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小妈文学 现代 纯百)》 婚礼 今天是新历1258年5月3日,傍晚五点 s国的港口城市a市 门外嘈杂声阵阵,热闹的氛围甚至可以穿透高大的雕花木门,传入屋内端坐在镜前的女人耳朵里 今天是她的婚礼 婚礼是世俗定义下女人的高光时刻 甚至超越了女人作为“人”本身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转而通过女人将自身附属于另一男人仪式去升华整个人生的意义 对一些人来说,婚礼则没有上述充满阴谋的味道,她们更喜欢将婚礼作为女人这一生中唯一能做主角的日子来庆祝,在一些人看来不免荒谬 欧嘉薇,我们的新娘 此时的大脑中既没有对这类仪式的批判,也没有对即将到来的,可能是她一生中唯一可以作为主角去书写人生的时刻而感到骄傲 她的大脑甚至在此时陷入了停滞 “一切都来得太快” 她是说婚礼 “我都还没准备好,妈妈” 她此时就像一个被抽干的木偶,连腰背都无法直起,巨大的失控感甚至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无法推开,无法拒绝,也无力去捍卫 “别想那么多嘉嘉,你爸爸给你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她的母亲扶着她的肩膀开口,她注视着镜中的女儿 “你是个敏感的孩子”她怜惜的抚摸着女儿的侧脸 “或许让你做宫文正的续弦你会觉得有点儿不公平,可是宫文正是个体面的人…” “嘉嘉,这个社会太危险了,你是这样腼腆害羞,我宁愿你嫁给他,也不愿意你出去抛头露面…”她哽咽 “你别怪你爸爸,他也很爱你,只是有时候不会说出口” 她说完这句话擦擦自己的眼泪 “爸爸真的爱我吗?” 欧嘉薇听到她母亲的最后一句话,也红着眼睛侧头 眼睛不似往日清澈,此时的她连眼眶周围的血丝都清晰可见,眸中盛满了心绪,连眉头都随着主人的心情而皱起 欧母看着女儿满含情绪的眼,她颤抖着唇,心中苦涩的都压不住唾液蔓延 “无论如何,你不能忤逆爸爸不是吗?好好听话…”她说 “嘉嘉你会过上好日子的…” 她将自己的唇压在女儿刚刚梳好的发髻上,眼泪顺着衰老的面庞流下,她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悲苦 即使她清楚的接受了女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既定命运——被父亲也好,被哥哥也好,嫁出去换取资源的命运 她也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掌上明珠要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 宫文正甚至比她都大一些 她没有能力在丈夫面前对于女儿的婚事提出异议 她不敢,她有太多牵绊,即使是为了女儿,她也不敢反抗丈夫的决定 对于他这种封建中长大的妇人,能在这种大喜日子里抱着女儿流泪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有力的反抗了 空旷的梳妆间内只有一人压抑着痛苦的低呜 ……… 欧嘉薇今年23岁,是S国女性刚本科毕业的年纪 按照她的设想,她大概会在父亲供职的市政厅寻找一个闲差,领着平均的薪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和他相爱,结婚,生子,直到一方结束生命,从而结束这段平淡而温馨的爱情 欧嘉薇不觉得自己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她所成长的环境也好,交的朋友也好,都和今天即将走进的家庭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宫家是这座港口城市中的一个家族黑帮团体 在S国不同于其他国家的是,他们更喜欢将自己的帮派以老大的姓来命名 而宫家的老大宫文正掌握了a市大半个港口的上工权,并且占领了a市地下几乎60%的毒品交易 不仅如此宫家还开设了8家赌场,3家妓院,每天几乎一半的码头工人要在自己的工资中抽取20%给宫先生做保护费 在南码头区,宫家说一不二 而北面的码头区则是另一家黑帮团体控制,他的老大姓彭,道上都叫他刀疤彭 他对于北码头的控制力时常不足,即使在他的高压下也依旧无法制止其他黑帮团体崛起 北码头相较于南码头而言没有什么竞争力 宫文正仿佛位面之子,他的发家路称得上十分顺畅 经济危机在1228年席卷了整个亚太地区,S国由于自己的产业原因,几乎一半的工人都陷入了下岗潮 而此时的宫文正刚刚结束了自己的义务兵役,退伍回到了家乡a市,他加入了a市一家国有家具厂工作,直到政府发不出工资,大停工被辞退 失业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找了点关系开始倒卖从海关那里扣押来的外贸物品,以及其低廉的价格卖给棚户区的居民 他在开始只能拿到一点点利润,其他的大头都被海关的官员瓜分 直到他娶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姓王,而在当时整个港口的名字叫做王家港 他凭借着妻子和岳丈在港口的势力迅速发家 在他第一任夫人去世时,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家族,在道上也被尊重的称呼为“宫先生” 当时他才43岁 当时的宫先生并没有收手,他本人的野心就像永不疲倦的永动机,齿轮在他宏大的地下帝国有序的运行,他在这个城市称不上是一手遮天,也称得上是人人景仰 可惜,幸运女神不会眷顾一个人太久 在世界经济逐渐恢复活力的60年代,一项新事物冲击了整个宫家地下世界的帝国大厦 新型合成毒品的产生让宫家整个毒品的交易量被卡掉30%,0成本的合成毒品正在快速的占领这个庞大的市场,而作为秉持老派,贩卖种植型毒品宫家而言这是巨大的打击 宫文正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十年前的他可能会充满干劲的和这个世界较量,可他今年五十八岁,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这个世界硬碰硬 甚至连思维都固化,他想洗白自己,至少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留下些什么,一些可以合法花出去的钱,一些社会地位,甚至一些政治遗产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是前妻王夫人生的,第二个女儿则是他和他的的情妇所生,另外一个小儿子则是他通过试管得来的 男人的劣根生殖癖,从出生开始就印在DNA里 他的大儿子宫鹏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他有着和他老爸年轻时一样暴躁刚强的性子,只不过可能是DNA在编写时发生了一些变异,他没有继承父亲的智慧,只继承了父亲的暴躁 二女儿宫月是他和他的秘书一次婚外情中的不小心中招,等到被宫文正和王夫人发现时已经是一个会跑会跳的孩子,宫文正再怎么渣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骨肉遗落在外,给了情妇一笔钱,就让宫月搬进宫家大宅 而小儿子宫腾则是他的老来子,五十岁的年纪才生育的第二个儿子,或许是男丁太少给年纪渐长的他带来了不安全感 总之,宫腾出生了,宫腾出生之后并没有像他的名字那样让他父亲腾飞而起,而是给宫家带来了另一个噩耗 S国选举结束,联邦工人党当政,作为联邦工人党的执政许诺,a市迎来了中央的大清洗,许多宗先生的“人脉”都落了马 而工人党号称要在任期内消灭顽固黑暗势力的政治许诺更是给宫先生想要退休的心又添了一个有力的理由 他想把帮派交给自己的大儿子,或许以后让自己的小儿子通过经商也好,通过政治也好,两个兄弟齐心协力,让宫家真的成为一个家族 一个可以在a市屹立不倒的权势家族,而不是现在这个,靠人脉靠山吃饭被人打的抱头鼠窜的窝囊家族 至于他的女儿宫月?这不在他未来的规划内,等到时候需要联姻的时候将她嫁出去,也就尽了自己与她父女一场的缘分了 ……… 今天的婚礼,他要迎娶欧强的女儿欧嘉薇 欧嘉薇不是主角,欧强才是 欧强是市政府主管交通建设部门的负责人,他主要负责市政招标,而在宫文正的计划里,他将通过今年的市政招标,通过欧强实现自己洗白计划的第一环 他要投资建设一部分a市内部的公共交通路线,通过这个来给自己积攒一些政治上的人脉和声望 而和欧嘉薇结婚,纯粹是因为她老爸思维传统 本着两家互相联姻,联盟坚如金石的思维而安排的 本来他想让欧嘉薇嫁给宫鹏,结果被宫文正一句“犬子早已有婚约”挡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一个市政小喽啰的女儿想嫁给太子?宫文正简直要被欧强这种眼里只有钱的蠢货弄的发笑 最后只能他来完成盟约,给这个蠢货吃一记定心丸 反正结婚这种事,又是迎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吃亏的永远不会是自己,哪个男人会拒绝呢? 短命痣 宫月推开休息室的门,作为宫家二小姐,她理所应当的在婚礼现场拥有自己的休息室 宫月今年甚至比即将成为她小妈的欧嘉薇还大一些,早早从联邦理工毕业的她回家族中接手了一家博彩公司 一家起初只有五个人的小公司,这个小公司就像是宫文正提前付清的嫁妆 每年源源不断的从总公司接受补贴,不过这只是宫文正在位时的待遇 至于自己暴躁大哥上位之后自己会有什么待遇,宫月不用想都知道前途只会一片惨淡 她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也不顾及形象,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等到嘟嘟两声之后电话被人迅速接起 “老大,我在,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沙哑着声音,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人叫醒 … “你昨晚去哪儿鬼混了”宫月皱着眉头责问 下午五点刚睡醒… 对面的男人听到自己老大不爽的质问,火速清了清口中的脓痰 又擦了下鼻子,片刻之后才恢复了清明 “老大,我昨晚拿完货跟光头刘喝酒去了”他似乎也不怎么害怕自己老大 “老陈晚上去接货,你给我打起精神,招子放亮,盯着手下的弟兄手脚放干净点儿,告诉兄弟们享福的日子在后头,但要是敢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了份儿…” 宫月也不在乎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好的好的,我待会儿就跟他们说,他们敢浑水摸鱼我第一个结果了!”他正襟危坐不敢在老大说正事的时候继续犯浑 “嗯,别误了事儿,不然我就把你剁碎了扔海里当鱼食儿,懂么?” 