我没了自信能护你周全,倒不如招安他。”末了张大龙更是假慈悲道“那老二老三死了,我也没个手下啊。” “那你不怕他为人?”陈老爷皱了下眉,有些抗拒。 “不怕,这种为财的才好,就怕有些人不为财!” 竖耳直听的梁子文愣了下,咋还有这一出戏来的,贼人招安官权? 贻笑大方! 既已引出张大龙,那接下来便是......抓其归案了! 冲! 张大龙当即破口大骂! “畜生!” “有财不要,非得搭上性命!”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看枪!” 左手捏,长枪端, 右手拽,长枪尾。 马步一扎,腰部发力,那枪在手,宛若龙蛇,尽数朝着梁子文砸去。 看似一招,却又好像长枪从四面八方而来! 但这势在必得的招式,梁子文愣是不动声色瓦解掉了。 只见他,如鬼魅,脚下生了风。 每一步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些许格挡后,竟贴脸而来! “厮!?”张大龙只得倒退几步,想甩开距离。 但这梁子文脚下功夫确实了得,就像那麦芽糖黏着不放。 咔嚓声响。 梁子文猛地拍了下张大龙的手腕后,便止住脚步,不在追击。 不明所以的张大龙,误以为那人怕了他,嘚瑟一笑后,疯甩手腕,准备使出狂风暴雨般攻势。 “轻敌了啊,拉开这等距离,足够我用出‘跃龙枪法’的最强一招了!” “也得有长枪用才是。”梁子文冷笑一声。 却也见那长枪不见,落成颗石子。 “什么!?天地玄黄,变!” “变,给老子变啊!” 张大龙慌乱不已,掏出枯叶,石子,树枝,遍遍念出口诀,可却压根发动不了奇能。 他猛地瞪着手腕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手铐。 他惊叹道“这是?仙人铐!?先奉所!?” “有见识啊。但晚了!” 话音刚落。 等待多时的黑衣人们,扑了上去,牢牢控制住了张大龙。 逮捕成功! 梁子文便摘下面罩,冷呵道“先奉所的独家武器‘仙人铐’都知道,那就请放弃挣扎吧。” 被死死摁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张大龙瞪大眼,拼劲最后一口气道“他妈的,是你!先奉所,甲支统领,梁子文!” 知晓黑衣下身份后,他输得心服口服。 这仙人铐,正如其名,连仙人都逃脱不了。 据说是大乾王朝某位高手的奇能,一旦拷上,那便无法发动奇能,沦为一介普通人。 更别说此番逮捕他的,可是甲支统领——梁子文,插翅难逃啊! “谁人在撒野!”陈老爷愣了片余,便也沉着呵斥道。 这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之变。本以贼,竟是官! “你们先奉所怎么办事的?知贼扮匪!这就是你们守护许州的方式吗?” 梁子文笑了笑,便道“陈老爷,一阵不见了吧?倘若不是这等手段,就见不到张大龙了吧。” “他可是杀人如麻的通缉犯,刚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他啊,可是你的人。” “陈老爷,包庇窝藏贼人,可是犯法的。还是说,你是幕后指使的呢?” /104/104520/27174351.html 第十六章巧了不这 又是奉命行事。 蓝晨有些无奈,曾以为能从其口中撬出些什么呢。 这‘命’,究竟是谁的意思! 陈老爷不忘冷嘲热讽“虽不知梁子文那小子打着什么算盘,但也无妨。蓝晨,盯上你的可是京城那边的势力,要是你乖乖交出老宅,日后也就不用受苦了。放心,不日我便能从牢里出来,届时再会吧!呵。” 蓝晨打量了番陈老爷,虽将成阶下囚,可身上傲气不减分毫。 当下他也回以冷笑道“出狱?陈老爷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何罪之有?梁子文那家伙不就是为了保你阵子吗?你们又能够掀得起多大的风浪。” “如若我说......”蓝晨压低了声线道“勾结异族呢?” 刹那寒霜,从陈老爷脸上闪过,转瞬而来的便是震撼。 他那手,颤巍不已地指着蓝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一个字也蹦不出。 “牢底坐穿啊,放心,我会常去看你的,回见了,陈老爷。” 蓝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番表现,已无需多言。 或许陈老爷只是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好却还是被先奉所的给发现了吧。 原本还只是小打小闹的局面,瞬息就成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啧。 “梁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便打道回府了,还得处理下宅中之事。” “行,那我也就不送了。” 梁子文拱手道“日后你闲暇之时,便去先奉所领悬赏金吧。” 蓝晨挑了挑眉,贪婪道“那?张大龙的呢?也算我头上吧?” “行是行,但像你这么贪财的爵爷,我还是头次见。” “混口饭吃罢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蓝晨便离开了。 关于陈老爷口中说的‘京城之人’,他还暂时不打算告知梁子文。 他担心里边藏着一个天大的计划,而梁子文又是先奉所的,牵扯之复杂,暂且不表罢。 同时他也定了决心,必将府邸给翻个底朝天,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啧,晦气啊。” 看着丧气满满的府邸,蓝晨吧唧了下嘴,有些无奈,但当看到门可罗雀的丧事,这份无奈全被心酸给冲走了。 府上无钱办丧事,他倒也理解,但走来走去只有两个身影,还是令他哭笑不得着。 “连个来上香的都没有。” “不过就我做的那些混账事,也属正常罢,就当是重获新生了。” 大步迈进门槛,蓝晨喊道“朱老三,小周,我,回来了!” “少爷!”披麻戴孝的朱老三惊讶得掉了手中的脂香。 小周更为夸张,本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看到蓝晨时,震撼得喘不上气连连干咳,鼻涕沫子都喷出来了。 “少爷啊少爷!”朱老三双膝跪地,拾起脂香,连连拜祭“明日我便,不!现在就去挨家挨户借点银两,把丧事办得光彩,让您能走安心!” “哈......”蓝晨苦涩一笑。 被瞒在鼓里的两人怕不是以为见着鬼了。 他只得停下脚步,摆手道“我没死,是先奉所的整错了,那尸体不是,绝对不是我!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见两人依旧一脸不信,蓝晨只得上前走去,不顾惊恐万分的朱老三,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怎样?我不是鬼吧?” “真的......真的是少爷!” 激动万分的朱老三,浑然不顾主仆尊卑,伸出两只手死劲地摸着蓝晨的脸,“你没死,你没死啊!” 片刻后,他这才明白过来不妥,收回手站立不安,满是尴尬。 蓝晨见罢,鞠了下躬,满怀歉意道“抱歉了,这中间出了些事情。这也是我跟先奉所事先商量出来,为了避免赌坊那边察觉出异样,这才瞒着你们,也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不过也因为你们的不知情,这才蒙蔽住了赌坊,我也才成功地拿回了房契。欠条两清了!” 看着蓝晨手中的房契,朱老三不禁红了眼眶道“我就知,我就知道!少爷你不是败家子啊!老爷他要是......” 朱老三愣了愣。 自从被贬,老爷夫人便没了讯息,生死未卜。 蓝晨察出其不安,倒也安慰道“放心,老爹老娘不会有事的,许州这边安置妥当了,我便去查明被贬真相,我感觉背后有人在搞鬼。” “先不说这些了。把白布桑麻收走吧,看着晦气。那尸体就放着吧,先奉所待会过来拉走。” “好的!少爷!” 朱老三两人皆有种‘重获新生’之感。 不仅因为蓝晨的‘复活’,也因为赎回了房契,再也不会活得提心吊胆了。 “啊......蓝晨!?” 敞开大门外,传来声动静。 孙淼淼瞪大了眼,拽着丝巾死死地捂着嘴巴,伸出手颤巍巍直指蓝晨,“你......你.......” 半天憋不出句话,也接不上口气,阵阵头晕目眩感袭来,愣是击晕了孙淼淼。 千钧一发之际,蓝晨几个健步而冲,腾出手,牢牢地裹住孙淼淼的腰,免得摔倒在地。 “喂?喂!没事吧!?孙淼淼!” 蓝晨慌了神,这是什么个情况? 孙淼淼怎会来蓝府? 见到他后晕了过去? 莫非是吓晕的? 想到什么的蓝晨,无奈道“醒醒啊喂,我不是鬼,我没死,我还活着呢。” 恰在此时,一阵马蹄。 嘶嘶......吁吁 “蓝晨!你!你在作甚!” 靓影而过,只见那林冬霜一个翻身,于马匹上一跃而下,直径地来到蓝晨跟前,一个巴掌! 清脆又响亮! 蓝晨都被打蒙了,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时。 林冬霜泪眼寒寒道“光天化......你竟在家门口对一个女子搂搂抱抱!你跟我姐姐可是有婚约的!” “没曾想你竟然用假死的手段来欺骗娘家妇人,呵,好啊你蓝晨,还装得有模有样!” “本想着你终于死了,婚约能够直接作废,但现在还是请你尽快去京城!否则你干脆死了得了!” 愤愤不平地,林冬霜冲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留下了目瞪口呆,浑然不知究竟怎么了的蓝晨。 脏话盘踞于口,即将喷洒而出时,蓝晨猛地回过了神。 “林冬霜?是想来给我上根香的吧......这误会可大了啊,刚才她好像还哭了?” 莫名挨上一巴掌的愤恨,不知不觉间也烟消云散掉。 蓝晨只觉心中阵阵暖意。 本以为如若他死去,全城没个哀伤的。 但如今看来,还有两个女子,仍愿意为自己上根香,来吊唁。 “恩......蓝晨?我怎么在这里?莫非?” /104/104520/27183445.html 第十七章代替紫草之物 “是我,放心,这不是阴曹地府,我还没死呢。” 说罢,蓝晨便也放开了手,满脸歉意“刚看你吓晕了,情急之下只得这般,多有冒犯了。” 孙淼淼摆摆手,毫不在意着。 但脸上的担忧不减分毫,她着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坊间传遍了你遇袭暴毙的消息,看府上也满是白布。” “事情是这样的......” 无奈之下,蓝晨只得再次解释起了关于赌坊,以及先奉所的事情。 “原来如此......”孙淼淼长叹口气道“没曾想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你受苦了。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都解决了?” “是的。我拿回房契了。” “那先恭喜了。不过这个玩笑真是有点大了。”孙淼淼露出了劫后重生的自嘲“吓得我以为......再也看不到更新奇的话本了。” “只是因为话本而已?”蓝晨打趣道。 “知音难求,高音流水。如若你去了,这世间便也少了诸多乐趣,我的心怕不得惆怅许久了。” 说罢,孙淼淼便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蓝晨。 感到空气中弥漫而开的氛围,蓝晨也只得讪讪而笑“人生路且长,且行且走,但求一知音便可。这房契赎回后,我也多多努力写出几本话本来吧。” “那就静候佳音了,时日不早了,先行告辞。” “慢走不送了。” 便是这么地,于银亮月色下,蓝晨一直目送走回马车的孙淼淼,直到马车驶离开街口。 他才转身回到府邸里。 待到事情办妥,府邸变回原貌后,他只觉累得不行。 今日事之多,让其心疲倦,但其中感到的淡淡暖意却也充实无比。 沉沉睡去后,新的一日便也到来。 推开房门,万丈光芒而立,映照在庭院上的枯树上别有一番新芽感,一切的一切好似得到了净化,终得重生。 “朱老三,备膳!” “少爷这边请。” 等候多时的朱老三恭迎而上,他只觉今日太阳比往日来得要明艳,心情大好也被写成了满脸笑意。 “小周呢?” 朱老三惭愧道“少爷,今晨她说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下,太阳落山前便回,我让她在等下,可她急着离去,我便也让她走了。” “没事。有给点盘缠她吗?” “有的。” “那就好。日后再有这事,无须跟我汇报,你们看着做便成。” 简单用膳完,蓝晨便也离了去。 焦头烂额已解决,倒也偷得半日闲。 于是,蓝晨走在许州,一路闲逛,末了便也来到了那染料作坊——颜坊。 空荡荡作坊里,布了层灰,边边上尽是蜘蛛网,枯萎掉的空气直窜鼻子。 不消片刻,阁楼传来声音,咚咚地,一个人影跑了下来, “谁啊!恩?这不是少爷吗?你怎么来了!?” 颜坊的二当家——老张,他皮肤黝黑,还有处处白疤,应该是常年浸泡于染料而成的工伤。 蓝晨点了点头,“许久不见了,老张。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要盘活颜坊。” 发沉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老张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诧异道“少爷?这......这是真的吗?” “老张啊,你应该也知道我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放心,蓝府还有我呢。” 老张愣了愣,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爷,好是陌生。 “所以说说看吧。”蓝晨环顾四周,四处打量着“这个作坊是什么情况?做不下去的原因何在?” “唉,说来话长。” 老张无奈解释了番。 原来颜坊作引以为豪的染料,是‘紫色’,是神秘,是高贵。 甚至一度还是专供给皇室的‘贡色’,而蓝府也因此聚集了大量财富。 但如今颜坊再也无法生产出令人满意的紫色染料,其他色系由于涉及较晚,成本及成品都没有其他作坊的好,也就渐渐没落了。 “这紫色,采自紫草的根部,染色极为困难,少说都得反复漂染十几次才能顺利着色。紫草本就难以栽培,野外的由于近年的酷热天气,愈发罕见。” 老张像是个无奈看着江山已逝的落寞老人般“唉,但哪怕有紫草,也得在一个不怎么燥热的环境中漂染才行,这老天爷简直就是在跟我们作对啊!” 蓝晨眯了眯眼,脑海迅速地运转着,“只有紫草这东西才能染出紫色吗?” “是的。” “恩,我明白了。如果能够找出‘紫草’的代替品,颜坊也能东山再起了?” “那肯定的!别的不说,只要咱们还能够生产出,哪怕是只有先前一半的品相,我能马上找到买家!” “我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能够代替‘紫草’的。”说罢,蓝晨转身离去。 看着蓝晨离去身影,老张无奈摇着头,“我早打听了无数回,古书也翻破多少本了,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唉,算了,如今少爷有了这份心,干啥啥不行啊。老爷要是......” 离开颜坊后,蓝晨当即轻轻念叨着“天地玄黄......忆!” 刹时间。 他只觉宛若心如明镜,脑海许多印象,全都立体了起来。 他不断地翻阅着记忆中出现的点点滴滴,想要从现代知识中,寻得替代之物。 可......徒劳而返。 蓝晨无奈地自语道“还是有些模糊之处,境界不足吗?既然如此......那便献祭吧!” 仅存的一两银子,自然没法突破境界,可却也提升了下次使用奇能之威力。 “天地玄黄,忆!” 比往常的澎湃,清晰明了,如若说以前是翻书,但如今便是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末了,他也在记忆中找到了那等物品。 【正好,许州有海,去看看有没有能够代替‘紫草’的玩意!】 很快,他便抵达了沙滩边。 长长的海岸线,几艘小渔船,几位渔民。 海风轻抚,带来淡淡咸味,同时也带来了金钱的味道。 因为沙滩边满是蓝晨此行的目的——骨螺。 /104/104520/27183446.html 第十八章骨螺 他连忙弯下腰,拿起石头,直接砸碎其中一个骨螺。 生死存亡间,骨螺从螺口附近喷洒出了白色粘液。 发白的粘液,瞬息变臭。 蓝晨知道,这是自保,骨螺正试图用这些发臭的粘液吓跑捕食者。 虽然臭得不行,但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色粘液,只见它竟渐渐变黄,变蓝,最终变成了紫色粘液。 在他原先那个世界,工业时代背景下完全能够用‘化学’生产出五颜六色的染料。 可在古代?没有工业帮助下,唯有靠聪慧的大脑,勤劳的双手,以及数以万计的实践了。 而‘骨螺’正是古人所发现的,能够代替‘紫草’,甚至远胜于其的原材料。 目前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发现‘骨螺’的价值。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集足够多的‘骨螺’了。 半天时间。 他就收集了几大麻袋。 气喘吁吁地推开‘颜坊’的大门“老张!我回来了!” “少爷!回来啦?这是什么?唉,一大袋一大袋的,怎么不叫我去帮忙呢。” “没事没事,来,我找到能够代替‘紫草’的原材料了。” ‘这是?’老张打开袋口,皱了下眉,连连干呕不已。“这是......骨螺?” “少爷啊,这骨螺吃不得,外壳坚硬,肉质腐臭,都不知这贱玩意能来作甚。” “染色啊。” “染色?染成白色啊?” “莫急,你看。” 说罢,蓝晨直接抡起砖头,砸碎一个骨螺,随手将螺肉丢到一旁,捡起了小小的腺体。 直接捏碎,恶臭再次袭来,与此同时,紫色粘液瞬息就裹住了蓝晨的手。 他眉头一挑,这‘产量’,可以啊。 而老张更是目瞪口呆,看着那高贵,又有些神秘的‘紫色’,简直就是在看着梦中情人那般! “少......少爷,这是......” “骨螺,也是重振颜坊的秘诀!” “闻所未闻啊这。”老张仍有些担忧。 蓝晨看出了他的茫思,当即解释道“我也跟渔民打听过了。说是难吃得不行,但饿急了,也会去抓骨螺,直接一锅熟。可里边都煮熟了,再怎么破坏外壳也不可能有紫色粘液的” 当其发现到骨螺存在时,就困惑于怎么没人发现这等‘瑰宝’,说来这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一天。一天能做出成品吗?”蓝晨笑了笑。 “能!” “哈哈哈!好,那来吧,让我们重振颜坊!” 老张愣了下,迟疑地反问道“少爷您也要一起整吗?” “不然?你一个人成吗?我不得搭把手?” “这......行!哈哈哈,如果老爷......不说了,那就辛苦少爷了!” “我们先把外壳敲碎,取出原液腺体。要小心点,别搞破,不然就浪费了。” “然后......”为了避免老张起‘疑心’,蓝晨故意说得有些模糊“我之前在一本古书籍有看到过,好像说加一点盐下去,浸泡一会后,在来低温熬煮,一定要低温。煮熟了可就糟了。” “期间也要刮去上边的浮沫,冷却后放置会就能好了。” “说多无益,来试试吧。” 熬了个通宵,次日时分。 终于熬出了成品。 一小缸子的‘紫色染料’。 老张激动不已,“紫,紫色!哈哈哈!真的是紫色啊!” 看着眼前这象征神秘、高贵的紫色,老泪纵横着的他颤巍地握住蓝晨“少爷......少爷啊!老张我,死而无憾了!” “怎么?”蓝晨笑了笑“死?未免太可惜了吧,你还没将这等紫色展现给世人看呢。” “是啊。这骨螺染得足够鲜艳,比紫草还好上几分!唉,可惜现在人手不足,没办法加大产量啊。不然我们先把这些卖给衣坊吧。” “稍安勿躁。”蓝晨邪魅一笑“得将海岸边上的骨螺全部收集起来,然后制作足够多的紫色染料,但人手确实是个问题。至于事后吗,嘿。凡物啊,以稀为贵。” 一个商业计划,瞬间在蓝晨脑海里辽阔了起来。 “那......少爷,我也耳闻过府上情况。我这儿还有个家传玉佩,你拿去当了吧,重振颜坊需要很多银子的。” 老张递过去玉佩,神色无比坚毅,这把老骨头完全豁出去了。 蓝晨先是一愣,后则无奈一笑“这事,不妥啊,老张。传出去谈何体统。先奉所那还有点赏钱,我去拿了应急便可,加上书馆话本的分红,也足够撑一阵子了。” “你有这份心,足矣。” “对了,咱大当家呢?我记得叫老陈?” “他......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眼看颜坊略显疲态,他便背信弃义地找到下家,还带走几个好手,要不然颜坊也不至于撑不下去啊!” “抱歉了老张,不合时宜地提起了那条狗。”蓝晨一脸寒峻。 追求美好明日,他绝不拦着,但火上浇油?便别怪他无情! “老张,既然如此,你就是颜坊大当家,这里你说了算。至于那老陈,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他会明白当初犯了什么错。” “少爷......” 老张更咽了下,模糊老眼中好似看到了日后涅槃重生的‘颜坊’。 “好了,你好生歇息着,我去趟先奉所拿点银子。” 说罢,趁着心中万般豪情战胜倦意的冲劲,蓝晨离了颜坊,走向先奉所。 先奉所比想象中的热闹。 庄重柱子,镶金屋檐,大门处两尊石狮子更显威严。 下意识般地,蓝晨只觉很是拘谨,虽没亏心事,但也好不自在。 柜台前,侍者面无表情地问道,“姓名。” “蓝晨。” “所来何事?等等?是小爵爷你啊。”反应过来的侍者停下手中毛笔,悠悠打趣道“莫非是做了坏事来自首?你这不是才刚出狱没几天吗。” 平地惊雷般地,吸引了周边的纷纷议论。 论其纨绔,论其说书,论其死而复生。 过耳匆匆,蓝晨并未在意,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甲支统领梁子文,他没交代?” “梁大人?”侍者一愣,连忙翻开书册,逐一对照番后露出惊讶神情“小爵爷是来拿悬赏金的?两个黄级悬赏犯,一个玄级悬赏犯!” “不然?”蓝晨下意识地提高音量“没曾想,为民除害还要被尔等讥笑一番,这就是你们先奉所招呼人的方式?呵,可笑至极!” 愧红缠于侍者脸,羞得他抬不起头来。 大门口迎来两个身影,击碎了渐渐蔓延开的诡异氛围。 “谁人造次!” /104/104520/27185882.html 第十九章误会一场 视线而过。 一文质彬彬,但却略带戾气的青年,身着特制金镶长衫,胸前纹着‘先奉所’,肩袖单别个‘乙’字。 但蓝晨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旁之人给拉了过去。 那人正是林冬霜!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蓝晨。 略微困惑后,宛若想起什么的,便也是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直径走了上去。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蓝晨那脸啊,瞬息蹭红,看到她这般举动,更吓得连忙捂住侧脸,深怕挨上一巴掌。 “你还知怕?”林冬霜咬牙切齿,低声嗔怒“狗改不了吃屎!你到底又犯了何错!我看能怎么捞你出来不!” 蓝晨哭笑不得。 这一来二去的,连连误解,林冬霜好似没盼他点好的。 “别总提及我,便是伤天害理之事。怎?我就不能做好事,为民除害?” “你本就是个祸害。不腾不闹都得烧香吆喝了。” “那抱歉了。”蓝晨嬉笑阵“你还真得出门给我吆喝几声来听听了。” 兴许是两人的交头接耳,也可能是蓝晨的不理会,那门口青年,脸都快黑了。 屏吸间,稍稍冷静,他便也上前呵斥道“林小姐,小心点了,你初到许州不久,不识此人,他贵为爵爷,行事却不似个人!还是来我身边安全。” “江统领,您多虑了。”微微嗔努瞬息消失,林冬霜恢复了常态,只是这份冷漠分明是给那江统领的。“我与此人算是熟识,年少轻狂之事一件都没落下,近日相遇,宛若三秋。” “三秋?我分明只见到他在闹事。” “那你又是哪只眼见到了呢。我倒是只见到条狗在不分青红皂白。”这是两人的初次相见,但蓝晨却只觉心中阵阵闹腾。 “蓝晨!”林冬霜轻轻一拽其衣袖,悄声道“他是乙支统领,江叶。虽你有世男爵身份,但还是不要招惹这种有实权的人。” 两人的亲昵,被江叶看在眼里,先前的半点礼貌荡然无存,只有隐忍着的恨切。 冷笑一声后,只见那江叶拍了拍手“来人啊!把蓝晨给我抓起来!” “江统领!”林冬霜反驳道“他所犯何事?” “林副手,怎么?你在质疑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 一声呵斥,驳得林冬霜哑口无言。 而蓝晨倒也来了兴趣。 副手? 顶头上司? 原来林冬霜来许州竟是为了这事。 他打趣道“放着京城大小姐不做,非得跑来许州先奉所给打下手,何必呢。” “受先奉所邀请罢了,我只是过来走个过场。”林冬霜没好气道“你可别说话了,不然我都没法保住你!” 听罢,蓝晨更是吧唧了下嘴,晃了晃脑,一个侧身,挡在了林冬霜跟前,直面江叶。“有何指教呢。江统领?我何罪之有,犯得着你来抓我?” “凭你侮辱当朝官员这罪足以。” “可笑至极,那侮辱世袭男爵又该怎么算!区区一贱民,还真当我不跟你计较了!” 江叶愣了愣,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好。 真要论下来,也确实他先不尊男爵,但那又如何,总不能在心仪对象面前丢人现眼吧! 正当江叶准备以强制手段拘捕蓝晨时。 刚那名侍者眼见情况不妙,连忙喊道,“江统领!小爵爷是过来领赏的。” “领赏?” “是的,他击杀了三名悬赏犯,甲支梁统领能作证。刚才也是小的颇有不敬,先入为主地污蔑了爵爷之威,这才令得小爵爷大发雷霆。小的知错了!” 说罢,侍者连忙看向蓝晨,满脸歉意地鞠了一躬“还望小爵爷海量,原谅小的冒犯。” 刹那的迟疑闪现于江叶的双眸,瞬息又是狠厉而来,但这份狠厉,已成恼羞成怒,为了争个面子罢了。 他当即大声呵斥“区区一个侍者,竟敢如此放肆,丢尽先奉所颜面,罚你一个月俸禄!还是说滚出先奉所!你这侍者当得不行!” 蓝晨不自禁翻了个白眼。 这统领,这肚量,不成器啊。 不过他倒是对那侍者来了兴趣。 看氛围,能屈伸,知揽责,有担当。 想到这,蓝晨便也给了个台阶“这位侍者,如何称呼?” “王凯蒂。” “这名,倒也新奇。”蓝晨点点头,郑重地看向江叶,言语带着服软之意道“还请江统领莫要责罚,说来还是我通宵达旦,有些气火于身,将无端之怒撒在他人上。我也是在先奉所往日正义行为上获得启发,激励一番,这才勇擒三名悬赏犯。帮许州出了自己一份力。” 末了,他更是态度诚恳地看向周遭“平日多有冒犯了,还请见谅,如今我在先奉所的教育下,已洗心革面,还望父老乡亲们多给个机会,也给侍者一个机会。” 说罢,便也是深深一鞠躬。 屈身弯腰,看似柔弱,却像是恒重的大锤那般,笔直地砸在了周遭人的认知上。 那欺行霸市的小爵爷哪去了? 几时曾这般态度诚恳过? 真跟传闻似,牢狱之灾后,小爵爷有了脱胎换骨之变。 这变,着实天差地别啊! 不知是谁起头的勇敢鼓掌声,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成了之众的乌合,泱泱欢呼中,满是一片叫好声。 蓝晨甚至都有一阵恍惚的自我感动了。 刚那啊,也就做做个样子罢了,为了给个台阶下...... 果然,这么一套哏棒下来。 那江叶又有脸面,也消了火,这才看向王凯蒂,“俸禄就先不罚你了,但日后工作就不要再有纰漏了。” 王凯蒂郑重鞠躬道“是!江大人,小的知道了。” 阵阵喝彩再次席来。 看似全部人得到了场皆大欢喜的‘自我感动’,但唯有一人是最无辜,且可怜的。 蓝晨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后背道“就这样卑微吧,卑微到尘埃处,才能挺直胸板啊,我保证。” 原本看似坚强背影,却也刹那间颤搐不已。 视线只有地面的王凯蒂,已然红了双眸。 蓝晨的那番话,击溃了他那名为尊严的防线。 是啊,王凯蒂的憋屈,成全了众人的一场戏,但又有谁问过他的感受? 越是圆滑,越是懂看面色之人,也越是脆弱,实则往往一声简单问候便可温暖他的心。 王凯蒂抬起身,看向蓝晨“小爵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也不差。叫王凯蒂是吧?我府下有个颜坊,有兴趣来跟我共商大事吗?” /104/104520/27191943.html 第二十章招人买工 王凯蒂一愣,那稍稍安和的情绪,瞬间暴走,只得以衣袖拂去双泪。 “就我这人,也可?” “有何不可?” “真不知小爵爷看上我哪点。” “凭你察言观色,凭你勇于拦责,凭你心思细腻,凭你......宁愿牺牲自我,也要换得解决。这便是理由。” 半晌后,王凯蒂发出爽朗笑声。 “好,那我便随小爵爷走一遭了!还请这边走,领了赏金再说,不日处理完事宜我再前去登门拜访。” “哈哈哈!好!但先说好了,我这的工钱,一开始可比不上先奉所的俸禄,不过好好干,该有的,终究会有,这弹丸之地迟早是我囊中之物。” 画大饼的功力,蓝晨还是很自信的。 阵阵忽悠下来,整得王凯蒂心情澎湃,连工钱都想说不要也罢。 三个悬赏犯的赏金,共计是三十两。 打听才知,占大头的赫然是张大龙,整整二十两。 看着蓝晨喜获不菲收入,林冬霜这才走上前,充满歉意道“蓝晨,刚多有冒犯了,一见你在这,我还以为你又犯了什么事,这才......先入为主地训斥了。” 林冬霜低垂下头,愈发惭愧着“昨日还不问缘由地做出了那等事情。今日才知竟抓到陈老爷那条大鱼,要不是你从中周旋帮忙,是绝无可能办到的。” 蓝晨有些发愣。 他突然有些怀念,林冬霜那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的一如既往了。 现在扭扭捏捏得他真是.......好不习惯啊。 他只得苦涩而笑道“林小姐,捞我出狱的人可是你啊,也是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会一直铭记于心的。” “况且,昨日只有你,还有听雨阁书馆的孙淼淼来府上,虽然名义上是吊唁,但至少啊,我也算是有两名至交好友了。” 听到‘孙淼淼’时,林冬霜也才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蓝晨“问你件事。” “说。” “最近出了好几本话本的新星话本人‘许州蓝晨’,是你?” “正是在下。怎样?我写的不错吧?”蓝晨双眸一挑,好不得意。 一日日的,这气势上一直被林冬霜压着,如若多了这个读者粉丝,蓝晨只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但没想到,林冬霜反而是一脸嫌弃道“前几本倒也精彩,山路十八弯的剧情令我眼前一亮,为之神往。可那本......臭流氓,脑子里只有春水!那等之事......” 说到这儿,林冬霜满脸羞红,恶狠狠道“那等之事,怎可以描述出来!羞死人了!” “诶?”蓝晨困惑反问道“你说的是哪本?我怎么没有点印象?” “金瓶梅啊!” “呃......就那?”蓝晨愣了下。 他可没有照搬原著中的全部描述啊,一笔带过,留下足够的遐想,这样还会离经叛道? “愿你能写出更为精彩的话本,而不是那种下三滥的玩意!告辞,愿不见!” 说罢,林冬霜气汹汹地转身而去。 留下蒙圈的蓝晨,无奈地摇头晃脑着。 一边的王凯蒂见状,赶忙凑上前去,低声道“小爵爷!没想到那本金瓶梅是您写的啊!” “怎么?你也要来说我?” “不不不。”王凯蒂连连摆手“咱们不跟一般娘们见识,我倒是觉得那本书是你的巅峰之作呢!坊间的粗老爷们最喜欢的就是你那本金瓶梅,描绘得那叫一个精彩绝伦啊。跟小爵爷您混,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行吧。那我再接再厉。”蓝晨阵阵苦笑“那咱们回头见。” “您慢走,回头见。” 从先奉所出来,蓝晨虽困得不行,但在意志力支撑下,还是先行来到了颜坊。 没曾想,老张竟已经醒了,正在欣赏那一小缸染料。 “老张?不再睡一会?” “少爷,您回来了啊。我啊,上了年纪了,晚上才睡得着。” “啧,行吧,反正我是不行了,我先眯会。这儿有五十两银子,至于要招什么人,作坊还要购置些什么,你看着办吧。” 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老张发颤地问道“少爷,您这......您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啊。” “不踏实?什么原因?” “这银子,太多了啊。况且少爷您跟在我身边,也能知道这儿花了多少银两,那儿用了多少。” “打住。”蓝晨制止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我对你心有芥蒂的话,又怎么让你安心大展拳脚了?你曾是当家,记录好账本即可。招人就以超过市场价去弄吧,我们及需人手。” “银两不够了,便跟我说,我也可以先去听雨阁那预支下卖书钱。” “够了够了。”老张点头如啄米,眼神满是知遇之恩特有的激昂。“那少爷就等我好消息了。” “恩,那便好。对了,我招揽了一人来做长工,给他留个名额吧。借你床板一用,我实在困得不行了。” 些许尴尬划过,老张脱口而出的托词,被蓝晨给打消了“别啰嗦了,我不介意多脏多乱。大不了我现在就睡地上了。” “哈哈哈,好,少爷这么豪迈,我还这般扭扭捏捏,可真不像是个爷们,床板在阁楼那,那少爷歇好了,我出去找人手了。” 虽是陋室,倒也温馨,特别对此时的蓝晨,这床板再怎么乱,也是归宿。 熬了夜,忙了日,这一觉,他睡得那叫个昏沉沉。 落日时分。 蓝晨才被外边的动静给吵醒。 “啊?来了这么多人,老张回来了?得下去看看。” 起了身,整整衣裳,蓝晨便漫步闲庭般地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老张见罢,正兴奋想囔声少爷,却被蓝晨身上莫名气场给震慑住了,当看到他那严肃之眸时,老张便收回了雀跃,转而毕恭毕敬道“少爷,我回来了。” “诸位,这位便是颜坊的东家,同时也是蓝府的小爵爷。” “拜见小爵爷!” 老张身后几人眼神闪过丝不愿,但也连连称呼道。 就小爵爷那名声,啧,要不是看在东家身份上,怕不是服不了众。 蓝晨自知如此,所以才那般严肃,至少也要震慑住长工。 “恩。精气神不错。老张你个大当家得办事得力,这市面上长工工钱是怎个情况。” “禀报小爵爷,作坊长工一月顶了天也就是五十文钱,招得急,就开了七十文钱。”老张满脸歉意。 但蓝晨也只是摆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我想你们也是被大当家的热情给吸引来的,不过我这儿有另一个建议,每月给你们一两工钱,但有个附加条件。” /104/104520/27196610.html 第二十一章契约生成 一两钱! 几人双眸如炷地看着蓝晨,甚至都开始憧憬起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东家了。 原本老张开的七十文,便远超行情价,不少人都觉得脑子进了泡,天大馅饼啊这。 没想到蓝晨下来便是一句一两工钱! 老张更是诧异地看了眼蓝晨,他深知,这可是两份老手的工钱了,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紧接着,蓝晨便道“条件就是,你们需要跟我,跟颜坊签个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 众人皆呆,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就是契约。保密契约,你们必须保证在颜坊做满半年时间,且不能将作坊事宜告知第三者,如果告密出去,那咱们便先奉所见,尔等也将有牢狱破产之灾。” “这......” 契约倒也听过,但何事需要保密? 一个作坊,藏得遮遮掩掩的,有必要吗? 可在超额工钱诱惑下,保密而已,又何妨! “小爵爷!就放心吧,我们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契约达成!” “好,老张,备纸备墨备笔!” “好的,少爷。” 虽不知蓝晨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老张自然只得照做了。 幸好作坊重新运作起来所需购置物品不多,除去人工,也能撑上一个月,实在不济,就卖了身上传家玉佩吧! 备好写完,签字摁印。 蓝晨趁机将老张拉到一边道“五个人,就去掉五两了,银两还够花吗?” “够了够了。机器基本都能运转,我再去添加些物品即可。” “行,那接下来就交给你。把工钱提高点,他们才能安心做下去。那保密契约,也只是为了防止他们把骨螺的事情给说出去。” “骨螺?” “是的。我不奢求颜坊能占那骨螺几世几代,但至少也要垄断个半年。想想吧,市面上只有我们一家有紫色染料,得多热销。” “同时手下的工人,包括你,也会其他作坊给盯上,所以需要这份保密契约。” “在极大利益下,他们自然会铤而走险了,可这一走,便会被我送到牢里闭上他们的嘴!” “老张,这五个人交给你,你好生安排,将整套流水线分成几个步骤,每个人只能负责一个步骤。如若一人背叛了,那也不会伤筋动骨到。” “原来如此......”老张目瞪口呆地看着蓝晨,神情甚至有点‘惊悚’,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看着。 “怎么?身体有什么不妥?” “没没没,少爷,这老身实在跟不上你了啊,你的变化太大了,想的每一步都超乎了我想象,如果由你带领的话,我想颜坊真会重新崛起的吧。对了,少爷,那我呢?我的保密契约呢?我不用吗?” “这话说的。”蓝晨笑了笑,“我还需要用契约来限制你吗?” “原先那老陈,都带上那么多人离开颜坊了,我可不信没有其他作坊找上你,颗唯有你在这不离不弃,没有半点工钱也要固守在这里,连传家玉佩都打算典当出去,就这样还不够吗?” “少爷......”滚热席来,老张瞬息热泪横横。 “好了,多的不说了。颜坊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去府上找我便是,我先回去了。” “是,少爷慢走!” 一一收回契约后,蓝晨也跟几个长工告别。 