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骨科 1v2)》 26. 江聿又开始做梦了。 本以为回国后情况会好一些,但没想到安稳了一阵后,现在梦境的内容直接升级成了更加销魂蚀骨的画面。 梦境无一例外,总是浮现出他和江音第一次做爱的画面,只是他们置身的房间却并非如当时一般陷入黑沉,取而代之的是午后的明亮和温暖,暖融融的阳光倾洒于在白色床铺交缠的两人之上。 床上的女孩眼中含着雾蒙蒙的一团泪,秀眉轻蹙,红润的嘴唇却张开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她白皙的身体被染上情欲的潮红,陷在柔软的床铺中,随着上方男人冲撞的动作绷紧,又因突如其来的快感颤抖不已。 充满欲色的画面却让江聿忐忑不安,撕掉了黑暗的遮羞布,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对这副画面移不开眼。 “哥哥……” 梦中的江音眼尾缓缓落下被撞碎的泪珠,在喘息的间隙努力地开口唤他。 “哥哥,你也喜欢我吗?” 江聿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清晰的倒影,他无法开口,只能听见画面中的自己低哑着嗓音向女孩说:“音音,我喜欢你。” 那样的语气,缱绻着无尽的温柔,江聿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竟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像最普通的兄妹一样,在逐渐建立起性别意识和思想成熟后,他就没有再叫过江音的小名,也更不可能对她说出“喜欢”的字眼。 自从三年前他落荒而逃,就已经开始经受梦境的折磨。 当初也约过校园的心理咨询服务,但当他真正坐在医生对面,却难以启齿。 ——失眠的原因是亲妹妹的春梦。 这样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只是编造了一个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所以失眠的蹩足理由,因为是谎话,讲得磕磕绊绊,又在说出前女友这个词时想到了江音而更加紧张,从脖子到耳根都开始发热。 医生没有怀疑,他只将江聿的反应归因于他是不善于表述浪漫关系的羞涩亚洲男生。 医生简单地建议他或许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以此冲淡对上一段感情的执念。 江聿当然没有采纳,他从来没想过要谈恋爱,即使是在中学时所有少年人春心萌动的时候。 荷尔蒙作祟的少男在那个年纪总是偷偷摸摸地聚起来在小小的手机屏幕里探索人体的奥秘,再一起讨论班上哪个女生长得最漂亮、身材最好,江聿向来都不屑这样的“集体活动”,幼稚、可笑、无聊,这是他对那群急色少男最直白的评价。 江聿很快将这个提议抛之脑后,他不敢去细想真正的理由,也忽略了想到恋爱这个词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江音。 清晨醒来,江聿无力地躺在床上,诱他沦陷的女孩已经消失,一室寂静让他超速的心跳无所遁形,从身体每个毛孔翻卷出来的热浪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他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去浴室洗澡。 江聿出神地望着不断坠落的水柱,心中的情绪难以分明。 以他受过的教育和生活经验,会对学生出手的教授一定是为人不齿的,即使是江音主动,他也应该恪守师德,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已经下意识将黎舟定性成为了道德败坏的风流浪子,做出这种事的人说不定私生活也很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江音。 就算江音要谈恋爱,也应该是和温柔可靠的同龄男生,最起码……也要是他能看得上眼的。 只是一想到江音要和其他人恋爱,他就更加心烦意乱,升起一股无名火。 江聿拧紧花洒,简单擦拭了一下,披上浴袍走出来。 厚重的遮光窗帘被拉开,日光洒进房间,江聿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双手撑着栏杆向下看。 站在楼下的黎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发现二楼阳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莫名带了凌厉的敌意。 江音正好出门,走到黎舟身边挽起他的手,“在看什么?” 黎舟收回眼神,笑意舒朗:“那是你的哥哥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看来我需要更加努力了。” “是吗。”江音随意瞥了楼上的男人一眼,看起来并不在意,“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不算远的距离,两个人的谈话声音并不高,细碎的声音被微风携着吹到江聿的耳边。 他凝视着女孩翩然离去的背影,心底的郁结又掺杂了一缕难言的酸涩。 27. 总是嫌弃图书馆没有家里书房舒服的江音一改往日,下了课就泡在图书馆,直到天色渐沉,街道上只剩下路灯投下昏黄孤寂的灯光,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回家。 只是今天下午,江聿主动邀请她一起吃晚饭,江音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顺便推掉了黎舟的邀约。 下课的时候距离晚饭还有充足的时间,江音不紧不慢地将电脑收回包里,刚一抬头,便撞上了黎舟遥遥望过来的视线。 阶梯教室很大,江音又习惯坐在后排,他们之间的距离堪堪能看清面部的轮廓,但江音却被黎舟眼神里显而易见的情绪看得心里一空,他仿佛在控诉最近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却又时刻记着江音对他约法三章不许在学校里暴露关系而做得没那么明显。 江音带着歉意的笑向他点点头,并没有打算解释自己为什么临时放他的鸽子,然后收拾好东西,从后门离开。 坐在车上,江音还是没想明白江聿为什么要约她一起吃饭,手机收到黎舟发来的委屈表情,江音随手回了一个安抚的表情,将思绪抛之脑后。 报了江聿的名字,被服务生引着走到包厢,随着紧闭的门被推开,江音看到里面除了江聿还坐着另一个年轻的男生,才发觉这顿晚饭或许并不会那么愉快。 忽略男生看到她时一瞬间的惊艳神情,江音走到江聿对面的位置坐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崭新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微微苦涩从舌尖晕开,她才抬眼看着江聿,勾起唇角问道:“哥哥不介绍一下吗?” 没等江聿开口,男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简松源。” 江音从记忆里搜寻出这个名字,似乎听母亲说过,是生意上有来往的简家公子。 笑意淡了几分,忽略男生伸出的手,江音语气平淡:“你好,我是江音。” 简松源倒也不觉得尴尬,收回自己的手,明亮的眼睛看着江音,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知道的,我们之前见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特意拜托江聿哥帮我约你出来吃饭,我没有恶意的,就是想认识你。” “这样啊。”江音还是兴致缺缺。 简松源仿佛有着源源不断的热情和精力,即使江音一直不耐烦地玩手机,鲜少回应他,也一直不遗余力地找着话题,房间里根本没有安静下来过,就连江音都觉得吵闹。 