宫月一身白色抹胸纱裙,甜蜜的脸上笑着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她笑起来能看到小小的虎牙 “我懂规矩,肯定不误事,今天陈哥也在,肯定不会出岔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任平早摸清了自己老大的性格 她威胁你的时候不一定要你命,但她笑眯眯的安慰你的时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给坑了 任平小心翼翼的等宫月挂断电话才敢从被窝里坐起身子,他着急火燎的穿衣服,跨过睡在外面的女人时一个不小心脚踩在女人的腰上踩出一声哀嚎 他敞着衬衫,油光发亮的脸上满是酒肉后的疲态,叼着自己衬衫一角正光脚站在地上提拉着裤子 “怎么那么早起啊哥哥~”被踩痛的女人不满的撒娇 任平也不搭理他,火速的将衬衫掖进裤子里,掏出夹克里的钱包点了两张一百块钱出来,塞在女人枕头下面 “乖啊,哥哥给你挣钱去了,这两天不过来了,这是另给你的悠着点儿花,房东哪儿打过招呼了” 他亵弄了一下女人的脸蛋儿 偷了口香才拎着自己的包出了房门 这是筒子楼,一整层住的都是妓女,这里的妓女跟宫家的高级货不一样,都是自发的组织到一起的 自从市里开展了扫街运动,她们就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街口,转而通过筒子楼里的大房东揽客,被迫抽成,不过也有了个遮风避雨的住所,说不上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床上的女人看着黄绿色的百元大钞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她这个月最大的生意 “这男人可真是个冤大头!这钱都够和春水会的高级女人睡一晚的了!”她开心的打滚 “哼!不过我也不差…”她突然觉得刚刚的逻辑有问题,火速纠正一下 任平出了筒子楼,拉开前车门坐上了一辆黑色的suv 他拍了拍驾驶位的一个小马仔 “走,去码头” 而后点燃了一只拿在手里夹着的烟,终于来得及抽这根“晨”烟了,可憋死他了! ……… 宫月给任平打完电话之后又给老陈去了个电话,老陈和任平都是她能控制住的几个小码头中选出的得力的手下 老陈全名陈福顺,家住在码头棚户区,原先只是个码头上的长工,有时候连长工都混不上 原因无他,老陈身不在帮派,他是个读书人,他老娘这辈子看不起混帮派的,一心想让他读书当官挣大钱,可惜陈福顺压根没官命,他是个不太进取的人,但胜在足够细心 宫月此时能动的也只有任平和他的弟兄,还有陈福顺这个老酸儒 她捏住了新型毒品emd的在金三角上家一条货源,彻底在南码头撕开了个口子,想要通过她控制的那三条码头走emd的货,在市场里分一杯羹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毒品大多数是传统的麻果,少量混杂一些新型pdu,也就是注射型毒品,但更容易吸食的emd还没有彻底打开路子,她想做这个生意 在今年冬天带着任平和他二十个弟兄走了趟金三角,靠她吹牛逼外加一些PUA成功将上家说动,同意拿些货给她卖 不是那帮金三角的大老粗不知道s国市场有多大,实在是他们根本进不去 金三角和陆地接壤的边境线上能运过去的货有限,还是要看海运 但是S国黑帮本土化太严重了,他们这帮东南亚猴子还没开始卖呢,马上就得让这帮龟孙给绑到柱子上沉海了 S国能有一条路子肯接纳他的货,也算是给世界毒品革新做贡献了 他还能提什么要求?无非就是分的钱多点多点再多点 他看那小姑娘一脸懵懂,十分爱吹牛,又一身大小姐脾气,顿觉遇到大肥肉 压根没想过宫月连开锅吃饭恐怕都有大问题,此时让他觉得占便宜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这么想想也对,货就这么多,卖谁不是卖,尝试铺点货给一个异国来的不谙世事背后有靠山的大小姐,既能打开S国的海路,又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反正是先结货款,他又不会亏 ……… 今天宫月要把新到的emd从集装箱的那堆热带水果里给扒出来,这是她第一笔生意,她可不能搞砸 至于今天她老子新娶她压根不关心,是宫文正那套家族观念作祟,三令五申要她一定回家,否则今儿她肯定不回来 虽然她跟宫鹏不对付,但她还不想跟宫文正撕破脸 宫月将高跟鞋踢掉,揉了揉脚趾,又嫌弃的闻了闻保姆新拿来的皮鞋 “把我的脚都捂臭了”她嫌弃的撇嘴 而后整理了一下裙摆,打开房门施施然走了出去,此时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钟 她走到餐桌边落座,她再怎么样都坐在宫家自己人那桌,旁边就是宫鹏 宫鹏眉间长了一个好大的痦子,眉毛杂草丛生,三角眼下凶得很,能把不到三岁的小孩统统瞪死 宫文正极其迷信,对于大儿子眉间长痣更是看重,托了大师算的是眉间藏珠,不是成龙成凤就是落草为寇,从大师那儿跳了三年大神才改了个泼天富贵的命相 不过宫月就对此事颇为不屑了,在气她哥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说 “宫鹏这痣我看是短命痣,说不定有癌变风险,赶紧看看去吧” 天地良心她是真好心,为此还挨了顿胖揍 为了这个废物,真是不值 她才不理宫鹏不屑的哼,毫无形象的倚着桌子翘着二郎腿,头上的蝴蝶结发饰重的让她脖子都不舒服,脚也被箍得难受,此刻她谁都不想理 家里人都说宫二骄纵任性,其实她本人真的任性,看人下菜碟就是她最会的本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老爹雷区在哪儿,她就避开雷区可劲儿蹦跶,仗的就是宫文正也不会把她怎么着 至于外人怎么看… 抱歉…宫二小姐此时籍籍无名~ 挣的都是辛苦钱 宫二不敢在她老爹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砸她老爹的摊子,于是只能卷着货到更加混乱的北区争地盘 北区是北面码头的一个链接的生活区,在里面居住的大多都是码头务工的工人,北区相较于南区更加混乱无序 北区的最大帮派老大叫做刀疤彭,刀疤彭早年跟着当地商会老大出海来混a市,他跟宫文正走的路子完全相反 刀疤彭短视,作风狠辣,不算讲义气,但是他非常有眼色,肯听话,也不算贪 他更像是某位大佬安在北码头的白手套,至于他能有多少好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刚到北区一个星期左右,她就发现了这个区域内,不止有她一个人大量的拿着emd的货源 事情是这样的,这件事严格来追究宫二绝对不占理,她刚来北区的时候,那个不自量力的傻逼就已经兢兢业业干了一年之久 他手里卡着的货绝对比不上宫二手里的,价格比不上,纯度也比不上 可就是这样,依然有人络绎不绝的找他拿货,找他拿货的基本都是本土的分销商,他散卖价格很高,但是批发价格低到离谱,打个比方吧 宫月在一级市场也就是从宫月自己人手里出出去的货的价格基本是在100元/g 联邦货币的购买力可以形象的描述一下,那就是一元的购买力大概能买两斤半的大米,换算成猪肉的价格则可以买一斤的猪肉 码头工人基本上月薪都在80-120元左右,一元能兑换十里,十里能兑换十分 也就是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养的起自己的瘾,算他每天只用0.1g左右也是10元之多,能买十斤的猪肉,一袋大米 宫月卖这个价格绝对对得起她的品质,她的货纯度高,风险小,但是不适合棚户区 这里的贫民,连死都不怕,就是怕穷,他们借高利贷吸粉,最后就只能抵押掉自己全身的可以用的器官 甚至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抵押掉,许多被抵押掉的妻子会被卖到妓院去 而孩子则会被带到码头打黑工或者被打断胳膊拉到街上乞讨,幸运点的能进当地的福利院,最后也逃不过被福利院赶上街给报头当人矿的命运 但就是这样,每年都有前仆后继的人重蹈覆辙,这个世界烂透了,没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乱世独善其身,如果能发达一下更是没人会拒绝 乱世富人肥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冯老田手里的价格散卖大概在120元/g,但是批发价格却只有散卖的一半,但是批发的门槛高,基本都是10g起批 能批发他的货的基本是国内其他帮派的贩子,冯老田这人,有信誉,不乱拿价在道上名声一向很好 冯老田看到他们来势汹汹,打听了一下老大竟然姓宫更是不敢惹 他几乎收回了自己所有散卖的线,只留下了能吃下他货的几家分销商 而这几家分销商基本不会在a市卖货,顶多会定时出点散的,也无法对宫月产生什么影响 就是这样宫月都要找他麻烦,原因很简单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宫月自己没想明白,她要在棚户区卖就绝对不可能拿好货出来卖,因为好货价格高,进价高再加上自己付出的货运成本,她挣得也真的是辛苦钱 大多数人不会选择从宫月那里买,他们宁愿换个区域去别的帮派地盘上买 不是他们不想抽好货,是真的抽不起,这个纯度和质量就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宫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将冯老田的货源抢过来,还有一个就是让冯老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最近在攒福报,不宜动杀孽,她打算给冯老田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 深夜的棚户区刚刚落了一场雨,泥泞的石子路坑坑洼洼 宫月双手插兜,低着头,披着一件防风夹克走在任平的后面,她身后跟着二十来号人,都是180cm以上的壮汉,各个都是码头上的好手,此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穿着披风,手上拿着木棍 任平在前面探路,他时不时朝后看一眼自家老大,确认她跟上了队伍,就继续闷头朝前走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 棚户区内部也分区域,中央的棚户区内基本上是整个棚户区居住密度相对来讲要低的区域,相当于在棚户区内部也划分了阶级 冯老田就住在中央棚户区内,从宫月他们的据点走到中央棚户区要走二十分钟左右 棚户区是一片相当大的区域,容纳了足够多的穷人,即使看起来足够大也无法容纳a市港口区的所有穷人 有些家里无收入的贫民就只能在棚户区外围搭帐篷,每天都要被城管和轮班警察轮番剥削 宫月埋头走路,防止自己的真皮皮鞋踩踏进坑洼的泥水里,她脚步动的很快,全身上下除了一点房檐落下的雨滴几乎没什么湿泞的痕迹 他们很快走到了中央棚户区边缘,在前面带路的任平停了下来,他伸手拽过一个黑黢黢的瘦猴子,那人光头黑面,身形瘦削 任平压低声音“这儿就是冯老田的家?” 宫月冷眼看着那瘦猴子在任平的询问下打着哆嗦 那瘦猴子被任平钳着双臂,双眼无神,他都不敢抬眼看 “应…应该是…我听说他今天就在这里,不过我真的不确定啊…他有那么多房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会去哪里”他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宫月眼底古井无波,听了他的话伸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宫月连一句话都没和瘦猴说就使人将他的嘴塞住拖到队伍后面绑了起来,他这样的人还是绑起来为好,省的闹出点什么动静坏事 身后的打手将瘦猴拖着,石子路上漫出一股腥臊气,他吓尿了 完全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 她招来任平 “待会儿带着三个弟兄把周围围起来,你就在门口守着,一个都不许放出去,许灿陪我进去”听她吩咐之后,身后一个高瘦的的男人就上前护在她身边 “好的老大”任平深深看了一眼许灿,也没有多话,点了下头就带人去包围这里 宫月站在夜色里,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许灿低着头矗立在宫月身旁,直到看到夜色中突然亮起一个橙黄色的光点 宫月没有任何言语,抬脚就往这个小二楼的门口走去 她吩咐:“郭子带两个人爬二楼,卡着阳台别让人跑了” 在两人冲出去后她就站在小二楼的门口,抬手制止了想要踹门而入的许灿 她看着生锈的铁门,将手帕拿出来把手包住,敲响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应答 宫月也不恼,又敲了两下门,耐心的等待了两三分钟,这才退后示意许灿踹门 就在许灿踹门的一瞬间,二楼阳台突然破空一声巨响,是玻璃窗碎裂的声音 有人要跳窗逃跑! 