长工们在拿到第一笔工钱后,早已改了态度,全都毕恭毕敬着,那眼神分明是在目送财神爷“小爵爷走好嘞” 蓝晨笑着离开了颜坊。 长工们浑然不知蓝晨这般深意所为何,兴许还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呢。 回到蓝府,蓝晨推开大门,心情愉悦地喊道“小周,朱老三,我回来了。” “少爷。”朱老三连忙迎上,“您昨夜去哪了啊!整宿不归,老身可担心坏了!” “去了趟颜坊。” “颜坊?少爷,虽说作坊闲置许久了,但老张那人是真有手艺,您真要解散作坊,便把他接过来吧,实在不成,就把我工钱分给他点。”朱老三祈求道,语气柔巴巴着,深怕蓝晨会恼火。 “怎?”蓝晨苦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事?放心吧,昨日我去找能够代替紫草的原料,嘿,你猜怎么着。 “还真被我给找着了,于是我便跟老张他彻夜专研了,今儿领了赏金,全交给老张了,这下颜坊也能够重整起来了吧。” 说罢,蓝晨便连忙朝着朱老三摆了摆手“打住先,你这老泪纵横的模样,我可在老张身上看得真切,有这泪眸,还不快去给我整碗菜糜过来,热死了这天。” “好嘞,少爷,您稍等!” 朱老三将心中的雀跃以一路小跑的方式给展现了出来。 吃完菜糜,再来条腌菜干,出了身汗后倒也爽快不少。 蓝晨伸手作扇,扇了扇后道“小周呢?莫非去睡了?” “少爷......”朱老三面露难色道“小周还没回来呢。” “恩?她不是昨日早晨就离开了,不是去处理私事吗?” “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她以前也未曾这般......” “这样啊,行吧,明晚如若还不回来便再说吧。朱老三,你先去歇息吧,我也睡了,困得不行了。” “少爷慢走。” 洗了个透心凉的凉水澡后,蓝晨这才沉沉睡去。 虽然期间因酷热醒了几次,燥得他都想奢靡地用上风系奇能来透透气了。 次日,小周依旧未回。 蓝晨见状,也只是微微皱眉,随即便去了趟颜坊。 在他的带领下,五名长工,加上他,一同前往沙滩收集‘骨螺’。 按他的说法,染不染的无所谓,先把骨螺全都收了再说。 这架势,明日还得再来一趟了。 忙活一整天,当日暮西山时,蓝晨便迫不及待地往府邸赶去,想看看小周平安归来没。 “朱老三,小周呢?” “还没回来.......”朱老三满脸歉意,早知道当时就不让小周离开了,算什么事啊这。 “明白了,吃饭,吃完我们去外边找她。” “怎么可能麻烦少爷呢,待会我去找便是了,小周不回,也是我管教不严。” “一起去。”蓝晨面露哀愁“她也不是那种一声不吭,说走就走的人,怕不是遇到事了。” 脑海闪过,当时回府的那幕。 小周就那么勇敢地拦着打手,保护府邸,没有半点退让之意。 要是她出了事,那蓝晨心里绝不好受! /104/104520/27196611.html 第二十二章红楼 朱老三便也不再强求“可麻烦到少爷了啊。” “她的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现在最担心她遇到什么不测......啧,不乌鸦嘴了。你知道小周是哪儿人吗?” “曾听她说过,她自幼丧母,来自百里远的‘橘城’,说是跟着父亲来到许州讨生活,但半路就跟父亲失踪了,一路颠簸流离这才独自来到许州。” 蓝晨点点头,分析道“如此这般,回去橘城的可能性便小了,应该还在许州,你先去先奉所报案,随后去东边找找看,剩余三个方向就交给我了。” “少爷,这样您太辛苦了,还是让我多跑跑吧。” “你都上岁数了,可别啰嗦了。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样?” “都掘地三尺了,也找不出府邸有什么异样情况。府邸里真有宝藏?” “谁知道呢,蓝府被盯上也是事实,算了,先找到小周再说。” 说罢,蓝晨便急忙忙走了。 朱老三迟疑片刻,一边想着小周可能出现的地方,一边朝着先奉所走去,同时还想着要不去趟颜坊,叫上老张一起找人。 一找便是半宿。 急得满头大汗了,都没有半点消息,小周就像是石沉大海那般,泛起不了半点波澜。 “她到底跑哪儿去了。托人询问都没半点风声,怕不是凭空消失了吧。”蓝晨抹了抹大汗,拽着胸前衣裳扇了下。 末了将视线甩到熟悉的‘花街’时,他猛地皱了下眉。 不安感席卷来。 “不会吧......但强卖妇女也是罪啊,先奉所不可能不管的,真有那么大胆?” 摇摇晃脑袋,他只得将那强烈浮起的直觉强压而下。 甚至恨不得抽上自己嘴巴子,要真是如此,那真是乌鸦嘴! 抱着最后,也是最不希望的可能性,蓝晨走向了花街,走向了......红楼! 红楼,一言以蔽之,寻花问柳之地。 胭脂姑娘,俯首弄姿,精通琴棋书画,也能取悦一番。 走进去,便是扑面花香,些许妖娆中又带着淡淡的迷人清香,让人陶醉其中。 偌大的中庭,迎来走去满是花枝招展,也有不少花儿依偎在阁楼栏杆往下边打着招呼。 楼梯间,处处有冰块,也给这燥热解了解暑,寻花起来也能轻松自在。 好一个红楼,有钱啊,就连先奉所都没有冰块能降温呢。 “呀,小爵爷来了啊!”鸨母见状,撅着屁股扭扭捏迎去,做作的嗓音杂着玉镯的铃铛作响。“多久没来了啊你,都成稀客了呢。” 蓝晨连忙推开了耷拉靠上来的鸨母,义正言辞道“鸨母,请自重。” “哦?小爵爷玩欲情故纵呢?行,那漫漫长夜,今儿个是要哪个花姑娘呢?素烟?花琳?亦或者两个一起?” 蓝晨只觉窘迫,太尴尬了啊,他甚至恨不得现在撒腿就跑,以往的混蛋记忆,宛若洪水般倾巢而来,差点儿吞没了他。 但他是压下恶心,强装镇定道“不了,我已有婚约。醺醺尽意,看看舞,听听曲便是。此番前来倒是有一事相求。” 转瞬即逝的失望掠过鸨母脸上后,她立马笑盈盈道“那是好事啊小爵爷,妾身们先恭喜你了,平日多来看舞听曲,就再好不过了,何事能帮到你的?” “这两日可否来了新姑娘?” “您这......”鸨母有些尴尬“刚还说醺醺尽意,现怎就打听起新花了?” 蓝晨苦涩一笑,悄摸摸地拿出一两银子,摁在了鸨母手上“我找人。” 鸨母一惊,先是不动声色地收走,后拽着蓝晨走到一边“为了寻花,还是找人?” “找人。” “如若找人,便不符业上规矩。”鸨母正色道“但就我跟小爵爷您的关系......确实,今日来了个新姑娘,还在教导中,名为小周。” 蓝晨咬了咬牙,青筋微微暴起。 果然.......是最糟糕的情况,但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小周是我府上的婢女,失踪几日了,是谁卖掉她的?” “是一浑身酒气的糙老爷们,看面相,不熟,应该不是许州人。不过小爵爷啊,当时那女的,一不闹,二不哭,也就呆呆任其摆布,兴许其中有些隐情吧。” 鸨母无奈摊摊手,扇了扇风道“小爵爷有所不知,女子罢了,除了那些天之骄子外,又有谁能决定自己的既定命运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我见得再多,却只道不懂,不懂。” “多说无益,我府上婢女,自是我家里的,还请让我见到她一面。” “怎么?你要赎走?”鸨母笑了笑。 “做事讲个先来后到吧?她那长契,还在我府上,怎又能倒手卖于你?” “哈,也是,其实你已经赎了,那男的急要钱,我看那女也上了年华,就以八十文成交了,说来还是我赚了罢。不过妾身有个请求。” 蓝晨一愣,这鸨母......这话中有话啊。 但他还是点点头,示意鸨母继续说下去。 “如若她肯,跟你去了便是,但如若她不肯......还请勿强行带走。这毕竟是花楼,那些小姑娘们,我也是当成半个女儿了。” 蓝晨眯了眯眼后,点了点头。 他从鸨母语气中听出了对小周的真切,但这也让他困惑,小周的情况,真有那么糟糕吗? 在她的带领下,蓝晨越过中庭,走到后院。 按她的说法,任何新来的花儿都得接受一番诗词歌赋培训方可正式‘上岗’,而培训之地,便也是这个后院。 “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等你,尽快吧,你也知现在忙得很。” “那就先谢谢鸨母了。” 鸨母摆摆手,笑了笑道“整个许州都不喜你,倒是妾身们对你感恩戴德呢,你也就喝个花酒,并未做出格之事,出手也大方,可惜出了狱后便不再来了呢。” “哈哈哈,好说好说。" 赔了赔笑后,蓝晨才推开吱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进去便见,穿着素衣的小周,正双目无神地摆弄着木琴。 “我可没记得......我让你学这些了,小周。” 见到小周安然无事后,蓝晨那颗悬着的心儿终于落下。 wap. /104/104520/27218299.html 第二十三章山贼头 “少......少爷......" 浊浊双眸刹那灼灼。 小周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晨,颤颤巍巍甩下木琴后,下意识地想要撒腿就跑,可往哪儿跑? 蓝晨就这么站在门口,站着,站着。 没有丝毫的退让,也没有再往前走去。 “啊!” 一声惊叫,小周一头扎进床铺,死死窜在床褥里,逃,她只想逃离这里! 做梦都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地方遇见蓝晨。 蓝晨露出了苦涩的表情,缓缓地走前,坐在了板凳上,“小周,我渴了。” “啊......” 这话宛若开关般,只见那小周腾地就起了身,慌张张地跑到蓝晨跟前,茫慌慌地端着茶倒了水。 “少爷,水温刚好,这茶苦了点,请见谅。” 意识到当下是怎么情况后,小周忍不住浑身颤抖,但此时她也不知要怎么做了。 倒是蓝晨,他很是淡定地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嘴后,吧唧掉嘴中碎茶道“茶叶涩了,就这茶,你也敢泡给我喝?还有,你还有脸叫我少爷?” “少爷!” 小周速度之快,蓝晨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见噗通一下,她愣是跪了下来,痛哭流涕不已。 “起来,我叫你起来!莫要逼我动身。” “是......" 小周缓缓起身,但那头却深深埋着,怎么也不敢看向蓝晨。 “说吧,究竟怎么了。你要知道,朱老三都一把年纪了,他现在还外边寻你。” 小周抬了头,更是诧异道“朱管家他.......” “那个男的是谁,竟敢拐卖我蓝府的人,说,本爵爷给你出气!” “少爷......”小周叹了口气道“他是我父亲。” “父亲?我怎么听朱老三说,你幼时跟你父亲一同来许州,半路两人走散了?坐下说,好好说。既然你还叫我少爷,那你便还是蓝府之人。" “前些日,我收到了封书信,来信自称是我父亲,我思念至极,这才擅自行事,离了府邸去找父亲。” “可他......”小周更咽道“跟他相认后,我本开心得不行,可没想到他竟成了山贼头,听闻我在许州,这才几经周折才找到我。” “我当时也冲昏了头脑,被他三言两语骗走了银两,我也傻,好不容易遇到了父亲,方以为能够尽孝心呢。唉。” “而他却嫌不够,将我关押在城外的草屋里,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骂,说我是贱种,怎么就不嫁去个好人家,让他享享福......末了他更是将我拖拽到这,把我卖了出去。” “他还威胁我说,让我好好在这呆着,如若回去,他便带着贼人,血洗蓝府!” “少爷,少爷啊!您还是快些回去,就让小周我呆在这种地方吧,兴许我命就是贱啊!” 小周早已哭成泪人。 这些天的委屈早已毁了她的魂窍,六神无主得连寻死之念都荡然无存,像极了那行尸走肉。 在见到蓝晨后,这才缓过劲来,但一想到既定的命运,不免梨花带泪。 蓝晨叹了口气后,走上前,轻抚小周后背,“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怎么?你哪怕不相信少爷的实力,也要信那先奉所吧?他们会放任山贼进城?” “我也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又何妨?要你少爷命的人,可不止那山贼头。” “还记得当日吗?那帮赌徒气势汹汹而来,你一婢女却挺身而出,蓝府尚在,也有你一份功劳,你是我的人,才不是红楼的人。” “好了,跟我回家,给我冲泡好点的茶。” “少爷......” 小周双眸花花,用力点头后才踉跄地站起身。 “走吧,回府。切记,日后遇事要及时说,莫要一个人承担。” “好。” 推门而进,是鸨母,她笑了笑,走上去揉了揉小周的头发“要走可以,但让我为你梳下妆,你这俊俏脸蛋就该笑,不该那般无神。” 小周更咽了下,张了张嘴,似说不说。 鸨母直接抱住了她,轻声安抚,同时用眼神示意蓝晨先行外边等候。 照办的蓝晨于屋外等了片刻,便迎来了画着淡妆,姿态婉仪的小周。 “好了,把小周带回去吧。” “那就先谢谢鸨母了。” 经过中庭,不少花儿姑娘纷纷献上了对小周的祝福。 同时也朝蓝晨打趣,问其近日怎么没来诸如此类。 此番热情,延续到了大门口。 蓝晨哭笑不得,这,走不开啊。 “小爵爷,常来啊,莫要忘了妾身们。” “知,回见,回见。” 转身而去后,蓝晨猛停下了脚步,他抽搐着嘴角,感叹着命运之无常。 这人,熟啊。 又是林冬霜...... 她身边还有几人,都是先奉所的,为首的还是乙支统领江叶。 看样子是来花街巡视了。 好巧不巧地,就在红楼遇见了。 蓝晨一个激灵,直接拽着小周冲到林冬霜跟前“先别动手!” “出了些事,这是我的婢女小周,她被一山贼头拐卖到红楼了,我是来接她的!” “小周,你说是不是这样!” “是是是!”小周虽不解蓝晨为何这般慌慌,但还是忙忙点头“林小姐,您应该也认得我的,是我少爷救了我。” 林冬霜慢悠悠道“怎么?蓝公子这么着急作甚?” “那还不是怕你误会吗。” “误会?蓝晨啊,你是故意的吧,每次都这样......”林冬霜忍俊不禁着。 如若说从前,那她可能已经动手了,但几次莫名其妙的误会下来,她也早已对蓝晨有所改观,至少不会那般‘青红皂白’了。 她倒是有个念头,那便是两人兴许是冤家吧,每每相遇皆有误会。 想到这儿,她不禁红彤了脸。 “是啊。好说歹说名义上婚约还在,要是连我未婚妻也误会了那肯定是......” 话此,蓝晨却没勇气说下去。 不知为何,林冬霜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眼神,似瞪,似恶,颇凶神恶煞之意。 “呵。” 林冬霜先是冷笑,随即漠然道“莫以为舔着脸留在许州,婚约就没法解了,过阵子我父亲便会来这儿避暑,希望届时你能做好完全准备!” 转身而去,唯有落寞背影。 蓝晨一愣,这林冬霜到底怎么了。 女人变脸如翻书啊。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却被一身影拦了下来。 “小爵爷自重,先奉所巡视中,勿扰。” 江叶双眉一挑,略带挑衅地看着蓝晨。 wap. /104/104520/27218300.html 第二十四章激化矛盾 “江统领啊。又见面了。” “是啊。还请莫要妨碍公务,不然哪怕你有爵爷身份,也照抓不误。再说了,属于你的地方,是身后的红楼。” “看来江统领可是个正人君子呢。”蓝晨讥讽着。 刹那火花,绽放在两人间,针锋相对着,又互不退让。 见那林冬霜转身劝道“江统领,勿说了。我想蓝晨他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我反而还得问问小周,你说是山贼将你拐卖至此,详细描述下他的样貌。” 她这番话,也让江叶瞬间冷静下来。 如若真有山贼入城,那还是他们先奉所巡视不利,这可是一大罪啊,他忙忙直瞪着小周,想从中听到有用的情报。 蓝晨见罢,也朝小周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出来,这事要是能交给先奉所处理的话,那也不错。 鼓起莫大勇气的小周,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也尽最大努力地描述出了那山贼,那父亲的样貌。 听罢,先奉所几人陷入沉思,他们于脑海中寻找着关于这等样貌的可能性。 没曾想,竟是林冬霜开了口“是周大田,盘踞在城北外二十里路‘狗头山’的贼头。呵,通缉他这么久了,竟还敢来许州。” 江叶有些震撼,被她这么一提,脑海那模糊印象倒也清晰了起来“林小姐,你不是才来先奉所没多久吗,怎么知道?” “那么多卷宗,看了便是。” “啧,我总算明白京城那,为何派你来分所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江叶毕恭毕敬恭维着,那小语气说得,都能听到爱慕之情了。 “彼此彼此,你也是那被追捧的天才,这炎炎夏日要是没有你的奇能,有多少同僚得中暑去了。”林冬霜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但这份回应,却被蓝晨听得真切。 这等奇能......怕不是冰系吧? 想到这儿,蓝晨便也计上心头,无论如何都得复制了江叶的奇能! “小周,你就跟你家公子回去吧,剩余的交给先奉所便可。”话毕,林冬霜便看向蓝晨。 飘忽的眼神中,带了些许委屈,但很快地,这份委屈便也消散了。 “蓝晨,关于我姐姐,我劝你你放弃吧。话就说到这份上了,告辞。” “可这并不影响到我跟你,如若有缘,便是成一家,没缘也能当交心挚友吧?” 对于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蓝晨而言,他也只是看上了未婚妻的‘奇能’——那可是连国师都为之心动的天赋,至于林府的财富,那兴致也随着颜坊的复苏而小了许多,出于如此功利目的,他也不可能跟林冬霜恶交的。 更别说相处阵子,种种情谊累积下来,他早已将林冬霜当成知心好友。 片刻慌张,聚集在林冬霜双颊上,抿紧嘴便道“谁跟你是朋友!我见你便烦!” 蓝晨笑了笑。 刚那莫名的冷漠终算消散,应该算是无事了,那接下来便是...... “别走啊,咱们再聊聊,江统领,能否请你滚开呢?我是在跟林冬霜说话,并不是你。” “呵,小爵爷好大的威仪啊。”江叶恶狠狠着,那眼神誓要将其狼吞虎咽般。 他又怎么不知,不知林冬霜对蓝晨有着异样感觉。 明眼人都看得出,平日宛若冰山的她,唯有在蓝晨才会别样的情绪起伏。 所以江叶才会这么处处针对蓝晨。 但这也恰巧正中蓝晨下怀,他假意一惊后更是略显暴躁道“好狗不挡道,听明白没?怎?就你一破统领,还想阻碍本爵爷办事?” 转变之快,可不止江叶懵了,就连林冬霜都不解转身看向蓝晨。 她不明白,又是吃错了什么药,脾气怎就这么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 眼前的江叶率先行动了起来,抡拳之快,至少蓝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摔倒在地,被江叶牢牢地控制了起来。 “拿枷链!” “今日,我必定把你送进牢里!” “蓝晨,你休要用那伶牙利嘴来胡编乱造,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什么罪,你污蔑先奉所支部统领,更别说还试图骚扰,阻碍公务!这些罪责,足够抓你了!” 被死死压制于地的蓝晨,铁青着脸,虽然一切好似按他所设想的进行了。 但他心中有些不悦。 这江叶,怕不是只用了五成实力吧,便能牢牢控制住蓝晨,二人实力很有差距。 咔嚓一声。 枷链沉沉地锁住了蓝晨的手腕,令其失去自由的同时,也为他带来全新的奇能。 【奇能者,大乾许州先奉所乙支统领,江叶。】 【奇能为冰系奇能。】 【复制奇能中......复制成功!】 【风系、记忆提取、武器变化、外伤治疗、冰系】 一点没错,果然是冰系奇能啊...... 这个夏天,似乎也不再不愁了。 那藏在背地里的山贼头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发难,这安全感简直就是蹭蹭往上涨啊。 这也是蓝晨为何如此铤而走险激怒江叶的原因。 不就是蹲了个几天牢吗,能复制如此强大的奇能,便在所不惜了。 只是...... 这江叶下手可真疼啊,蓝晨吃痛地喊出了声“轻点轻点,我陪你去牢行了吧。” “哼,那是必然的!” 眼见蓝晨并无反抗之意,江叶这才将其拉拽起来,正想怒斥一番时。 边角处走来了个身影,“吵什么吵,什么人犯得着小江你亲自动手逮捕的。” “梁大......梁统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寻花问柳,不可?”梁子文耸耸肩,没有丝毫官架子的他,颇有种社混子既视感。 “啊这?”江叶苦涩而笑,他升至统领不久,日前都是在梁子文手下办事,心中也颇敬佩这位前辈,但着实无法接受其私下的作风——爱去红楼。 “梁统领,许久不见啊。”蓝晨乐呵而笑,他也没想到梁子文也是这等爱玩之人。 梁子文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漫不经心地打探下所发何事,末了才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小爵爷平日有多跋扈,你也有所耳闻,今日还是我与他相约于此地,有要事详谈,今儿个就算了算了。” “小爵爷。”梁子文眯着眼儿,直直盯着蓝晨道“给我个面子,跟我们江统领,江大人,道声歉吧,这事也算过了。” 心领神会的蓝晨点点头。 反正已复制成奇能,如若能免了牢狱之灾,何乐不为。 他便也郑重道“江大人,刚救婢女出,带了点怨气,还请见谅。” 一个鞠躬,也彻底让因梁子文到来乱了分寸的江叶,六神无主地点头道“啊......行吧,你便跟梁统领去吧。” wap. /104/104520/27218301.html 第二十五章寻宝 梁子文倒也机敏地拿过钥匙,帮蓝晨解了锁,随后搂过他肩,热情洋溢地道别“就麻烦江统领,还有林副手巡视了。” 就这般,梁子文半拖半拽地将蓝晨带走了。 小周只得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林冬霜滞于原地,一切发生得过快,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便也这般了。 末了她也得安心巡视,同时于心里庆幸道,幸亏有梁统领救场,不然日后还得想办法捞出蓝晨呢。 而江叶更是有别样的心绪,虽没流露于外,但他却羡慕得不行,梁子文可未曾这般对他勾肩搭背啊...... 街角处,暂且安全之地。 梁子文一把推开了蓝晨,面露嫌弃道“几日不见,便给我惹麻烦,好你个蓝晨啊。” “哈。谢啦,谢梁统领出手相救,不然我还真得在牢里待上那么几天呢。” “那么挑衅一个统领,也不像是你现在的行事风格啊。怎?江叶那小子惹到你了?” “那倒没。”蓝晨乐呵而笑。 让江叶赠予自己点银两,亦或者某些物品,在不经意触碰中复制其奇能? 不可能。 这般惹怒江叶,让其用枷链抓住自己,这才是唯一解。 但又怎么跟梁子文解释呢。 只得装傻充愣了。 正好余光一瞥,当看到小周时,他便也计上心头地解释了山贼头的事情,顺理成章坦白了心情不悦从而引发冲突。 “真?”梁子文有些不信。 “骗你有何好处?” “行吧。这事算小,我还能摆平,但日后莫要招惹江叶了,那小子看似顺从,但私底下多的是小心眼。今儿个可能给个面子不计较,这日后也就难说了。” 梁子文拍了拍蓝晨的肩头“山贼头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近日先奉所也要处理外郊的麻烦了。” “这么说来,陈老爷审讯完了?” “没,我想先关于他个十天半月,意志消磨得差不多再说,嘿,你猜怎么着?隔天就有上边的人试图接触我了,但统统被我拒绝了,如果顺利还能钓出大鱼呢。” “啧。”蓝晨摇了摇道“那先祝万事顺利了,多的不说了,便不打扰梁大人雅兴,祝你喝好,玩好。” “呵。”梁子文冷笑到“怎?连你也觉得我是那种寻花问柳之人?” “是与否,又跟我何干?” 听罢,梁子文翻了白眼道“你有所不知,红楼里往往是情报流通之地,多的是各种小道消息。” “哈哈哈,那就辛苦梁大人了,也祝尽早将那帮贼人抓拿归案。” 双手一躬,蓝晨告退,小周连忙跟了上去。 落得梁子文不禁摇头感叹,自言自语道“还是摸不清小爵爷在想什么,算了,还是去看看花姑娘那儿,是否知晓一叫张飞之人的情报。” 回府路上,还遇到了慌得不行的老张、朱老三。 见到小周相安无事后,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们也知,背地里的危险仍在,那山贼头一日不被抓,那蓝府终究得处处堤防。 “没事。”蓝晨摆摆手,示意道“实在等不着先奉所,就我去把那山贼抓拿归案,好说歹说还有悬赏金。朱老三,备点热靡给小周,还有老张。老张也辛苦了这回,我先回房了。” “好的,少爷。” 餐桌上,端来几晚热靡,还有几盘咸菜。不丰盛,但却温馨无比。 老张也兴奋地将这几日颜坊重振情况,分享给了朱老三、小周。 走上正轨的希望,冲淡了小周身上的伤悲,也加剧了三人对蓝晨的欣慰之情。 思于此。 他们不禁想起了老爷。 如若可以,最该知晓蓝晨之巨变的,莫过于是老爷了啊...... “不说了不说了。”朱老三放下筷子,摆了摆手“一切自有天命,冥冥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保佑老爷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辅助少爷,等到老爷回来之际,能看到蓝府的兴旺。” “是,还得是你个小老头子会说话。”老张不忘挖苦。 “一把年纪了,就你嘴尖。” 碰巧路过,躲于门外的蓝晨无奈一笑。 摇了摇脑,他便也从另侧绕开,前往中堂。 整个府邸,呈‘四点金’格局。 外,是围墙, 内,打阳埕,凿水井,也就是蓝晨所处的中堂,又称庭院。 远远一看,四面以房屋围合而成的天井小院。 简简单单,却藏有乾坤。 蓝晨眯着眼,四处打量。 闲来了隙,蓝晨便也打算找找那所谓的‘宝藏’,可朱老三早已‘掘地三尺’,也都找不出啊。 “莫非不是被埋在哪里的,而是有什么机关?这种四点金格局拿来布局机关,倒也不错啊。啧......” 念于这。 蓝晨回到了书房,掏出本本画册,话本,书籍,就连文房墨宝都不放过。 但却没有半点收获。 “奇了怪了,书房没有,卧室也寻了,机关呢?” 苦寻无果,热得流了汗,蓝晨只得先来中堂透个气。 聊赖之下,他更是用出了冰系奇能。 “天地玄黄,冰!” 脑海闪过刹那印象,瞬息抉择后,手掌心便出现正正方方的冰块。 寒气渗渗,飘飘白雾,畅快的骤寒令蓝晨只觉脑袋瓜都有些疼。 但他也知道,这等发晕胀痛,不仅是因为冰块的降温,也因为发动了奇能。 虽然只是巴掌大小的冰块,但却也耗尽了浑身力气。 没曾想,当前最有用处的冰系奇能,却也是消耗最大的奇能。 “说来也是我境界过低了,无法发挥出全部威能,但我这点天赋于此拿来修炼,倒不如好生赚点银子,献祭出去罢了。真要花点时间的,反而是剑术之类的了。” 伸个懒腰,趁手尚且还能抓住冰块之际,蓝晨回了房,想着借冰块融化之威,度过这燥热夜晚。 殊不知,在他离去时,冰块散发出的白气,就像是被吸收过去般汇聚到中堂的井口那。 井口边沿处,荡漾着些许微弱光芒,如萤火般微弱,闪闪不已。 白气消散的同时,那微微光芒便停曳不止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 wap. /104/104520/27218302.html 第二十六章至圣武馆 次日,走出屋外的蓝晨迎来个好消息。 见那小周兴高采烈地递来个布裹,里边是几本话本,还有些许银两。 “少爷,这是听雨阁送过来的,说是这次的分润,里边有四十两呢。还将什么初次印刷本给送来了。” 沉甸甸的安全感,让小周笑喜颜开。 蓝晨点点头“还行吧。六本话本,三七分润,但也就头几次能有这等收入了。” 于此,语气间尽是淡定,淡定得小周都有些诧异了。 四十两银子,也就还行吧? 这可是一户之家多少年的生活费用了。 看样子好似日后还能有这等收入呢。 小周眨着双眸,尽是崇拜道“少爷可真厉害,写得了话本,还能赚得如此之多。” 蓝晨乐呵而笑,拿出其中的二十两道“这些你拿去给朱老三。也让他晚膳整丰盛点,就当为你接风洗尘了。对了,我记得你是会识字的?” “会点会点。” “那成,这几本话本也赠予你,当闲暇无事时的娱乐吧。” “谢谢少爷了。”小周双颊微红,垂下了眉,能亲眼目睹蓝晨的佳作,可谓是一大幸事了。 但蓝晨却也忘了,置于最下边的那本.......可是金瓶梅啊。 对于初始懵懂而言,着实有些刺激。 从小周口中得知许州最出名的几个武馆后,蓝晨便也走出了门。 由于‘奇能’的存在,武馆落魄了不少,但也更多地承担起了‘教书育人’的职能。 毕竟奇能者的数量本身就少得可怜,更多的是普通人。 而普通人能依赖的莫过于是一招一式的武功了。 学成者,往护卫,往镖局,往先奉所。 更有甚至,前往京城,成就一番霸业。 习武者,跟奇能者两个群体,说不上针锋相对,但也绝不是和谐相处。 就像城北这里一样,至圣武馆跟奇能私塾,隔街而立,看似武馆人声鼎沸,但对面往来的稀疏中,却颇有自持傲物的资本,奇能者们正眼都不曾看过对面的热腾,人少又如何,一个奇能者往往需要十,百,甚至千个习武者堪能对付,他们自有骄傲之资。 蓝晨毫不犹豫地便走向了‘至圣武馆’。 他的体能,奇差无比,更别说一招一式的招架子了,啥也不会。 于他而言,变强只需用银两献祭便可,但能一朝一夕争取的,就只有这等脚踏实地的方法了。 所以他才想着来这儿寻得一番机遇。 进入武馆,满满的朝阳之气,宽阔的中堂站满了赤身之人,扎着马步,一拳一脚地出着招式,汗水在太阳的烘烤下,渐渐蒸发,也在考验着习武者的意志力。 看得蓝晨都有些雀雀欲试了。 他这身板,尽是病殃殃的轻柔,半点阳刚都没有。 领操的武师在挥出最后一拳后便也道“好了,今日早操结束,内堂弟子留下,外堂弟子莫忘教导,回去后记得多加操练,回去吧。” 约有一半人鞠了一躬后,换上便衣离了去,剩下的内堂弟子们着手准备接下来的操练。 蓝晨见罢,连忙上前问起如何加入武馆。 一番引荐后,去了内堂,见到了馆长。 “宋馆长,有人找。我带到这了,告辞。” “知道了。来,请坐,喝茶。”宋馆长连忙招呼着,示意坐来板椅上。 当看清来人时,宋馆长露出了吃惊表情“这不是小爵爷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认得我?那也就免掉招呼了。”蓝晨尴尬而笑,他分明从其双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嫌弃’,但随即又是阿谀之意。 那微微挑起的剑眉,怕不是在盘算着如何宰自己一刀吧。 真看上去像是个‘冤大头’? “老爵爷还在时,就跟蓝府多有往来,您忘啦?之前那些护卫不都是从我这儿雇去的吗,当然了,从小爵爷在许州常住后,护卫做得实在不好,便也被辞退了。” 宋馆长笑了笑,这话说得,蓝晨都有些惭愧了。 哪里是辞退,分明是‘自己’把家败得差了不多,没钱雇护卫罢了。 但宋馆长也只是面不改色地换掉了浸泡不知多久的茶叶,然后有条不紊地拿出藏起的茶罐,置上了新茶。 边冲着茶,也边热络地讲着坊间之事,那热情模样,不知者还以为两人有多熟呢。 “来来来,小爵爷,尝尝这新茶,特地从马商买来的,好喝得很。” “那就不客气了。” 见对方客客气气,蓝晨也赶忙双手捧过茶杯,细细一品“恩,好茶。比我府上的好多了。” “小爵爷谦虚了啊,又怎比得上府上的呢。”宋馆长恭维一笑,放下茶杯一扬手,悄声而道“这回前来,小爵爷是有什么好照应的吗?” “府上之事,略有耳闻,如今前来,应也是度过难关了,先恭喜蓝府浴火重生了,那这次是要来五个护卫,还是八个?最近我这儿有好几个好苗子,吃苦耐劳,尽忠职守啊。” 愈说,宋馆长就愈眉飞色舞,似要大展拳脚一样。 蓝晨露出了苦涩笑容,也难怪宋馆长如此热情了,原来这么急着让门下弟子有所出路啊。 护卫确实有其作用,特别是蓝晨这等身份,加之日后颜坊飞黄腾达会引得的众众苍蝇。 但那也是日后之事。 现在找个护卫于身边,着实是件....... 猛地个想法腾于脑海中,蓝晨笑了笑道“没曾想宋馆长对蓝府如此上心,承蒙厚爱了。” “但你应该也知晓,一切都还只是百废待兴,暂无须那么多的护卫,一个便足以、不过此番前来,我另有目的,我有一仁兄,说是想要踏上武道之路,想托我来询问一番。” 宋馆长脸上出现了变幻莫测的神色,但在听闻要一名护卫时,不免松了口气,而拜师学艺这事更是让他笑开了脸。 当即也详细地跟蓝晨介绍起了费用等相关问题。 细细一算,好似雇个护卫反而更划算。 “成,回去我便告诉那仁兄的,让他自己决定,宋馆长,你帮我召个老练点的护卫吧,最好还是那种能指点一二的老手,工钱不是问题。” “好嘞,我这儿正好有个老手,跑过镖,飘过海,手上还有好几个异族的脑袋瓜呢。”宋馆长一脸自豪,“不过......就是他曾受过内伤,有时身子骨不是那么硬朗,不过工钱好说好说。一月四两?” 蓝晨双眸一亮,这种老手更好啊。 wap. /104/104520/27218303.html 第二十七章根基 “这样吧,这儿是五两,你顺便给我准备几本册子,什么剑术,什么拳法,什么内功的,最好以那护卫身手来。” 虽说不解,但真金白银在眼前,宋馆长也不会多问,乐呵呵地接过银两后,便让那护卫前来。 “来,小爵爷,这位是郑兴隆,平日我们叫老郑。” “见过小爵爷。” 抱拳而躬,干练之余颇有一番英气。 正值壮年,浑身腱子肉充满着澎湃的阳刚气,脸上刀疤最为显著,单单站那儿就让人安全感蹭蹭往上涨。 这等练家子气,只让蓝晨望尘莫及,怕不是一拳下来,他便也倒下了。 顺着敬佩之情,蓝晨站了起来,恭敬道“日后还请多指教了。” “小爵爷,这是你交代的书册,都放里边了。” “恩,谢宋馆长,那就先行告辞,免送免送。” 离了武馆,还没等蓝晨开口,老郑便毕恭毕敬道“小爵爷,能否提几个要求?” “但说无妨。”蓝晨抬手示意,同时也来了兴趣,区区一个护卫,还有要求? “成为蓝府护卫,我很是荣幸,但......我也曾有所耳闻小爵爷的所作所为,恕我无法护你全部周全。" “我这人,打过战,异国,异族皆有之,虽不敢自夸顶天立地,但至少问心无愧,伤天害理之事,就莫让我去做了。” “自成你护卫,我也不求甚,睁只眼闭只眼,便是我的极限了。” “还望周知。” 那抱拳姿势,微微用力,无比坚定,甚至蓝晨都发现了,老郑并未完全离开武馆,那双脚尚且在馆内。 有些正直,又有些滑稽,逗得蓝晨乐呵而笑,这老郑......颇有点性格啊。 “我还是第一次得知,会对雇主提出这么多要求的。行,你有你的准则,多的我也不说了,且行且看,我答应你。” “不过同样的,我也有个要求,等回府上再说吧,趁还早。” “那请多多指教了。” 回了府上,处理妥当后,朱老三也腾出了个房屋给老郑住下。 老郑的出现,更让小周觉得安心不少,这日后山贼头来犯前应该得三思熟虑了吧。 待老郑走出屋内,看到位于中堂的蓝晨,便也悄声走上前去,当起了护卫的本职工作。 好半会地,蓝晨才发现身边多出了个人,吓得后撤掉半步,“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护卫职责。” “行吧。”蓝晨露出了苦涩笑容,看到那老郑满是淡定模样,兴许还诧异自个为何会被吓到呢。“在你的认知里边,我其实不应该被吓到?” “理应如此,应是习武多年了罢,但我并未刻意控制气息,之前的主雇也未曾被吓到,日后我会多注意的。”抱拳而恭,老郑倒也露出了歉意神情。 但这份歉意就宛若小刀般刺进了蓝晨的心扉。 如此羸弱的身体,果然还是太弱了。 想到这,蓝晨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不用不用。你应该也还记得,来前我便有一事相求。” “小爵爷请说。” “你也知我这身子骨弱得很,近来也开始痴迷于剑术,这府上也没个能指导一二的,还望倾囊相教。” 老郑为之一愣,看向了蓝晨的眼神有了别样波澜。 但这份波澜很快便成质疑“小爵爷,这玩笑开不得。你身娇肉贵的,习武之路比想象中的还艰辛,有我在,只要不是你主动挑事,必能护你周全。” 深吸口气,蓝晨神情认真着“如若我说,我就要呢。” 末了更是郑重一鞠躬,满是谦卑的讨教。 老郑情不自禁地瞪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蓝晨,他实在不敢信,堂堂小爵爷,态度竟如此坚决。 “起来,快起来,我可受不了这尊礼。我教,教便是了!” “那就有劳了。” “成。”老郑叹了口气“在这之前,我先看看你骨骼经脉吧。” “请。” “放松点,如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 伸手摸肩,轻轻一滑,到了肘部猛地一用力后,老郑神情严肃了下,末了更是双手并用,一阵碰摸。 于蓝晨来说,不疼,但有些尴尬。 幸好这份尴尬很快便结束了。 “小爵爷,可以了,你这身子骨......” “但说无妨。” “只能说任重道远。” “真有这么严重?” “习武讲究的是根基,如若根基不好,就像破掉的水桶,无论装了多少水都会洒出来。换句话来说,你必须提高自身根基,方可踏上习武之路。” “我现在带你个武操,以后公鸡晨鸣时,我们都来做一遍,稍等我下。” 想到什么的老郑,麻溜跑回房中,拿出了两沉甸甸的布包,“固基时都带着沙包,能提升你的体能。” “那我一直戴着不就成了?” “操之过急了这样,习武也讲究劳逸结合。先绑在双腿上,然后来做个武操。” 蓝晨直接把沙包绑在大腿上,当即觉得下身略沉,但尚在可接受范围。 有样学样般地,蓝晨就这么跟在老郑身后,扎马步,练伸展,舞拳头。 没一会地,他就浑身是汗,喘不上气。 但还没完,老郑硬拉着他,沿着中堂沿角青蛙跳。 “跳完这圈后,就开始跑步吧,跑个十圈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蓝晨只眼前一黑,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末了更是不顾脏直接躺倒,大口大口地允吸着空气。 老郑体恤地看了眼后,不由自主道“我本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实则坚持不了,没曾想啊没曾想。” “呼......有空说风凉话,倒不如快点教我剑术,亦或者拳法吧。” “急不得,你根基不成,还得多练练,去洗个冷水澡吧,今日就到这了。” “好,那就麻烦老郑了。” 艰难起了身,挪着发酸的双脚,蓝晨便去洗了个透心凉的澡水。 按老郑的安排,这样的早操,得练上半个月有余才行。 时光冉冉兮,便走了好几日。 闻鸡起舞下,跑完最后一圈的蓝晨,仅弯腰握膝,微微喘气便恢复了过来。 “或许少爷真有点天赋在身,几日功夫,进展如此神速,实在罕见。” “这算是拍马屁吗?”