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和前夫重生了(h)》 26酒后失言 印象中的江思南是什么样呢。 方易认为自己此生都不会遇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了,她明艳美丽,健康又性感,从她成为他的妻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再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他将她当作携手一生的伴侣,成了心头最尖上的一滴血。 一直以来他舒服地沉默着,认为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男女的情爱太高深,不如细水长流,只要两个人不分开就好了。 江思南为家庭全心全意的付出他看在眼里,他会在节日准备礼物给她,在南亚买下小岛并以她为名,当时她很开心,但之后也只去过那一次。 方易的视线越过她去看她的奖状,大大小小,光鲜亮丽,在最高层,一块格格不入的棕木色牌子突兀地静躺在里侧。 《东区滑翔伞优秀奖》 最特殊的奖项同时也是最不起眼的成绩。 “看见了?” “我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个爱好。” 江思南轻叹一声,“以前年轻时随便玩的。” 方易笑了声,“什么年轻,现在我们也不老。” 江思南重新抬起头看向方易,他身上的酒味有些重,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脖颈下红粉一片,偏偏脸上依旧优雅矜贵。 长期生活在江家催熟似的教育阴影下,江思南是靠什么解压的—— 极限运动。 她会去滑雪,玩滑翔伞,跳伞,冲浪。 大喊大叫后肾上腺素飙升压力消散,烦恼忘却,她又重新做回江家乖乖女。 想起这些江思南觉得烦躁,又怅然,那颗名为自由的种子又开始抽枝发芽,一个人如果一直都能顺应命运,浑浑噩噩下去也算幸运,最怕的就是清醒后的无能为力,继续蹉跎自误。 “思南,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再去。”方易握住她的手,他有些醉了,眼睛里亮亮的盯着她看。 “不用了。” “我说真的。” 他一副急切样子,哪见平日里的清冷。 江思南不自禁抬手用指腹点点他的鼻尖,“好啊,那你会吗?” “不会。”方易实话实说,语气中有些懊恼。 他现在实在有些可爱。 “那你会什么?”江思南故意难他。 方易垂下眼,真的沉思了会。 “什么都不会。” 他的生活比她都匮乏,两点一线,引以为傲的只有那个精锐的商业头脑。 看他后反酒劲,江思南扶他躺到床上,又去拿了蜂蜜水给他喝,下楼时她看见江父仍坐在桌上就着小菜一人品酒,于是走过去把酒罐盖好。 江思南顿了顿,片刻犹豫后道,“您也少喝点吧。” 江父皱眉,“我这酒量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酒量不酒量的问题,您得注意身体。” 江父抬起眼皮瞥了江思南一眼,笑了笑,“我身体可好着呢。” 他们这种半百了的商人可是惜命得很,季度、年度身体检查一次不落。 “我会和周叔说让他多管着您点的。” 知道和她爸说不通,江思南索性换了个方向,不如让江父多年的老心腹操心点,她记得在她结婚六年后江父查出来了脂肪肝和酒精性肝硬化,全都是喝酒喝出来的,遭了不少罪。 从江家离开,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方易探身趴到江思南肩头,手揽住她的腰。 “沉不沉啊。”江思南肩膀一酸,用力推他。 方易今天这是彻底和她玩起了姐弟恋。 “思南——”方易似乎有些不满,沉哑的声音模糊了两人紧贴的暧昧空间。 方易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低声道:“思南,你记得和爸说让他少喝点酒。” 江思南闻言一滞,手指摩挲着他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为什么?” “对身体不好,肝……住院……” 方易的唇瓣贴着她的皮肤,轻轻吐气,声音哑到听不见。 “你说什么?”江思南没听清。 不等她继续追问,车前排的隔板升了上来,在那一瞬间,江思南从后视镜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面孔。 开车的司机正是她离婚时江家派来接她的那个。 ——分割线—— (′?ω?`)距离两人掉码还有距离,老婆萌猜猜谁先掉码? 我其实很期待两人掉码后的修罗场~~嘎嘎 求猪猪求留言!( ˙-˙ )怎么感觉都没人说话 27方易,你勾引我 她以前从未注意过,如今才发现这个面生的司机竟然十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江家了。 江思南暂时还分不清那场车祸是天灾还是人祸,只得先暗自记下那人长相,她垂下眸,目光若有若无划过男人微皱着的紧闭的眉眼。 方易刚刚说了让她爸注意身体。 明明很平常却过于巧合的一句话,倏地引起了她的注意,人的直觉有时是很准的,在大量的记忆碎片中,它下意识地将一些隐性信息的联系了起来。 现在的方易相处起来很舒服,更甚于前世。 她竟然忽视掉了这一点。 新婚的磨合期,感情从无到有,他们统统没有经历,就好像承接了上一个十年,自然而然地继续生活。 望着闭眼假寐的方易,江思南又一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江思南的错觉,她感觉方易的身体突然有些绷紧,随后他睁开眼,目光极为平静,而后又亲昵地揽住她。 “今天在桌上我看爸的嘴唇颜色有些深,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对肝脏不好。” 江思南静静地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寻出丁点的破绽,但她失败了,微醉的男人除了耳根有些发红和平时没有半点区别,眉眼间的棱角柔和,淡笑着直起身重新回到主位,将她带进怀。 当真是无懈可击。 等车开到地方,司机准备离开。 “辛苦了——以前没见过您啊。”江思南笑着道。 中年男人点头,步伐放慢了些,“我是刘泰师傅的老乡,他家突然有事,所以介绍我来顶几天班。” 刘泰给他们家开了快二十年车了,忠心靠谱,父母对他信任有加,在商场上竞争角逐,有一个信得过的司机是极必要的。 老师傅介绍来的人肯定也是经过调查考核的,不然也不能直接给主家开酒后夜车。 “想什么呢?”方易拉过她的手。 “我在想,这位司机有些面生。” “是么……” 方易捏捏她的掌心,显然没在意她的话。 进了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被方易猛地圈在墙角,他低头凑近到她唇边,轻触着她的唇角、脸颊,哑声向她索吻。 江思南抗拒地推搡他,“干嘛啊——你能不能先去洗澡,臭死了!” 她跟条鱼似的在他怀里乱扭,决了心地不让他得逞。 她不给他亲,折腾半天后,方易无奈捏起她的下巴,轻轻咬了口唇瓣,才给人放开。 终于脱离了桎梏,江思南弯腰迅速从他臂下钻出,飞似的往楼上跑,临了还留了句:“快去洗澡!” 男人浴巾围到腰间,赤着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鼓胀的胸肌还有晶莹的水珠挂在上面,额头的碎发湿漉漉的乱搭,显得一向克制斯文的他竟也散发着些许不羁的野性。 江思南盯着刚出浴的方易目不转睛地看,她终于理解了前世那些姐妹为什么热衷于年轻的小狼狗,这生机勃勃的荷尔蒙和外放的狂野真的能让女人过尽千帆的心鲜活乱跳起来。 其实方易老了身材也很好的,但比起年轻时还是差了点,起码这成块筋结的肌肉随着时间内敛了不少。 好听点说就是岁月的沉淀。 那也是比同龄男人好了太多。 方易很自律,数十年如一日的早起健身,不到必要时烟酒也少沾,就连饮食都是专门定制好的。 江思南曾经问过他这样一直律己累不累。 方易淡淡道:“放纵的成本太高。” 中年男人一旦没了节制,肚腩就跟充了气的球似的,从精壮到肥胖只在一夜之间。 想想也是,如果方易成了油腻发福的男人,她也不会继续和他上床了。 江思南抬起手,指尖掠过他下腹,轻轻刮了刮,“方易,你勾引我。” 方易:“……” 说着她贴近他,掂起脚尖,仰头对着男人温热发红的薄唇印了上去。 ——分割线—— 零点会有二更 珠珠真的好少呜呜!求珠珠! 28挑逗与试探(h) 肤白唇红的女人水儿似的拥了进来,诱人的软香填满了方易的鼻腔,轻轻的喘息在耳边徘徊,饱满的胸脯包裹在轻薄的布料下,在他坚硬的前胸起伏磨蹭。 他回手掐住她的细腰,将人压得更紧,张开口将她急切寻来的香舌放进。 方易享受着江思南的主动,手掌顺着裙尾探入,抚摸她柔腻光滑的后腰,掠过翘臀,缓缓揉弄。 江思南追着他的舌头缠了会儿就累了,吮得她两腮都发酸,她退出男人的口,哪管银丝勾连,张着湿润的小口靠在他肩膀上喘着气。 方易轻笑了声,两掌移到她胸前,捧握住那沉甸甸的两团,指缝捻住微硬的乳尖,从内向外,由轻到重地揉。 正被软玉温香填满了心坎,怀里任人疼爱的女人却不安分地伸手向下解开了他的浴巾。 已经苏醒的深粉色肉柱弹了出来,抵上她的小腹,张牙舞爪。 “思南……”方易低声唤她。 江思南伸手握住了那根坚挺粗壮的肉棒,虎口托住硬涨的大龟头,轻轻收力。 “唔——”男人不可自抑地呻吟出声。 江思南缓缓撸动起他怒胀的肉棒,笑望着男人俊朗的眉目皱起。 他开荤不过半月,正是敏感时,尽管本钱再惊人也不过是个新兵蛋子,不论女人湿软紧窄的穴,光是滑嫩柔软的手心,都是不可能忍住的。 江思南存心想试探方易,或轻或重地在他滚烫粗壮的肉棍上下撸动,时而刻意用指肚去捻他棒身凸起的青筋。 男人的粗喘声渐重,握着奶子的手也加重了力道,难耐地搓揉着发泄,却效果甚微。 年轻的男人精力无限,或许因为青涩所以少时多次,与久经沙场的狰狞老肉棍不同,禁不住一点挑拨勾引。 江思南湿润的唇瓣再次吻上男人的胸膛,伸出舌头舔了舔一侧奶头。 “嗯……” 男人低沉醇哑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情欲,从翻滚的喉结处溢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接着又发出急促的叹气声。 这是江思南为数不多听到的方易的呻吟。 马眼分泌出黏液,晕湿她的手,却起到了很好的润滑作用,咕叽咕叽——肉贴肉撸动的淫靡水声响起。 奇怪的是擅长反攻的男人今日并不打算反击,他纵容着江思南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即使爽到头皮发麻,血液沸腾,也绷劲挺着硬涨如石的阴茎由她搓弄亵玩。 两军阵前叫嚣,谁也不主动出击。 江思南用手指抹勾起马眼上渗出的黏液,拉出一条黏腻银丝,然后在龟头上抹匀,连沟壑都顾到了,她捧起两个鼓囊囊的卵袋,用掌心揉了揉,又去撸那黏腻坚硬的棒身,一套下来一气呵成不亦乐乎。 男人凑近她压低声音,“思南……” “怎么这么熟练?” 江思南一下惊醒,她玩上了瘾,光想着怎么挑逗折磨他,却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半个雏。 她手下一重,只听头顶一声闷哼。 男人暴涨的龟头剧烈颤抖,喷射出来的大股浓精全都打在了她的小腹。 果然时间不太长。 29迟来的弥补 欲壑难填。 下一秒方易便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将江思南压在了身下,握着的柔腻的乳房与她接吻,唇齿间他的舌头横冲直撞,绞尝着她的香舌挑弄,边摸她的腰边将人拦腰扣紧往侧身带。 粗长的肉茎瞬间完全没入肉穴,两颗沉甸甸的卵丸“啪”地一声打在她肥软的外阴,结实坚硬的小腹用力地撞击跪在身下的女人的臀。 这是他们夫妻生活后期最爱的姿势,熟男熟女的前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硬了她湿了,扒下裤子,握着腰就能从后面直接干,合拍的肉体,他肏得深入狂意,她爽得汁水横流。 这种床上的默契需要无数次的性器交合,他射后只需拍拍她的屁股,她就知道换个姿势。 方易捏她的奶头,江思南呻吟一声屁股翘得更高,只见那骇人的灼人铁棒幅度夸张地在她的小穴里进出。 江思南双腿直打颤,忍不住回头求道,“啊……啊……太快了……方易方易,啊啊啊慢一点啊……” 方易俯下身,扭过她的下巴,将女人诱人的哀求堵在口中。 后背贴上来男人温热微潮的怀抱,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头顶,“思南……” “嗯?”她已经累得不行。 “蜜月我订好了。” 江思南眉头纠起,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什么蜜月?” “公司的事忙完,我们就出去。” 方易为了与妻子的这场旅行,加班更甚于前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年轻的身体熬起夜来甚至有种报复性的架势,好像时间是借来的,在还回去之前要榨干耗尽。 心绪交迭,江思南的目光停在厚重的窗帘。 “还是算了吧。” “你工作忙,没必要特意抽出时间的。” 上一世她在新婚后翘首以盼的蜜月,因为方易忙碌的工作而错过,第二年,她隐隐还有期待,希望会有一个迟来的弥补,可最终又是落空。 那时她反思自己是不是要求的太多,生活哪有十全十美,一个事业有成英俊的男人必然不会耗费另外大量的时间来哄爱女人,为人伴侣,要互相体谅,这也是夫妻相处的经典道理。 她不是快刀斩乱麻的那种人,她喜欢得过且过,所以才蹉跎了这么久。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想旅行,要快乐,她也可以自己给自己,不需要男人施舍的疼宠。 可为时已晚,想通没多久,她就又回到了十年前。 寂静的夜中,两人的呼吸声渐渐清晰,方易在黑暗中低沉地道:“思南,你不用为我考虑,我想和你一起……” 他想对她好,弥补曾经的所有遗憾。 原来方易也是知道那是遗憾的,可以前为什么不提?