守在阳台外,攀着阳台吊挂的郭子听到声音上臂发力,以一个标准引体向上的姿势翻入了阳台 他将冲出的黑影撩翻在地,一记重拳当面,将身下的男人的脸霎时砸的血肉模糊 就在还要继续给他来两拳时,他听到宫月在下面叫他让他把人带下来 他缓了口气,将地上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拽着他的领子站起来,将他推到身边兄弟的怀里 身边的小弟架着冯老田的胳膊,看着他七歪八倒的呻吟,嗓子里咕噜咕噜,听不清在说什么话 任平上楼来拿人,看着像条死狗一样被架着的冯老田,他笑了笑,掏出刚刚宫月垫手的帕子,在阳台栏杆上过了一道水,就这么就着脏水擦干净了冯老田血糊糊的脸 他咧着牙笑 “今天算你走运,不然高低给你身上开俩窟窿”他油亮的脸上挤出瘆人的表情 手指弹开匕刃的旋钮,FOX侧跳弹出,“铛”的一声将被架起的男人唬得一个激灵,金属刀刃在他胸前和身上乱比划 锐利的金属划过胸口的感觉吓的冯老田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大叫 “啊啊啊啊,让我见老大,求求你,求求你大哥…啊啊啊啊” 任平满意的收起刀刃 “是你老大吗你就乱叫?”随手给那男人脑瓜子来了一下,打的那男人偏着头打颤,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 任平挥挥手让人把冯老田拖下去,自己则拍了拍郭子的肩膀,巡视了一下二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后就带着他一起从小阳台又翻下去,就这么立在门外等候 全家福 宫月就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昏暗的节能灯,客厅布置的很狭小,到处都是垃圾和各种各样的外卖盒,她走到客厅的书架旁,看着书架上一张全家福,面容早就被油渍模糊,分辨不清到底谁是谁 她在屋里踢踢踏踏,踹出一块勉强站的住的地方,旁边的手下有眼色的将餐厅的木椅擦干净放在这块空地上 宫月顺势坐下,她往前俯下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那张全家福看 她听到从楼梯上往下拖东西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反而将相框打开,把里面的照片取了出来 她看着早已无法辨别的全家福,后面勉强写了日期,是1227年,那时候她都还没有出生 她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张照片,似乎对自己未出生时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通---”的一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被甩在地上,许灿走到他身后猛的踹了一脚 “跪好!” 那男人被踹的捂着后背乱扭,瑟缩的窝在地毯上 “好了许灿…”宫月制止 她站起身子走到了歪跪在地毯上的人的身前,将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 她揽过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脸,也不嫌弃脏污,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他甚至可以闻到宫月身上鼠尾草的清香,宫月俯下身子将手中的相框随意的扔在旁边,相框上的玻璃隔片被摔的四分五裂 宫月的手用力的卡着冯老田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手中的照片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她似乎特别兴奋 “我猜这个是你,是不是?”她将手指指在一个穿着蓝色海魂衫的男孩身上 “这个是谁呢?妈妈?姐姐?”她看着冯老田血肉模糊的脸,眼珠子都要睁的冒出来 “看来是姐姐,你姐姐比你大不少啊,看着跟你妈一样,我也有个哥哥,对我不太好,你姐姐呢?对你怎么样?” 宫月掐紧冯老田的脖子,力气大到似乎要将他的喉结揉烂 他甚至不敢挣扎 他们这种棚户区长大的孩子,天然的对这种显赫的后代抱有敬畏 “看来对你不错…”她看着冯老田滑落在眼角的泪水,满意的放开手 将照片递给许灿,自己则坐到了餐椅上 她对着瘫在那里的冯老田 “你真的…真的让我很不爽…我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她啧了一声 身前的男人听到这话勉强打起了精神 “对不起老大,是我太笨了,我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宫月抱臂靠着餐椅 她没正面回答他 “冯老田,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冯老田这个人,各种意义上的” 她看着冯老田脏污的脸,静静的注视着 “二,交出你的路子,我给你个活路” “你不配我和你玩虚的,今天在场的都是我自己的兄弟,我只给你两条路走,有生路有死路,端看你自己的选择” 冯老田脸色昏暗不明 “咱们没有生死之仇,所作所为都是各自的立场,你应该能理解”宫月翘起二郎腿,有限的靠在餐椅上,翘起的那只脚不耐烦的晃 她没有跟他虚与委蛇,就像她上面说的一样,冯老田这种人还没有要到放低身段解决问题的地步 漫长的沉默…冯老田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下来,满屋子壮汉拥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睥睨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的活路都烧干净 “老大…我的路子你用不了…他们只认人”他斟酌着开口 宫月才不跟他打太极 “哦?是吗?死人认不认?” “……” “我是说真的!我的货不走金三角,走的是云岭,我跟那里的少数民族兄弟认识,是他给了我这个路子,我挣到的钱抛去成本才是三七分账,我三他七” “这条路子我走的很难,但是利润很高,不过我们前面就在商量要改变分红模式,我没能成功” “我可以帮您卖!只要您能带我搞定云岭这条线,哪怕说服他们肯四六分,我一年都能给您挣到起码一百万”他激动的仰起头,四指并拢朝天发誓 宫月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学生仔,冯老田嘴里的话听起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不可能信他,这生意都搞到云岭去了这怎么做? 搞黑的,就要缩在自己地盘当地头蛇,而不是去别人的地盘上被人踩成小蚯蚓 况且一年一百个的纯利,她自己都能赚到,何必要把希望放在一个混混身上 “你可能搞错一个事实,那就是…” “一百万这种小钱,对我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 “现在是你,要花钱,花诚意买你自己的命,别搞错了冯老田”她不接招 是啊,即使把他杀了又怎么样,她不缺货源,不缺人手,她姓宫,她不缺人脉 冯老田突然变得颓丧起来,在他的想法中宫月来找他无非就是要她的上家,他和云岭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他完全可以让宫月和云岭起冲突,他再渔翁得利人财两收 还是之前说的,宫月不是学生仔,他拿她当猴耍注定是要失败的 宫月看着冯老田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她让许灿上前 “今天就这样吧,给他个痛快吧”说着就离开了座位越过冯老田朝门口走去 冯老田听到宫月要处置自己的话完全不像作伪,他吓的哆嗦,想要去抱宫月的大腿 他奋力的推开上前想要摁住自己的的马仔,却被反剪双手压在地上,许灿将皮带从腰中抽出,越过房梁系在梁上 两个壮汉抬着冯老田就要往上挂,他被强制扣住脖颈,伸进了索命的索圈,此时的宫月早就已经出了门,他这时才真的相信宫月不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索圈紧紧的扣住脖子,双脚被绑住,身体悬空脖子像要被折断一般整个身体的重量大到要压碎他的舌骨 他的喉口被制约。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这么结束了他的生命,大小便失禁的黄汤黄水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许灿嫌恶的捂紧鼻子,指挥手下打扫现场,将整个现场翻乱,随意的伪造成上吊自杀,就不再进行多余的动作,反正辖区内的警察会帮他善后的 他将一切收拾好,走出门,给宫月点了烟 “我刚刚以为您是要吓吓他,一直等着您的眼神来着,没想到您直接走了”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吞云吐雾 宫月笑着“那场面可不好看,我不想做噩梦” “为什么不留着他呢?起码可以省很多时间,让他带我们去云岭不行吗?” “唔…云岭这种地方,太危险了,我不能放任一个不信任的人在队伍里” “况且今天该做的事都做了,他留着也没什么用,他只是个小角色,成不了气候” 她的脸庞笼罩在烟雾中,恍惚间只能看到模糊的鼻尖 “打扫干净了吗?”她吐出烟随意指了指室内 许灿乖乖点头 “行,叫上任平,咱们回家”她拍了拍许灿的肩膀,看着他跑去叫墙角边望风的任平 脑子里在思考云岭 云岭是联邦南部一个省,就和金三角毗邻,他们也拥有制毒技术,只不过没想到现在连emd都做的出来 看来要差人去云岭一趟了,她掐灭烟,将烟头放进任平的手心里任他将烟头收拾干净 “走吧!”她下令 二十几个人匆匆的走进深夜,给夜色刷了一道深红色的油漆,又走出了深夜 没教养的东西 等到宫月再次回大宅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她这一个月忙着铺货 最近刀疤彭也很给面子的找了不少麻烦 这个月她过的可谓十分充实,心态十分活跃,在她看来,没有比之前的日子更糟的时候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可能比之前更衰 她这一整个月每天都在和刀疤彭,冲突,和好,又冲突,又和好,被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搞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她接手了冯老田留下来的一些经销商和路子,整个a市能供得起经销商货的,且健在的,也只有宫月一个 至于冯老田,就是个三不靠,废物一个,杀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她要求手下的街边贩子在卖麻果的时候送点emd,再给手下的妓女分发一些emd和避孕套,用来钓恩客 不过三令五申,她手下的可以抽麻果,但是敢吸这个她亲自给他沉海 没人敢质疑她的威胁,因为她是真的干得出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靠着底下烟民的奉献,成功将北区的棚户区进行了一个大摸底,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就是要打通链接云岭那条低端emd路子,还有就是她要去和金三角的上家谈判,市场大了,胃口大了,可就不能自己吃亏造福别人了 宫二被成功的荷尔蒙,蒙的团团转,攻击欲和工作欲旺盛到了极点 直到接到了死老头打来电话要她回去吃家宴 此时的她正穿着T恤跟一帮兄弟姐们儿窝在北边棚户区一个小独栋的沙发上,说是小独栋,其实就是一个破烂平房 她,任平,许灿,老陈外加新收的一个叫独眼的混混,和另一个叫泡泡的女人 众人看她接了个电话脸色郁郁,也不敢继续开玩笑 泡泡黏在她旁边,拥着她的肩膀 “怎么了嘛老大,又不开心啊” 泡泡是这一片的老鸨头子,今年年纪也不大,小时候就出来混,看的人多了去了,察言观色本领一绝 她涂着艳红的指甲,吊带背心抵挡不住热辣的身材,将腿搭在宫二腿上,亲昵的交迭着 她老早知道这女人性取向,不过她也不当回事儿,跟了宫二又怎样?