蓝晨一抹汗水,边束开了沙包。 几日下来,虽累得够呛,但也切实感受到体质的增强,至少老郑不屏气凝神的话,已没法轻易近了他的身。 “肺腑之言,我绝无法想象,少爷竟坚持到了现在。”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了去呢。”蓝晨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时,小周跑了过来道 “少爷,有人前来拜访。” 双眉一皱,汗渍凝在眉心处,也跟着拧巴了起来。 这么早? 谁来了? wap. /104/104520/27220318.html 第二十八章机遇 “莫非是听雨阁?但不应该啊,不应该那么早才对。小周,跑慢点,不要摔了。” “是,少爷。”小周连忙暂下脚步,缓缓走来。 那次的阴霾,早已消散于风中,现如今她脸上更多的是洋洋笑意。 就像蓝晨说的那样,她也是蓝府的人。 “少爷,那人自称是先奉所的,但我看他身着布衣,只感可能有诈,便让他站于屋外,等着去了。” “知道了,瞧瞧便是。” 蓝晨点头前去。 老郑则侧身而过,悄身跟前。 几日下来,老郑都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小爵爷了。 晨夕武操后,他便离开了,老郑则留于府内护周全。 幕霞侵侵,也就打道回府,整宿便呆在了书房,怎么也不出来。 哪家贵公子不是日出而归,日落而出,好不快活着。 他倒好,贵为小爵爷,愣是活成了正常人那般,枯燥,无比之枯燥。 老郑看向蓝晨的眼神,自然也跟着温和少许,不似从前那般抵触了。 蓝晨并未察觉老郑心态上的转变,他反而在思考着,来人是谁。 先奉所认识的,也就那两个统领。 林冬霜?她不算。 不过确实也有时日未见了。 这些时日里,除了带着长工收骨螺外,就是蹲在屋内,奋笔疾书地写出更多话本。 他甚至都晒成了木炭,远远瞧见,以及那渐长的腱子肉,又有谁会相信他是个娇生惯养的爵爷呢,怕不是一个苦力工吧现在。 自然,他也乐在其中,那骨螺已尽数收集,同时也雇了渔民于每日落潮之际,帮忙收集新涌来的骨螺。 颜坊也正着手于第一批染料,一旦完成便可正式售卖,流入市场,就待一个恰当时机了。 来到大门处,蓝晨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先奉所柜台那颇有眼见力的侍者——王凯蒂。 “小爵爷,我来投奔你了,不会嫌弃我吧?”王凯蒂撇去了身上的‘官气’,一脸真诚着。 “瞧这话说得的,我还诧异你怎么还没来呢。” “哈哈哈。先奉所的手续有些难办,今儿个总算批下来了,我也算是把户给出了。” “欢迎欢迎,先进来喝杯茶,也顺便参观下府邸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了府,王凯蒂屡屡献出赞美之词,不多不少,刚刚好,正中蓝晨心巴上。 不过却也只引得老郑连连白眼,只觉此人油嘴滑舌得不行。 一一介绍,府邸几人也勉强跟王凯蒂熟络了起来。 桌上饮茶闲话,蓝晨也做了番关于颜坊的细致介绍。 说白了,他雇王凯蒂前来,就是为了管理颜坊,毕竟老张终究是手艺人,怎么做染料,他知,但怎么卖染料,就不是其长项了。 况且还有日后将有的产业,一切都是未雨绸缪。 “原来如此.......”王凯蒂点了点头,“看来颜坊这回是来势汹汹啊,若是照旧了卖,重回巅峰不在话下,但想来小爵爷另有谋划。” 话毕,王凯蒂连忙补充“不过这就不是我这等人能参透的了,小爵爷尽管安排便是。” “哈哈,好说好说,刚签的契约没意见吧?” “工钱自然比不上先奉所的俸禄了,但小爵爷能带着我干大事,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等一个恰当机遇了。” “机遇?”王凯蒂双眉一皱,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机遇还真有个情况,小爵爷还记得‘八方坊市’吗?今日便正式开始了。” “八方坊市?”蓝晨思索片刻,便也忆起,“就是那个两年举办一次的大型集市?” “正是。看来小爵爷近日都甚少出去游逛啊,许州最近可热闹了,不过我也是由于职务之便才接触过这事的,今明两日,方可去登记,抢占摊位,而后八方坊市正式开始,为期四日。” “啧啧。”蓝晨摇了摇头,庆幸这‘东风’来得如此之快,也感叹于大乾王朝的开明盛况。 那几日,许州将大开城门,有东边的见闻,西边的商品,南边的蔗糖,北边的珍物,应有尽有。 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无论是商户作坊,亦或者权贵买手。 更别说,皇室的‘御手’也会潜伏在人群中,看着件件商品,如若满意便带回皇室,十有八九也成了‘御品’,而且还不止大乾王朝,其他王朝皆有可能派来。 往往熙熙间,不仅带来了银两的交流,也促进了人与人之间的激烈碰撞。 据蓝晨所知,也就大乾王朝,也就许州这个四通八达,两面临海之地方能有这等‘盛举’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上下打点如需点银两,直接说便是。” “好。那先行告辞,我立刻去作商贝坊讨要个摊位。” “恩,挑个有地利优势的。” “是。” 拱手道别,王凯蒂便离了去。 “机遇?啧,这不就来到自己手上了吗,哈哈。”心情大悦,大笑不已,蓝晨怎地也无法平复心中激动。 身后的老郑有些不明所以,也只得讪讪陪笑,又好似鼓起莫大勇气道“少爷,值得这样吗?” “值,肯定值。不整点银两来,也雇不到你啊。” “可那王凯蒂......”微微迟疑后,老郑才说道“可那毛小子,感觉不靠谱啊,油嘴滑舌的。” “做买卖,恰恰需要他那种人,当我说起‘保密契约’时,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么做目的何在的人,甚至还额外给自己加了条枷锁,确保了他的忠心。” 语气中,满是对王凯蒂的满意。 老郑听罢,满是歉意“少爷,是我逾越了。我一介匹夫,实在看不穿少爷的深思熟虑。” “得了。”蓝晨摆摆手,“你也是担心罢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有你们在,蓝府才能欣欣向荣。” 放下茶碗,蓝晨站起身道“我去城内逛逛。还有,坊市期间你多多留意,哪怕先奉所再怎么加强人手,只要城门大开,那必鱼龙混杂,我担心那山贼会趁势而攻。” “是小周父亲吗?”几日相处下来,老郑也知道了曾发生过的事。 “不仅仅是他,我总感觉,京城那还会再派人来的。” 老郑还想问些什么时,蓝晨已摇头离去了。 wap. /104/104520/27227439.html 第二十九章冤家路窄 两日后。 鸡尚未鸣,蓝晨便醒了。 一阵武操,出身大汗,披着晨光,他也出了大门。 虽尚未彻亮,但这街道已人来人往,就着这般朦胧,驮着坊市备好的商品。 城中集坊,早已变了模样,角落边边置上了排排木桌,位置有好有坏,全靠个人争取。 至少王凯蒂办事得力,争取到了十字口边上的好位置——直面看客的首排。 自然了,花掉了不少银两,又再一次地,一贫如洗。 但蓝晨并未感到半点气馁,反而气宇轩昂着。 “爵爷,这儿呢。”早已于摊位准备的王凯蒂摆手招呼道。 “来了,老张也挺早的啊。”蓝晨乐呵地看着王凯蒂,还有老张两人。 这次坊市便由这三人全权负责了。 老张打了个哈欠“没小王早,这小子怕不是兴奋得整宿没睡,蒙蒙亮便拉我起床了。” “哈哈!那还不是您老人家手艺好,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纯粹的染料。” 说罢,王凯蒂更是左右张望着,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怕急了会有人垂涎其宝贝般。“来来来,这儿,你快看看啊。” 见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缸布盖。 蓝晨也凑上前仔细查看里边的染料。 朦朦晨光下,紫色染料更具神秘色彩,稠稀恰当显得无比细腻,远比初次的品质还要好。 “少爷。”老张昂起了头颅,满是骄傲“斗胆进行了番改良,没曾想效果出奇的好,我敢拍着胸膛发誓,乃我毕生集大成作。” 蓝晨点了点头,从老张那昏昏老眼中,看到了别样光彩,像那渐渐出起的骄阳般火热。 恰在此时,边角落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哦?这不是老张吗,怎么颜坊今儿个还来凑热闹?” “老陈!你,你怎么也来了?” “天大笑话!身为许州第一染坊‘天下颜’不来坊市像话吗?哈哈哈!没想到老张你还不离不弃呢。”着花衣,戴金戒的老陈,简直就是个小老板,一点也没手艺人的质感。 又有谁能想到,这位老陈,曾是颜坊的大当家,一番背信弃义后的落井下石,看来现在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想起曾经的衰落,老张脸色阴沉,又似有着无尽阴霾般。 “对了,请你尊重点,日后别一口一个老陈了,我现在是陈掌柜。不过咱们本就不一样,也就你傻愣愣地信了老爵爷,撑到了现在,那家伙就是个老古董,要不是命好是爵爷,谁想理会他。” “谁搁那叽叽歪歪,吵个不停的,陈掌柜,是你吧?家父岂是你这等贱民能议论的,还是说想去先奉所蹲上阵子了!”一步朝前,蓝晨不慌不乱地正对着。 陈掌柜先是一惊,细细揣摩后,露出了慌张表情“原来是小爵爷啊,失敬失敬!小民多有冒犯了,刚眼拙没见着你......” “也就是说,如若我不在,你还要继续用你那臭嘴玷污我父亲?” “不敢不敢!” 刹那迟疑,宛若想到什么的陈掌柜猛地挺直了腰“不对诶?呵......小爵爷啊,你父亲老人家不是早就被贬了吗?承蒙皇恩的你,是说不得,但那远在天涯海角外的老爵爷,就说不得了?” “呵,我还当老张有什么胆量留在颜坊呢,原来是你从中作梗。哈哈,是想着重振颜坊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工,把那玩意拿出来!” 先前还真不知这他这么‘狗’啊,眉头挑了下,蓝晨倒也颇有兴致地静静看着,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见那陈掌柜,一脸得意地将小瓷罐碰在手心中,脸上尽是骄傲。 “皇天不负有心人,走遍大片河山后,终于寻得能够种植的紫草,这是多么艳丽的紫色啊!” 透过罐口,便也看到稠得有些发沉,发黑的紫色染料。 ‘艳丽’二字是谈不上的了,甚至可以说是黯淡。 陈掌柜那目中无人的狂妄,令蓝晨计上心头道“紫色的染料!这个不是已经无法产出了吗,怎么可能,这色泽,这稠稀,简直跟颜坊的一样。” 蓝晨脸上的慌乱失措,只叫陈掌柜快意得不行,得志的他更是狂妄大笑“蓝公子,说错了吧,这远比颜坊的染料还要好。算你们倒霉,还在我边上,待会来来布商,全都会被我这一罐紫色染料吸引而来,进而买下我天下颜的染料。” “老张,最后给你次机会吧,离了颜坊,来我这,好说歹说也会念在旧情份上,让你......扫个茅房,哈哈哈!” “蓝公子你嘛?赌坊那儿适合你,像这种买卖大事,不适合你这公子啊。” 戏谑一番,陈掌柜嘚瑟地转身走回,那背影像极了稳超胜券后的施舍。 蓝晨嘴角一咧,就像是看着一个即将毁灭的人那般,毕竟已如此膨胀。 他转身摆摆手,示意老张不用放在心上,看着当下手头事便可。 已察出异样的王凯蒂选择默不作声,待到陈掌柜不再‘吠’时,才悄声询问道“爵爷,莫非他先前是颜坊的人?” “恩,当时还是大当家呢。” “原来如此,我这事办得不成啊,没曾想旁边就是他们,唉。”王凯蒂一脸歉意着,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为蓝晨办事,就成了这般,不得丢死个人了。 蓝晨笑了下,戳了戳王凯蒂的腹腔,带着调侃道“不,我恰恰认为这个位置最好了,本就想着教训下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这下机会还自己来了,况且看他那架势,我们也能顺势而为。” “哦?”王凯蒂双眸一亮“怎么做?” “等着看好戏就成。对了,这次拿了多少缸子过来?” “按你嘱咐那样的,两小两大。” “好,跟老张准备去吧,先不要展示出来,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破晓时,人渐多。 这回的来来往往,已不是摊贩商户,而是来自四面八方之人,少则凑个热闹,多则为了身后权势购下所需物品。 陈掌柜也趁着人多空当,将桌台上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缸缸,那小缸紫色染料更是被敞开盖口置于中央,一阵吆喝“走过路过别错过,天下颜的紫色染料出炉了!对,就是那市面难得一见的紫色染料!” 紫色染料的重现,吸引了大批达官显贵者观摩,更是有诸多陌生来客,看样子都是其他郡县的布匹掌柜。 陈掌柜不免嘚瑟道“各位看官可别往隔壁颜坊去,他们啊,再也生产不出紫色染料了!” wap. /104/104520/27227440.html 第三十章香薰布商 蓝晨笑而不语,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摊位。 这番冷清,跟相邻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止是观摩之人,就连桌台上的摆设也是一样。 天下颜那尽是缸缸,颜坊倒好,桌台上只有一片空荡荡。 看得老张都着急了,他忍不住道“少爷......放上点缸子吧,虽然这回带着少,但作坊那还有百十缸呢,咱们不缺货啊!” “不急,不急。”蓝晨摆摆手,淡定地看着天下颜的闹腾。 老张愣了下,也只得无助地看向王凯蒂,脸上写满了求助。 王凯蒂哭笑不得着,他也看不懂蓝晨在做什么,但此时也能默默等待了。 见罢,老张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买卖这些,他全都不懂,唯一懂的,也只有蓝晨想要振兴颜坊的心思了。 兴许是天下颜过于热闹,而人声鼎沸下最容易出现个落网之鱼,这不,就有一人愣是挤不进去那番热闹,踉跄跄地跌到颜坊摊位前。 灰头土脸的他,拍了拍身上那华贵布裳,略显歉意地看向蓝晨。 蓝晨微微一惊,倒也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他看得出,此人,非富即贵。 单其上衣,便能看出个一二,布料上等,其针线看似简单,里边又有些门道。 更别说点点绣花的纹路及染料了。 蓝晨虽不懂织布之道,但穿得多了,勉强也算是个有些本事的门外汉。 “这儿是颜坊?”眼见挤入无望,那人便也想着消磨些时间。 “是的。” “想当初颜坊的染料,可谓一缸难求。没曾想落寞成这样了,唉,沧沧桑田啊。这次坊市既然你们来了,为何不见有什么染料摆上来啊?” “只待有缘人。”蓝晨无比惬意,那神情模样,好似没有因为看官到来而感到半点雀跃,更是有种不烦之感。 不过这倒也抓起那人好奇,他皱着双眉,凝视着蓝晨,似乎想打量出些什么,兴许是好奇,也可能是等待的乏闷,令他郑重开口道“说来尚未自我介绍,我乃香薰布商的大掌柜方辉,还未请教?” 听罢,蓝晨心中咯噔一下。 香薰布商? 于房间伏案思考颜坊出路时,他就曾研究过各大布商。 这个香薰布商,实力了得,在周边几个郡县都有店铺,其布匹有成品,亦有半成品,其特点是贵,华丽,专供各种王权富贵。 也难怪一个掌柜的行头都有种说不出的雍容。 但蓝晨并未慌,反而是冷冷道“蓝晨。” “蓝晨?莫非你就是许州蓝晨?” 蓝晨愣了下,会这么称呼自己的...... “正是再下。” “哈!没想到还在这儿遇到你了,那几本话本写得实在是太好了,看得我整宿睡不着,非得看到尾章不成,意犹未尽啊!没想到你还是颜坊的掌柜。等下?颜坊?蓝姓?蓝爵爷是你何人?” “家父。” “哈哈,原来是小爵爷啊。失敬失敬。”方辉连连后撤一步,毕恭毕敬着。“没想到你竟屈身于此,不过贵为爵爷的你,都亲自前来了,应该产出了不错的染料了?” 方辉恭维着,当下也下了决心,好说歹说也得从这儿购得些许染料,总不能让蓝晨就这么空手而归吧。 虽也听闻蓝府中落了,不行了,但该给‘男爵’尊重的,身为买卖人,他还是会给的。 蓝晨苦笑一声,他自然也明白方辉前后转变原因所在,倒也颇为无奈就对了。 但如今的颜坊,又岂得靠他人的施舍才苟活! 蓝晨面不改色道“确实有一批不错的染料,但我在等有缘人。” “我还无缘?” “缘与否,就看方掌柜的了。” “那好,我倒要看你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愈发躁乱的方辉,引起一边外围看客的注意,同时在认出是‘香薰布商’的掌柜后,全都围了上去。 少说得有一小半看客围到颜坊这儿。 “不讲缘,只讲元......"蓝晨抽了抽嘴角,骤觉这‘烂梗’过于新颖了,当下摆手道“就是不知方掌柜有多少银两,能买下颜坊染料了。” “开玩笑!这年头,还有香薰布商买不下的染料?天下染料,我皆有!哪怕早已不流通的紫色,我也有!” 蓝晨的故弄玄虚,又引得阵阵喧嚣,看客中也有不少许州本地人,当即也认出了蓝晨,全都议论纷纷着,这小爵爷怕不又是在装疯卖傻了吧。 抱着看热闹,亦或者鄙夷的心态,围过来的人啊,愈发多了。 就连陈掌柜也被吸引了目光,但于他而言,这只是跳梁小蚤的把戏罢了,班门弄斧,不足挂齿! 眼瞅刹那间,两边摊位看客数量已然相差无几,蓝晨也明了。 那时机,到了。 他当即提高音量道“诸位,方掌柜说得也在理,香薰布商藏着世间之染料,可唯独啊,没有颜坊的。” “我想,诸位都对我憋了一肚子闷火,也当补偿吧,我也就浪费一番,将仅有的四缸染料给浪费了!” 话音刚落。 蓝晨当即掏出了那瓶小缸,打开盖口,豪迈地洒在桌台上。 当那紫色染料,尽数而倾时...... 众人愣住了。 瞪大的双眸上,满是诧异,甚至恐慌! 好似看到了融化成液体的黄金那般! 而蓝晨? 正洒脱地像是个烂酒鬼那样,借着敬酒的劲,洒掉,洒掉,逃掉了酒! 可那酒,分明是价值连城的液体黄金啊! “对不住了诸位,本就想着找个有缘人,没曾想啊。唉,我这就把剩下的三罐都倒了吧。” 随手一丢,咔嚓一声,缸子碎裂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别别别!” “打住啊!小爵爷!” “别冲动啊,蓝公子!” 前排几人慌张张地拦住了蓝晨,快哭出来了都! 末了还是方辉开口道“小爵爷,我的小爵爷哦!可别糟蹋好东西了!这等染料......” 说罢,方辉更是不顾脏地伸手一抹,颤巍巍地看着浸紫的手指道“这等染料,见所未见啊,这细腻,这靓艳,这触感,人间岂能有!” “所以?”蓝晨冷漠到“既无缘,又何必强求呢。” “买,多少银两,你开口就是了!百两?千两?万两?好说好说,统统好说!您说便是了!” wap. /104/104520/27227441.html 第三十一章价高者得 方辉激动万分,深怕蓝晨硬倔,倔得砸碎剩余的缸子。 他只觉心儿在流血,这么好的紫色染料,全都洒在了桌台上,糟践东西啊这! 躁乱,彻底将另边看客吸引过去,陈掌柜也跟着诧异地凑前来,见罢便也骂骂咧咧着“呵,没想到你们颜坊还藏着紫色染料呢。可那又如何,天下颜的品质更甚!” “老陈,不懂别瞎说!”方辉怒斥一眼,“颜坊之前的染料,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次不同,这次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陈掌柜不屑一顾,更是鄙夷地看了眼蓝晨,双眸中写满了嫌弃“不就是拿着之前的存货来浑水摸鱼,晨这家伙,天天在赌坊蹲着,最懂这些偷鸡摸狗玩样。” “方掌柜,你也算是半个行当人,也知如今紫草千金难求,要不是我.......” 还没等陈掌柜说完,方辉直接怒气冲冲上前,一把拽了他过来,死死地摁着他脑袋,直视桌台。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就你那垃圾玩样,我连看都不想看,收起你的贱货,麻溜滚开。” 一把推开陈掌柜,方辉郑重地朝着蓝晨鞠了一躬“小爵爷,先前如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了。且不论我是否有缘,这也算是我,以及众人的请求,能否让我们再看一缸。” 蓝晨虽冷笑连连,但心中已然乐开了花,碍于身份、场面,他也不怎么好出手教训陈掌柜,没曾想这个方辉这么有眼见力,倒也是踢他出了口恶气。 他也端出了另一个小缸子,还有数个公鸡碗,一一倒入,供人欣赏。 葫芦也遮掩得差不多了,自然是时候将药给拿出来了。 这回有了更为直观的方式,众人也得以屏气凝神地欣赏,就像是怕不小心惹怒了蓝晨,让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一样。 陈掌柜也看蒙了。 正如他所说,外门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而他又恰恰是最懂行的人。 他又岂看不出,这等染料品质之高,令人望尘莫及。 天下颜的? 那都算不上是染料! 方辉更是不受控地端起公鸡碗,上下婀娜片刻,通过光线看出别样门道,吧唧了下嘴,尽是尊崇之情。 那痴迷模样,不知的,还以为喝高了。 “小爵爷啊,这绝不可能是紫草炼制而出的,这等反光泽,啧啧......绝品,绝品啊。不知是用什么代替了紫草呢?” “商业机密,恕不可告。”蓝晨笑眯眯着。 方辉则是一愣,放下公鸡碗后哈哈大笑“好,好,说得好!” “你我都是爽快人,开个价吧,哦,不,是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成为有缘人。” “方掌柜,这就过分了吧。我也想当个有缘人。” “都凑什么热闹呢,千里商会都没开口说话呢,哪能轮到你们。” “小爵爷,如若不介意的话,还是卖给我‘万海商会’吧,正好近日我们要远航,就让那些外族开开眼吧。” 吵吵闹闹兮,诸多身着华服,镶金戴玉之人,放下了体面,只为成为所谓有缘人。 蓝晨先是轻咳一声暂缓了一触即发的冲突后才说道“老张,凯蒂,把缸子搬上来。然后把公鸡碗里的全都倒回小缸子里去。” “诸位,正如你们所见,这次颜坊只炼出了四个缸子的染料,两大两小。” “哦,对了,第一缸还被我砸了。”蓝晨笑了笑,神眸中满是不在意“现在仅剩一小,两大。” “由于原材料只在高山有,加之初次生产,产能不足,少说还得半个月后才能有新的染料产出。” “不过半月之后,便能稳住生产了。” “多的,我便不说了,价高者得便是。” “那就开始吧,诸位有缘人们。” 片刻沉默后,锅给炸开了。 据事后回忆。 这坊市从未出现过如此空前绝后的热闹。 哪怕当今圣上高调出访都没这般热腾吧。 更别说,这些个狂热得差点打起来的人们,那可都是一方掌柜,富家一方啊。 平日不都是高台楼阁,品茶品乐的。 如今全都在摊桌前像个粗老汉般地赤耳红膀地吵着。 见到这般,老张早已呆了去,他顶了顶身旁王凯蒂的腹腔道“少爷他......在说什么啊。那骨螺怎么会是在山上的,还有作坊那儿明明还有好多缸子的啊。” “嘘!” 王凯蒂着急得用眼神示意老张莫要张扬,压低声线道“我一开始也不明白爵爷的做法,但看到现在的价格.....我也懂了。老张,我问你,你可曾想过,一缸子染料,能卖到如今的八百两银子,且还蹭蹭往上涨吗?” “不曾.....八百两......买下整个颜坊都绰绰有余了啊。” “那不就得了。爵爷这手段着实高啊......要我想的话,万万想不出这招。” “怎回事?” “你瞧,紫色染料是不是缺失很久,如今又生产出来了,那第一个制出紫色衣裳的布商,岂不是能做抬高价了?更重要的是能够借此名扬天下啊。” 边说,王凯蒂边压低了嗓音“这是其一,其二是物以稀为贵。作坊确实有充足的染料,但如若流于市场,多了便卖不出高价了。” “爵爷的手段着实高,假意只有三缸子染料,谓之先到先得。先转手卖个高价,待到半个月后才重整一切。” “最是绝的,那原材料了。日后肯定有人想要寻得‘原材料’,特别是那个陈掌柜。爵爷只是假意错口而出,我想啊,这段日子有的是人往高山里跑呢。” 说罢,王凯蒂更是吧唧了下嘴,那嘴角扬得,不仅是佩服蓝晨的买卖手段,更为他自己决心跟随蓝晨而感到庆幸。 “知道便可,莫要张扬,老张,接下来就将其余染料都拿出来卖吧,颜坊要想壮大,绝不可靠单一的染料。”蓝晨转身乐呵而笑道。 “是,少爷,那.....卖出去了?” “恩。比想象中的价格还要好,嘿,方辉可真有意思,还真成了有缘人。我跟他去附近茶馆坐下,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wap. /104/104520/27230840.html 第三十二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颜坊决不可单靠一种染料立足,先前的陨落便是教训。 趁着横空出世的紫色染料,趁机壮大自身其他颜色染料方为上策。 哪怕品质不够完好,但在紫色染料的映衬下,那点点缺陷足以弥补。 绕过桌,一沮丧身影挡住了去路。 蓝晨眯着眼,荡出笑意道“陈掌柜,不知可否让路呢?” “啊......好,好,好。” 连了三个好字,却并一点都不好。 脸上,满是沉沉死气,好像连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样。 当看到那夺目紫色染料时,他的心便已凉了半截,一次次的加价,更像是一把凌迟处死的利刃直割着心扉。 随后就像为了保护自己般,他失聪了,浑然不知最终价格有多高。 那浊浊双眸,仍迟迟对焦不了,但却心有不甘地痴痴问道“蓝晨,这是梦吗?” 蓝晨愣了愣,末了也才淡然道“是,是梦,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一切过往,也就南柯一梦罢了。” “那是我败了?” “不,是我胜了,并不是你败了。” 不知为何,看着陈掌柜那失魂恍惚,蓝晨也裹上了哲理性的口吻,并未予其丑陋嘴脸以最后一击。 “可那紫色分明唯有天下颜方能产出,如今为何又......” “如若以其他颜色与之相比,我颜坊自然比不上,但你偏偏扬短避长,自投罗网了,也可能是你有所心魔吧。总之,陈掌柜,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蓝晨便侧身而绕,径直朝等候多时的方辉走去。 留下了暗自神伤的陈掌柜一人呆若木鸡。 于茶馆,两两而坐,细细品了茶,唾了茶渣,方辉开口道“许州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这我不就知道了。我也只在京城、许州待过。” “那小爵爷得了空,不妨去花都找我,花都出好茶啊。” “那就有劳了。我想方掌柜并不是为了专门请我喝茶吧?” “哈哈哈,你瞧,这银子我也花出去了,是否......” “原来是为了这事。”蓝晨暗暗戳揉下拇指,神色淡然道“成,我可以保证,以爵位担保,同样也有契约......” 听到‘契约’二字。 方辉这才眼前一亮。 什么爵位,什么项上人头来担保,这等口头话话的,他都信不过。 唯有白纸黑字的契约,才能让他安心。 当即他就着急道“店小二,拿笔墨纸来!” “不用,我这儿有。” 说罢,蓝晨便从掏出了早已备好的几分契约,就差方辉的确认了。 “这......”方辉接过纸张,细细一瞧。 无论是相约于十五日内,颜坊绝不卖出半点紫色染料,亦或是十五日后,有新一批染料便优先供给,统统合了方辉的小心思。 甚至连颜坊的署名都下去了,就差方辉的刻章了。 “啧。”方辉禁不住吧唧了口,神情满是诧异还有不可置信。 “我觉得也就差不多了,如果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就重新写吧,颜坊的刻章也在我身上。” “不用不用。”方辉连连摆手“很是满意,就连我没想到的地方都写出来了。” 说罢,方辉掏出刻章,印了上去。 便也是一人两份于手。 “小爵爷真是深思熟虑,未卜先知啊,连契约都准备好了,在下佩服。” “节约时间罢了。” “这样一来,也省了我诸多事宜。如若方便的话,我现在便让人将缸子运走?” “成。” “这是香薰布商的记账票,许州的话,我记得就一字钱庄,还有龙腾钱庄可以兑换。” “那就有劳方掌柜了。”蓝晨乐呵地接过了记账票。 那么多银两,方辉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了,只得以记账票来结算。 本以还会有额外惊喜呢,但可惜......方辉并不是奇能者——无法通过触碰复制奇能。 “小爵爷,既然成交已成,在下能否斗胆问个问题?” “说便是,知无答。”蓝晨强忍着心中雀跃,那嘴角都快憋坏了,真金白银啊,赚大发了! 末了他也不忘补充道“自然,原材料的事情,就无可奉告了。” “眼见力我还是有的,这等机密,你自然会好生藏起。我只是想问......也就当看在我出了这么一大笔的份上,想知道之后的染料供给,能否正常?” 蓝晨眯着眼儿直直盯着方辉,未曾想这个方辉也是‘老狐狸’啊。 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不过心情大好的蓝晨,并不打算隐瞒,大大方方道“可。不说别的,就说现在,五日功夫,作坊里已有八十来缸染料。自然,十五日后才可重见天日!” “哈哈哈!”方辉情不自禁地拍手称快“小爵爷好手段啊!虽然这钱花得冤枉了点,但值,值啊!期待下次跟爵爷的合作。那在下去忙活了。” “慢走不送。” 看着方辉离去的背影,蓝晨也猜出了接下来十五日,他那所作所为了。 这银两,说值,也值,说冤,也冤。 只要那八十缸紫色染料,烂在颜坊就成了。 那在方辉手上的三缸染料,自然是‘价值连城’了。 想到这儿,蓝晨忍不住望向了东边。 于心中,他本是有两个计划的。 但方辉给得实在是太多了,他都动了另外的心思——将那八十缸给砸了,待到十五日后才开始生产。 “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得看看王凯蒂的意思了,山高路远的,啧,实则我现在也走不开啊。” 品完茶,蓝晨便前往钱庄,兑出了大量银票,还有银两。 一切办妥,夜也将至。 蓝晨特地召了几人,前往城北‘上仙楼’。 不明所以的众人,只得先行前往,一一碰头后,得亏先前熟识,不然难免尴尬一番。 “几位,请问是蓝府的人吗?” “是的,请问何事?”王凯蒂机敏地答道。 “我是上仙楼管事,里边请,小爵爷在里边了。” “行,麻烦带路了。” 王凯蒂更是蒙圈了。 上仙楼啊,许州最为昂贵的酒楼之一。 本以为蓝晨呼他们来是有要事商量,没曾想却是进上仙楼吃饭? 这......究竟是个怎地情况? 不止是他,连朱老三几人都颇为不解。 特别是朱老三,这放在以前,他啊,最多也就是在上仙楼外边候着蓝晨罢了,几时曾进去过里边? wap. /104/104520/27232628.html 第三十三章上仙楼 富丽堂皇。 是几人的第一印象。 那阁楼,那木柱,那雕栏,那陈设,啧...... 言语匮乏的几人,除了瞪大眼珠子以示情绪,也不知说些什么了。 第二印象便是热闹了,挤挤不堪,皆是来自五湖四海之人,奇装异彩,别样风采。 就连王凯蒂这个一整日下来,见多识广之人,也不免看迷了眼。 下意识地,几人都低头垂睑,好不自在,步子挪得更是发沉不已。 直到上了台阶,沿着过道,来到一处镶金红木大门前,才缓和了不少。 “几位,这是‘仙雅间’,是上仙楼档次最高的雅间了,小爵爷在里边等着呢。” 管事轻轻叩门,得到里边允许后,才推门而去。 宽大的雅阁间,摆着台圆桌,金黄嫣红的餐布上满是美味佳肴。 这雅阁倒也奇特,一面窗,对着楼外,星辰皓月满是寂静。一面栏,对着楼内,往来人间满是闹腾。 另两面的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角落处更是有座金银镶嵌的巨兽齿。 而蓝晨正坐于主位,背对众人,仰望星辰,不知在想什么。 意识到众人已到,蓝晨这才转身“坐吧,愣着干哈子。” “少爷,这是?”朱老三微微弯腰,满是惆怅。 “吃饭啊,干嘛。” “可,这儿是上仙楼啊,还说是什么最高档次的雅间了。” “还行吧,今日热闹,我也花了好些个银子才订下来的。”蓝晨摆摆手“也不多,就一百两银子定下这雅阁。” 咕噜一声,只听到咽下口水之声。 兴许他们还无法理解单单为了定个阁间吃顿饭,便需要花掉百两银子。 其实蓝晨也觉得浪费了,但架不住......兜里有得是银子啊。 蓝晨苦笑阵阵后边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坐着吃便了,今儿也算是谢答宴了......” 说罢,他也站了起来“既然你们不愿意坐着,那我便站着陪你们了。” 这一举动,足以吓得几人落荒而坐,倒也是如履薄冰,颤颤巍巍。 蓝晨这也才重新坐下道“颜坊有大订单了,敞开吃,敞开喝,权当庆祝了。” 说是这么说,却仍面面相觑。 倒还是王凯蒂率先开了口,“爵爷,刚在楼下,我大致讲了下,兴许应是你赚了钱,高了兴,宴请一方。” “是啊,有问题?” “可整个许州,我也只听闻像少爷这般做法,如若你之前,那便呼朋唤友,玩玩乐乐。”王凯蒂满是尴尬“现在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家丁家臣,统统叫齐了。没曾想,这‘一方’,竟还能是我们。” 见那垂而下的脑袋,蓝晨明白,王凯蒂说的是真的。 或许自己的做法是另类吧,但那又如何? 大手一挥际便继续道“自怨自艾了还你们?我宴谁?那些酒肉之友?要不是你们,蓝府、颜坊,万万不可能有今天。也要再三言谢,肯继续信任,给我个机会迷途知返。” “这酒,就当我敬你们的了。” 端起玉杯,一口抿进,看似豪爽,但蓝晨只觉寡淡无比。 这酿酒工艺,不行啊。 王凯蒂见状,先是一愣,末了反应过来蓝晨的真心,当即起了表率作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爵爷,言重了!嘶......好酒,好酒啊!” 一一效仿。 就连小周都饮得一杯矣。 酒下了肚,几人才放了开来,品着山珍海味,聊着百味人生。 蓝晨哭笑不得,但也不忘提醒老郑——莫要贪杯,毕竟现今儿个只有他这个护卫。 而老郑愣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也自己酒量便是如此,一细究,竟是‘一直喝’。 这种烂梗,逗得蓝晨哈哈大笑,没了半点爵爷架子,更是跟几人打成了一片。 渐渐,老张跟朱老三这两老头品甜思苦,老泪纵横,甚至还放肆地埋汰起蓝晨的所作所为。 后后,年龄相仿的王凯蒂跟老郑,则冰释前嫌,搁那儿推心置腹呢,怕不是再喝上几杯,得当场结拜了。 蓝晨吧唧了下嘴,倒也有些落寞了,还剩下谁能他搭的? 一声长叹,拿起酒壶,他便趴在雕栏,仰望明月,眺着心中百般思绪。 "少爷......来,来喝啊。" 小周一个踉跄,端起的酒差点就洒了出去,她便也半依偎在蓝晨腿上,娇滴滴道“少爷,看那两老头,那两后生,我来陪你啦。” “小周,喝多啦?”蓝晨宠溺地拍了拍小周的脑袋。 “没,我没喝多!嘻嘻,酒可真好儿。少爷,可知几时的你,最威武霸气吗?” “几时呢?” “将......将我从红楼救出时最威武了。”说完,小周便嘟嘟囔囔地睡了过去。 那脸上的娇红,也不知是不是醉了酒。 “没啥酒量,还硬喝。” 蓝晨阵阵苦笑,一边抚摸着大腿上小周的脑袋,一边望着明月。 强烈的情绪在心中绞滚不息,百般思绪豪情郁结在口,又似有话,又像无言。 一声长叹,他一字一顿吟诗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字字慷锵有力,却也愁绪万分。 惊醒了王凯蒂几人,他们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同时也面露震撼,被诗里蕴含的能量感动了。 不止是他们,楼下也有人产生了共鸣。 只见有一身披斗篷之人,正独饮杯酒,当听到‘明月光’时,那憔悴双眸才有了光亮,而‘思故乡’三字更是强有力地击碎了其内心防线,红了双眸。 “谁!这?这是诗?真是一首好诗啊。我得上去瞅瞅是何人作诗!”斗篷站起身,径直走了上去。 而此时的蓝晨,正尴尬地看着几人,无奈道“你们是喝多后把我当成女娃了?眼珠子都这么绿油油的。” “少爷!您竟然还能作诗?这韵脚,这字词,只得天上有啊。” “是啊,爵爷,你再次让我开了眼,望明月,思故乡......好诗,好诗!” 不禁翻了个白眼后,蓝晨起身道“你们慢喝,我去解下手。” “爵爷威武!” “少爷威武!” 趁着酒意,倒也撒起酒疯。 蓝晨有些害羞,分明是盗用了‘诗圣’的诗歌,却得到连连赞叹。 他一边关上门,一边囔囔着“闭上你们的狗嘴,喝点酒儿就这般,待我回来再大战三百个回合!” 转身,相撞,一庞然黑影横在眼前。 “抱歉抱歉。”几声歉意中,更多的是不解,这人,得多多高啊,站在眼前就像是大山般。 “这声?这人?刚那首诗歌,是你做的吗?” “哈?正是在下没错。” 蓝晨也抬了头,这才看清,斗篷下的面容...... 棱角,鳞片,竖瞳,还有那狰狞锋利的牙齿。 不是人! 是......异族! wap. /104/104520/27238011.html 第三十四章异族,蜥蜴种 一个激灵,蓝晨吓得酒都醒了! 他张大嘴儿,颤巍巍地后退了几步。 斗篷连连说道“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我是兽族蜥蜴种,叫我柯达就好了,这是我的出入证,我是能出入大乾王朝的。” 说罢,柯达也掏出了一个令牌。 虽然蓝晨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但他也只得相信了,总也得相信先奉所不能随便放任异族进来许州吧? 想于此,他也连番致歉“多有冒犯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异族,有些反应不及。” “无妨无妨。”柯达连连摆手,同时也后撤一步,示予安全且舒适的距离。“在大乾王朝游历,我也早已习惯这般了。这不,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我都是披着斗篷的。” “哈哈哈。” 蓝晨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竟能在境内见到个异族,跟人族之差......还真大啊。 