无非是默认地享受妻子的退让,软磨着她懂事“明理”。 “不是的,是我不想去。” 这一天太晚了,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原来曾经期盼的喜爱的,在年复一年的失望下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比起装模作样地和方易度过在异地他乡亲密无间的每一天,还不如和他上床来得刺激。 起码她爽到了。 在江思南的视线外,方易的面孔有些凝固,重生后看似平淡温馨的生活实则更像是脱缰的野马,缰绳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他吃了重生与时间的红利,却根本把握不住。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放缓语气:“为什么?你不是想的吗?” 江思南浮起一点刻意的笑容:“方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度蜜月了?” 重生之后,她明明从未提过。 ——分割线—— 求珠珠!??^? 这章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 30抽身还是沉沦 “我以为女人都会喜欢的。”方易解释道。 江思南转过身,钻进他臂膀间,眯着眼睛冷笑望着他说:“你比我大七岁,不是十七岁,不要总是作出一副老成的模样。” “还有——你认识多少女人?” “我只有你。” 记忆里的方易很少有服软和细语长谈的时候,此时的轻声缱绻很能蛊惑人,他压低声音:“感情我们慢慢培养,思南,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手掌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腹,摩挲过她的肌肤时带起一阵奇异的痒。 及时抽身还是继续沉沦。 谁又能保证男人的这次承诺是真的?她的青春与热情难道又要寄托在一个曾经让她失望难过的人的身上么,身体虽是年轻的,里子却变了,一个成熟到心态近乎麻木的女人。 江思南还是没再说什么,她压下身体自然反应的悸动,抿紧唇低下头,“我困了。” 方易的心脏莫名跳得很快,尤其是在她莫弄两可的态度之后,那种踩不到实处的虚无感,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她的疏离不易察觉,而他却感受到了,江思南似乎不再喜欢他了,方易没有用“爱”这个字,因为他不懂,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他也不知道情人伴侣是如何相处,父母离异,各自重组家庭,他游离在团圆之外,在三十岁才有了自己的家。 曾经的江思南在婚后单方面陷入热恋,一腔热忱甜蜜地扑在方易身上,和许多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她粘人得要命,恨不得挂在方易身上,年轻有为的禁欲西装男教人着迷爱慕,他越冷淡自持她越被吸引,越挫越勇,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方易,可以陪陪我吗?我做噩梦了……”江思南的声音软软的,她的睡裙皱皱巴巴,光着脚跑到他的书房。 男人摘下眼镜,长时间盯着屏幕的眼睛微微眯起与她对视,“抱歉,可以再等我一会吗?” 江思南只能无助地抓着他的衬衫,她知道方易有些近乎是偏执的强迫症,她不敢直接躲进他怀里,就这样站在一旁,紧抿着唇和他一起盯着枯燥的屏幕,冰凉的地板寒气从脚底上升,她打着哆嗦。 “方易,我困了。” “你先去睡。” 江思南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她极力掩饰着委屈,红了眼圈泫然欲泣的乖巧模样谁看了都要心疼的,而最应该爱护她的那个人却不为所动。 从那很长一段时间,江思南的情感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开始自我怀疑,方易是不是只想和她做爱。 因为只有在床上他灼热的体温,勃动的筋脉、难抑的喘息才是真切的,才能证明他对她与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好累,他就像是黑洞,一味地吸收她真挚的感情。 还好,她现在不会做噩梦也不怕黑了,没有他也能睡得很好。 江思南垂下头,靠在他的胸前合上眼。 “晚安。”方易吻了吻她的头顶。 31负约(前世) 定制的祖母绿色丝质露背长裙,与电影《赎罪》里塞西莉亚穿的几乎一模一样,江思南为了今晚的约会准备了很久。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很满意,绸缎丝滑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线条,光裸着的后背优雅性感,她将长发挽了起来,显得颈项纤长,韵味十足。 江思南迫不及待打开门,门外等候着的方易本是垂眸端坐,在见到她时抬起了头,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似雪的白与水意的绿,他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她娇美的面庞。 她搭上他向她伸来的手,随着他走下楼。 [她穿着的一件曳地的长袍,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沾着什么就染绿了。她略略移动一步,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着个绿迹子。] 张爱玲所形容的翩跹美丽,是如此直观地出现在眼前。 方易吻了吻江思南的手背,“思南,你今夜真美。” 他不善言辞,难得赞扬外露,江思南立刻甜甜的对他道:“你喜欢吗?这是我准备了很久了,”她挽住他的胳膊,“我可是很期待今晚的哦。”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呢! 顶楼餐厅的灯光柔和,每一丝光线都仿佛是在为江思南作配,将她衬成今夜最美的晚星。 远处,城市茯在脚下,万家灯火起伏如海中浪涛,外表完美的男女含笑望着对方。 方易今晚的话比平日多了很多,他的目光几乎粘在她身上片刻不离,眼中盛满暗流涌动的情愫。 动了情的男人显得更迷人了,江思南眼里泛起风情而得意的笑,所谓先婚后爱,大抵如此了吧。 她知道自己想要真正配上方易很难,如外界相传的那样,她是江家送来的乖巧摆设,是男人放置在储架上的精美花瓶,那又如何呢?方易是喜欢她的,哪怕只是身体外貌,日积月累,他总会知道她的好,她的美妙,会懂得这美丽的花瓶也是匠心独具的素烧瓷器。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暧昧的气氛,将江思南从美好的畅想中生生扯了出来。 “抱歉。”方易起身,走到单间门口接听。 江思南看了眼他盘中只动了两口的餐食,心中突然有些发沉,有种失落的坏预感蔓延开来。 等了一会,他回来了。 男人微皱着眉,目光冷峻,绷紧的下巴出卖他此时焦急的情绪。 “思南……” “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我必须过去。”他有些艰难地道,难得狼狈。 “真的很抱歉,思南……我……” 江思南沉默地望着他这副内疚的姿态,强迫自己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安慰道:“我知道了,突然有急事嘛,你先去吧。” 方易不放心:“思南,我送你,明天我们再——” 江思南轻按着泛酸的眼角,“真的没事,你快去吧,等下我叫司机送我回去。” 男人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手紧紧握着门把手,他转过身,看见垂着头一口一口吃着眼前食物的女人。 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天再补给她吧。 关门声小心翼翼,脚步渐渐远了。 一桌的丰盛菜肴却只有她一人,江思南用力眨眨眼,指尖点点眼角,憋回莫名委屈的泪。 “那我自己吃好了。” 她又坐到原本方易的位置,将他餐盘里的东西吃得一丝不剩。 鹅肝上的香料味道陌生,有些发涩,是茴香碎掺杂着她从未吃过的碎末。 一人吃了两份,江思南撑得不行,坐在回程的车上时就觉得胃有些难受,她伸手揉了揉,连着小腹也开始微痛起来。 说起来,他们约会的时间还比不上她打扮的久。 拆下盘好的发,她卸下今晚格外动人的妆,那件期盼已久的绿色长裙被她泄愤似的扔在椅背上。 头顶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流下,抬手抹去眼睛上的水,将凌乱的发带到胸前,江思南突然有些站不稳,慌乱中她扶住墙,半个身子无力地靠上冰冷的瓷面。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皮肤被热水冲泡的地方开始发痒变红。 凭着最后的理智,她围上浴袍,慌乱地擦干手去拿手机。 在选择拨通方易的电话和急救120中,她选择了后者。 救护车上,江思南尚且还有些力气,她拨给方易,嘟嘟响铃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到最后铃声响到快盖过救护车的警笛他都没接电话。 “姑娘,没事的,等下到医院我帮你联系家里人,你快休息,马上就到了。” 还是医护人员看不过去,接过她的手机按下了挂断。 原来是食物过敏,方易的那份里加了芹菜末混合的香料。 她小时候闻到芹菜味就觉得恶心,以为是自己挑食,就再没吃过,没想到竟然巧合的规避了过敏源。 胃管伸下的时候她害怕到颤抖,喉咙里剧烈地呕吐感撑炸感刺激得她想大哭,江思南不知道要抓哪里,只能紧紧攥住冰冷的床棱,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方易,我好需要你,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真的害怕…… 江思南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对着门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门被打开了,男人急切地冲了进来,她喃喃自语道:“你终于回来了。” 实际上却是空无一人。 江思南闭了闭眼,眼眶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 32失控 “思南?” 江思南长发凌乱,紧紧闭着眼,额头微微渗出汗珠,她皱起眉呼吸声有些重,显然是梦里不太舒服。 方易唤了几声后,她终于睁开眼。 “怎么哭了?”方易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做噩梦了吗?” 江思南摇摇头,那不是梦,那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那个梦中盼久未归的人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神情紧张地抱着她安慰着。 她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眼前的方易体贴温柔与以前的他截然不同,她生过去的闷气却无法撒在他头上,因为这个方易是无辜的,起码现在是。 “做了个不好的梦。”江思南吸了口气,“我梦见自己被欺负了。” 江思南刚睡醒的脸蛋红扑扑的,堵着气的模样有种粘人的天真,实在可爱。 方易低头去吻她的额头:“谁欺负你了?和我说说,我来给你出气。” 只见怀里女人抽抽搭搭抬起头,眸中带泪,“就是你啊。” 他张开手,将人揽进臂弯,“我怎么了?” 江思南埋头在他胸口:“我梦见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不陪我,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方易本弯起的嘴角顿时有些僵硬,他收回视线,似乎在回忆,又像是沉思。 江思南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前,似不经意地问:“你不会这样的吧。” “不会。”方易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江思南轻笑了几声,“一年后的事呢,你能保证吗?” 她不信他。 那些质问和难堪堆在胸口,成了一层厚重的屏障勒住她的心,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与孤寂难眠早就将她炽热的感情磨损得千疮百孔,以至于她在后来被迫戴上面具,陪着方易继续演过家家的温馨游戏。 现在的她再次深陷他的怀抱,与他肉贴着肉,心挨着心,呼吸与心跳声渐渐重迭。 可她却什么都不想再问,那些曾经困扰她不得安宁的事已经失去了意义,她不想和他沟通了。 他们还是要分开的,再多的糖衣炮弹也没用。 良久,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保证。” 江思南叹了口气,拍了拍方易的肩膀,可怜的年轻人,他还不知道他们一年后可能早就分开了,此时的承诺根本一文不值。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看似回到正轨,实则已经有人开始患得患失。 妻子的嘘寒问暖逐渐模式化,连方易这种对此感知迟钝的都能在她的消息中精准提炼到复制粘贴的那一部分。 他不是十年前的方易,所以他越发深刻地意识到江思南正在悄无声息的疏远他。 又是晚归时,方易脚步放轻,他知道江思南肯定睡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等过他了,轻推开门,缓步到床边,他安静地望着妻子恬淡的睡颜。 