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琴》 001帷幕 “……显然军部这件事办得不如大帝的意,我听说林自请退出军部。” “‘林自请退出军部’?为了什么?为了保护拉祖姆诺娃?他们两个,要我说,私下里一定有一腿。” 张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从人造人侍者的托盘里取下两杯酒,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小劳伦斯·海登,接着他的话调侃道: “拉祖姆诺娃喜欢的可是女人,她对那个跳芭蕾舞的死缠烂打这么多年,哪里还有心思费在别人身上?” “这可说不好。”小劳伦斯打量着杯子里的酒液,那片深邃的宝石红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跳芭蕾舞的那个冷冰冰的,我想不到拉祖姆诺娃和她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儿——” “你还有闲心去想拉祖姆诺娃在床上什么样儿?” 小劳伦斯呷了一口酒,惬意地眯起眼睛,点评:“拉祖姆诺娃的脸长得差些意思,但她的柔韧性肯定不错,你看过她的那个作战视频吧?最后落地的姿势,要是直接肏进去……” “你们聊什么呢?” 活色生香的场面将将描述了开头,便被来人带笑的语声打断。倚靠在宽大沙发上的二人朝着发声处望去,果然见到了一张熟悉的、姗姗来迟的娃娃脸。 尤其当他这样面带灿烂微笑的时候,相貌不知不觉间显得更年轻。明明他早已成年,看上去总像个十六七的少年。黑漆漆的头发配着一双阳绿色的眼,幼态的长相却透出蛊惑人心的昳丽,像是丛林深处埋伏的一根卖弄无辜的毒草。 “秦樟。” 张祯向着他略略一抬酒杯,算作是打了招呼,“你最近忙得很呢。” “有几天没见着你了。”小劳伦斯一把揽过刚刚坐到沙发上的秦樟,“怎么?背着我们去哪里快活了?” 小劳伦斯眨了眨他的灰眼睛,言辞暧昧:“有见到什么好货色没有?” 秦樟懒洋洋地在沙发上伸展肢体,拍了拍小劳伦斯的肩头,冲他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好货色当然遇见了,可惜身体不怎么样,肯定不能作战,柔韧性也难说,不过她的一张脸——”秦樟“啧”了一声,蠢蠢欲动的小劳伦斯死死盯着他,“可能算是有点可取之处吧。” 在旁的张祯轻轻笑了一声,小劳伦斯急躁起来,抱怨道: “你说来说去,她就一张脸生得还行。这算什么好货色,要是既不好肏也不耐肏,难道还能当作摆设?” 秦樟听了小劳伦斯的这番话,立刻大笑出声,张祯也又是忍俊不禁。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小劳伦斯一头雾水。 “劳瑞,你是真不知道秦樟这段时间去了哪儿?” 张祯强忍着笑意,勉强正经了神色问小劳伦斯。 “我当然不知道,但秦还能去哪儿?他难道不是老样子吗?” 张祯一忍再忍,这下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笑道: “你看,秦樟,我赌赢了吧!劳瑞脑子里可没有别的事,你做得再了不得,只要和颠鸾倒凤无关,他一个字也记不住。” 饶是厚脸皮如劳伦斯,脸上也不由得微微泛出了点红色。 他的目光有点飘忽地掠过张祯和秦樟。 “你们还拿我打赌?和我做这么多年朋友,你们自己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劳伦斯开口问秦樟,“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张话里有话的,你前面说的‘好货色’不一般吧?” “皇室和我谈了一笔小生意,见了几个大人物。” 小劳伦斯瞪大了眼睛,显然他装满情色的脑子还是在这短短的一霎间,悟出了这笔“小生意”的内容。过大的震惊使得此刻小劳伦斯的眼眶里填着的好像不是眼珠,而是一对空洞的玻璃球。 秦樟调整了一下坐姿,虎牙露出得更多了。 “天啊!”小劳伦斯怪声怪气地叫起来。 张祯连忙制止他,“别这么激动,劳瑞,这里人多着呢!不要给秦樟添麻烦。” “天啊……”他呆怔怔地在沙发里陷得更深,“我是说,谁能够想到,这才多久?秦,你才接下来秦家这烂摊子几年?现在你已经能和舒瓦瑟尔做生意了……而我——” “你和他比什么?和他比你就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我知道……我只是一下子有点消化不过来……” 小劳伦斯看向秦樟,秦樟还是一副稚嫩无害的模样,他正接过张祯递给他的一杯气泡水——秦樟从不碰外面的酒水。 “我可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 秦樟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高挑的杯身,“真的只是‘小生意’,皇室原本的军火商突然出了点问题,临时向我购置了些。其实我并不觉得他们有购置的必要,这场庆生宴现在和‘铁桶‘没有两样。” “那你说的‘好货色’是谁?皇室里的吗?姓舒瓦瑟尔的里面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她们的身体好像都不错——” 话说到这里又僵住了,反应过来的小劳伦斯再度瞠目结舌,他诧异地看着秦樟,秦樟也笑盈盈地看着他。 张祯颇为无奈,站起身来,拉开包厢的帷幕,立在帷幕外的人造人侍者立即恭敬地走了进来: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庆生宴还不开始吗?那位的状况不太好吗?” “是。” 人造人侍者忧愁地点了点头,他胸前挂着的那枚强调他人造人身份的胸针时明时暗,侍者轻声补充道:“那位是有些身体不适,大帝心系那位,刚刚下令庆生宴的节目推迟。但您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我,供应一切照常。” “我记得去年,那位就因为身体不适没有露面吧?” “是。” 回答完问题的人造人侍者顺从地退回了帷幕外,无形的隔音屏障使外面并不能听到包厢内的声音。 张祯为自己和小劳伦斯重新斟满了酒。 小劳伦斯抓住酒杯的那只手微微地颤抖着,带着杯子里的酒液也泛起层层涟漪。他看着姿态从容,轻松得仿佛躺在自己家里的秦樟,喉结下意识地一颤: “秦,你还敢拿那位开玩笑?我们现在就在那位的庆生宴上……” “这有什么?” 秦樟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笑眯眯的: “难道你和张祯会说出去?” 小劳伦斯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尽了,“怎么可能?我当然不会!那不是送死吗?” 张祯看了看这两人,感到非常无奈,扯了下秦樟的衣袖。 “你别闹劳瑞了,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容易信以为真。” “谁叫秦说什么都像是真的……”小劳伦斯不满地嘟囔道。 “换个安全点的话题聊吧。” 张祯主动提出。 “哦,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小劳伦斯兴奋地一拍手,双眼放光地看向秦樟,“今天的庆生宴有一个压轴节目,临时定下来的,你绝对不知道。” “你是说拉祖姆诺娃的女人要表演的那场舞蹈?” 秦樟兴趣缺缺,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包厢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更凸显出他唇红齿白的精致。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眸,它们的绿色仿佛来自春日里沐着阳光的最完美的一片嫩叶。秦樟有一种雌雄难辨的气质,他比绝大多数的男性多出几分纤弱感,但同时也莫名多出一份诡异的威胁感。 看到秦樟这张生得少有的好的脸庞,总会生出一种莫须有的担心——或许他藏有一副能喷出毒液的利齿,也可能他过红的嘴唇上涂着致命的粉末…… 秦樟看着包厢之下一排排挤满人的红丝绒座椅,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们更加微不足道。他轻描淡写地评价道: “也就只有拉祖姆诺娃能看上那种不入流的货色。” “不是她。”张祯笑了笑,走到秦樟身旁,“是个冷冻人,你一定听说过她。” “‘长眠计划’的提出者——秦琴。” 舒瓦瑟尔家族的傲慢不留情面地展现在方方面面。这场耗资甚巨的庆生宴,与其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大型的“表演”。舒瓦瑟尔家族借此肆无忌惮地炫耀着皇室的财富和权势。 他们把贵族、富商、名流毫不掩饰地分成三六九等,填进不同的座椅和包厢。招待的食物饮品固然相同,但身在坐席还是包厢,什么类型的包厢,则赤裸裸地道明了他们各自在舒瓦瑟尔家族——皇室眼里的位置。 被分配的人对皇室并无怨言,在数百年的统治里,他们习惯了这种模式。他们仇恨的目光仅仅投向自己的上方,只想爬上更上一层,做更加彻底的“人上人”。 “秦琴!” 人造人侍者走进来,叫了神游天外的秦琴一声。 秦琴转过头看那位侍者,桌上的梳妆镜映出她黑如鸦羽的发丝,精心梳拢的发髻上缀着一朵娇嫩的人造百合,秦琴小巧的耳廓半隐在蓬松的发髻里,犹如她正簪着的那朵百合遗失的花瓣。 “就要到你了。”侍者蹙着眉,看上去即将要去演出的人是她而不是秦琴,“我……秦琴,这真的能行得通吗?” 秦琴攥住侍者的手,侍者的手冷得像化不开的坚冰,秦琴盯着侍者胸前那枚明明灭灭的胸针。 她想起那一年,不是现在的银河时代,是那个生养她的地球时代——改造地球气候实验失败、人类生存危在旦夕的那一年。她提出“长眠计划”,倡议在冷冻舱中进行长眠,等待时机度过难关。 他们也是这样问她—— “秦琴,这真的能行得通吗?” 镜子里她白嫩的耳垂上蔓下一重闪亮的流苏,烁光涟涟的钻石耳坠微微一颤。 地球时代、银河时代——时间线的两端短暂地重迭了一瞬。 “我尽力一试。” 她笑着说。 ————————————————— 想写一个充满强制情节的高h文,懒得想设定了,直接扒了《绿丝带》里的这一对,前期主要是1v1,后面会有np,没必要为了这篇去补《绿丝带》(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去)。 感觉这篇还是会扑,二十章以后开始收费,但是感觉我有可能写不到二十章就断了hhh 002三方会面 冷白色的灯光直直照向舞台的正中央,猩红色的垂幕前,立着一台被擦得极其光亮的老旧三角钢琴。 在银河时代斑斓的光幕投影的衬托下,早已淹没时代潮流里的钢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可笑。 地球时代的末尾,两批人类投身向了不同的计划,“探索计划”带着人们冲向了探索时代,缔造了如今的银河时代。他们的后人发展出了发达的科技和繁盛的文化,自如融洽地同宇宙里的其他文明种族往来贸易。 而“长眠计划”—— 秦樟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那个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向钢琴的女人。 过亮的灯光折在她身上,她裸着线条优美的肩颈,蓬松而乌黑的发髻衬得她的肌肤雪一样的白。裙身上坠着的银色珠花闪闪发亮,她不像是穿着衣裙,更像是披着一身晶莹的薄霜。 他的指尖在盛着气泡水的杯沿上转了两圈,喝下一口喧闹不停的气泡水,水果味的气泡在秦樟的口腔里一层一层地炸开。 张祯喃喃低语道: “‘我最亲爱的朋友,同呼吸共命运的手足……’” 这是后地球时代最着名的演说,正出自面前的这位“长眠计划”的提出者——秦琴之口。 “真是个美人儿——”小劳伦斯的目光穷追不舍地跟着秦琴,“怪不得当年有那么多傻子心甘情愿地被冷冻。” 她在琴凳上优雅地落座,浮窗立时尽职尽责地找好角度,向坐在庞大会场里的每一个人展示着她那张姣好清丽的脸。 这当然并非一张十全十美的脸,她的样貌绝非完美无瑕。但她与生俱来的那种气度,眼波流转间的情致,总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占有她,迫切希望这捧泠泠动人的雪只能融在自己的掌中。 “这美人儿什么价码?” 秦樟又咽下一口气泡水,贴紧杯身的指腹泛出白色,他没有理会小劳伦斯。 张祯开口问小劳伦斯: “你看中她了?你不是最厌恶冷冻人,说你死也不要沾这种‘冻肉’的吗?” 小劳伦斯嘿嘿笑了几声。 舞台上她的十指翻飞,乐声自黑白琴键下倾泻而出,犹如汩汩清流。在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她无疑是最奢侈、最精美的装饰物。 “我当然不喜欢‘冻肉’。可这分明是个‘冰美人儿’。” “张,不要撒谎,你真能不动心?想想看,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听着她演奏。” “要是能上台去,你看她的腰——啧,哪怕是你——” “什么叫‘哪怕是我’?” “甚至用不上两只手,就能把这个美人儿按倒,钢琴上、垂幕后……让她跪在台阶上也不错——” “劳瑞,如果人类真的有发情期这种东西,我想你的发情期一定全年无休。”张祯不留情面地点出。 秦樟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小劳伦斯,“你和她比起来,好像你才是那个冷冻人。” 银河时代没落的钢琴,在她的弹奏下重现了往日的神采。会场里回荡着她的琴声,在场的诸位几乎都在屏气凝神地欣赏着这未曾领略的美妙。纤长白嫩的手指在黑白两色的琴键上从容不迫地舞蹈,乐声如此流畅,简直不禁令人怀疑,那些音符并非来自这架老朽的乐器,而应当来自她自身。 “我记得她在地球时代,是一位声名赫赫的钢琴家。” 张祯看着全神贯注弹奏钢琴的她,慢条斯理地解释。 玻璃杯里的饮料噼里啪啦翻涌着气泡,细小的气流擦过秦樟搭在杯沿上的手指。 “有点意思。”秦樟笑道。 不算长的曲子已经行至尾声,她行云流水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随即落落大方站起身,鞠躬谢幕。 她刚刚站直身子,一位人造人侍者便快步走到了她近前,贴着她的耳朵同她说了几句什么。秦樟留意到她微微皱了皱眉,向那侍者轻轻一点头,接着就娉娉婷婷地下了台,进了那垂幕之后。 “为了这美人儿,什么价码都值得商量商量。” 小劳伦斯意犹未尽地望着那道垂幕。 “你早晚得在‘色’上面栽个大跟头。” “那也是个甜蜜的‘跟头’,我不算亏。” 包厢帷幕上流苏猛地抖动起来,距离它最近的小劳伦斯上前拉开帷幕,先前被张祯问过话的人造人侍者站在帷幕后,垂着头道: “请秦樟先生随我走一趟。” “是什么事?”秦樟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案几上,朝着人造人侍者走过来。 “女大公见了先生呈上来的新武器,有几句话想问问您。” “女大公这么早就来了?我以为她还是要最后一天才来。” 小劳伦斯纳罕道。 “殿下今年难得清闲,自然就来得比往年早一些。”侍者笑着解释,“女大公一直非常记挂着那位。” 张祯没有作声,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和秦樟交换了个眼神。 “你和劳瑞不用等我,我回去之后会联系你们的。”秦樟一只手搭在帷幕上,转过头同张祯道,见张祯点了头,又嘱咐小劳伦斯: “我订了一支酒送到你那儿,你先别开,等我找你。” “这么小气。”小劳伦斯不满地发牢骚,“不就一支酒吗?” 秦樟转回头,背对着小劳伦斯道: “只要是我的东西——”他轻轻笑了一声,“只有我能碰。” 皇室到了目前这一代,拥有最纯正舒瓦瑟尔血统的仅有两人,一位是现在的大帝,另一位则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派人来请秦樟的这位女大公。 或许是血缘上的相似,两人都是出了名的风流。大帝在没有遇见那位——这场庆生宴的主角、他为之如痴如狂的妻子前,围绕在身边的美婢娇妾不计其数。女大公虽然并不像她的兄长那样大肆招纳美人,但荒唐的程度也不遑多让。她完全不在乎情人的种族、性别,尽管每次只叫一位情人侍奉,却也做出过一夜连换十八位情人的惊人事迹。 秦樟欣赏了一下身旁晶莹剔透的水晶砖影影绰绰映出的自己的面容,女大公一向对情人出手大方,秦樟也一向对任何主动送上门的利益来者不拒。 “秦先生,殿下有请。” 他随着人造人侍者进入包厢,这座包厢与其说是包厢,倒更像是一处小巧的宫殿。侍者挑起无色的珠帘,仿佛挑起一帘孟春时节的雨。 秦樟听见帘后有人笑着嗔道: “殿下若是嫌弃我伺候得不好,也不必请这么个人来折辱我。瞧这模样,他就算是舍了命来哄您,丢了半条命去,我觉得您也尝不出什么趣味。” “说什么胡话?” 女大公懒洋洋地扯了扯情人的发尾,坐姿稍微端正了些,打了个哈欠,问道: “秦家现在是你主事?” 秦樟向女大公行了一礼,恭敬地垂着头,答道:“是的,殿下。” “我和金猊打了一个赌。你呈上来的这几样新式武器——”女大公指了指她面前案几上的物什,“我看了一眼就知道秦家换了主事人,金猊不相信,他说你们多半只是得了新的设计师。” 名为金猊的年轻男人把盛满酒的杯子递到女大公唇下,她轻啜一口,任由情人抚弄她披散在肩头的卷曲金发,那双水蓝色的眼眸这才漫不经心地看向下首的秦樟。 “殿下和这位先生说得都是对的。” 从女大公的角度望下来,刚好能看到他生着浓密眼睫的绿眼睛,秦樟天生红得旖旎的唇更衬出这双眼澄澈的无辜。它实在不该属于一个成年人,尤其不该属于一个左右逢源的军火商。 “什么叫‘都是对的’?”金猊喝掉了杯子里的残酒,他看出了这位军火商的小心思,暗暗哂笑。女大公最近召幸了许多像军火商这种类型的男人,她明显厌倦了,而这种厌倦势必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军火商的盘算落了空。 “我是前几年接过的秦家,这一两年才开始调整武器设计的方向,这些武器的确是新近上任的设计师的作品。” “哦,那确实都是对的。”