反正她荤素不忌 宫月翻了个白眼,伸手捏了捏身上丰满女人的大奶,然后嫌弃的将那条汗津津的大腿从自己腿上拂下去 “热死了,滚远点儿” 她面色不虞 泡泡识相的捂着胸和她拉开距离,她将手肘搭在膝盖上就这么托着腮望着宫二 “肯定是死老头又打电话叫回家呗~”任平这个贱不嗖的 老陈打圆场“可以回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儿?” “能有啥好事儿轮得上咱老大啊,那帮龟孙…我就!” 宫月不耐烦的挥挥手 “都把你们那贱嘴闭上,今天别等我吃饭了,晚上不回来”她抄起放在一旁的包就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厅前她回头看 “独眼,过来” 她招手 独眼不爱说话,小跑到她身边 她伸手揽着独眼的肩膀,将他拉低,宫月长得高不比独眼矮多少 “你记得今儿继续卡着死刀疤的房子,三天之后要是还摸不清楚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她语重心长 “摸清了也要给我打电话”她补了一句 “缺钱了你知道规矩,自己去金店开票拿” 她挽着外套和自己的包,指了指沙发上那帮竖着耳朵的人 意思是让他们小心 而后就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司机拉开后座她坐进去,舒服的靠在后座上,将隔板拉下点了根烟 手中拿着手机点点戳戳,只能看到绿色的聊天框在不停的刷新,好像是在交易,但又和普通的交易网站不太像 车子停在宫宅的车道上,管家体贴的拉开后座的车门,宫韵随手将夹克和包扔给他走进了大厅,绕了几个弯走到了餐厅 她来的晚了些,不过大家都没等她,桌子上只有四个人宫鹏,宫腾,宫文正还有一个她的小妈 她压根没记住自己小妈叫什么 圆桌只有挨着欧嘉薇那个位子空着,她用端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坐下 她也没提什么“你们吃饭怎么不等我”这种话 坐下就开始正常吃饭 看她回来也不叫人,宫文正气的胡须乱颤 “没教养的东西,规矩呢?迟到就算了,家里大人都在桌子上,你当我们是牌位啊?” “呵…她就这德行”宫鹏歪着他那个烂嘴嘲讽 宫腾和欧嘉薇一言不发 整个家气氛诡异至极,宫月擦擦嘴,一只手撑着脑袋 “爸爸好,大哥好,弟弟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哈” 她又伸出手朝旁边的欧嘉薇 欧嘉薇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僵硬的将手礼貌的放上去 “小妈妈晚上好”她牵着她的指尖,笑着对她歪歪头,一派纯良 “现在能吃饭了吗?”她看着自己老爹,捧着碗一脸“这下你满意了吧”的表情 把她老爸气的够呛,欧嘉薇看着她这副样子也被逗笑 身上似乎还能闻到宫月身上淡淡的烟草气 她想“她抽烟好像不令人讨厌” 可能是宫月打破了整个饭桌诡异的气氛,连带着欧嘉薇心情都不错 ……… 晚餐结束宫月回房,欧嘉薇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一边问身边贴身的保姆 “二小姐不经常回来吗?” 身边的保姆似乎也对二小姐观感不错 “二小姐不太回来,可能是在家待着不舒服吧” 她替她辩解 “二小姐人很有礼貌的,就是跟她爸爸和哥哥不对付” 欧嘉薇懵懂的点点头,她知道宫月的身世,也能理解她为什么在这个家待着不舒服 甚至同病相怜的先入为主的觉得这个二小姐可能和她的命运有几分相似 怜爱心大起,想起她今天餐桌笑嘻嘻的那句“小妈妈晚上好”更是觉得二小姐可怜 她问保姆 “二小姐在家的时候是谁在服侍啊?” 宫家老派,除了一个家养的自梳女外还有许多保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贴身阿姨 “夫人,我之前就服侍二小姐,她搬出家里之后我就服侍了您”保姆斟酌着开口 欧嘉薇恍然的点点头,她吩咐保姆 “那你现在去问问二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别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憋着” 她越想越觉得宫二此时一定是不想出房门看到客厅那父慈子孝的场面 她忖度着“你就说是我让你问的”她看着保姆犹豫的脸 保姆终究抵不过欧嘉薇圆圆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她 她应了声好就走出了房门去三楼询问 宫月此时跟欧嘉薇想象中的可怜巴巴暗自神伤完全不一样,她鞋都没脱,就这么靠在床头,上身脱的只剩一件bra 掐着烟打电话,烟灰半晌没人磕,此时已经落了一些在被单上 宫月完全不在意 反正三楼这么多客房待会儿随便找一间睡就是了 “你是蠢货吗?她要你就卖?”她破口大骂 “我这不是请示您嘛,我还没卖呐…”任平瑟缩着 “嗯…刀疤身边那个秃头我看他拳脚功夫不错”她话题跳的很快 “您说什么?”任平问 “想卖就卖吧,你自己做主,这次给她,下次她再来你再告诉我知道吗?”她抠着床单上的洞 “哦哦,好,这跟那个秃头有毛关系啊?”任平不解 他之所以告诉宫月一声这个人买货完全是因为她是泡泡辖区的妓女,宫月的规矩她老早就知道,所以例行上报一下,看要不要给那女人一个教训 没想到宫月听说之后直接让他把货给他,还提起秃头,难不成那个女的是秃头马子啊? “呵…可喜剧了,也是咱们走运,那个女的是秃头的老相好,是个死毒虫,估计早染上了,咱这叫顺水推舟,等着姐给你找个大块头当打手” 她翘着腿得意,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从细枝末节的地方抠出来这种关系 也是有一次她偶尔有一次泡泡贴在她身边跟她聊天偶然间说起,她好像在收钱的时候看到过秃头,这才和那个瘦小的女人联系上 而这个女人也知道宫月的规矩,她是通过街头上一个贩子买的,本来这件事不会传到任平这里,谁想到被出去撒尿的任平逮了个正着 她以后再也不说任平是个公狗了,以后给他到哪儿哪儿挖个粪坑 这可真是冤枉他了,平房里就一个卫生间,他偏偏坐着尿不出来,只能跑到野外解决,老大还在他是真的不敢站着用马桶 宫月挂断电话后哼着歌,靠在床包上细想 刀疤是个神经病,他手下的人日子不会好过到哪儿去,连兄弟都把自己老婆放得远远的,可想而知此人有多疯 但刀疤上面有关系,北区至少一年要给市政的大佬拿80%,死刀疤就是个傀儡,她想动他也得看他身后人同不同意 她这会要让独眼盯着刀疤也是想和这个神经病坐下来好好谈谈,问清楚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她才好对症下药挨个解决嘛 她想着排队等着解决的一大箩筐事,想着刀疤身边的大块头,头脑都快燃炸了 “最近神经病真是太多了啊…” 宫月被敲门声惊了一下,几乎没什么人会在她独处的时候打扰她 她将烟掐灭,套了那件脏T恤皱着眉打开房门 她看到门外熟悉的穿着工作装的保姆松了眉头 她很平静地问 “怎么了阿姨?” 保姆顿了顿,她仰头看着宫月,有种许久不关心的植物突然一下子长这么大的感慨 “夫人想让我问问您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我小妈?”宫月错愕,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欧嘉薇脑补出了一套苦情戏 此时只觉得这个女人怪的很,没事关心她干嘛 她面上依旧乖巧的回答 “不用了,谢谢你,也谢谢小妈,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了” 她随意的敷衍两句,此时恐怕只觉得欧嘉薇是个神经病 保姆被她搪塞过去,回去找欧嘉薇复命 “明天就走吗…?”欧嘉薇就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捧着自己光滑的黑色长发 “二小姐一直是这样,您也不必太介怀了”她拍拍欧嘉薇的背安抚她 欧嘉薇是个感性的女人,她能在别人身处困境的时候最大限度的运用自己的同理心 她思索着保姆的话,此时更是将宫月的形象从一个孤独倔强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又倔强的大小姐 她皱着眉感怀自己的时候同样也在可怜着宫月 而此时蒙头就睡的宫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自己小妈妈那里获得了慈爱加成,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动物 如果她知道了她可能会笑着一边跟她小妈妈说些僭越的话一边享受的看着小妈妈幻想破灭的表情 ……… 第二天一早,睡饱的宫月穿戴好,下了楼,她本想往车库走直接回北区 却不曾想被一个女人柔柔的叫住 “二小姐不要吃点早餐吗?” 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杂志,好像在等她下来一样 她止住了脚步,惊讶地回头 “不了,我回去跟朋友一起吃”她指了指门外 “那你带一点去吧,跟朋友一起吃” 欧嘉薇着急的站起身子,说着就要去厨房帮她打包,似乎是觉得她时间紧急又怕她拒绝 宫月挑眉看着她,似乎对这种情况很陌生,这在欧嘉薇眼里全部变成了从没有感受过关爱的孩子,突然收到关心的错愕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小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抬手制止了她 “算了,不用打包了,我就在家里吃一点” “小妈妈吃过了吗?”她朝着饭厅走去,此时还不到八点,宫文正他们都还没起床 欧嘉薇快步跟上,她感觉自己在养一只流浪小猫 “还没有,二小姐…你不用叫我…嗯…你叫我嘉嘉好了,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她还年纪小,甚至比宫韵年纪还要小 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宫月看着她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也失笑 “好,吃饭了吗嘉嘉,要不要一起吃点?”她从善如流的开口 “还没吃二小姐,我可以陪您吃一点”她亦步亦趋 “别叫二小姐了,叫我宫月吧”她走到饭桌前替欧嘉薇拉开凳子 直到欧嘉薇小心翼翼的站进座位中间才将椅子推近,顺着坐下 “好的小月”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叫宫月有点太无情了,小月好一些,但她又不是很好意思叫得出口 “哈…”宫月被她这一下搞的有点措手不及了,她这25年人生里被人叫过野种,废物 也被人叫过老大,姐,宫小姐 就是没有人叫过她小月 她感觉很新奇,扬了扬眉 坐在欧嘉薇对面 “嘉嘉每天早上都起这么早吗?”她笑的人畜无害,眼睛里的光好像要闪烁着跳出来 “也不是…我就是今天起得早,平常都会睡懒觉”欧嘉薇觉得不太好意思 “哦?那看来是昨晚饭菜不太可口”她盛了一碗粥 又问欧嘉薇要喝什么,帮她盛了一碗豆浆 “我是不是耽误小月的事了?”