转身离开时,衣角还是刮蹭到了床头的装饰,江思南本就浅眠,瞬间就被吵醒了,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床边匿在暗处的高大身影。 她吓了一跳。 “抱歉,吵醒你了。”方易垂下眼皮,面上略显疲态。 突然被吵醒心中烦闷,江思南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轻哼,然后翻过身背对着方易再次闭上眼。 男人黑凉的目光盯着她留给自己的后背,在他平静的表象下,是早已风起云涌的内心。 被忽视、被遗忘、令人几乎窒息的抛离感。 下一秒他压到了她身上,双手分别按住她的手腕,直接吻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的唇。 长时间的不解和落差感终于让他失了控。 33离家出走 略带烟草苦味的唇强硬压了上来,搅苦她的梦,江思南推拒着他,紧抿起唇不给他半分可乘之机。 此时已是深夜,男人的外套还沾着寒风的冷冽味道,他风尘仆仆从外赶回家,且不提把人吵醒,现在仅凭着一己私欲就这样野蛮地索求,实在粗鲁又过分。 心头的气被堵在唇齿间,江思南气不过,张口咬住他的唇,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鼻息间,她咬破了他的唇。 方易狠狠抱住她,和许多恼羞成怒的男人一样,一向在床事顺从并乐忠于回应的妻子强硬地拒绝他的求欢,这让他受挫,感到惊讶难堪。 他终于放开她,并拉开些许距离,男人下巴微昂,垂眸望着她,月光打在他的侧脸,明暗交界的弧度冷硬冰凉。 江思南眼前还模糊着,她揉了揉眼角,从床上坐起拧眉回瞪。 摆出这气势给谁看呢? 见方易原地不动,江思南抬腿踢了他一脚,随后脚腕被人握住,往下一拉。 “啊——” “你干什么!” 方易一言不发,将人罩在身下,拉开她的衣领埋头下去,“思南,我想你。” 江思南抿抿唇,小声道:“我们不是天天见吗?” 她有些紧张,潜意识觉得此时看不清神色的方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开始亲她,舔舐她的皮肤。 “方易,我、我困了,现在不想……” 他放轻了动作,江思南松了口气,以为他听进去了,可谁知下一秒他却扒下了她的内裤。 “方易,你王八蛋!你不能!” 前世今生第一次听到江思南骂人,他显得更兴奋了。 方易托起她的大腿,伸手顺着肉缝揉了揉,快速地碾磨阴蒂,等穴口渐渐出了水,挺腰将自己的肉根送了进去。 突然的侵入让她的身体不禁剧颤,下身绷紧,夹得方易深吸一口气,抽出半根阴茎,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屁股,俯身亲了亲她,道:“别怕,放松点,” “你这是强奸!” 话音刚落,她感受到方易的那根在她身体里又涨大了一圈。 “你变态啊!” 男人缓缓抽送,有耐心地研磨着她的敏感点,捏着乳尖搓揉,又含住吮吸。 女人的怒斥逐渐变为婉转的呻吟,江思南恨自己身体不争气,在男人熟练的挑逗下软成一滩水。 等这场如狂风骤雨般的性爱结束,两人都已经一身的汗,江思南背对着方易,忍着身下的酸麻,等身后的方易再次抱过来时,她红了眼眶。 “对不起。”男人在她耳边道。 江思南咬唇不作声。 “对不起思南……” 他吻了吻她光裸的肩,一场情事再次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证明了怀中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方易抱紧她,满足地闭上了眼,今晚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怀中已经空空如也。 方易以为江思南心里还生着气,故意躲他,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 他虽然有些心虚,却也没太在意,想着今晚哄哄就好了。 等到下班回家,方易带人布置起了客厅,找来的工作室经验十足,不到一小时就将房间化作浪漫的约会开展地点,顶级的厨师和策划就绪,静等着女主人归位。 月亮渐渐升高,却始终不见人。 厨房和大厅等着的人不敢说话,但心里都已经暗自有了答案。 这位老板估计是被老婆放了鸽子了。 一言不发的男人沉着脸,对等待的几人抬了抬手,那几人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瞬间如释重负,提着气连忙从墙边溜走了。 反正有钱拿就行。 门被再次关上,空寂冰冷的家,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人。 ——分割线—— 方易:独守空房中 加更晚点来!猜猜思南去哪了~ 34解解闷 方易昨晚跟疯子似的半路把她吵醒,弄得江思南浑身不舒服,这天刚一蒙蒙亮,她就醒了。 男人的呼吸均匀喷洒在耳后,手臂箍着她的腰,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架势,她轻轻挪开他的手,强忍着腰间酸麻翻身下床,脚踩地的那一刻,腿一软差点摔倒。 很恨瞪了犹在睡梦中的男人一眼,她悄悄走出卧室。 穿戴整齐,江思南拎上包直接开车到了滨城最高端的酒店。 顶级套房,包月。 引导员殷勤有礼,平时只单人接单客,如今却在她身边围了三四个,能在顶楼豪掷千金说包一月就包一月的,非富即贵,就算是面生,也怠慢不得。 刚到房间坐下,大堂经理就带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侍应生过来,面带微笑的为她介绍贵宾相应的服务,包括隔壁商场代送试衣上门和每日自拟菜单,晚间鸡尾酒等老生常谈的项目。 等人走了,江思南躺回床上补觉,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起床吃过饭,她直奔泳池。 靠窗的一整排落地窗正对滨江,俯瞰到半座城市,坐到绿植区的躺椅上,江思南按下服务铃。 她游泳只会狗刨不会换气,今天正好找人学学。 从刚刚侍应生的介绍中,江思南一眼就挑中了这个来自澳洲的年轻男私教。 当金发碧眼的小教练穿着三角泳裤站在她面前时,江思南明白了——钱,就没有白花的道理。 小教练中文不错,口音有些奇怪但不耽误交流,他极有耐心,反复给江思南演示正确的下水姿势和憋气方法。 从他口中,江思南得知了他是滨大的交流生,而他本人虽然专业学的金融,却在十八岁就代表俱乐部获得了澳洲游泳比赛自由泳金牌。 “天呐,你才二十一岁吗?好年轻。”江思南靠在泳池旁,喝着精心调制的微甜龙舌兰。 “谢谢姐姐,感觉姐姐和我差不多大啊。” 抿了一口酒,江思南笑出了声,“真会说话,我可是比你大好多呢。” 年轻的金发男人震惊地望着她:“不可能的吧。” “真的,我已经三十多了。” “不可能!” 男人不可置信道,“姐姐您不要骗我。” 他在惊讶的时候还会脸红,显得人更白了一个度,卷翘的睫毛随着起伏的情绪一闪一闪,这才是真正的年轻人,身上的青春活力和自由气息是他们这些朽木心比不上的。 与在暗阴处藤蔓疯长的方易不同,他更像是向日葵似的围着阳光转,晃得周围人都高兴起来。 真养眼啊。 白花花的腹肌胸肌,训练痕迹明显,跳下水后和海豚似的在水底和水面浮沉漫行,更像是来自大洋彼岸的美人鱼。 江思南心情好多了。 “姐姐,您准备要下水了吗?我要教您的。”小教练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害羞地别过眼神。 没注意到他这微表情,江思南点了点头,解开浴袍,边拢头发边朝泳池走来,纯黑色的比基尼将两团呼之欲出衬得浑圆,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身体魅惑诱人,两腿又长又直。 “你怎么流鼻血了!”江思南惊呼,视线停在他通红的脸颊。 35怡情悦性 男人惊慌失措,抬起湿淋淋的手掌就往鼻子上堵,结果因为站不稳,在水里扑腾个大跟头,沾着水珠的胸膛起伏不定,卷毛刘海湿漉漉的沾在额头。 笨得可爱。 江思南没忍住笑出声。 结果他脸更红了,垂下眸一双眼都不知道往哪瞟。 “对,对不起。” “可以开始了吗?”江思南伸出手,在他彻底崩掉之前转了话题。 年轻人就是脸皮薄,对视一眼都会脸红,在异性面前只要稍微丢了点面子,立刻就会变成霜打的茄子,哪还有刚刚的意气风发。 怎么把小教练的精气神补回来? 夕阳隔着窗撒下来,金灿灿的,空气中弥漫着独有的潮湿,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的一阵欢呼与说笑声,泳池里的男女正一前一后,女人动作生涩,盈白纤细的小腿时而划出水面,男人慢悠悠跟在后面,故意放慢速度。 “我赢啦!”江思南拍到了泳池边,笑着直起身。 “很棒!已经可以出师了。” 蓝色的瞳孔兴奋地跳跃着,满是自豪与得意,没有什么能比把人从零教到会更有成就感的了,小教练搓了搓泡得发皱的手指,得意地昂起下巴,发现时针已经过了课时。 可他却有些意犹未尽。 “那个……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他挠挠湿漉漉的发,眼神躲闪,不自在地样子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心情。 江思南将湿发捋到一侧,有点意外。 青春期的男孩求偶的状态就像是电灯照雪——明明白白,丝毫不加掩饰的春心萌动,这正是年轻男人和年长的区别,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爱欲旺盛,热衷求偶,只不过的年纪大的内敛些,懂得掩饰了。 江思南下意识的婉拒的话停在喉咙, 她点了点头:“可以啊。” 男人顿时眼中闪光,乖巧站在一旁等她留电话,随后江思南跟他告别,回了房间。 刚坐下,小教练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吧,这个电话号是吗?” 这感觉真奇妙,好像回到了单身,曾经她也是有很多人追的,微信的好友位一位难求,有钱有颜,在哪里追求者都是排队的。 只不过是嫁给方易之后她就很少有异性的社交了,她自己悄悄地就把枷锁扣紧了,早已忘了方寸以外的世界是如何缤纷。 江思南没回复,她对小男孩兴趣不太大,起初也只是想逗逗玩,解闷还好,一味顺着他的节奏就显得太主动了,问什么答什么,对方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果然,隔了会再看手机,那小教练又发了一条。 “对不起,姐姐,是我太冒昧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真的不是那种意思,是觉得和您很投缘,您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要讨厌我好吗?您以后学游泳还可以找我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只这会儿把敬语也捡起来了。 江思南能想象到屏幕那头的纠结模样。 “好呢。”她这次回复。 “谢谢您!祝您健康顺心^-^” 承他吉言,她现在确实顺心了很多。 36撞见 有人欢喜有人忧。 黑暗空旷的房间,烟雾缭绕,方易将烟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拨不通的电话应该是被设置了免打扰。 这也就是说江思南是故意避着他,不回家,也不与他说话,连哄的机会都不给。 方易揉了揉太阳穴,压抑着不断上涌的焦躁不安,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会去哪,回娘家? 上一世的记忆里,江思南和江家关系很冷,除了年节很少回去。 或者是她的朋友那里? 方易捏起手机,指尖敲击屏幕时有些颤抖。 她离开的时候应该很匆忙,和他堵着气,会是狼狈地躲在哪里?外面天阴夜冷,她还年轻,钻了牛角尖怎么办,想到江思南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掉眼泪,吃着苦,方易就跟着心里不舒服。 他站起身,来回走动,等着消息回复。 终于有光闪烁。 ‘方总,查到了,在TN度假酒店。’ 方易盯着屏幕沉默,随后扯起嘴角。 还好,知道找个酒店。 同时他心中又存在着极为微小的阴暗的失望,她可能根本没把他放心上,只是单纯地拒绝和他沟通,留他自己辗转反侧。 打开车窗,又点了一根烟,副驾驶座位上放的是他临时起意买的玫瑰,她不愿意回去,他就去陪她。 —— “哇,叶溪,你唱歌真好听!”何白薇星星眼,望着叶溪直竖大拇指,“你要不去参加个选秀,不过要记得给我签名啊。” 厅中吧台处,两个女人已经微醺,叶溪则是扮演酒保和驻唱。 江思南临时起意叫来这两个朋友,起先她是只想和闺蜜聊聊天,喝点小酒,可到中间何白薇直呼无聊,她看得出江思南和方易可能闹了些矛盾,但江思南又不愿意说,没了八卦噱头,光两个女人侃天有什么意思,她拿起手机就要找人。 “最近认识两个地下小偶像,又会唱又会跳,我叫他们来热热场子啊。” “唱……” “那我这里有更优人选啊!” 江思南红着脸,迷迷糊糊就将叶溪叫了过来。 等叶溪提着酒上门时,何白薇眼睛都看直了。 “天呐思南,哪里认识的混血帅哥。”太养眼了!” 十点刚过,何白薇便收到成串狂轰乱炸的电话,她家里管的严,她藏着离经叛道的心,奈何父母把她当眼珠子,二十多岁了还有门禁。 她边收拾东西边无奈道,“抱歉啦,咱们下次再聚。” 江思南已经习惯了她提前离场的传统,送她到门口,“路上注意安全啊。” “下次记得也带叶溪来哦。”何白薇上电梯前也不忘留一句。 等人走了,就剩他们俩了。 “还喝吗?”叶溪眨眨眼,“今夜还长。” “叶溪,你不想问我……上次。” 叶溪翘起嘴唇,“哦,那是你男朋友?还是丈夫。” 江思南犹豫了下:“是我丈夫。” 叶溪看起来并不意外,他的胳膊揽过来,带着人往沙发一倒,右手又够了杯酒。他的手臂结实,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侧。 “这样啊。”抬头,他一脸自然,就好像听天气预报一般。 在亚特兰大时,他的女朋友也是不断的,来中国后忙于生计,这方面就松了心思,他的感情开放,情人换的很勤,所谓爱情来去匆匆好聚好散,没人会抱着结婚为目地在交往,更像是寂寞时的排遣,填满心灵和身体。 