女大公戳了戳金猊的额头,笑着问他:“这赌怎么算?我赢了还是你赢了?” “算我们都赢了,殿下,既要罚你,也要罚我。”金猊贴着女大公的耳朵,暧昧地低语。 “殿下。” 珠帘后的人造人侍者轻声提醒道: “秦琴女士请来了。” “快叫她进来!” 女大公推开金猊,兴致盎然地盯着珠帘外,金猊幽怨地看着女大公,嗔道: “您真是多情又无情。” 打情骂俏、各怀心事的两人,自然没有注意到那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军火商不动声色地挪了挪站立的位置。 谢幕之后,秦琴刚准备按照计划行事,侍者便急急上前告诉她,女大公要见她。秦琴陪伴皇后的这段时间,哦,按照他们的说法,应当叫“那位”,陪伴那位的这段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女大公。 传言里女大公与那位有些龌龊,但秦琴不大相信,她不认为会有人和一个病入膏肓、生命时刻危在旦夕的人计较。 替秦琴引路的侍者十分忧愁,侍者担心女大公是因为她和那位的关系打算为难她。秦琴倒是并不担心,她虽然没有见过女大公,但也听过一些有关女大公的传闻,她觉得女大公是很大度的。 “别担心,你照顾好自己。” 秦琴安慰这位眼睛里已然噙了泪花的侍者。 “还有那件事——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侍者使劲点了点头,轻声道: “您千万小心。” “我知道。” 她们踏进包厢,拉开珠帘。 秦琴听见珠帘在自己的身后坠落,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像是雨滴从屋檐上滚落,碎在青砖铺就的路面上。 003宝刀赠佳人 “秦琴,来这边坐!” 珠帘一响,女大公便站起身,热情邀请秦琴到她身旁坐下。 换了一身白色西装的秦琴怔了一怔,她刚要迈步,就见近在咫尺的位置上站着位瞧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主动为秦琴让出路,朝她粲然一笑。 秦琴也回以一笑,随即上前向女大公躬身一礼。 “演奏时穿的礼裙行动不大方便,就换了身衣服,让殿下久等了。” “不要紧,不要紧。”女大公连连摆手,一把将秦琴拉到软榻上坐好,打发了金猊去泡茶。 “金猊的茶泡得不错,你尝尝看,就是味道可能和地球时代的有些区别。” 秦琴道了声谢,女大公拉过她的手,逐一欣赏起秦琴纤长的手指。 “你这段时间都是陪着那位?我听说大帝又砍了几个侍侯那位的人。你在那边不怎么安全,不然就跟了我吧?” “您——” “我身边没有一个会弹钢琴的。刚才听了你的演奏,我很喜欢。” 女大公的发丝像黄金一样灿灿生光,她的蓝眼睛笑意盈盈,任何人都难以对她说出“不”字。 秦琴艰难地朝她摇了摇头,道: “承蒙厚爱,不过我和那位已经约好了。这场庆生宴一结束,那位就放我离开。” 金猊端了两盏茶来,一杯奉给女大公,一杯递给秦琴。他打量了一眼女大公的神色,面上浮出笑来。 他把一碟果脯朝秦琴推了一推,这些在地球时代不值一提的小东西,现如今倒成了奢侈品。 “这样说,秦女士还要在那位身边待上两天?这场庆生宴要办上三天呢。” “是,剩下的两天,那位只要求我近身随侍。” 秦琴接了茶盏,茶无疑是好茶,刚接到手上,就嗅见扑鼻的茶香。她看了眼还在珠帘前站着的少年。女大公和金猊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个人,秦琴心下有些疑惑。 金猊道: “所以这么好的琴声,我们就只能听上这一次了?” “这可不公平。” 女大公握了握秦琴的手,秦琴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去,却被女大公攥紧了。女大公俯下身子凑近她,水蓝色的眼眸里只映着秦琴。 “你陪了那个病秧子这样久,我只能借着人家的光听一支曲子,秦琴,你太偏心。” 她如此缠绵亲昵的举止迫得秦琴双颊绯红。秦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难不成在什么时候欠下了女大公的情债?不然她同自己怎么会这样亲密? 可秦琴思来想去,这的的确确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秦琴略略向后避了避,这“避”非常有限,毕竟身后的空间所剩无几。 “殿下想听我弹琴,召我来弹就是,我一定随叫随到。” 女大公笑了笑,松开秦琴,顺着金猊的伺候呷了一口茶,道:“我得了几件东西,送一件给你防身。病秧子身边不止我哥哥疯疯癫癫,你好好护好自己,我还等着你‘随叫随到’。” 她指了指案几上的一把短刀,刀鞘上花纹繁复,更像是件装饰品。 “你拿这件试试,我觉得很适合你。” 女大公见秦琴拿起了刀,才懒洋洋地偏头看向那位少年,吩咐他: “你来教教她。” 金猊眨了眨眼,像是突然发现了件了不得的趣事,语气有几分刻意的夸张:“秦先生和秦女士都姓秦呢,说不定还是本家。” 那位被刻意忽视的少年这才上了前来,黑鸦鸦的头发簇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他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有几分未脱的稚气。 “我叫秦樟。” 他简洁地做了自我介绍。 “秦女士,秦先生只是脸长得年轻,如果不算你在冷冻舱里的那些年,说不准他还要大你几岁呢!” 秦琴吃了一惊,金猊的插话使她忍不住盯着秦樟看了又看,但她根本看不出他已经成年。她讪讪地同秦樟道歉,但他似乎全然不在意这种小事,面上仍是友好亲切的笑容。 秦樟将那把短刀拿起来,熟稔地为秦琴介绍起它的种种功能,如何通过摩挲短刀上的花纹令它发生变化,以及不同花纹所对应的不同变化,秦樟讲得头头是道,没有半点滞涩。 大致地讲解过一番之后,他主动把住她的手,带着秦琴抚过其中的一条纹路,她感觉到秦樟指腹上生有的薄茧,显然他并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他绝非如他的外貌那样缺少攻击性。 “……在这个位置,指腹要更用力,是的,然后你能感觉到刀柄的温度有细微的变化,别紧张,你看——” 短刀雪亮的刀刃上立刻浮出一层蓝莹莹的光波,嗡鸣声阵阵。 “明白了吗?大概就是这样。”秦樟漂亮的绿眼睛看着她,秦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体贴地补充道:“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们可以再专门为你调整。” 上首的女大公笑了一声。秦樟立即识趣地低下头不再多言,女大公看了他一眼,伸手朝秦琴招了一招。 金猊满脸堆笑地捧场: “殿下真有眼光,这把短刀很衬秦女士。” 秦琴又回到女大公身边,她没再与秦樟有什么互动,秦琴隐隐感觉到女大公刚才的笑有些警告的意味,女大公不愿意见她与旁人走得近。 这一点和那位有些像,秦琴暗暗地想。 “谢谢殿下送我这么好的礼物。”她确实需要件武器防身,尽管秦琴很快就能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圈子了,但总是有备无患。 “我很喜欢这把短刀。” 女大公很满意她的答复,拉住秦琴的手腕,拇指有意无意地蹭着秦琴的肌肤,女大公神态自然,毫无狎昵之色。秦琴也不好同她硬起冲突,只得忍耐。 “我听哥哥说,地球时代有种说法——‘宝刀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我们银河时代可没有这种歧视女性的陋习,你生得这样好,‘红粉‘实在用不着,‘宝刀’来一把倒正好。” “我今天也算是‘宝刀赠佳人’。美人嘛,配英雄太俗气,配好刀才是美谈。” 女大公非常得意,她越看秦琴越喜欢,在旁的金猊觑着她的脸色,悄悄扯了下女大公的袖口。女大公不满地望过去,金猊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今天的庆生宴结束了,您总归是该去那边瞧一瞧的……” 提起“那边”,秦琴知道,十有八九是指的大帝和那位那边。 女大公神色不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又恋恋不舍地同秦琴道: “后面的这两天,你要是有空闲,随时来找我,秦琴,我们好好聊聊。” 秦琴忍住慌乱,微笑着应下。 随即金猊帮着女大公收拾衣装,唤了人造人侍者送秦琴和秦樟出去。 将一踏出女大公的包厢,秦琴只觉得背后发冷,她悄悄探手摸了摸外套之下的衬衫,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流出了许多冷汗。 “我想,女大公是看中了你。” 默不作声的秦樟开了口,他没有避讳身后的人造人侍者,在他们这些完全生长在银河时代的人眼中,人造人与没有意识、生命的工具等同。 他的绿眼睛大而圆,正是这双眼睛为秦樟大大增添了青涩气,令人难以相信他早已成年。 “你不想做女大公的人,是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秦琴笑了笑,她有些意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不,应该是男人,她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提起这件事。 他完全不避讳人造人的态度,让她觉得他应当是个冷冻人反对派——不认为需要给予冷冻人全部的权益和地位。 “女大公很体谅她的情人。”少年轻声道:“只要是她看中的,不管身份是什么,女大公都一视同仁,哪怕最后这段关系结束,她也会给予丰厚的补偿。” “冷冻人现在的境遇明显一天不如一天,跟着女大公,是条既能避祸又能获利的好路。” 秦樟的神色很真诚。他讲起话的样子让秦琴不由得想起她过去的一个男伴——在他们分道扬镳时,他也曾这样为她细细分析过利弊。 但可惜的是,秦琴从来不是一个计较得失、按照利弊生活的人。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再考虑的。” 她不可能再考虑,这只是句客套话。 他注视着她,殷红的嘴唇微微一颤,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忍住没有说出口,抿紧了唇瓣,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秦琴瞥见拐角处的少女,她想着和秦樟也没什么可说的话,当下便与他告别: “再见,秦先生。” 秦樟的目光也掠过那处拐角,他没有点明,同样礼貌地与她告别: “再见,秦女士。” 秦琴快步走到拐角,少女一见到她,苍白的脸庞上倏地有了些血色,她拉住秦琴的手。秦琴压低声音提醒她: “小心些。” 庆生宴的演出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变得空荡荡的,秦琴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遂拉着她钻进了一间小包厢。 少女不知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凶险一刻,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与秦琴独处,一时间险些情绪失控,几乎要掩面而泣。 秦琴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严肃: “现在还不是该流泪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少女哽咽着,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可他们说我们的计划败露了,您要被处死,我以为——” “伊莲娜没有往外传消息吗?我没有出事,只是没能实行计划。这次庆生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但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没有演出,没办法行事。” “伊莲娜?” 少女出神地看着秦琴。 “就是伊莲娜告诉我们您出了事啊。” 004替代品(h) 小劳伦斯·海登的耐心比秦樟预计的还要差。 秦樟不过跟几个有生意往来的贵族寒暄了几句,就乘着飞行器赶到了小劳伦斯新购置的那栋房子。 但推开门时,一地狼藉便映入眼帘。 显然,小劳伦斯·海登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了他的寻欢作乐。 小劳伦斯坐在吧台边的那张高脚凳上,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的面庞上。他的下半身被吧台挡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套着一件被撕扯得变了形的白衬衫。 秦樟走上前,像是完全没留意到小劳伦斯此刻的怪异神情,自顾自地问他: “我那支酒呢?劳瑞,你没动吧?” 吧台下传来细微的水声,隐隐听得见忍耐的喘息。小劳伦斯的面上忽地痉挛了一下。 秦樟笑了笑,侧着身敲了敲台面,又问: “你把我的酒放哪儿了?” “什么……什么酒?” “普威狄产的别卢契特酒,包装不怎么样。” 他说着话,主人似地在会客厅里转来转去,随意翻找着东西。 对于小劳伦斯的品味,秦樟一直不敢苟同。他常常过于看重一些没有必要的包装,很有“买椟还珠”之嫌。 不过往好处想,也大大避免了小劳伦斯对他的东西动手动脚。 嫌弃着房子装潢的秦樟在另一旁的置物架上找到了他完好无损的酒,他慢慢拆起木盒的包装。 “老劳伦斯·海登最近没有联系你?” 小劳伦斯按耐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喘,他攥住衬衫的下摆,脸庞泛出惹人遐想的红晕。 “秦……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和你随便聊聊。” 秦樟选了两只最素净的玻璃杯,拎着他的别卢契特酒走回吧台前。 “张祯说我太不在乎你,我来好好关心关心你。” 小劳伦斯闷哼一声,不知是因秦樟这句故作亲密的话,还是出于其他的缘由。 秦樟的目光不动声色掠过吧台之下,他打开那瓶酒,为两人斟满。 “你看,这么好的酒我只请你一个人喝。” “你少玩这一套。”小劳伦斯喘着粗气,“你别以为……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天,你还单独和张祯去了蚌市。” 深绿色的酒液填满了无色的玻璃杯。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我和张祯前天比了一场。”秦樟拿起杯子,咽下一口灼热的酒,享受得微微眯起了眼。 “劳瑞,猜猜谁赢了?” “你们两个——” 小劳伦斯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他额头上凸出的青筋猛地一跳。小劳伦斯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随即恶狠狠地朝着吧台下顶胯。 “婊子,再深点!” 吧台之下被迫承受的女人再也忍耐不住,小劳伦斯猛烈的撞击令她从喉咙深处发出怪异短促的声响,她被他折磨得喘不过来气,一双手绝望地向上伸去。 情欲正盛的他没有半分体谅,反而按住女人的后脑进入更深。 秦樟喝着杯子里的酒,背对着小劳伦斯欣赏着墙面上那幅抽象风格的绘画: “温柔点,劳瑞,你得温柔点。” “去你的,秦樟。” 小劳伦斯骂骂咧咧的,长时间的吞吐令女人脱力瘫软,他离高潮始终就差一线,迟迟没有射精使他分外暴躁。 “你才和张祯在蚌市玩死了人,就来叫我‘温柔点’?” “你这么计较这桩事?”秦樟面露惊讶,略略侧过小半张脸看小劳伦斯: “蚌市现在也没什么意思。我已经托了人帮我打听其他卖奴隶的地方,等找到好的,我马上带你去。” “只带我去?” 那女人似乎短暂地脱离了小劳伦斯的桎梏,她发出一声极哀戚的悲鸣,随即匍匐在小劳伦斯的脚下,用沙哑的嗓音拼命乞求: “求求您,先生,求求您,我真的吞不下去了!我……您肏进来吧,这里,不,哪里都行,您随便肏!求您,您可怜可怜我!” 酒液只剩下浅浅的一杯底,秦樟举起酒杯,欣赏着杯壁沾染上的那一层薄薄的绿色。 “当然只带你,但你可别把人肏死。”秦樟想起前天那桩事的后续,“处理起来太麻烦。” “不……先生,不!我——” 女人的哭嚎戛然而止,变成了模糊不清、没有任何意义的呜咽。 “做个听话的婊子。” 小劳伦斯轻声威胁。 “还活着?” 小劳伦斯刚刚从情欲里滚过一圈的脑子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系好身上睡袍的带子,裸着小半浅蜜色的胸膛,瞪了眼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秦樟: “就算真肏死了,我也有办法自己解决。” 秦樟把那杯小劳伦斯没来得及碰的别卢契特酒递给他,“那当然,他们一听到老劳伦斯·海登的名字,就要吓得屁滚尿流了,哪儿还敢为难你?” 小劳伦斯接过酒,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经过一场性爱,他觉得全身都有些发酥,瘫进柔软的沙发里。 “你和张去蚌市比赛肏女人?你们俩谁把人肏死了?” “张祯听说蚌市有纯冷冻人卖,我和他顺路去了一趟,可惜让别人提前买走了。” “蚌市主事的那个热德纳不知道是和谁搭上了路子。”小劳伦斯一脸若有所思,“现在只有他们敢做冷冻人生意。” “后来呢?你们随便挑了几个女人肏了?” “没有,张祯没有兴致。热德纳给我们推销人造人,你知道,张祯最厌恶人造人,热德纳看出自己拍错了马屁,找了两个美人哄张祯。” 秦樟顺手又给小劳伦斯的酒杯满上了,引来他的抗议——“我喝不惯你这种酒。” “多喝点就习惯了。” “于是张祯和我就从人造人里挑了两个男的,比谁选的人造人肏得最久,看了一场不怎么样的活春宫。” “那人是怎么死的?” “肏死的呗。”