她看了一眼江聿,发现他早就不堪其扰地微微皱眉,不禁轻笑出声,简松源似乎被江音的笑鼓励到了,愈发起劲。 或许是喉咙使用过度,一杯杯茶水下肚,简松源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他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吃。” 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风雨欲来的征兆。 “把我介绍给他?”江音挑眉,紧紧盯着江聿的眼睛,毫不掩饰讥讽的语气,“这就是你请我吃饭的目的?你把我当成什么?” “一个礼物?” “不是。”江聿避开江音咄咄逼人的眼神,即便已经尝试说服自己无数遍,但在看到简松源和江音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按捺住内心翻涌的不满情绪。 饭间一言不发的他此刻一开口,便失了底气,“他也在A大读书,今年大四,和你年纪相仿,会更适合……” “江聿!”江音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她拿着包起身,失望至极,“你是不是昏了头?我有男朋友,不劳你费心!还要我说几遍放过你了你才会相信?别上赶着把我捧到别人面前,我是人,不是你可以随意支配的东西。” 不等江聿回应,她冷着脸快步走到门边,摔门而出。 江音径直走向饭店的停车场,果不其然,熟悉的身影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笑着朝黎舟走过去,“你怎么这么快?我给你发信息也没多久吧?” “想早点见到你。”黎舟接过江音的包,帮她打开车门,随后回到驾驶座。 停车场昏暗的灯光透过玻璃斜斜照进来,黎舟没有急着开车,他伸手将江音的碎发挽到耳后,低低开口:“为什么不开心?” 江音神情一滞,强撑的表情突然松懈下来,眼神躲闪,“……你怎么知道?” 明明她尽力掩饰了。 “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黎舟没有给她压力,发动轿车,语气平常,“要不要吃点夜宵?”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胃口,刚才估计没吃什么东西。 江音摇摇头,她早就气饱了。 “黎舟,我今晚不想回家。” 黎舟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微一用力,泛白的关节透出主人的紧张,“……你是说?” “嗯,去你家吧。” 28.一点点h 明明是在自己家,黎舟却比身为客人的江音还要拘谨,半点没有讲台上游刃有余的样子。 两人并坐在沙发上,他规矩地正襟危坐,比手中端着的玻璃杯中的水还要平静,只有摩挲着杯壁的手指隐隐透出几分紧张。 “在想什么?” 江音突然侧身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洒在耳侧敏感的皮肤上,酥麻的感觉从耳畔一路向下,黎舟放轻呼吸,偏过头,就看见女孩近在咫尺的眼眸。 琥珀色的眼瞳被灯光映衬得更浅,眼里闪烁着明辉,专注地看他。 黎舟突然有些口干,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就又听见江音语气里含着调笑的意味:“该不会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使出了十二分力气才没有被水呛到,黎舟刚要开口解释,江音与他之间的距离又再一次拉近,近到呼吸都落在他的唇瓣上,带来细细密密的轻颤,无形地牵制住他。 “正巧,我也是。” 上扬的尾音淹没在他们相触的嘴唇之间。 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吻得更加深入,黏腻的水声在耳边越来越响,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深入的唇舌纠缠,逐渐升温的热度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全身。 等到这个绵长的吻结束,江音已经跨坐在黎舟的腿上,低头望进他的眼睛,“要不要先洗澡?” 黎舟顿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他们分别进了两间浴室,江音先洗好出来,躺在床上随手拿起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正解锁的功夫,江聿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江音眉目平淡,不知在想什么,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直到电话自动挂断,正好黎舟洗完澡出来,她关了机放在一旁不再去管。 黎舟的发尾还有些湿润,身上披着浴袍,坐到床边。 江音一只胳膊支起身子,抬头笑着看他,“怎么洗这么久?难道刚刚在自己解决吗?” 黎舟从来不知道她会说这样露骨的话,身体却诚实地因为她直白又炙热的态度再添几分燥热,他深吸了一口两人味道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气,浅淡的香气与周围湿热的空气糅合在一起,仿佛火上浇油,没有起到任何降温的作用。 耳根略微烧红,他欲盖弥彰地低头吻住江音,好让她不要发现自己的露怯。 浴袍因他们的动作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热度从身上细小的毛孔扩散出去,又裹着对方的气息钻进鼻孔。 江音的手从浴袍边缘钻进去,刮过男人微微挺立的乳尖,感受到他的轻颤,又顺着流畅的线条抚摸过一寸寸坚实的肌肉,她的指尖微凉,像是蛇信舔舐着皮肤,所到之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直到那只作乱的手划向更加敏感的地方,虚握住男人滚烫的硬物。 黎舟狠狠吮了一下他们交缠的舌尖,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江音有些吃痛,手上的动作也失了力,箍着性器的手指紧了紧,引得黎舟猛地松开彼此的唇瓣,低低急喘了几声。 “老师,你这里好大。” “别这样说……”黎舟僵硬地支撑着身体,眼底却因为这个在此刻凸显禁忌的称呼又添了几分晦暗的欲望。 “嗯?”江音仿若浑然不觉,食指划过顶端,在两人的眼前展示男人溢出的透明液体,“可是老师,你这里都流水了?” 黎舟垂下眼睫,没有再回应,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在沉默中,他深吸一口气,独属于他的温柔守礼似乎在随着缓缓的吐息一寸寸迸裂开,显露出内里隐秘又浓郁的欲望。 他俯身,动作坚定而不显急躁,缓缓将江音放平压在身下,却又低头咬向她的唇瓣。 没有停留太久,看似凶狠,只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降落在江音白皙的颈窝,逐渐向下,热烫的呼吸混合着亲吻浸入每一寸毛孔,所过之处烫得发痒。 他的手掌握住一只圆乳,轻轻地揉捏抚摸,感受掌下的肌肤变得火热,又用粗粝的指尖拨弄按压殷红的乳尖,本就白嫩的肌肤随着男人的动作浮上浅浅的红痕。 这样的抚慰没有持续太久就结束了,黎舟双手固定住江音不停乱动的腰肢,湿漉漉的吻落在她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腹部,这里的皮肤向来敏感,细细的痒惹得她想要扭腰逃离,却因为被钳制住了动作而无法得逞。 “啊、嗯啊,黎舟,痒……” 黎舟停下动作,看向江音湿润的眼眸,“嗯。”也不知是答应了不再继续,还是别的什么。 他鼻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小腹,下一秒,移动到了更加敏感的腿心。 “啊——” 出乎意料的尖锐快感传来,江音双腿倏地夹紧,娇嫩的腿心处蹭上黎舟还略带潮湿的发梢,微微颤抖。 