至于已婚女人,也无非就是道德约束,不同国家文化不同,他其实并不在意她的身份。 看向江思南绯红的脸颊,叶溪心里微微一动。 他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我去看看。”江思南起身走去。 “您好贵宾,为您送今夜的香薰试用的。” 江思南翘起脚,透过猫眼看见白天那位接待自己的经理,他殷勤的笑着,离门很近。 “嗯?什么香薰?” “是调香师特意为贵宾们调制的安神助眠的香薰。” 叶溪跟着走过来。 “哦,好。”江思南整理了下衣领,打开门。 门口的经理客气地笑了笑,紧接着挪开位置。 方易出现在她眼前,手捧玫瑰,面容完美。 而在看到江思南身后的男人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37体面 方易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数十年来维持的完美面具顷刻碎裂崩塌。 几乎快要窒息—— 他望见了站在江思南身后的男人,那个雨夜的骑手应该就是他,头盔下的面容意料之中的不俗。 方易站定在原地,即使内里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的他也从未面对过如此戏剧的场景。华贵典雅的装饰品,脚下松软花纹繁杂的地毯,复古奢靡的壁纸,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出演安娜卡列尼娜的话剧。 修长的手指紧扣花束外包的牛皮硬纸,他的手背青筋弓起,好像马上就要迸出皮肤外,血压上涌,压得他喉咙泛起血腥气息,半晌,才压抑地开口道:“我来送花。” 再狼狈,也要体面,他这种人体面远比一切重要。 觉察到气氛微妙,领班经理动用在酒店修炼多年的脑子,迅速地问好然后逃离了现场。捉奸的戏码在这里堪比一日三餐,他们这个行业能做到最好的服务就是不打扰。 江思南的手撑在门旁,思索着该说什么,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姿态更像是拦着方易,将他隔绝在外,与自己分成两个阵营。 “思南,让我进去。” 他拉下她的手,抬脚朝屋里走,路过叶溪时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他。 厅中的长沙发上还有人坐过的印,他绕过,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艳丽的玫瑰被主人扔在凌乱的放满酒杯的茶几上。 男人的神态冰冷,下意识摸向口袋,才发现烟盒留在车上,他的脸色更难看了,隐忍和克制就是笑话,本能的骄傲矜持只有在尼古丁的催化下才能得以延续,痛痒入骨的嫉恨与不甘侵蚀着他的理智,不凭借外界根本无法得以抑制。 “你怎么来了?” 相比于刚刚的惊讶与慌忙,江思南更疑惑于方易为什么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她。 方易抿了抿干涩的唇,“找你,回家。” 江思南笑了一声:“我今天不想回家,你自己回去吧。” 她的眼睛越过他,倒映着身后的都市夜影,他的胸腔让一颗挣扎的心脏挤压至变形,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情感深处的恐惧。 方易深吸了口气,他希望此时能有人将他从这场噩梦中叫醒,指甲扣进掌心,那疼痛感令他绝望。 他收回视线,站起身就要拉她。 叶溪挡在他面前。 “还没有介绍呢,这位是?”叶溪淡淡微笑着,拦在方易身前的那只手虚虚握着,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 江思南觉察到两道目光如子弹般同时射到自己身上。 “这是我的丈夫,方易。” 叶溪不会不知道的,江思南拿不准他懂装不懂的心思,如实说道。 “哦,原来是方先生。”叶溪的眉骨较国人来说更为突出,作出审视的姿态更显得具有白人特有的刻薄,偏偏又微笑着,给人一种挑衅感。 换做过去的方易,面对这样的挑衅说不定会大打出手,可他并非旧时故人,没人能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没人可以撕破他体面的铠甲。 “还没有听思南提过你,思南,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叶溪替她回答:“也许算是?我们也快认识一个月了吧。” 原来只是过眼云烟,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方易闻言愈淡定,半眯着眸子侧头望向江思南,又挂上斯文的微笑:“时间确实不长,我和思南已经……” 说着的话戛然而止,方易突然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和江思南的婚姻也只有堪堪一月而已。 38挑衅 叶溪自如地走来坐下,在方易对面的长沙发处,他甚至对江思南招了下手。 “来坐啊,站着不累吗?” 他故意说的英文,腔调自然,比普通话多了丝自带的调笑意味。 江思南就算是成心想气方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明目张胆坐在叶溪旁边。 “我去吧台取点喝的。”她走开了。 等她走远,方易整个人向后靠去,舒展开肢体,胳膊搭在沙发背,扯得衬衫绷紧,领口微微敞着。 “原来您不是华人,也难怪会堂而皇之与有夫之妇独处。”他的表情阴郁,说话时更添了一丝刻薄。 叶溪挑挑眉,捋了额上碎发向后带。 “这样吗——” “论说文化差异,我更觉得东亚男人的掌控欲才更恐怖,江是你的妻子,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独立的社交,我是她的朋友,当然有资格与她相处。” 叶溪厌恶着这个男人眼底的轻蔑,当然,他也知道那人同样厌恶着他,他和江思南关系清白,起码现在是的,轮不到旁人的审判与蔑视,眼前傲慢的男人在女人离开后便将偏见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他以为他是谁。 方易扫了他一眼,把叶溪从空架子草包的行列划去,年轻男人有着让人棘手的气盛,但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那倒是我失言了,您想要多少补偿呢?关于您能陪我的妻子解闷,总是辛苦的。” 方易的身体前倾,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进攻状态。 “我的天——”叶溪抬手搓了搓下巴,惊讶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江会抑郁到出来借酒浇愁。” “您平时也是这么独断专行吗?真是难怪……” 叶溪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您真应该学会怎么去尊重人。” 方易气得想发笑,身体里的戾气已经要冲破天,凭借着多年的隐忍习惯才勉强压制下来,而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男人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教他什么叫“尊重”,他恨不得一枪蹦了他的头。 不过他提到了借酒浇愁,方易这才注意到桌下东倒西歪的几只酒瓶。 久久无言,直到江思南托着两杯柠檬茶过来。 “Thanks.”叶溪笑呵呵接过,一口下去三分之一,“味道很好,还有薄荷的味道。” “放了片薄荷叶,我喜欢柠檬酸加点苦味中和。” 看着两人自然的对话,方易浑身都不得劲。 “方易,等下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外面住一段期间。” 一段时间? 不可能。 他的眼中满是不赞同,可江思南却挪开视线。 “叶溪,不好意思突然叫你过来,谢谢你啊。”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嘛。”叶溪笑道,他站起身,披上扶手处的夹克外套,拎起茶几上的机车头盔,“有烦恼记得和我说,我很乐意为美丽的女士解忧。” 他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看向一旁沉默的方易,最后和江思南招手:“不用送我了,早点休息。” 关门声响起,江思南缓了口气,又对方易道:“你也可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 方易意味不明地注视着她,在她话说了半截后迅速地将人拽进怀里,唇立刻顺着压了下去,含住她的用力吸吮,在她发怒前又放开,高挺的鼻梁贴上她的脸颊,暧昧地磨蹭着,粗重温热的呼吸声后只听他开了口。 “思南,别生气了,和我回去好吗?” ——分割线—— 上一个章节的知天命之年要改成不惑,是俺犯了笨蛋错误,po的收费章没法修改,QAQ改不过来了呜呜 39把衣服脱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江思南从方易怀里挣脱未果,抬头与他对视。 方易观察着她的神色,“思南……” 江思南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很难以启齿吗?” 方易垂下眸,抿起唇。 “说出来都那么难的事,为什么做起来却那么简单?” 江思南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方易还是没有任何改进,她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的。 “对不起。”他终于肯开口,“思南,我向你道歉,抱歉我没有尊重你。”方易握住她抵抗在自己胸前的手,掌心贴着她微凉的手背,她的手对比他显得很小,手腕纤细。 不仅是体型力量的差距,长时间以来他都将自己摆在强势一方的位置,忽视了江思南的意愿,这种无礼粗鲁的行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认识到。 他原来是在欺负她。 江思南不吭声。 方易环着她走到桌椅前,让她坐下,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还要再低些。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江思南轻瞥着他,方易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而这是前世两人争吵过后从来没有过的画面,方易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对外如此,对内也如此。 她轻笑一声,抬手开始解颈下的纽扣。 方易侧头望向她,眸中充满疑惑。 看着她脱下外套,衬衫,到最后只剩一件内衣。 饱满白皙的乳拢在墨色的胸衣中,淡粉的乳晕若隐若现,由于是半跪着的意识,他的脸离她的胸脯很近,隐约有淡淡馨香从挺拔的鼻梁滑进鼻腔。 突兀的是她的肩膀与腰胯,成片的红烙在上面,原本细腻光滑的皮肤,不和谐地出现了野蛮的痕迹,还有她挺翘的乳房,也留下了唇齿的冒失的证明。 江思南拉下肩带,露出一只乳房:“方易,你看到这些会心疼我吗?” 他的脸色堪称困窘,在赤裸着上半身的妻子面前,被掀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此刻,方易想到了一个词“践踏”。 他践踏了她的身体和尊严。 “对不起。” 他真诚地道歉。 江思南红了眼圈。 男人站起身,挺拔的身影看起来很沉重,他出门时应该很急,里衬的扣子都没系,一向细心精致的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袖口凌乱卷起,窝囊的堆在一块。 他感到无地自容,准备离开。 “是我的错,思南,我没资格要求你和我回去,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方易慢慢转过身,正直青年意气风发的他竟然显得有些颓废。 走到门口处,他按下门把手。 “等下——” “我不想原谅你的。”江思南冷淡地道,“但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不知怎么,她突然心情平静了下来,或许是惯有的心软,又或是她对他还存有一丝盼意。 明明曾经发誓不会再的,但女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重复同样的事。 “把衣服脱了。”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江思南将自己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却要求方易赤裸。 方易本沉底的心又活了过来,与江思南对视,无声地疑惑着她的话。 又听见她轻飘飘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心中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他微怔,随后道:“我愿意。” 40去床上 男人肤色偏白,从肩颈至腰间线条流畅,一丝赘肉也无。 他们之间不过十厘米距离,江思南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皮肤因为接触冷空气而凸起的毛孔。 她审视般的目光从她曾最迷恋的下颚线滑到他微颤的喉结。 “方易,你不会学着点欲拒欢迎吗?” 他脱得爽快,一分钟不到上半身就光着了。 这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感觉带给以江思南极大的快意,这一刻她理解了一些男人的控制欲,用冰冷的命令强迫别人接受,不管对方情不情愿,照做后都别有一番风味。 