他说得轻描淡写,淫秽的话语配上秦樟这张娃娃脸,总让人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张祯选的那个只会蛮干,下面的东西长得活像头驴,没几下就把人肏死了,人一死他就泄了。” “虽然肏死了人,但我觉得张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要是谁买了那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回去,怎么想都倒霉。” 小劳伦斯哈哈大笑,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拍在案几上,一只手又赶紧将杯口罩得严严实实: “不许再给我倒了,一股怪味儿,像是什么糊涂巫师煮草药的时候放了半锅酒。” 秦樟深感遗憾,“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会喜欢的人不是我,是张吧?” 识破了秦樟套路的小劳伦斯一脸警惕,他不满地看着身旁面容精致的秦樟,果然见他笑得露出了虎牙。 小劳伦斯揉了揉太阳穴,“秦,你可以更直接地跟我说话,对你我都好。” “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个消息。” 秦樟在“喜欢”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阳绿色的眼睛噙着别有深意的笑,小劳伦斯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些什么。 “老劳伦斯·海登接回来了个孩子,我的人说那孩子简直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 小劳伦斯·海登瞪大了眼: “但是……但是……他不是……” “劳瑞,冷静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呢。”秦樟提醒他。 “可他发过誓……”小劳伦斯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他在妈妈病床前发过誓,他说他永远也不会……” “发了誓又怎么样。” 秦樟不以为然。 “你想想看,如果是你,你能守住这种誓言吗?既然小劳伦斯·海登做不到,老劳伦斯·海登做不到又有什么奇怪的。” “劳瑞。” 秦樟拿过搭在一边的风衣,站起身慢悠悠地系着扣子,留意着小劳伦斯的神色,笑道: “好好打扮打扮,最好再像你妈妈些。抓好老劳伦斯·海登,别把你现在有的弄丢了。” “劳瑞。” 小劳伦斯·海登抬起发红的眼看向秦樟。 “你知道,我可不跟失败者做朋友。”他说。 秦樟路过会客厅的时候,下意识地朝吧台那边看了一眼。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正狼狈地从吧台下爬出来,她身上满是青紫的瘀痕,脸颊红肿,粘稠的精液淋淋漓漓地从双腿间流出。 她一看到秦樟——或许是因为他是男人,就吓得全身发抖,连滚带爬地缩了回去。 最近事务繁忙,秦樟在性事上兴致缺缺,而那个被小劳伦斯“使用”得一片狼藉的女人也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秦樟不打算和她牵扯,正要离开,脑海里却突然浮现那女人一头凌乱的黑发。 他折返回去,在吧台上敲了三下。 “出来。” 女人掩耳盗铃般地蜷在吧台下,泪流不止,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我不肏你,出来。” 秦樟又敲了下吧台。 女人颤抖得像是发了急症,但她还是不肯回应,这使秦樟很有些不耐烦。 “出来,这是最后一遍。” “先,先生……” 她歪歪斜斜地爬出来,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求求您,真的……真的不行了,再肏……再肏我,我一定会死的……不能再肏了,我受不了了!” “我说过了,我不肏你。” 秦樟绕到吧台后,女人抱住他的裤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掐住她的下巴,把被她泪水打湿的发丝理到耳后,逼迫女人直视自己。 相同的黑头发,相同的黑眼睛。 这张哭得浮肿的脸,细细看起来,与那人也有几分相似。 他原以为小劳伦斯在包厢里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小劳伦斯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发情。但现在看来…… 吧台上方悬着一个意涵不明的装置艺术品,它垂着一根又宽又长的矢车菊色布条。为了搞到这个艺术品,小劳伦斯当初花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秦樟揪住那根布条,用它仔仔细细地擦掉了手指上沾染的眼泪。 秦樟离开时没有顾忌脚下,他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碾过那可怜女人的手指,女人无声地流泪,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替代品找了个替代品,秦樟嘲讽地想。 005假象 “千真万确。” 声讯那边的张祯语声带笑,“她真的来了,穿着昨天的那条裙子,还是弹钢琴。” “秦琴不是很得那位喜欢吗?” 秦樟推开门,朝他的助理打了个手势。 “不清楚,也可能那位从今天开始不喜欢她了。”张祯语声里的笑意更浓,“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樟,你过来吗?劳瑞今天也不在。你现在来说不定还能听到个尾巴,她的琴弹得确实还不错。” 他把自己的行程表快速地扫了一遍,“我过去。” 飞行器外的景色混成模糊的一团。 短短的一个晚上…… 秦琴被请进维颂列达宫陪伴那位,到现在为止不过一月有余。过去陪伴那位的女伴虽也有受冷落后被贬斥离开的,但是没有一个事前毫无征兆。 而且从昨天的状况来看,秦琴一如传言颇受那位的喜爱,待遇很高,她的状态看上去也不错。可是今天——按照那位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再放秦琴露面,更何况连她身上的裙子都是昨天的那条,这简直是一种别样的羞辱了。 发生了什么?秦琴做了什么?让那位决定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秦樟想不通。再者按照他的观察和揣度,倘若秦琴真的触怒了那位,她应该会被立即赶出去,绝不是还让她出来弹什么琴。 “先生。” 坐在驾驶位的助理轻声提醒他,秦樟点了点头,飞行器外混沌的色团终于有了明确的形态。他看着面前庞大华贵的建筑物,舒瓦瑟尔家族的标志熠熠生辉。 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这支曲子的尾声。 被烫伤的手背凸出一道红肿的痕,犹如一块无法摆脱的烙铁紧紧炙着她的身体。 明亮的聚光灯照下来,笼住秦琴,笼住她这只无处可逃的鸟。 昨晚的咆哮、哭泣、质问穿梭于她脑海中的琴谱,每当秦琴按下琴键,它们便从那些美妙的、交错的音符间爬出来,不怀好意地窥伺她。 秦琴弹着她的琴,演奏着一支熟悉到早已形成肌肉记忆的曲子,没有失误,却也没有感情。 她的灵魂正走向一条满是漩涡的河。 杯子里的气泡水喧腾嬉闹,一粒气泡跃上秦樟的指节,短暂的停顿后便炸裂开来,化为乌有。 “她的状态不太对。”张祯道。 秦樟看着她的手背,在秦琴如此白皙的皮肤上,那道烫伤显得格外刺眼。 “你觉得她招惹了谁?” “我没有想法。”张祯摇了摇头,“大帝的行事谁都知道,她要是真招惹了大帝,绝对不可能活着。” “女大公昨天另有行程,她们没有再碰面,也不可能是女大公。” “动了那位身边的人还不会出事的,除了这两位以外还有谁?” “你这不是已经有了想法?”秦樟挑了挑眉。 除去大帝,排除女大公,显然只剩下那位。 张祯笑起来,他不慌不忙地道: “在冷冻人里,她被称作‘唯一的拯救者’。” “什么?他们不恨她?” 一百多年前,舒瓦瑟尔家族为了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皇室权势,决定重返地球,拯救出了那批选择“长眠计划”、沉睡在冷冻舱的人类。他们被陆陆续续地解冻,经过一定的训练和再教育后,进入社会开始新生活。 但近些年,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沦落到任人亵玩发泄的地步。用来称呼他们的“冷冻人”一词也不再中性化,在日常用语中渐趋贬义。 “冷冻人这几年过得可不怎么样。‘长眠计划’是秦琴提出来的,他们居然不恨她?” “更具体的我真的不清楚。”张祯在“真的”上加强了语气,“我目前知道的情况就是——那些冷冻人对秦琴寄予厚望,笃信她一定能帮助他们脱离苦海。” “她能做什么?” 秦樟嗤笑一声。 舞台最中央的秦琴完成了她的演奏,她站起身来,却不是要谢幕,瞧着像是准备要对台下的宾客说几句什么。 但还没等她开口,一个身材强壮的人造人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拽住她的手腕,笑着把她拉回了垂幕之后。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缀着银色珠花的长裙隐没进猩红的垂幕,仿佛一朵霜花融在饿兽的口。 坐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的权贵名流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被掀起的垂幕不再有一丝颤动,方才的那场钢琴演奏像是被狠狠擦去了,大厅里充满了冗长的寂静。 秦樟向前迈出一步,朝着那座只立着老旧钢琴的舞台鼓掌。 “先生,先生!” 秦樟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四下,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到了叫他的人——是昨天在拐角里鬼鬼祟祟等秦琴的少女。 “我不认识你。”他冷淡地道。 “我知道……” 少女心虚地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想要拉他,却被秦樟避开。 “我……抱歉,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找您帮忙。” 她急得直冒汗,“我知道您是做生意的,您不认识我,但是您认识秦琴是不是?” 少女连忙从手腕上摘下一只嵌满宝石的手镯,秦樟在光网上见过它,好像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 “只是一个小忙,您只要肯帮我,我就把它送给您。” “为什么找我?” 她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秦樟为什么会问她这样的问题,“我之前看到你和秦琴说话,你看上去不像坏人。” 少女的眼睛清澈明亮,秦樟看得出她被保护得很好,此刻她的神情更佐证了秦樟的想法,这是个未经世事、没有受过什么欺骗的女孩。 他笑了笑,生得绮艳的眉眼瞬间变得温和而亲善。 “什么忙?” 秦樟心不在焉地看着浮窗上显示的菜式,这家餐厅走的探索时代的风格,菜单的页面铺天盖地的艳粉色,食物的卖相也奇奇怪怪。 “要一份‘冲出银河系‘怎么样?劳瑞说这里做得很正宗。” 张祯饶有兴趣地盯着菜单左上角的一道菜。秦樟也看向左上角,“啧”了一声,它看上去像一个爆炸了的布丁,但颜色比布丁灾难得多,一片深黑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诡异蓝色。 秦樟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张祯,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微妙的敬意: “你真打算点这个?” “劳瑞说它很正宗,我想试试。”他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到秦樟的言外之意,非常愉快地下了单,“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突然约我出来吃饭?” “最近的见面频率这么高,你不会是要对我下手吧?我提醒你,要是劳瑞这次挺不过去,你可就只剩下我这一个朋友了。” 张祯一脸微笑,把人造人侍者送来的那杯气泡水递给秦樟。 “是别的事。” 秦樟拿出那只手镯放在张祯面前,喝了一口气泡水,用指节敲了敲餐桌。 “认识它吗?” 张祯恋恋不舍地从菜单上收回了视线,一瞥见那只手镯就把它拿了起来,翻来覆去地查看。 “怎么跑到你手里去了?”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秦樟的脸,“这只手镯是百年前一位大帝情妇的爱物,算是个古董,你……嗯,不是很亏。” “你想到哪里去了?” 秦樟冷笑一声,他才在菜单上面前点了份看上去相对最正常的食物,张祯这番话里有话令他非常不爽。 “有人托我帮忙,给了我这个做报酬,你知道它现在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那个情妇后面沉迷赌博,身上值钱的东西卖得乱七八糟,黑市上现在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件。连劳瑞都买过一支她的花瓶。” “也查不到?” 张祯抿了一口酒,“这得看你有多想查。” “你把这只手镯帮我卖掉,分你两成。” 秦樟的答复正中张祯下怀,他点了点头: “好,三天差不多就能查出来。” 两人点的餐食正好在此时被人造人侍者分别端了上来。张祯面前的“冲出银河系”有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秦樟点的那碗忘记名字的汤则一点味道也没有,泛着一点迷离的粉色。 秦樟看了看属于张祯的那一盘黑漆漆的物什,再看自己的那碗粉汤,就感到心中安慰许多。虽然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有食欲,但和“冲出银河系”比起来,显然好接受很多。 张祯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冲出银河系”的可怕之处,他从容地舀起一勺品尝: “比我想象的要酸。” “我完全不能想象。” 秦樟挪揄道,他谨慎地尝了尝自己的那碗粉汤。这碗汤其实没什么味道,秦樟勉强尝出了一点玫瑰味和咸味。他对此已经很满意,起码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我更不能想象你会答应帮别人的忙。你和那个人有这么大的利益牵扯吗?我完全想不到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你愿意帮忙的人。” “我和那个人之前没有来往。”秦樟的语气非常自然,“事实上我根本没打算帮她,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帮’。” “我也算是给她上了一课,教她不要随便轻信陌生人。” 秦樟坐的这个位置光线很好,窗外粉橙色的人造霞光晕在他线条完美的侧脸上,那双阳绿色的眼眸闪着兴奋的光,这一幕精致得堪比浪漫恋爱小说的插图。 张祯想,如果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秦樟,看到他这张毫无攻击力的、美丽的脸,也多半会误以为他是个值得冒险一信的少年。张祯咽下一大口“冲出银河系”,再次提醒自己绝不能被外表麻痹判断。 “明天你还去庆生宴吗?”秦樟问张祯。 “去,我觉得那位可能会露面。你也去吗?” “当然。” 他想起那个给他手镯的少女的委托——“请您在秦琴出场时往舞台上扔一朵百合花”。 秦樟笑得灿烂: “把劳瑞也叫上,难得有好戏可看,别把他落下了。” 006破釜沉舟 三人再度聚首在这间包厢里,明明只间隔一天,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小劳伦斯·海登深棕色的发丝刚刚修整过,身上与往日风格截然相反的黑色正装,衬得他蔚蓝色的眼睛更加深邃迷人。但这副对小劳伦斯颇为难得的装扮依旧遮不住他身上的颓废气质,他看上去像是才被人从堆满空酒瓶的地面上硬生生拉过来。 “你联系老劳伦斯了?还是老劳伦斯联系你了?”张祯倍感好奇。 “都没有。” 小劳伦斯的声音闷闷的,他愁容满面地望着舞台,三位瑟伽斯忒正在进行诗朗诵。小劳伦斯和大部分的银河时代人类一样,他不怎么喜欢这些非人类的高智慧种族。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读完?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瑟伽斯忒朗诵的那首诗异乎寻常的长,尤其由于他们使用自己的怪异语言,使得这场诗朗诵愈发漫长得没有了尽头。 小劳伦斯非常不满,他连开启同声传译器的心情都没有,其实开启了也不会改善多少状况。瑟伽斯忒酷爱使用诘屈聱牙的文字,翻译之后小劳伦斯还是无法理解。 “要我说,这些节目都没什么意思,都不如那天那个——”他拼命回忆了一下,“秦琴,都不如那个秦琴弹钢琴。” 张祯注意到秦樟抬眼看了眼小劳伦斯,随即便垂下眸继续仔细研究他面前浮窗上不断变幻的数字。张祯笑了笑: “怎么?劳瑞,你惦记上她了?她可是那位的人。” “我看她也待不了多久了。”小劳伦斯直言不讳,“你和秦没听说吗?她失宠了,迟早要被维颂列达宫赶出来。” “这是小道消息吧?她要是真失宠了,不应该一早就被赶出来了吗?”张祯的神情很不信服。 “是真的!” 小劳伦斯直起身子,急迫地自证: “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我之前喝酒的时候碰巧认识了一个在大帝身边做事的,这几天他刚好轮班到那位身边。