黎舟将她绞紧的双腿分开,压制在两侧,留给他足够的空间以更好地服侍她。 “乖,别动。” 29.h 腿心的软肉被黎舟含吮着,用力地舔过花唇,找到最敏感的花核,舌尖抵着那处舔舐吞吐。 尽管是不得章法的青涩技巧,在小心翼翼的动作下仍带来难耐的战栗,如同一簇火焰在快感的源头跃动,原始且热烈的快感点燃了血液,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 那火愈燃愈烈,人的躯体作为孟浪的容器,承载着沸腾的欲望,不断地颤抖。 江音的意识仿若涣散,眼里的泪水随着穴里的淫水一同分泌。 明亮的顶灯在模糊视野里像是悬在天上的月,她甚至开始感知不到空间与距离,身体像浸在月下的浪潮里,只是潮水不似月光冰凉,滚烫得快要将她和快感融在一起。 直到一记重重的吮吸,突如其来的高潮让腿心濡湿一片,身体如紧绷的弦,发出短促的尖叫后骤然松懈。 窒息的快感麻木而绵长,许久,她眼里蓄满的浓雾才终于凝成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拨开清晰的视线。 明晃晃的灯光刺眼,朝下看,黎舟正揽着她一条腿,吻由腿心向上,他轻轻啄吻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直到尽头,又抬眼看她,“舒服吗?” 江音还有些意识不清地喘息着,看着他的眼神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黎舟轻笑了声,俯身又亲了亲江音的嘴唇后竟要起身离开。 亲密的怀抱倏地远去,江音本能地抓住他的手,颤抖的声线还混合着鼻音:“你要去哪儿?” “这里没有套,我……” “我包里有。” 黎舟一愣,他原要说自己去浴室解决,毕竟他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过会在今晚发生更亲密的事,便没有提前做好该有的“准备”。 “去拿吧。”江音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忽地弯起嘴角,“我想要你,给我吗?” 她脸上还泛着潮红,眼神像热化的糖丝一般黏腻勾人,黎舟只觉得这股甜腻的气息要将他笼罩,轻吸一口凉气,应了声便走出卧室。 江音的包放在沙发上,里面除了电脑和笔记本便没有什么别的物件,他很容易就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盒子是拆封的,他没有多想,只是感叹了下草莓的味道颇为新奇。 看他折返,江音将解锁的手机放在一边,伸臂圈住他的脖颈,凑上去从嘴角细细吻到耳侧,听他隐忍又急促的鼻息,嘴唇开合吐出潮湿的邀请:“我在上面,你不要动,好不好?” 黎舟无奈一笑:“我怎么会拒绝你。” 他们的位置瞬息变化,江音跨坐着将黎舟压在身下,轻抚他的脸,男人陷入情欲的眉眼总是透出几分任人拿捏的脆弱,与平日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音软嫩的腿心抵着男人挺立的性器,款款摆动腰肢,一下下磨着他肿胀的顶端。 流出的水液太多,性器数次滑过湿滑的穴口,蹭到别处的软肉,黎舟屏息看着江音,她仍在慢慢蹭动,分明是故意吊着他。 “嗯……黎舟,怎么办呀……” 她细声哼喘,故意问他。 “你亲亲我,就让你进去,好不好?” 红润的唇瓣开合,又凑过来与他亲吻,勾着他的舌头纠缠,又用牙齿轻轻咬他的唇瓣,只眼神始终望进他的眼眸。 江音忽然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笑得乱颤,好像在嘲笑他怔怔的样子,感受到他的疑惑,又道:“我没说让你亲这里呀。” 她将黎舟的手牵引至胸前的柔软,“黎老师,学生这里好痒,你能教教我怎么止痒吗?” 黎舟暗叹,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勾人,实在招架不住。 一滴汗珠顺着额头坠下,被睫毛截住,他眨眼,却不慎挤入眼睛。 突然的刺激打断了他全部的思绪,手背依然被江音抓着,却开始暗自用力,宽大的手掌将软嫩的乳握着,再也抵不住心里对那股隐约香味的渴望,鼻息开始紊乱,唇舌落在乳尖,动作似渴了很久那般急切,用力地裹着微硬的乳尖吸吮。 “嗯、嗯啊……黎舟,轻点……” 江音仰着头喘息,五指插入他的发间,安抚般摩挲。 男人的理智尚存,动作果真轻了许多,舌尖卷着乳粒,又用牙齿轻轻蹭弄,激起细微的电流,也不知是止了痒还是激发出更多的痒意。 江音被舔得两腿发软,颤巍巍地抖动,而后索性直接往下坐,挺翘的柱身被腿心的软肉压在下面,倏地滑过充血的花蒂。 轻哼出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下巴抵着男人的头顶闷闷说道:“好吃吗?要不要换我吃你?” 性器被一只手扶着,对准了穴口,顶端被翕合的穴口浅浅吞吃,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仿佛要等到他的回应才肯将他吃下。 黎舟吐出乳尖,心跳声砰砰作响,他快被悬而不下的欲望逼疯了。 “来吃我吧,宝宝。” 30.不眠(h) 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皮肉相贴,一寸寸结合,去往最隐秘的深处探寻。 缓慢而坚定的动作带来强势的压迫感,黎舟只得屏息,但那样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无法忽视。 偏偏身上那人还装得无知无觉,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水光潋滟,却清澈见底,哪里能看出来她的小穴正一点一点吞吃着男人的肉棒。 全然不像正在做爱的人,倒像…… “唔,老师……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大呀?”她咬了下唇,似娇似嗔,“学生要怎么才能全部吃下去呢?” ——像求知若渴的学生。 黎舟突然被她的话点醒,呼吸骤然散乱,竟真如她说的那样,箍着她的腰身,狠狠挺胯,柱身全力抵着穴壁开拓,一点情面也不留地尽数填满。 “嗯——” 江音猝不及防地哼出声,缓了片刻,又低声笑着在他耳边说:“说好你不要动的,老师你不乖,要被罚的……” 罚? 她水汪汪的穴紧紧咬着他,密不透风,狠狠挤压,竟将他的下身吮出一丝痛来。可紧贴着拥抱的上半身中间隔着软嫩的乳,像棉花糖一般被挤得变形,甜腻地磨着他的心口,却无法抚平心口的焦躁。 他生生咽下那股燥极的冲动,沙哑开口:“……怎么罚?” 哪有学生罚老师的? 但他心甘情愿看她在一方天地卷起风浪,最好要那堆雪般的浪花拍打在他心上的浅滩,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嗯……”她真像是被难住了,蹙眉抿唇,苦恼地思考究竟要如何罚他。 “那老师下次,当着全班人的面帮我舔好不好?” “要让他们知道,老师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不止讲课那一点……” 腰眼发麻,埋在她体内的肉棍竟又胀大了几分。 饶是黎舟作了心理准备,也被她这番话说得面红心热,竟无端在脑海中出现了她所描绘的画面——在神圣的讲台做那般淫靡之事,安静的教室里吃穴的水声无所遁形,会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令他们想要一窥究竟。 “你真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黎舟第一次感到词穷,被自己学生的巧舌说得哑口无言。 无法,只得笨拙地堵上她的唇,再让她说下去,只怕他即刻便要缴械投降。 可他忽略了她有多难缠,这吻没过几秒就已变了味,一条软舌像是和他捉迷藏,舔过他的唇缝又撬开他的齿关,在狭小湿热的口腔追逐嬉戏。 她身子往前倾,压着他亲,包裹着柱身的软肉也在动作间蠕动,水液的润滑放大了微小动作带来的影响,痛感消减,深入骨髓的欲取而代之,筋骨都要为她酥软。 是他先要忍不住,握着她腰肢的手掌寸寸收紧,又在她覆上手臂的瞬间放松力气,款款摩挲,将她身体摸得更软。 “你太急了……” 她湿润的眼睛瞪他,口中责怪他,可黎舟却觉得她这副样子活像要吸人精血的妖精,哪有半分真正怪他,倒像在诱他入陷。 “说好了,不要动哦。” 她认真警告他,玉白的食指只贴了他嘴唇一瞬便离开。 抬腰,下落。 水淋淋的柱身被吐出一截儿,下一秒又隐入肉穴,滋滋的水声伴着动作响起。 这样的动作不断重复,缩紧的软肉不断吞吐着坚硬的物件,热而烫,快而密,快意接连迸发。 “嗯、嗯……好舒服……”满足的叹喟声传入耳道,呼出的气息潮湿温热。 黎舟无法思考,清醒又沉沦,只记着她对他说的不可以动,除此之外,便只剩被蚀骨快感侵占的全部思绪。 江音伸手拿过手机,最后一通消息还是十几分钟前,正腹诽江聿放弃得太早,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她直接按了挂断。 或许是这次得到了她主动挂断的回应,下一通电话又很快打了过来,这一次,江音按了接通。 那边很明显没有料到会被接起,话筒中只传来了沉默。 看到黎舟询问的眼神,她回了一个不必担心的微笑,竟又开始继续方才的动作。 急促的鼻息和喉咙里的轻吟被电话的另一头捕捉到,但显然他会错了意。 “你……在哭?” 或许是因为另一空间的第三人在场,竟催生出了背德的刺激感,花心紧缩,又泌出更多的汁液。 那边得不到她的回答,又是沉默。 江音却要他自己寻找答案。 黎舟憋着不肯出声,她便用牙齿轻咬他的喉结,舌尖细细舔过,描摹出湿淋淋的形状来。 “允许你现在动哦……” 这声缠绵的气音传入耳道,彻底切断了他紧紧绷着的理智之弦。 肉体的拍击声骤然响起,全然凭借本能的深顶重插带来汹涌的快意,男人压抑的闷喘,女人毫不掩饰的哼叫,没有人会听不出这是一场多么激烈的性事。 “……” 江聿紧紧捏着手机,五指用力,心脏传来窒息的痛感,却无可奈何。 手机从江音颤颤巍巍的手里掉落,倒扣在床上,无暇顾及对面有没有挂断,她已经被快感的浪潮席卷。 泛红的身体像催熟的蜜桃,在一次次的撞击中被硬物凿出甜腻的黏水儿,散发出甜香来。 “黎舟,好喜欢,嗯、啊——” 高潮袭来,狠狠的一绞让黎舟再也无法抗拒,深埋在穴肉里释放出来。 歇了好一会儿,江音缓过劲来,捞起手机一看,对方已经挂断了,但从通话时间可以看出来,方才所有的动静必定已经全须全尾地传入江聿的耳中。 看来有人今晚睡不着了。 “打电话的是谁?”黎舟亲了亲江音的脸颊,问道。 他心惊她的大胆,却也被她引着沦陷。 “小广告而已。”江音扔过手机,捧着他的脸吻上去,“是不是很刺激?” 将将熄灭的火焰只需要一点火星便可重新燃烧,他们又纠缠在了一起,释放无尽的力气。 两个人的火热,一个人的冰冷。 今夜不眠的人有三个。 31. 江音是被正午刺眼的阳光叫醒的,天色擦青才睡下,身体过度劳累,又没睡多久,整个人都精疲力竭。 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午饭就让黎舟送她回家,她笃定家里现在肯定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果然,她刚一开门,沙发上的人影听到动静马上抬起头看她,只是那人一夜没睡,苍白的脸上还是显出疲态。 她装作没看见,径自走向楼梯,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疲惫的声线:“你……” 他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陷入缄默。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却没有一丝褶皱,看来是在昨晚的地方洗过了。 虽也是一脸倦容,但面色是红润的,甚至嘴唇还微微有些肿。 他从窗户看到她是被一辆车送回来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下来,他没看见驾驶位的人,但想来除了黎舟也不会是其他人。 “怎么?又要责怪我?”江音漫不经心转头。 江聿眉宇间仿佛起了深重的雾,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抱歉。” “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之前只是……”看到江音不悦的眼神,他止住后半句话,又缓缓开口:“我不该干涉你,如果你确实喜欢……黎舟,我不会再干扰你了。” 喜欢两字后面跟着其他男人的名字,艰涩地难以说出口。 黎舟这两个字像诅咒一般,出现在江音的手机上,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又出现在昨晚电话里刺耳的情话中。 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她只会这么亲昵地喊他,从前她总是无数次寻找一切机会接近他,哪怕他对她的态度有多么避之不及。 所有的变化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他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意什么。 这样汹涌的妒意本不该存在,可他却被这渐渐漫上来的嫉妒淹过口鼻,快要窒息了。 江音没有回应,又要转身上楼,他忙起身走到她面前,只是僵硬疲倦的身体走到她面前时还是打了个趔趄。 看江音下意识伸出扶他的手,江聿却是自顾自地因这举动心情舒缓了一瞬。 可江音并不这样想,今天回来的目的可不是关心江聿,她更不耐烦地瞪了一眼他,“做什么?” 向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嘲讽:“让我猜猜,一夜没睡吧?真巧,我也是。我要上去补觉了,你自便。” 江聿心知她昨晚没睡是在干什么,他目送她缓缓上楼,心也慢慢沉到谷底,止不住地发冷。 江音睡得不安稳,像有一束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在暗处盯着她,她凭着本能没有觉察出威胁,却仍然被盯得很不舒服。 翻过身,那道视线更加灼热,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化做实体,一寸寸地舐过她的五官。 江音忍不住睁开眼睛,起初还由于困顿而微眯着,却在突然对上一双潜在黑暗里的幽暗目光时猛地瞪大。 “你……你当你是鬼吗?”她支起身子,抚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江聿,你是不是有病!” 江聿静静站在那里,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应哪句话。 “……你出去,别进我房间。”江音缓过来,还是生气。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趁人睡觉盯着看的嗜好,怕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江音憋着气翻身不去看他,却没听到离开的声响。 “喂,你怎么还不……” 旁边的床铺深陷下去,江聿从身后将她抱住,鼻尖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 他的力道太大了,像是怕怀里的人会在不知不觉间溜走,紧紧抱着,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江音使足了力气也无法挣脱。 “江聿,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和你的亲妹妹躺在一张床上?我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江音气喘吁吁,虽然无甚成效,却还是用力抵着他,作出小幅度的挣扎。 江聿强忍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轻颤着开口:“我知道。” “音音……我的头好疼……” 刻意用这个他多年没叫过的小名唤她,以这种前所未有的脆弱姿态。 