他要是能再犹豫点羞耻点就好了,就更解气了。 方易一言不发,视线却始终不离她,他仔细地观察江思南的神色,注意她的每一个表情,没有预料中的破气为笑,也没有脸红羞意,他像是被当做个物件似的审视着,好听点也可以说是欣赏。 男人小腹的青筋如同蟒蛇入林延伸到裤下,肌肉在柔和的暖光灯光下泛着光。 江思南眨眨眼,“继续啊,怎么不动了?”光说不练假把式。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腰带上稍显迟疑,夫妻数年,哪有这样在灯光下慢条斯理一件一件脱衣服的时候,尤其还只是他一人。 第一次被江思南凝视着裸体,就算是过尽千帆的老男人也觉着不自在。 最后他还是屈服了,顶着妻子灼灼的目光,心一横,抓着裤腰狠向下一扯。 鼓囊囊的一团堆挤在他的内裤里。 江思南面上有些发烫,熟悉的大家伙在蛰伏期都这么可观,也难怪让她又爱又恨。 脱下最后一层屏障,半硬的阴茎跳出,深粉色的肉根杵在茂密的黑色耻毛中,龟头暗红发亮,泛着水光,竟然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勃起了,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 江思南伸手戳了戳龟头,道:“你自己摸摸呢。” 两人的手相遇在方易的阴茎上,一个指尖轻点前段,一个握着棒身慢慢撸动着,这架势就好像少男少女初次探索异性身体奥秘,对着男人的肉棒调研实践。 这新奇的体验不可谓不刺激,方易下身坚硬如铁,向着江思南起立敬礼,鼓起条条青筋。 年轻的小兄弟不比前世时在她身体里洗刷得黑紫孔武,现在还算是青涩,颜色浅淡。 她抬头望了眼脸色微红的方易,耳根都红了。 “真的知道错了?”她问。 “知道了。” 江思南笑了,一把握住他的那根,“他怎么流口水了?” 方易嗯了声,继续板着身子,任凭龟头已经糊满了黏腻的体液。 艳色误人啊——江思南暗道,也许年轻的方易尚且还是可造之材? 如果从现在开始她来教他,他们是不是不会走到那一步了…… 将这张白纸绘成她喜欢的图案,或许就可以抵消那一纸离婚协议。 江思南收回手,手指上满是他浓郁的味道,她心思活泛起来,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肩膀,半伏在他肩膀道:“去床上。” ——分割线—— ( ̄⊥ ̄)真的很不好意思说了,这几天忙到没有空写文更新,谢谢还在看的宝们追更!你们就是我的动力,抽时间熬夜我也要更新! 希望有看的宝能和俺说说话(′;︵;`)没有珠珠留言也好,好怕孤零单机 41女上(h) 江思南明显感受到男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看他一言不发走到床边。 洁白的床单上,方易仰躺着,像是要被献祭的圣子,微蹙的眉和凝重的眼神将他不情愿的疑惑完全展现。 江思南跪坐在他身旁,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起手伸了过去。 手掌抚过肩膀,胸肌,又到他精壮的腰,手下的肌肉紧绷绷的,硬得像石块,她试着捏了捏,只能捏起一点皮,哪有什么手感可言。 按上他凸起的乳头,颜色略深的两点敏感地挺立,她模仿他的动作,极有技巧地勾玩那两处。 “嗯……” 方易终于舍得出声了,他声音沙哑,夹杂着浓重的情欲,是从喉咙里挤出的难耐。 明明身体都这么诚实了,面上却还要维持体面。 方易闭着眼,面色冷峻,嘴唇紧紧抿着,与他的下半身完全割席。 他知道江思南是诚心想磋磨自己,这也是他默认应当付出的,可长期以往的性格习惯并不允许他落入下乘,起码不应该展露饥渴急色的一面,他不允许自己与那些纵欲放浪的男人一样。 骨子里他依旧是古板守成,理性永远占据上风。 偏偏就是这样的禁欲模样,恰好讨得了江思南的欢心。 完美的皮囊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因为情欲上头而潮红的脸都有种羞涩的纯情感,江思南酸涩地想,他这种男人离了她应该很吃香吧,英俊多金身材好,还不出轨,也不知道前世自己出车祸死后方易会不会伤心,伤心再娶。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了。 男人哪有不薄情的,老话里都能将死老婆和升官发财放到一起,方易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越想着她越心里起火,手下没了轻重,一下捏狠了他的乳尖。 男人闷哼一声,睁开眼皱眉看她。 “看什么,你也经常这样!”面对他不满的目光她回嘴道。 江思南翻身上去,已经有些湿意的穴隔着一层布料压上了他粗硬的阴茎处,她上下摆弄着臀部,蹭他的肉棒,龟头在挑逗中慢慢渗出前液,与她穴中流出的春水纠缠。 内裤已经被水浸透,江思南缠着他继续磨蹭,累了就倒在他胸前,枕着坚硬的胸肌。 方易两手紧紧攥着拳压下身体两侧,靠着最大的意志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在边缘的摩擦中泄身,这还算青涩的身体就像是一点即燃的炸药包,处处叫嚣着冲天的欲望,如果换做过去的他根本无法控制。 江思南浑身酸软,靠着这样的磨已是不知觉高潮过一次了,至于方易,她暂时还懒得顾及。 小爽一次后,她从方易身上翻身下来,滚到一旁喘气。 “我要去洗澡,你不要动。”边说着她边起身。 走到浴室门口又回头道:“等我洗完你要穿好衣服,不然就不回去了。” 转过身她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心软,这一次的原谅是基于方易两世的忠诚,还有今生的奇货可居。 她动了调教小丈夫的念头,现在的方易还算是有教育价值,江思南默默给自己洗脑催眠,也许她能把他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他,换芯不换皮,从身体契合到灵活契合,总需要有人向前迈一步的,她是喜欢他的,所以想试试看。 ——分割线—— 其实没这么容易原谅哦,毕竟思南还不知道方易其实也是重生的~根本不是无辜小狼狗 42发现破绽 男人解开胸前的扣子,将她环抱住,女人丰满的乳肉挤在他强壮有力的手臂上。 “可以吻你吗?” 上次的危机后,方易确实变了,例如这种小心翼翼的问,和身体渐近的贴合的试探。 “不能太用力哦。”江思南道。 轻柔的吻落下,他舔着她的唇瓣亲吮啄吻。 还算是满意,江思南认为自己的调教初有成效,起码在夫妻亲密间他终于舍得顾虑她的感受了,她内心偏好狂野粗鲁些的性爱不假,但这都是凭靠在她想的基础上。 从单向到互相,好像已经成功了一小步,男女之间的情事,双方都乐意的快乐的,才叫做爱,只一人享受的那叫强迫欺凌。 方易送她去上班,主动承包了司机的活计,在江家做事,她整日清闲的很,平时又好说话,连一旁的小助理都能当着她的面边喝咖啡边刷手机。 “哇,这家的意大利菜上了热榜。” “中午带你去吃。” 小助理双眼冒光,“谢谢思南姐!” 这家网红餐厅人挤人,预定都要提前两天,不过这对于江思南来说只是小事,带着兴奋的助理到了餐厅,走上旋转白色楼梯,转弯时猛地抬头,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四目相对。 是张康年。 男人依旧是金丝框眼镜的斯文模样,西装得体,再看到江思南时难掩惊讶,甚至有些慌乱。 她本不想和他再有纠葛,但看着对方辟自己如水火般的模样,明显是在躲她,顿时第六感上身,直觉出不对劲。 江思南让助理去包间等自己,转身朝张康年离开的方向过去。 “张康年?等下——” 听见她的呼唤,张康年脚步顿了下。 他摆出一个体面客气的笑容,“您有事吗?”他的嘴角有些僵硬地勾了一下,看起来十分无奈,似乎被她看到是天大的倒霉。 江思南望见他手里提着的公文包,开口问:“午休来吃饭吗?” “嗯,现在要回去了。”说完,他再次转身要走。 江思南拦住他,“等等——” “我有事想问你。” 张康年愣了一下,嘴唇开合没出声。 “我的婚礼你当时是不是去了?” 此言一出,张康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表情尴尬。 “是……” “我只在开始时看到了你,后来你去哪了?你——”江思南追问。 “行了行了!这件事真没完了吗!” “你们夫妻俩到底还要搞到什么时候?” 他将江思南的手扯了下来,转身就往外走。 江思南哪会让他走,他这一番话让她云里雾里,心里一块大石头高高悬起,她跑上去紧紧抓住张康年。 “我们去那里坐下说,好吗?”她指向店对面的一间茶室。 两人坐到了最里间,茶香淡雅,填满了整个房间。 “思南,我承认那是我对你还有感情,是我糊涂了,但是现在我清醒了,我不会再做那样的糊涂事,对不起,差点毁了你的婚礼,我给你道歉。” 张康年低头看了看表盘,“我已经给你道歉过了,可以走了吧,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工作,真不能耽误了。” 他眸中的幽怨一闪而过,敢怒不敢言。 “你换工作了?不在之前的事务所了吗?” 张康年看了她一眼,啧了声:“你就别装糊涂了,我犯错认罚,丢了工作是应该的,你老公找我麻烦已经找够了,你就别再来找我了行吗?” 江思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抬起头,“你刚说什么?” “方易找你麻烦?” 桌对面传来张康年不屑的笑声,“呵呵呵……在婚礼时就让人把我带走关到结束,后期又找人出面去……” 他说到一半又捂住了嘴。 “我先走了,以后别见面了,让你……那位也放心,别再为难我。” 说罢,他匆匆拿起东西离开了。 木桌上的小烟炉静静的烧,茶还冒着热气,江思南却浑身发冷。 上一世,方易是在张康年抢婚后才知道的这个人,因为婚前他们根本没见过几次面,她更不会提起自己的前男友。 而这一世,张康年在婚礼中途消失,抢婚事件没有发生,按道理说方易不可能认识张康年的。 可听张康年的意思是,他反倒是被方易抓住,这才消失的。 ——分割线—— 张康年是婚礼来抢婚的前男友哦(第二章写的) 43试探 “方易,我今天遇到了张康年。” 说完江思南看了眼方易,他神色如常,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泛白。 “嗯?”他微笑着应了声。 “他似乎对我们有些误会。”江思南道。 放下杯,方易专心听她讲。 “他说你为难了他。” 方易闻言轻叹了口气,皱眉道:“怎么可能?” “他去了婚礼,但被你的人带走关了起来,工作也丢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思南,或许是他在说谎。”他一如往常,声音低沉镇静,令人信服。 江思南默默地看着他。 “方易,这似乎是第一次我和你提起张康年吧?” “什么?”方易语气略紧。 “我从未说起过他,但你好像认识他一样。” 方易倏地眯眼,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前柔声说:“我确实不认识他。” “可他认识你——” “他在说谎。” “你怎么能确认他说的就是谎话?” “方易,张康年是我的前男友,这种关系对于你我来说很尴尬,所以我并没有和你提过他,你也从未问过我的过去,对吗?” 方易眼色陡变,随后又恢复那淡漠模样,根本无法察觉,但江思南却注意到他多年的小习惯——他在紧张或愤怒时拇指会用力扣进掌心。 他走近她,带着她坐下,手轻滑她的后背安抚,“我确实不认识张康年,也不知道他是你的……至于婚礼的事,我会去联系当时的负责人,问问他们有没有为了维持秩序而做了一些事,但是像丢了工作什么的,算在我身上就太荒唐了。” 方易很清楚的解释了江思南提出的疑问,每条都有理由对得上。 “可这太巧合了。”江思南用不确定地语气问道。 “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他答。 江思南噎了一下,低声道:“结果又如宿命的必然。” “所以,我们能接上这句话,也是一种巧合。” 方易抬手抚过她的长发,侧过身体注视着她,他淡淡道:“不过,思南今天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好奇你的过去,前男友之流理应不在宾客名单内,一旦出现,我肯定会注意的。” 江思南警觉地睁大眼,随即又松下劲顺力靠在他身侧,她反复思考着他反刍般的话,想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是觉得我不应该知道这个人吗?” 心中警铃大作,男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掌心轻轻摩挲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她偎在他怀里,半边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两人看起来甜蜜亲昵,实则各怀心思。 江思南很快冷静下来,她蹙起眉,眸中闪着水意,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委屈地望向他。 “你不问我,自己去查他,又怎么尊重我了!”她把头扎在他怀里,“我以为是你不相信我……” 方易看着她眼圈泛红的,语气里都带了哭腔,难免心疼,下意识把人搂住,松下声:“怎么会?那都是以前了,我不会背着你去查那些的,别哭。” 她在他胸前抽抽搭搭,不肯松开紧拽他腰侧的手,在他怀里蹭。 方易捧起她湿湿的小脸,鼻尖碰了碰她的额头,呼吸有些乱了,他偏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她耳畔,干涩的唇轻轻抿起她的耳垂。 江思南缩了下,“干嘛……”咬着下唇看着他。 男人的唇顺着她耳根往下,寻到她的脖颈间。 “思南,我现在很想吻你。”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力度渐重。 44取悦的漏洞(h) 他突然下沉的暧昧气息不禁让江思南不自然地瑟缩,微微侧了侧身子躲他的动作。 方易也停下,有些不解地看看她,指尖停留在她唇瓣上。 江思南听出他话中隐含的试探,看似无意,也挑不出不对。 