欧嘉薇有点不好意思,她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今天宫月陪她吃早饭这件事让她很不好意思 “完全没有”宫月笑了笑,眼睛弯的像月牙 “其实我不太吃早餐,不过偶尔吃一顿也不错”说着舀起一匙粥送进嘴里 “不吃早餐不好的,我小时候也不爱吃早餐睡懒觉,后来我妈妈告诉我不吃早餐会生病”她慌忙咽下嘴里的油条向宫月普及不吃早饭的坏处 “也不是故意不吃早饭,有时候想不起来就算了”宫月欣赏着自己小妈娇憨的神情,此刻心情真的很不错 而欧嘉薇听着宫月的话,自觉的脑补了一万点细节,觉得自己刺到了从小没拥有过母爱的宫月的心 她又焦急又懊悔 “不好意思…”她开口道歉 “什么?”宫月不明所以 “没什么…”她不好意思的低头 换谁都讲不出 “不好意思勾起你没有母亲这件伤心的记忆了,所以我给你道歉这样子” 于是只能搪塞过去 宫月对欧嘉薇这种类型的女人实在摸不着头脑,她交过许多女朋友,也认识许多女人,从来没有一种像欧嘉薇这么… 这么二… 就像是个沉侵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不知所云 她刚被调理好的心情又变坏了,随意吃了几口粥,就指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抱歉嘉嘉,今天事情太多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叫自己小妈嘉嘉 放哪儿也是独一份 真的是个神经病,她一边走出家门一边想 最近神经病真的太多了啊… 讨生活真难! 今天是是农历七月十七,按照a市的习俗,家中的已婚女性要去寺庙中礼祭 说是礼祭,其实还是码头文化的衍生品,在古时候男人上工,或坐船出海,家中的女人就要在寺庙中待一段时间 一方面是求丈夫满载而归,另一方面在寺庙中也可以做些活计补贴家用,此类祭祀逐渐演化成为一个传统节日,叫做上斋节 S国的宗教氛围很浓厚,大抵是疆域幅员辽阔,纵深极广,各地来的宗教和本地的原始信仰碰撞,再结合本地的风俗习惯在各个地区都发展出了不同的宗教信仰 国家鼓励宗教信仰自由,因为S国的立国之本就是大地主和富农 利用宗族文化的凝聚性所创造的财富奠定的国家 即使在二战后被迫走上了民主的道路,也依然无法忽视家族制在地区内部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码头地区黑帮文化盛行的原因,历史积弊罢了 ……… 欧嘉薇在七月十六的时候就将要祭祀的瓜果酒类还有点心都备好了,她在娘家的时候是长女,每年都要陪母亲去寺庙中礼祭 今年是她作为新嫁妇自己主持礼祭第一年,她很重视 七月十六日刚好是一个周末,欧嘉薇吃完饭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跟宫文正并不一起睡,除了结婚当夜在宫文正的房间过夜,其他时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间 宫文正今年58岁了,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性欲迟缓期,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常能感受到性快感,自然也就对这方面无欲无求 他更多的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自己儿子的教育上,他的小儿子刚刚八岁,他想做一个好父亲,起码看起来要像个好父亲 欧嘉薇趴在衣帽间的凳子上,她的手指围绕着手机屏幕打着圈儿 以往的上斋节她都会陪母亲一起去,在欧嘉薇心里这个节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宫家里没有任何年长女性可以跟她结伴,她自己一个人去寺庙独居一周显得过于孤单 她想让宫月陪她去寺庙住一段时候,起码两个人还可以做个伴 可是她很纠结,在她看来宫月的工作十分繁忙,有时她会礼节性的给家里的长辈送点礼物和补品,都是让她身边的朋友来送 她有一次问替宫月送礼物的任平,她将任平邀请到沙发上坐下 “小月最近工作忙吗?”她真诚的发问,因为在她看来宫月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对自己的父母即使是心里介怀,也依旧如此礼貌的不缺失年节问候,这样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什么样的孩子是好孩子呢? 正在装模作样捧着小巧的茶碗品茶的任平闻言,忍不住将自己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额…老…额…宫小姐的工作是挺忙的,哈哈…”他打着哈哈 他没听错吧…老大竟然被自己小妈亲切的叫“小月” 心中哭丧着个脸,心想自己知道了老大这个秘密,岂不是离海泳不远了? 他拘束的坐着,接过欧嘉薇手中递来的手帕,心中汗颜 “哦…那一定要关照她注意身体啊”欧嘉薇很是体贴的关心 “您可以给宫小姐打电话,她偶尔工作也不是特别繁忙”他才不想跟老大谈这个事… “那我什么时候打比较好呢?” 欧嘉薇的眼睛微微带着一点弧度,整体流畅优美,此时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瞳孔在阳光下能看到一点茶色 就这么一脸期待的望着宫月的“朋友”,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什么时候联系自己的继女比较合适 “额…有时候晚上应该都没什么事吧,除了偶尔…”他想起了自家老大偶尔会在晚上出门带人干些“收债”的小活儿又闭紧了嘴巴 他急的挠自己的头,油亮的脸上似乎窘迫的都能闪出光来 “嗯?”欧嘉薇好奇的歪头,她只知道宫月经营着一些码头上的生意,还有一家小型的博彩公司 她一直知道码头很忙 “您中午吃过饭的时候给她打吧!宫小姐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她应该那个时候会比较有空!” 任平挑了一个基本不会出错的时间段,因为宫月确实不睡午觉 而在整个a市,甚至码头都会给长工2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所以对于宫月这种不睡午觉的奇葩,她中午也确实没什么事做 欧嘉薇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终于将熟记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她听着拨号成功的嘟嘟声,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起的时候 “喂?”是宫月的声音!她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欧嘉薇拧着手指,她小心翼翼的回话 “喂?小月,是我…” 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后看烂帐的宫月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通话 似乎这个欧嘉薇每次都能做出点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有什么事吗小妈妈?”她手中转着圆珠笔,耐心的开口 “嗯…嗯…是这样的”她将手机备忘录打开,里面有记着一些她想跟宫月说的话,她怕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宫月在忙,她会漏掉一些东西 “小月,明天是七月十七日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延福寺做一下礼祭,我已经是已婚需要在寺内待满一周,可是我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待在寺里的经历,我想你陪陪我,偶尔来一下也行如果有时间的话”她顿了顿 又点开一篇备忘录“还有就是你上次拿回家的那盒月饼我吃了,谢谢你,我觉得里面的莲蓉味非常合我的胃口,还有你送我的茶我也很喜欢”她像是一个正在朗诵课文的小学生,措辞稚嫩但是却有种笨拙的严肃感 宫月觉得十分有趣,她一边将手机转成外放一边听着她小妈妈的课文朗诵一边看着手里的烂帐,似乎连心情都好了一些 “嗯…还有吗?”她问 欧嘉薇听到她这样说,以为她在忙碌,急忙的说 “还有就是,小月我以后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比较合适呀,我上次询问了你的朋友他说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你比较空闲,但是我还是怕打扰你,所以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比较有空”她着急忙慌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朋友?谁?”她很好奇到底是谁跟她的小妈妈说她中午很空闲的 “呃…嗯好像是姓任的那位朋友”欧嘉薇跪在地毯上咬着手指 “是我问他的小月!”她着急忙慌的替任平摘清关系 “嗯…三件事,还有别的吗?”她觉得这件事真的非常有趣,一个喜欢粘着自己继女的小妈,还有一个喜欢背后编排自己老大的下属 “没有了…”欧嘉薇听着宫月话里的冷淡,以为宫月这次肯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嗯…我明天可能还要处理一点事情,可以去延福寺陪你住个三四天吧”她转着笔杆,她对她这个小妈妈真的很好奇,人是怎么可以自然的长成这样一副样子的 欧嘉薇听到电话那头的承诺,突然有种回到了小时候可以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结伴出行的那种快乐,她开心的尖叫一声 “太好啦小月,明天我们要一起过去吗?”她开心的在地毯上乱滚 “明天谁送你过去?宫鹏去木源村,宫文正要去隔壁市,宫腾要上学,家里还有司机吗?” 欧嘉薇突然反应过来,明天家里的司机没有一个是空闲下来可以送她的 “那怎么办啊…”她有点着急,大包小包的该怎么过去 “明天我让我那个姓任的朋友去接你,记得吗?”欧嘉薇能听到宫月那边按压笔头的声音 她听到那边传来敲门声,宫月应了一声“进” “行了,不跟你说了,待会儿任平联系你,明天见”说完不等欧嘉薇告别就将电话挂断 ……… 她仰头靠在老板椅上,在北区的据点早就换到了棚户区的中心,自然而然的占了冯老田留下来的这栋房子,宫月才不管什么现世报这种莫须有的东西,能让她快速高效的办成事的神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她看着站在桌前一脸懵逼的任平 “听说我的一位朋友跟我小妈妈说我中午的时候很闲,是谁呢?”她将笔头抵在嘴角,噙着笑,就这么斜着眼睛看着任平 “嘿嘿…老大…哎呀”任平囧的都想钻进地缝里 “行了,明天家里的车都出去了,你回家送我小妈去延福寺,你自己跟你的好朋友联系时间吧,出去” 她看任平一脸憨样觉得没意思极了 就在任平要踏出门口的时候 “把新搞来的那个做账的打一顿丢出去,这他妈做的什么逼玩意儿” 任平缩缩脑袋,应了一声,帮自家老大关好门,这才擦擦脸上没有的汗 他想 讨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我喜欢女人” 延福寺坐落在a市西北角,那里在古代曾经是一座道观,直到民主革命前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末期 当时的封建帝王兴佛灭道,将河道两岸的行政地区的所有道观都强拆改为庙宇 自古以来教派信仰就是武装封建和割据的最好的伪装,到近代末,延福寺一共控制了周围两个山头,百十来亩耕地 如果说分地运动前最大的地主是谁,那一定是延福寺那帮子秃驴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时间成为了过眼云烟,现在的延福寺顶多算是个供豪奢之家礼佛之处,算不得有多特殊 ……… 欧嘉薇七月十七日一大早就被任平送到了延福寺那里安置,随行的当然还有她的贴身保姆,就算宫文正再怎么不在乎他的小娇妻也要充充面子 这次欧嘉薇住的厢房是早在前几年王太太来礼佛时住过的厢房,地理位置优越,可以听到晨钟暮鼓,但是不会有人流打扰 住持亲自出来引欧嘉薇到厢房处,任平自然跟着,却在进院门的时候被门口的小沙弥拦下 只见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在胸前,打扮素净,声音清亮 “施主止步,此处是女子厢房男子不宜入内” 住持听到此话后也没有开口解围 任平也不计较,他看了看小沙弥,又看了看住持 欧嘉薇则在旁边欲言又止 “我就是想跟您说,您帮我们宫小姐也腾出个厢房来,过两天她也要到”他对着住持施礼 “小月可以跟我住吗?