绝对是早有预谋的示弱。 江音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隐约感受到他过速的心跳。 他应该一直都没有睡,怕不是存心要把自己搞得猝死。 头顶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抱着她的力道也越来越松弛。 江音没有再挣扎了,刚刚用了那么多的力气,她也累了,困意又慢慢席卷上大脑。 也罢,就算她大发善心好了。 32. “……哥哥……哥哥?” 无尽的闷热中,一声声呼唤传入耳道,柔声细语,牵引着江聿悠悠转醒。 入目的是一双清亮的眼眸,满眼都是他。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眼前晕开,美好到一触即碎的画面。 她乖巧地缩在他怀里,手抵着他的肩,轻柔地沿着线条缓缓向上,直至他因紧张而滑动的喉结。 暧昧至极的动作,江聿忍着莫名的冲动,紧紧盯着她:“别这样。” 指腹并没有用力,抵着他的喉结之上,说话间不可避免地带来难以忽略的颤动,连带着他的心跳也开始隐隐加速。 可江音没有继续暧昧的举动,而是向前将头埋在他的颈间,低喃道:“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呢?为什么要对我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呢?” 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哽咽,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蜿蜒流下,滑过锁骨,又因为侧躺的姿势汇成一股流向左胸。 一瞬的灼伤刺进皮肤,他猛地回过神来,将女孩搂在怀里,手掌轻轻安抚着她颤抖的脊背,口中不断轻声说着抱歉。 “原来在你眼中,我自出生以来就是你不得不去应付的麻烦……你还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的……不是……” 他一下下吻着怀里人的发顶,将她搂得更紧。 她字字带泪,那天的场景又浮现在江聿的眼前。 能言善辩的她因为他尖锐刻薄的话一言不发,泛红的泪眼明明蓄满了眼泪,却倔强地一滴都没有流下来。 那天傍晚的风很冷,她回来时,肩上披着另一个人的外套。 心里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他刻意压抑着、懦弱到不敢直视的情感,快要冲破桎梏,在脑海中叫嚣。 他很想说,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甚至没有你一半的勇气,比起一同沉沦在不伦的深渊里,你会有更好的选择,不该和我一起朝着那条明知满是荆棘的险径探寻一个未知的出口。 但他其实又那么自私,任由此刻盘旋在脑海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的,音音,我喜欢你……” 怀里的人颤抖得更加厉害,低低的啜泣渐渐转变为喉咙里压抑的低笑。 江聿因这瞬息的变化愣住。 江音强硬地推开他,脸上哪有半点泪痕,只余显而易见的讥笑:“江聿,你真好意思对着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说喜欢,你难道还是分不清对错的小孩子吗?” 黎舟? 这个被他忽略的名字被提起,再一次提醒着他究竟做了什么蠢事,才让这个人趁虚而入。 如果注定要有人站在她身边,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血缘是枷锁又如何?既然这层深埋在血液里的枷锁可以牢牢地将他们牵绊在一起,又怎么能说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福? 江音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江聿镇定的面容寸寸开裂,露出显而易见的嫉妒,她抬起下巴睨他:“怎么,你要做小叁吗?卑劣、见不得光、永远被世人唾弃、被伦理道德谴责的小叁?” “江聿,让我瞧瞧你的傲骨,究竟还有几分硬?” …… 江聿睁眼,混沌的大脑一时难以分清虚幻与现实,直到摸到身旁冰凉的床铺,他才记起昨晚自己死乞白赖地睡在了江音的床上。 四周萦绕着江音的气息,江聿慢慢地放松下来。 最起码昨晚她没有推开他。 梦境中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早就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的傲骨早在这叁年辗转反侧的夜晚里被消磨尽了,倘若不能站在她身边,要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江音并不知道江聿正在她的床上琢磨什么,她在江聿嘴里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话时就被吵醒了,皱着眉听了一会儿,乱七八糟地囫囵在嘴里,什么都没听明白。 他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笃、笃。 书房的门被敲响,门没有关,来人倚着门框,“不去上课吗?” 江音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眼前的电脑屏幕,“……早上没课。”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的学习了? “嗯。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 “好。”他应下,却迟迟不见离开。 直到江音忍受不住这样怪异的气氛,他才低声开口:“抱歉,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 他们心照不宣是哪些话,江音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悬在触控板上,她沉默着,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时钟的秒针在安静的空气中匀速地转动,终是江聿败下,叹了口气,“我先去做饭。” 江音揉揉有些酸的手腕,伸了个懒腰。 小时候他们发生矛盾时,父母总是会说“兄妹俩哪有隔夜仇”来开导他们。 只不过那些矛盾大多都是她引起的,但每当她瘪着嘴流泪,江聿就只能默默吃下哑巴亏。无论是不是他的错,都要无条件地顺从妹妹,毕竟他是大孩子,要让着妹妹。 小孩子的感觉非常敏锐,江音怎么可能不知道父母最喜欢的是谁。 江聿出生的时候,江岱君还处于创业最艰难的时期,她心性刚强,凡事都力求亲力亲为,但先天的生理条件,让怀孕的女人在高强度工作时不可能总是得心应手,是以江聿对于当时的江家来说,来得并不是时候。 而江音不同,她是带着全家的期盼出生的。没有了创业的压力,江岱君和严澜更加和谐恩爱,稳定富足的家庭环境,让她一出生就如同众星捧月。 那些话就像是剖析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江音无法说服自己江聿说的都不是真心的,而那些话也确确实实伤到了她。 即便江家有着明显的偏爱,但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端平的两碗水,无论是怎样的情况,总会有一个人的光芒比另一个人黯淡。 连篇累牍地将她形容成“麻烦”,让向来记仇的她无法轻轻放下。 总要他再吃些苦头,才能让她……勉强消一点气。 33. 这是这些天来江音第一次对他展露笑意。 却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 “啊,你回来了。”她一边脱下外套,一边笑着看他,“正好,一起吃饭吧,今天有客人哦,江女士专门在和府宴订的餐,平时还吃不到呢。” 