她扮作小娇妻模样模糊过去,也理所当然答应了丈夫这次的求欢。 各怀心事却不影响二人在床上的合拍。 男人耐下心来,摸着她的发尾轻抚,察觉到江思南的迎合,他有些兴奋。 勃起的阴茎紧紧贴在她赤裸的腿心,上下磨蹭,成熟的蜜穴软烫成一滩,无尽的酥麻从身下传来,她的身体变得敏感,双腿分到最大,肉杵的顶碾开肥嫩的阴唇,汁液勾连融合。 指尖压上她仍在浅眠中的乳尖,缓缓撮蹭,使它慢慢苏醒,挺立。 这是她的敏感点,方易故意在这里挑逗,握着乳房顺时针地揉,极尽技巧取悦她。 呻吟声与喘息声交汇。 乳头又麻又带着些刺痛,从胸口渗出的空虚感与灼热席卷整个身体。 江思南哑声叫她的名字,随后低下头含住俏生生的乳,舌头卷上乳头吞吃吐弄。 江思南忍不住蜷起脚趾,急促地喘叫,男人的头埋在她胸前,同样赤裸的臂膀坚实地撑在她身体两侧。 阴茎撑开闭合的肉缝,口中嘬吸乳头,上下精准打在欲望最深处。 江思南亲昵地搂上方易的脖子,将自己与他贴合的更近,在终局落下男人释放时,她凑到他耳边,赞扬:“怎么这么厉害——” 方易正得意,又听到她下半句话。 “是有过多少情史?” 他当然没有过,江思南也知道。 刚开荤的老处男调情水平一流,技巧都是顶尖,能将她这熟妇里子伺候得满意舒爽,实在不能说是巧合,实践向来重于理论,没有长时间历练,初通情事的男人不可能无师自通。 男人自然是否认。 江思南撅起嘴撒娇道,“我不信。” 见她貌似与自己冰释前嫌,娇俏着一张红脸蛋羞在怀中,方易喜悦之余又有些心虚,暗道自己一和江思南上了床灵魂就成了肉体的奴隶,多年夫妻床上的默契让他下意识地按照前世最爽意的姿势和频率打起配合战。 顾了所有事唯独忘了床上,江思南这才与自己好些,如果再因为莫须有的事和她再生了间隙就不好了,前世今生他就她一个,这哑巴冤枉亏他可不能吃。 方易的手来到她臀下,抓着肥软的臀肉揉着,“想什么呢?我只有你,任查任打。”说话时他的唇来回碰着她的脸颊像在亲吻她。 湿热的怀里,江思南渐渐睡去,迷迷糊糊之中,她又醒了,嗓子有些疼,她支起身去探床头的水杯。 自己那侧柜上正好有半杯水,应该是方易放的。 她想也没想喝了一大口。 有淡淡的莲子味。 躺回床上,睡意又起,她闭上眼,口中回味微苦。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瞬间清醒过来,现在她正处在十年前的夜里,此时还正年轻,并没有阴虚心盛半夜总是惊醒口干的病症。 从前夜半频起的习惯让后来的她的神经渐衰,睡眠不足,所以睡前总会在床头放一杯百合莲子泡的水。 偏过头看向熟睡中的丈夫,面容清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颤抖,过往的画面一幕幕涌入脑中,将方易的种种不合理行为串联到一起,江思南强装镇定,默念出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那个答案。 她重生了,难道方易就不能重生吗? 45单恋 想到这里,她的后背冒出冷汗。 熟睡中的男人翻了个身,江思南遮掩似的挪开视线,偏过头,微睁开眼望向米白色的窗帘。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从婚礼时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开始,到一反曾经糟糕的完美初夜,体贴包容的态度,年轻却不气盛,一切都是矛盾的。 她怎么会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她把那十年和今生混淆了起来,她忘记了新婚时年轻的两人是如何相处,碎片似的记忆只是几个片段,她脑中停留的更多的是后期磨合光滑的老夫老妻,所以才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如今一盆冷水泼来,她从安稳的现状惊醒。 男人是最擅长伪装的动物,即使没有这个天赋,他们也能无师自通用于在女人身上。演戏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天生的,区别只是演技的好坏。 凭方易的智商和阅历足够他获得影帝。 掌上莲花成了眼中刺,清清白白的纸撕开就成了旧时报。 失望、惊讶,席卷而来。 江思南甚至想下一秒就拆开他的伪装,但任何事都需要证据,最直观而清晰的证据,如同断案法判,没有证据,就算是推理逻辑天衣无缝也无法定罪。 她要找到他的破绽,就像福尔摩斯说的: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重蹈覆辙的真相太残忍,揭开他的同时,她同样也会露出血淋淋的皮肉,本就是在薄冰之上共舞的他们注定会再次分开,或是坠入冰下或是人仰马翻。 这可能也是江思南久久不愿承认的原因,她刻意忽视了直觉,得过且过,但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应该醒了——在这场甜梦破碎之前。 “一路顺风,工作顺利。”江思南帮方易整理了一下领口,微笑着送他出门。 男人微笑,心口冒起暖意。 性爱真是拉近夫妻间距离的最好方法,他回身搂上江思南的腰,在她侧脸吻了吻,“晚上我去接你。” 江思南眼中有他,脸上笑的甜甜的,点点头。 方易心情很好,早早定好了大束红玫瑰,他恨不得冲出办公室,他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她,这奇异的感觉填充满了他的胃,有一种充实的饱胀感。 江思南越来越美,散发着光彩,好似白炽灯那样发光,她的喜笑嗔怒无时无刻影响着他,亲密距离下,他变得敏感,每次靠近又生怕她不高兴,她只一皱眉,他就心中又酸又怪,曾经强硬的自我变得飘渺,竟然处处以她为主。 他变得慌乱紧张、期待、雀跃。 真荒谬啊,他都四十岁了,才开始恋爱。 夜晚,在暖黄色的烛光里,他将瞧了将近一整天的玫瑰送给她,背景是小提琴手演奏的《爱的致意》。 女人坐在烛光下他的对面,黑长的发从肩颈一侧柔顺地垂落在胸前,他将她整个人望进眼底,心口一阵狂跳。 江思南笑吟吟地回望他,手抚过耳畔发丝。 不得不承认,今夜的方易同样迷人,唇角的笑意斯文克制,和本身禁欲的气质相辅相成,他的眼神发烫,无时无刻不在描摹着坐在对面的她。 她的脸也生理性的烧了起来,但一想到眼前是旧人画皮,心又冷了下来。 46越出的界限 林钰乔今天画了淡妆,为了接受杂志采访。帮TN促成这次合作,足够她在公司立住脚,并挤进半核心队伍。 她本不看好对方,可方易却执着于那个老顽固,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一个脾气古怪的边缘新秀。意外的是这次的项目大获全胜,林钰乔甚至怀疑方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能在上百个合作人中挑出最不出彩的一个,而这一个恰恰成了黑马。 庆功宴,记者的闪光灯不断,林钰乔很享受这种拥护下的极乐,万众瞩目,但她也没忘了自己只是马前卒,真正的胜者是首位西装革履正微笑着的方易。 她转身看着方易认真的侧脸,属于上位者的淡然,波澜不惊。 很有魅力,她想。 此时此刻她与他并肩,受更多的拥趸,林钰乔弯起唇,接近裸色的口红显得她干练气质,视线下移,她看见男人手指的婚戒。 林钰乔有些不舒服,对于这样的优质男,三十岁就结婚实在太早,那戒指就是个牢笼,把他套牢了。方易已经很久都是准点离开公司,成了朝九晚五的顾家好先生。 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令她的挑战欲不合时宜的被激发出来,就像是流传很久的一个问题:你喜欢哪种人? ——不喜欢我的。 名利场上,她是兵卒,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实现阶层的跨越,“嫁个好人家”这种难听的话以前是羞辱,现在却更像是清醒剂,时刻提醒着她的野心。 林钰乔胡思乱想着,没注意脚下的矮阶,鞋跟一扭她崴了脚,还好旁边有人扶住她。 “谢谢。” 方易将她扶好,又和她拉开距离,“不用,小心路。” 她看向他,他的笑容很淡,礼貌而疏离,和他今天的桑叶胸针很配。 明明只是搀扶的动作,在一旁的快拍下却是略显暧昧,没人注意到众多闪光灯中这不合时宜的捕捉,方易不知道这不经意的小事将演变一场巨大转折的导火线。 此刻,他也在暗喜着今日的成功,前世他在这次机遇上匆匆错过,鬼才合作人便宜给了北方来的煤老板周昂,那个钱罐子似的土人凭着命赚得盆满钵满。 这次,他抢了本属于周昂的机遇。 周昂人缘并不算好,人们嘲笑他的出身,煤矿起家,又因为早期大量收地,凭着政府建公路翻数十倍的价格扶摇直上。 如果幸运是一种能力,那他确实算是强者。 周昂这莽汉,即使是被自诩清高的众人孤立,却也没人真的敢找他的麻烦,除了方易,他直接抢了他的生意。 宴会结束后,方易的车还未开出,他看见了路灯下仍等在原地的林钰乔,靠近摇下车窗,他问道:“还在等车?” 林钰乔朝他比比手机屏幕,打车软件显示排单还有三十位。 “今天人太多,打不到车。” 出于为人最基本,方易都没办法一走了之,何况还是同事。 “我送你吧,上车。” “谢谢老板啊。”林钰乔眉眼一弯,搓搓冰凉的手掌坐上副驾,她表情欣喜:“真好啊,能坐上您的车,终于不用吹冷风了!” 方易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住哪里?” “垣音府。” 是本地地价不菲的高级小区。 “其实我挺佩服您的。”在路上,林钰乔侧望着路灯道。 方易应话:“怎么这么说?” “您身上的魄力是我从未见过的,例如这次,很令我惊讶。” 男人腰背挺拔,眉目英俊,专心看路。 她继续道:“能力与眼光都很重要,这是我来TN最大的收获,选择,就是真的很重要啊……我最开始看好的是业界资深的斐温,现在才知道您选的那位才是黑马……所以,不一定非要最优,适合才是最重要。” 方易抬眉不语,调出夜间电台企图止住她接下来的话。 正好是陈奕迅的《无人之境》,浪漫到极致的偷情乐。 暖风微醉,气氛温热,林钰乔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手伸向中控,与方易收回的手堪堪错过。 她自然道:“我很喜欢这首歌,可以让声音大些吗?” 方易没说话,他的手臂抬上车窗沿,食指搭在鼻尖,将身体重心放在左侧。 送到地方,方易对着含笑道谢的女人摆摆手,随后发动车子,不再看窗外。 林钰乔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站到再也看不见车影,才收回视线,她再次点开乘车软件,重新定位在自己真正的住处——一个普通的住宅区,与垣音府完全是两个方向。 成年人的勾引,想要得到就要大胆,她不后悔。 47同床异梦 江思南在方易的外套上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女士香,但她并不怀疑他,交际场合男男女女,沾染点什么都还是正常。 “回来得有点晚啊?”外套被扔到一旁,她不喜欢那味道。 “有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啊?” 方易的话停在嘴边,本想说送同事回家,又觉得不过是小事一桩,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只道:“有个采访误了点时间。” 江思南戳戳他的肩膀,“那快去洗澡!”然后使劲推他。 她的黑绸子睡裙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摆。 方易胸口一紧,竟然觉得心跳加快,他俯下身在她侧脸留下一个吻,“等我。” 江思南整理他脱下的衬衫,布料下屏幕微微闪烁?她从未看过他的手机,他没有密码,但她不愿意去查去看,可今天,却鬼使神差地掀开那片遮盖的衣角。 ‘谢谢您送我回家,明天见。’ 她盯着那条消息,备注的名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 男人从浴室走出,从身后抱住她,将人带进怀里,在她手臂上落了一滴水珠,心里与身体都填得满满的,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可以吗?”他还是没忘了之前两人的约定。 江思南手扶上他围在自己身前的手,点头。 硬邦邦的一根戳在后腰,箭在弦上。被方易压在床上时,江思南心理仍有些复杂,男人在她胸前留恋吮咬,力道有些重,少不得留下些红印,她却无瑕顾及那些。 他今天似乎有些急,掐着她的腰狠着劲地冲撞,江思南忍不住捂住嘴,压下控制不住的呻吟,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潮涌来,穴内收缩嫩肉层层堆挤着炙热的铁棒,粗硬的顶端顶弄不断,男人不住地粗喘,又咬上她的唇,含住她的乳,呢喃着过时又短促的情话。 事后,他抱起她去浴室,为昏昏欲睡的妻子清洗起下身。 江思南搂紧他的肩膀。 真体贴,舍不得给别人用…… 那个短信不能说明什么,跟暧昧不沾边,可她却知道他骗了她,哪是什么采访误了时,明明是送人才晚归。 半夜再次醒来,她喝了口床头的水,这次没有加百合莲子,靠回男人身侧,她又往他那侧拱了拱。 如果方易也是重生来的,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他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坏习惯? 不仅是男人,女人也有古怪的占有欲,即使离婚,这个男人也是曾经属于自己的,所以她才在离婚那天想着问他:离婚后有需求可不可以再找他。 但这都是建立在方易忠于自己,且身心干净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变了心,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念头,她都会将他永远的拉入黑名单。 这一夜,江思南休息的并不好,多年平淡婚姻猛然出现意外让她猝不及防,她从未想象过方易出轨,这两个字跟他根本搭不上边,他在感情中的木讷程度除了心宽的她,哪个女人能忍下去。 