他之前管我借过一笔钱,欠我个人情,这都是他告诉我的。” “他说这两天晚上……”小劳伦斯顿了顿,他看了眼还在埋头认真工作的秦樟,有些不满。 “秦,你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吗?” 秦樟敷衍地“唔”了一声,朝小劳伦斯摆摆手,“你和张祯讲着,我现在脱不开身。” 小劳伦斯虽然心下不快,却也没有再打扰秦樟,还把声音放得更低了些: “他说这两天晚上,那位都只召了秦琴进内帐,每次都闹出非常大的动静,秦琴都带着伤出来,那位还不许别人给她治伤。” “那位现在身边轮班的换成了大帝的人,所以大帝这几天都在维颂列达宫陪着那位吧?” “是。”小劳伦斯眼睛亮起来,他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很是暧昧,“张,你很聪明。我认识的那个人猜测,是大帝和那位都要秦琴侍奉,但是秦琴不肯同意,闹得很不愉快。” “秦琴如今的待遇和人造人差不多,要是她还是不顺从,估计就要被赶出来了。我觉得按照她的性格,顺从的可能性不大。” 张祯只是笑,没有接小劳伦斯的这番话,而是有些突然地同秦樟道: “镯子我已经帮你卖出去了,钱晚上转给你。” “还是转到之前那个户头上。”秦樟仍是一心一意地专注着自己面前的浮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想不到有一天秦会变成工作狂。” 小劳伦斯唏嘘不已,舞台上的诗朗诵还在继续,他打了个哈欠: “张,什么时候有好戏看啊?他们这首又臭又长的诗再不读完,我就要睡着了。” 没等张祯回答他,秦樟先抬起了头,他瞥了眼包厢下的舞台,视线掠过猩红色的垂幕,微微一笑: “就快了,耐心点。” “非常遗憾地通知诸位,这场庆生宴,我们最为尊贵、最为亲爱的女主人将无法露面向诸位致谢。” 相貌俊美的主持人一脸歉意地宣布,“女主人为她的缺席向诸位致歉。稍后我们将会奉上一份小礼物以表谢意,感谢诸位拨冗前来为我们的女主人庆生。” 他身后的垂幕细微地一颤,主持人似乎用余光捕捉到了这点微末的变化,他面上的歉意转眼就切成了春风般的笑意。 “此外,女主人听说各位非常欣赏前两天的钢琴演出,于是我们特地请来了秦琴做最后的演奏,还望诸位能够尽兴。” “尽兴”两字他说得极尽缠绵,哪怕是迟钝如小劳伦斯,都小声嘟囔道:“这是准备干什么?” 主持人将一退场,全场的灯光就暗了下来,一束冷白色的光打在舞台正中央,那架老旧的钢琴慢慢地升了上来。 “哦,是真要她弹琴。秦琴呢?”小劳伦斯伸长了脖子四下找着。 秦樟没有出声,他盯着那道猩红色的垂幕。 一只纤长的、手背上凸着红痕的手先探了出来,接着他看见那张清丽而素净的脸,她的眼眸是少有的纯黑色,像两滴遗落在白纸上的浓墨。秦琴抿着唇,下颔微微地抬起,显出与她伶仃的白皙相驳的倔强——她是一个极其难搞的女人,秦樟想。 她缓步从垂幕之后走出来,厅堂除了那台钢琴的位置都光线昏暗。秦琴的容色似乎教她经过之处都亮了起来,但观众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直到秦琴走近了钢琴,他们才留意到她身上的衣装。 不是那条缀着银色珠花的长裙,尽管那条裙子秦琴连续穿了两次,它的确还是很适合她,显得秦琴颇有几分清贵之气。 此时此刻,在这场豪华的庆生宴的收尾演奏上,秦琴甚至穿的不是一件礼裙——那是一条轻薄到令人时刻疑心会透出她肌肤颜色的吊带白裙。 它和睡裙毫无区别,暧昧地勾勒出秦琴曼妙的身姿,垂在纤细的踝骨之上,露出她同样赤裸的双足。 秦樟的视线逡巡过她裸露在外的颈项,秦琴披散着她绸缎似的黑发,但羊脂般雪白的肌肤、线条优美的双臂依旧无法被全部覆盖。她沐在冷白色的光束里,神情平淡,仿佛完全不知道舞台之外有多少双拼命按耐饥渴的眼。 做如此装扮的演奏,假如不位于私密的卧房进行,又该如何“尽兴”呢? 无波无澜的演奏者抚过她的琴,动作轻柔,隐含爱意。她迟迟没有落座,而是转过身,黑漆漆的眼执着地望向那些坐席和包厢。 片刻之后,她开口了—— “或许你们当中的有些人,听过我在‘最后的盛宴’上的演说。他们告诉我,时至今日,某些课程仍然还会为学生播放那段影像。” “我看过一些评论家对那段演说的评价,有的人将它称之为‘后地球时代最知名演说’,赞不绝口,也有的人称我是‘误入歧途的野心家’,认为我用卑鄙的话术毁掉了一大批地球时代的奇才。” 她笑了笑,脊背笔直。 “我从不让‘后悔’进入我的人生,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提出‘长眠计划’。在资源不足的当时,我的‘长眠计划’是明智之举。尽管最后的走向没能如我所料,我依旧不后悔参与它,以及号召其余的人参与它。” 偌大的宴会厅静得只有秦琴的声音。 “在那场演说的开头,我称呼所有的在场人士为‘我最亲爱的朋友,同呼吸共命运的手足”,走出冷冻舱的今天,我依然希望我也能够这样称呼你们。” “是的,这正是我想说的。无论我们在冷冻舱里睡了多久,事实无法更改——你们口中的冷冻人也是人,是和你们没有任何区别的人,不是娼妓、玩物或者工具。” “我们需要得到更多的尊重和自由,最起码要与百年前待遇相同——” 两位壮硕的保镖模样的人在满场的噤若寒蝉中冲上了台,粗鲁地钳住秦琴的双臂,把她轻而易举地抬了起来。 秦琴柔嫩的肌肤立刻浮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红痕,她并不挣扎,应该一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她全然不惧怕即将面对的糟糕后果,反而扬声,用极快的语速道: “现在所有针对冷冻人的政策都是充满恶意、企图扼杀冷冻人的,在银河时代,绝不应该只有少数人能够做‘人’,畸形的秩序只能塑造畸形的社会,最后所有生活于此的——” 钳住秦琴的人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未尽的话语成了没有意义的碎片。 秦樟听见身旁的张祯笑了一声,张祯评价道: “真是好戏。” 那两人抬起没有挣扎的她,大步走进了垂幕之后。 宴会厅里一时间仿佛只剩下死寂和那架旧钢琴。 秦樟看了看账户上的数字。 “这么多?” 视讯那头的张祯不以为然:“毕竟也算是有来头的东西,如果再找人炒一炒,卖得还能再高一些。” 秦樟不置可否,他站起身看向落地窗外,道路上示威游行的人群明显比傍晚时分更加壮大。夜空中飞行器川流不息,斑斓的灯光间或照亮示威者的脸庞和高举的标语,他们无一例外地看上去极其愤怒。 他有点吃惊这件事发酵到这个地步。 借助视讯,以投影形象出现在秦樟身边的张祯也看了看窗外,解释道: “他们现在把今天秦琴的那件事叫做‘钢琴事变’,那些冷冻人和冷冻人亲和派像是疯了一样走上街,开始嚷着要什么权益和地位。” 张祯啧啧称奇,随即他又问:“你觉得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很有说服力吗?居然这么多人都在为她的那几句话发疯!” “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秦樟诚实地回答。 “你应该放松点。”张祯劝说他,“生意上可以放放手,交给信得过的人干,要是全都死死攥在自己手里,你迟早要累死。” “哦,我知道。” 秦樟看到示威的人群正在齐声大喊,他认出他们的口型,他们在喊——“释放秦琴”。 秦琴啊—— 她站在聚光灯下冒死为冷冻人所作的发声,秦樟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当然没有在想生意上的事。 秦樟只想着—— 如何将她搞到手,如何将她肏到失去自我,如何折断这把清高、骄傲的琴。 —————————————————— 终于要把铺垫写完了! 就是一直在单机有点难熬qwq 007盘中餐 秦琴摘下了发鬓上的最后一朵钻石花,她捏起它,遮住那份过于斑斓璀璨的颜色。 身后的男伴亲昵地偎上来,环住秦琴的腰。 梳妆镜里同时映出两人的脸,她的目光匆匆拂过男伴含情脉脉的眼。 “该休息了。”他的唇贴着她的耳。 秦琴在派对上多喝了两杯,她有些酒量,当下并没有醉,只是酡红上了双颊。妆容卸去后,更显娇态。 “你好像有点‘有恃无恐’?” “我面对你只有‘诚惶诚恐’。” 她松开发髻,黑发散在他的脸侧,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耳垂,“骗子。” 他笑了笑,不去辩驳,只道: “‘长眠计划’虽然是你提出来的,但你没必要一定要参与。我和他们那边说好了,他们会私下给你留一个飞船上的好位置,全程保密,不会让任何外人知道。” “我不加入‘探索计划’。”她懒洋洋地道,“我也不怪你加入‘探索计划’。” “我知道,但我想要你加入‘探索计划’。” 秦琴笑起来,语气更像是嗔怪: “你得寸进尺,我不会去的。” 他环着她腰的手不规矩地向下,他柔声细语:“考虑一下,秦琴,就当是为了我。” “为了你?”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他灵活的手指已经嚣张地探到了裙下,秦琴没有阻止他,享受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你得承认我很懂得如何取悦你。”他吻过她上扬的唇角,炙热的呼吸喷涌在她的颊边,使得她的脸庞愈发红润。 “你真的舍得丢下我吗?” 男伴问话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但秦琴裙下的那只手却如此恣意如此跋扈,她僵直了身子,水液淋淋。 “未来谁也说不好,秦琴。”男伴一寸一寸吻着她的脖颈,神态宛如朝圣,“万一你推开冷冻舱,发现必须靠取悦别人过活。” “秦琴,你受得住吗?” 刺眼的灯光猛地兜头照过来,秦琴下意识地举起手臂遮住眼睛,生理性的泪水被刺激得夺眶而出。 “喂!” 粗鲁的、陌生的叫喊更加真切地将她从地球时代的回忆里拽回这个向她竖起森森利齿的银河时代。 “放下去,马上就到你了!” 秦琴松开了一点手臂,让眼睛勉强适应了强光,才沉默着放下手臂。她的面前是一片纯然的空白,更准确地说,秦琴的四周都是这样的空白,她没有见到对她吆喝命令的人。 “热德纳一定得意坏了。” 她看不见人影,却听得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是啊!除了蚌市,哪儿还能有血统这么纯正、货色这么好的冷冻人卖?热德纳肯定能赚上一大笔!” “也不一定,热德纳好像是代卖,里面那个听说是那位身边的,大帝——” “嘘!别说了!到她了!” 秦琴面前的那一片白猝不及防地亮了起来,这种亮并不强烈,酷似一盏蒙着纸的灯笼的亮,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只是被困在尺寸之地的不是光亮,而是秦琴自己。 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两只机械臂便从左右两侧陡然探出来,钳住她的双臂,将秦琴毫无尊严地架到了半空之中。 这一幕教她想起昨天,她眼下的状况比昨天更为难堪。身上那件隐隐透出肌肤的贴身吊带裙失去了一大片裙摆,参差不齐地勉强遮住了秦琴的大腿根部,悬空的状况大大加重了走光的风险。 她强自镇定,拼命压下所有的慌乱,以最平静的面貌望着面前的空白。 秦琴有一种直觉—— 在这片空白之后,全是正在对她评头论足、估价竞买的“待取悦者”。 她黑发间的那朵人造百合已经萎靡不振,遭到这般粗鲁的对待,再如何强打精神,也遮掩不住被摧残造就的颓态。 秦樟享受地欣赏着秦琴眼下的青黑、双臂上的红痕、手背仍未处理的烫伤。 蚌市精心为秦琴准备的这场线上拍卖会,通过光网切入的参与者之多,几次险些令密捷欧勒城的节点崩溃。 有多少双眼此刻正如饥似渴地望着被机械臂架起的秦琴? 黑如点漆的双眼水光涟涟,却没有丝毫楚楚可怜之态。 冷冻人,可悲的冷冻人,脆弱的冷冻人。她的下颔依旧微微仰着,好像谁也磨不掉她的坚韧,谁也无法将她征服,她仍驻足在她的地球时代,在那时,她呼风唤雨,她还是“人”。 秦樟笑了笑,换了个坐姿,量身定制的裤装开始有些不合身。他偏头告诉助理: “把我存的那支欧杜赫取出来,今晚我要喝。” 浮窗上竞拍秦琴愈发激烈,庞大到骇人的数字接二连三地跳动出来,数额之大,一时间令人怀疑这些数字仅仅只是数字,而并不与任何单位的货币关联。 小劳伦斯·海登已经在他们三人的联络群组里大肆抱怨,饶是花钱如水如小劳伦斯,也对这笔竞拍的奢侈瞠目结舌。 他愤愤不平地口出狂言: 『我以后绝对要找机会把她搞到手,就算她从头到脚是金子做的,也不值这么个价!』 数字跳动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诚然,膨胀到如此体量,变动自然格外艰难。 秦樟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那个数字,他把它提高三分之一,点下确认。 浮窗上的竞拍立刻静止了。 显然,将要标在秦琴肖像下的数字已经膨胀到了它的极限。 他关掉浮窗,屏蔽通讯,对助理嘱咐: “今晚找你联络我的不用理会,尤其是劳瑞。” 助理点点头,他面色忽地微妙一变,点开自己的通讯浮窗,道:“您猜得真准,小劳伦斯·海登先生刚刚给我发了讯息……” “秦女士。” 听到秦樟的这声唤,秦琴才把视线从窗子上移开,她的神情难得有些不自然。 “尝尝这支欧杜赫。” 鲜红色的酒液注入纤细的高脚杯,秦樟笑意灿烂,“虽然这几年价格虚高,但欧杜赫的味道的确独一无二。” “谢谢。” 她端起高脚杯,摇曳的酒液将一触及她的嘴唇,她便放下手里的酒杯,用一旁的餐巾不动声色地拭去了那一点微末的酒痕。 “的确滋味非凡。”秦琴道。 “没有想到能有幸与秦女士共进晚餐。” 秦樟似乎并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见到偶像的青涩少年,脸颊微红。 “我回去之后才知道秦女士就是提出‘长眠计划’的秦琴,抱歉,我实在太迟钝了。” “我之前看过秦女士的演说。”他顿了一顿,有点小心翼翼地道,“如果加上这一次,那就是两次了——这两次我都非常喜欢,您的演说一向极具说服力。” “我……我私底下甚至模仿过您许多次,比如说,我最亲爱的朋友,同呼吸共命运的手足——” 他说着说着竟真的开始模仿起来,秦琴连忙尴尬地拦下他,急急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很欣赏我,尤其是对我的演说能力?” 秦樟点了点头,随即又腼腆地摇了摇头,红晕从脸颊蔓上耳根,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半遮半掩住他漂亮的绿眼睛,他小声说: “不只是欣赏。” 秦琴微微一怔,面上的神色更加尴尬。尽管餐桌那边的少年面容昳丽,生得出奇俊美,可再怎么看都不会超过十七岁,在秦琴眼里,这分明是个孩子。 “您说两次演说,昨天的庆生宴您也去了?” “是的。”秦樟模样乖巧地点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琴,像只清纯无辜的幼兽,“您的那两场钢琴演奏我都听了,太出色了!” 他咬了咬殷红的嘴唇,按耐不住地请求道:“秦女士,我们可以不用‘您’来互相称呼吗?听起来太生疏了。” “可以。”她把餐巾的一小角紧紧攥在手心,微微一笑,“你也可以叫我秦琴。” “好的!”他雀跃得险些要跳起来,意识到行为的不妥后又变得腼腆,“抱歉,我失礼了。” “没关系。” 秦琴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到他们这样对待你。” 他的语气极其痛心,下意识地向秦琴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她手背上的烫伤——他刚刚给她用了一点修复液,但那道伤看着依旧有些可怖。 秦琴挪开了手,轻声道:“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疼,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 “当年我们调试冷冻舱的时候,出过几次事故,我受的伤严重得多。”她看着盘子里粉红色的肉排,“不过我的恢复能力还不错,很快就好了。” “秦琴还受过这种伤?我搜集的有关你的资料里从来没有提过这个,涉及‘长眠计划’的资料少得可怜,绝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的绯闻传言。” 他的目光痴迷,一只手撑着一侧脸颊,像是不胜酒力,已然微醺。 “他们总称赞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秦琴帮助了好多人。” 曾受过无数溢美之词的秦琴还是不习惯别人对她的吹捧,手心里的那一角餐巾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勉强回复: “你也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你把我救了出来。非常感谢。” “是吗?”秦樟的脸红得像是刚从颜料桶里捞上来,他瞥着她完全没动的食物,“你不喜欢这种肉排吗?是不是处理得太嫩了?我可以叫他们拿下去再加工一下。” “不,不用这么麻烦。我过来之前已经用了营养剂,现在完全不饿。” “哦,我担心你不喜欢我准备的食物。” 少年松了一口气似的,秦樟高脚杯里的酒喝掉了一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秦琴紧张得身子微微向后仰去,抗拒不言自明。 “我很喜欢,只是现在吃不下。你是不是醉了?需要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吗?” 或许是酒液醺醉了他漂亮的绿眼睛,那片阳绿色浓郁得仿佛要滴下来,情意绵绵。秦樟越发红艳的唇瓣微微颤抖着,他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 “秦樟,你真的醉了。”秦琴冷下声音提醒他。 他笑了笑,这个笑容却明显与之前的大相径庭。秦樟方才还有些歪斜的身体竟变得挺直,眼神更是重回清明。 