旁边的“客人”动作极自然地接过她的外套,同样报以温和的微笑:“你好,打扰了。” 江聿的目光从黎舟脸上扫过,一刻也未停留,又很快垂下眼睫,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却平白让人觉察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厌恶。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雨脚七零八落地敲击着地面,潮湿的空气携着一丝腥味儿堆积在玄关处,见缝插针地透过衣料钻进毛孔。微微浸湿的外套压着肩膀,几缕发丝也湿黏地贴在额角,很不舒服。 眼前的两人如此登对,他们立于客厅暖黄的灯光下,闲适而从容,就连作为客人的黎舟也如主人一般。反倒是被他们招呼的自己像个姗姗来迟的客人,更别提他被雨水浸湿的狼狈姿态。 今天真是糟透了——没有开车,还忘了带伞,耗费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在下雨天打到车,回家便看到这一幕。 江聿阖上门,雨声被隔绝在门外,身上裹着的湿冷气息却挥之不去。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话落,便垂眸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步子迈得很大,没有一句问好,连礼貌性的点头颔首也没有,只留下擦身而过时微凉的空气。 究竟是生气还是逃离,他也说不清,只是再停留一刻,他紧绷的情绪恐怕会不能自控。 “我哥他总是这样的脾气,不是针对你……” 江聿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就算是针对他,又如何。 洗过热水澡,才终于驱了一身寒气,江聿抓着毛巾随意擦几下头发,便在床边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楼下四个人氛围极好,其乐融融的谈笑声在二楼的房间隔着门也依稀听得到,但他们的热闹完全感染不到江聿,他只觉得吵闹。 似乎是捕捉到什么关键词,江聿下意识地关掉风筒,静心仔细听着。 “……这么仔细一看,你们俩还怪有夫妻相的嘛……” 嘁,又是一套场面话。 先不说他们确定关系才多久,江音的年纪还那么小,说这话也未免太早了。 “……你说的是啊,我瞧着小黎你和音音她哥还有些像呢,这恐怕真是缘分了……” 紧接着又是几人的爽朗笑声,和着玻璃杯碰撞的圆润脆响。 像? 人总是对自己的五官敏感度没有那么高,江聿这才发觉自己看向黎舟时微妙的抵触感或许不仅仅来源于妒意。 替代品三字无端出现在了脑中,他唇齿间咀嚼了这词数遍,一点欣喜在沉静无波的内心陡然升起。 人总是要抓住一线希望的,再用这一线希望将所有的事情都合理化。 为什么黎舟此人出现得那么兀然,还有那通惹她生气后的电话……一切都有迹可循,他的思绪越发散,心底就越因这些猜想不断充盈起来。 热风复又穿过发缝,干燥且温暖地抚平澎湃的内心。 夜晚,正常人该睡觉的时间,江聿却还在衣帽间整理刚换上的白衬衣。 他指腹抚着领口,看向镜中的自己,又想起什么,拉开一旁的柜子,在深处取出一个盒子,动作很轻地打开,里面赫然是江音送他的那条领带。 对着镜子一本正经地系好,脸上才显出满意的神色——她说过喜欢他这么穿。 熟知江音的作息时间,知道她此时一定没睡,江聿又屏住心神反复确认自己的形象没有一丝问题,才如同赴一场约会般怀着隐隐的兴奋走出自己的房间。 江音的房门大敞着,一眼便望到昏暗的室内空无一人,只疑惑了一瞬,他便立即想到了另一个地方——三楼的客房。 往上踏一步,他的呼吸便沉重一分。 或许只是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但这话,教他如何说服得了自己。 原先被他忽略的不安感如同藤蔓一般疯长,不断将心脏缠绕地密不透风,终于在一声声轻微的喘息钻入耳中时蓦地勒紧。 门没有关紧,刻意留了让人轻易望进去的宽缝,似乎是早就料到有人会来。 床上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江音正跨坐在男人之上,他们紧紧拥抱着,暧昧的水声随着动作不断被撞击出来。 她的下巴搭在男人肩上,口中喘息不止,沉溺在情欲中的眼神忽然如雨水洗刷过一般清亮——显然是发现了立于门口的人。 “嗯唔,好舒服啊……”她直白地吐露欲望,夸赞相拥的男人给予她的快乐,眼睛却看向僵立着面无表情的江聿。 若不是那眼中含着肆意的挑衅,江聿恐怕会以为这是他产生的错觉。 江音攀附着男人肩膀的手指倏地抓得更紧,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声线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却像裹了蜜一样甜:“呜呜,好深啊……” “……哥哥,还要……再深一点……” 江聿的呼吸在此刻被尽数夺走。 34. 江聿自虐一样,站在那里,透过门缝看着江音和另一个男人交颈缠绵。 岑寂的夜,安静得风声虫鸣也无,只有眼前的一对恋人时轻时重的交媾声,他们小心翼翼地动作,偶尔几声难以抑制的喘息溢出喉咙,无一例外钻进江聿的耳道。 隐秘而压抑的喘息最能勾起旁人的好奇心和欲望,对江音怀有别样心思的江聿身下自然也缓缓激起热流,微弱的电流四处流窜。 他唾弃自己不分场合的生理反应,可目光触及江音像钩子一样肆意无畏的眼神,又搅得他心乱如麻。 她分明看见了自己,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肆无忌惮地有意让他瞧得更仔细些,嘴里的情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带来的效果是一样的——两个男人皆因此呼吸愈发粗重,抱着她的人含着她的唇舔吻索取,而距离更远的人只能在看不见的阴影里狼狈地旁观。 挑衅、嘲讽、亦是刻意的引诱。 他的眼神越是慌乱失措,江音就越兴奋,张扬地勾着唇笑。 江聿闭了闭眼,稀薄的空气混着江音的馥郁被吸进胸腔,再不能忍受,落荒而逃。 离开前,一阵轻笑似有若无地飘过来,很快消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云雨渐歇,江音回到自己的房间,走进浴室洗澡,水声淅淅沥沥,等她裹着浴巾出来,才发现有人由水声掩着进了她房间。 “你来做什么?”她倚着门框,挑了下眉。 江聿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听到声音顿了顿,也没说话,只是目光晦暗地望着她。 江音倒觉得这样失落的他比起以前总是拘着的样子有意思多了,又笑了声,走到他面前,撩起那条格外熟悉的领带抚摸几下,“哥哥大晚上的不睡觉,穿成这样……不会是来勾引我的吧?” 语气暧昧婉转,做好了江聿又会沉默的准备,却没料到他语调格外平静,笃定地开口:“是。” “我是来勾引你的,你愿意接受吗?” 江音脸色怔了一瞬,又轻轻笑开,“你对自己那么自信吗?认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你对我好一点,我就追着你跑吗?” “不,我不是自信。” 江聿叹了口气,看着江音捏着领带的手指——瓷白陷进深蓝,布料被扯动勒出褶皱,就像他的心情也因为她而波动。 “我是在赌,赌你是不是还会念着以前,让我再接近你一点。” “哦……”江音歪着头,慢条斯理地扯弄领带,过一会儿又突然撇开,领带便从分开的指间落下,“念着你从前,对我那么冷淡……是么?” 她的声音里含着嘲弄,神情显而易见地冷淡下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你现在来说喜欢我,未免也太晚了吧?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男朋友就在楼上睡觉,怎么,你要和我偷情啊?” 江聿眼也不眨,仿佛不为所动,他轻声开口,带着祈求的意味:“嗯,只要你愿意,做什么都好。” 江音这下真被挑起兴趣了,这还是她熟知的江聿么? 