我看里面的厢房很大…”欧嘉薇犹豫着开口,她不太想跟宫月分开 任平眼不眨的看着住持,住持侧身避过 也矜持的点点头,“端看宫小姐想怎么安排…” 任平听言也不再多说,和欧嘉薇招呼了一声之后就出了寺庙 ……… “宫鹏此次去木源村分钱怕是结果不会太理想”宫月瘫在办公室的躺椅上,旁边就是许灿坐着 门此时敲响,随后不等应答,就吱呀一声推开 任平推开门进来,谄媚的朝宫月一笑 宫月也不理他,继续和许灿说着木源村的事 木源村宫家是宫文正在发家之后认归的家族,此时的黑帮在外讨生活也要讲个资历 所谓资历和家族本身传承的时间有莫大的关系 这就像是一旦人富了总要给自己的泥腿子洗洗白,找个好出身 一个道理 此时的木源村已经不复往日祖上一门十三进士的阔绰,宫文正也能在木源宫氏说得上话 可以说木源已经成了宫文正一脉的本家,连宫二的私印都是“木源宫月” 看起来颇有些历史渊源,其实内陷有多污糟只有自己知道 而宫鹏此次回木源村组织分钱是因为年初的时候,木源村上游的水电站淹水事件 水电站由于建设不当导致了水淹耕地 政府分批了一百来万的补偿金,被木源村的村老做假,以荒地充作耕地,并把自己村的果山等非耕地转嫁到隔壁村头上 现在隔壁村的村民联名上书到了市长桌案,看在宫文正在市里还算有点名望,这才被私下告知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说大了是贪污,挪用,侵吞 往小了说就是资料不明确分的时候出了岔子,端看宫鹏能不能把木源村上下老小的贪嘴撬开,把到嘴的赔偿金吐出来 任平缩在旁边抽烟,看着自己老大在说了几句话后又恹恹的不开口 “这个钱已经到了人手里了吗?” “年初的事儿这都大半年了,款肯定给了啊”许灿呲他 任平和许灿一向不大对付,不过今天任平也没跟他继续掐 “那就难办了…” “太子分钱,底下人怎么都要给点面子,但是能分出来多少,就看咱们这位太子到底几斤几两重了”宫月摩挲着手中的笔 “我就特奇怪一点,这事儿这么窝囊,宫文正那老登为什么把他抛给了太子?”许灿不解 “宫文正屁股也不干净,这事儿他要掺和一脚,那可就是别人眼里明晃晃的靶子,他本来就因为强占土地闹过官司,他还敢碰这个吗?” “现在像个缩头乌龟…”宫月不屑的一哂 几人也不再继续谈论这个,宫鹏和宫文正再怎么窝囊也比宫月现在拉起来的杂牌军要好得多,宫月现在没实力咬他们一口痛的,所以干脆也就不再去想 任平眼见自家老大闲下来,就凑过去跟宫月讨好 “欧夫人已经送过去了,还住的是王夫人之前住过的厢房” 宫月听言皱了皱眉头 “真晦气…干嘛把人安排在死人房子里?” “老秃驴安排的,嘿嘿嘿,欧夫人还等着您过去呢” “再说吧…”宫月从椅子中站起身,拍抚了一下坐出褶皱的裤腿 就带着任平出了门,现在棚户区还有一堆烂摊子没解决,至于礼佛什么的… 到时候再说吧 ……… 等宫月想起来要去看她的小妈妈的时候,一周已经过了大半 在此期间欧嘉薇也给她打过电话询问,无一例外的都被她挂断 欧嘉薇以为她是真的有事情在处理,眼巴巴的等着 其实她这两天闲得很,只是想到要踏进王夫人曾经住过的厢房,怎么想怎么膈应 “王夫人” 这三个字总能让她想起她黑暗龌龊的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岁月 不过宫月到底还是没抵住她小妈天天关心的询问,只不过这个电话是打到任平那里的 她有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被自己老爹卖到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家里当续弦的女人,为什么能如此记吃不记打? 还要时不时关心一下家里的继女生活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 宫月没有告诉欧嘉薇她要过来,此时正好是午供时间,她和她的保姆应该在前院用禅,寺庙都是大锅饭,并不能直接端到厢房来 宫月推开木门,跨过门槛走进厢房,厢房内里设计清简古朴,客厅只有两个蒲团和一个茶几,旁边卧室的床铺更像个大通铺,上面只摆着两个枕头,还有一床迭起来的被褥 宫月以为是欧嘉薇晚上害怕,于是把保姆拉着一起睡 她盘腿坐到客厅的蒲团上,拿起茶几上已经被用出小缺口的茶具细细的观看 倒是不怕清苦,她想 就在她细细地观察房间的布局和摆设时,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欧嘉薇站在房间门口,身边保姆也惊讶的诶哟一声 欧嘉薇也捂着嘴愣了一下,旋即展开笑颜 她对她的出现表现的很开心 “小月不忙了吗?吃过饭了吗”她牵起宫月的手 宫月也不挣扎,任她牵着 在欧嘉薇眼里亲昵的牵起手是如此平常,无论宫月是她的继女或是朋友 宫月挥退了保姆,她就这么坐在蒲团上,也拉着她的小妈妈坐下 “最近工作很忙,现在才抽出时间过来” 宫月和她解释 欧嘉薇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她对宫月印象一直很好 不只是因为她是整个宫家唯一一个跟她同龄的女性 “没关系” 她甜蜜的笑,清澈干净的眉眼和装饰朴素的厢房很衬,都让宫月觉得舒心 她的小妈妈仿佛还不能很快的融入进母亲这个角色,不过这也正常,不管是家里的宫鹏还是宫月都要比欧嘉薇大上一些,宫腾跟她也接触不多 她依然在很多时候都显出少女气,比如偶尔会和她说一两句俏皮话,被她逗的开心还会贴紧她的手臂撒娇 如果忽视家里那个死老头,她想她会以为现在是在跟某位心仪的小姐约会,为了展示自己爱她的真心而特意跑到她清修的寺庙中讨好她 ……… 宫月下午陪着欧嘉薇在寺庙中参加了例行的茶事,晚课,又和她一起吃过晚餐才从前院踱着步往厢房走 延福寺后厢很清静,即使是在上斋节这样的大节人都不算多,鹅卵石小道幽深而静谧,月光透过稀疏的竹林在两人身上打下光影 谈话的氛围很是和谐,大抵是欧嘉薇非常善于表达自己的原因 宫月比欧嘉薇高不少,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很明显,她走路时常低头弯腰,穿裙子的时候会刻意挺起胸来,但是穿便装的时候又会将自己掩饰在衣服下 欧嘉薇则习惯于现在社会流行的淑女教育,她时刻保持自己的姿态,不会让自己太过拔尖,也不显得过于沉闷 两人之间着实没什么话题,欧嘉薇会问问宫月关于码头上的事,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码头附近长大,她对这个很好奇 “下次可以让任平带您去看看”宫月看她探寻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只有从小被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才会对码头那帮子臭鱼烂虾感兴趣,想要看看人下人都过些什么样的日子 欧嘉薇不知道自己在宫月那里已经被打上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妇这样的标签,听到她表现亲近自然开心 她点点头靠近了宫月 “最近工作很辛苦吧,感觉你瘦很多”宫月目视前方而欧嘉薇侧头看着她 宫月有些意外,不过她又想想自己这位长辈有事所袒露出的单纯又觉得现在的一切合理起来 “有吗?”她摸摸自己的面颊 “还好吧” “有啊!两个月不见你瘦了一圈,腰都变细了”欧嘉薇说着就上手卡着宫月的腰比了比 宫月似乎对这样的感受有些懵然,她不知所措的张开双臂,任由欧嘉薇在她要上乱比划 欧嘉薇张开手掌量了一下大小,向宫月展示她腰肢的粗细 “上次见你还没这么瘦,你肯定不好好吃饭呀是不是?”她语气嗔怪,真的像在指责自己的小女儿沉迷工作吃的太少 “嗯…”这是宫月第一次感受到带着关心的指责,一时也有点无措 “你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瘦了,好羡慕你诶…”她一脸星星眼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宫月失笑 “羡慕小月身材好呀,话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欧嘉薇压低声音和宫月小声八卦 宫月这时才把她讲话的逻辑串起来,也无语了一下 “没有” 她此时已经从当时的不自在中缓过神,语气又变的随意散漫 “为什么呀,小月你长得那么漂亮,又高身材又好…”欧嘉薇似乎真的在不解 在她的大脑里变得漂亮就会有人爱慕是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逻辑 宫月也懒得和她推拉掩饰 “因为我喜欢女人” … “欧嘉薇,你知道喜欢女人代表什么吗?” 欧嘉薇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开放,但实际性格保守,对于自己与别人不同的观点会选择保留,而不是选择抒发 纵使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嫁给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她依然会去选择遵从她父亲的意志 她还没有做好成为社会上的“特殊的人”的准备 即使这个准备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准备完成 她听到宫月那句“因为我喜欢女人”之后,显得既惊讶又紧张 她非常震惊于宫月的大胆,无论是选择成为一个特殊的人抑或者是将自己的秘密如此平常的道出 不过她没有失礼,对于很多人来说震惊代表失态 但是对于此时的欧嘉薇来说,她认为她的态度可能会决定自己接下来在宫月心目中到底拥有什么样的位置 她敏感的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哪怕有哪么一瞬间恍惚 “小月没关系,我尊重你” 她把手放在宫月的手臂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力量 “哈哈哈,“没关系”…好的” 宫月似乎被她的话惹得发笑 这实在有足够好笑难道不是吗,听着一个世俗意义上的乖乖女企图通过“我能理解你”这种口吻来掩饰自己的震惊,不过她能掩饰自己已经让宫月觉得不可思议了 宫月没有想要将自己的性向变成某种会被拿到心理学期刊中的实验数据一样铺在光天化日之下令人把玩探讨 意外的,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甚至不觉得自己的小妈妈此时震惊的表情有足够令人享受 “走吧,我有点冷了” 她越过欧嘉薇,衣角拂过她的手臂 欧嘉薇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也有些不自在,她有些害怕 她害怕宫月对她的印象不好,很奇怪的是,她非常在意宫月对她的看法,她想在她面前保持最好的状态 不过她敏感的察觉到此时的宫月可能没有心情想要过多讨论这个 她的心态也很复杂,她心里堵堵的难受,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拥有了宫月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宫月本人可能并不在意是否人尽皆知 还有就是,宫月喜欢女人,这就代表以后出现一个女人占据宫月今后感情生活的绝大部分情绪 她无意想要争宠,这种感觉更像是一些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了同性伴侣,会展现出一定的攻击性 她不能肯定自己面对宫月今后的伴侣是否还会足够得体的扮演着母亲这个角色 宫月有伴侣意味着以后最先考虑到的女人不会再是她,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宫月是她在宫家唯一能交心的人,她对这段关系没有安全感 她可能也会吃醋,难道要吃自己儿媳妇的醋吗她这样想 内心杂乱的像是被猫咪玩乱的毛线球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猫咪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妈已经想到要跟自己未来的伴侣如何和睦相处这件事 她走进厢房,朦胧的月色和晕黄的灯笼交织在一起 欧嘉薇此时想的深远,啃咬着自己的指甲,没注意脚下的路 她被门槛绊倒,朝前摔去,宫月眼疾手快的拉紧她,她的尖叫闷闷的砸在宫月的胸膛 黑色冲锋衣不透气,声音像是穿过衣服表面摁到了宫月心脏上 她不耐烦的皱眉 “怎么不看好脚下的路?” 