秦琴瞪大了眼,警惕地要起身离开,然而秦樟已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死死按住了秦琴的肩膀。 “松开我,秦樟。” 她厉声呵斥,试图掸开他的手,结果只是无用功。 “秦琴,我好像没说过你可以叫我秦樟。” 他的一张笑脸以进攻的架势贴到她的近旁,秦琴觉得肩膀被他按住的位置多半要出现瘀痕,她瞪着他,他无动于衷,反而凑得更近。 敏锐的直觉不停地向秦琴发出警告,但既徒劳无功,也为时已晚,她不仅从无选择,更无处可逃。 那张过于绮艳的脸庞此刻在她眼里犹如暗藏剧毒的花,秦樟的语气变得分外缠绵,空闲的那只手冰冷冷地从她的眉头抚到下颔。 “我觉得你有点小看我,秦琴。”他的唇贴着她的耳。 “哪怕现在真的是十六岁的我,你也只能乖乖任我捏圆搓扁。” 008“诚惶诚恐”(h) 他抚过她脸颊的手端起了那一杯她不肯碰的欧杜赫。 有价无市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里荡漾着红宝石般的色泽,馥郁诱人。 秦樟把酒杯递到秦琴唇边,似乎是在比较她的唇瓣和杯中欧杜赫哪一个更加嫣红,哪一个更加令人无法抗拒。 “我听说秦女士在后地球时代风头无两,裙下之臣不知凡几,无数追求者无视后果自愿参与你的‘长眠计划’,他们都觉得为你而死是件美事。” 被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的秦琴已然冷静下来,她瞪着那双黑眼睛看着他,方才那份处于礼节性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秦琴明明就被他按在掌下,但她的神情姿态,总教人觉得她是难以触及的峰巅之上的一捧雪,任何人都无法将她真正占有。 “我以为秦先生并不是一个‘买椟还珠’的人。您说的这些都不过是地球时代的旧事,如今毫无价值、不值一提。” “您竞拍下的我,不过是一个在银河时代一文不值的冷冻人,身体孱弱、观念过时。” 贬损自身并没有使她的神色出现什么变化,她直视着他,径自阐述着事实: “如果您抱着什么旖旎幻想买下我,恐怕要令您失望了,我没有半点独特之处,才能平庸,没有任何过人之处。” “你的意思是——”秦樟的拇指指腹按着杯沿,鲜红的欧杜赫泛起细微的涟漪,他充满侵略意味的目光锁紧了秦琴,“买下你是笔赔本买卖。 “您可以这么说。”她不闪不避。 “哦,秦琴。” 生着娃娃脸的男人笑了起来,尚带稚气的外表倏地出现了一道裂缝,深藏的毒液蠢蠢欲动,他阳绿色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 他掐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 “我绝不可能做任何赔本买卖。“ “让我想想。” 她的手被铐在床头,原本体面的真丝长裙上满是褶皱,像是一件上好的瓷器迸出了裂纹。 秦樟抬起她的下颔,强迫秦琴看着自己。他眼中的狂热不加掩饰,昳丽的面容因这份过度的狂热显得有些狰狞。 “秦女士不喜欢取悦别人。” 秦琴倚坐在床铺之上,神情镇定如初,目光依旧倔强,只是面上明显失掉了几分血色。她绸缎般光滑柔顺的黑发披落在肩,与雪白的肌肤以及同样乌黑的眼睛相互映衬。 毫无疑问,她身上有一种脆弱的、引人破坏的美。 “不要紧。”他收紧手指,锢住她的下颔,“我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教会你。” 秦琴双腕上的手铐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他没能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任何一丝慌乱。 “您花了大价钱,就是为了得到一只任您摆布的性玩具吗?”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仿佛自己与“性玩具”毫无关联。 “说完你的话,秦琴。” “没什么,我只是很惊异自诩文明的银河时代没有可以满足性需求的机器人。” 秦樟的指尖轻轻点着秦琴的颧骨,他笑意深深。 “有什么比践踏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令人有性致呢?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一个‘买椟还珠’的人。” 他的手松开秦琴的下颔,指尖离开她的颧骨,轻佻地抚过她的颈项,在她的胸脯上暧昧地、若即若离地打了个转,接着便向下探去。 秦樟的指甲擦着真丝的裙身,窸窸窣窣,面对她的瞪视,他竟毫不羞愧地摆出一派纯真无邪的模样,大而圆的绿眼睛澄澈明亮。 “人类孤雌繁育的首个成功案例、后地球时代的着名钢琴家、‘长眠计划’的提出者……”他如数家珍地点出,“还有——冷冻人们‘唯一的拯救者’。“ “秦琴,假如你是我,你会理解我的‘买椟还珠’的。性爱机器人设计得再完美,也没办法拥有这么多头衔。” “有着如此精美的‘椟’,我自然不在意你这颗‘珠’在今天变得多么黯淡。相反,我非常乐意、也相当有时间去打磨你。” 他的手掌隔着娇贵的裙停留在她的臀胯,她眼睛之中“姗姗来迟”的怒意点燃了他。 秦樟如饥似渴地品尝着她的愤怒,并试图让她更加动容。 他有足够的信心奏响这把高高在上的“琴”。 “你会成为一只最优秀的性玩具。”他贴在她的耳边低语,亲密得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你会跪倒在我的脚边,泪流不止地乞求我,感恩戴德地取悦我,诚惶诚恐地臣服我。” “你的一切——过去、名誉、身份,我会肏到你忘得一干二净。你聪明的脑子里除了我以外将只有空白。 “你会心甘情愿地用你的一切,从身体到生命,一心一意地侍候我,事事以我为先,爱我到如痴如狂。” 手铐“砰”地一声撞在床头,秦琴的双眼通红,怒不可遏,她的面庞苍白如纸,声音却生生拔高了好几度: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秦樟轻笑出声,心情颇好: “这就是你能说出的最脏的字眼了吗?看来我得教你很多。” 逃跑是无用功。 卧室里兜头打下来的那束光依旧是冷白色。 秦琴像是被聚光灯牢牢钉死在舞台中央的主角。手腕上锢着挣不开的手铐,腰肢困在逃不脱的他手中。 “诚惶诚恐”。 她的男伴曾用缱绻的语气吐出这个词与她调笑,而跨坐在她身上、以性器为武器向她进攻的他则笑着挑出这个词羞辱她。 秦琴身体颤抖着,她分不出那是由于愤怒,还是出于极度的厌恶。 “滚开!” 墨也似的眼眸里怒火熊熊,她咬牙切齿,手铐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这是强奸!你下作、龌龊,和禽兽没有两样!” “你认为我是禽兽?”他短促而怪异地笑了一声,情动的性器压向她。 “因为它?” 与秦樟幼态的长相不同,他的性器粗壮,远远超过成年男性的平均尺寸。它灼热而不怀好意地抵在秦琴腿根,强迫她认清自己当前的处境。 她知道自己不该给予他任何反应,明显心理扭曲的他只会因为她的反抗愈发饥渴难耐。 但是秦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的对待,哪怕在她过去最落魄的时候,她也坚决不向任何人低头。 “只有懦夫才会选择如此卑劣的方式侮辱一个人。” 她的眼睛里水光氤氲,手铐接触双腕的位置已浮出玫瑰色的痕。 他笑着去摸秦琴的唇瓣。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越是卑鄙下流,越是效力惊人。” 秦樟掐住秦琴的下颔,致使她的牙齿无法闭合,他顺势将抚摸她唇瓣的手指探进她的口腔,充满情色意味地按住她的舌头。 “我猜你一定没有给别人口交过,怎么样?要是我这个懦夫、畜生、小人,把我的生殖器塞进你的嘴巴里,一直怼到你的喉咙,逼你把我射出来的精液一滴不落地咽下去。” “秦女士,你会有多崩溃?” 真丝的长裙被撩到了腰际,彻底撕碎的领口裸露出雪白的胸乳。 她有一种错觉,他的性器穿过了她体内的所有器官。在耻辱和疼痛的纠缠中,她极度渴望自己能够离开这具正在被蹂躏的身体,哪怕只有片刻。 “我觉得你很有机会再多一个头衔——秦樟拥有的‘最能流水的性玩具’。” 他掐住她的臀瓣,从她下体涌出的水液淋湿了他的裤子、她的裙摆以及那条素色的床单。他得意洋洋地点评,随即垂头叼住她的乳,用尖利的齿发起新的进攻。 她不作声。 阳绿色的眼眸宛如墓地里的磷火,他含着她的乳肉,抬眼去瞧她面上的神情。 尽管她的肉体已然倾覆在性爱的潮涌里,她为他颤抖、僵硬,阴道缠绵而热情地挽留他。但是她的眼睛是空的,那张被情潮染红的脸庞也是空的。 她不为他动容。 “你非常恨我,是不是?”他抽出性器,接着又抵入更深,她的喘息变得急促,他不怀好意地捏住她的臀瓣,“可惜你再恨我,也不得不被我按着肏。” 他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她的臀瓣,她的阴道一紧,她下意识地去咬唇,却被他吻住——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吻,更准确地说,是他抢先她将她的唇咬得鲜血淋漓。 她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吃力地推搡他,想要逃开这个“吻”。他不为所动,撬开她的齿关,野蛮地把他尝到的属于她的血沫反哺给她。 “看我多么体贴你,既不逼你给我口交,还和你接吻。” 他用在她身上留下无数掐痕的双手温柔地为她整理乌发,“我甚至用‘生殖器’这么文明的书面语。” “你应该对我更热情。” 又是一掌拍打在她的臀瓣上。他的肏弄全无章法,时急时缓,折磨得她始终无法高潮,水液反而越发汹涌。 她空着的黑眼睛也逐渐迷离,下意识地掐住他的手臂。他一见便笑,一张脸靡艳得不可方物。 “求我,秦琴,求我肏你。” 他无情地撤出他的性器,任凭包围他的软肉如何小心、卑微地挽留他,他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想看到那份小心、卑微出现在她的面容上。 那根沾满水液的性器狰狞地冲着她,是一柄逼她就范的淫秽的矛。 她撑起身子,没能纾解的欲望烫得她微微发颤,汗水浸湿了她的乌发,黑眼睛中生理性的泪水将坠未坠。 但她的语气依旧很稳,仿佛她仍是那个在舞台上优雅谢幕的钢琴家。 “我不会求你,就像我不会成为你的性玩具。” 009射精障碍(h) 他对待她像是对待一具无足轻重的玩偶。 秦樟解开手铐,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跪在地上。 激烈的性交榨干了她本就不多的力气,秦琴膝盖发软,像初生的小鹿一样两股战战。 他揪住她的黑发,让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再说一遍。” 秦樟的面上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爽笑容,他笑得过于亲和,仿佛拽扯秦琴头发的那只手并不长在他身上,语气也很和缓: “再说一遍,秦琴。” 生理性的泪水匆匆流出,划过秦琴白皙的脸颊,她想自己的眼睛里一定全是血丝,不然一定不会这样又痛又痒。 “我说,我不会求你,更不会成为你的性玩具。” 耳光毫无怜惜之意地重重甩在她的脸颊。他用力之大使得耳鸣立时灌进了她的耳道,尖锐地刺着秦琴的耳膜。 受到伤害的左颊像是受了火烙,随即发酵似地肿大起来。秦琴感到那一片的皮肤都紧绷起来,细细碎碎地作痛。 她盯着他,用那双黑洞洞的、仿佛从未存在感情的眼睛盯着他。 他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伤处,声音轻得堪比孟春的风,“你再说。” “我绝不会向你屈服,秦樟,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是吗?”他轻笑一声,“看来我们的看法有很大分歧。” 又是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这次是她右侧的半张脸。 “真漂亮。”秦樟赞叹道。 他冰冷的手仿佛身怀剧毒的蛇,游走于她红肿的双颊,秦樟兴致盎然地点评: “还是对称更好看,这种红色也很适合你。” 她一声痛也不呼,好像受伤的人并不是她。 秦樟拿起角柜上的那半瓶欧杜赫,想也不想地兜头倒在秦琴身上。 鲜红的酒液把她淋透了。 乌黑的发丝楚楚可怜地贴附住肿胀的脸庞,价值不菲的欧杜赫顺着她的长发,一滴一滴落在名贵的实木地板上。那件早已没法蔽体的残裙布满深深浅浅的红,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纤毫毕现。 欧杜赫的香气被她的体温一激,立刻充盈一室,暧昧地、如有实质地浮动着,带来恍若醺醉的错觉。 “你看,我把你装扮得多美。” 她跪在那滩酒液里,苍白的面庞上凸着两片肿胀的红。他松开手里拽着的头发,用脚尖踹向她的腿根。 秦琴脱力倾倒,下意识地用小臂撑住了身子,勉强避免了五体投地的窘境。 他笑得好不开心,踏进那一滩不能再品尝的欧杜赫里,水声细微。 “秦女士,你现在真像一只尿血的母狗。” “你崩溃吗?” “你想死吗?” 她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纤长的双腿上酒液和体液不分彼此,顺着白嫩的肌肤慢慢地流淌。 秦琴看着他,声音平淡无波: “你不是说要肏到我大脑空白吗?就只有这个程度?” “你这么期待?” 他踩住她的踝骨,阳绿色的眼睛里笑意深深: “别着急,这才是个开始。” 长时间的跪姿和持续的冲撞令她跪在地板上的膝盖也红肿了起来。 秦琴觉得自己像一块发酵的面团,时不时地就要肿胀。 身后的秦樟又是猛地一抵,性器贯穿了她身下的甬道,她痉挛地锢住他,吃力地咬紧牙关,不肯泄露一丝呻吟。 他拽住他亲手系在她脖子上的领带,声音轻松自然,完全不像是这场性爱的另一方: “还没大脑空白吗?秦女士。” 她紧紧攥着身上所剩无几的衣料,竭力发出一声嗤笑:“我有过更好的。” “是吗?” 他笑着揉捏她的臀瓣,她的水液止不住地流。她心里明白那是自己的身体在拼命避免受伤,但当他探手抹下水液递到她眼前,秦琴只觉得羞愧难当。 她的身体正在动情,正在为这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动情。 “原来你还能流更多的水?” “秦女士,你真是好能耐。” 他停下他九浅一深的进攻,抽出性器,慢慢悠悠地用它摩擦起她的阴蒂。她的身体立刻给以敏感的回应。 秦樟贴上她的耳朵,舌尖蜻蜓点水式地一触秦琴的耳垂,教她猛地打了个冷颤,他朝她耳朵里吹去一口气。 “你第一天演奏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就看中了你,他说让你跪在台阶上,从后面肏进去滋味一定不错。” 她气都喘不匀,“滚!” “地板上你就已经受不住了。”他的性器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穴口,她的腰肢软在他的手掌里,秦樟一松手,她多半便要扑倒在地,“要是跪在台阶上,秦女士,你会不会一不小心摔下去?” “我不觉得你有把我肏下楼梯的能耐。” 秦琴的声音到底被情欲摧残得变了形,有了些微妙的起伏。 “难道我没办法满足你吗?”秦樟只是笑,手指捏住她的阴蒂,力度更像是惩罚,“不要紧,大不了我叫我的那位朋友过来,他生得很是壮硕。” “我们两个人——” 阴蒂传来的强烈快感使秦杏脊背弓成一道绝妙的弧,她忍住一切声响,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你再贪吃,我们也能喂饱你。” 他的性器残忍地插进去,她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扯住那条领带,逼迫她在窒息中与自己对视,她身体的最深处陡然泄下一股热液。 秦樟笑得眉眼弯弯: “秦女士,你去了。” “再紧一点。” 她的臀瓣被他拍打得红肿,满是他的掌痕。 “秦琴,你不能只顾自己。”他懒洋洋地掐住她的胸乳,享受地看着她不住发颤的双腿,“我让你泄了那么多次,你总得让我也泄上一次。” 她垂着头,面容掩在凌乱的发丝之下,脖子上系着的领带隐有湿痕,长长地耷拉下来。 秦樟扳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起身子,狠狠咬了一口她小巧的耳廓: “被我肏傻了?” 她睁开眼睛,毫无情绪地看他: “银河时代治不了射精障碍吗?” 秦樟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医生,我治不了射精障碍。” 他笑眯眯地掐住她的脖颈,性器猛烈地撞击着她的深处,他满意地看到她又咬住了自己伤痕累累的唇。 “你不是个好学生,秦琴,你一点教训也没记住。” “我的脑子只会记有用的东西。” 秦琴试图掰开他掐着她脖颈的手,她毫无惧色,不假思索地对他展开冷嘲热讽。 “‘有用的东西’?”秦樟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随即问她: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在拐角里等你的女孩,对你算不算‘有用’?” 根本不必秦琴给出言语,她身体控制不住的一僵已然说明了问题。 他玩弄起她发热的耳垂,语气缱绻: “我知道了,她非常非常‘有用’。”秦樟在最后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 秦琴努力让语气显得平和: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他像是很惊讶似的,“我能做什么?我只有这一根生殖器。” 秦樟说到“一根”的时候,又用力插进了她的体内,尽管分泌了如此多的水液,性交进行了如此长的时间,她的阴道吞下他仍很艰难。 “它现在在肏你,我分身乏术。” “你清楚我在问你什么!” 她勉强扭过身子,抓住他的肩膀。秦樟感受着她的力气,真可怜,距离被生生肏晕也不会有多久了吧? “你清楚我想要什么。” 阳绿色的眼睛里映着狼狈的她。秦琴的睫毛微微一颤,她不发一语地回过身,垂落的黑发遮挡住她此刻的神情。 秦樟温柔地撤出性器,再温柔地抵进。