说着这些话,毫无底线地以低姿态在她面前示弱,究竟是江聿被人夺了舍,还是从前那么久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时间每过去一秒,江聿就忐忑一分,凝结的空气里,他终于看见江音有了动作,她轻佻地笑了,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他略带紧张的神色:“我呢,前半夜太累了,不过……” 她意有所指地将目光放在江聿的紧抿的唇上:“不过你要是用嘴给我舔,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舔”字在齿间被加重,江聿被盯着的嘴唇甚至隐隐发热,他不自在地抿唇,却被江音会错了意。 “别勉强,不愿意就算了。”江音的嘴角耷拉下来,嗤了一声,“反正你的技术肯定也不如黎舟,他可是……” “没有不愿意。”江聿打断她的话,不愿听到她口中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我给你……舔,好不好?” 似乎这样的词对江聿来说还是太过,好不容易念出来时,他的脸上也微微泛了潮红。 “嗯……行吧。”江音嘴角的笑又慢慢舒展开,好像之前的不满只是幻觉。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绕过江聿,走到床边坐下,手撑在身后,两条白皙的腿交迭,眸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流光:“不过你要快一点哦,我有点困了,别拖太久,嗯?” 江聿深吸了一口气,在越来越快的心跳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35.h 在灯光下清清楚楚地看到江音的身体,还是头一遭。 白皙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向他舒展开,他俯身过去,便投下一片阴影,像是强行凑过去侵占光明的暗影。 浴巾散开,垫在身下,他眼睛望着她软绵的胸乳,往下,是随呼吸起伏的平坦小腹。 紧接着,看见她湿红的腿心,两瓣娇嫩的软肉微微充血,昭示着才过去不久的激烈情事,因为与微凉的空气接触而隐隐颤抖。 这是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 江聿心口烧着一团火,可这画面又让他眼红。 不久前,同样是在这张床上,这处软穴吞吃着他,但他却自欺欺人地不为所动,眼睛是他自己蒙上的,黑暗的环境又能有几分作用。 是他亲手将她推走,有什么立场去暗自生气和嫉妒? “后悔了?”江音笑着说。 江聿呼出一口气,道:“嗯,后悔了。” 江音眉心一挑,撇了撇嘴:“后悔了就出去,别浪费我的时间——嗯……” 他的手覆上去了,抵住她柔软的阴阜,拇指找到藏在软肉里的花蒂揉弄,不一会儿手心就被黏腻的水液浸湿。 江音眼睛也湿了,咬着唇,屏住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借着润滑,修长的两指按了按翕动的穴口,就被蠕动着吃进去一个指节,而后毫不费力地吃进去大半,他便没再继续往深处探了。 “我后悔,不该让其他男人有机会接近你。” 江聿寻到敏感处,屈起指节往上顶弄,接连不断地刺激,“我也后悔,没有早一点睁开眼睛看见,我的心里全是你。” 江音简直想笑出声,说对她没有男女之情的是他,现在一脸深情、肉麻的话说个不停的也是他。 她怀疑他醉了,可他的眼神又那么清晰。 前后的变化之大,如果能是演出来的,绝对值得一个小金人。 “哼…你是该后悔……”江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的动作轻些,压着喘息,“好、好了……别忘了,我说的是让你舔,用你的嘴巴,吃我的这里……会不会?” 于是她看见江聿俯下身,头越来越低,慢慢地含住她的腿心。 “哈啊……”江音还是因为这画面兴奋起来,曾经一贯冷淡的人主动低头给她吃穴,不仅是生理上的快感,心理上也带来莫大的成就感。 她突然想到一句话——再冷漠的男人,唇舌也是火热的。 这话说得完全没错,男人的舌尖先是试探地轻轻勾弄圆润的珍珠,没等快感漫上来,他就用力地裹着软肉吸了一口,一阵酥麻毫无防备地袭来,他的手指还埋在穴里,被绞得更紧。 他在吃她,她同样也咬着他的手指不放松。 江音呼吸变得急促,小腹颤抖着,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 阴蒂被舌面强硬地重重舔过,带来尖锐的刺激,可下一秒,男人却又含着那里缓慢又轻柔地吮吸,温吞的快感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隙,江音仰着头大口地喘气,好像岸边极度缺氧的鱼。 堆积的快感戛然而止,穴里的手指撤出,淫靡的粘液挂在两指之间。 江音没反应过来,还在喘着气,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疑惑望向他。 江聿起身,他竟然抬起那两根手指放在嘴边,舌尖探出舔过在灯下亮晶晶的水液,然后轻轻笑了,“音音,你好甜。” ……他说了什么? “还要不要继续让我吃你?” ……要吗?要的……吧? 江音还在大脑放空,下意识地点点头。 江聿在江音逐渐变得惊讶的眼神中,再次低下头,只是这次没有手指的参与,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舌头,抵着穴口吮吸几下,将放松没多久的身体再次点燃,察觉到穴里湿软地邀请他,便不再拘束,直接探进去,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浅浅戳刺。 为什么江聿第一次舔,就这么会……? 越来越多的欲望侵占大脑,无暇思考,江音只能颤抖地抓紧垫在脑后的枕头,不受控制地泄出源源不断的水液,一滴也没有浪费地全都被江聿吞入口中。 “嗯啊、啊……停、等一下……” 他竟然又用手指摁着阴蒂揉动,江音喘息都带上了哭腔,快要被汹涌的浪潮折磨疯了。 没过多久,她就紧绷着小腹被舔上了高潮,湿淋淋的腿心又溢出大量液体。 大脑在极致的快感过后陷入昏沉,江音看着缓缓抬起头的江聿,他的脸上沾上了不少她下体流出来的东西,眼睛紧紧盯着她,同样也在急促地喘息。 这一点也不像他…… 谁来告诉她,现在江聿的身体里……究竟装的是谁? 36. 江聿站在楼梯拐弯处,冷眼看着江音和黎舟站在门口依依惜别。 江音背对着他,柔顺的头发垂在脑后,露出形状可爱的耳朵尖,在阳光下透着薄薄的红色。 他眼底一热,便觉得画面中的另一个人越发碍眼。 明明只有两个人,还要将脑袋凑在一起,距离那么近地小声说话,生怕旁边的小飞虫也能听见似的。 有那么多话要说么? 他冷哼一声,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扫过黎舟。 那男人总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礼貌而得体,所有动作都恰到好处,让人很难挑出错来,就连父母昨晚也对他赞赏有加。 但正因如此,江聿才更看他不顺眼。 第一次登门就留宿在别人家,还好意思在客房……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江聿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心思重得很。 江音告别黎舟,下一秒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我会想你。” 明明才刚分别,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发信息过来。 江音抬起头望向远处黎舟含着笑的眼眸,又踮起脚挥了挥手,才点开对话框准备回复。 江音正低着头打字,身后一道熟悉的体温无声无息地贴上来,江聿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不喜欢他。” 