她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却又忍不住,曾经看过的狗血电视剧情节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过。 方易,你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江思南顶着两个黑眼圈,恨恨地瞪了一眼犹在睡梦中的男人。 48飙演技 江思南醒来已经快十点了,手机震动声不断,晕乎乎的她下意识摸向床头。 其中好几条都是闺蜜何白薇发来的,甚至还看到了叶溪的。 江思南快速浏览着她发来的新闻链接,一张构图打光均是完美的合照映入眼帘,图片上的男人俊美,带着得体的微笑,站在他右侧的女人是标准的精英美人,两人距离不近,但刻意的拍摄角度以顶光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辉色。 看起来竟然有些登对。 一张商业合照不算什么,江思南向下翻,看到了一条令她瞠目结舌的小标题。 《最佳拍档,在TN互相成就的浪漫》 江思南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方易的手臂揽住女人的后腰,从照片上看,他的目光深切,垂眸望向怀中伸手抵在他胸前的女人,状似亲昵。 心脏几乎在一瞬间开始狂跳起来,后背泛起冷意,忽如其来的理解情绪让她的小腹阵痛,她的手颤抖,一下一下慢划着这荒谬的新闻。 逐渐,麻木的手指有了知觉,她压下心头的那股冲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两辈子才有的初次“惊喜”体验让她猝不及防,刹时就上了头,好一阵才静下来心。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她见过,是上次在酒会上主动与她搭话的那个。 林钰乔…… 那个深夜发来的短信的署名者。 “谢谢您送我回家,明天见。” 她早就该猜到的,方易就是因为她才回来的晚了。 江思南没有回复任何人的消息也没有接听方易一个接一个拨来的电话,揉了揉湿润的眼角,看了床头的结婚照一会儿,她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等方易急匆匆赶回家时,看到的是江思南微微泛肿的眼,她已经哭过一场。 他伸了手臂将人抱个满怀。 凝视着怀里啜泣的小女人,他强压下急躁的心,对边她低声道:“思南……那不是真的。” 江思南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紧锁着她,唇角绷起,一副急切又心疼的样子,等着她说话。 “你想怎么解释?”她问。 “那照片只是拍摄的角度原因,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我和那个人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江思南心头委屈,咬着嘴唇堵气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边说着她边推搡着方易就要离开,而方易抓住了她的手腕,转身把她圈在了身前。 “思南,你相信我。”他的嗓子哑了,声音中带了一丝恳求。 他们的距离不过两寸,她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紧绷的肌肉和焦灼不安的神色。 他们是那么的贴近。 眼前相处十年的丈夫突然有些陌生。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坦白昨天晚归的真相。 江思南心中发酸。 “好,我相信你。”她说。 方易几乎激动到发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发顶。 江思南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急促,她圈住他的腰,温暖又炽热。 “方易,我希望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当然会相信你……我可是把自己都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也别让我难过。”她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 方易半天没说话,许久才艰涩地说:“思南,我不会离开你,也想象不到你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江思南枕着他的胸膛差点笑出来,对这烂俗的深情游戏付之一笑,甜腻漂浮的偶像剧总比真实的生活好演绎,既然他把她当迟钝麻木的娃娃,她也乐意哄他。 等送他飘上舒适的云端,再抽身。 重活一世,她一丁点都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49单方面的分手炮(h) 他也许是无辜的,但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需要在两人最后的相处时间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就好了。 方易怜爱地吻了吻江思南被泪水沾湿的睫,哄她的声音低到听不太清,直到后来,他们转回到了床上。 男人的手掌抚挲她的阴阜,逐渐覆盖住她的花唇,中指和食指揉弄她敏感的阴蒂,揉捏轻捻,他低下头,含住她欺负的白嫩胸脯上的乳珠。 听到她强忍着呻吟,下身不停渗着水,滑湿的蜜汁淌了他满手。 尝过情欲的身子不需几番熟练的挑弄,就已经情潮翻涌,心窝一阵阵酥麻,满是熟透的空虚,江思南不自觉地挺起丰满的胸脯去蹭男人硬实的胸肌。 方易吻住她的唇,双手拢住两团雪白柔软缓缓地揉了起来,他的唇一路向下,含住了硬挺的乳尖,舌尖绕着乳晕舔舐,他着迷地舔着她的乳,一边用舌面刮蹭,另一只手揉着另一侧的柔软,雪白的奶肉从手指缝里溢出。 他吐出被吸舔的嫣红肿胀的乳头,将脸埋在她高耸的双乳间重重地呼吸,白腻的乳肉上满是他吮吸的痕迹,两颗奶头被啃咬成湿漉漉的鲜红,他扯开自己的衣服,小腹处肌绷紧暴露在空气中,青筋脉络蜿蜒向下,蓄势待发。 深粉色的肉棍坚挺炽热,贴着她的腿心来回摩擦了几下,随后直挺挺地冲了进来,女人的两腿盘上他的腰,这样的姿势让他进得极深,那根粗长的肉棒在狭窄的甬道里进进出出,淫靡的白液与他的硕大沾染在一起,空旷的房间,肉体与肉体撞击、液体与液体纠缠的声音清晰可见。 男人的大掌扭过她的脸,伸出舌头纠缠住她的舌,动情地吮吸着她口中津液,女人臀肉随着剧烈地撞击抖动 下身冲撞的动作越发夸张肆意,速度极快用力迅猛,一下比一下撞得更重,更深。龟头在宫口探出挺进,冲撞着脆弱的屏障,他捏着肉臀一下一下往自己胯上按,确保粗壮滚烫的大肉棒能全部深入,抽插数百下后,交合处一圈圈的白糜,水声相间。 方易躬身牢牢抱住女人往她的宫腔猛捣,龟头冲击着子宫磨得紧绷、颤抖,欲望在她体内最深处淋漓喷射,快意随之达到顶峰。 “啊啊啊——”江思南尖叫,浊烫的精液全部喷射进来了,又多又浓稠,花穴被冲刷得敏感异常。 方易去吻她潮红的脸颊,那里的温度比他的唇更高,肉体的交合果然能拉进夫妻的距离,正如老话,床头吵架床尾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正好能抚慰他们的心。 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粉红的乳肉,他翻身上来,顶端颤颤巍巍的嫣红挂在枝头,他张口含住。吸得啧啧作响,吃奶似的紧紧叼着右乳连咬带舔,牙齿时不时刻意咬下,听见女人忍痛似的的急喘后反而更用力了。 情欲过后的软麻和胸前的刺激抚慰惹得江思南一阵阵颤栗,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脑袋求饶:“轻一点啊……” 方易叼着她的一只乳房连咬带舔,从她丰满胸脯吮到圆润的肩膀,两只手分别捏住胸前鼓胀布满痕迹的双乳用力抓揉,把两团软嫩白皙的大奶子揉成各种形状。 江思南的手指紧紧扣进身下的床单,身体的自然反应无法控制,男人的舔弄存了些讨好的意图,使这次前戏漫长而入微。 男人的欲望渐渐复苏,已经半硬起来的肉棒缓缓重粗壮狰狞,在穴口一磨一动。 江思南刚高潮过,穴中本就泥泞湿润,穴口又很快泌出水液,淌了一大滩,一片滑腻,不需润滑,他顺势又将火热的欲望送了进去。 女人丰满的臀肉一起一伏随着他的插送跃动,双腿被男人抬在肩头,他扭过头咬她的小腿肉,抽插速度加快。 天蒙蒙亮,方易喘息着在她身体里射出精液,又浓又厚糊满了整个逼口,将刚刚的白灼淫靡尽数盖上。 身心俱爽—— 然而此时餍足惬意的男人不知道枕边妻子的配合是一场道别。 两个人都在纵情释欲,只不过一个是开启新生活前最后的狂欢,一个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50再提离婚 日光晒在被子上,蓬松温暖,方易心情非常好,他起身打开窗,接着深呼吸,清新带着青草香的空气从鼻腔流入肺腑,几声鸟鸣过后他转头望向仍在梦中的妻子。 她面色红润,饱满的唇和白皙莹润的皮肤,唇角天然的弧度上翘,生来就是一副笑脸,在方易看来,江思南应该是感到幸福的,作用相互,正如他现在,同样的满足又愉悦。 方易看了眼床头,水杯是空的,想来思南应该是起了夜。 男人穿着睡袍站在窗边,微笑着凝望床上妻子的睡颜,明灿的阳光斜在木质地板上印出他挺拔修长的影子,如同一幅和睦美好的画。 然后,她醒了,瞧了他一眼。 也仅仅是一眼,随后江思南旁若无人地掀起被子,赤裸的身子红印遍布,双乳和腰臀残存的痕迹尤多。 脚沾了地,男人从后搂住她,与她亲密贴合,空气中暧昧流转,肌肤逐渐升温。 “我要去洗漱了。”江思南扒开他的手。 方易笑笑抬起手臂,在她身旁侧过身。 等江思南穿好衣服,从楼梯上走下,方易正在悠闲地煮咖啡,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雀跃着。 仰起头,看到的是装扮正式的思南,精致的及膝包臀裙和浅灰色西装大衣,妆容比以往稍显隆重些,起码他看出她的口红颜色深了不少。 他自己还穿着睡袍,腰间的带子系得随意,胸前大片肌肉露在外面,和她的体面对比明显。 “要出去吗?”他问。 江思南走下来,拉开椅子,坐到方易对面,没有喝他递来的咖啡,她从包中拿出文件夹,递给他。 “这是什么?”方易接过,随手漫不经心地展开。 瞬间,他顿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渐渐锐利,薄唇紧抿。 方易用力眨眼,再睁开时白纸黑字仍是不变。 《离婚协议书》 他牢牢盯着那张纸,半天挪不开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开了口:“为什么?” 只是几秒钟,方易好像变了个人,如同风和日丽的海平面上骤然怒涛翻涌,电闪雷鸣。男人面色阴郁,笼罩在雷电火光之下,来自深海的黑暗侵蚀了他,将他卷入冰冷的深渊。 “方易……”他的气场压得她有些紧张, “这是我的考虑,希望你能理解。” 男人的脸色发白,“我没有办法理解,思南——”他将纸递回去,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情绪,那股令人发冷的怒气让他的手肘处酸麻,以至于只是捻起一张单薄的纸都不受控制。 “我可以当做没看过,有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谈?好吗?”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似一把利剑想要剖开她的心。 “我不想再谈了。” 那都是浪费时间。 方易根本不会变,他还是以前的他,即使伪装的再好也是败絮其中。女人的时间不应该全部耗在男人身上,这是江思南两辈子才学会的道理,凭什么她要当蜡烛,在照亮方易的同时却燃尽了自己。 一张桌,隔开一对夫妻,他们似两个世界,一个身着正装,垂眸以盼离开金丝笼,一个披着睡袍,焦躁地困在舒适区,满腹难堪。 51不想再讨好你 方易一向沉稳,重生后更觉得运筹帷幄,哪怕是上次江思南的出走,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在听见江思可谓冷漠的话后,方易震惊地望着她,情绪近乎失控,他的眼神晦涩难懂,嘴唇动了动,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签字吧,我们体面一点。”江思南已经不想去解读方易的想法,但她放轻了语气,想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实际上她心跳如雷,依旧紧张,这次没有七年之痒,没有日久生厌,只有不到叁月可谓荒谬的婚姻,可提出来却更加艰难。 “不可能的。”方易坚定道。 江思南的目光落在了他迟迟不肯拿笔的手上,态度强势:“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能找律师了。”说罢,她站起身就要离开。 方易一下子抓住了她,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箍在身前。 江思南推他,“你放开我!你想干嘛?” “思南,你冷静一下好吗?” 她继续挣扎,他不敢用力,两人半环半抱着扭在一块,但方易太高大了,罩着她更像是单方面的控制和打压。 江思南又气又急,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看到她哭了,方易松开了手,显得有些慌,他伸手给她擦眼泪,却被她躲开。 江思南狠喘了两口气,抿起嘴唇,“我很冷静,方易,我想了很久,我们必须分开,我要和你分开!” 方易本想为她拭泪停在半空的手转向她的后脑,他揽住她的发,手指拨起两叁缕夹在指缝,不等她反应,突然将她扣住,唇压了上去,粗暴而放肆地吻她。 江思南被他突如其来的侵犯吓坏了,等反应过来,张口对着他横行的舌头咬了下去。 ——血腥味顿时弥漫在她的口腔与鼻息间,她皱眉向后退,捂住嘴。 