他抚摸着她柔软细腻的皮肤,娴熟地揉捏她的乳房。 他说: “秦琴,你已经被我肏透了。” 他说: “秦琴,只要你向我低一低头。” 他说: “秦琴,难道你连这么微小的牺牲也不愿意为她做吗?” 这场漫长的性交无止境地锯砍着她濒临崩溃的脆弱思维。 他冰冷的唇吻过她身上的那些红痕肿块,酥麻的性快感从脚趾一路爬上脊椎,一次次在脑海里炸开令人窒息的礼花。 她在理智上厌恶他的一切举止,连他呼吸过的空气都让她想要作呕。但当高潮来临,她被情欲吞没的片刻,她会如同野兽一样忘记自我,不由自主地迎合他,腰肢下沉,臀胯翘起。 恶心,秦琴想,真恶心,但她也不知道这份恶心是冲着谁。 秦琴攥紧手里被染红的布料。 在他抽离性器的那一刻,秦琴耗尽全部力气翻过身,箕坐在体液和酒液的混合物里,靠着坚硬的床脚,她神情恍惚地笑起来: “和别人性交或许是微小的牺牲。” 秦琴抓住床脚,明明她只是好好坐着,晕眩感却一层又一层地袭上来。她甚至感觉身下是一条在风雨中颠簸的海船,那些淫靡的混合物是从甲板缝隙涌上来的海水。 “和射精障碍者性交是浪费生命。” 刻薄的她抬起那双充满讥笑的黑眼睛,由于视野逐渐模糊,她并没能看清他兴奋到狰狞的脸。 秦琴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昏厥在一瞬间夺去了她身体全部的控制权。她抓住床脚的手也随之松脱了,即将栽倒在地时,被秦樟轻而易举地接住,揽进怀中。 他低下头饥渴非常地吻着她的唇,咬破她才结好的痂,沁出的血滴将秦樟殷红的唇染得更红。那双阳绿色的眼眸死死锁着坠入昏迷的秦琴,他喃喃低语: “我会亲手折断你。” 湿淋淋的嚣张性器终于喷涌出浓稠的白液,全部沾在她的腿间,散发着浓烈的、似麝非麝的气味,淫秽而靡烂。 010捂不热的女人 秦樟摩挲着那只小箱子的把手,通讯那边的小劳伦斯·海登已经按耐不住,先行叫嚷起来: “秦,你屏蔽了我一整天!” “是吗?”他提起那只小手提箱,不紧不慢地朝卧房走去。 睡在床上的秦琴一听到他的脚步声便惊醒,吃力地撑起身子,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秦樟走到床边,她身体虚弱,完全无法抗拒他的触碰,他把她垂落的发丝拢回耳后,语气爱怜: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她不作声,立刻缩回被窝里,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你和谁说话?”小劳伦斯连声追问,“你昨天为什么屏蔽我的通讯?” “长点脑子,劳瑞。”秦樟嗤笑一声,把秦琴从柔软的被褥里挖出来。 “你又不能给我肏,我理你干什么?” “肏谁肏了一整天?爽吗?” 小劳伦斯明知故问,声音里满是亵昵的笑意。 “我帮你问问。” 他强迫秦琴坐直身子,她白皙的肌肤上几乎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那身残破的裙子早被他撕扯丢掉了。秦琴赤裸着身体,冷冷地看着他。 “秦琴,被我肏得爽吗?” 这句话显然震动了她紧绷的脆弱理智,秦琴宛如野兽一样朝他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然而在性爱中消耗的体力尚未恢复,她的牙齿更与他的肩膀隔着一层布料。她再如何努力,也没能咬出血,只是留下了一圈深刻的咬痕。 他拽住她的头发,逼迫她松口,使她不得不仰视他那张幼态稚气的脸庞。秦樟面带微笑,唇红齿白的好相貌本该令人心生亲近,但他一笑起来,她只想拼命扼死这条斑斓的毒蛇。 “看来我把她肏得很爽,劳瑞,她爽得想死。” 秦樟没等小劳伦斯回应就断掉了这场通讯,他没有停止拽扯秦琴的头发,贴到她耳边,轻声道: “维颂列达宫昨天发卖了一个只剩一口气的人造人。” 她的面色惨白,朝他冷笑: “秦樟,你不必这么半吞半吐地试探我,有话请直说!” “你这么热情?“他挑起眉,拽着头发的那只手没有松开,他亲昵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贴秦琴的额头,秦琴避无可避,他笑得分外灿烂,“你应该把这种热情分一些到床上,我会更喜欢的。” “你的脑子里只剩下这种事吗?” “我以为你是个看得透的聪明人。” 他扳住秦琴的头,用舌尖舔舐过她唇瓣上的伤口,她挣扎着想要逃开,然而仍是无济于事。 “讨好我,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他眼睛的那种阳绿色在她眼里不再象征着勃勃生机,而等同于藏在深渊里、诱人堕落的鬼火。 “更何况我花了大价钱把你买下来,你属于我,我可以肆意玩弄你。” “我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她的手艰难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这个动作并不能给她博取多大的空间,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安慰。 他看着她,她继续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成为你的性玩具。” “你很有主意。” 秦樟笑着松开她的头发,死死攥住她抵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又重复了一遍:“你很有主意。” “你一定会成为最合我心意的性玩具。” 他掀开她身上的被褥,露出她犹带精斑的双腿,秦琴的阴户一片狼籍,他探手直直摸向她的穴口,似轻蔑似得意地望了她一眼: “被我肏到合不拢,还能这样义正严辞地同我说话。”秦樟“啧”了一声,“秦女士非同凡响。” “我不会为身体的正常生理反应羞愧。”她的脸颊因挑逗生出薄薄的红,昨日的红肿也没有褪去,和她如此严肃正经的表情组合在一起,倒显得有几分滑稽。 “你的‘正常生理反应’也令我很惬意。” 秦樟不以为然,他提起脚边的手提箱扔给秦琴。 那是她带来的全部家当,她横跨两个时代的人生,只积攒出寥寥的几件物事。秦琴滋味难言地紧紧搂住手提箱。 “维颂列达宫未免太小气,居然只给了你一只手提箱。”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秦琴并不打算在他面前打开箱子,“我和你不一样。” 言外之意自然是指她不属于他,再度讽刺了他的强求。 秦樟按住她的手提箱,他当然不是对这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它刚才还在他的手上,强行打开对他而言并不难。他只是不喜欢秦琴的语气,不喜欢她明显流露出的对箱内物事的眷恋。 “现在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那你拿去。”秦琴毫不犹豫地松开手提箱。她好像什么都可以舍弃。 “你真是个冷酷的女人,谁也捂不热你吗?” 秦樟凑近她,灵活的手指抚弄起她的阴蒂,秦琴的身体立刻一僵。 “被发卖的那个人造人前几天为你的演出做了妆造,角落里等你的女孩还特意——” 她深吸一口气,抓住他作乱的那只手的腕部,阻止他的胡作非为。 “有话直说。” “原来你还是有点在乎的。” 秦樟撤出那两支沾满水液的手指,站起身来,扯出一张湿巾擦净了,慢条斯理地道: “‘钢琴事变’的那一天,角落里的女孩特意找到我,求我帮忙。” 秦琴如遭雷击,她试图下床,但双腿无力,最后竟瘫坐在地。 “你对她做了什么!” “秦女士好激动。”秦樟拿着那张湿巾走到她面前,扔在她的大腿上,“我有点意外这么讲‘人权’、‘平等’的你,居然也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你不在意那个人造人,倒是很关心那个女孩。” 她拽住他的裤腿,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秦琴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她只想要答案: “你对她下手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哦,秦琴。” 他俯下身子,笑着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自己的裤腿上掰下来,昳丽的面庞惑人地贴近她,轻声细语: “求我,好好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做梦!” 秦琴昂起头,身子挺得笔直。 秦樟的眼眸微微一暗,他垂下浓密的眼睫,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折断她。 “秦女士缺乏对自己身份的认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装,迈步向门口走去。 “你会想清楚的,我不着急,毕竟惹火上身、等不及的人不是我。” 秦琴垂着头,沉默地看着那双皮鞋走出了门,慢慢消失在拐角。 她这才马上爬上床,急切地打开了那只手提箱,牢牢攥住压在箱底的那件物事。 秦琴面如死灰,她蜷成一团,把头怪异地扎进箱子里。身体上的肿痕抽动着,忍耐那种疼痛对她而言绝非难事。 但是——与疼痛纠缠不清的耻辱,坠得她寝食难安,下身仍是湿漉漉的,流淌着粘滑的水液。 她把半个身子探出床沿,开始机械性地干呕,但什么也呕不出,秦琴皱着眉又蜷回被窝里,空洞地盯着被褥上的一条细褶。 忍耐,她叮嘱自己。 全透明的观景窗大方地展示着密捷欧勒城的美丽夜景,独特的材料既让人有悬浮在半空的奇妙感受,又能完全保护室内的隐私,避免外界的窥探,美观而实用。 各种型号的飞行器在夜幕上畅行,各色尾灯轻而易举地盖过了微弱的星光,渍染出一种绚烂、世俗的喧嚣美。 秦樟偏爱在这个时候站在观景窗前处理剩余的一点不大紧急的事务,这会带给他一种凌驾一切的别样快感。他的掌控欲随着近些年掌握的东西增多,愈发膨胀,并逐渐向难以控制的方向偏去。 比如此刻,秦樟又用光脑多投影出了一幅浮窗,毫无负罪感地监视着秦琴的起居,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她一恢复气力,就去浴室泡了个分外漫长的热水澡,他注意到她把所有味道的清洁剂都用了一遍。出浴之后,她却没有烘干身体,也没有用裹上浴巾,直接赤着身子,湿淋淋地走出来,莫名其妙地在窗边静静站了好一会儿。 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去窗边站着,尽管在竞拍结束后,秦樟的住所前就开始挤满抗议的人群——那些冷冻人和冷冻人亲和派高举着一堆仿若痴人说梦的口号,叫喊着要求秦樟归还秦琴自由。但秦樟非常确定她所在的那个房间,是不可能看到,也不可能听到那些示威的,他稍作思考后便认定这只是巧合。 秦琴一直在窗边站到身体不再滴水,才随意地绾起长发,回到了被褥里。日落时她用了一支营养剂,没有碰其他美味而昂贵的餐食,接着便继续那样无害而沉默地躺着。 目之所及的画面令秦樟心情愉悦,他觉得她像一只被自己收藏在盒子里的精致玩偶,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当然,如果她能够更乖顺一点,在性事上更驯服一些,他绝对会更满意。 秦樟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浮窗里秦琴蜷成一团的身体,她想起她陷入高潮时的模样,只有在那一刻,这个对他不假辞色、仿佛高不可攀的女人会迷失自我,乖乖巧巧地被他拥住,任他予取予求。 眼下是“一刻”,他非常自信,“一刻”迟早会被延长到“永远”。 光脑上的指示灯闪烁起来,张祯拨来了通讯,秦樟把投射出来的浮窗全部关掉,接通了声讯。 “什么事?”秦樟懒散地发问。 “那只镯子的信息我查到了。”张祯的语声带笑,他听上去兴致勃勃,十分雀跃。 “这么快?” “你风流快活的时候,我可没有闲着。” 张祯毫不客气地揶揄秦樟,又慨叹道:“你买下的这个钢琴家真不简单,这样的人物她也能勾搭上。” “这条线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但我不觉得只有这点事。” 把资料发到两人的通讯界面以后,张祯饶有兴味地补充: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能从维颂列达宫全身而退,秦樟,我开始有点怀疑你能不能驯服她了。” “你怀疑我?” 观赏窗外的飞行器川流不息,绮丽的色彩穿过窗子晕在秦樟的脸上,那双阳绿色的眼睛倘若是真实的宝石,便只有能够荡平寰宇的人物配将它们嵌在自己最华丽的冠冕上。 他笑起来,光影交错间,绮艳的样貌浸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中,教人疑心但凡与他凑得近些,就有无端暴毙的风险。 “张祯,你的记性可能变差了,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011好心人(h) 一直到次日的上午,秦樟都没有再出现在秦琴的面前。 中间人造人仆役送来了一件香槟色的吊带睡裙,一丝不挂的秦琴没有拒绝,她穿上了它,赤脚走下床铺。 滑腻的裙摆若即若离地触着秦琴的腿肚,她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这栋住宅有一个很大的后院,院子里草木繁盛,绿草如茵。最难得的是还有两棵茂密的树,树上开满细碎的小花,尽管她知道在银河时代的技术下,这些花终日绽放。但每次看到这种一树繁花的景色,还是觉得欢喜。哪怕身处眼下的窘境,秦琴的心情依旧会因为这些盛开的花缓和些许。 无论在什么时代,争取权益都是一条艰辛而漫长的道路,自从秦琴决心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这具身体自然也是她愿意奉上的牺牲品,只是—— 秦琴触着窗子上的玻璃,她绰绰的倒影回望着她。 她过了这么多年光鲜亮丽、鲜花着锦的生活,自有一番不肯低头的傲气。她从骨子里厌恶他,厌恶一切的轻贱。 忍耐,她想,可是更进一步的低头?她想不到自己如何能做到。如果真要她匍匐于他脚下,秦琴甚至觉得自杀更容易些。 她深吸一口气。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花树,娇嫩的花瓣和密密的绿叶颤动起来,没有一瓣花或者一片叶坠落,这些有科技加强的植物是很坚韧的,不过在改造之后,虽生得强健,气味却和地球时代有所不同了。 “你只用了营养剂。”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没有转过头,目光瞥过窗子上新浮出的那道身影,浓烈的阳绿色非常突出。 “没有胃口。”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像是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她胸口,秦琴感觉胃囊似乎有所反应,她转过身,掩饰性地理了理头发,抬眼看他。 秦樟顶着那张青涩的脸朝她露出无害的微笑,她曾经遇到过类似神情的少年,他们会手足无措地红着脸向她委婉而诚挚告白,有时甚至不等她说完体面的拒绝,就羞愧难当地转身离开。 而假如秦樟流露出了羞愧之色,秦琴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为了谋求更多所做的伪装。秦樟是一条贪婪的、不折手段的毒蛇。 “想吃地球时代的菜吗?中心咖啡厅最近出了三道复刻,据说味道还可以。”秦樟也凑过来,和她一同站在窗前,庭院里的繁花似锦在他笑容的衬托下忽地黯淡许多,“我们可以去尝一尝。” “我们”一词坠住她,秦琴不由自主地向旁侧退去一步,望向他的眼神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反应这么大?” 他立刻追到她身旁,亲昵地揽住她的腰肢,笑得猖狂,“是我不对,秦女士。” “我不该那么狠地肏你,我实在没想到你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住。” 秦樟的语气似遗憾似讥嘲,“毕竟你有过那么多男伴,我以为你已经耐得住肏了。” 她一掌扇在他的脸颊上,声响颇大,秦琴点漆般的双目恶狠狠地瞪着他,她仍不畏惧他,厉声呵斥: “闭嘴!” 他白皙的脸庞立刻红肿一片,秦樟笑眯眯的,舔了舔受伤的那一侧脸的唇角,揽住她腰肢的手慢慢下滑: “看来营养剂让你恢复得很好,力气应该用在更值当的地方,秦女士。” “秦樟,你就是一条控制不住发情的狗!” 她试图阻挡住他下流的手,却不仅未见成效,反而被他一只手死死扣住双腕,按倒在窗边。 “那都得怪你这只欠肏的母狗。” 他笑着掀起她轻薄的睡裙,把它的下摆揉做一团,强硬地塞进她的嘴里。 “秦琴,你怎么这么不耐肏?” 他的性器不等她分泌出足够的水液,就毫无怜惜之意地插了进来。她的一张脸倏地白了三分,吐出口中的裙摆,疼痛迫使她涌出生理性的泪水,悬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秦樟见了她眼眸里氤氲的水光,得意地倾身与她爱侣般地低语: “不会你谈过的那几个男伴,都只是表面光鲜、床上不中用的吧?” 她闭紧双眼不肯理会他,秦樟吻去她滑落的泪珠,身下的动作却重得她的身子起起伏伏,简直像一条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他抓紧她的双腕,又问: “他们能肏这么深吗?能让你高潮吗?” 她仍不答话。 秦樟拔出性器,松开她瘀青一片的手腕,坐起身拥住她,教她的背脊紧紧贴住窗子,随即便托起那具软绵的身子,让她慢慢地吞进他勃发的性器。 她将将吞下一半,身体就开始痉挛,涌出的水液打湿了他的胯部,秦樟笑道:“以前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吧?瞧你馋成了什么样子!” 她掀起眼皮瞪他,重获自由的手徒劳地撑着铺着地板的地面,她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然而对缓解他的攻势却效力甚微。 他停在一半的位置,看她酡红的脸颊。