温热的气息擦过颈间,江音笑了一声,假装听不懂,微微侧过头:“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江聿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略微潮湿的空气是雨夜仍未散去的余韵,江聿呼吸间,昨晚在玄关处狼狈而窘迫的记忆一瞬间袭来。 心下一空,本就寥寥无几的实感荡然无存,他虚虚环住江音的动作收紧,微垂着眼,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怀里的人,嘴唇在即将触碰到耳尖时倏地停止。 只是太渴望,却又怕更进一步的动作会引起她的反感。 动作停滞,心底却涌上复杂的情绪,有一丝酸楚,一丝负气,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鼻息洒落在耳后薄薄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酥麻,江音打了个激灵,肩膀一缩,却受制于怀抱,只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那怎么办呢?” “你希望我和他分手吗?” 江音并不避讳他,手机的屏幕明晃晃地展示着她和黎舟的聊天记录,没有因为他而掩饰性地退出或按灭屏幕,仅仅只是因为明白这构不成威胁。 她心思敏感,又不像之前一味沉浸在对江聿的情感当中,拂去眼前的障物,究竟是谁在此时处于上风,不言而喻。 江聿沉默,他当然希望他们分手,可他同样也知道这个答案会将她推得更远。 或许这段感情的初衷是为了使他后悔,但事到如今,他无法自作多情地认为那仍是唯一的理由。 人的情感由千丝万缕的系带构成,任何细微的颤动都会带来变数。 他从来都知道江音其实只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却总是容易心软。 不过,深究何时发生变数没有任何意义。 权衡之下,趁江音的心里还有一方位置接纳他,守住据点,徐徐图之,才是他最该做的事情。 江聿低头,盯着江音的眼睛。 他的呼吸坠到嗓子眼,隐隐发胀,却努力放轻声线:“不,你只要做你觉得开心的事情就好。” 江音闻言,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轻轻扯了下嘴角:“你倒是会拣好听的说……” “只是……”江聿再度开口。 江音挑眉,这是又后悔了? “你能不能亲一下我呢?” “音音。” 37. 繁茂的枝叶层层迭迭,阳光穿过微小的缝隙投下明暗扑朔的阴影,黎舟站在树下,目光望向远处,没有注意到逐渐走近的江音。 一阵微凉的风拂过脸侧,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过来,淡淡笑开:“你来了。” “什么嘛。”江音有些可惜,“我还想吓一下你呢。” 碎金般洒下的阳光落在她的发顶,黎舟轻轻眯起眼:“那我们再来一次?” 江音笑着推了他一把:“幼不幼稚?” 又挽起他的手臂,“好了,我们快走吧,路上堵车堵了好久,周末就是人好多啊……” 黎舟安静听着身旁语调轻快的念叨,左手轻轻拉下江音挽着他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十指交缠,掌心的温度交迭,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更近了些。 他听完,状似不经意问道:“你一个人开车来的吗?” “不是啊,我哥送我来的。”江音答道,半晌,没听见回话,又问:“怎么了?” 黎舟回神:“没有……怎么没看见你哥?” 江音眨眨眼,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怔住,忽地笑出声:“你上次还跟我说觉得他不喜欢你,怎么这会儿又想见他?” 黎舟握着她的手收紧几分,抿了抿唇,专注看着眼前的人:“我是想着,总得和他打好关系,毕竟是你的家人。” 眼前的男人笑意温和,半垂的眼眸无端看出一点不安,这副样子在黎舟身上少见。 江音拍拍他的胳膊,随意开玩笑安慰道:“哎呀,黎老师想得很远哦,下次来我家做家访,好好让你们相处一下。” 黎舟深吸一口气,只低声应道:“好,都听你的。” 周末公园里人很多,广场上似乎在举办活动,围着熙攘嘈杂的人群,人头攒动,声音像浪潮一般袭来,纷杂喧闹。 江音远远地望见,便拉着黎舟往另一边走去:“太吵了,我们去那边的美术馆看看好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多在校园里,黎舟在没课的时候还需要在规定好的学生接待时间值班,上了一天课的江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晚上约会。 课间学生多,说不上什么话,手机联络太多,总让江音有一种他们在网恋的错觉。 相处的时间来之不易,江音并不想同那么多人一起消磨时光。 逛了一圈,江音兴致缺缺,凑在黎舟耳边小声嘟囔:“好几个作品竟然都有熟悉的影子……什么嘛,真没意思。” “这种非专业的美术馆到底审查不严,难免的。”黎舟安抚道,又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今天好几次,江音都发现黎舟在走神,但每次他都用话巧妙地揭过。 大概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吧,既然他不想说,江音也不去深究。 天空不知何时暗淡下来,轻飘飘的云像浸染了淡墨的棉花被强行挤在一起,遮盖住日光,沉霭布满天空,似清水被搅得浑浊。 江音看向车窗外:“要下雨了啊。” 黎舟正要说什么,江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张了张嘴,撞上江音询问的眼神,只摇摇头:“你先接电话。” “嗯?不用来接我了,我就在回家的路上。” 江聿明知答案,却还是问:“你一个人回来的么?” “不是,黎舟开车送我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闷声传来:“好。”便切断了电话。 江音放下手机,“你刚刚要说什么?” 他目视前方,像含着一股沉默:“……没什么。” 现在的男人,一个两个情绪比天气还多变。 云雨天的沉闷慢慢渗入车内,本就让人压抑,江音索性脑袋一歪闭目养神,什么都不去想。 眼睛一闭,困意就席卷而来,等到她悠悠转醒,才发现车身已经驶进了小区大门。 江家的房子在C区,还有一段路,江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远处望见一个撑着伞的人矗立在雨幕中,一身黑衣,手执黑伞,大有要与灰暗的天地融为一体的架势。 心里正腹诽这人是不是正在扮演一朵雨天的蘑菇,再定睛一看,那幢建筑明明是自己家。 那站在门口的人便只会是—— 车身刚一停稳,江聿便撑着伞走过来,让车内两人完全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在江聿冰冷却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中,黎舟似乎并没有受影响,他轻轻拍了一下江音的手,示意她稍等,然后打开车门,撑起伞走到副驾的位置,为江音打开车门。 雨珠落在宽大的伞面上,噼里啪啦作响,杂乱的雨声之下,敌意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江聿伸手揽过江音的肩膀,小心地将她护在伞下,抬眼冷哼一声:“劳你费心了。” 黎舟一反常态,竟毫不收敛地直视男人的双眸:“音音是我的女朋友,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知是因为这诡异的气氛,还是恰好吹来的一阵冷风,江音轻轻打了个颤,江聿马上低头问:“是不是着凉了?我给你准备了热水,先洗个澡……” 话语间,揽着江音的胳膊往回走,将旁边的黎舟视若无物。 江音回头迎上黎舟关切的目光:“你先回去吧,这雨好像越来越大了,我……” 砰的一声,未尽的话语被紧紧关闭的大门隔绝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