欧嘉薇如此细腻,她察觉到了宫月的不耐烦,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不耐烦是仅仅对于当下还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不敢惹怒她,只能小意讨好着 “对不起小月,今天太黑了我没注意”她伸手指指坏了一只的灯笼 为自己的粗心找了个理由 宫月也不理她,她此时觉得这座厢房都变得无聊起来,甚至想直接驱车返回市区 宫月沉默的洗漱,欧嘉薇沉默的整理床铺,宫月是因为心情差到极点,欧嘉薇则是不敢开口 宫月是个情绪化的人,她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时就会将自己多变的情绪隐藏起来,会在一些特定的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情绪,有些疯狂的,有些不耐烦的,有些刻薄的,有些快乐的 有资格处理她情绪的人不多,任平,许灿,还有一些快死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欧嘉薇 山中此时的温度不算太高,两人睡觉要盖被子,宫月洗漱之后换好睡袍,走到床前,她看着床上两只跟白天一样的枕头 厌恶的皱皱眉 “为什么不换枕头”她的语气很坏蛋,坏情绪透过每一个字宣泄出来 “什么?”正在洗漱的欧嘉薇被问懵了 “为什么给我用别人用过的枕头?”宫月此时连伪装都懒得做明晃晃的质问砸在欧嘉薇头上 “没有啊,这就是给你准备的,我知道你要来,我想你跟我一起睡” 欧嘉薇仿佛知道她的介意,她并不生气于她不礼貌的态度,在她看来宫月有事很小孩子气,她不想跟她过多计较这个 宫月显而易见的被安抚下来,她摸了摸两只素雅的白色枕头 随意的挑了一只在里面的枕头躺下来,她习惯侧睡,似乎是不想面对着欧嘉薇,于是将自己面对着墙壁 身后的被子被掀开,床动了一下,宫月没有任何反应,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柔顺的简直不像她这个人 欧嘉薇从后抱着她的肩膀,将脸颊靠在她的肩胛骨上,宫月是瘦了,本来就清瘦的骨架此时更是硌人,欧嘉薇有些心疼她 在她看来宫月不太会表达自己,她只能通过一些不友好的宣泄手段来辅助她表达一些情绪 孩子气的,幼稚的,可爱的 “别生气了小月…”她哄她 “我没生气”宫月语气满不在乎,好像是欧嘉薇小题大做 “我是说对不起小月,今天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她拥紧她的肩膀 “嗯?”宫月自己有时都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她不知道欧嘉薇的意思,哦不对,她时常不理解欧嘉薇 “我是说今天你跟我说你的秘密,我不应该那样讲话,显得很敷衍” 她直白的挑明今天气氛僵硬的症结所在 “我没有发脾气,这也不是秘密”宫月辩解 “我知道” “我只是觉得我的态度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自以为是的和你说“没关系”这种话” 宫月烦躁的心情早就被她顺毛捋直,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欧嘉薇 眼睛能看到自己小妈顺滑的黑发上闪着光 “欧嘉薇,你知道喜欢女人代表什么吗?” 妈妈,好美…(H) 一室静谧,只能听到屋外山风呼啸穿过树林的沙沙声 宫月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情绪不是那么分明,眉骨的弧度很深,阴翳下来遮住半边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欧嘉薇有点害怕,这不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 宫月的枕位比她高一些,她人也高,敛眉低头凑近欧嘉薇的发间嗅闻 是清新的花香,带着一点暖暖的女人味,是想象中的味道 宫月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是在等欧嘉薇的反应 欧嘉薇身体僵硬,她再放纵宠爱宫月也知道现在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妈妈和女儿 她不敢开口 宫月像一只狗一样闻着她的味道 喃喃道 “妈妈,好美…” 欧嘉薇听着她带着暧昧和依恋的话语,几乎是瞬间就落下泪来 她能感受到宫月炙热年轻的身体就靠在她身边 她是如此惹人怜爱,以至于她即使作出逾矩的事也依旧能得到她的宽恕 只要她现在就停手 热泪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欧嘉薇用掌心抵着宫月的胸脯,隔出半寸的安全距离 “妈妈…”她的语气痴迷 在欧嘉薇心里她认为宫月只是混淆了母亲和爱人的边界,即使她们年龄再相近也不该忽视辈分 “别…别这样叫我…”欧嘉薇在颤抖 宫月眼睛眯起 “那该怎么叫你,妈妈,叫你嘉嘉好吗?”她冰冷的手抚上欧嘉薇的脖颈 这是女性最温暖的地方,欧嘉薇的心跳告诉宫月她已经失态 “宫月…”欧嘉薇的手缩了缩,任由宫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妈妈…我好难过…帮帮我” 宫月将脸颊蹭在欧嘉薇蜷缩在枕旁的手心,掌心冰冷的温度缓解了一丝燥热 “小月…求你…别这样” 欧嘉薇抚弄着她的脸,她忍不住直哭,她依旧无法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宫月,即使在受到无礼的亵弄 宫月被她的哭声所惑,她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撕毁她的理智,她想让她的小妈妈哭的更大声 在佛门净地占有她的长辈,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爽快的事了 她低头攥取住欧嘉薇的嘴唇,是有厚度的,红润水光的,能吃到咸咸的泪 一切都不对了,这个吻之后一切都不对了,所有的罪孽深重都得到了证据佐证,一切的背德情事将成为两人的密辛 现在,她们终于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欧嘉薇脸庞颤抖,她甚至无法发出声音,保姆就在门外角房,她只要叫出声这里所有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她敢吗?她能赌上宫月和她的未来吗? 她舍得拒绝吗?宫月从小没有母亲,她只是一时犯错,她能为了这个让宫月背上一句“以下犯上”的乱伦罪名吗? 没有人真正爱过她,她是如此脆弱,她只是贪恋母亲的温度 宫文正只是将她的小月当成一只狗在养,没有任何人教过她应该怎么做,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宫月的错 她木然的态度被宫月当成默许,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这太爽了 有什么能比操了自己老子的老婆还要爽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小妈现在的内心戏不知道是否会觉得赧然,但她此刻满心里想的只有 “扒光她,让她哭” 让她在庄严肃穆的环境中被欲望驱使的浪叫出声 让她在自己的继女身下被占有 “爸爸是不是没有操过你”她含着欧嘉薇的下唇吸吮 要被她身上的软肉迷晕 她得到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好不清亮,宫月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痛的面颊,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有双臂箍紧了欧嘉薇 欧嘉薇的脸上乱七八糟,有恼人的红,还有一丝没有血色的清白 宫月知道她把人吓到了,这是她的妈妈,不是随便哪个可以说骚话的一夜情对象 她得服软 宫月最擅长这个 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用头蹭着欧嘉薇的肩膀,将脸颊靠在欧嘉薇的脖颈上 温热的水液漫出 “小月哭了…”欧嘉薇有点惊慌,她感受到肩颈的湿度,此刻她也在流泪,宫月也跟着哭 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让她痛苦,在她眼里,她很少看宫月脆弱的样子 “小月…”她颤抖着嘴唇将手掌贴在刚刚打红的脸颊上,宫月皮薄,即使欧嘉薇自觉没用力此时也有点轻微红肿 “小月…别这样好不好”她摸着那处红肿心里更加难受,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宫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 她将手伸进欧嘉薇的睡袍,脸颊侧着贴紧 “妈妈…有点疼”她咕哝着 手上动作倒是不减,拨开内衬将手掌附在欧嘉薇的软乳上 “喂我喝奶好吗?” 她仰头亲亲她的下巴,欧嘉薇此时已经乱了,她彻底的被打乱了节奏,身体被触碰的感觉如此奇妙,最娇嫩的部位被另一只带着冷意的手拿捏 她的骨骼似乎都激动的打颤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但是她也没有太多经验,尤其是跟女人,她对这种事跟雏儿也没两样 宫月的吻凑近吸上来,顺着欧嘉薇的胸,舔吻到了她的胸脯 手掌摸上了欧嘉薇的平坦的小腹,子宫旁有一些软肉,那里会是孕育生命的地方,是可以让她真正做“妈妈”的地方 宫月没有着急向下,反而护着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紧,宫月急促的呼吸缠在欧嘉薇耳边 宫月张嘴伸出舌头和她缠吻,将欧嘉薇的舌尖缠住,含进嘴里,欧嘉薇被逼的口水淌了一下巴,她的手抗拒的抵着,但是被宫月抱的更加紧密 一只手探进欧嘉薇的内裤中,勾着那两坨紧实的小肉,欧嘉薇屁股和骨盆都很小巧,但是翘度不减 宫月随意揉捏拍打,将臀肉玩弄的红肿 “妈妈送了我一巴掌,我是不是也该还回去?