秦琴的身体也泛着情欲催生的颜色,再凶狠的瞪视都不由得显出了几分旖旎的嗔意。倘若她知晓这一点,决计不会肯再看他一眼。 秦樟在是否点破上略作犹豫,觉得比起她的羞愤冷漠,还是这份虚假的娇嗔更难得。他在这件事上勉强放过了她。 空闲下的两只手不甘寂寞地揉捏起她的胸乳,秦樟把她凸起的乳头夹在两指间肆意玩弄,又是抚又是掐。直逼得秦琴明显动了情,下身更是湿润,可她却仍是一声不肯吭。 秦樟并不相信有人能有如此强大的定力,当即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胯部猛地用力,一下子将粗长的性器全部喂给了她。 “不……” 微弱的呼声充满了痛苦,她虽已涌出水液,但对于他这样的尺寸还是不够湿润,以这样姿势的抵入堪比受刑,她全无快感可言,声音隐隐带了哭腔。 然而,她的痛呼无疑是他的催情药,秦樟被这一声“不“点燃,一时间兴奋得可怖,身下的性器不管不顾地抽插起来。层层软肉死死纠缠着他,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像个才开苞的小姑娘。”他在她的耳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她痛苦地想要挣出这个淫靡的怀抱,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他把她的臀瓣掰开,阴囊触着她的阴部。 “你的男伴们太失败了。” 性器极有技巧地撞着她的软肉,每一下都让她觉得思维紊乱。勉强拼凑起的词句碎裂,她死死把自己的声音密在齿间,成为一声声暧昧的、没有意义的闷哼。 “连你都肏不烂,我真怀疑他们底下长没长东西。” 他心情颇好地把手指塞进她的口腔里。她想要咬住那根手指,却被那根手指捅入喉咙,咽反射到来的干呕令她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又是两根手指趁机插进来,一同折磨起她敏感的喉咙。唾液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她呜呜咽咽,呼吸都受了不小的影响。 “真可爱。”他迤迤然抽出手指,把唾液擦在她滚烫的脸颊上,“你猜我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肏你的喉咙?” 秦琴又是干呕又是咳嗽,好一阵上气不接下气,才勉强恢复过来,她的眼眶全红了,像是才哭过一场,声音也有些哑: “你只会惺惺作态,真令人作呕。” “你这张嘴好像说不出来半句我爱听的话。” 他捏着她的脸颊,笑着看她,阳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性器退出来,抵在她的阴蒂。 秦琴的阴蒂异常敏感,脊背立时绷直,他探手过来,从她的脖颈一点一点摸向她的尾骨。 “不受你喜欢可是件大好事。”她道。 泪光蒙在她纯黑的眼眸里,显出脆弱而又倔强的美,秦琴的敌意不能更加明显。她被他拥在怀里肆意玩弄,处境简直与性爱机器人没有区别。可她眼里的神采分毫未逝,她还是一如当初,不仅仅是前几日作压轴演奏的那个“当初”—— 他看过秦琴地球时代的影像,她和那个意气风发、孤标傲世的“当初”亦没有太多差别。 秦樟感到恼怒和兴奋纠缠在一处,牢牢攥住他此刻的心。 他毫不犹豫地掐住她的脖子,看她在窒息中涨红了脸庞,一双用来弹琴、素日精心养护的手拼命去拉扯他、捶打他,却只有无济于事。 黑而亮的眼睛越瞪越圆,那股夹杂着傲气的神采逐渐褪去,死亡的阴影势不可挡地笼上来。 秦樟终于听到她的呻吟——或许那并不是呻吟,只是濒死时被扭曲到极致的呼救。 他这才松开手,秦琴蜷成一团,不停地咳嗽,一声又一声,中间夹杂着喘息和类似于呻吟的声响,娇娇怯怯的。秦樟曾经出于无聊砸碎过一只地球时代的古董瓷器,它破碎时的声音清泠悦耳,教他十分满意,秦琴的当下倒与那时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血腥味接连不断地涌上来,她擦掉所有生理性的泪水,愤恨难平地望向他。她如此恨他,“恨”,秦樟咀嚼着这个字,在心中试图模拟这种情感,太美妙了,美妙到他雀跃,他的性器紧随其后胀大了一圈。 “杀了我!秦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充满侮辱意味地在她的穴口上拍去一掌,掐住她的阴蒂,他的性器抵住她发烫的穴,秦樟大笑道: “秦琴,我可是个好心人。我决定帮你的男伴们一个大忙——让你好好尝尝被肏的滋味。” 他咬住她的耳朵,有那么一瞬间,秦琴觉得锢住自己的是一个生着犄角、双目赤红的魔鬼,秦樟有些含含糊糊,又极其得意地道: “等你尝够了,你绝对不会再想死。” “你只会想做一条任我肏的母狗。” 012老朋友 “凯茜,我不明白。” 艾米莉·布林接过机器人侍者送来的酒心冰淇淋,她把其中的一杯递给眉头紧皱的凯瑟琳·克莱门特,小声地道: “你为什么突然间要卖出这么多幅画?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这太不像你了!” “你知道的,凯茜,我非常愿意借钱给你周转,你真没必要这样做。” 盛着奶油黄色冰淇淋的郁金香杯上盘旋着一朵积蓄着酒液的乌云,其间隐隐翻涌着电光火花,噼啪作响。 凯瑟琳摇了摇头,她穿了条精致素净的米白色长裙,从左肩悬下一条浅金色的绶带直到右腰。她难得打扮得严肃,整个人的精神却显得有些萎靡,眼下隐约透着一片青黑。 “我急需用钱,还不是小数,你也没法借给我那么多钱。” 中心咖啡厅的大厅已经清理出来,摆满了凯瑟琳引以为豪的画作,她看着那些尺寸不一的呕血之作,神情郁郁。 “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艾米莉不解地追问,“是你又看上了什么稀奇物件吗?什么东西这么贵?” “这次不是。”凯瑟琳沉重地摇了摇头。 “是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落了难,我必须要帮她。” 艾米莉的眼睛瞪大了,她看着凯瑟琳轻轻地摩挲画框,知道凯瑟琳口中的朋友所落的“难“一定非同小可,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宽慰道: “现在你的画可以说是有价无市,卖出高价不是问题,凯茜,你别担心。” “筹钱是救她出来最简单的一步了……我只是怕,就算我筹出一大笔钱,可能还是没有办法帮她。” 艾米莉看着好友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凯瑟琳向来积极阳光,鲜少如此惆怅,她也看出了凯瑟琳不愿意和她说清那位朋友的事。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艾米莉抓住凯瑟琳的手,“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先过去打个招呼吧,凯茜,路得一步一步地走。” 凯瑟琳攥紧手里的郁金香杯,她此刻全无心思品尝这份往日里最喜爱的甜点,索性把它退还。 她行尸走肉般地跟随艾米莉走向那些三五聚集的人群,开始礼貌地同他们颔首寒暄。 秦琴被秦樟从飞行器里拽下来的那一刻,她心中对他的仇恨已经飙至顶峰。 遭到肆意蹂躏的下体时不时传来无法忽略的不适感。不久前,他掐住她的腰肢,把污浊的精液生生灌进了她的子宫。 而他此后强迫她与他外出,也只是在出门前,用浸湿的巾帕擦干净了她腿上的痕迹,完全无视了她满是精液的甬道。 他笑得又猖狂又无辜,像影视里那些作恶多端的天生坏种,有种令人胆寒的纯粹邪恶。 “别让它们都流下来了,秦女士,你知道对于一个射精障碍者,能射出这些东西很不容易。” 她的下颔锢在他的手里,那双黑眼睛里满是怒意,秦琴恨不得对他生啖其肉。 “乖一点。”他轻轻拍了拍她仍有些红肿的双颊,秦樟给她用了修复液,却极为吝啬地只给了小半支,他称这副模样更适合她。 “夹紧,别让它们都流光了,你不会想让我当众补给你的。” 秦樟的目光颇有暗示意味地划过她珊瑚色的裙摆,在艳丽色彩的映衬下,秦琴的肌肤显得尤其的白。他同她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命令一条匍匐于他脚下的狗。 “秦樟。”她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语气却还是平静无波,“我迟早会杀了你。” 他对这句威胁无动于衷,在方才的性爱里,在他的性器酣畅淋漓的冲撞间,她不止一次抓住他,用指甲艰难地抓挠他的后背,气息不稳地说出类似的话。但结果都只有一个,被他肏得失去意识,涌出的水液把二人的阴部淋得不能更湿。 秦樟无所谓她表露出的进攻性,她强烈的愤恨和恶意非但没有使他产生半点畏惧或者退缩,反而令他不受控地兴奋。他看着自己开始变得有点紧绷的裤子,攥住那只套在秦琴脖子上的黑色项圈,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你想要我在这里奖励你吗?” 纤长脖颈上的黑色项圈无疑是对秦琴最大的侮辱,它刺目地点出她眼下的处境——是他人的奴隶、是他人的战利品,秦琴失去了对自己的所有权,更遑论自由和尊严。 在外出之前,秦樟已经向她演示过了这只项圈的效力,这只难看的枷锁可以任由秦樟心意地对她施以电击。秦琴被迫经历了它最低限度的惩罚——秦樟口中的“奖励”,它足以使她倒地抽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秦樟告诉她,这份“奖励”如果更慷慨些,可以轻松使她失禁。“秦女士会喜欢当众漏尿吗?有时候成为一条狗是不是会很过瘾?”他当时笑眯眯地这样问她。 秦琴咬紧齿关,她觉得此刻在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全部都结着霜花,冷得令她想要发颤。 他拽着变得顺从的她前进,语气很愉悦: “好好听话,秦琴,别让我失望。” “……我和他们聊了几句,事实上我有个同事,他就是其中的一员。“一位穿着尖头皮鞋的男士隐晦地道: “他们后续可能会到维颂列达宫去,在那里继续喊他们的口号,举那些乱七八糟的牌子。” “都是痴人说梦,他们想要的东西太虚无飘渺了,没有足够的能力就想要那么高的地位,世上可没有白得来的‘公平’。“ 一位女士漫不经心地搭话,她走向身边的一幅小画,冷淡地总结: “最后只会一场空,所谓的‘钢琴事变’只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闹剧。” “总之早点结束吧!”另一位打着酒红色领结的男士抱怨道:“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冷冻人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他们能安静点儿,采用一些不那么打扰别人的方式。“ “大家都这么希望。” 艾米莉轻轻推了推身旁怔神的凯瑟琳,笑道:“还好中心咖啡厅这边很清静,他们过不来。” 那位欣赏小画的女士点了点头,朝凯瑟琳浅淡笑了笑: “这幅画的灵感是来自盎缇星吗?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回过神来的凯瑟琳先呷了一大口的鸡尾酒,她忍住对刚才那番对话发表看法的强烈欲望,走到那位女士身边,看清了女士面前的小画。 “哦,是的,这幅是我在盎缇星采风时候画的。” “是您今年的新作吗?之前好像没有见过这幅。” 凯瑟琳点头,“今年画的几幅都没有展出,那边还有两幅,一幅是——” 她说这话便引着女士朝另一边走去,刚想要继续介绍自己的作品,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凯瑟琳僵硬地望着那两人,她仿佛一个发条用尽的木偶。 其中的一人首先转过头来,他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阳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黑鸦鸦的头发稍微有些长,带着一点鬈曲的弧度,好像是从什么插画里走出来的角色,将旖旎和青涩结合得恰到好处。少年露出惊喜的神色,拉了拉身旁的人。 “真巧,遇见老朋友了。” 凯瑟琳忽地整张脸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身体一时间摇摇欲坠,连寻常的站立都成了问题。 凯瑟琳无比庆幸自己提前找来了艾米莉,不然今天绝对收不了场,她实在无法再去接待这些买家。 看到秦琴的那一刻,凯瑟琳险些失控,她没办法想象秦琴都经历了什么。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那条珊瑚色的裙子衬得秦琴的气色格外的差。她的双颊都有着红肿的掴印,但凡裸露在外的肌肤有着痕迹,浅色的嘴唇更是被她咬得伤痕累累。脖子上甚至还戴着一只丑陋倒极点的黑项圈,凯瑟琳知道这种项圈,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常常用它来束缚自己的性奴,从而得到更好的侍奉。 可那是秦琴!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秦先生。” 凯瑟琳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们已从大厅转到了包厢,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他们。 凯瑟琳竭力保持冷静镇定,看着他肮脏的手摸向秦琴的颈项,充满亵玩意味地抚摸着。 “我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商人,我希望和你做一笔两全其美的交易。” 秦琴始终保持着沉默,凯瑟琳看着她的黑眼睛,依旧是如初的明亮,可这仍不能令凯瑟琳的心痛少上半分。 “哦?”他的手指描摹着秦琴的锁骨,一双绿眼睛望过来,神态竟还带了一点稚气,像是一个正在玩耍的孩子陡然被人打扰,有些不情愿。 “克莱门特小姐,我们秦家并不做艺术品的生意,您的画应该也不愁卖,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两全其美的交易’可言呢?” “不,我不是指画。” 凯瑟琳连忙解释,她的视线无法从秦琴身上移开,她们互相注视着对方。这似乎惹怒了秦樟,他猛地拽了一下秦琴的项圈,她立刻转过头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秦先生,无论你花多少钱拍下的秦琴,我愿意出双倍的钱。”凯瑟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如果双倍的钱不够,我们可以继续商量,只要你愿意给秦琴自由,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接受。” “克莱门特小姐为了你,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秦樟死死拽着秦琴的项圈,她被拽得呼吸困难,愤恨难平地掰着他拽住项圈的那只手。他唇角上扬,嘴唇红得像是刚刚涂过血。 “先前给我的那只镯子就已经价值不菲。”他啧啧称奇,“秦琴,你的身价涨得真快。” 一旁的凯瑟琳看着秦琴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当下再也无法忍耐,冲上前去试图扯开秦樟,解救秦琴。但不等她扑过去,秦樟就已先行松开了手,脱力的秦琴立刻跌倒在地。 凯瑟琳不做他想,她一心系在秦琴身上,无心与秦樟纠缠。然而刚刚抱住秦琴,想要查看她的情况,便见秦琴浑身抽搐,唇瓣再度咬出了血。凯瑟琳又惊又惧,泪水夺眶而出,一边不住地叫着秦琴的名字,一边手忙脚乱地查看秦琴的身体状况,却见一缕浊白的稠液从秦琴腿间滑落,还没等凯瑟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秦樟含笑道: “真可惜,还是没夹住。” “秦琴,你这么想我当着‘老朋友’的面灌满你吗?” 013让步 她勉强支起身子,项圈不久前向她施加的电击仍遗有效力,秦琴惨白着一张脸,声音都在颤抖: “秦樟,你到底想要什么?!” 凯瑟琳紧紧抱住秦琴,眼泪一边止不住地流,一边对秦樟怒目而视,而他面上的笑容却因此越发灿烂。 高不可攀的、波澜不惊的秦琴到底在他的压迫下陷入感情的漩涡。她虽倔强着不向他低头,但显然落于颓势,急切地寻求出路,不得不对他做出回应。 “我?” 秦樟笑着俯下身子,他刚要挑起秦琴的下巴,却被凯瑟琳一把掸开,少女眼中的嫌恶不加掩饰: “别碰她!” 他并不发怒,站直身子,收回了手,“我能想要什么呢?秦女士、克莱门特小姐,我什么也不缺,我能想要什么呢?” “假模假样!”凯瑟琳痛斥他。 “看来克莱门特小姐对我有些小误会。” 秦樟看向凯瑟琳,他将她上上下下、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道: “我是个生意人,克莱门特小姐,抱歉,我只做对我自己有益的事。” “你收下了我的镯子!这也叫没有获益吗?”凯瑟琳咬牙切齿地反驳,无视了秦琴抓住她小臂的手,“你甚至立刻转手卖掉了它!生意人应当讲信用,你只会翻脸不认人!” “我还以为搞艺术的人都对生意一窍不通。”秦樟笑吟吟的,他毫无羞愧之色,“生意人是重信用,可也要评估风险,克莱门特小姐的镯子是很金贵,但也不值当我冒着生命危险。” “你——” 秦琴吃力地拦住了凯瑟琳,阻止凯瑟琳继续与秦樟争辩。秦琴一时间站不起身,在秦樟的折磨下,她本就算不上康健的身体更是衰弱,尤其是因为连日来神经紧绷,更使得她心力交瘁。 “我说过了,秦樟,请有话直说。” 他再度俯下身子,这次他如愿居高临下地挑起秦琴的下巴,凯瑟琳在一旁气恼得直落泪,眼睛瞪得通红。 秦琴黑如点漆的眼睛只倒映着他的身影,他看清她眼中屈辱与怒火交织,她恨极了他,正如她所言,她恨不得对他杀之而后快。 秦樟又是一笑,指尖抚过她沁着血的唇瓣,随即用力压住它,使那两瓣软肉在自己的手指下极其不体面地变形。 “好大的能耐。”他说,声音放得很轻,“秦琴,你真以为就凭这些人,就能迫使他们低头?