柯达也顺着惯性道“其实你也可以把我理解成商人,除了大乾王朝外,还有几个王朝也跟我们达成了交易链,自然,拥有出入证的异族,少之又少。我也是打听到许州这儿的‘坊市’,便来到这边。” “哦?你是商人?” “是的,主要是为了采购粮食还有武器,大乾王朝的炼制水平,远在我们之上。” “啧......”蓝晨抿着嘴,下意识地眯着眼儿。 啥事啊这? 跟异族建交,他还勉强能够接受,可连‘武器’这玩意都能卖出,那可真是......心都够大的啊。 宛若察觉到什么般,柯达连忙解释道“我们签了契约,同时也抵押了对于我们蜥蜴种很是重要的物品,你有所不知道,我实则是兽族的,但兽族里边又是错综复杂,彼此敌对程度,远胜他族。况且你们那皇上大人,其税收可是很繁重的。” 说到‘税收’二字,柯达更是阵阵苦笑,末了自嘲道“得亏我是个自由商人,不受部落管控,也无须各大族长的脸色,不然我自个都够呛。不说这些了。请问尊姓大名呢?” “免贵蓝氏,名乃晨,许州蓝男爵之子。” “还是个爵爷?”柯达双眸微微发亮“我就听说,大乾王朝贵族阶层皆是满腹经路,琴棋书画样样通,今儿一见,果真如此,佩服佩服。” “莫被骗了。”蓝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高帽,他可不戴。 他心中,倒也是对柯达生了几分好感。 兽族虽不是同类,但本质内的,又是什么呢。 于此,也多了几分好奇。 “哈哈,这还谦虚了?刚那首诗,能否抄给我呢?” “望明月?” “是的。念及触心扉,又似百般哀愁,不免潸然泪下啊,我好久没回去了。” 那真挚的情感,让蓝晨很是动容。 柯达还有‘故乡’能回,那他自己呢? 再也回不去了。 恍惚间,好似听到仙雅间内传来的闹腾,蓝晨笑而泯思绪“成。那拿笔墨来?” “这儿呢。我备好了。” 写毕,柯达颤巍巍地接过纸,再三致谢“那就谢谢小爵爷了。如若得了空,去了那兽族领地,我再招呼你,那就先行告退了,愿武神守护你。” “啊.....” 看着柯达做出了诡异别样的姿势,蓝晨张了张嘴后,倒也有样学样地模仿着“愿武神守护你。” 一一分别。 憋了一肚子水的蓝晨,飞也似地去方便了。 留下漫步品诗的柯达,一遍遍念叨着“举头望明月,啧。这诗必是大家之作啊。蓝晨?不知为何境内没听过这诗人呢。说到故乡......” 至此,柯达也已走出上仙楼,仰望着黑漆漆夜空中的明月,吟吟道“希望这回采购之物,能让族长满意吧,满意了就便也放了我阿爸阿妈吧......” 解完了个手,蓝晨回到仙雅间也不忘将所见所闻说出。 听得众人连连惊讶,纷纷表示从未见过异族。 末了还是王凯蒂补充道“确实,大乾王朝对兽族倒也宽容,基本每个部落都给了些‘出入证’,我们遣过去的,也多是奇能者,都算是来使了。” “那其他种族呢?”老郑也来了兴趣。 倒也不为别的,习武者,自有身傲气,也蛮想跟所谓的‘蜥蜴种’切磋一二。 “兽族只是异族其中之一,我所知的,便只有兽族、荒族、海族了。说那些干哈,多少年没有跟异族打战了,继续喝吧,老郑,你可别想逃酒啊。” “来啊,谁怕谁。” “等下,老郑,你自个喝去,我有事跟凯蒂说下。”说罢,蓝晨便一把拽过王凯蒂,在其耳边细语几句。 听罢,王凯蒂便面露深思了片刻,末了便点了点头“去最近的国家,最快也得三日。运到来满打满算都七日了......成,既然是爵爷的吩咐,那我去做就是了。” “行。那就多多辛苦了。这是百两银票,路上用。这五十两就当近日的劳酬了,待你平安归来,再论功行赏。切记,哪怕不成也无妨,我要的是你平安归来。” 王凯蒂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百两银票,但对于那五十两银子却迟疑了许久。 那百两,也就路上打点赶路用的罢了。 这五十两才是属于他自己的,也正是这样,他才有所迟疑。 多了,着实给多了...... 哪家掌柜会这样,请了顿好的,还发了银两。 还没等王凯蒂说出来,蓝晨便也道“莫叽叽歪歪了,吃个饭,发个钱,都要被你们整得一惊一乍的,赏罚分明罢了。放心,也不止你有。”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那我是明儿就走?” “恩,摊位那边,就交给老张吧。” “行,我必不辱任命。” 末了,蓝晨也发了些银两给其余几人,自然免不了一顿推辞了,但在他面前,惯不得这般矫情。 “朱老三,你可别搁这傻笑。是给你最多了,但明儿你得给我找个除草工,理理庭院了。” “好嘞!少爷!” “好了,既然吃饱喝足,那咱们就回去吧。这酒儿可真淡,怎喝都喝不醉,赶明儿我给你们做酒,让你们一醉方休!” 星星荧荧,明月高照,映成了回家的道路。 wap. /104/104520/27238012.html 第三十五章此去一别 路口边。 先行离开的王凯蒂那背影,令蓝晨有些惆怅。 着实不知这个决定正确与否。 这一别,多则得半个月有余了吧。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得说,他体内也流淌着冒险的热血吧。 前往其他朝国售卖‘紫色染料’,这也正是蓝晨的第二个计划。 跟方辉的契约上,蓝晨还是留了个心眼。 这十五日不售任何‘紫色染料’,只局限于大乾王朝,至于出了大乾王朝,那便是方辉所不能管的了。 作坊内那八十缸染料,也只得另求出路了。 但于蓝晨而言,是否售卖得出去,都无妨,只要王凯蒂能平安归来便可。 “老张。王凯蒂他被我派去干点事。这几日多辛苦你点了,多看着摊位便可,要带几个长工过去,你看着办。” “然后作坊里的八十缸染料,全都封存起来,十五日后在供上新一批染料便可。抽了空也将作坊整整,该买的就买。钱不是问题。” “莫忘了,还有其他颜色染料的工作线,这条得尽快发展起来,咱跟天下颜还是有点距离的。” “好的,少爷。”老张虽也醉醺醺着,但那双眸明亮得可以,无比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对蓝晨的尊崇早已成了滔滔江水,直教一个往东,怎也不会往西的程度。 次日当太阳徐徐而升时,蓝晨早已在庭院挥洒着汗水。 操练了几轮后,才等到扶着脑袋,步履跚跚而来的老郑。 “少爷?” 见到蓝晨,老郑先是一惊,后也是慌张张跑了上去“你怎么一个人就.......抱歉了少爷,我昨晚。” “得了,你还是去歇息着,昨晚也是凯蒂那家伙拉着你狂饮酒,头疼了吧现在?” “是啊,发沉得疼。”老郑一阵苦笑,惭愧地低下了头,分明昨晚蓝晨有交代其莫贪杯的,却喝成了这般模样。 但昨晚蓝晨也没少喝啊。 惑于此,老郑追问到“可少爷?你昨晚也没少喝啊。今儿个还能早起?” “就那点玩意?怕不是在喝水哦。” 这个世界的酿酒工艺跟预计的也差不多,说白了,就是发酵出来的酒,其酒精度怎跟蒸馏出来的‘白酒’相比呢。 孰优孰劣,也只道‘各有千秋’。 但真要喝点酒儿,蓝晨更宁愿选择白酒。 “哈哈,少爷好酒量。我依稀记得昨晚临近时分,你还说道知一方子酿酒手艺,就不知......” 看着老郑那有些渴求的神色,蓝晨便知,这个酒蒙子,昨晚还没喝个痛快呢“看心情,手头事忙完先,来,帮我指点下动作,然后我要出趟门。” 老郑点点头,收起了些显嬉皮的笑脸,认真地指点着蓝晨的一招一式。 同时也于心中佩服着他的意志力,今儿个还能继续坚持早起练操。 再看他这稍长体能,老郑也思考着是否要进入下一步。 完毕,蓝晨换了身干净的单衣,拿着本书册,就出发了。 有了沉甸甸的银子后,他也不忘将提升自身境界,哗擦一下地,安全感也跟着沉甸甸了——黄级八品之境。 这下所生成的冰块个头,也跟着大了不少,他当即丢了在庭院,也能稍微凉快些。 “有点费钱啊。砸下那么多银子才提升到八品。啧......” 心情大悦,就连步伐也跟着轻了不少,很快地就来到老张这边。 由于昨日紫色染料的‘惊艳亮相’,吸引了不少看客前来,摊位前愣是挤满了人,不得已地,老张只得叫来两个长工帮忙。 这般热闹,着实超乎了蓝晨想象。 哪怕已没法购到‘紫色染料’,仍有大批人想要购买其他颜色的染料,这也是看重颜坊的招牌吧。 相较而言,其他颜色染料品质方面远胜颜坊的‘天下颜’,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蓝晨走到天下颜摊位前,看着沮丧无比的陈掌柜,招呼道“陈掌柜,一日之别,竟也三秋啊,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需要帮忙吗?” “小爵爷啊,你就莫嘲弄我了。”陈掌柜满脸见到煞星般的不堪“颜坊就好了,趁此机会,遇雨化龙,羡慕得不行了。” “羡慕之外,不打算有点动作了?”蓝晨打趣着,那挑挑双眸,直勾勾地看着陈掌柜那满脸憔悴,这一瞅便知昨夜成了夜猫子啊。 陈掌柜吓得连连摇头,慌张张道“没有,没有!” “祝你成功吧,想当初为了找那原材料,我翻遍了多少个山头啊,唉。”蓝晨故作骄傲,就差把‘小人得逞’给写在脸上了。 说罢,蓝晨摇曳着背影转身而去,摆摆手,跋扈得像是以往那般。 而他这番话,也切切实实地被陈掌柜听了进去,甚至连摊位都不打算管,继续着昨晚那寻山之旅。 走了些路,在意识到走远了后,蓝晨这才停下大摇大摆的做作,悠哉地行于街市摊位前,细细挑选着合适的货品。 挑毕,蓝晨再交代一番后,便也拿了个精美绒盒往‘听雨阁’走去。 对听雨阁来说,蓝晨也算老熟人了,无须多言,店小二便恭敬地扬手迎路,示意他直接上去阁楼便是。 轻轻叩门,里边传来声,他便也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灿烂道“孙小姐,许久不见啊。” “你来啦?我还想去找你呢。” 端坐于板椅上的孙淼淼一见来人,便连忙放下手中书册,雀跃地迎了上去“说,你是不是忘了听雨阁,总是不见你来。” “近日忙,近日忙。这不,忙后我将熬出的话本送来了。” “这回又是什么话本啊?”孙淼淼也不二话,就接了过去,赶忙翻阅了起来。 “也没啥,就写了个龙王赘婿。” “甚?” “看了便知。”蓝晨笑了笑,这倒也是满足了他的‘恶趣味’,阳江春雪惯了后,怎么也得整个下里巴人。 “行吧,那还是老价格?去跟楼下掌柜拿了便是。“ “得令嘞。”蓝晨故作丑态逗笑一番后道“你也知,近日是坊市开放,逛了一圈下来,我看到这小玩意蛮适合你的。” 递出绒盒,却也停在半空。 愣是动手抢过话本的孙淼淼,此时却没了冲劲,愣是伫立在地,不敢动弹。 “拿着啊,甭客气了,当初要不是你鼎力相助那千两,我早就流离失所了。” wap. /104/104520/27239809.html 第三十六章不言谢 孙淼淼也只得接过了绒盒“那我也不言谢了。” “自然自然。” “你来得也正好,明日我就得启程回趟花都。” “花都?我记得孙家老宅,包括产业都在那的?” 听雨阁只是孙家产业之一,孙淼淼这大小姐多半由于个兴趣,就也听从家里遣派来到了这。 “是的,族长召了各地孙家子嗣,就不知所为何事了,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见了......”说罢,孙淼淼更是娇羞地低下了头,末了不忘补充着“请放心,我已交代妥掌柜,他自会安排你分润之事。” “那到无妨。”蓝晨摆摆手,丝毫不见孙淼淼之‘窘迫’。 确实也无妨。 跟颜坊所带来的效益相比,这话本分润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但银子这玩意,谁都不会嫌少。 “那你还是打算留在许州吗?” “兴许吧。这地不错。” “那我知道了......”没来由地,孙淼淼感到心中阵阵惆怅。 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发生什么的蓝晨只能道“山水有相逢,有缘便也江湖见。” “成,这可是你说的。” “那是,我就先行告退了,就祝孙淼淼孙小姐,一路顺风。” 咧嘴一笑,蓝晨也跟着离去了。 留下了骤感无力的孙淼淼。 她翻起话本,左右看看,却塞不下半个字眼。 连连哀叹后,她才想起绒盒。 深吸了口气,将绒盒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自言自语着“这绒丝贵精贵的,还有金箔?一个盒子都这么贵重了,里边的东西不得......” 打开一看。 孙淼淼先是一愣,不免瞪大了眼,细细盯着,又似想到什么般,猛地羞红了脸。 “金簪?” 看色泽,是金无疑。 沉甸甸,不是空心。 末端更是嵌着红玉、珍珠、还有宝石挂片。 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她迫不及待地来到梳妆铜镜前,小心翼翼地将发簪端进了自己那秀发里。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恍惚间,孙淼淼只觉自己美得可以。 再次将金簪揣于手掌心,她也自言自语着“金瓶梅里,那西门庆,便是送了潘金莲一金簪以作定情信物......莫非蓝晨他......” 脸颊已不是红彤,而是滚烫,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要是蓝晨知了这个天大‘误会’,那不得悔死。 他可万万没那等意思,只是瞅那发簪很是好看,也蛮适合孙淼淼这知书达理之人。 而他仍走在‘送礼’的路上。 来到林府,那交代妥的商贩早已等候多时,接过两个盒子,蓝晨叩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谁啊。” 吱呀徐开,管家满脸诧异,“小爵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你们家小姐在吗?” “在呢在呢,您稍等下。” 说罢,管家转身一路小跑。 那样子,也不知是真心为了客人到来而雀跃,还是盼着林冬霜能呵斥蓝晨快快离去。 没一会,林冬霜也风尘仆仆而来,满脸憔悴的她,写满了不耐烦。“来作甚?” “也不知道请人进去喝杯茶,坐一坐吗?” “你不配,麻溜点,老娘整宿没睡,可困得不行了。” 定睛一瞧,还真是,眼圈都黑了好几层。 “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跑去做贼了啊?” “你才是贼!”林冬霜瞪了瞪那满是血丝的眼眸。“近日又要忙着找山贼,还因‘坊市’繁荣忙得要死。” “那可真是辛苦林小姐了。我这才前来,倒也不为别的。犹忆当时初见,我乃阶下囚,还是你将我给捞出,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忙活忙活,终于忙完,便也来道了声谢。” 说罢,蓝晨便递上个长盒。 “凤羽剑。听说是把荒族的‘荒核’锤个七七四十九回,辅以玄铁、金钢而成,不仅削铁如泥,还能提升你使用风系奇能的些许威力。”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商贩子乱忽悠了。 但也架不住蓝晨偷摸摸地尝试了番,还果真如此! 对武器了解并不多的他,怎地也不会想到,用所谓的‘荒核’,便能提升使用‘奇能’的威力。 林冬霜看得眼睛都直了,虽然眼睛里尽是‘凤羽剑’,但嘴巴上却连连道“凤羽剑啊,我也听闻过这把,传闻在世的,只有五十把......蓝晨,太贵重了,我要不得。” “我这条命抵不上这把烂剑?收下吧。” 趁其不备,愣是硬塞。 端着凤羽剑的林冬霜,刹时没了倦意,神情雀跃的她,怕不是现在就想舞剑一番了。 “霜儿,你不去睡,在大门外干吗?”府内迎来一人影。 “爹!”林冬霜猛地惊醒,有些手足无措地慌乱道“啊,我来了,我来了!” 边说,愣是边将蓝晨拽到了外边来,悄声道“蓝晨,你快走吧,我爹来了。” “令尊来了又怎样?”蓝晨止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林府家主,不日还将是他的‘岳父’,更何况先前就听闻他会来住上个几天,今日前来,也有意探望。 “什么怎样不怎样。我爹一来便问你情况,我说你作恶多端,被斩首了,你现在蹦跶出来,不得吓死他。” “我......”蓝晨抽了抽嘴角,有这么诅咒人的? “你什么你,还是说你准备好去退婚了?那更好啊,那我就说你借尸还魂了。” 一阵哭笑不得,他都有种冲动去撕烂林冬霜的嘴,怎就不得盼点好的呢。 “霜儿,你怎么在这,这位是?蓝晨?这是蓝晨?” 林阳,身姿雄伟,正气泱泱,举手投足间尽是和蔼,其面貌也跟林冬霜有几分相似,倒也俊朗。 “爹!”林冬霜诧异地反问道“你不会被吓到吗?” “就你丫头片子说的什么斩首,你觉得骗得了我吗?我只是不知你为何对蓝晨百般嫌弃。”说罢,林阳也走上前盯着蓝晨看,“长高了,上次见到,你还只到一半呢。” “见过林叔叔。”蓝晨恭敬道。 除掉‘岳父’这个身份,林阳还隶属工部,官至三品,管治大乾水利,更是世袭侯爵。 哪有不敬之理? “好,不错。果真跟霜儿说得一样,精气神很足啊。看来你父亲当初让你来许州历练番,是正确的。” wap. /104/104520/27242352.html 第三十七章林府家长,林阳 蓝晨微微皱眉。 林冬霜竟说他好话? 难以置信啊...... 余光一瞥,却也只见到林冬霜那微微发红的脸颊。 整得蓝晨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 “来,进来坐吧。霜儿你这丫头,客人来了也不知道请进去喝杯茶。”林阳宠溺地拍了拍林冬霜的额头后,径直走进了府内。 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走呗,霜儿。” “霜儿岂是你叫的!”林冬霜怒斥双目。 “哈哈,倒也乐呵,没曾想你竟会说我好话。” “我只是顺着爹的话说下去罢了,谈及你,他就对你满是期盼,虽我不知为何,但也不想泼他冷水,况且......”微微迟疑后,林冬霜才道“你现在确实有些不同了。不止是谈吐,连气质都有些不同。” 蓝晨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着,这林冬霜还会说他好话? “不过那又如何。你还是配不上我姐,要不趁这个机会,把婚约给退了吧你。” “哈哈哈......” 笑了笑,并未过多理会,蓝晨默默地跟在林冬霜身后。 林府自然远比蓝府还宏伟了,无论是格局,庭院,亦或者园林,佣人都比蓝府多得多。 更是还有个养着鲤鱼的小湖泊,一番闲情雅致下来,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厅内更是华贵,各种摆设,书画,一看便知不凡。 应声入座,应声饮茶,倒也闲闲。 听到蓝晨夸之‘好茶’时,林冬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林阳于此,她怕不是得开口跟蓝晨辩一辩。 整得不就是废话吗这,林府岂会拿出次等茶来招呼客人。 看着小女儿脸上的阴沉不定,林阳颇为忍俊不禁,更是开口调侃道“霜儿啊,要是呆着难受,离了便是,不是忙了好几宿吗,快去歇息着吧。” “爹,我就不,我就要留下来看看你要跟蓝晨说什么。” “哈哈哈,蓝晨,见谅啊,平日里我就是太宠这小女儿了,这引得她这般性格。” “不必不必,霜儿......林冬霜林小姐自打来许州,便对我照顾有加,要不是她,如今我也不会坐在这儿。之前便听闻说你要来府邸游玩几日。不幸忙于生计的我直到今儿个才得了空,略备小礼,还请笑纳。” 蓝晨赶忙递上了华盒。 “哦?可以打开吗?”林阳眼角带笑意道, “请便。” 打开一看,盒子里便装的是茶叶。 清香扑面而来,溜进鼻腔内,荡起欢愉。 叶大,梗直,色泽亮好。 不用泡便知,是好茶。 林阳更是赞不绝口“好一个青山黄茶,这怕不得是那颗号称百年茶树产出的春茶了。” “不愧是林叔叔,这都能看得出。” “品得多,知道得也就多了,破费了啊这次。”林阳欣慰地看着蓝晨。 能买到这等好茶,除了身上要有点银两,也得有点眼光才是。 “言重了,就林叔叔对我的照顾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哈哈,那也当是孝敬我这未来丈人的了。可惜了,大女儿已跟随军队出征,也没法带她来趟许州。” 这么直白的话语,急得林冬霜有些慌,但一时半会间,也插不了嘴。 “要是你父亲知道你现在这般模样,不知得有多欣慰,唉。”林阳无奈一摇头,“你父亲的事,知道了吧?” “略知一二,说是在朝廷之上说了话,惹得龙颜大怒,被贬远方。”蓝晨一字一顿道,同时也在悄默默地观察着林阳的神情。 说到底,蓝晨并未在京城,也不知晓当日情况,谁才是可以信任的人,暂且不表。 要知道,这林阳,也是从京城来的人,不知是否跟‘陈老爷’一波,一样盯上了藏在蓝府的‘宝藏’! 更别说突然提及的‘婚约’了。 “唉。”林阳自顾自惋惜道“说来你父亲也是被我提拔上来的,但那性子太倔了,得罪了不少官员,那日他确实是被陷害的,我又恰好不在朝廷之上,这才被贬至远方。” “那我母亲呢?” “也随去了,京城一家子都去到边荒,只有你留在许州没有被波及到。皇上怪罪下来便是两年,我也备好援助,饿是饿不死的,但就怕有些突发情况了。” “这样啊......”蓝晨点了点头,站起身郑重一躬“谢谢林叔叔。” “无妨无妨。”林阳有些错愣,连忙道“且不论你我两家交情,你父亲本就无意留京当官,还是我想着京城有个伴劝说来的,这才落得奸人之计。” “皆是命罢了。” 林阳双眸一皱,诧异地盯着蓝晨,双眸中闪烁不已,似有什么不明之处那般,但随即便也烟消云散了“你看得开就好,听说你在许州过得倒也欢快,不知有啥地方能介绍下的?” “爹!”林冬霜瞪大了眼,不明白林阳在说什么。 而林阳并未理会林冬霜,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蓝晨,更是侃道“我也从未来过许州,不如就由你带我前去游玩吧?正好也结识些朋友。” 蓝晨端起茶杯,一抿而下,而后更是慵懒地掏着耳“恕不能从令,今时不比往日,我也不再是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人了。” “那你现在是何打算?” “孤身一人,在许州待着也不错。”蓝晨嘴角一扬,将笑意敞了开。 “这样啊......”林阳点了点头,眸间闪过刹那的失落,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这回来到许州,我也想顺道看看你怎样了,至少也不负你父亲对我的信任了。” “林叔叔......”蓝晨微微咬了下唇,眼神有些迷离,又像是坚定了什么般后才说道“有什么能是我帮上忙的吗?” “这?”林阳阵阵苦笑,“算了算了,无需多言,今日一见,我想无论什么结果,都能够善终吧。” 说罢,林阳更是盖起茶盖,示意送客了。 蓝晨也醒目,站起身到“时候也不早了,晚辈就不打扰了”顿了顿,他又说道“离开前,请允许晚辈斗胆一问,事态已经发展到最后阶段了吗?” wap. /104/104520/27246141.html 第三十八章作何当想 林阳先是一愣,后则从茫思中醒悟来,更是猛地站起身,直勾勾看着蓝晨“你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从林叔叔脸上看出了个一二。”蓝晨毕敬道“晚辈虽小,但也明了些事理。奈何现般之我,入不了您眼,如若没缘成一家,我也会铭记林府对我的恩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这少年倒也有趣,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了,你也无须担心,我也只是为了有条后路罢了。” 眼瞅林阳还想说些什么,蓝晨直接就打断道“成,那婚约之事,皆听你安排,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明所以的林冬霜看向林阳道“爹,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歇息去吧你,说太多你也参不透。”林阳苦笑不已,更是宠溺地伸手揉了揉林冬霜的脑袋。 “你们搁这里打哑谜呢,他还说什么婚约,依我看啊,我姐可是人中龙凤,要嫁也不可以嫁给蓝晨这种人!” “蓝晨那种人?你倒是说说,他是何种人?” 林冬霜错愣间,愣是张了好几次嘴,一个字也蹦不出。 是啊,蓝晨到底是怎样的人? 嚣张跋扈?纨绔成性?夜夜笙歌? 那皆是过去。 自从将其狱中捞出,便变了个人似的,虽有不雅场面,但统统是误会。 擒缉犯,写话本,振颜坊,更是掷豪礼。 除了没觉醒‘奇能’外,好似说不得他半点坏话了啊。 “霜儿?怎么了?” “爹,蓝晨变化之大,已不是三秋之词可形容。至少如今的他,也许......” 不知为何,那句‘配得上’,林冬霜怎就也说不出口,有些烦躁,有些无措,更有些心酸之感。 林阳并未察觉到这莫名其妙便也道“兴许你觉得这样的他,也不委屈了你姐,但是,如若这般,我便不会将你姐嫁给他。放在之前,我倒是会促成他们喜结良缘。” “霜儿,你还小,有些事也参不透,你姐倒是明了我意。我只道,龙凤并不呈祥。” 说罢,林阳便也走回内屋,留下她一人。 兴许是内心处于姐姐对比之下的‘自卑’,也可能是不明觉厉的恍惚,林冬霜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算了,就像爹说得那样,既然参不透,就莫想了,快去歇着罢。” 但她自个都没想到的是,次日,她便也参透了,还是在蓝晨的帮助下。 先奉所,蓝晨兴师问罪着,就差没把‘废物’二字镶进去了。 呵斥其办事不力! 说什么城北外二十里路‘狗头山’的贼头——周大田,那般信誓旦旦,可几日过去,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我在明敌在暗的针戳感,可难受了。 蓝晨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再不济就由他出马了,只要知晓些情报便可。 侍者们面面相觑,虽惯了仗势欺人,高人一等之感,但面对小爵爷的怒火,唯有低头不语才是上道啊。 交涉几番,末了还是由乙支抽出些人手,伙同蓝晨前去‘狗头山’。 “所以你们本就查明了周大田还在狗头山,可为何迟迟不出手呢?” “蓝晨,莫要胡闹,你也知近日先奉所忙得很。要不是今日有些闲,谁也陪不了你去。” “我都说了,你们给点情报,我自个去就成。” “吁!不得逞强,那伙山贼,狡猾得很,你自个多多小心。” 几马,几人,却充满了无尽焦灼氛围。 乙支看似只有几人,但实则算‘倾巢而出’了。 统领,江叶。 副统领,林冬霜。 都在这只剿匪分队里。 此时,江叶一半愤慨,一半妒意地看着林冬霜那边,更准确来说是林冬霜的身后——蓝晨。 蓝晨怎会骑马? 而他又非得跟来,那终究得两人一马,可林冬霜却毫不忌惮地开了口...... 就连蓝晨都蒙圈了。 男女......授受不亲啊。 但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又令蓝晨蹦不出半个字来。 在几人错愣,特别是江叶那宛若要杀人的眼神中,蓝晨上了林冬霜的马。 淡淡雅香,就像是勾魂的链子,牢牢圈住蓝晨。 随风飘扬,屡屡发丝,令得有些做痒,更是袅袅之心。 至少啊,吓得蓝晨死死拽着马鞍,身子骨尽可能地往后靠着,深怕接触到。 骑出城门。 一片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间或鸟鸣,偶有过客,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扬起片片尘土。 恍惚间,蓝晨有种不明悦感,只想呐出阵阵畅快。 长留许州,连郊区的星星半点都未曾窥看半分,真是遗憾之际。 允吸着芳芳尘土的花音,蓝晨话锋一转且悄声道“林大小姐为何要我同骑一马?蓝某人自认并无那等魅力令你臣服,诚邀盛情,方可同骑,倒也有些惶恐不安呢。”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是,我是有个问题,想来只有你能帮我解惑了。” “荣幸之至。”蓝晨提起精神气,以来面对林冬霜可能的刁难。 他是真的猜不出此番为何,就怕会是个麻烦事。 随即,林冬霜便也将昨日之不解,和盘托出,末了更是道“自然,无论我爹怎么说,你都是配不上我姐的。” 听罢,蓝晨仰天长笑,那眼泪沫都浸了出去。 “哈哈哈!” “有甚可笑?”林冬霜微微嘟嘴,甚至有些委屈巴巴了。 得亏她坐于前,蓝晨并不能看到其表情,不然也是贻笑大方之乐事。 “笑你那老爹有些偏心啊,你哪里是参不透,不过是牵累到你姐,你冷静不了半分罢了,林叔叔愣是看不透这点。” 此番也令林冬霜忆起,论其姐时,林阳那一脸骄傲,好似一切都不及她重要般,就连小女儿也是。 而蓝晨却看穿了本质,直言道关心则乱之理。 对比间,尽是不同。 那脸,红了,红得通脆。 蓝晨并未察觉,转念一想后也道“不如这样?首先她不是你姐,亦或者说是隔壁大员外的家事,能理解吗?” “林冬霜?” “林冬霜?有听到吗?别丢魂啊,骑马呢。” “哦啊......你说,你说。” “你没事吧?可别打迷糊了。这般说道吧,有一官员,记得不是你爹,不是林府!” “他,官至三品,朝廷上,尽是同僚,更是有个天赋出众得被国师看上重点培养的女儿,假以时日,那天之骄女怕不就是大乾王朝最强者!” “如若你是当今圣上,你,会怎么想?” wap. /104/104520/27598976.html 第三十九章剿匪 吁...... 马儿的措乱,就似林冬霜那惊慌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稳着点,你也是只是想私下知晓,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蓝晨下意识地摁住了林冬霜的肩膀,试图让她放松。 “恩......你这么一点拨,我就明白了。” “如今大乾,多的是那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而林府也算是新晋权贵了。且不说圣上怎么想,单单那些‘地头蛇’都够你们吃一壶的了。” 林冬霜接着蓝晨的话道“这也是为何我爹应承下了婚约。当时蓝府早已日薄,加之你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凤嫁给了虫,倒也稳了他人之心。” “啧。”蓝晨忍不住咂舌道“一点就透啊,兴许你太在意你姐,被困住了也不一定,你应该只能是你自己,不是吗?” 不顾马儿的细微停顿,蓝晨继续道“如若你姐嫁给一个废物,那威胁自然小了许多,奈何我并不是废物,圣上并不想看到两强结合的情况。” “所以你就放心吧,你爹啊,已然不可能撮合这桩婚事,这下满足了吧?” 满是调侃的话语,不仅钻进了耳朵,也溜进了林冬霜的心扉。 刹那间,目标是实现了,可为何内心却阵阵索然无味。 “怎么啦?林大小姐,只是做不成小姨子罢了,我心中早已有了你的一席之地。林府对我的恩惠,我不会忘记的。” “去你的,谁是你小姨子。可按爹的意思,我姐终究得嫁给个废物?” “不然嘞?在其位谋其职,昨日他还曾试探我,看我是否还会去那花柳之地,如若还去,那这婚约尚可考虑,如若彻底成了正人君子,那便算了。你可莫以幸福二字去劝说了。这是林叔叔的选择,他只得走上这条路了。” “唉。” 一声长叹,叹尽了百般哀愁,又满是那身不由己的不由衷。 眼见情绪不佳,蓝晨便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跳出来了,那不妨猜猜,为何得知有奸人陷害我父母后,我并未追究出个仇人来?当时林叔叔应该不可思议着。” “是啊,当时我也感觉很怪。” “其实他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希望我如先前那般颓废败家,婚约得以继续进行,暂保林府周全。” “一方面又欣慰着我痛改前非,焕然一新,有颜面对蓝府祖上。” “但如若我是成事者,那便北上京城,谋得一官半职,一来自己能有新的眼线,二来也算是慰藉我那被贬的老父亲了。于公于私,皆是两全。” “奈何,我并无上京理由,我并不想知道那奸人是谁。”蓝晨故作轻松地一耸肩,神色黯淡了些许。 “为何?” “林冬霜,我问你,知道了又如何?林叔叔如若能为蓝府出头的话,就无须告知我了。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那奸人必然是林叔叔的死对头,且还可能是最大的‘地头蛇’。” “我?区区一小男爵?没权没势,赶着去京城投胎吗?” 林冬霜双眸不经意瞪大了许多,脸上尽是震撼。 除了所知晓的,也诧异于蓝晨竟能有这般心思。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无奈语气间,满是对蓝晨的钦佩,这也是她第一次由衷地佩服身后之人。 “那蓝晨?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在许州,好吃好喝着,养得白白胖了,便去那京城瞅瞅。瞅瞅奸人那样貌,那胆量,他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竟敢碰我家人!” 自昨日便怨起的‘杀意’,一闪而过。 看似平淡无奇,但蓝晨早已积了一肚子火。 昨夜更是辗转反侧,怎地也睡不着,只想尽快北上京城,大仇得报,接回父母。 感情?不存在的,实则都未曾见过一面。 可脑海中那属于父母的记忆,却是那般温馨。 既然来一遭了,那蓝晨自会护得家人周全。 林冬霜咽了咽口水,她从未感受过隐藏得如此深,且无比激烈的杀意。 直到此时,她才明了,蓝晨必是龙,只待一朝风雨罢了! 意识到语气有些沉重,蓝晨忍不住调侃而道“哈哈,本想着劝说小姨子一番的,没曾想还言重了,见谅了。” “还是小姨子呢?” “那是必然,待林叔叔将一纸解除婚约来前,我还勉强算是林府赘婿呢。” “瞧你美的。”林冬霜大翻白眼。 “话说......”宛若鼓起莫大勇气般,她小心翼翼道“你会憎恨我爹吗?他这不是在利用你吗?” “利用?哈哈......多的再说便也无趣了,小姨子,送你一句话吧,但凡某个人有点儿用处,那他便还是个人,如若没点利用价值,那连人都不是了。” “这是明面上的话,暗地里则还有一句,林府之恩,我蓝晨绝不会忘便是。” 阵阵马啸,扬起尘土。 “看来是到了狗头山了?” “是的。下来吧。”林冬霜点点头,一边琢磨着那话,一边将马绳给捆牢了。 前边的江叶见状,连连赶来道“冬霜,辛苦了,马绳给我吧。” “不用,我来便可。” 原本长得就冷漠,此时还思绪飞天,更显不耐烦。 “那行吧。” 受了挫的江叶,暗自咬牙退到一边,他这天之骄子几时受过这般憋屈,更是将无形怒气撒到蓝晨身上“是不是你一路上尽说些风凉话,无耻地骚扰林副统领?” “不敢不敢。”蓝晨经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我看便是你,不要脸。七尺男儿还不会骑马,传闻败家,还真是不冤枉了啊。” 蓝晨不打算计较,更是作势拱手以示恭敬,奈何那句‘大人所言极是’还没撂出,却被林冬霜替其呵斥了回去。“江统领。蓝晨是何人,无须你指手画脚,在我看来,他才是人中龙凤,可比你这外强中干者强多了。” 羞红绽脸,江叶急得眸间尽是红丝。 吓得蓝晨连连道“江大人莫信女子言,她近日心情不悦,还请见谅,要我说,我对江大人的钦佩可乃滔滔之水啊,年纪轻轻就是统领,还是冰系奇能者。” 更是慌张张甩个眼神给林冬霜,让她莫要多言。 见龙在田,那就潜龙勿用,不然便成亢龙有悔! wap. /104/104520/27598978.html 第四十章引狼出室 一顿夸,夸得江叶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好发作,只得背过了身,偷着乐呵。 林冬霜翻了个大白眼,转换了心态道“江统领,终于到狗头山了,接下来怎么做?这快地我也只在卷宗上看见过,并不熟悉。” “没事,我熟得很。”江叶微微昂头,脸上尽是骄傲。 是啊,他可是先奉所乙支统领,更是强大的奇能者。 那蓝晨? 得亏命好,有个世袭男爵罢了! 跟他比,孰胜孰劣,一目便知! 虽是腾于天般的雀跃,但江叶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就是那蓝晨,为何知道自己的奇能是‘冰系’。 但这点嘀咕,很快便也烟消云散了。 他还要带队进入那树荫茂茂的‘狗头山’,里边危险得很,一个‘不注意’,那英雄救美不就也能上演了吗。 “这狗头山,山间看似树木茂盛,但山峰处却愣是寸草不生,故得名‘狗头山’。”江叶警惕地望着四周,“尽是山洞口,便于藏匿,常年被各种逃犯、贼人所栖,扫清多次依旧无果。” “就跟林副统领查阅的那样,现在被周大田一伙贼人给占领了。经查,这伙贼人约有二十上下,应有一人是奇能者,虽然我们只有五人,哦,还有一个手无寸铁的爵爷。” 蓝晨甩个余光到地上,并不想理会江叶。 他府上还有个打手护卫,怎就成手无寸铁之人了。 奈何府上有妇老,只得让老郑留守了。 但蓝晨背地里隐藏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江叶深吸口气道“但乙支精锐皆在这了,就让我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战吧!” 右手握拳,用力一扬,轻轻敲在心腔上,这好似‘先奉所’的特有动作。 尴住了的蓝晨只得有样学样照做了。 众人人悄行而进,江叶探前,林冬霜护后。 另外三人于中,若有若离地保护着中央位置‘最弱’的蓝晨。 出发前,江叶便抱怨不停着为何带着个累赘,但进入树林开始,他就一言不发了,全神贯注于随时出现的危险。 浸于此氛,蓝晨都不自觉地屏气凝神,垫着脚尖,深怕踩到树丫子,惊动到什么。 窸窸林风,窣窣草叶,外边的燥热好似跟这儿与世隔绝了,连仁义道德,也一并隔绝掉了。 行不久,几人便看到了惊悚一幕。 几具尸首,几块白骨,被随意丢弃在山腰。 蓝晨强忍恶心,不断平息着愤躁的内心,末了才悄悄瞥了几眼。 差不多了多少啊,乙支那几人的神情,都是愤慨,悔恨。 憎恶着贼人之残忍,也憎恶着直到此时才发现到这苍苍地狱。 江叶猛地抬起手,示意停下。 朝前默默观察片刻后,才转身悄声道“那个山洞便有六个出口,里边最为宽阔,按理来说便在里边了。” “要想将其全歼,绝不能在里边打斗,唯有用计逼出来。这儿正好能俯瞰全貌,蓝晨,你不是要跟来吗,那给你点事做,找个洞口,弄把火,熏死里边的山贼。” “江叶!”林冬霜有些急了“蓝晨手无缚鸡之力,还觉醒不成奇能,你这是要他去送死吗!” “冬霜,我是统领!”江叶瞪了她一眼,但仍压低着声线道“咱们五个人,正好盯着五个洞口,一有贼人出来,便能果断出击,不落下一个!