方易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他微眯着眸子,漆黑的瞳孔中染了几丝疯狂,舔了舔唇角的血迹,开了口:“我们不会分开的——” “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妻子。” 江思南凝视他:“爱我?” 她等了十年的告白此时却显得如此廉价。 “是因为我听话又好操?” 她与他四目相对,此时方易古怪的表情尽数落入了江思南的眼中。 先婚后爱,顾名思义先结婚再谈恋爱。 简直是扯淡! 明明是被迫结合的两人,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强迫自己喜欢上另一半。听到方易说爱,江思南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期盼,他的表白是既定道路上向命运屈服,为了使自己的生活不那么难过,洗脑自己——这是爱情,是命运的巧合让我们先结合再谈爱。 可是扪心自问,这是双向奔赴吗?这是双向认命! “你是爱我的什么?爱我对你的关心侍奉?对你的迁就忍让?” “——还是我在你眼中算是美观好用的身体?听话懂事,乖巧贤惠……这些词我都不喜欢,甚至感到很恶心!我不想再讨好你了。” 不仅是不想讨好他,她也不想再讨好这个世界了。 面对男人错愕的目光,江思南一字一字的问他:“方易,你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才爱我,还是因为爱我,所以成为了我的丈夫?” 世俗婚姻的所有权和主动权都掌握男人手里,她被称为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却很少有人用她的丈夫来称呼他。 ——分割线—— 看到有小宝期待掉马,我也期待 掉马那天,方易会被气到直接高血压 52失去 如果不是江思南在挣脱时指甲不小心划破了他的伤口隐隐刺痛,方易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在完美契合的夜晚过后,新婚妻子坚定地向他提出离婚。 她好像在恨他,厌恶他。 是因为昨天那个无厘头的叁流新闻报道?不可能,思南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方易这样想。 前世的她支持他的事业,理解他、关心他、信任他,让他从来没有对家庭或人际的任何后顾之忧。 方易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思南……我们好好谈谈行吗?”他观察着她的表情,软下态度,不再强势。 江思南表情淡淡的,在刚刚的发泄过后,她愈发冷静。 好在现在疯的不是她了,她的情绪转移到了方易身上。 “不用了。”江思南下巴微微昂着,语气冰冷,“方易,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想和我坐下来谈谈。”她突然轻笑一声,似自嘲:“如果说后悔,我只后悔直到现在才下定决心和你分开。” 她再次将透明的文件夹递给他。 “不,我不会签——”方易抗拒地皱起眉,“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原因。” “我说过了。” 他不承认她所说的理由,这一世他没有做过那些,没有心安理得的接受妻子的体谅、照顾,思南也从未再整理他的衣柜,准备他的早餐,床笫间他也不再是单方面的索取。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江思南慢慢和他拉开距离,“离婚协议书记得签,我会叫律师来取。”说完,她推开了门。 踏出房门的那一秒,她不知怎的就回了头。 屋外阳光正好,将她笼罩在温暖柔亮之下,房门口的明暗交界处一阳一暗,界线清晰,方易孤零零站在原处,与她对立分明。 他还留在原地,但她已经走出去了。 爱情可贵,但自我更重要,江思南割舍了对方易的感情,其实也是放过了自己。 屋内,方易周身充斥着一种诡异冰冷的气息,他感觉周围一片昏暗,孤独而又不安,良好的教养提醒他不能再死缠烂打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去生拉硬拽决心离开的妻子。 浑身僵硬,只有心脏突突的跳—— 这时,江思南回了头。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迈步过去,将自己半个身子与她同样暴露在阳光下。 江思南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浅浅的,然后他听见她说:“再见了,方易……”她低下头,摘下戒指,然后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道:“希望我们以后不是仇人。” 方易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纹丝不动,他的眼皮垂下,向来挺直的脊背此时微微弯了下来,显得有些颓废,胸前的戒指沉甸甸的,像是一块巨大的落石,将他牢牢压在深渊。 失而复得,再失去,他好像被命运残忍地耍弄了。 直到车的鸣笛声将他唤了回来,只见方易猛然抬起头,面色煞白,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紧接着,他拔腿冲出院子,徒劳地向江思南乘车离开的方向拼命追去。 “思南!!!” 他几乎力竭的嘶喊声使得车后座的女人隔着车窗回了头。 那个狂奔而来的身影却越来越远,逐渐化为视野外的黑点。 方易停在路口,剧烈地喘息,忽然感觉脸颊有些湿润,才发现是眼泪落了下来, 思南,难道你也是重生的吗? 53你还爱我吗 江思南走后,方易在客厅坐了一整夜,呛人的白雾中他脊背微弯,玻璃桌上的烟头成了群,燃尽的烟头火星萎靡地跃着,只半天时间他却像老了十岁。 侧头看向窗边微微亮起来的天,他又弓背低下了头。 如果只是此世的江思南向他提出离婚,那尚且还有一丝挽回的机会,但如果她也是重生的话,就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下定决心离开他,方易紧抿着发白的薄唇,此时此刻他心中仍保留着几分自欺欺人。 ——或许江思南不是重生的,只是他猜错了而已。 阳光再次照射了进来,驱散房间中沉闷的腐朽味道,男人没有半分体面,他头发乱遭,睡衣褶皱不堪,附着着难闻的烟味。 方易深深地吐了口气,站起身,腰下因为长时间的一个姿势而麻木僵硬,走回楼上时竟然有些蹒跚。 他强提起精神打理好自己,穿上精致的西装,颜色有些沉,是男助理为他搭配的,连带着领带都是灰黑色。 想起前世自己的衣柜都是江思南全权负责,她总说他年纪不大装深沉,所以会在一众低调的颜色中适当增加亮点和鲜色。 他对此类一窍不通,虽然会不耐烦女人在身前的比比划划反复为他挑选领带或丝巾,但显然效果不错,不甚在乎皮囊的他竟因为衣品受了不少夸赞。 习惯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回看只剩唏嘘。 方易不禁模仿起过去,将灰黑色的领带解下,换上了浅蓝。 司机停在大门口,倒数着时间,一贯的整时正点,老板准时出现,他迎上去:“方总,您没休息好?” “我看您眼下有些重。” 方易点了点头,坐到后座低眸垂首,气压异常低迷。 窗外刮着大风,天也是阴的,方易的心情更加压抑了,这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从周昂手里抢下来的大项目也专注不起,频频丢神。 实在是心烦意乱,还没到时间,他就自己拿了钥匙开车走了。 方易疾驰着不知道开往何处,回家没有意义,玩乐更是浪费时间,不知不觉,他竟然开到了江家附近。 思南应是回了家,可从昨日到现在,江家父母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这老两口是最怕他俩发生矛盾的,前世就算是两人吵架思南回娘家,岳父都是好几个电话打来解释,岳母还会亲自去劝,然后将人带回他那。 在路边停了会,方易视线扫到一道身影,他瞬间扔了烟,启动车子追着那背影过去。 他惊喜地发现了江思南,于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风越刮越大,扬起了尘土,迷进了江思南的眼。 江思南背过身,手背揉了揉眼睛,等再睁开时便看到了方易。 雨水嘀嗒嘀嗒落下,天突然下起了雨。 “你怎么在这?”她问。 方易的脸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心中汹涌,垂下的手臂暗自用力,手指较劲似的拧着袖口的纽扣,“嗒”一声,那作为宣泄出口的可怜纽扣应声落地。 “我是来找你的。”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磁片,沙哑难听。 “除非你是带签好字的协议书来,不然我不想见你。” “我没有签……” 轰隆—— 一声巨雷,过后就是倾盆大雨。 “什么?”雷声盖过了他的话,江思南没听清,抬手盖上卫衣后的帽子,蹙眉不耐烦问他。 方易低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凝视她的脸,在狂乱的大雨中,他的声音却更小了,最后一次问她:“你还爱我吗?” 江思南疑惑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雨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她朝他摆摆手,大声喊道“你快回去吧,雨实在太大了,我先走了啊!” 54见义勇为周先生 连续几天都在下雨,天阴沉沉的,让人心情烦躁。 可江思南却感到自在极了,她现在才二十几岁,重回自由身,大把的惊喜等着她。 自从那天过后,方易发来的消息少了许多,除了每天早中晚叁次的问候,没有再发那些在她眼中看起来算是无病呻吟的告白情话。 然后自己离婚的事还没有告诉父母,方易没签字,老两口知道了肯定劝合,做了两辈子的儿女,江思南都能想象到当父母得知她提出离婚时的反应,必然是少不了一顿埋怨和软硬皆施的阻止,所以只能等他签了字,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实话。 可这样瞒不了多久,她必须快点找到住处,在家住时间长了,什么借口都盖不住。 开车跟着导航来到市区边,这附近新建了湿地公园和城市剧院,随之而起的就是新楼盘,宣传噱头主打宁静清幽。 刚停好车下来,还不等站稳,忽然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一道黑影闪电似的窜过去,江思南怔住,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提包被抢走了。 来不及思考,她火速追了上去,紧张地边跑边大喊:“站住!!抓小偷!!有人抢包,抓小偷啊!” 这边路上行人很少,除了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偷,几乎看不到路人。 肾上腺素一时的兴奋在追逐半条街后渐渐下滑,江思南的心脏剧烈跳动,上气不接下气,她大张着口急促地喘着,步伐开始变慢,掐住腰踉跄地继续追。 身后突然滑过一道高大的身影,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光线变暗又恢复亮度,那强壮的身躯已经跑远,只见男人两条长腿如猎犬般迈着,狂奔向奋力逃跑的小偷。 刚刚还得意的小偷转眼间被壮汉勒住肩膀,一个转身拐压到身下。 江思南跟上去。 “你的东西。”男人低沉的声音起伏,喘息起伏,修长健壮的手臂抬起,将手提包递给她。 “谢、谢谢您,谢谢。”江思南还没平下呼吸,累得满脸通红。 视线顺着男人的手臂上移,肌块分明的上臂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壮得惊人,但胜在肌肉条理清晰,蛟龙入水似的汇入他的宽肩,并不显得过于夸张。 他的皮肤偏黑,是健康的麦色,浓眉横直硬挺,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仿佛一脉相承,标准的硬汉形象。 “不客气。”男人咧嘴,一口白牙,然后像拎鸡仔似的拽着小偷的领口将人提到一边,用自己将江思南和小偷隔开,然后从裤兜摸出手机,直接报了警。 等警察的时间里,小偷哭丧着脸欲言又止。 “看什么呢?还敢想跑?” “不是……不是大哥……我不敢跑,您能松开我吗,我脖子勒的疼……” 对面一个人顶他两个,他哪敢再跑了,真是倒霉! 从派出所出来,天暗了。 热心壮汉对江思南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抬脚就要走,江思南叫住他:“那个,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男人刚想拒绝,手一插兜发现东西还落在原地车上。 “行,那麻烦你帮我送回原处了。” 他上身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卫衣,腿上的牛仔裤沾了白灰,自始至终都挽着袖子,双手骨节粗大。江思南想起自己被劫的地方不远正好有两处快完工的建筑工地,猜他或许在那里工作。 等送到了地方,江思南主动问起男人名字。 “今天真的谢谢您……” “没事。”男人摆手,开门要下车。 思南忙道:“您叫什么名字?我叫思南,等您有空我再找您正式道谢。” “周——” “算了,不是多大事。”周昂把门一推,“下次注意安全就是了。”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男人快步离开的背影,江思南抿起唇。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想起男人最后犹豫的话。 “周先生么。” ——分割线—— 周昂比叶溪戏份重多了~ 有人记得他吗?被重生后的方易抢了生意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