就凭那些口号和牌子,就能拯救冷冻人?” “你计划得再宏大、再细致又能怎么样?” 他扼住她的喉咙,毫不在乎扑上来拼命撕扯他的凯瑟琳。 秦樟露出一个极绮艳的笑,他凑近她,与秦琴鼻尖贴着鼻尖,他殷红的唇瓣仿佛诱人采撷的果实。 “看,你还不是被我肏得站不起来,灌进去的精液流了满腿。” “谁能救你?秦琴,谁救得了你?” “秦樟!你这个下作的、卑鄙的混蛋!” 凯瑟琳尖叫一声,她极力想要把秦琴从秦樟的手下解救出来,可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秦樟懒洋洋地松开了手,任由秦琴倾倒,气息奄奄地咳嗽。 “克莱门特小姐,恐怕您没有这个资格来干涉我调教我的性玩具。” 他把“性玩具”一词咬得很重,凯瑟琳颤抖得更厉害,她无法接受他用这个词来称呼秦琴。 “秦樟,你无法无天!如果你再胆敢侮辱秦琴,你知道我并不缺少有能力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算我没办法让你倾家荡产——” 凯瑟琳的面色变了又变,语气很有破釜沉舟的架势,“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我当然明白——我当然知道——” 秦樟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深,他轻飘飘地道: “年少成名的凯瑟琳·克莱门特,注定在银河时代美术史上留下名字的天才人物,您当然不缺少权贵名流的朋友,有些人甚至可能说上几句话,就足以让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灰飞烟灭。” “但是——克莱门特小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才缓过气的秦琴,“小人物在灰飞烟灭前也总能有‘说上几句话’的余地,如果您的朋友——他们知道了您有着这样一个——” 他顿了一顿,“供我享乐的‘朋友’,知道了您为她付出了这样多,我想,绝对不止那么一只镯子吧?克莱门特小姐。假如他们知道了你帮她暗中计划这样一件惊人的事、要命的事,他们还敢做您的朋友吗?” “您在中心咖啡厅接待贵客,这里清静得很。维颂列达宫的人在半个地球时前刚刚去招待了那些‘误入歧途、寻衅滋事’的人,那一大片的街区紧急拨去四支机器人市容管理小队做善后。” “他们说,起码今天是一定清理不完的。” 秦樟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在说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趣事,凯瑟琳冷汗涔涔,木木地盯住了他。 “秦樟。” 她叫了他一声,他偏头看她,秦琴的神色仍是淡淡的,她额头上沁满细汗,不知是被他所说的这番话骇住,还是被他折磨得濒临虚脱。 “秦琴。” 他也叫她,语气却显得有几分缱绻。 “这是我和你的事,不必再牵扯旁人。” 她一字一顿地道,神情很是严肃。 “秦琴!”凯瑟琳意识到了什么,她抓住秦琴的袖子,恐惧地试图阻止秦琴继续说下去。 秦琴握了握凯瑟琳冰冷的手,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宽慰她,轻声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凯茜,你向我发过誓。” “但是,秦琴,他——” 秦琴深深地看了凯瑟琳一眼,摇了摇头,凯瑟琳不再言语,少女的眼睛已然哭得红肿。 “秦琴,你想要我不牵扯旁人,我当然也想要不牵扯旁人。” 秦樟瞟了一眼她们相握的双手,秦琴松开凯瑟琳的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他轻声细语地问她:“但是——我为什么不牵扯旁人呢?” 她站得不很稳,声音却不亢不卑: “回去,我跪着给你口交。” 他因这意想不到的一句笑出声来。秦樟万万没想到她会愿意这么快做出这样的妥协,他没料到凯瑟琳·克莱门特对她如此重要,更纳罕她竟能以这般正经庄重的神情说出这句话。 秦樟勾住她脖颈上的黑色项圈,手指下的肌肤细腻柔滑,他虽尝过了那种销魂的滋味,却还是颇为着迷。 “你这样金贵吗?秦女士,你是金子打的?” “凯茜不会再干涉你,她不会再试图解救我或者联络我,你可以安心地、尽情地‘享用’我。” 她平静地陈述,随即望向同她一起站起身的凯瑟琳,“向他发誓,凯茜。” 凯瑟琳泣不成声,不断地摇头。 “我不能……秦琴……我不能……” 秦琴再度抓住凯瑟琳的手,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凯茜,为了我,为了我们。” 凯瑟琳的神情近乎绝望,而更该绝望的秦琴倒看上去相当沉着,她注视着凯瑟琳抽抽噎噎地发誓: “我发誓,不会再干涉你,不会再试图解救秦琴,不会再试图联络秦琴……” 凯瑟琳话音刚落,秦樟便攥住秦琴的项圈,迫使她松开凯瑟琳的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向他。 “秦女士,最大的问题是——你会口交吗?” 秦琴看着他那双阳绿色的眼睛,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其中翻滚的是见血封喉的毒液。秦琴的胃囊在不住地抽痛,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道: “你可以试试。” 他抓住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的黑发穿过他的指间。 秦樟的头发也是和她同样的黑色,只是她的头发更长更直,这在银河时代并不常见,秦琴无疑在任何方面都称得上稀有。 “我很好奇。”他说,“你好像很招女人喜欢。” 她被强迫换下了那条珊瑚色的长礼裙,现在身上还是一条香槟色的吊带睡裙。以这种姿势跪下来,从他的角度望下来,正好可以瞧见她白腻的胸乳。 秦琴似乎无意答话,探出手要去解他的腰带,却被他似笑非笑地止住,他抓住她那只手背上仍隐隐有烫伤痕迹的手,又问: “你喜欢女人吗?秦琴。” 她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像是全被抹去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只交过男伴。” “是啊,我很清楚。”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颜色浅淡的唇瓣,指尖流连在她的唇角,秦樟有点好奇,等会儿他的性器塞进去,这里会不会承受不住开裂。 “那些只有一张脸看得过去的男人让你紧得过分,真可怜,秦琴,和他们做爱一定没滋没味吧?” 她偏过头尝试躲开他的狎侮,秦樟狠狠掐了一下她的唇瓣,指甲不留情面地扎进她伤口裸露的嫩肉里。 “我听说女人和女人做爱会更懂得彼此想要什么,哪怕是一些不喜欢女人的女人,也愿意尝试这种性爱。” “秦琴,你用你的身体勾引了她们吗?你是个中好手,令才华超众的克莱门特小姐为你欲生欲死吗?” 他的声音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滑腻冰冷地从她的脊背上一寸一寸爬上来,秦琴几乎要打冷颤。但她还是保持住了镇定,忍住了呕吐的欲望,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对他深恶痛绝。 “我没有和女性发生过性关系。” “是吗?” 他松开她,秦樟投来的目光更具兴味,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更疲惫去猜测,就算猜到了又能怎么样?眼下她根本无法阻止,唯有忍耐。 忍耐。 她悄悄呼出一口气,解开他的腰带,又听他道: “用你的舌头。” 她不得不凑得更近,借助唇齿继续去解他的拉链,他裹在内裤里的性器立时凸了出来,前端的衣料已然被他因兴奋而生的前液打湿。 秦琴看着面前的勃发的性器,一时间说不清是更厌恶还是更恐惧。还不等她把它从衣料中释放出来,他就已经用力按住她的头,声音微哑: “舔它。” 014兴味盎然(h) 他硕大的性器毫不怜惜地抵进她的喉咙。 明显经过修剪的毛发扑在她的面颊上,堵住她的呼吸,性器特有的气息近乎凌辱地灌进她的鼻腔。 从未如此取悦他人的秦琴濒临窒息,她的生涩更令他兴奋。 秦樟踩住她撑在地板上的左手,充满羞辱意味地碾了碾。他用食指触上她因含住他性器而鼓鼓囊囊的脸颊,阳绿色的眼睛亮得可怕。 “秦女士,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他并不打算真的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胯部一个用力,性器残忍地抵入更深,甚至她的喉管都被隐隐顶出了形状。 “不能厚此薄彼,我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既然下面的那张嘴吃过好东西了,上面这张我也得喂得饱它。“ “你之前的那些男伴实在不解风情。”他笑了一声,脚从她的左手上挪开,用鞋头蹭弄着她赤裸红肿的膝盖,她跪得愈发艰难,身子摇摇欲坠。 “看,给你馋成了什么样?” 身体出于生理反应和自我保护分泌出的涎水从她的唇角溢出,配着她一双眼眶泛红、不住流泪的眼,这一幕格外淫靡。 她试图去拉扯他衬衫的下摆,提醒他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却不管不顾,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把自己粗长的性器全部吞下。 原本缎子般柔顺的黑发在秦樟的拽扯下零乱无序,他偏爱以这种恶劣的施虐来向她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殷红的嘴唇吐出来的只有侮辱: “再多吃一点,秦女士,你好会吸啊。” “当年你不该为‘长眠计划’的宣传做什么宣讲,要是你肯为那些参与者献上这张小嘴,探索计划’绝对会一败涂地。” 她自喉咙深处发出的异响愈发明显,在他性器反复的进攻下,受到噎呛的干呕和咳嗽无法释放,一步一步把她推向死寂的深渊。直到瞧见秦琴的眼睛逐渐失去神采,生机即将从这具身体上逝去,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抽出性器。 “真可怜,秦琴,快求求我,让我对你温柔点。” 她倒伏在地板上,口涎和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衣服的前襟,下身为了满足他的欲求不着寸缕,裸露在外的肌肤雪一样白,颇似一只任人凌辱的瓷偶,精致且脆弱。 秦琴按住自己的左手,又是呕又是咳,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濒死的体验使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栗。她侧枕着坚硬的地板,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砰、砰、砰—— 她想,她还活着。 那根狰狞的怪物又倨傲地朝她探过来,他的鞋尖停留在她的鼻尖之前——一个嚣张的、满是恶意的警告。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头部往后推了推,他并不接受她的退让,前进一步,踏住她的小臂。 “我说,求我,秦琴。” 他生着一张那样好的面孔,密密的眼睫稍稍向下一垂,便足以引诱无数吟游诗人为他似是而非的愁绪写下一篇旖旎的诗。而当他露出眼下这般灿烂的笑容时,能够轻松将所有的富丽堂皇、锦簇花团盖过。 但是这绝对是一张魔鬼的脸,任何一丝情态的变化,都是一种险恶的、淬了毒的诅咒。 小臂传来尖锐的疼痛,施暴者笑靥如花,姣好绮艳的面容尚徘徊着少年的青涩稚气。 他说: “跪着求我,秦琴。” “你想要的太多了。” 她闭上眼睛,无视身体被压榨到极限发出的警告,秦琴觉得自己好像坠进了一只暴风雨中的独木舟,飘摇着、旋转着。 “你不配。” 秦琴再从昏厥中醒来时,秦樟已经离开了。 这间宽敞的卧室的每一面墙壁上都投映着一幅浮窗,内容一致——都是不久前她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耻辱地、没有尊严地为他口交。 她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手段捕捉到了那些画面,墙壁上的浮窗不断向她展现着不同角度里的那一幕。 香槟色的睡裙被拉拽到腰际,他的粗鲁对待使矜贵的衣裙皱得像一团该扔进废纸篓的纸。被精液和口津打湿的前襟贴附在隆起的胸乳之上,透出暧昧的颜色。 秦琴注视着投影里的自己,看着那双黑眼睛逐渐失去神采。 属于自己的身体无法抗拒本能的反应,她呻吟、干呕、窒息、痉挛……一步步坠进迷失的海。 投影循环往复地播放着,特写是秦琴迷离的眼眸,浓稠的白浊溅在她姣好的面容和修长的双腿上,将她玷污得很彻底,她听见他因此笑得格外欢畅。 没有清理的精液已经在秦琴的身体上凝固成了精斑,身上的那条睡裙远比投影中更狼藉。 她提起纤细的肩带,拨到肩膀处,一点一点地、自上而下地褪去了那条睡裙,把满是褶皱的它死死踩在了脚底。 “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很有意思。” 秦樟慢悠悠地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秦琴套上了一件属于他的衬衫。衬衫的下摆勉勉强强遮住了她的臀部,然而她的下身依旧未着衣物,稍有动作就难免泄露春光。 他的手不安分地抚过她的腿间,在腿根处游移。 “很像是某种邪教组织,说着一些好像天方夜谭的话,为着一个可笑的、无法实现的目标舍生忘死,哦,还一定要立上一个榜样或者领袖。“ 他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那道缝隙。 “秦女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这群人到底能从这种‘舍生忘死’中得到什么?” “您得教教我,让我明白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前仆后继地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说不定您能把我也教成一个‘圣人’呢。” 秦琴睁开眼睛,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阖上眼帘。 他把她揽过来,让她和自己一起在床边坐下,使秦琴坐在他的两腿之间,他用双腿在两侧牢牢锢住她的身体,唇贴着她的耳: “别叫我真的让你成为哑巴,秦琴。” 她攥住衬衫的下摆,眼睛仍然阖着。 “我只想和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交流。” “是吗?那你居然能和凯瑟琳·克莱门特相谈甚欢,我很惊讶。” 那只手触向她的阴蒂,始终任由秦樟摆弄的秦琴双腿立时闭紧,试图阻止他更进一步的嚣张。 “肏过你这么多遍了,你还是不习惯吗?” 她睁眼抓住那只愈演愈烈的手,黑洞洞的眼睛盯住他,将他这张面孔上的每一丝笑意都纳入眼底。 “我也觉得你很有意思,秦先生。” 他的手腕被她抓得很紧,如果不是他早早修剪锉磨过了她的指甲,恐怕要被她生生抓出血来。 “你的乐趣居然要从我这样一个——你最为厌弃、轻蔑的冷冻人身上获得。要看对你而言卑微堪比虫豸的我经受折磨——你亲自施加的性折磨才会感到满足、兴奋。” “‘高等’如你,秦樟,竟也会费尽心思强奸一只‘冻肉’。你的同胞——那些‘堂堂正正’的银河时代的文明人知道秦先生私下里有着这样的怪癖吗?” “我觉得很有意思,秦先生,这桩事恐怕比你所疑惑的还有趣。” 秦琴身上那些有关性爱的痕迹依旧刺目,斑驳的红色和瘀青纵横在她丝绸般的肌肤上。她的身体像是一匹扎染失败的布,在他的折磨下,教人一见便心生凄楚。 白嫩光滑的双腿间死死夹着那只没能深入的手,他仍然面带微笑地望着她,神态之亲昵、之友善,与相恋数年的爱侣毫无区别,甚至更为缠绵悱恻。 “继续说,秦琴。”他温声细语地鼓励,空闲的另一只手从她的肩颈处迤迤然地抚上来,触过她的下颔,摸过颧骨后转去揉捏耳垂,最后陷进蓬松乌黑的发,指腹贴住她的后脑。 她察觉到他强行按耐、随时要炸裂的暴怒,唇角却微微勾起,苍白如纸的面容上逐渐显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像是迎着光隔着窗纸在看一朵即将凋谢的花。 “我也有疑惑之处,秦先生。” “既然你这么想要肏服我,准备让我成为一个失去思想的性玩具。我想你可以用一些更彻底、更有效的办法摧毁我——” 她说: “你满可以找一帮人轮奸我。” “乞丐、疯子、杀人犯……秦先生,这比你自己来要快得多。” 秦樟勃起了。 他的性器直直抵住她的身体,身下的那只手掐住阴蒂的同时,一截指节已经插进了她的阴道。 秦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你太高估自己了。”他在她耳边嗤笑,时不时咬住她的耳廓,他并不惜力,很快她的耳朵上就满是咬痕,因受伤而涨红。 “这么小的屄,吃下我这一根都撑得不行。‘轮奸’?”秦樟又是笑,“原来你喜欢被活活肏死?这爱好很别致,或许哪一天我会让你梦想成真。”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让我‘高兴’,让我彻底肏腻或者肏烂。你看,我还给你留了选择。” 她把他的手腕攥得更紧,紧到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还没有传出骨骼不堪重负的异响。 秦琴的眼睛黑得分不出瞳孔,配上她惨白的脸,简直是白纸上被裁下的孔洞,那种黑根本不该是颜色,而应当是没有尽头的深渊。 她说: “真抱歉,秦先生,目前我对杀死你的企划还没有进行到具体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