刚你也见到那白骨了,这样的贼人岂能放过!” 义正言辞,满是正气,倒也让蓝晨颇为刮目相看,他还以为江叶是‘公报私仇’呢。 “可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啊。” “你知道就好,如果你去放火熏烟,岂不拉下个洞口没人看着,他们从那个洞口逃出,又得多少人受累!实在不济,你便最后一个动身,蓝晨遇难,你先行出手!” 蓝晨开口打断“成,能出一份力我就心满意足了。江统领,此趟是我擅自跟来,任何风险我都能承担,早已不是府上婢女那等小事,而是为了天下苍生,这些贼人,留不得!” 眼见此景,林冬霜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她先是跟江叶道了声歉,后也给了蓝晨一莫要逞强的眼神。 江叶点点头,冷静地交代后续“拿着,这是火油,还有火把子,你收集枯叶时,切记莫要有太大动静,将枯叶全部置于最大的洞口,直接烧了就是,如若有贼人窜出,也就见机行事吧,十有八九他们不会走险往火堆跑。这一跑,大火烧身,应也废了一半。” “冬霜,待会你紧盯风向,要是风向不对,烟进不了山洞,你就发动奇能,把黑烟全数吹进去,熏死那群人渣!” 一一分配,一人紧盯一个洞口。剩下的大洞口,自然就成了放火烧烟绝佳之地了。 而在原初计策中,那群贼人总不可能铤而走险往那满是大火的洞口跑吧,这样一来,最为安全的兴许就是蓝晨了。 调整好呼吸后,蓝晨便猫着腰儿,谨慎朝前走去,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湿润树枝上,尽可能不要有树叶那种,这样也能将动静给降到最低。 他明白,这一步至关重要,稍有不慎惊动了里边的贼人,就无法将其一网打击了。 豆大汗珠凝固在额头时,更是能揣出其忐忑内心,甚至都下意识地将仅有的身法功底给用出来了。 江叶眯着眼,边盯着一个洞口,边扫着整个局面,余光黏在蓝晨身上时,不免停了下来,他压低了声线吐槽道“这身法?他怕不是有练过的啊。” “不知道。”林冬霜摇了摇头,脑海中也闪过了狱中跟此时,两两相应后,她便也笃定道“应该是从牢狱出来后,就开始习武了,精神气貌都有些不同了。” “看来还是我小瞧他了,就勉强当算是个战力吧。全员戒备了。” 片刻间,蓝晨便收集齐了树丫子,扎堆堆地耸在最大的洞口前。 小心翼翼地淋上火油,同时揣出火把子,不断地平息着内心躁动,也在祈祷着,风势尚可。 火势速速燃起,本就是湿润树枝,水分边蒸发,边渲成黑烟。 可惜......无风。 烟火就这么直挺挺着,看得林冬霜都有些慌了。 而江叶也甩了个眼神给她,一方面让她镇定点,一方面也让她准备使用风系奇能。 但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只在蓝晨调整了站位后,一股猛烈飓风,从山脚处袭来,横冲直撞地冲向火堆,滚烫的黑烟愣是被卷进了洞口里。 wap. /104/104520/27719578.html 第四十一章中计 “天助我们啊!提起精神,盯紧点了!” 乙支五人迅速站起来,死死盯着各个洞口。 林冬霜皱了下眉,余光先是瞥向唯有背影的蓝晨,微微停顿后,这才看向了属于她的洞口。 那股莫名其妙的风,不是她整出来的啊,她也发动不了那般风势。 如若是有人暗中相助,那他的境界远远在自己之上。 莫非还真是天都在帮忙? 这阵‘东风’,自然是蓝晨借来的。 准确来说,是献祭。 当他知晓了江叶的计策中是安排自己放火时,便欣然接受了。 除了洞口分配问题外,也因为唯有‘风系奇能’才能确保计策可行性。 明面上拥有该奇能的只有林冬霜,但她又是重要战力。 但暗地里,蓝晨也同样能使用‘风系奇能’。 再不济地,就是用银两献祭一番,提升了下次使用奇能的威力。 而这次的威力,远超想象。 蓝晨借此也推断出了,所谓提升威力,一来看献祭了多少银两,二来也看自身境界。 今非昔比,他如今已不是那个初踏奇能之境的小白了。 同时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地用身影挡住众人视线,悄摸摸地发动奇能。 一切都跟设想的那般成功了。 那接下来便也是...... 蓝晨转身背对着熊熊烈焰,眺望着不远处的几个洞口。 唰! 一个黑影,两个黑影,三个黑影! 但等待他们的,正是先奉所! 江叶率先而动,几下跳跃便拦在了几人跟前。 剑光寒凉,杀意涌现。 “日你妈!果真是先奉所!”贼人骂骂咧咧着,同时也稳操胜券道“呵,就你一人还敢拦截噢,怕不是找死!” “死的是你!” 江叶也不废话,健步而冲,提剑而上! 贼人仗着人多,也不废话,三人共成包夹之势,抡着各自武器,作势要把江叶碎尸万段! 但不曾想,江叶身手无比矫健,腾挪转移间便冲破了包围圈,置身于安全之境,随后更是剑锋涌动,划向其中一人。 叮叮当当几下响。 贼人露出震撼神情,不曾想,这人竟这般强大。 “天地玄黄,冰!” 为了节约体能,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江叶并没有冻结住他们全身,只是冻住了他们的脚,限制住了行动。 这突如其来的奇能,吓愣住了三人。 待他们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江叶面不改色,且无比精准地刺进手脚,各自挑断其经脉。 杀? 可以的话,江叶并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们! 要死也得慰藉完了那些无辜之人! 哀嚎惨叫连连,贼人岂会想到,几个照面下来便成这般境地。 “叫吧,叫吧!去到牢里有得你们受的!” “哈!”其中一贼人强忍痛楚,咬牙切齿道“要杀要剐,随你便!这茬我们记下了,当家的会替我们报仇的!” “报仇?呵,此番前来,势必将你们一网打尽,一个都别想逃!” “哈哈哈!先奉所的,没想到吧,我们当家看出了不妥,让我们分散开来从各个洞口跑出,凭你一人便想兜走?痴人说话!” “呵。”江叶冷笑一声,一边注意着眼前洞口情况,一边轻蔑道“你们自己看看其他洞口吧,我可没有说过只有我一人!” 三人一惊,强忍剧痛看向他处,刹时便也心灰意冷。 各个洞口,皆有人,皆在斗。 贼人多又如何,先奉所皆是一顶十的高手,凶多吉少了这回。 兴许硬下心肠来,全往一个洞口冲,反而能逃掉几个...... 但当看到江叶那运筹帷幄的严峻面容,那点小心思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全往同个洞口逃跑? 号令一下,集合起来,尽数扼杀! 死得倒还快! 江叶无暇理会贼人的崩溃,他缓步向前,耸立洞口,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其余洞口战况皆差不多,倒是惨了剿匪小队的那三人,他们只有一身蛮力,只得朴实无华地一拳一脚,一刀一剑,身上也见了红。 同为‘奇能者’的林冬霜稍好些,剑法虽不及江叶般洒脱,但也能扬手鼓风,化险为夷。 焦灼的战氛,整得蓝晨像极了个局外人。 好似除了眺望战况,便再也无他事了。 身后的洞口,燃着烈火黑烟的洞口,安全得很,又有谁脑子被驴踢了,非得往这个洞口跑呢。 兴许是乏闷,蓝晨的思绪乘着风儿,飘飘而起,恍惚间更是忆起了诸多,就像,就像是走马灯? 激灵哆嗦,寒毛耸立! 炸出强烈的直觉! 他愣是猛地提手转身,作出护身之举,便也堪堪挡下致命一击! “哦。这都能反应过来?” 丹田发力,震到刀尖,将蓝晨砍飞了出去。 那人大笑一声,抖抖大刀,贪婪地舔舐着刀口血液。 “先奉所的血,可真不咋地啊。起来吧,刚那刀可被你挡住了,你还死不了。” 拔凉拔凉的痛感沿着手臂伤口袭来,蓝晨咬紧牙关,将就地用布条裹住伤口,堪堪止血。 “我还以为自己安全得很呢,没想到你还敢往这里来。” 蓝晨边拖延时间,边打量着眼前之人。 声似豺,目像蜂,具凶神恶煞之相。 敞着裳,满是伤,尽刀锋舔血之活。 森森寒意,吓得蓝晨直哆嗦,下意识地后撤几步。 此人,不凡,远比之前所遇杀手还更要束手无策。 “呵。好一个瓮中捉鳖,不过就凭你还想抓住我周大田?痴心妄想!” 蓝晨不动声色着,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原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却迎来了贼头,他这卵碰上了最硬的石头! “周大田,我劝你放下屠刀,再不济还能留你条狗命。” “狗命?就你这.......你是蓝晨?蓝府小爵爷?哈哈哈!天助我也,没想到你竟自投罗网!” “你认得我?” “哈!从我知道那贱女是蓝府婢女后,我就盯上了蓝府,好说歹说也是个爵爷,银两多得是吧,这时机愣是等不到个好的,你就自己上门了。” “哪有说称闺女为‘贱’的,你还是个当父亲的吗!” “那有何?就是一贱种,被我卖去红楼的贱种。”周大田满是不在乎,同时靠向了蓝晨呵斥道“拖延时间的伎俩也差不多了,我就断了你的手,你的脚,拿做人质,全身而退!” wap. /104/104520/27719580.html 第四十二章死斗! 蓝晨屏着息,死死地盯着周大田的一举一动。 如若说先前他是想拖延番,那现在的他,只想为小周出那么口恶气。 只见他,撒腿就跑,不进反退地,往山洞冲了进去。 周大田微微一愣,按理来说,应当是往外边跑去找支援才对,为何还急着去当那‘鳖’。 “管他大老爷的,听许州那帮人传,这蓝晨娇生惯养,纨绔至极,点点阴谋,也不足为惧。何况山洞内,还是我的地盘!” “蓝晨,你可莫要脏了我的宝藏啊。” 边说着,周大田边瞥向各个洞口边的动静,在确认无误后才走进洞口。 只要赶在先奉所几人到来前,断了蓝晨手脚,绑其为质,便可脱离这般困境。 小爵爷? 束手就擒之事罢了。 想于此,周大田更是咧出了残忍笑意。 但这份笑意直到进入洞口的刹那,便也烟消云散了。 他本以为,蓝晨会四处乱窜,一番寻找是免不了的。 谁曾想,那蓝晨,竟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手持长剑,又似等着自己那般。 “怎?”周大田寒笑不已“你是不愿将自己的惨状露给同伴瞧见,这才跑进洞口?” “你觉得呢?”蓝晨笑了笑,这跑进来的空当,他也做足了准备,随手捡起石头子,发动了奇能——武器变化。 能借由身边物品,变出各种武器。 以他如今的境界,完全能变出把削铁如泥的至尊之剑了。 这也是他为何冲进山洞的原因。 足够隐蔽的山洞内,唯有周大田会知道‘秘密’。 可行的话,他还不想让人知晓已是奇能者的事实。 再不济,也不愿暴露出自己能够使用复数奇能,这于他,无半点好处。 自然,全力以赴下,周大田已是能保守‘秘密’之人了,死人,是绝对不会说话的! “那就对不住了啊,小爵爷!” 屈膝用力,只稍健步,周大田便冲到了蓝晨跟前,寒刀闪过,果断砍下! 身法之了得,令蓝晨只有持刀抵挡。 叮一声,溅出火花,周大田只觉唯有力量上占了优势,但手上大刀却钝了些。 眉头一皱,周大田猛地抬起大脚,踹飞蓝晨后,诧异地看了眼缺了一小口的大刀,念叨着“小爵爷那剑,不错啊。竟能抵得住我这大刀” “还以为是从我老巢捡的呢,看来是把自藏好武器啊,给你用多可惜,看你那架势,还习惯不了舞剑吧。”舔了下嘴,周大田眸中尽是嗜血贪婪。 那利器,已然成了他囊中之物。 蓝晨强忍剧痛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周大田。 他知道,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把握不住,便是一死。 不免懊悔地,没从老郑那习得更多,好歹也能有一招一式去应对,而不是全凭求生本能。 思绪间,周大田已再次攻来,大刀呼啸而至,似有阵破空声。 稳住身形的蓝晨,严阵以待,思考着该如何抵御这宛若海啸般的攻势。 刹那恍惚间,强烈直觉涌现,须以攻为守! 在那前脚踏入,大刀挥砍下来的千钧一发,蓝晨不退反进猛地踏出了步,越过横砍范围后持剑而冲! 被打乱砍刀节奏的周大田瞪大了眼,诧异尚未攀上脸颊,便迎来了痛楚的狰狞。 长剑直挺挺地插进了周大田的胸腔,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常年舔刀口的直觉,拽动了周大田的左手,牢牢抓住插进的长剑,虎口滴答溅血,像是主人那无言怒火般。 “他妈的!” 周大田一脚踹翻了蓝晨,左手拔胸腔剑,右手丢大砍刀,被愤恨冲昏头脑的他,如猛虎般压在蓝晨身上,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一拳一下地宣泄着。 “聪明啊!” “还知道瞄准了吐息空当发动奇袭!” “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早没了!” “他妈的,他妈的!凭你还想伤老子!” 周大田喘着粗气,看着血肉模糊的蓝晨时才反应了过来,慌张地拽起其衣领子,怒斥道“他妈别给老子死了,没了你,老子怎么走出去,怎么拿赎金!” 正当他懊恼于下手过重时,蓝晨借着仅存的意识,甩手抡向了他的太阳穴! 呲...... 一颗石子,在被压倒之际,就死死捏在了蓝晨手中。 任凭被打得意识模糊,他都未曾出手,只为了此时此刻! “啊!” 哀嚎惨叫! 周大田痛苦站起身,拽出了那把小刀,鲜血四溅开,煞神瞪着蓝晨“这把刀怎么出现的!你藏在哪里!” 踉踉跄跄,周大田只觉头晕目眩,重重敲下太阳穴后,他怒斥道“这不是藏起来的......是奇能!呵,你的奇能竟跟许州杀手张大龙一样,是变化出武器吧!” “本想留你条命,但现在,你得给爷死!” 瘫在地上的蓝晨冷笑不已,谁死还不一定! 况且,他不止一个奇能! 眼瞅周大田怒气冲冲而来。 蓝晨抓住了他放松警惕的空当——已在潜意识中默认了蓝晨只有这么点手段,扬起手便是“天地玄黄,巽!” 飓风愣是把周大田砸嵌在了墙壁上。 几口鲜血喷出,洒出了错愣惊慌。 但,还没完! 生死光头,蓝晨当即奋力一搏,献祭掉了整整五百两银票。 境界,再次突破,黄级九品! 同时也增强了下一击的奇能威力。 “天地玄黄,冰!” 在周大田那震颤双眸间,一条龙,白晶色的龙,正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 “啊......这.......” “复数奇能者!” 砰! 一声巨响,硝烟散开,冰龙随着散去,留了滩水,也留了个惨不忍睹的尸首。 冰龙好似感受到了那般,疯狂撕咬,愣是成就这番惨状,断肢碎肉...... 蓝晨则大口喘息着。 接连发动了这么多次的奇能,还是头一次,疲倦也在不断吞噬着仅有的精力。 踉跄起身,强忍恶心地确认了周大田身死后,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有你这当爹的,可真是噩梦啊。这样我家那个傻婢女,就能挺胸抬头了吧。” 冷笑一声,竭力的他,直挺挺地朝前趴去,仅存的意识让他使用出了最后的‘奇能’ “天地玄黄,医。” wap. /104/104520/28145053.html 第四十三章姑奶奶 据事后追忆。 要是在昏迷前,他没有发动‘外伤治疗’这么个奇能。 那他可能因失血过多而亡了。 不得不说,从小医女‘苏星灿’那复制来的奇能,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隐隐约地,好似有人在喊,喊着自己的名字? 奋力撑起眼帘,是林冬霜? 还有江叶? “蓝晨!你醒了?感觉怎样?” 林冬霜急切地靠上身,慌乱不已着。 “没事。” 蓝晨摇了摇头,才发现身上的血已止,伤口都小了不少。 挪了挪手,没想象中那般不便,只觉有些脱力罢了。 “呼......”刹觉心中大石置下,林冬霜长叹了口气道“那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话刚脱,林冬霜骤觉不对劲,连低下眼帘,脸颊微红道“看不出啊你,有这等身手,贼头周大田都被你给解决掉了。” “那你们呢,外边的贼人尽数解决了?” 蓝晨迫不及待反问着。 一来这伙人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死不足惜。 二来蓝晨也担心有个落网之鱼,会打击报复。 一边的江叶,寒着脸点头道“根据掌握情报,还有严刑拷打一番后,确定无误了,这伙山贼一网打尽!” 话毕,迎来的却也是江叶的白眼。 蓝晨昏迷期间,林冬霜那忙前忙后的样子,别说见了,连想都不敢那般想到。 羡慕余也多了分嫉妒。 不过江叶并未做出出格之事。 当乙支几人顺利解决完逃出山贼——死的就地埋了,伤的绑起来,一一对比下,赫然发现里边并没有周大田。 慌慌跑回山洞时,才明了发生了什么。 众人皆钦佩蓝晨能够解决最难缠的敌人,眼看连连呼喊都无法醒来,只得商议于山洞里修整片刻。 伤员也不止其一人,这夜只得匆匆将就了。 于英雄者,江叶自不会多多刁难。 反而是困惑着,为何蓝晨真有那等实力独自解决掉周大田? 那可是连他都没有把握战胜的强敌。 实则如若再来一次,死在地上的必然是蓝晨了。 从一开始的以剑决一高下,便给周大田留下个蓝晨是‘武者’的印象。 几番交战下来,碾压之势下,周大田也跟着轻敌了。 为了宣泄无端怒火,更是强压蓝晨,拳头招呼。 这也给了蓝晨以近身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任凭周大田怎么打压,他都不曾反击,待到周大田拽领怒斥时猛地暴起! 攻其不备,杀其自傲! 失血过多的周大田彻底失智。 对付这种敌人只须用上全力以赴遍可。 再辅以五百两银票献祭得以提升奇能威力。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攻其人者,先攻心也。 就连蓝晨都想不到,自己竟有这般的打斗天赋。 “蓝晨,周大田真的是你解决的吗?”江叶直白问道。 蓝晨迟疑片刻,本想一通忽悠,但又似想到什么般地停顿了片刻,末了才缓缓点头。“是,也不是。” “我在洞口处放火的,听闻里边有动静,便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有好几个人跟周大田发生了争执,好像在抢什么东西,然后周大田就被偷袭了,一番内讧后,那几人全都跑开了。” “我就想着上前探个鼻息,看看他死没,没曾想他还有口气,一番拼死相搏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蓝晨顿了顿,为了增强事实的可信性便也道“迷糊中好像听到了爆炸声。” 众人听罢,便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捡了漏,得了便宜,趁他病,要了他命。 见到他们全信了,蓝晨才将‘野心’和盘托出“话说周大田算是我杀的吗?” “算是吧。” “那也不是我邀功,我就随口,对,随口。”蓝晨露出狡黠笑容,“随口一提,周大田这么大的贼头,是有悬赏的吧?” 林冬霜反应过来,感情这铺垫是为了这啊。 大翻白眼便也道“有,还很多,五十两银子,也是你的。但看你也不缺这点啊。” “缺,怎么不缺!”蓝晨有些急眼,献祭出了整整五百银两呢。 “那回许州后,领去就得。”江叶咬咬牙,颇有种嫌弃的厌恶感,这节骨眼了,还计较着这等鸡毛蒜皮之事,能成大器吗? “好嘞,谢谢各位爷。” 蓝晨乐开了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没有‘穷’过,是不懂的。 搭木,建火,就着干粮,将就地吃了顿饭。 按江叶所说,已派一人快马加鞭赶回许州。 快则夜深,慢则次日,便会有人手前来支援。 援伤兵,援残党,也援缴纳赃款物资。 单就此地目之所,便满是令人垂涎之物。 银两,华裳,武器,矿石,琳琅满目。 借由此地,江叶不免交代番蓝晨——唯一一个不是先奉所的人,洞穴内乃充公物资,万万不可碰。 蓝晨装傻充楞地点了点头,更是一副纯真模样,像极了个处世不深的爵爷公子哥。 实则内心已有了小九九。 这小九九,待到夜深人静时分,才悄然爆发开来。 缓缓睁眼,屏住气息,蓝晨悄摸摸地起了身。 蹑手蹑脚地朝山洞深处走去。 虽黑,也不敢点起火把,深怕惊醒先奉所那帮人。 直到走进深处了,才偷偷将火把点着。 不点还好,这一点...... 猛地出现个身影,吓得那叫魂飞魄散! 要不是林冬霜早有准备地一手摁住蓝晨的嘴巴,怕不已经惊动了不远处沉睡的几人。 “嘘!安静点!别吵醒他们了!” 林冬霜小声怒斥,在从蓝晨那惊恐双眸中得到‘确认’后,才将手给放了下来。 “你他妈的!”蓝晨罕见地爆了粗口,但还是要注意音量,恨得直咬牙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可吓死我了啊!” “嘿,我就知道你会安耐不住,所以整宿没睡,就等你行动呢。” 火光撩撩间,满是林冬霜那狡黠笑脸,闪闪烁地,不经意地撩拨着蓝晨的心弦。 “姑奶奶啊,你到底想干吗?” “就想吓吓你,顺便也跟你凑个热闹。” “哦?你知道我想干哈子?” wap. /104/104520/28145054.html 第四十四章沉甸甸的银子,银子! “江叶说及赃物时,你一脸傻愣,可有点反常啊,你是想寻宝吧?” “啧。”蓝晨尴尬笑了笑,自嘲道“我本以为天衣无缝了,还是林大小姐慧眼啊。所以是想制止我,抓我回去?” “不,寻宝嘛,有何不可呢,嘿。” 烛火间,似看到林冬霜眸后那潇洒,也有份古灵精怪。 “知法犯法?先奉所的人啊,监守自盗啊,林府不是啥都不缺吗。” “缺,缺些刺激,缺些惊喜,嘿,甭说了,再墨迹下去,他们可就醒了。” 阵阵讥笑,蓝晨道了声‘跟上我’后,便四处寻觅起来。 洞内深处,在火把耀射下,更是琳琅满目。 这伙贼人,还真是罪恶滔天啊。 凑近瞧了才知,哪有那般富有,多的是各种丝绒布匹,矿石武器。 林冬霜倒是对这些来了兴趣,拉扯扯地将布匹敞开,借着火光细细揣摩。 就连字画也入了她法眼,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她府邸上呢。 蓝晨看得直摇头,那些东西,甸手且不论,也无法瞒着江叶偷摸摸带走啊。 倒不如找些小物件,偷偷藏匿起来,在不动声色带出,美哉美哉! 正当蓝晨臆想之际,火光耀耀间,好似有什么夺目金光一跃而过。 他赶忙凑前,小心翼翼地扒拉开石子灰尘,赫然是块......金条! 蓝晨咽了咽口水,颤巍将其拿起,还别说,沉甸甸的,颇有种安全感。 藏匿于身后,他打开了眼前一个个木箱子。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能在这儿找到金条,那这附近必定是放置银两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个个敞开的箱子里,尽是银闪闪,钱,钱,都是钱啊! 除了两大箱银两外,还有一箱装满了各种财宝首饰。 几个深呼吸下来,内心的悸动堪堪平静了下来。 蓝晨瞥了一眼到林冬霜身上后,便牢牢地用余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免得惊扰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三大箱子,他要定了! 搬是不可能搬的,那就...... 献祭! 无声无息间,两大箱子的银两,全空了。 而他的境界,也连连突破,玄级五品! 惊呆的他,自语道“赚大赚了,两箱子,万两起步了啊,啧啧。” 他甚至都有些感谢那群贼人了,竟给他留着这么多‘财富’,早知如此,当初便该给他们个痛快以作报答了。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第三个箱子,蓝晨皱着眉头捡起一块玉石。 心中默念‘献祭’,但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免叹口气道“果然,献祭唯有银两或者银票这种有‘金钱’属性的才行,再多的金银财宝于我也没半点好处,这箱子是带不走的了。” 感叹余,蓝晨被覆盖在上边的一个小玩意吸引了注意。 只有一个刻度的针盘? 似日晷,又像指南针。 小巧玲珑外,针头还是黄金制成的。 这般新奇小玩意引得他把玩不止,随后便偷偷藏进袖口,权当此行的纪念了。 寻寻觅觅间,终究不负有人心地,又是一大箱子银两被献祭,境界骤升至玄机六品。 待到林冬霜找回自己时,他都还沉浸在喜悦中。 “找到什么好东西了?瞧你乐的。” “不多不多。”看似谦虚,实则眼角都快乐成花了。 林冬霜大翻白眼,抬手绕了圈空气后腾出两根手指,前后摆动阵,示意是时候回去了,免得被江叶他们发现。 蓝晨点点头,悄声问道“你呢,捡到好东西了?” “两本剑法秘籍,看着不错,也顺了套贴身甲,嘿嘿。” 四目交接,相视一笑,得了好处的两人都是一样的雀跃。 只是苦了江叶那几人,过于克己奉公了,木鱼脑袋管控下,连半点出格之事都不敢。 “对了,林大小姐,斗胆多嘴,你奇能者境界是?” “玄级四品。怎么?” “那江叶呢?” “玄级七品。” “梁子文?” “好像是地级一品。究竟怎么了?” “没,也就好生羡慕你们这些奇能者,要是我也能有奇能就好了”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这等境界,于许州是强是弱,如今看来也不赖啊。 境界都强过林冬霜了。 境界之差,多体现于奇能威力,还有使用次数上。 如若蓝晨多些实战,假以时日,林冬霜也不再是其对手。 看着蓝晨陷入沉思,林冬霜也安慰道“大乾王朝多的是普通人,也不一定非得奇能者方可当上军中将士。” “我看你私下也有练那一招一式,哪怕不打算成个强大武者,有点护身本领也是不错的。” “至少在我看来,你早已今非昔比。” “哈哈,也是,但我也就个三脚猫功夫罢了,还有得练,咱们走吧。” “恩恩。” 满载而归时未忘小心翼翼,趁着漆黑夜色,两人连忙就地躺下,装着装着,便也沉沉睡去。 次日晨曦,蓝晨还是被阵阵嘈杂声给惊醒的。 揉吧着眼儿,睡意朦胧地坐起身,左右张望片刻,一个激灵便也彻底清醒。 这人,可真不少啊。 少说二三十号人。 收拾番后,蓝晨来到林冬霜跟前询问道“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需要,这回从抓来了三十名壮丁,无论是绑贼人,还是运物资。” “林副统领,能别称我为壮丁吗?哟,早啊,小爵爷,有阵子没见了。” “是啊,梁子文,梁统领。” 蓝晨笑着打了声招呼,一时间也微微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氛围。 剿匪分队,可都是乙支的人,怎么甲支统领也跟着跑过来了? 其中,有猫腻? 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i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wap. /104/104520/28145055.html 第四十五章离别 梁子文调皮地啵了下嘴,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一把抬起手,微微用力环住了蓝晨的脖子道“几日不见,还是那样疑神疑鬼啊,臭小子爵爷。” “哪有你这么称呼人的?” “嘿,你小子。” “什么小子不小子的,我是爵爷,放尊重点。” “去去去,你那套搁我这儿行不通。你怕不是在想,我这个甲支统领来凑什么热闹吧。有啥原因整的,一来许州抽不出人手,二来你们也立了大功。” “大功?” “是的。”梁子文点点头道“这伙贼人盘踞多年,收割了诸多赃物,也算是一心腹大患了。” “那你们怎么迟迟不出手。”蓝晨有些无语。 身后那些白骨枯尸,还历历在目着,如若先奉所早些出手,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冤魂了...... “像你这么聪明绝顶的人,也会有这个疑惑?” “可别戴高帽,我就一平凡无奇之人罢了。” “呵。”冷笑声后,梁子文也是解释道“人手本就不足,如若抽出,只怕腹背受敌。可别此行你们几人便剿了匪,那也是好运罢了,这伙人大闹一番,大部分贼人被清扫了出去,这才捡了漏。” “这样啊。”蓝晨点点头,勉强明白了先奉所的苦衷。 无论如何,没个漏网之鱼便可,也算保住了一方平安。 “不错啊,听说你这次是大功臣。”梁子文拍了拍蓝晨肩膀“那周大田狡猾至极,却落在了你的手上,倒也是让我想起先前围堵陈老爷的情景了,不如你也加入先奉所得了,正好不日我将出趟远门。” “哦?”蓝晨瞥了梁子文一眼,“远门?” “是啊。嘿,你猜哪?” “京城?” “真不愧是你。”梁子文笑了笑,眸间荡漾开淡淡哀愁。 “陈老爷......”蓝晨,左右瞥了眼,确认无碍后,才压低嗓音道“那件勾搭异族之事,有着落了吗?” 梁子文耸耸肩“他,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就在‘坊市’的第一天,那日忙得连牢里都抽出了人手。而后等我回去时,发现他上吊自杀了。”梁子文冷哼一声“呵,那作假之糙啊,手段上吊之人喉咙处岂会没有淤青,一看便是被人先行杀害后佯装成上吊场面。” 蓝晨张合着嘴,不知该如何劝慰梁子文好。 将计就计,冒着被追究的风险,逮到陈老爷这条‘鱼饵’后,连条‘大鱼’都没钓上,就发生了这事。 不该,不该啊。 梁子文也看出了蓝晨的不甘,摆摆手道“没事,问出了些什么,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有了这些线索后,我也愈发看清事情原貌了,这不,我就被唤去京城了,嘿。” “京城?是有人传唤你上去的?那此行凶多吉少啊!” “莫激莫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我也留了一手。上了京城伴着风险,也伴着收益。奸人当道,但也有能够信赖的有识之士。不如小爵爷跟我去一趟?” 面对着梁子文的邀请,蓝晨着实有些动心。 但他也知道,还不是时候。 梁子文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况且那‘江’可是波涛汹涌啊。 蓝晨摇了摇头道“许州还有事没处理完,下次,下次吧,如若还有下次的话。梁统领,此去一别,就不知几时才能相遇了,但如若有缘再见,那客,我请定了。” 抱拳躬礼,一切皆在不言中。 梁子文欣慰而笑,转身而去,忙着整理那排排的赃物。 好一会后,才收拾妥当。 一行几十人,几十马,十车,浩浩荡荡,朝许州驰去。 坐在马车,透过小窗,蓝晨眺望着远方,陷入了不知名茫思中。 这份茫思也牵动了外边的林冬霜。 骑马而过,在注意到不安思绪时,吁吁几声,放慢马速后,她问道“怎么了?刚你跟梁统领聊完后,就这样一言不发了?” “没事。”蓝晨摇摇头,强颜欢笑着“在聊诗与远方,梦想。” “梦想?梦想是什么东西?” “说了也不懂。” “莫名其妙。”林冬霜翻了个白眼“你不说,我怎会懂。” “不如你载我一程?”蓝晨跟着打趣道“你瞧,来时好好的,怎么回去时我就在马车上了。我想啊,如果能坐在你身后,跟着马儿摇啊摇,震啊震,指不定你就懂了,我也愉悦了。” “你想死便说,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啧,渣女啊,解了心中困惑后,就把我丢在一旁了。” “渣女?什么意思?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就是始乱终弃呗你,坏女人。”眼瞅林冬霜杀意邹增,蓝晨赶忙转移话题道“我只是想要个温柔梦乡罢了,连这个你也不肯给我。” 片刻沉默后,林冬霜低垂着头,悄声道“那停车,你上来我后边坐......” “哈?说了什么?” “没有,我让你快点去死!驾!走!” 一溜烟,那马儿蹿得就像是小鹿般乱撞。 蓝晨莫名其妙地看着滚滚烟尘远去,而这不明所以也着实折腾了下,令其眸间茫思烟消云散。 颠颠簸,摇晃晃,就像摇篮曲般,困意连连。 一觉安眠,回到许州。 蓝晨本无意共同前往先奉所,但念到有个悬赏金可以拿,便也跟着众人前去了。 至少这回的悬赏,拿得比上回轻松多了。 没有误会矛盾,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之事。 蓝晨心情大悦,一路走着,一路丢着小钱袋玩,深怕别人看不到他刚领完悬赏般。 回到府上,夜渐深。 蓝晨也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小周。 闻其父遇害,眼前更是‘杀父凶手’,小周眸间闪过一丝悲哀,哪怕被他买到红楼去,那也是她父亲啊...... 但,曾是她父亲罢了,这爹,毫无人性可言。 滚烫泪珠下,满是对蓝晨的感恩,终于能够摆脱这个‘噩梦’了。 尤其是得知狗头山上的尸骨寒寒,小周更是忍不住拍手称绝,这种人,就该死! 晚膳时,蓝府几人全都目不转睛地听着蓝晨讲述狗头山的事。 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啊。 而他们眸间也尽是担忧,但当看到蓝晨这不正生龙活虎时,便满是欣慰之情。 饭毕,蓝晨叫住老郑道“老郑,教我些剑术吧,不然拳脚功夫也行。” “恩,少爷,我正有此意。” wap. /104/104520/28145056.html 第四十六章石锁 老郑看向蓝晨,叹了口气后道“少爷,你雇我来,为何。” “护着府邸安危啊。” “可剿匪这等危险之事,为何不带上我,这次只是运气好,遇到周大田那贼人有伤,如若平常,十个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眸间不经意的流动,满是责备,还有担忧。 蓝晨无奈一笑。 老郑说得倒也在理,但这也只是他编织出来的谎言罢了。 身为奇能者,多半不会在拳脚上分胜负,而他又意瞒住奇能者这个身份。 于是乎,众人皆知,蓝晨是趁周大田病,顺手要了他的命。 但蓝晨并未反驳,毕竟老郑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老郑,先行谢过好意了,但你也无须担心,实则府邸安危托付给了你,我才能安心在外啊。” “我自然明了少爷之意,但......唉,总之,少爷啊,上刀山下火海,您交代便是,我老郑在所不惜!” 长吐口气后,老郑更是抖擞精神道“少爷,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您受累下吧。” “受累?谈不上谈不上。有什么狠活统统使出来吧。” “成!少爷,您在庭院稍等我下,我去拿个新玩意给你。” 见着老郑跑回屋内,蓝晨有些不解,继续用‘沙包’不就成了,还有什么新玩意? “少爷,拿来了,这是石锁,我老早给你备着了,你就用两石重即可,熟练了再往上增加重量。” “那你的呢?你这个看着比我大,多重?” “一钧重。” “真不愧是老师傅。”蓝晨自愧不如着,同时也接过了石锁。 石锁,青石制成,经过切割开凿打磨,成了这般的楔形石锁。 前端凿空,呈把手——便于握持的圆柱形把手。 蓝晨看着手里的石锁,直犯嘀咕【这不就是以前的哑铃吗?举重?】 下意识地,蓝晨抡起来连举起来好几下,还一脸得意道“老郑,这不行啊,太轻了,换个换个。不然再给我个,两只手一起练得了。” 老郑无奈道“这也不是这么练的啊。石锁乃军营器械,是这么练的。” 说罢,只见那老郑抡起石锁,举起来,也举过了......头顶。 抛到了半空...... 还没完,他猛地扎了个马步,在石锁坠下兮,竟精准拽住了把手! 遇力卸力般地将石锁抡了下去,弯腰穿过马步,再次甩出——从后背甩出! 又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轻轻一甩,划过一个优雅弧线,这回他并未用上过多力气,就像是在调整那般。 这次接住后,才再次用力奋甩。 那石锁看似重,但在老郑手里愣是被玩出了花来,拿着一钧重的石头,搁这里耍杂技呢! 虽面露震撼,但蓝晨却直勾勾地观察着老郑的一举一动,想从中参透些什么。 “呼......” 一套下来,老郑罕见地出了汗。 他欣慰地看着蓝晨的认真,缓缓道“石锁重视开发整劲,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把石锁抛出去并不算难,难在接住。” “轻,飘,巧,稳。讲究尚巧不尚力。” “少爷你刚才那样只锻炼了臂力,但像我这样,是需要用到腕力、臂力、体力、下肢力量的。” “除了手接,还能拳接,肘接,三指接。更是与拳理,与兵器运用之法相通。有道是每天臂举上万次,两臂方能擒虎龙。” 看着蓝晨一脸不信,老郑二话不说开始演练。 马步,挥拳,但却是拽着石锁把手,挥出了一拳又一拳,而后更是持剑般地向前挥砍横劈。 颇有手上无剑,心中有剑之感。 片刻沉默后,蓝晨颇幽怨道“有这好玩意,你怎么不早点教我。实在是太......” ‘帅’字卡在喉咙里也蹦不出来,百般豪言壮语却怎也夸不出口,或许这就是属于‘武者’独有的魅力吧。 “一开始就练石锁太早了,你身子骨吃不消的。但经过几日的操练已经可以步入正轨了。” “这里有两本书册,一本是石锁的基本功,另一本则是拳理兵用的融会贯通。两相结合下来,你应该足以面对大部分局面了。” “自然,凡事讲究个循环渐进,劳逸结合。注意别累坏了。” “成,那我就来试试看吧。” 翻开书册,抡着石锁,有样学样地一招一式着。 老郑进行着指点,让其动作愈发规范起来。 练了才知,这石锁还真不简单。 别看老郑玩得那叫一个利索,就像杂技那般轻巧,但这可是沉甸甸的石头啊,他手上的还更重呢。 没一会地,蓝晨便气喘个不停,豆大的汗珠子凝聚了起来。 “别用蛮力,要用巧力,哪怕跟人搏斗时也是同样的道理,一力降十会,但巧力能卸百。” “扎马步,要想稳,用丹田,再不济就想象有股气于体内流动,你要做的去运用这股气,而不是某个部分的力气。” 显然,这次老郑多了些实际运用方面的教导,也令蓝晨受益匪浅。 “呼......累惨了这回,没想到到头来我一次都没接到。” “没受伤就好。”老郑安慰道“晨曦,傍晚各练两次,待到能够接住时,便能辅以拳法器用了,明日我去买些药材回来,你多泡泡,也能让身子骨得到休息。” “那就拜托了,有什么费用的找朱老三拿便是。” “好的少爷,那我先告辞了,今夜可别再练了。” “知道了知道了。”蓝晨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他都瘫在地上了,哪儿还有力气折腾的。 徐徐风儿掠过,带来丝丝清凉,抚平了他躁动的内心,以及热到发烫的肌肤。 渐渐,他甚至都想就这么沉沉睡去,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不快活啊这。 “算了,回屋去,再躺下去怕不得感风寒。” 起身回屋际,蓝晨邹觉一股莫名燥热,顺着探去,原来是那个藏起来的‘小日晷’。 他困惑地掏出,看到小日晷上边的指针正疯也似地转动着,转了好几个圈后,才停了下来。 颤巍巍地直指某个方向。 蓝晨起了惑,这从贼人山洞顺来的‘小玩意’发什么颠呢。 四处走动下,指针也跟着转动不已,随即蓝晨便发现,这针直指庭院内的井口。 wap. /104/104520/28145057.html 第四十七章隐秘 蓝晨皱着眉,沿着井口渡步不已。 这井,平日也就用于打水,并无其他用途啊。 莫非是这小日晷......渴了? 念于此,他下意识将小日晷置于井口前,想要直接扔下去让其解渴。 但转念一想,这小日晷是从贼人处所得,所指应有缘,奈何这缘,猜不透啊。 “想那么多作甚,下去便知。” 随即他就将木桶边上的粗绳解开,牢牢绑在腰间上,沿着井沿缓缓而下。 手足并用,像个壁虎那般,撑住了平衡,也撑起了那该死的好奇心。 抵井底,不就是一片汪水吗? 井壁湿漉漉的,他可费了老大劲才撑住不滑下来的,就这? 蓝晨当即破口大骂,诅咒着那些个贼人不得好死,更是想将日晷直接抛进水里。 拿捏于手,定睛一瞧,随意摆弄着,蓝晨发现了端倪。 这针......好似指着井水里啊。 “狗屁玩意,还要让小爷我跳下去啊?” 望着荡漾漾的井水,蓝晨有些发憷,但隐约间,他好似还真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重重咽了下口水后自我安慰着【别怕,平日里就是喝井水的,总不能里边藏着个什么汹涌海兽吧?这天热得不行,就当跳下洗澡了!】 噗通一声,他跳了进去。 探出水口,一阵哆嗦。 夏日炎炎,这井水还真凉,也难怪坊间皆喜将‘寒瓜’,也就是西瓜,置于井里,放上一日,夜晚乘凉。 几个吐息,蓝晨也习惯了这份凉爽,当即憋足了气,铆足了劲,沉下水去,誓探个究竟来。 几个回合下来,探头换气的蓝晨直骂娘“妈卖批,瞧瞧整了一出啥狗屁玩样来。” 井下,水凉,也清,看得倒也清楚。 底下不深,壁处仍是砖,底部一侧看不见远,水流波动不已,应该是源头水了。 另一侧是壁沿,定睛一瞧了才知有个把手。 门? 水下门!? 门旁有个不明所以然的‘石浮板’。 “格老子的,不干了!” “水下开门?我又不傻,压力之差,大力士来了也没用。” 正当蓝晨想要放弃时,他猛地想到了个可能性。 “等下?也没必要一定要开门啊。只要把门给......” 再次的深呼吸,潜入水下的他,几个腾挪,便来到水下门前。 心中默念...... 【天地玄黄,变!】 瞬息间,那门,赫然变成了把小刀。 门后,不是墙,另有洞天地出现了条隧道。 但这也就意味着...... 澎湃水压,似饕餮般吞噬而来! 不带喘地,连半点反应机会都没给蓝晨,将其推向了隧道里。 但早有准备的他,也知会出现水压相冲的情况,死死地拽着壁岩,不被水流冲走。 但很快地,他就发现了个问题...... 那便是,他压根不知道源头水到底有多少深! 要是这水源源不断,而他又卡在没有空气的中间处,只稍片刻,他必死无疑! 【一来不知隧道里怎样,二来要是隧道将源头水给吞了,怕不是对许州也有影响吧。】 【妈的,拼一下得了!】 只见,蓝晨放开手,顺着水流而冲的同时,再次发动了奇能。 【天地玄黄,冰!】 【冰!】 【冰!】 一道,一道,又一道冰门凭空出现,挡住了汹涌不息的水流。 “哈......" 贪婪允吸着空气的蓝晨,大口喘息。 他知道这几重冰门可持续不了多久,还是尽快继续探索才行。 四处凝望,还真是别有洞天。 斜坡隧道行去,便是处空荡荡的山洞。 兴许是经历了场流水洗刷,空气间并无腐烂之味,多得是清新。 滴滴答答的水落声,格外安静。 “在下蓝晨,冒昧拜访,还请高人见谅。” 蓝晨低垂下头,听着寥寥回音,借由判断出了这个山洞并不是很大,且应该没有人。 【这不是废话吗,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住人!不过这个机关如此神秘,里边......】 隐约间,蓝晨觉得此处必有那个答案,那个关于为何蓝府府邸被盯上的‘答案’。 【只是我现在也下不去啊,这冰门可撑不久,恩?这是什么?】 蓝晨紧锁着眉头,略略思索片刻后,心里一狠【妈的,这次够疯狂了,也就不差这一回!】 抬起手,朝着壁石上的浮板重重按了下去! 吱吱呀呀...... 透过白晶冰门,蓝晨赫然看到一个铁门,缓缓落下,竟还是个机关门! “我去......” “阁下高明,高明啊,再次为我的唐突深感歉意,我道歉,是我肤浅了,有此等机关,更有备用门,高,着实高!” 原来那个石板就是机关,早知道蓝晨便不用那么折腾了。 兴许深知这个水下机关过于没人性,那高人还特地留了备用门,免得被蓝晨这样的冒失鬼给整坏了。 “弄得这么麻烦,到底是哪个高人啊,呵,我倒要来瞧瞧!” 玩弄着手中小日晷,蓝晨大摇大摆沿着隧道走下,很快便来到处山洞平台。 周边尽是水泱泱,衣服也都湿漉漉,蓝晨随手脱掉上衣,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几处石柱子。 柱子边还有好几个石台,上边摆放着好几本书册跟石板。 左右张望片刻,确认不会有突如其来的机关后,蓝晨这才走向前拿起纸看着,倒也不忘吐槽“整个水下机关,就不怕把这些东西给弄湿了。” 很快便知,倒也无妨。 书册上并无太重要的内容。 无非就是介绍机关由来罢了。 这个水下机关是蓝府祖上所建,算是家族禁地,唯有家主知晓。 “也没听老爹说过这个地方啊。看角落处的蜘蛛网,也像是多久没进来过一样。” 什么光宗耀祖,什么勿忘皇恩,整得就是个祖宗训话,看得直犯迷糊。 直到看到这段。 “.......大乾七年,太祖出海征战,缘海行,遇风暴,忘路之远近,忘时之快慢。” “浪到一地,幸得侥命,遇异乃荒,神秘至极,闻之约乃禁地,有藏,有宝,乃旷世珍宝。” “亦有号令,持着可令荒,可霸世。” “......故荒送,回大乾,悠忆程,逐记载。” “愿后能铭,待时机成熟之际,便前往,图置石板,唯有用蓝府血脉方可开启。” wap. /104/104520/28145058.html 第四十八章藏宝 ....... 蓝晨倒吸口冷气。 这...... 说得是在遥远海域外,有个小岛,上边尽是宝藏,而老祖宗恰恰绘制出了‘藏宝图’? 那岛,还是异族中,最为神秘的‘荒族’禁地,岛上还有某种‘令牌’,持其便能号令荒族为自己所用!? “刺激啊这,啧......” 蓝晨摇了摇头,也拿起旁边的石板,没有犹豫地便划开手腕。 红血,滴滴答在石板上,就像溅起朵小花般,阵阵恍惚,他只觉这花,是恶之花,那朵罪恶的花朵,被其开启了。 双手一合,略感松动,蓝晨便用力将其拧开,咔嚓几声响,被镶嵌于石板里边的‘藏宝图’,重见光日。 虽然地图信息老了点,但仍还能借此判断出方位,从许州出发,一路往南,行个十日便可抵达。 上边也标注了危险重重,更有海兽旋涡,需配上‘地级’以上的船舰方可安全抵达。 “地级,呵,整个大乾都找不出十艘地级船只,老祖宗可真会挑事。” 蓝晨无奈将地图给卷了起来,塞进了旁边的皮袋里。 “不过这个藏宝图应该就是那帮盯上蓝府府邸的神秘人所要的了。” “梁子文也曾说过,陈老爷跟异族有瓜葛,那也是说得过去了,呵,率领荒族,称霸世界,这种屁话也相信。” “不过那旷世珍宝倒也不错,嘿,还是异族禁地,如若能前去探险一番,应也是桩歌颂之事吧。” 蓝晨眯着眼儿,不断打量着藏宝图的‘妙用’。 且不论日后是否会前去寻宝,单就现在这般情况而言,他反而更倾向于将藏宝图卖给京城之人——这样府邸也就不会被盯上了。 一张所谓的藏宝图罢了,是真是假,谁知道。 况且单单出海航行,便也要足够坚固的船只,还不知登岛后会不会遇到异族袭击。 种种不安,令蓝晨只觉这个是烫手山芋,巴不得现在就丢掉。 正当其感叹此行没有半点收获时,随意瞥下,看到了好几个石板盒子,约有首饰盒般大小。 兴致冲冲打开,里边都是些书册子,封面是各种拳路腿理,剑术刀法。 署名皆是蓝府秘传。 随便翻了几页,虽不懂武者奥秘,但蓝晨也感觉到种踏实感,就不知是刚踏此道,还是因为血脉上的亲近了。 一一收起,于角落处,他还发现到个小瓶子。 磨砂之感,淡淡雅色,瓶身上满是岁月遗留的痕迹,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几字。 “九?九......九转筑基丸?什么鬼?算了,一并带着就是。” 整理妥当,确认并无遗漏后,蓝晨掏出‘小日晷’,那针已恢复了平静,就似丢了魄般地纹丝不动着。 他吧唧了唇,对于小日晷也有了个初步判断,兴许是能够自发感应周遭有无珍贵之物。 也难怪会被那伙贼人当成宝地存放着。 “具体如何使用的,也只能等日后摸索了,现在还是先研究怎么逃离此地吧。” 原路返回,来到铁门处,蓝晨贴在上边,感受着这历经沧桑的机关,也感应着一门之隔的井水。 深吸口气后,他摁下浮板,开启机关! 卡滋作响一阵,在机关控制下,铁门竟不顾水压,徐徐而开着。 水,汹涌而至,蔓延到脚下,蓝晨当机则断地吸了一大口气,猫着腰,试图逆水而游,就这么一鼓作气游出去。 但显然...... 他低估了水压,也高估了自己。 水流之湍,连蓝府老祖面子都不给,蓝晨也只得牢牢抓住壁沿,以一种窘迫姿态,边游,边爬着出去。 得亏井底不深,不然怕不是得淹死在里边。 探出了个头大口喘息片刻后,他也徐徐爬出井口,歇了会后才往屋内走去。 洗漱了番,正想着早些休息,明日再找老郑问问丹药之事,却恍惚间听到了他的声音。 走去一瞧,廊檐下,两个黑漆漆身影似在交流着什么。 “老郑?朱老三?怎么这个点了,还不就寝?” 二人连连退,侧着身“少爷。” 礼毕,还是朱老三先开了口“刚老郑寻我说买些药草,制成药浴用,批完银两后我彻夜未眠,辗转反侧。” “身体不适?明日我去找个郎中,来给你把把脉,调理下。” 朱老三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着急道“使不得使不得。” “哪有什么使得与否之事。身体遭殃了,就得疗。” “少爷,身子没事,我这睡不着啊,是有感批得太少了,就怕买不到珍惜药草,这不才连忙找上老郑,想让他放开了去买。少爷习武,那不得鼎力支持嘛。” 蓝晨微微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行吧,事办妥了,你快去歇着吧。” “是,少爷。” 末了蓝晨也掏出了那个药瓶子,看着老郑道“刚我在书房角落处寻得个药瓶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筑基丸?”老郑眉头微皱,更是面露惊恐“还是九转!九转筑基丸?” “什么东西?” “好东西啊!本来明日我也有心买筑基丸,许州‘三转’便也顶了天,但少说也要二十两!”顿了顿后老郑则继续道“筑基丸,药方简单,制作也易,但药草年限之差,就也天地之别,以‘转’为限,亦称之。” “服之,可打通筋脉,强身健体,延绵益寿。” “而少爷,你现在的身体,也是能够服用了,没曾想竟还有九转筑基丸这有价无市之好物!” 老郑愈说愈兴奋“犹记得,夜郡有个拍卖会,曾有过颗八转筑基丸,虽不免有烘托之味,但愣是拍出了千两!千两银子啊!” 蓝晨乐呵地笑了笑,没曾想,老祖还给自己留下这等好物“那我这九转的,不得是价值连城了?” 老郑激动点头并称“待我明日备齐药浴,辅以筑基丸,少爷,你将有脱胎换骨之辩护啊!” “哈哈,承你吉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明儿可忙呢。” 一一散去,伴着星光尘尘,这夜倒也安眠,倒也充满了生机。 wap. /104/104520/28228306.html 第四十九章失踪 时隙匆匆,十日有余。 啼啼公鸡唤醒许州,也鸣得蓝晨有了歇息空当。 经过几日操练,如今他也能接住甩空的石锁,更是能勉强地玩出几个招式出来。 不仅是药浴、筑基丸的效用,也因为他的吃苦耐劳。 “少爷,药效应该尽数吸收了,但也仍会潜移默化地滋润筋骨,脉络,我想接下来你可以拿着石锁练练拳理剑道了。” “成。”大口喘息的蓝晨,断断续续着“那便从明日开始。今日操练就到这了,走,跟我去趟颜坊。” “是,少爷。” 贼人威胁已除,蓝晨出外也就自然而然地带上老郑了,其武艺,其见多识广,颇有帮助。 路漫漫兮,人皆驻目,本有感于富家少爷竟也会闻鸡起舞,必是办大事之人,但瞧见是小爵爷后,目光纷纷瞥去以表失了明。 早起?不存在的。 怕不又是夜夜笙歌了个通宵,现在是回去睡觉了。 偏见是不会如此轻易就消除的,更何况蓝晨也无意那般做。 今非昔比的颜坊,正热火朝天地开着工。 跟香薰布商大掌柜——方辉约定的十五日已过,如今颜坊正火力全开地制作着新一批的紫色染料。 前些日,方辉特地赶来跟蓝晨商定后续染料。 手握仅存几缸紫色染料的方辉,显然赚大了,竟能跟狠狠宰了自己一刀的蓝晨,有说有笑着。 更是主动提及后续染料,想再次尽收囊中。 这次的报价,自然没有上次那么高了,但也远比蓝晨所预计的高,末了也是商议出优先卖五百缸染料, 在老张,长工们的努力下,第一批货品也顺利产出,今日便能装车前往了。 “老张,忙得怎样?” “少爷,您来啦?还成吧这批货,放心,我看得严,可不会砸掉自己招牌。这批送出后,打算修整几日,再继续制作方掌柜的货。” “行,好好干,有赏。那王凯蒂呢?还没有消息?” 听罢,脸上的喜悦瞬间冲散,老张无奈叹气摇头。 王凯蒂,已失踪。 据老张回忆,他出远门几日后,便急匆匆地回到颜坊。 雇了镖局,押了货品——整整八十缸染料。 那八十缸,由于跟方掌柜的十五日之约,只得沉寂段日子了。 蓝晨便跟王凯蒂商议,让其远走他乡,前往他朝他国,看能不能优先卖出,这样既能不毁约,也能赚一笔,还能不浪费。 本是一石多鸟之计,但王凯蒂这一走,便浑然杳无音信了。 “按理说,他早该回来了,那臭小子,分明还欠我顿酒呢,天天说我是糟老头,我也还没找他算账呢。” “老张,没事,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等便是了。对了,凯蒂有提过是哪个镖局吗?” “我记得好像是龙虎镖局?” “龙虎镖局?有些耳熟。”蓝晨微微皱眉,细细思索。 老张苦笑不已道“少爷,我这老骨头都比你记性好呢。你忘了?方掌柜指名这家镖局押货,他们待会就会派马车来了呢。” “哈哈,我还真给忘了。” “少爷是贵人,多忘事是正常。” “成,我直接去趟龙虎镖局问些情况,老郑?你识得那地不?” “识得。” “好,带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兴许是有望探听到王凯蒂的下落,蓝晨那步子也迈得飞快。 很快便跟老郑来到了‘龙虎镖局’。 这镖局,比想象中的气派。 黑砌金丝,镂镂雕砖。 石龙放左,石虎置右,威严间又满是......奇怪之感。 镖局当家必不是凡人,龙虎之物,拿来震门,给蓝晨几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 “老郑,你说龙虎镖局为何这般......中二?” “少爷?中二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你是疑惑于龙虎石雕,那我倒是略知一二,龙虎镖局是大乾王朝数一数二的镖局,说是镖旗一出,贼人皆四散而逃,尿裤子的也有。” “这么夸张?” “还没完呢,听说总舵头与一龙一虎分别战斗过,故取名‘龙虎镖局’。而伫立在各分支镖局门口的龙虎石雕,便是依其记忆所建。” “啧”蓝晨忍不住吧唧了下嘴。 先不论传闻真假,但这年头了,还整这出‘左青龙,右白虎’,着实有点掉档啊。 “少爷,这边走吧,我们直接找侍者。” “好。” 进内,虽稀松几人,但也忙得热火朝天。 殿内的布局就没门前那般夸张诡异了,颇显干练,给人种安心之感。 如若这般,蓝晨也才放心将染料交给镖局,单以门口那格局......可就别添堵了。 二人行至桌台前,侍者热切地招呼着。 当说明来意后,侍者面露难色“公子,你有所不知。咱们这行镖的,怎么可以肆意透露客人信息呢。” “他是我的家臣,失踪好几日了,还请通融一番,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失踪的,这样我也方便找寻。况且这趟镖早已结算,我总不可能去劫镖吧。” “这.......” “也就行行好,通融下吧。”蓝晨略显亢奋,更是一把抓住了侍者的手。 这份亢奋,也被侍者精准把握住了,他捏了捏手中的‘硬物’,心中有了判断,当即点头称道“话都到这份上,您稍等,我查下。” 侍者转身而去的同时,也偷摸摸将刚才蓝晨递来的银两,藏了起来。 有钱,便是那鬼也得去推磨,只要花得值当,那蓝晨自然不会吝啬。 得了好处的侍者,很快便过来了,也带来了更为详细的消息。 “那趟镖还是常青镖师护送的,说是去那边境之域‘离城’,然后常青镖师几人便也跟客人王凯蒂暂时分别,镖师们修整两日后准备打道回府,没曾想王凯蒂再次出现。” “就契约所言,镖局只护送人跟货至离城,而后便分道扬镳,但眼看都是许州之人,便也顺路捎上了王凯蒂。” “可当行至花都时,那王凯蒂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常青镖师找了半日有余,这才打道回府。” “公子啊,契约上并没有说也要把他给送回许州的,所以这可不是镖局的失误。”侍者有些紧张地补充道。 蓝晨点点头以表理解。 这个自然不是镖局的错,镖师也仁至义尽了。 他只是不解,为何失踪了,莫非遇了害,被绑架? “花都啊........”蓝晨眯着眼儿自言自语着“香薰布商,也是在花都的吧。呵。” wap. /104/104520/28228307.html 第五十章切磋 甩甩脑,蓝晨强压下了心中猜疑。 方辉不识王凯蒂,哪怕认识,也没理由绑架王凯蒂啊。 只是这花都......未免也太巧了吧。 心生疑虑的蓝晨,眉头紧锁,倒也心生一计。 既然知晓了是花都,那便去查探一番! 只是......自己不会骑马啊,得雇个马车才是了。 正想开口问道侍者马车事宜时,他不禁被排排的镖货给吸引了。 不如就搭一次顺风车? “今日有要去花都的镖队吗?” 侍者一愣,面露尴尬道“公子,您觉得,这个问题合适吗?” “哈,那也是。”蓝晨有些无奈,瞧他这话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去劫镖呢,当即换了个方法道“是这样的,我想去花都,不如让我做次临时镖师,也就当乘个顺风车了?” 侍者刚要开口,便闻到身后一呵斥“谁人造次?镖师岂是这么容易当?” “哦?你是?” “公子啊,这个就是我刚才说的常青镖师。”侍者连忙打圆场,且朝着常青好语着“常青大人,这位公子不解行镖之事,在向我了解呢,并无半点不敬。” 常青冷哼不已,他并不如印象中镖师的那般高大威武,甚至可以说是个矮冬瓜。 可那浑身肌肉却也让人不敢小觑。 “哼,我看不像。这哪里是公子,分明是小爵爷,不知小爵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死死皱着眉,蓝晨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怎么这大半个许州都识得自己呢。 可真是声名远扬啊,奈何是臭名声。 “常青是吧?正好......”蓝晨抿了抿嘴,在注意到侍者那有些慌乱神情,当下也决定按下不表,免得让收钱办事的侍者遭了殃。 “是这样的,我想去趟花都,我也不会骑马,也不想出钱坐马车,想着护趟镖,也当借个东风。” “噗......哈哈哈哈!”常青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就你?小爵爷,可别逗我了,你以为护镖是件嘴巴上说说的事情吗” “镖师,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行走江湖,刀光剑影,要是一个不小心,破了个皮,你不得哭哭啼啼哇!” “我看啊,你是想雇几个保镖吧,安全护你到花都,没问题,这趟镖,我接了,保你安全抵达。” 常青满是轻蔑地审视着蓝晨。 不这般鄙夷还好,大不了便也是雇个马夫罢,但一来蓝晨咽不下这口气,二来也可趁路上问问常青那趟镖之事。 蓝晨先是冷笑一声,后也讥讽到“算了吧,你?行吗你?看你比我还矮半个头,连我都打不过,怕不是在镖队里打杂的吧?” “况且我要找现在便能去花都的镖队,你还是算了吧。” “呵......”常青有些恼火地咬紧牙光。 是,他确实矮了半个头,但他也不想平白无故被一个身材瘦弱,面容似娇的爵爷所说! 兴许是对纨绔爵爷的固有印象所累,常青压根没去在意藏在单衣之下,蓝晨那早已练出的腱子肉。 羞怒下,常青呵斥着“小爵爷,可莫开这种玩笑了!我常青,带了多少镖队行于江湖之上,人送外号,大青山!” “说来巧了不,我正好要行趟镖去花都,要是能在我手下过十招,我便带上你!但如若不能,你得从我裤裆底下钻进去,还得叫声爷爷!” 纵声大笑,常青一脸胜券在握,一想到爵爷钻自己裤裆,都能吹嘘多久了。 听罢,蓝晨佯装一惊,后又是面露惊恐,随即则是强装镇定地点头答应了下来“此话当真?” 是个人都能听出了这话里的颤巍,纷纷嘲笑地看着蓝晨,神情满是捉弄,就等看好戏了。 但没曾想,却出了岔。 一直沉默着的老郑,突然挺身而出道“少爷,这事不妥,还是由我跟那常青镖师切磋吧,要是你有个什么......” 老郑低下头,垂下的眸间里满是无奈,他感觉,好似劝不了啊。 蓝晨笑了笑,拍了拍老郑的肩头道“我自有分寸,况且啊,你不想看看,我现在身手长进了否?” “你必会手下留情的,所以跟你的切磋并无用,倒是这个常青,如若我能在他手上坚持下十个回合,那我应该也能习得拳理剑法了吧?” 看着蓝晨那执著神色,老郑苦笑不已,叹了口气便也悄声道“少爷,我是怕常青气头上,下手会重些,不过你放心,有我看着,要是有个差错,我必出手!” 实则还有句话老郑并没说出,那便是......他自个跟常青的梁子是结下来了,可别让他在许州逮到常青,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眼看蓝晨终于摆脱开了家仆,常青也慢悠悠道“爵爷,时间也不早了,不成便让你那家仆替你上场吧。反正这种让下人顶罪的事,不就是你们的长项吗?哈哈哈!” 此言引起哄堂大笑。 无论是龙虎镖局的人,亦或往来商客,皆驻目而望,都想看看爵爷出丑的好戏。 倒有一人略感不安。 那便是侍者,先好感于蓝晨,后也因包里银两,他是真的担心蓝晨会出事。 但隐约间,通过先前跟蓝晨的接触,侍者又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那不用。”蓝晨摆摆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若我赢了,便带我同去花都,我也可以帮着护镖,但只能坐在马车上。” 此番切磋,目的倒也简单,他想看看石锁功成果罢了,自然,他并不打算使用‘奇能’,只想在拳脚上见真章。 但如果...... 即将落败,那可就怪不得他了,冻成冰棍就免了,但被吹飞是在劫难逃的。 谁让常青说输了要钻裤裆这种缺德事! “哈,口气不小。”常青冷哼一声,同时抬起手,四指一并,内屈两下,挑逗道“可别说我欺负你,由你先攻。” 蓝晨挺直了身板,依葫芦画瓢般地在脑海中想起老郑晨练前的握手礼。 一掌摁于一拳,微微摆动,毕恭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wap. /104/104520/28278940.html 第五十一章胜负已分 礼毕,蓝晨一个健步而冲。 说是切磋,撑过十个回合攻守便可,那为何不能直接击败常青呢? 那冲劲,是真的。 只是甩手而出的拳头,是假的。 可惜,常青忽略了这点。 眼瞅蓝晨拳头将至,似为讥二者差距般,常青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作势以蛮力接下那一拳。 也正当常青,气沉丹田,憋力使劲抵挡时。 蓝晨真正的意图,从身侧而现,佯装一拳后猛地一个转身,侧手呈肘,重重一甩! 这一朝脸的重击,打得常青头晕眼花,踉跄跄地甩着脑袋,更是扇了几个耳光,试图让自己恢复意识。 众人皆惊。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快,又那么突然。 眨眼间,常青竟落了下风!? 莫非蓝晨并不如印象般手无缚鸡之力? 还深藏不露起来了? “好啊,爵爷!” “爵爷威武!” “打他丫的,揍翻常青!” 跟腾腾热情不同,蓝晨并无过多喜悦,反而是严峻无比。 如若说真有一线生机以拳脚功夫打败常青,那就唯有刚才了,但这击不成,他便有了警惕,届时便也...... “管他妈的!老子要赢!” 蓝晨罕见地暴怒呼。 兴许是王凯蒂的生死未卜,亦或者潜在势力的威胁,蓝晨只以往都是稳操胜券而行,风险之事避开不临,现在倒是想要肆意妄为一番了。 这不,舒适圈待久了,皮也跟着痒了,唯有挨打了才知疼,才知躺平的乐趣。 蓝晨的第二轮攻势并未如预期般击中常青。 反而是常青踉跄几步愣是甩出了个大逼斗过去。 常青那力道可比蓝晨结实多了,差点儿掀飞出一个‘陀螺’来。 眼冒金星的蓝晨顿感恶心,只想顺着本能昏厥过去,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清醒着。 一抹鼻下温热,见了红,滴滴答“第一招了,常青镖师!” “呵......”常青甩甩头,总算缓了过来,便也道“小爵爷啊,我承认我小瞧你了,但还请你倒下吧!” 恶虎似,猛扑上! 蓝晨下意识地撑手臂,挡下一拳! 常青不慌不忙,这只是他的佯攻,真正的杀招在......猛地一抬,那膝迎面而来! 本以志在必得,可蓝晨却愣是以不可思议之势拧转身姿,堪堪躲开! 常青愣了愣,不解为何蓝晨能做出这等别扭动作。 他是能,但无法以这等莫名其妙的发力方式来,用柔韧二字都形容不来的发力。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等常青反应过来想要腾手拽来蓝晨时,太晚了,这也给蓝晨以反击。 只见,他侧身而过,不退反进地上前一步掌推! 壮如牛的常青震得后撤一步方可稳住身形,他恶狠狠地瞪着蓝晨,眸间尽是杀气。 他不解,为何蓝晨身体如此柔韧,捉摸不透其发力点,同时还具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虽说看得出其稚嫩,但这份稚嫩里边却满是脚踏实地的汗水。 啪啪好几下,两人再次缠了起来。 一拳一腿功夫上,蓝晨吃尽苦头。 但他往往也借着反应,愣是以柔韧肢体挡下攻势,让自己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末了还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时机,给予反击。 “够了!” 眼见蓝晨不怕死地冲上前,常青喝令道“我知道你想要决出个胜负,但真打起来,你绝不是我对手,可在这次切磋中,十个回合已过,是我输了。” 说罢,常青更是发出豪迈笑声“小爵爷!我真看走眼了,你不像那些烂公子哥了,是真有两把刷子啊,在下佩服,佩服!” 片刻沉寂。 爆起热烈欢呼。 众人皆也看了入神,等着最后一拳定出个胜负。 在他们看来,这已然是场正式的切磋,能分出胜负的那种,忘了十回合之约。 感到惋惜之余,也觉得就这么打下去的话...... 爵爷,好像也不会输啊! 倒是老郑苦涩摇了摇头,有那么瞬间,他看得失了魂,心中正默默为蓝晨鼓着劲。 可刹那清醒后便也反应过来,真这么切磋下去,蓝晨必败无疑。 看出个所以然的,除了老郑外,还有常青。 他走上前道“爵爷,还请见谅。” “哈?” 见那,常青伸出双手对着蓝晨就是一顿摸索,捏肩胛,摁腹背,攥臂肉。 “啧。看不出爵爷还是个武学天才呢。” “怎么说?” “你习武时间不长,两个月有余至多,期间只是不断打基础罢了,连正式的拳理剑法都未通,但便有这等身手,不是天才还是什么?”常青略带羡慕道“这套方法,着实是上品。好生练下去便是,假以时日我也不会是你对手。” 眼看蓝晨似有不乐,常青也跟着补充道“别骄傲,真打下去了,你还不是我对手,至少只是现在。你只是不会招式,而我只是没用招式罢了。” “所以才说你这套方法好,继续练下去,虽只是本能地挥舞,但用力卸力你倒也有自身看法,属实不错。” ‘真诚’二字都已经从常青语气中钻出了个脑袋探了探,蓝晨心里也扬起阵阵喜悦,连连点头称“有劳指教了。” “愿赌服输。”常青抱拳称“不过你也来不及回府准备,不如等晚些时分的下趟镖队?今日正好有两趟镖要去花都。” 蓝晨摆摆手“不用,一身衣,去便是。” 随即他便走到老郑跟前,想要交代几声时,大门处迎几个身影。 当看到蓝晨时,便也慌慌跑来“少爷!货都准备妥当了,正在装上马车。你这是?也要一同前往吗?” 老张顿了顿,接着自己的话道“不,少爷是来.......王凯蒂那臭小子呢?他在哪儿呢!” 不远处的常青偷听到‘王凯蒂’这个名字,径直走过来问道“爵爷,这就是你想去花都的缘由吧?我曾跟王凯蒂在同一镖队里,几日前,就是于花都失踪了。” “是啊,一直不回,便想去找他。” “那祝你好运了。”常青点点头后,也才看清了老张模样,微微惊讶道“张当家,您怎么也来了?那些打杂的,不是已经去收镖了,怎么还有劳您大驾光临啊。” 常青表现得倒也很恭敬,试问近日风头最盛者不正是‘颜坊’吗,该拍的马匹,还是得拍的。 倒是老张有些羞涩回答道“镖物装好了,我也就来看看自己重出江湖的第一批成品,还得等上好久才能装车走呢,不急,我慢慢等便是了。” 蓝晨忍俊不禁道“看不出老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浪漫啊。” “浪漫?所谓何物?少爷又在说些我们听不懂的了。” 而也在这时,常青才发现此时老张哪有半点‘当家’模样,他侧身于蓝晨后,本就略弯的腰更是不自觉地再弯几分,还一口一个少爷的,莫非...... 常青重重咽了下口水,瞪大眼儿道“你......莫非你才是颜坊的当家掌柜?” wap. /104/104520/28300040.html 第五十二章再遇小医女 蓝晨狐疑地看着常青,反驳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哈哈......” 常青笑得都快哭出了声。 颜坊当家,重现紫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全都下意识地进行了个惯性断言,便是这出凤凰涅槃是出自老张之手,哪怕坊间有别样的声音,也都被偏见给带了进去。 谁都不会想到,蓝晨才是这出好戏的幕后推动者。 常青那悔恨啊,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位可不仅只是爵爷,还是冉冉兴起的颜坊掌柜啊,得罪不起! 早知如此,刚就下手轻......不,怎么还能想着切磋呢,爵爷说甚便是甚,不就搭个车嘛,又不会少块肉。 见罢,老张悄悄低语几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蓝晨也才恍然大悟点头道“所以,你刚也不知我身份?” “知道,小爵爷.......”常青低下头,不敢直视蓝晨。 蓝晨逮着直嘲弄“但却不知颜坊掌柜的身份,同时也不知这第二趟镖,便就是我的镖物,啧,好大个胆子啊。” “小爵爷,如若惹你生气了,那责罚便是,此事我一人担了,可莫要连累到龙虎镖局。” 眼瞅着常青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般,蓝晨当即发出大笑,笑散了常青头上的阴霾“那好,我便罚你,帮我找回我那家臣!” “这......”常青有些不解。 而蓝晨也继续道“我当多大点事,本就是我想乘个方便,还出言对你不逊,你才约出个切磋胜负,道来还是我请你多多见谅了。况且经过这次切磋,知不足而补长短,真是令我受益匪浅。” 常青愣了下,但当看到蓝晨那灼灼双眸时,不免因其真诚而触动道。 尴尬而笑,常青称道“我必定鼎力相助了。” “那就有劳了。” “包在我身上,不过,爵爷,在咱们离开前,还是进来包扎下伤口吧。” “好。” 末了,蓝晨也跟老郑交代了番。 此去花都,快则两三日,慢则说不准。 因此蓝晨也决定让老郑继续留在府邸,以护周全。 老郑虽心有不甘,但只得无奈应承下来了。 “少爷,路上小心啊。” 不止是老郑,老张也担心得不行。 要不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必然跟着前往花都了。 当看到老张脸上那焦灼,蓝晨还不忘交代道“你这糟老头子可别动歪脑筋,莫上晚些时分的镖队,要是被我知道你不在作坊好好干活,跑到花都来快活了,我不得揍你一顿先。” “哈,少爷,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老张有些憋屈“我这老身板可有心无力呢。想去也没法。” “成,那我走了,府邸就拜托你们照看了。”潇洒转身,蓝晨摆着手儿,道了别。 门口早有只镖队等候着,见到蓝晨出来,常青赶忙用眼神示意他快上马车。 镖物有五大件,分别由匹马拉着,除了马夫外,各自还有一名镖师在旁。 而在镖物最前的,则是辆乘人马车了。 至于常青,他则是在镖队最前。 虽个子矮,但却直挺于马背之上,一摇一曳间,十足威武霸气。 看得蓝晨都有些入了神,愈发羡慕着,也在心底坚定了学骑马的念头。 而也在此时,蓝晨方才晓得,这常青可不是普通的镖师啊,到也算是个号令一方的镖师头头?常青镖头是也。 居高临下地,常青昂起头斥道“兄弟们,何为六戒!” “戒住新店,戒住易店,戒住娼店,戒武器离,戒镖物离, 戒忽视疑!” “好,牢记于心,龙门镖局,出发!” 蓝晨皱着眉,只觉这六戒好似耳熟,当即想起前几日老郑便跟其介绍过‘保镖六戒’。 倒也是,这镖局走南闯北,行于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 谓之成,不可住新开店房,因摸不透人心,镖师便不去随意冒险,只要门上写有开业大吉的店,一律不住。 不可住易主之店,掌柜的都能换,人心叵测会有贼店,住不得。 不可住娼妇所开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行镖切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被娼妇纠缠。 最后则是无论什么时候,武器截皆不可离身,也不可离开镖物镖人,更是需具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一旦发现可疑之点,就要密切注视,时刻准备着。 蓝晨苦涩一笑,还真是一行有一行的难,行行出状元啊,自己口口声称说当个临时镖师,还真是大不敬,大不敬。 末了,他便拉起马车布帘,下意识地就朝马车内几人点头示意“打扰了诸位,在下蓝晨,乃新来的杂役,这马我还骑不得,也就由我在内保护诸位吧。” “蓝晨?” 一娇滴滴声音响起,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 惊得蓝晨皱眉看去,“你是?小医女?” “我是有名字的。” “哈,记得,苏星灿。许久不见了啊。”蓝晨笑脸相迎。 先前遇袭,虽奋力反击,得以逃脱升天,但当时失血过多,如若不是梁子文路过将其带到医馆,那蓝晨必死无疑。 当时救了蓝晨的,正是小医女——苏星灿,而蓝晨所使用的奇能之一‘外伤治疗’,便是从她那复制而来的。 没想到缘分来得就是这么地巧妙。 但迎来的却也只是苏星灿那低垂而下的脑袋瓜,恍惚间,都能感到空气间弥漫开了股羞红。 蓝晨有些苦笑不得,同时也注意到了苏星灿旁边,坐着个身披长篷的人,看不清其样貌,唯能从其倩倩身姿上判出其是女儿身。 整理完情愫后,苏星灿才娇滴滴地抬起眸,盯着蓝晨看。 有阵子未见了。 蓝晨早已没了初见般地瘦弱,更似翩翩,还是那种有着赤子心的公子。 不知为何,苏星灿顿觉心儿漏了半拍,但她还是直面道“是好久不见了,一见也负了伤,先过来吧,我帮你疗下。” “那就不客气了。” 蓝晨笑了笑,原本想等找个无人之地,才发动奇能来治疗的,现在倒省事了。 坐在苏星灿旁后,蓝晨边接受着治疗,边观察着那神秘女子。 wap. /104/104520/28300041.html 第五十三章神秘女子,小凤 自然不是直勾勾地将眼神黏在其身上了,也就一瞟二去罢了。 本以为足够隐蔽,没曾想还是被那个神秘女子给发现了。 她冷彻道“小苏,管管你朋友。” ........ 脚指头使劲用力,蓝晨自觉透过鞋底布都扣出了套假山观园,也只得歉意连连“望海量,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这么长的斗篷,见不到脸,瞅不见颜,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苏星灿哈哈而笑,大手一挥将蓝晨的外伤给治疗后,调侃道“蓝晨,是我请你见谅,换成是我,我也会盯个不停。” “小苏......” 苏星灿摆摆手“介绍下吧,这位是蓝晨,是许州的小爵爷,曾跟我有过一面之缘,他啊,可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这位是......”苏星灿顿了顿后才道“称其为小凤吧,是我友人,这次我也是陪她同去花都。” 点了点头,以示相识,没曾想那小凤愣是别过了头,不理落了空的蓝晨,而苏星灿只得于旁赔笑着,试用那铃铛笑吟抵掉蓝晨那份尴尬。 末了,苏星灿轻轻合唇,微微一咬,牙印初显在那润唇,她鼓起勇气地扯了下蓝晨衣角,悄声道“她少出门,罕见人,性子就这样,相熟久了也就好多了。” 蓝晨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马车,可不大,堪堪坐人而已。 加之颠颠簸簸间,人跟人间的距离,并不似想象中那般遥远。 女性特有的清香略略刺激着那颗心儿,心猿意马下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重重咽下口水后,蓝晨也于心中念起了心经【春天来了?特么地,还被个小医女给撩动心弦了,恩......一定是最近火气大,火气大。】 安抚下那份躁动,回归冷静后许久未见的二人也开始叙旧。 这趟镖的主顾还是这位小凤呢,镖队后边那镖物,也全都是小凤带来的。 而苏星灿也是被小凤给硬拖来的,说是要做个伴。 听闻这,蓝晨还好奇地问道医馆情况,这一去二回的,怕不是得半个月了,医馆大夫会就这么放走徒儿? 但苏星灿却说,看到小凤前来抓人时,她师父二话不说地就把被褥衣裳打包好,一并甩了出去。 “医馆不是有你跟大夫两人吗?” “是啊。”苏星灿眨巴着眼儿道。 “那你走了,你师父不得忙得飞起?” “飞起?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我走了后,他确实会很忙。” “这样啊。”蓝晨点点头,心中对小凤身份也来了些兴趣,究竟是何等人,才会令医馆大夫做出如此激昂之举。 “那你呢?去花都干吗?”苏星灿好奇地问着。 “是这样的.......” 这一讲,不止是将目的脱出,也是有所隐瞒地诉出了近况。 “哇?”苏星灿睁大了眼,像个孩提般雀跃着“你还出过话本呢?” “是啊。” “那我一定要去买本来看看了。” “下次送你本就好,我府上还有呢。正好,这趟镖也算我乘了你们的顺风,那我就来久违地将一小段吧,爵爷说书,再次开业咯!” ...... 话毕,片片沉默,苏星灿这才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 为了缓和情绪,她还戳着小凤道“小凤,你看啊,我就说了蓝晨他是有趣之人吧?” 而小凤更似受惊的兔儿般,迅速将自己甩到角落处。 蓝晨有些忍俊不禁,刚她还能像个入了戏的听众般,隐隐从面纱下透出灼灼目光,现在愣是成老死不相往来那般高傲冷漠。 “那又......”出口就闻更咽声,似有百般情绪被揉搓进了嗓子里,窘得小凤连连甩头,羞得不行,更是待到情绪稳定后佯装出了愤慨道“那又如何!” “什么红楼梦,什么黛玉,什么宝玉,那么多玉!多无趣!哼!” 鼻音颤颤一别过,小凤似将眼神给黏在了车厢上。 ‘傲娇’二字,猛地浮现在了蓝晨心里,对于这种‘死傲娇’来说,往往真诚便是大杀招了。 本想以打个直球,硬撩下她的,但这念头也就转念一想罢了。 努了努嘴后,蓝晨便道“既然打过照面了,我就去透透风了。” 掀开帘布,刹那兮光亮倒在车厢里,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坐在车夫旁,双腿在尘土间摇摇曳。 看着蓝晨出来,常青使了个眼神给马车旁的镖师让其上到镖队最前边,而自己则放低速度,驭马靠来搭话道“出来啦?跟马车内的雇主交流得怎样?” “有熟人,不是还有个医馆小医女吗。”蓝晨拍了拍胸膀,一副老熟人的轻松样。 “小医女?你是说星灿妹子吧?” “是啊,你跟苏星灿很熟?” “干我们这行的,受伤不就是家常便饭吗,小伤无事,大伤不就是去了医馆,这一来二去地,也都跟星灿熟络了。” “这样啊......”蓝晨点点头,一想到苏星灿那傻乎模样,跟这些三五大粗一起.......倒也是别样画面“话说那次跟王凯蒂是个怎样情况?” “那次啊......” 据常青回忆,蓝晨也逐步将事情的原貌给拼接而起。 必定是王凯蒂不辱使命地完成了任务,将那八十大缸子染料给卖到了他国。 谁曾想在返程途中,就被劫持了。 但如若是为了银两,大可来许州跟颜坊讨要个赎金罢,过去些时日了都没半点消息,不免令人生疑。 甚至乎,蓝晨都怀疑是那他国商人强行绑架了。 这样既免费得了染料,也能将罪责推给大乾王朝。 种种可能,唯有待到了花都方能一探究竟。 “前几日在花都,是否见到外邦人士?”蓝晨说出心中困惑。 常青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就连当日在边境之域‘离城’,哦,离城相壤着三个大朝,属于三不管境地。也是由王凯蒂一人驱车前往,待其回来,镖物并无在身。” “这样啊。”蓝晨点点头,思绪纷飞地瞥向了他处,试图让风景吹散不安。 镖队行至深夜,也终于抵达预想之地——小镇。 “好了,今夜就在这里停歇吧。” 随着镖头常青一声令下。 镖队也在这处名为‘闲茶驿站’落了脚。 wap. /104/104520/28357547.html 第五十四章一宿 据常青所说,这闲茶驿站,也算是他们龙虎镖局常年驻扎之地了,多的是各种必经之路。 不过哪怕再熟悉,常青也并未放松警惕,上前便跟柜台掌柜言语几句。 通过夹杂着几句暗语,也确信了这儿暂无埋伏。 “爵爷,不介意的话,今夜便跟我同个屋吧?好说歹说也是您要当个临时杂役跟我们一行的。” “无妨。” “哈,我还以为你娇生惯养呢。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你早跟着晚些那趟镖队了,跟了我也只能吃苦了,怎样?干粮吃得不顺口吧?” 蓝晨不禁翻了个白眼“能填饱肚子便可,明日几时出发?” “辰时过便走,虽然不在这儿用午膳了,但待会掌柜会上几个好菜的。” “那无妨。”蓝晨摆摆手,他所在意也不是这个。 几桌分立,蓝晨,常青二人,也跟苏星灿坐在一起,就着顿美味佳肴。 趁着驿站无他人,常青豪气道“兄弟们!莫忘三分保平安,带三分笑,让三分理,饮三分酒!莫贪杯啊,但也饮了这一杯先!” “镖头万岁!” “来,吃饭吧。星灿妹子,你可得多吃点,我还是头次见你这么舟车劳顿呢。”常青带着些许恭维道。 蓝晨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吃着,同时也不忘偷偷观察那神秘的小凤。 没曾想......她愣是连筷子都不碰一下。 这样也就能继续戴着面纱了。 他翻了个白眼,看向苏星灿问道“小凤她不吃吗?” “说是回到屋内在吃,她就这样,习惯便可......” 冷哼一声的小凤打断了苏星灿问道“我人在这,你问我便是,为何还要跟小苏搭话?” “得。”蓝晨无意纠缠,“是我多事,不问便是,饿死你活该。” “哼!”双手环胸,耍了小性子后,小凤就像是个怨妇般,满是怨念地看着蓝晨。 但无奈蓝晨并不想搭理小凤,自顾自地大快朵颐着。 他可没那么多耐心陪着这个不认识的傲娇大小姐。 吃饱喝足后,蓝晨借口出去透口气,就先行离开了。 待其离开,苏星灿也才偷偷拉拽着小凤的衣袖口道“小凤,你怎么跟蓝晨那么不对付啊?他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吗?” “没有。反正就是看他不悦。” “是啊是啊。”一边的常青也讪语着,没有丝毫镖头气概,离远了瞧,还以为是一野兽骚扰两美人呢,“小凤说得在理,我一瞅那蓝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星灿妹子,小凤妹子,咱们崩理会那小子了,来,吃饭,这鱼可新鲜了。” 边说,阿谀美色的常青边夹了一大块鱼过了去。 那打马哈的嘴脸,映照在众镖师眼中,只成了重色轻友的典范。 不过如若是他们有那般能力跟两美女相坐,想必也差不了多少吧。 苏星灿便不说了,虽然小凤看不清颜,却自带股神秘气息,那斗篷之下必有沉鱼落雁之颜就是了。 另一头,走出来透口气的蓝晨自然不知驿站内之事。 不过哪怕知晓了,也不想理会。 小凤那心态,他也猜出了个十有七八,想来是深闺之女,平日迎多了阿谀奉承,见到不吃她那套之人,那小情绪便也蹭蹭往上涨来。 但跟蓝晨有何干? 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一女子情绪。 游走于小镇里,阵阵风儿拂来,畅凉中有层奇妙之感,就像是头顶上的明月。 蓝晨好似也只在许州望过,这出了许州才知,两地月亮竟也是一样的。 只是这小镇没有许州那般欢腾就是了,早早便熄了烛,入了眠。 走了好一会,蓝晨在寻得了块勉强能用的石头后,便也回驿站了。 有些醉意的镖师们,见到蓝晨归来,还热情地招呼一同饮酒,邀约之余也不忘提醒只得饮三分,毕竟还在行镖中。 蓝晨苦涩一笑,都这样了还不忘饮个欢愉,话说这酒也没多好喝啊。 婉拒后,直回了房。 烛火点照间,可以清楚看到房内有两床铺,另一张上躺了个身影,必然是常青了。 蹑手蹑脚地,躺在床上的蓝晨,沉沉睡去。 次日破晨。 起了早的常青,打着哈欠看向了另一边床铺,空空如也,不免于吐槽道“这爵爷......” “小镇上也没个给你寻花问柳之地啊,这个点了还不回来入寝,辰时?我看巳时能醒都算好的。” 暗自讥讽番后,常青就去洗漱了。 距辰时还早着呢,但他早已习惯早起晨操,哪怕行镖也无妨,习武之人皆知何为一日之计在于晨。 不止是他,也有几个镖师有同样念头,只是没常青醒得早罢了。 待其下了房,来到驿站内的后庭,便看到个身影在操练着些什么奇怪东西了。 “谁起得比我还早?”常青有些诧异,平日他带的那些镖师里,起最早的便是他了。 那这个人影......又是谁? 凑近瞧了,常青便也露出了惊讶表情。 他诧异着,不止是因为此人是蓝晨,也因为蓝晨所做之事。 不是一拳一剑的招式,也不是基础的操练。 而是拿着块石头? 甩上空中,稳当接住后,再次抛上? 虽然百般不解,但常青并未直接上前,而是静静等到蓝晨歇息的空当才上前问道。 “爵爷,早啊。见谅了啊,起了早见你不在床上,还以为你喝了整宿花酒没回来呢。” “怎会。”蓝晨喘息着摆了摆手“你也挺早的,早起晨操?” “是的,武艺乃看家本领,不能放下。我只道你私下练过阵子,没曾想出来一趟,还不忘松懈,在下佩服。” “哈!我也是赶了巧,昨晚只想碰个运气,还真被我找到合适的石头,随便加工下,堪堪能用。” “说起这石头,这是甚?” “石锁啊。练这石锁功也有段时日了。” “不知能否借我一用呢?” “行。” 蓝晨倒也爽快,直接将石锁递了过去。 看似常青拿起来轻松得不行,甩出去更是自在,但要想接住,稳当接住,甚至是连携上下一招式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几个回合下来,常青便也累得气喘吁吁,称赞道“这石锁不错啊!从今日开始,我便拉着弟兄们练这个了。” wap. /104/104520/28357548.html 第五十五章留下买路财 “果真有用?”蓝晨笑了笑,还以为镖局人也知道这个‘石锁功’的妙用呢。 “是的,早年便听闻有石锁功了,如今尝试了才知道其奥妙,无论是身体柔韧度,还是协调度都有锻炼到,拿来当晨练再合适不过了。” 常青由衷赞叹着,末了也不忘问及到“斗胆一问,爵爷是拜在哪个高人门下呢?” “府上保镖,郑兴隆。” “蓝府真是卧虎藏龙啊。”常青拱手称道。 晨练既在一片其乐融融下展开了。 自然,只有一个石锁,也就只有蓝晨耍了,当然免不了让其他镖师耍一阵了。 镖师们纷纷赞不绝口,表示待镖完,回到许州后,也要去找石匠工人整一个石锁,哪怕行镖也要放在马车上,方便时刻锻炼。 末了,待到蓝晨操练完整套石锁功后,他也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几人一招一式地练着把式。 虽然现在蓝晨依旧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操练,但如若能多看多思考,对日后也是有所帮助的。 晨练结束后,众人才回到驿站去,喝了碗热糜,身子也跟着舒展了许多。 经过这次,无形间也拉进了蓝晨跟众镖师间的距离。 一切就绪,镖队再次出发。 路上蓝晨间或呆在马车里歇息,跟苏星灿有说有笑着,但就是不理会小凤。 小凤数次想要张嘴插话,却都被忽视了,那憋屈劲好似都透过面纱传了出来,空气间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尴尬。 苏星灿数次将话题引到小凤那,但都被蓝晨硬生生给扯了回来,气得小凤敢怒不敢言。 间或地,蓝晨也会来到车夫前,跟车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边欣赏路上的清新风景,边知晓各种风土人情。 期待,无比之期待,甚至蓝晨现在就想夺过缰绳,驰马而驱,游遍大乾的大好河山。 走走停停,日渐沉,夜愈挂。 这花都,近在咫尺了。 也不知道为何,于车厢内的蓝晨,莫名感到小凤有种别样的紧张感。 他也罕见地问道“怎么?快到目的地了,心里还不悦?” “用你......管。” 语气除了一如既然的冰冷外,也多了份紧张,害怕。 蓝晨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心当驴肝肺啊这。 苏星灿赶忙打圆场道“小凤,蓝晨是在关心你,你也就别嘴硬了。” “真,真的?” 苏星灿甩了个眼神过去,蓝晨也只得无奈点头。 “哼......” 轻哼一声,好似有些情愫得以挥散掉,而小凤也才支支吾吾道“又不是我自己想来花都的,要不是族长下令,我才不想回来呢。” “啧。”蓝晨甩甩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不过也算是出来散心了,像我,都未曾出过许州,此躺下来感触颇多。” “哦?”小凤好奇地看了过去,罕见调侃道“还以为爵爷喜欢游山玩水呢。” “哈,那没有。如若下次有幸,还能搭上这趟马车,跟着你们看看大好河山,倒也是乐事之一。” 蓝晨下意识的客套话,落在小周耳畔,也不知其又当何作想了。 切切不可自以为是蓝晨在邀约便可。 还没聊上几句,蓝晨也察觉出了些不对劲。 怎么速度好像慢了? 蓝晨赶忙掀开布帘,来到车夫旁。 明明近在咫尺,但身为镖头的常青并未加紧步伐,反而是放慢了脚步,抬起了手,示意整只镖队停下。 “杂役!拽多几只镖旗出来!” “探子,你给我去前边探探路!” 这,怕不是有劫匪啊? 很快地,探子便也急匆匆地回来在常青耳边低语几句,他当即大手一样,作势要独自前往。 蓝晨见状,猛地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地来到常青跟前。 “吁!你来作甚!”常青呵斥道。 “不是约定好,我来当个临时镖师吗?有啥能帮忙的尽管说。” 常青微微发怒,但也并没有直率表达出来,他本就厌不服从管教之人,可当念及到蓝晨虽贵为爵爷,那身手倒也不可小觑,再不济还能当个杂役,便也恶狠狠道。 “算了,待会难免会有场恶战,我也不求你能帮上多少忙,别添乱便可,切记保护好身后马车。” “正好,我留着镖师在这守着,你跟我走!待会看我眼色行动,尽可能不要发生冲突,荒郊野外不知是否有埋伏!” 见那常青猛地一拉拽,愣是把蓝晨给扯到了马匹上。 蓝晨有些错愣——这小身板,竟能拉起个比他还高大的人,此人身手......真也不凡啊。 长驱而去,几声马蹄,便也到了荆芥栏杆前。 常青下了马,吆喝道“吾乃龙虎镖局镖头‘常青’,奉令前往花都,不知是哪位山林好汉在此设下荆芥,倒也出来好生谈谈!” 蓝晨也赶忙下了马,站在常青身边,实则也做好了充足应战准备。 常青见罢,倒也不忘揶揄道“没曾想爵爷还有点本事,竟也知道要站在我身边,两两照应方可抵那伤人暗箭。之前可曾跟人搏斗过?” “以死搏斗。” “唷?还看不出来啊,也难怪跟我切磋时有那般反应了,你不想知道为何我不直接挑开这荆棘?” “想是想,就不知道现在方便否了。” “没事。”常青摆摆手,“那群人基本只要钱,待确信了我们没有增援后才会现身,我便跟你说说吧。荆棘条子乃恶虎拦路,万万不可自行清除,这意味着直接‘亮青子’,也就是抄家伙的挑衅。” “可.....”常青抿了抿嘴道“往常来说,这条路上是不会有劫匪的啊,如若有,亮出个镖旗便可,敢吃下龙虎镖局镖物的劫匪可没几个。” 蓝晨冷静地看着常青,他从其身上察到了别样之感。 跟先前切磋时,可谓天囊之别,杀意昂昂。 他也决定到,真有棘手之事,便不再隐瞒,全力以赴! 果真如常青所言,没一会地,从山包子那钻出几个人影。 他们手持武器,大摇大摆而来,为首之人仰天长啸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常青啊。” wap. /104/104520/28357549.html 第五十六章江湖讲究的是人情世故 蓝晨眯着眼儿打量眼前之人。 最显眼处,莫过于其光头了。 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满是刀疤。 模样倒也俊俏,只是这份俊俏在这份凶煞衬托下,还真有点古怪。 兴许年轻时是个美男子,碍于脑门被砍了好几刀,为了方便疗伤才将头发给剃了吧。 “呵。”常青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光头佬啊。既然见了镖旗,为何还不退?怎么?几年不见,倒有胆量跟龙虎镖局对着干了!?” “常青镖头,这话可不兴说啊。”光头佬跋扈地甩了甩手中大刀,只是这份跋扈略显窘迫,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什么叫对着干了。” “哼,既然你知道是我,是龙虎镖局了,还不速速将荆条给撤走!” “啧......不得理啊这。” “不得理?” 常青困惑地盯着光头佬,同时也不忘提高警惕地盯着其身后几人。 行镖多年,跟这光头佬倒也碰上过几次,这贼知进退,也知分寸,说白了就是吃软怕硬,寻常镖局往往会被薅上一道,但遇到龙虎镖局,他都会避其锋芒,甚至主动搭话致歉。 江湖并不是只有打打杀杀,多的是人情世故。 行镖最重要的护送镖,能不节外生枝,便不会去多管闲事。 逮贼容易,送贼难,这个道理镖局还是懂的。 只是这次? “唉,常镖头,行情不好啊最近。自从狗头山那大匪头‘周大田’被剿,先前逃出的残党就像抽羊癫疯一样,使劲扩张自身势力。” “这也就算了,有那胆量往先奉所使啊,偏偏长了耗子胆,只敢对我们动手。我都丢了两个山头啊,弟兄们实在太久没开荤了,怎着?要不常镖头识趣些?” 常青几个深呼吸,不断咬着后牙槽,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也盘算着其中利益,末了长叹口气道“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往常你也并不劫我的镖,如今也遇了难,这儿有些银两,就当给弟兄们吃酒吃肉了。” 说罢,常青也掏出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走镖的,能不亮刀子就不亮,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但无奈,事与愿违。 光头佬摇了摇头道“常青啊,不是我阴你,是这一镖,无论谁来,我都吃定了。你不是拉了许多镖物来吗,也不多,给我们三车就好了。” “光头佬,你也是行走江湖的,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吧!”常青怒斥道,同时也掏出了砍刀。 “本还想留你们命,但既然谈不拢,那也就别谈了,弟兄们!干活了!” 话音刚落。 山包子间腾地出现好几个身影,粗略一瞥,估摸也有十来人。 常青咬紧牙光,他知道,自己退不得,现在尚且无须分心保护镖物,能够直面劫匪。 要是退了去,虽然多了些镖师帮忙,但必定分心作战。 那也就只能上了! 他甩向蓝晨,一把拽起其衣领子,怒次道“走!” “给老子跑回去!” “让弟兄们绕道走,快到花都,只要进去了就没事!” “我来掩护!你快跑!妈的,叫你不会骑马,这个节骨眼上还给我整这一出!” 骂骂咧咧着,常青转过了身,径直走向了前方十几名劫匪。 留下了一心赴死的慷慨。 但恰在这时,蓝晨拽住了其肩膀道“莫急,还有得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没看到他们那么多人啊,我都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无妨,我会出手。” 淡淡一语,震得常青半晌也不知回些什么,他唯有种说不出的崇拜。 “光头佬是吧?” “你又是谁?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带了蛮多银两的吧?只要给上个百两银子,爷几个今儿就放你们走了。” “这百两银子,我还真有,不过你先回答我个问题。那狗头山的贼头周大田,是不是很强?” “强?这......”光头佬虽不知为何这般问,但在略加思索后便也答道“算是山老虎了,在许州及花都这片区中,属于说一不二的匪大王。那些叛逃出来的手下都够我们吃一壶的了,你觉得呢。” “既然如此,又是谁给你们的胆量,站在我面前的?拿下其项上人头的人,正是再下!” 片刻沉默,爆来了哄堂大笑。 连常青都呛得直翻白眼。 这牛皮,未免也吹大了吧? 谁人不知那周大田弑虎灭豹,据说连人肉都吃上好几回了,十个壮汉绑起来都不是其对手。 就蓝晨这小身板? 拿去塞牙缝都不够。 当中就属光头佬笑得最狂妄,那眼泪珠都渗出来了“这是我这年头听闻的最大笑话了!如果你杀得了周大田,我都是他爹了,哈哈哈!” 蓝晨冷笑一声,他也知并不会有人相信,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吧! “那这样呢?” 心中默念,发动奇能。 温度骤降,阵阵寒风而来,刹那兮,又汇集在了蓝晨手掌心中,汇成了把冰刀。 不够,不够,还不够! 蓝晨不断使用冰系奇能,化出道道寒冰小刀,悬其背后,冷峻间蕴含着无尽杀气! “奇能......奇能者!妈的!你是奇能者!” “见你不似双目失明之人啊,都知道了,还说出来?” “大侠请饶命!” 光头佬赶忙丢下武器,身后人一一照做,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磕头有之,求饶有之,甚至空气间都洋来股尿骚味,已然吓尿了。 奇能者,特别是有这种即时战力的奇能者,往往都是以一顶百的强者,光头佬这群匪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们这点只会耍刀棍的人,可就别丢人现眼了,冲上去了才是真正的塞牙缝! 这也是先前,乙支敢凭几人便去剿匪的原因,有两个奇能者,强大战力的奇能者,足矣。 一个冰,一个风,皆是即时战力。 只是就连蓝晨都没想到,如今使用冰系奇能时,竟有如此造诣。 不仅变出了多把刀,也并不觉得疲倦。、 玄级五品之境,竟...... 【特么地,这逼给我装得,就差脱口而出一个‘恐怖如斯’了。】 “大侠!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饶命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了!” “先起来,要打,我早就打了。” 见状,蓝晨也大手一挥,将冰刀甩向他处,以示自己并无敌意。 “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只需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说,您说,知无不答,不知也答!” “既然你们流窜于花都之地,是否知晓一个名为王凯蒂的人?他于前几日在花都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wap. /104/104520/28357550.html 第五十七章再会 “啊这......” 光头佬犯了难,连忙看向身后几人,试图寻得帮助。 众人皆面露尴尬,摇了摇头。 光头佬也连连惊呼道“大侠!要不您也说说他的样貌特点?让我们也有个方向啊?” 蓝晨点点头,说来也有理,也就顺着记忆复述了出来。 片刻沉默间,众人皆一脸茫然。 倒是光头佬在细细思索后说道“大侠,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印象。” “前日子头,山上实在揭不开锅了,我便乔装打扮下了山,去了趟花都,在一处名为‘醉仙楼’处,好似遇到了你所说之人。” “他好似,好似......” 光头佬陷入了沉思,就不知是真在回忆,还是赵着谎言了“也就匆匆一瞥,记得他好像跟个大小姐走了进去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大侠,所言皆字字真理,绝无隐瞒,绝无欺骗!” “恩,先言谢了。” 蓝晨倒也公道,抬起双手鞠了下,不过也只‘公道’了一下。 “那小的们可以走了吗?大侠,今日绝无意冒犯,还请见谅,见谅啊!” 见那光头佬凄凉之样,蓝晨也只冷哼一声“我好似并未说会放过你们吧?” “可我都把知道的给说了啊。”光头佬欲哭无泪啊。 哪有这种道理的?还不放人? “又何妨?今日如若不是我在,你早已劫了镖。常青镖头都示留下买路财了,你们还不知足,道也是尽数全收!” “有难处?你们有难处,别人就没了?况且你们行的是什么勾当?当匪之日,便知会有这么一天吧!” “又有多少枉死人,跪地磕头,哀求你们放过,可你们留情了!?” 想到狗头山那白骨苍苍,蓝晨便对这些劫匪痛恨不已! 倒是身后的常青,轻轻地拽了下蓝晨衣裳,悄声道“爵爷!可莫在激怒他们了!” “这片头都是光头佬的地盘,必还埋着人,您是以一敌百了,但架不住暗枪啊,那星灿妹子还有小凤妹子,可都还在马车上,三思啊!要替天行道也得确保身后安危!” 常青的话,点醒了蓝晨,也让其稍稍冷静了下来。 不过也只得顺着下来了,见那蓝晨大手扬开,双手置后,昂首挺胸,好一个做作,愣是将心中大侠形象略显糟蹋地表现了出来“说回来,是个人都不会想要当劫匪的。” “我想,你们必然有不由衷的原由。” “希望借由此番,能让你们了断前孽,再续人缘,走吧,走吧,走吧!” 虽形象有些腻歪,但在光头佬等人看来,那蓝晨才是真正的大侠,是活菩萨啊! “谢谢大侠饶命!我势必不会再行恶了!” 连连磕头,连连起身,连连撒腿,连连一跑了之! 只留下了阵阵尘土。 还有很是无奈的蓝晨,他转身看向常青,郑重道“看来我这个杂役还是不过关,连‘三分保平安’都忘了,要是真逼急了那群狗,跳墙反咬了可就糟糕了。” “谢啦,常青镖头,要不是你,我兴许已酿下大祸。” 那言语,没有先前半点威严,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及后怕,不过这也整蒙了常青,他苦笑道“爵爷,您,言重了啊。” “如若没有你,别说我了,兴许镖队都得没了!我代表龙虎镖局上下,向您郑重表达谢意!” “多的便不说了,待回到许州,我必跟大当家禀报,再去蓝府登门致谢了。” “免了免了。”蓝晨摆摆手,“这点小节,拘着作甚,倒不如请我喝点酒,吃点肉。” “哈哈哈,这是必然!” 劫后重生下,常青愈发对蓝晨感到憧憬,但心中也产生了些疑惑,当即问道“话说,昨日你我切戳,为何你不使用奇能?” 这奇能要是用了,别说什么撑过十个回合了,而是常青能否在蓝晨手下撑过一个回合! 但这话问得,反而把蓝晨整迷糊了,他反问道“你都说了,是切磋,既然是切磋,又何必呢。况且你也没拿上趁手武器,也没用招式与我对干。” “再说了,我是奇能者没错,可手脚功夫上得了台面吗?上不得,那就且练着。” “哈......”常青阵阵阵苦笑。 先前那啊,他压看不起蓝晨,如今瞧见了才知,分明是他自个入不了蓝晨眼! 讪讪笑兮间,常青意识到什么便也追问到“对了,你刚才说周大田死于你之手,难道.......不是为了糊光头佬的?” “你忘了跟你说过的,以死搏斗?还不止周大田那次呢。” 摆摆手,蓝晨转身走回,潇洒间满是侠气。 愣是看呆了常青,半天也憋不出半个字来诉那慷慨豪情心意。 但也就在常青目瞪口呆间,蓝晨再次转身,面露尴尬挠着脑勺,没有半点先前英气道“愣着干哈,要我走回去啊,快快快,去乘马!” “哈哈哈!”常青捂肚畅笑“我还以为处处不如你呢,却也忘了这茬,你不会骑马,你个盖世大侠,竟然不会骑马!” “笑甚!麻溜点!”蓝晨强憋尴尬,恨不得挖条地缝埋进去得了,多丢人啊,分明那么帅气,却落得这般下场,“我可警告你,莫要对外张扬我会奇能,好说歹说我也是临时杂役,才会出手的,不然啊,我平日里藏得可深了!” “好嘞!爵爷!我必将秘密烂在肚子里!来吧,上马!” 回到镖队,常青在随便搪塞过去后,继续带着镖队行进,直抵花城! “好了,到了各位,这边是花城了。” 入了城,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骑马,常青自然只得牵着马儿交代“星灿妹子,那些货你看要搬去哪儿?我先让车夫送过去?” “哈?啊这......这个得问小凤了。”沉浸于花都风景的苏星灿抽回神思回答道。 “就送去孙府吧,我就随着马车一同前往,小苏也跟着来吧,至于蓝晨你嘛......” 面纱下满是淡淡调侃“顺了我们一路车了,既已到了花都,也就别死皮赖脸待着了吧,下车吧您。” “成嘞,哥几个,干活!”吆喝了声后,常青凑上蓝晨跟头悄声道“花都也有镖局分局,我近日都会在那儿,待你安顿好,来寻我便是,找不到你家臣,我也不回许州了!” 蓝晨愣了愣,好似有些呆呆,木楞回应道“那便先行谢过了。” “诶,打住,可别谢不谢的了,还是我得谢你呢。告诉你个事,这花都啊,可比许州好玩多了,您啊,就慢慢耍着吧。不过要小心,莫要往城中央的庙宇去,那是花都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啊,好,知道了。” 城门前,热闹瞬息而逝,只留冷冷清清。 而蓝晨仍留在原地,自言自语着“孙?莫非小凤是孙府之人?我记得听雨阁那孙淼淼前段日子早已回到这花都了啊,还真是有够巧的。” wap. /104/104520/28376174.html 第五十八章闹事 念到这花都还是有个熟人的,不止孙淼淼,还有香薰布商掌柜方辉。 那有些落寞的心儿,好似多了几分暖意。 “啊,慢慢来吧。”伸了个懒腰,拾起地上的石锁,蓝晨也游荡在这个热闹非凡的花都内。 倒也如其名所闻,这花都啊,还尽是花儿。 哪怕在夜幕下,绽放开的无数鲜花也洋溢着热烈气息。 不止是花,这儿人的也充满了阵阵热烈,像是有无尽热情肆意地洋溢着。 那许州都算是商业化气息极浓的地方了,这花都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仅如此,人潮人涌间,多的是各国他邦人士,那行装衣裳也能借此看出个一二来。 有几个身披斗篷的壮硕身影,也吸引了蓝晨注意。 虽说他们隐藏得已经足够好了,但那身躯,着实格格不入,不似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异族了,就跟上次蓝晨所见的‘蜥蜴种’很相似。 但奇怪的是,人们并未投以过多注视,简直是习以为常了。 略略思索,蓝晨便也估摸出了个一二。 那许州虽说是临海重镇,看似来来往往兮,满是叮叮当当响的银两。 但大乾王朝的造船水平并未有多出色,虽不至于‘板寸不下海’,但也有着条条框框。 而花都则不同了,四面无山,既四马平川,横跨两条大江,三条大河,堪称运输中枢。 且还是大乾王朝南边最大的郡城,来来往往皆是人,更何况走海路来许州的货物,要想流入大乾境内,也多走花都。 一来二去地,这花都繁盛也在意料之内了。 贪婪地允吸着他乡气息的蓝晨,顿感心情大悦,打听得知,也走去城内最大的客栈——八方客。 “小二,来个房!” 挤过拥挤人潮,蓝晨来到柜前道。 小二瞥了蓝晨一眼,见他风尘仆仆,连个笈囊都没有,只有块大石头,这脏兮兮的石头还有脸置于柜前。 当下也将蓝晨划到三五九等之下流人,也便没了好脸色,可那粗鄙之话尚未脱口而出。 蓝晨也察觉出其偏见,二话不说掏出几文钱丢在了柜前,脸色冷漠着“麻溜点,乏死了。” 见钱眼开下,小二笑脸盈盈地接过钱,热情道“唉,刚好,还有两个房,一个靠路,另一个靠内,都差不多大,一晚五十文,您看?” “清净点好,就靠内吧,先住上四个晚上。” 说罢,蓝晨掏出二两银子,然后还额外掏出五十文钱来“什么好酒好菜,都上了吧。” “得嘞,这位爷,甲子房,上边请!” 蓝晨提着那石锁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对于这等货色,他连个正眼都不打算瞧。 这 洗漱完,宽了衣,倒也好个凉快,正巧门前迎敲门声,怕不是那酒肉已热好,只差细细尝。 “进来!” “这位爷,你要的好肉好菜上来了嘞!” “酒呢?” 虽然蓝晨不嗜酒,但在他乡,难免有些愁,便也想消一消。 “啊这?嘿......”急着要走的小二尴尬地挠着后脑勺,他本以为蓝晨是外来的,随便忽悠便可,没曾想...... “爷,今儿个酒水都被隔壁厢间给顶了,我也刚知道,实在对不住了啊。” “成,那退点钱吧?刚可是给了你五十文钱,你可莫要跟我说就这点肉菜的,值个五十文。” 蓝晨淡然地盯着小二。 不用想也知,必是这个小二自己揩了些油水入袋,想糊弄一番过去。 本来蓝晨还能置之不理,一点小钱罢了。 但想到小二那狗眼看人低的丑陋,便也不想就此放过他。 “嘿,这位爷,您瞧啊,您应该不是花都人,自然不知道这叫花鸡,这酱板肉可好吃了呢,价格啊,也就比您那边稍贵了那么一丢丢。” “是要让我把你们掌柜请来,还是让先奉所呢?” 蓝晨的笑眯眯,顿时让小二慌了神。 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时,门外迎来个壮汉。 此人,有些夸张了啊,蓝晨就从未见过如此壮硕之人。 单单站于那,便是挡住了半个大门。 他有些踉跄,身上带着些酒味,逮着小二边囔囔着“喂!小二,叫你送来的肉呢,快点来给爷几个垫垫肚子啊喂!” “爷,您这......要不你先回去?我立马下去交代后厨?” “回去什么回去啊,这不就有吗,哈,你个死小二,瞒着人家在这里吃独食!” 那壮汉二话不说,便伸出大手,掏向盘上的叫花鸡,大快朵颐了起来。 吧唧吧唧着,厚唇蹦出了块油腻腻,恶心得不行。 小二倒也还有点眼见力,知道两边都惹不得,于是赶忙朝蓝晨致歉“这位爷!您多担待着点,这儿退您的五十文钱,我现在下去就让后厨再备上些好肉好菜来给您!” “不用了,喂!壮汉!”蓝晨站起身“你可知,吃了我的东西?” “东西?呵,我什么东西都没吃,我只喝了酒,喝了酒,哈哈!” “死酒鬼。”蓝晨禁不住翻了个眼,本想一顿怒斥。 但壮汉身后也探出了个身影,见状更是拽着其耳畔痛斥“阿旺!你在做什么!” “少......少爷。” 那名为阿旺的壮汉,就似酒醒般,呆若木鸡地像个挨了训的孩童。 弯着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蓝晨倒也来了兴趣,打量着眼前被称为少爷的人。 儒雅书生,好生俊俏,那脸红润得像是抹了腮红,离远了瞧,怕不以为是女郎啊。 这么一瞧的话,这少爷与阿旺,像是公主与野兽啊。 “这位公子,打扰了,在下孙凡,这位是我家臣阿旺,他喝了些酒,多有冒犯。” “自然,这些肉菜,我再让后厨烧一份上来就是了,也当做补偿。” “阿旺,还不快点向这位公子道歉。” “公子,对不住了。”醒了酒,这阿旺倒也能有了几番人样。 只是不知为何,蓝晨隐隐有种不悦感,当其瞄到孙凡脸上那等待些什么,又似不耐烦表情时,他才恍然大悟。 冷呵而笑,蓝晨歇着脑袋道“就你们这点诚意,是道歉的样子吗?” wap. /104/104520/28376175.html 第五十九章不打不相识 句句道,没有半点诚意。 做主子,连句歉都没有。 那微昂的下颚,似给足了脸面般,就是要让蓝晨知点分寸,差不多也就得了。 恍惚间,蓝晨都在孙凡身上看到了自己,那个曾经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文绉绉,温润无比的跋扈公子哥罢了。 “诚意?”孙凡摇着扇子道“肉菜都给你重新做一份送上来了,你还需要什么诚意?” “我看孙公子您,好似未曾言句歉?” “我何错之有,又该何当歉?你可莫要血口喷人。”孙凡一合扇,有些不耐烦“叽哇不已,扰了雅兴,你莫要多言,如若不悦,便跟我一同走罢。阿旺,把这位公子请过去!” “是,少爷!” “哈?”蓝晨愣住了。 发生了啥? 怎么就这样了? 他还想有些反抗,甚至都扎好了马步,嘿,气沉丹田! 可愣是像小鸡般被拧了起来,提着走出了屋,回到隔壁间。 这厢间,就大了,厅房大得出奇,专给孙凡这种公子哥玩耍的。 火烛撩撩,载歌载舞,有诸多女郎在,亦只有孙凡跟阿旺,但现在又有了蓝晨。 “来,扰雅兴,罚酒!”孙凡递上一个满是酒的大碗。 蓝晨错愕地接了过去。 这孙凡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刚还有些剑拔弩张着,现在就来把酒言歌了? 是说他缺心眼呢,还是说他没个脑子呢。 来不及多想,蓝晨便也被其热情所吞噬,加之旁边舞女的劝诱,咕咕噜几碗下去。 “哈哈!”孙凡大笑“来,接着奏乐,接着舞!可不要停了!” 一笑免恩仇,一喝忘所有。 蓝晨无奈摇摇头,反正有酒肉吃,好像......也不错? 酒过三巡。 阿旺早已醉熏不已。 孙凡更是搂着蓝晨肩,雀跃道“哈!公子啊,还未讨教你姓名?” “免贵蓝氏,名晨。” “蓝晨?好名字好名字,我第一次见你,就跟你一见如故,感觉咱们是同类人,来,为了我们的缘分,干了这杯!” 蓝晨苦笑不已,那肯定有缘了,夜夜笙歌,花花酒酒,两兄弟啊。 “感觉蓝兄也不是本地人啊,不知蓝兄所为何事而来?” “有个家臣在花都失踪了,我便前来找寻。” “哦?他叫?有什么特征吗?” “王凯蒂......” 在将相貌描述出来,孙凡细细思索后摇了摇头“一点印象都没。不过你放心,也不是我自吹,我自幼长在花都,这儿的一草一木我都认,这几日我让手下帮忙留意就是了。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蓝晨愣了愣,这孙公子,不仅少根筋没脑子,还是个热心肠自来熟啊? 他也只得连连拱手“有劳有劳。话说既然孙兄是花都人,为何还来客栈呢?” “唧......”孙凡半翻着眼“家里最近人太多了,我就借个风头出来住几天......唉,算了,跟蓝兄也没啥好不说的。我家那老头,管得太严了。” “平日能花天酒地的地方,都有他的眼线,我一去了,这酒还没上齐呢,下人便来抓我回去了” “倒不如来这八方客,叫几个舞女,歌女。倒也自在,哈哈。” 砰一声,觥筹交错间,蓝晨倒也有些恍惚,这孙凡还可真够真性情的。 酒散,情聚。 临别前,孙凡不忘告知道“蓝兄,明日我就不在八方客了,若有事,可去城西的万雅亭找我,没什么事也就莫来了,寻得了线索后我会派人来八方客的。” 蓝晨笑了笑,倒也不去在意这没头脑的话“成,再会罢。” 回到房间,他直接倒头就睡。 那酒,花都特酿‘鲜花酒’,后劲可真大啊,蓝晨还真是有些小瞧了。 这一眠,踏踏实实,舟车劳顿的疲倦都跟烟消云散了。 “睡过头了?” 起身推门,看着耀眼的太阳,蓝晨自嘲不已,许久没这么晚过了。 虽然错过了晨曦,但他也并未想就此偷懒,拿起房间内的石锁,走到庭院处。 丝毫不顾及他人甩来的怪异眼神,自顾自地一番操练。 洒了身汗,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间洗漱去了。 而后蓝晨便也走出八方客,在街上逛游着。 一来自己来得及,连换洗衣物都没有,得去买几件回去,二来就当游逛下白天风景了吧。 走进家临街几店铺的裁缝店,里边之大,愣是腾出一间店铺卖布料当裁缝,其余皆是衣裳。 虽然热得不行,但也架不住其人挤人,很是热闹。 “掌柜的,来几件衣裳。” “来了!这位爷。您看,我家掌柜还在忙。由我来介绍吧,看,这款单衣就不错,布料巧,也单薄,穿在身上凉快,巴适得很。” “染料花纹有些单调啊,唉,算了,多少钱?” “一件收您十五文。” “那给我包三件来,还有配套的下衣。” “好嘞,稍等!”小二也麻溜,迅速就将衣服折起,用麻绳给结实地绑了个结,正要递给蓝晨时,却被掌柜给叫住了。 “诶诶!急什么啊!”掌柜先是慌张张地跟其他客官示意且慢,然后一溜烟拽住小二悄声道“不是让你多推推那些单衣了吗,怎么又忘了!?” “掌柜,现在都没现货了,布商那边还不知道多久来货呢,我看这位客官也是急着买的。” “唉,你不懂,现在全看订量,咱们得高点才能拿多点那批货,不然又得吃大亏了。” “布商连个日期不曾说,鬼知道要多久。” 看着两人间的拉扯,蓝晨苦笑不得,更是伸出手道“再不给我,我可就走了啊。” 小二赶忙将衣裳递上去,同时接过那文钱。“谢谢客官了嘞!” “唉!”掌柜摇了摇头,但还是恭敬地朝蓝晨笑了笑后才跑回先前客官那。 小二见状,讪讪一笑地看着蓝晨“客官,见谅哈,掌柜这些天心情不好。” “作甚了这?” “还不是有家布商,前些日子出了个紫色布匹,当时整个花都都抢疯了。可也没多少货就是了,那布商还约定有新的紫色布匹出来时,就看哪家的订量多,优先卖给哪家裁缝店这样,唉,你说,这算是个什么事!” wap. /104/104520/28422816.html 第六十章孙府 蓝晨翻了个白眼,这? “那紫色布匹,很受欢迎?” “那肯定,估摸是半个月前吧,那布商整出个拍卖,末了还是被孙老太太给买去了。听说啊,花了整整六千两呢!六千两就为了点破布!你敢信!?” “哈......”蓝晨稍稍感到坐立难安,怎么感觉小二在指桑骂槐呢? “不过我也老羡慕了,你想想,六千两啊,那老太太怕不是疯了吧。” “孙老太太?我也是初来乍到,这花都孙府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孙府?”小二露出了些许讥讽,但这份讥讽很快便没了,反而耐心道“孙府家大业大,花都半个产业都是他家的,最为重要的是,孙家造船修船技术好。” “这花都那个江,那条河,最适合走水路了,孙家恰好掌握了沿路的检收点,官船他们自然不收钱了,但各大商人,商会就得给钱了。” “甚至连知府大人,也是孙家的人,这花都说是姓孙的,也不为过。” “咳。”蓝晨轻轻一咳,抬起手拍了拍小二的肩悄声道“这天下,是姓秦,是当今圣上的。” “啊......对对对!我嘴笨,说快了点!谢谢客官点醒!” “没事没事。”蓝晨摆摆手。“那孙府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孙淼淼早已回花都,而小凤——十有八九也应该是孙府人,则是昨日回的,就连孙凡也是于今日回府。 他们这三人怕不是有点什么关系吧? 晚辈们接连回去,说无事发生,都不可能。 “这?坊间有在传,说什么孙家小姐准备招亲,然后将在大喜日子上,确定下任家主。” “哦......”蓝晨点点头。 会是孙淼淼吗?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落寞。 兴许是想到如若孙淼淼嫁了人,好似就少了个高音之友般。 “客官?客官?您没事吧?” “没事。”蓝晨摇了摇头,同样是也掏出了点文钱“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一点心意。” “那便不客气了。”对于意外之喜,小二还是欣然接受的,只是得偷偷摸摸,免得被那掌柜给瞧见了。 “哈,透露个小道消息给你,那个布商,不日将编出紫色布匹来,你们可要做好准备了。” “哦?这位爷怎么知道的?” “那布商可是香薰布商。” “是的。” “那便是了,那紫色染料应于今日到,有了染料,便也能编织布匹了。嘿,如若问我为何知,便道也吾乃染坊掌柜,那紫色皆我染!” 说罢,扬扬手地,蓝晨转身离去。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小二。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整出万人空巷,狂热无比景象的幕后推手,竟是这脏兮兮,吊儿郎当之人。 走在街上,就像是个好奇孩童般,不停张望,间或在商贩前停留,间或在店家里游荡,买了些,吃了些,玩了些。 回了趟八方客,夜色也渐暗,蓝晨收拾完东西后,也再次走了出去。 这回才姗姗来到龙虎镖局那。 一番打听,这龙虎镖局倒也不远,就在城西这边。 凑近了瞧,都压根无须再问路人了,其前那两个奇葩石雕,足以说明一切。 “啧!”蓝晨一抖扇子,连忙遮住眼睛,不敢直视。 想到这如花似锦般的美丽郡城,也蹲着个丑不拉几的两大石雕......羡煞风景啊羡煞风景。 “爵爷!您来啦!”门口处,常青一眼就认出了蓝晨,热情地小跑上去。 “你们这石雕位未免太丑了吧。”蓝晨不忘吐槽道。 “哈,大掌柜眼光,我们也不好说。你吃饭了吗?没的话就一起吧,这顿算我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等我下,我拿上些东西。” ....... “来,这点请。这花都感觉怎样?是不是比许州繁荣多了,人类人往,还有各种新鲜事物呢。” “是的,搬来这儿坐好似也不错。” “花都的府邸偏贵咯,我是买不起的。”常青自嘲到“到了,别看这家小酒楼简陋,可里边的饭菜好吃得很,特别是那爆炒鸡蛋,哇......” 常青更是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整得蓝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就炒鸡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入座,吆喝,热闹无比,来往者尽是粗老汉,生气盎盎,满是烟火。 “爵爷在哪儿住呢?” “八方客。” “那啊?是个好地方。昨日来了没有去外边耍耍?见见花都的女子?” “我像是那种人吗?不过也认识个友人,跟他喝了些酒,其名为孙凡,你有印象吗?” “没。”常青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本就不是花都人。” “倒也是......”蓝晨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今儿一整天,我倒也帮你打听到些情报,全都整理在这了。” 说罢,常青也掏出了本小册子,正是其刚才说要带上的东西。 蓝晨好奇地翻开一看,密密麻麻,各种记载。 “长话短说吧,符合你所提及的样貌标准,有三个人较为相近,一个在城中出现,一个在城北,还有个郊外。”常青继续道“但私以为,王凯蒂竟然是莫名其妙失踪,如若排除遇难的情况,那便是被绑架了。” “可绑票目的何在?不就是为了赎金?也没找爵爷您啊。” “况且都绑了,王凯蒂怎么可能在外游荡,进而被发现踪迹呢?” “这些都是我从弟兄们那打听到的,是个怎么情况,爵爷您自己要有所判断,再不济就去趟先奉所报个案也成。” “谢啦,常青。”蓝晨看着这沉甸甸小册子,除了文字记载外,甚至还标出了简略图纸,标注着在哪儿目击过,足以看出其真心实意。 “哈,见外了?爵爷啊,要不是你,这回我都没法吃这个爆炒鸡蛋呢,呐,尝尝?吃饱喝足咱们找人去。” “好嘞。” 一盘炒鸡蛋? 色泽亮,香味足,腾腾热气,看着就极有食欲。 夹起一块入了嘴,嚼了嚼,咽下喉。 蓝晨方知为何叫‘爆’。 因为所有的美味口感赫然是来到口腔里了才爆开来的。 香味四溢,热乎乎也暖绵绵,似温暖了人心,似抚慰了心灵。 情不自禁地一声啊...... 就连灵魂都得到重生。 wap. /104/104520/28422817.html 第六十一章城北 “怎样?好吃吧?” “恩......”蓝晨长长一叹气道“但如若能喝上小酒,有了姑娘,应该会更为美味的。” “嘿!”常青有些激动“不愧是爵爷,好眼见力!我跟弟兄们几个就是这般吃道的。没得事,等找到王凯蒂了,咱们三来这儿接着吃!” “好!那再来一盘?” “那必须的,也不贵,一文钱一盘。” 说是相约正事,但还是耐不住情感上的碰撞,两人还是饮了几碗酒。 这酒在配上那炒蛋,更是美味。 吃饱喝足后,二人便也动身。 经过两人分析,兴许只是王凯蒂只是恰好被放出去透口气,然后才被人给目睹了。 只是有三个目标,不知哪个才是了。 “光头佬之前不是说在醉仙楼见过王凯蒂吗?” “是啊,醉仙楼也是正好在城中。那接下来是?” “先去郊外跟城北吧,我觉得这两个地方更有可能。” 常青赞同地点了点头,“如若真被绑架了,那绑匪怎么也会挑个人烟稀少之地躲起来,那郊外则是最有可能了。” “这样吧,我也经常跟花都城门门卫接触,我去郊外,你去城北看看?” “好,那就麻烦了。” “成,有什么消息便在八方客碰面吧,对了,如若你去城北的话,可记得不要靠近船只,那可是有个‘检收点’的,孙府在往往是重兵把守。毕竟事关船运,不容小觑。” 蓝晨点点头,有些困惑到“只需要在城北时注意吗?” “你瞅瞅地图就知,只有城北跟城中有两个‘检收点’,船只会在那儿停留,平日航行于河畔则没什么大事。反正孙府看似好说话,但涉及到船只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对了,既然说道孙府,那个小凤也是孙府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常青摇摇头,尴尬笑了笑“你也知道,行镖的又怎会去关注客人信息呢。”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我听星灿妹子提起过,那小凤是漂洋过海而来的友人,是她自己有事要来花都,星灿妹子才一同陪伴的。” “不过昨日那趟镖也确实是拉到孙府那,我想哪怕不是孙府人,也跟其脱不了关系吧。” “怎么对孙府这么有兴趣了?” “那没。”蓝晨摆摆手,自嘲道“好说歹说,那孙府也是地头蛇,如若寻人,拜托下他们不是更好?” “那也是......可惜我并不认识孙府之人。” “没事,找了再说吧,那就回见了。” “恩,回见。” 些许酒意被阵清风拂走,摇了摇头,蓝晨更觉精神抖擞,没曾想小饮几杯还能有这好处。 沿着常青给的册子,蓝晨一路向北,走走停停,停在了册子里边记载过目睹之地。 渐渐地,隐约间好似有水流声递来,好奇心驱使下,他穿过小巷,直抵小坝口,诧异地看着这片宽敞的河流。 此河之宽,就似天梯,要不是有几条浮梯飘着,都可说这是一江之隔的两个郡城了。 目之所及,也看不见这河有多长,只知蔓延而上,没有尽头。 两岸皆是草岸,往上则是石坝,有几个孩童还在那玩耍。 蓝晨禁不住地拿起册子,盯着册子上的简略地图看着。 越看,越迷糊啊。 “好奇怪的感觉?两条大江横跨过整个花都,还连通着外边的三条河流,水运好旺盛,别扭在花都之格局,似人为而成啊。” “分明可以隔开来,成两个、三个郡城,愣是被整合成一个,江水流向间似往城中央去。啧......奇妙,可真奇妙。” 当下,他便也沿着河畔直直走去,只要不是去船只会停靠的‘检收点’,那哪怕跳进河里洗个澡都没事。 走着走着,还真被他给看到了一条疾驰而来的船。 倒也不是未卜先知,而是看到好几个壮汉从坝踏下猛冲了出来,眼疾手快,配合有序地将浮桥给拉上了岸边,随即,一艘扬帆木船悠哉滑来。 期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疑,看得蓝晨好生佩服。 但也感到很是麻烦,如若这儿是两个郡城,不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为何硬塞成一个郡城呢,奇怪也。 他也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瞥去,前方河畔上停着诸多船只。 还没等继续靠近呢。 坝头上几个壮汉连连呵斥“喂!那边的!前边的检收点了,快回去吧!” “哦......”蓝晨点点头,“好的好的” 走上坝头,他也不忘朝那几个壮汉连连致歉“在下初来乍到,还请见谅。” “没事,多的是不小心逛进来的人。” “那你们这边不会很乏闷吗?” “还成,孙府给的工钱也多,只是整不明白,不就是几艘破船吗,何必弄得神神秘秘。” “哈,是啊是啊。那在下告辞了。” 挥手离去,蓝晨走进小巷,他只觉‘检收点’兴许只是为了护着那些船只才搞得神神秘秘吧,也怕那些偶有眼红者对其七寸来个致命一击。 亦跟王凯蒂失踪毫无关系。 既然如此,也别在这儿墨迹,快些儿个探听消息吧。 过了小巷,再次迎来阵阵人潮拥挤。 目不暇接下,蓝晨也不断拉住过往行人,打探消息。 不负苦心人,得知近日有个疯子总是在桥墩上徘徊,喜得蓝晨慌慌跑去。 还真有个人影,在桥墩上胡言乱语着,其背影又是那般相似。 “王凯蒂......特么的!” 一个健步,三步作两,猛地一拽其肩,凑近一瞧...... 像,但也只是像罢了。 “兄台,抱歉了,你太像我一个家臣了。”蓝晨沮丧地拍了拍他的肩。 那疯子似笑非笑地唧唧几口,像在唾弃那一般。 不做所措下,蓝晨只得给些文钱后就姗姗离开了。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现在只能等常青那儿的消息了。 走了老长的路,才回那八方客来,那腿儿,都快断了。 小二见罢,赶忙上前将个纸条递前说有人留的,指名道姓给甲子房的。 蓝晨接过,打开一见,是常青留的。 纸上内容是说郊外只寻得了个渔民,有些神似罢了,如若蓝晨寻得,便让小二递个纸条去镖局,如若未得,待明晚再共同前往城中。 wap. /104/104520/28434670.html 第六十二章遇旧友 叹口气。 隐约间,他就这么觉得了。 大海寻针又岂会那么容易,但这份沮丧很快也消散开了。 还有明日,实在不成也有后日,再不济就去拜托孙凡试试,等真竭尽全力,再无结果方才哀叹吧。 现在就...... “小二,今儿个有酒了吧?” “有的有的!”小二尴尬莞尔,昨日之事还历历在目,幸亏两拨人以酒会友了,不然他也得受责。 “那孙公子的酒,给我上一份,那酒好吃,然后肉菜你看着整。” “好嘞,这位爷,那您回去等着。” 上去楼,走在廊,入了间。 蓝晨不免感到些许惆怅落寞,忆起了昨夜之疯,之放纵,有感而发道有个酒肉之友倒也极好,极好。 可惜啊,现在,只得举杯邀月,独饮此番冷戚时。 待那酒儿入心,他又觉,幸亏如此。 不然这皓月又当做他人伴,岂会成其座上宾。 次日,不似之前妄,早早起身,他也一如既往地练上了石锁。 “早起晨练果然不同。”甩了甩汗珠子,蓝晨只觉神清气爽,好似也被太阳初升的那股能量映照到了一样,难怪会习武者皆喜破晓之时。 离晚上有的是时间,现在倒也不急,想着好不容易来了趟花都,便也去拜访下香薰布商吧,想来那批紫色染料,应该也是到了才对。 出八方客,一番打听,便也到了香薰布商。 其铺面之大,临街好几个铺面皆是香薰布商的。 跟昨日那裁缝店比起来,那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了,单衣款式之多,繁得蓝晨有些后悔昨日那衣裳,买得太早了啊,不过那售价自然也不同了。 这儿不仅有现成的衣裳,也有布匹可以买,还有裁缝呢这,真乃一应俱全也。 “蓝晨?” 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似毛羽般轻抚过蓝晨的心扉,别过头的他,也乐呵地笑出了声“许久不见了,孙淼淼。” “你怎么来这儿了?” 见到旧友,孙淼淼有些恍惚,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个什么出来好。 倒是蓝晨觉得有些尬住了。 说来毕竟来了这儿,竟连旧友都不去拜访下,着实有些...... 可为何自己却那般不在意这回事呢? 晃了晃脑,蓝晨拱手恭敬着“有些事要处理,前日刚到花都,正想去孙府拜访下呢,还真有缘。” 这么久不见,孙淼淼好似消瘦了不少,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了,令人有些怜香惜玉...... “哈......原来如此。”孙淼淼落寞地点了点头,好似没了半条魂那般。 看着她这副模样,蓝晨心中只觉忐忑“孙小姐,莫非是在下说错话了吗?” “没。” “还是说,你是嫌弃我江郎才尽,写不出你满意的话本了?果然,你们女子都这样,一次满足了便次次都要求满足。” “哈!?”孙淼淼一扫先前颓废,不明所以地看着蓝晨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懂更好。”眼见孙淼淼眸间渐光,蓝晨也知,再遇时的‘尴尬’已无影无踪了,这时他才侃道“这么久不见,孙小姐消瘦了不少啊。” "唉,一言难尽。" “那便莫言。” 出其不意的回答,整懵了孙淼淼,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蓝晨。 “不是吗?”蓝晨耸耸肩“太阳底下无新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甭管那么多,顺从心意就成。” “你还真够洒脱的。” “还成吧。我蓝晨只有一个,也只有一次......”既已重生,心态上着实有了些变化“同样的,你孙淼淼,只有一个,也只有一次。” “这算上是个怎地回复啊。不过你说来倒也有理,心中乏闷倒也消散了些许。” “所以孙小姐究竟发生何事了?” “你现在又想听了?” “今时不比先前,至少你现在眸间可无那般死气了,我想应该能好生叹出,聊聊个一二罢。” 孙淼淼阵阵哭笑不得,好似被蓝晨耍得团团转啊,余声一叹便也道“上次一别,十多日有余,却也翻天覆地,家主召回,却也只是为了......为了我终生大事。” 莫名咯噔下,蓝晨心儿好似凉了半截,果真,昨日的猜测,还成真了,自己这乌鸦嘴啊...... 不知为何,有刹那地无力,但也迅速了无事,他便眨巴着眼道“本该恭贺你一番,但看来......你,不能违抗家主?” “不能。” “那人,是你愿嫁的?” “不是。甚至为了让老祖开心,明日还有个比试招亲,可那人已知全部答案,这等热闹,图了又何用!”孙淼淼咬紧牙槽,那愤恨都龇出来了。 “哦?比试招亲啊?”蓝晨笑了笑,心中倒是有了个念头,但...... “是,文武皆有。唉。” “孙小姐对这种境况没半点准备吗?” “没有......事发突然,家主更是囚禁了我些时日,待近日才让我出来透透气,这不,今儿也是驱我来香薰布商,购置明日华裳罢了。”一声长叹后,孙淼淼补充道“但再给我点时间,我应能想出个万全之策。” “我总觉得,家主有些诡异,这门婚事筹备得太匆匆了,况且族中晚辈也纷纷赶来,实乃反常至极。” “孙小姐,此番前来,所为他事,但如今遇,便倒也是缘分。”鼓起万般勇气般,毕竟这事啊......不厚道。 顿了顿,蓝晨便也道“我想去给你争取下那点时间,成,便有的是时间准备个金蝉脱壳。兴许这会脏了你的声誉,但私以为,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了。” “如若踩了那狗屎运,有幸夺魁,我蓝某人对天发誓,你我亦友,我碰不得你,所为这般,皆为了你我交情罢。自然,你也莫要太上心,他人有捷径,我只道尽力而为。” 荡漾开的轻松氛围,悄悄裹住了孙淼淼,令其露出了十日余都不曾浮现过的笑意; 恍恍惚的,她倒觉得,如若蓝晨真夺了魁,好似也是极好、极好的。 wap. /104/104520/28492526.html 第六十三章鼎力相助 刹时念头起,顿觉心儿似脱缰马般狂野躁动,孙淼淼在几个深呼吸后,才郑重道“言重了,如若事成,你声誉也将受损。多的我便不言了,小女认得你这友人,真乃一大幸事。” “蓝晨,我便也于此向你起个誓,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自暴自弃了,成了便也多了些时日以面对,不成......不就是天高地远任我行罢!” 灼灼火燃,那读万卷书,沉浸百般世界的孙淼淼总算有所醒悟,只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女子若为自由故,怕不得是剥皮卸骨的磨炼...... 但那又何妨,只要孙淼淼心意定,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那蓝晨便陪着闯了罢! 她那豪情染及了蓝晨,汹涌情愫下,蓝晨眸间尽是坚定,一往无前的坚定“这就对了,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孙淼淼。” “如若是现在的你,需要什么说便是,我必帮到底,哪怕跟所谓的孙府作对,也无妨!欺负到我友人头上来了?呵,痴心妄想!” “我淼淼的意中人,如若不是她之所愿那驾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岂能行!” 孙淼淼忍俊不禁着,被蓝晨那夸张举动给逗笑了“什么七彩祥云,你在说什么鬼。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嫁于人,想要游便大好河山,写出精彩话本呢。” “再说了,你怎么跟孙府作对?你呆在许州可不知孙府之强,还是我今夜努力番,偷得那招亲之题,呵,只准家主作弊,我有何不可!” “真乃霸气也啊,孙小姐,似那五百年前之祖——孙悟空几分样貌了!” 四目交接,想到许州之事,不免莞尔一笑。 “虽不及孙府分毫,但我想,如若是我意,孙府也得看我几分薄面。”蓝晨撑扇扬了扬,扬起阵阵神秘。 孙淼淼便也打趣道“啧,爵爷就是爵爷。不过也是,家主虽然还是个爵位比你高的‘子爵’,但也只是一终生罢了,可比不起蓝府的世袭。” “那倒不是。”蓝晨摆摆手,还想解释些什么时。 店掌柜从远处走来,递上了衣裳,打断了他们。 “孙小姐,衣服给您包好了。这位是?我看你们二人聊了挺久,也不知香薰布商有什么可以为公子效劳的?”掌柜看似和气,但言语间,又似有种若隐若现的鄙夷。兴许是蓝晨身上的单衣过于朴素,也可能是明眼人认为蓝晨在骚扰着孙淼淼。 但这份隐隐尖刺感,也只有蓝晨察得到, 至于孙淼淼?分毫不觉。 反而老相熟般跟掌柜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辛苦掌柜了,你们这些纹绣还是一如既往华丽,好看,跟我自幼穿着一样。这位是我友人,从许州而来,在你这儿碰了面。正好蓝晨你应该也是来买衣的,不如让掌柜帮你推荐几件?” “我就怕这位公子买不起呢。毕竟这些布匹价格偏贵,也不知许州之地能消费得起否。” 看似关心之语,但满满讥讽,可那孙淼淼愣是听不出,随即回应道“无妨无妨,我也得尽一番地主之谊,蓝晨,你挑便是了。” 甚至乎,孙淼淼还使劲眨了眨眼,那神情似担心蓝晨身上没点银两伤了自尊,又似让其大胆挑衣,银两管够。 蓝晨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怕不是孙淼淼还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初识的落魄说书人呢。 这真诚得有些憨憨了啊,但也着实让蓝晨心中暖意流淌。 余光一瞥,他也瞄到了孙淼淼打包起的衣裳里,没有半点紫色痕迹,想于此,他也看向掌柜道“那就麻烦掌柜的了,我生来喜紫,有紫色布匹制,亦或者纹绣出的单衣吗?” 孙淼淼投去了尴尬,又有些无奈笑容“你这话说得。哪怕我出得起那个高价,这儿也没有啊。不过掌柜这边半个月前还真卖过批紫色布匹。” “是啊......”掌柜苦笑不已,心中阵阵埋怨,只觉得这蓝晨是有备而来惹事的。“还正好是孙府老祖买下呢,当时她老人家开心得不行。这紫色布匹,着实稀缺。” “这样啊。曾以为许州都有之物,这花都理应也有,唉,还是我期盼过高了。” 隐隐间,咔咔次,掌柜那后牙槽怕不是要给咬碎了吧。 他都激得差点脱口而出,有胆量后日再来,有的是紫色衣裳,你个打嘴炮的可别怂! 但不可,万万不可! 方辉大掌柜明令交代过,昨日所到之物,乃绝对机密,切切不可泄露出去,而后整个香薰布商工人都在赶着制成第一批衣物来。 “许州现在也有紫色布匹了?”孙淼淼好奇道。 “那倒没,不过也相差无几罢了。我说的对吧?掌柜的,不如过几日就留上几个紫色布条,帮我送给孙小姐吧。” 掌柜愣了下,很是迟疑困惑地盯着蓝晨看,还想反问些什么时,倒是孙淼淼先行道“恩?蓝晨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反正我只知,昨日香薰布商来了批紫色染料。” “真!?”孙淼淼瞪大了眼。 老祖那新衣裳,她曾见过几眼,心喜得不行,那色之匀称,淡雅,神秘,已不是词语可形容之。 掌柜面露难色,愤恨也提不起个劲来,他苦苦反驳着蓝晨道“公子,你又何必呢。这一查,便知你们龙虎镖局擅自拆开镖物,传出去对你们有半点好处吗?” 蓝晨伸手诧异地指了下自己,眨着那不明所以的眼睛道“我不是龙虎镖局的啊。” “那你怎么知道那批货?” “那批货?我是颜坊的大掌柜啊。” “啊......这?”掌柜后撤半步,瞪得似牛眼般诧异反问到“您,您就是大掌柜!?” “有何不可?” “失敬失敬!您稍等,我去找来方大掌柜!” “诶,等......”蓝晨张了张口,也只得任由掌柜去呼人了。 孙淼淼仍沉浸于紫色布匹将有之的喜悦中,追问道“蓝晨,刚才所言,当真如此?” “没有半句妄言。不信你过几日再来看看,不过我想如若是紫色布匹再次开售,必也是轰动之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就因为你是那个什么颜坊的?” “是啊,那紫色染料,正是颜坊所产,我也是全数卖给了方辉。” wap. /104/104520/28492527.html 第六十四章方辉大掌柜 孙淼淼一脸不可置信。 颜坊? 蓝晨还是个作坊的掌柜? 这也成,但他竟产出了‘紫色染料’!? 不知为何,她顿感蓝晨有些陌生啊。 但再怎么不信,方辉的出现,也彻底击碎了那么一丝的迟疑。 “爵爷!我的爵爷哦,你怎么大老远跑来了。你那批货刚到,你也来了!”方辉激动上前,甚至还猫着半边腰,以表尊敬。 “来花都逛逛,顺便就来你这儿来了。总是有劳你去许州,我怎么也得来一趟吧?哈哈!” “好说好说。这不是孙小姐吗?是有耳闻你回花都来了,近日我也忙不开,也就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孙府,还请见谅哈。不曾想你跟爵爷还是友人呢。” “晚辈孙淼淼,拜见方辉大掌柜。” 孙淼淼连连鞠礼。 方辉之人,在花都也是一号人物。 虽不似孙府那般家大业大,有着深厚家族实力。 但也堪称白手起家第一人了。 仅用了十年,便也完成了孙府几代人的积累,成了于花都内一人之下的存在。 眼前这香薰布商,也还只是其中产业之一,单单这些个布匹,除了畅销于大乾境内,更是远销他朝他国,异族他地。 方辉能记得自己,孙淼淼都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了。 也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方辉都出来佐证了,这蓝晨......真是颜坊大掌柜!? 那落魄说书人,竟也摇身一变了。 也难怪......蓝晨曾语敢能跟孙府对着干了。 就凭他有唯一能产出‘紫色染料’的作坊,以及跟方辉的亲密无间。 若不是涉及到根本性的原则,怕不是孙府也不愿与之为敌吧,又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如若说这孙淼淼是深感雀跃,那看店掌柜则是深深恐慌了...... 在听闻蓝晨是颜坊掌柜时,他还是不信的,甚至乎只想去后仓找上方辉大掌柜,请其出面教训羞辱翻蓝晨,这也才能解其心中闪过的丝丝不悦。 但当方辉朝着蓝晨迎上去的刹那,大脑咻地一声煞白煞白的。 甚至连方辉招呼的几声都没听到。 “掌柜,掌柜,小刘!”方辉一声呵斥,终于让掌柜清醒过来。 “啊.......大掌柜,您说。” “去,后仓整理下,咱请小爵爷喝杯茶先,搁这干站着作甚!”方辉微微皱眉,香薰布商里边,分明是这个小刘最有眼见力,所以他才提拔其为看店掌柜,怎个今日这么不对劲? 这样的六神无主,丢的可是香薰布商的脸面! “是!大掌柜,您,您......” 余光下意识瞥过去,看到蓝晨面容时。 不可控地,那呼吸,无比短促,那阴影又浮现心头。 千钧一发际,蓝晨上前几步,拍了拍掌柜。 他也看出了掌柜的不对劲,猜测到十有八九因得罪了自己,饭碗不保而感到的惊慌。 但于蓝晨而言,就这么点事? 压根无大碍。 “这位也是掌柜的吧?您可真有一手。”蓝晨笑着看向方辉“这样的人才都能挖掘出来,口齿清晰,有条不紊,在不知我身份下,也将我奉为座上宾,好生介绍了香薰布商的种种一切。” “哦?当真如此?”方辉面色冷峻地瞥了掌柜一眼。 慌张下,掌柜正要露出马脚际,感到肩上被重重一捏,那是蓝晨在提醒他...... 瞬间恢复精气神的掌柜,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无比诚恳道“大掌柜,我这是承爵爷盛誉了,我也就是按您的规矩办事,倒也不是我多好,而是大掌柜教的是。” “哈,你怎么也学会拍这种马屁了?”方辉乐呵一笑,末了不忘补充道“偶尔拍拍也不错。还担心我不在,你们就不会招呼贵客了。爵爷,咱往里边走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掌柜,你继续看店。来,孙小姐也里边请。” 擦肩而过兮。 轻轻句道谢飘进蓝晨耳里,顺着转头去,他微微点头,露出笑意,眸间映出满脸感激的掌柜。 而掌柜也就这么哈着腰,目送蓝晨三人往后仓而去。 长长呼口气,掌柜那颗悬着的心儿总算落下,同时也暗自发誓道,日后可不会再这么狗眼看人低了,如若碰上个硬茬,那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得亏今儿个是蓝晨。 “爵爷?”掌柜猛地意识到什么“爵爷?许州的爵爷?这么年轻好似......我听那的亲戚道,只有一人。蓝氏!?可他不是个败家货吗,今儿一见,怎又可能!” 蓝晨也不知会引出许州往日印象,如若知晓,也只得叹句造孽啊。 后仓处,忙忙兮。 方辉好不容易才腾出了个桌椅板凳,满是歉意道“近日忙得脱不了身,有些简陋,还请见谅见谅。待忙完后,才请去府上喝杯好茶。倒也放宽心,我这后仓可也备着好茶呢。” 说道‘好茶’二字。 蓝晨有些忍俊不禁,犹忆得,也跟方辉碰过两次面,每每皆在花都,他总是称道许州茶叶不咋地,不及花都十分之一。 今儿来了花都,这菜品了,这酒吃了,倒是没喝过茶呢。 端起茶碗,热腾腾余满是清香,阵阵清香兮伴着淡淡花香。 花茶? 倒也没那么浓,反而是茶叶本身自带了花香味。 抿一口,再抿一口毕,恍惚间,蓝晨好似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茶树,以及那伴身在周的朵朵茶花。 “真乃好茶也。清香余满口花香,可那花香也尽瞬息了然,要再品之,便又是一口,一口一口毕,才晓茶水没了。说来,孙小姐不也是花都人吗?怎么去了几趟听雨阁,都未曾见你拿这等茶叶招呼我呢,莫非是我不配?” 对于这等‘揶揄打趣’,只引孙淼淼翻了阵阵白眼,她无奈道“花都之茶,叶大枝脆,不便运输,基本只在花都本地饮之,你可莫冤枉我,每每你在听雨阁,我皆上了好茶。” “哈哈哈!”方辉于旁哈哈而笑。“不过说来,许州的茶,真有够差的” 皆在许州待过的三人,莞尔笑之。 话匣子打开,便也再无合上时,有说有笑,谈天论地。 期间方辉也将一条‘紫色纱巾’展示了出来,那模样像是手中有瑰宝似的小心翼翼。 蓝晨二人的惊叹不已,令方辉长足了脸,那洋溢笑脸压根停不下来。 虽说蓝晨见惯了紫色染料,但这也还是第一次看到紫色布匹制出的成品,不免只觉阵阵新奇感。 就当沉浸于此番美艳纱巾时,方辉冷不丁防道“所以小爵爷,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能否告知此趟前来的目的呢?” wap. /104/104520/28492528.html 第六十五章道不同 方辉问出这番话时,并未盯着蓝晨看,反而略有心虚地瞥向茶碗处,更是换上热腾的水,冲着一遍遍茶叶。 蓝晨抿嘴而笑,大大咧道“方掌柜多疑了,这番前来的目的......” 微微思索后,他便也决定摊开来说“有个家臣,是专门负责颜坊那边的,名为王凯蒂,前几日他失踪了,听闻说是在花都这边。” “正好,不知方掌柜能否帮把手呢?” “王凯蒂?”方辉先是眉头一皱,末了眸间有些困惑着“好似听你们老张提过吧。不过放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便是。” “哈,那就拜托了。孙小姐也拜托下了?” “好啊。”孙淼淼点点头。 在知晓蓝晨来花都目的后,意识到好似还是能帮上点忙的,孙淼淼感到有些开心。 而比孙淼淼还要开心的,莫过于是方辉了。 蓝晨也不经意地瞥向方辉,偷偷观察着他那止不住微扬的嘴角,倒也觉得很是好笑。 不过他却是很能理解方辉所想。 身为颜坊掌柜,莫名其妙就来花都了。 如若是找寻下个布匹商呢? 那香薰布商可就没法独占‘紫色染料’了。 对于方辉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是紫色布匹的投入,他可盼着借此大赚一笔的。 如若蓝晨这时帮助另一个布匹商...... 结果不堪设想。 原本他也不打算与之告知的,他曾怀疑会不会是方辉绑架的王凯蒂,但思来想去,也没那个必要。 如此这般,倒还不如坦诚公开,寻得更多帮助。 而在确认蓝晨了所来目的后,方辉也松了一大口气。 而他那强忍笑意的努力,落在蓝晨眼里,甚至还有些猛男似的娇羞可爱呢。 在详细描述完王凯蒂样貌后,蓝晨也跟方辉道了声别。 “尚堂居用膳?如果我们真留下来,你怕不是得哭丧着脸吧?” 香薰布商大门前,蓝晨看着方辉道,他不留情面地戳穿了方辉的客套话。 “啧!”方辉哭笑不得着“爵爷,瞧您这话说得,怎么会呢。” “可别了吧,你的心思早就飞去作坊了,巴不得尽快赶出成品来,你啊,还有空闲吃顿饭吗?” “哈哈!”方辉哈哈一笑“爵爷真乃爽快人,那我也不废话了,麻溜点,给我走,可莫要让我再看到你了。待我将紫色布匹披在整个花都上时,我在跟你好好饮上几杯酒!”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届时可不客气了。” “好说好说,慢走不送,王凯蒂的事也包在我身上,我必找到此人!” “那就有劳方掌柜了,回见回见!” 孙淼淼也走出了香薰布商,紧紧跟在了蓝晨身后。 “孙大小姐?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走?我怎么觉得身后有好几个人影跟着我呢。” “几个家臣,几个保镖,还有个车夫罢了,无须多管,倒不如你送我回去?” “你觉得合适吗?”蓝晨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节骨眼上了,非得折腾出些事来不可? “不合适。但我也不想那么早回去。” “可待久了,孙府必然对你有所警惕,你那大计还能成?” 听罢,孙淼淼也只是翻了个白眼,离别之际还问道“你跟方辉是怎么认识的?” “就那样,颜坊产出的紫色染料暂时全部售卖给他了。你刚才听得不也蛮清楚的吗?” “是啊......” 除了对蓝晨身份感到震撼外,孙淼淼暂且也无法理解二人畅聊时的那种肆无忌惮。 好似蓝晨并不是爵爷,方辉不是富商那般。 眼尖的蓝晨,也看出了孙淼淼的茫思,当即问道“怎么了?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没。许久未见,你从个落魄说书人成了作坊掌柜呢。加之看你跟方辉间,令我只感陌生。” 孙淼淼面露难色。 那神情有些委婉,也有些别扭,更是有些恶心。 蓝晨眉头一锁,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孙大小姐,为了以防万一,我先斗胆一问。在你心中,我是个怎样人......亦或者说,你觉得我是个掌柜呢,还是个爵爷呢?” “这?”孙淼淼思索番便也毫不犹豫道“是个知书达理,有着诸多见识的爵爷。” “这不就得了。”蓝晨轻蔑笑了笑“你所言,只是那个我,亦或者是阳春白雪的我,但却无法接受下里巴人的我。” “我啊,喝得起昂贵之茶,品得了极烈之酒,抒得起流传万古,写得出 “于我而言,无大差别,只是当时那地畅快即可。” “你也有会这副模样的,有时啊,是压抑得太久,连满嘴脏水的自己,也都不认得了。” “好了,多的就不必言了,在下先行告退,明日咱们再见吧。” 说罢,蓝晨也趁着孙淼淼还蒙蒙不解时,转身挤进街角。 他倒是不担心孙淼淼会遇上什么危险。 相反,他相信,只要他一走,身后那些跟着的孙府家臣便会迎上去,接走孙淼淼了。 行于街,眼着天幕渐暗。 蓝晨也决心不回八方客了,随便找了家馆子填饱肚子后,便也去了龙虎镖局,找那常青了。 两人相约去城中那片继续寻找,着重于‘醉仙楼’附近。 “这醉仙楼可真大啊。”蓝晨冷不丁地赞叹道。 甭说酒楼了,说是宫殿都有人信。 不仅高,也够大,装潢更是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豪华。 单单站在外边,都好似嗅到了阵阵金子的味道。 “是啊。”常青点点头“我走南闯北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夸张的酒楼,甚至足以比拟些宫殿了。自然,里边可不是我能消费得起的。据说,当今圣上就曾在这儿用膳过呢。” “啧。”吧唧了下嘴的蓝晨,点点头,心底更是盘算着,待忙活完了,敲诈一番方辉啊,怎么说也得在里边吃顿饭再说。 “那我们找起来?我去醉仙楼里。”常青提议道“然后你沿着醉仙楼外沿找找看。切记切记,那边的塔楼,千万不要靠近。” “那就是你先前交代的庙宇?” “是的。据说里边镇压着千年前的猛兽,唯有花都知府,孙家家主,还有奇能部的人方可进入,外人绝对不可进去,别说进去了,单单靠近都会被管事的给驱赶开。” “不仅如此,如若抽了空是可以去那儿走走的,那庙宇......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壮观。当然了,只能看,不能离得太近。” wap. /104/104520/285381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