嗯?” “别…小月…唔” 她的嘴唇没有一刻是空闲的,直到宫月玩够了,将她由侧躺翻了个身变成平躺 丰润的奶子往两边撇,宫月似乎不是很满意,她带着欧嘉薇的手,逼迫她让她将自己的两只奶子挤紧 宫月就趴在自己小妈被挤出的沟壑中舔弄,伸手将自己的睡袍解开,露出自己精瘦的上半身 宫月自己绝对是属于没什么料的类型,但幸好常年有运动习惯的她将自己的身材打造的很是有力 长发就这么坠在欧嘉薇胸前,伸手想要探进保守的棉质内裤中,就在她将要摸进去的一瞬间,她的手臂被狠狠掐住 欧嘉薇泛着水光的眼就这么绝望的看着她 宫月被她眼睛里的神色迷住,怎么会有将脆弱和性感还有母性结合的如此完美的女人 她不合时宜的心脏发痛,吻上了欧嘉薇的眼睛,含吻舔弄着她的眼皮 而手掌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 伸手摸到了一片濡湿,黏稠的水液勾在宫月的手指上 宫月毫不意外,她都这么讨好她了,她要还是干涩宫月也别活这么多年了 她轻笑的嘲弄她心口不一,成功把自己小妈的脸色说的白了一个度,又黏黏糊糊的凑在她耳边道歉卖乖,手指则毫不手软的捏弄上了欧嘉薇晕湿的阴唇 “妈妈下面发大水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小妈最吃哪一套,无非就是她乖巧可怜的讨好,只要她表现出受害者的样子,她的小妈妈就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宫月的手在旁边的阴唇上抚弄,摁上了欧嘉薇害羞的阴蒂,她将自己的下半身完全贴紧,耐心的通过揉捏阴蒂帮欧嘉薇手淫 她这样的乖乖女宫月再熟悉不过,她们通常慢热 需要足够的耐心,但只要操开了,知道爽了,就会变的羞涩而放浪 纯情的勾引身上的伴侣想要得到片刻身体的欢愉 手指被含进去,宫月将手臂撑在欧嘉薇腰旁,透过月色凝视着她的阴部 黑色的杂草没有过打理,底下阴唇是诱人的深红,哆哆嗦嗦的吐着水 宫月俯下身体含住欧嘉薇的逼,在欧嘉薇惊叫中吸住了她水分最足的地方,宫月恨不得将她身体的汁液全部榨出 “小月…别…好脏…” 宫月置若罔闻 两根手指并拢在欧嘉薇的逼里转着圈的操 “爸爸一看就很软,他操的妈妈不爽吧” “肯定插一会儿就射了,妈妈这么年轻都要馋死了吧” “老子做不到的女儿来满足你不好吗?” “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两根手指在里面被容纳的轻轻松松,于是又填了一根手指进去 她大逆不道的言语就像是给暧昧的气氛增加了一丝背德的快感,欧嘉薇被下身有存在感的手指奸的浪叫,宫月的力道又快又重 “哈…啊…” 温柔交给后事,她只想将她快速的操喷,喷出来的水好让她解渴 重重的两下捣弄,配合着吮吸阴蒂,欧嘉薇终于忍不住喷在了宫月脸上,宫月开嘴将自己妈妈的逼整个包裹住,她无意浪费哪怕一滴 “呜呜呜…别…好脏” 欧嘉薇双腿颤抖,她没经历过这样灭顶的快感,舒服的要将她淹没,她羞耻心作祟 她怎么能尿到宫月脸上呢? 宫月将手指抽出,随意的擦在欧嘉薇的臀上,向上贴紧欧嘉薇 “不脏,好香,谢谢妈妈给我喂奶” 含糊间只能听到女人哀哀的喘和控制不住的呜咽 清晨来电 朝阳洒落,房内只能听到一个人轻声地呼吸 随着清晨鸟语阵阵,半晌床上发丝散乱的美妇才悠悠睁开眼睛 她脖颈上全都是暧昧的吮痕,衣襟大敞,奶肉半露,床上只剩一条被子,另一条则被人蹬到角落 昨晚等到宫月满足后不肯再盖自己的被子,两人就这么拥着睡了过去 宫月带着鼠尾草香气的呼吸似乎还在欧嘉薇的颈边 身旁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只有自己身上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彰示了昨晚的荒唐 她跟自己的女儿做爱了 欧嘉薇此时发丝凌乱,嘴唇被吸吮的高高肿起,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她此时觉得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沉重,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尝试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 山中的夜晚本就寒凉,再加上她受了打击,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 宫月已经不在,她故意不去看旁边的痕迹,拢好衣襟下地 此时房门正好被敲响,保姆走了进来 欧嘉薇就这么靠在床边,床上一片狼藉,保姆就好像是没看到一般,像往常一样托着欧嘉薇的手臂想要扶着她去客厅洗漱 厢房的盥洗室在屋外,保姆一般都会把洗漱用品摆到客厅供主人使用 欧嘉薇挣脱开,她哑着嗓子问 “宫月呢?” 语气间的疏离让保姆神色一凛 “大少爷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二小姐清晨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欧嘉薇闭目不言,她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 保姆斟酌着开口 “二小姐的意思是让您不要继续再待着了,这会儿不太平,等您用过午禅,任平来接您回去” 宫月这是已经在替她做决定了 即使欧嘉薇已经已习惯了被周围人所操控的生活,此时也不免叛逆起来 凭什么宫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随意的操控她的心情,玩弄她的身体 她委屈也难受,宫月昨晚的所有依恋也好,疼爱也罢不过都是她用来逞兽欲哄骗她的工具 她产生了一种想要对抗的情绪,眼眶都因为强烈的委屈和情绪波动浮出生理性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保姆躲避的眼神,又忽然觉得无力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真正站在她身边,她孑然一身,所图不过只是想过安稳日子 就算此时她如此无助和孤苦,想到宫月也无法生出怨恨,反而像加持了一层铠甲 她无法忽视宫月在宫家之于她的意义,有宫月在,在宫家这个她将度过一生的牢笼也能勉强找到一丝慰藉 ……… 按照常理来说,她绝对不会在跟美人春风一度后的第二天不打招呼就拍拍屁股走人 无论宫月心里将小妈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是可供亵玩新奇玩具的还是所谓挑战父权的工具,她都不会如此随意的对待她 毕竟她也知道,这个女人和之前所有的逢场作戏都不一样 这个人是在她生活场景中真实存在的 如果放在平常,她可能会抱着欧嘉薇睡到自然醒,再陪她待一段时间,细致的照顾好她心情,安抚好她的情绪,把之后有可能出现的麻烦都扼杀在摇篮里 直到晨光熹微时,私人电话在耳边震动,怀中的女人早就在高强度的性爱后昏睡过去 宫月没有困意,闭目养神,呼吸着怀中的暖香,感觉身体被泡在温暖舒适的水中,柔软的躯体随着女人的呼吸上下起伏,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生活的暖意 借着月光和手机屏幕的微光她看清了打扰她私人时间的不速之客 是宫文正 她小心翼翼起身,也没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走出卧室站在客厅窗前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老父亲压根不知道就在这通电话前几个小时,他的女儿正在抱着他的小妻子偷情,在激烈的性事中也不忘关心他的性能力 还不等宫月开口 “你在哪儿?”宫文正虽然老了,但他毕竟是狮子 “延福寺,怎么了?” 宫月玩味的挑眉,一边把免提打开一边浏览起手机中的消息 就这么随意的一看她已经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 “村落之间因水电站淹地事件发生械斗;死2人伤18人” “你哥在村子里出事儿了,让你的人去接你,律师现在在警察局等着,你就过去交钱按手印,别的都不用你管,听律师的话别找麻烦知道吗?” 宫文正在大事上宁愿信任一个姓“宫”的女人 她随意的应下,宫文正也不跟她多话直接挂断 她站在窗前,一只手卡在胸下,单手操作拨出了一个快捷号码,随意嘱咐两句之后就掐了电话 她觉得她的小妈就是来给她转运的,只要她在生活总是这么有趣 她穿好衣服,冲锋衣没有拉起,敞开衣领露出v领的白色t恤,敲响了隔壁角房 砰砰的敲门声惊到了正在熟睡中的保姆,她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观察了来人 宫月发丝凌乱,眯着眼睛,叼着一只未点着的香烟 她打开门,即使她照顾宫月十几年依旧和宫月有着不小的距离 应该说,宫月从不对她表现出除必要礼仪之外的亲近 “今天帮我小妈收拾好东西,下午我派任平来接她” 她直截了当的吩咐一句就要急匆匆的要走 就在走出几步之后,恍若想起什么似的转头 “最近看到贵哥在做工,蛮吃力,可能是上次腰伤还没痊愈,我会安排他到我身边,王阿姨,我小妈可就拜托你了,别让她受累” 董贵是王阿姨的儿子,自从这个儿子因为搬货砸伤了腰就一直没有正经工作,王阿姨在宫家就是个小角色也没有能力安排 宫月从不小看小角色 王阿姨知道宫月的意思,她儿子需要一个工作,她也足够嘴严,她不害怕宫月这番半威胁半施恩 她郑重的跟宫月道谢,宫月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消失在了晨光里 ……… 宫鹏虽说性格有点冲动,宫月时常骂他是个蠢货,但他绝对不是标准的蠢货 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一半要怪给木源村村老的挑拨 早在今年上半年漏水淹地的补助款下来之后,木源村上上下下就拧成了一股绳 谁让他们吐出咽进嘴里的钱谁就是敌人,包括他们的太子宫鹏 这事不是宫家非要去趟这个浑水,但是现在风气就是这样 家族荣则个人兴,如果这个事情不在还没闹大的时候解决,木源村恐怕半个村子都要吃官司 这个世道乱,但不代表没有法,a市还没有到宫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他们要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大多数时间其实是被给予着权力 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黑帮才会变成电影里那样跟条子对着干 黑社会就是社会中被权力包庇的蛆虫 干的许多事情游走在灰色地带,从官员手中接过权力,同时也就送上了把柄 他们需要很多钱去豢养这些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政客,他们是双生子,没有彼此,唇亡齿寒 昨晚木源村和隔壁村之间谈判,宫鹏也到了场 他身边还跟着他父亲的得力助手,就是为了防止宫鹏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冲动 此次见面谈判的地方就在木源村本地的活动室内 他们完全没有和宫鹏保证的那样跟对方虚与委蛇 两家一见面火药味就弥漫在整个房间,打定主意就是要强吞这笔钱 把宫鹏推出去当枪使 直到这时宫鹏才知道自己被这帮无赖摆了一道,他气愤之余强压怒火 却根本控制不住在场将近一百个人的冲突,谈判变成推搡,最后演变成械斗 两边的人没什么人员损失,反而是宫鹏带去的人中死了两个 发生了人命,警察不能再继续视而不见 宫鹏和他的小弟们现在和木源村的村老一起被关在警察局,灰溜溜的等着宫月去签保释申请 ……… 许灿接到宫月之后就匆匆往警察局赶,他看着宫月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眼下挂着俩大大的黑眼圈 “您昨晚没睡吗?”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自己老板 “睡了”宫月完全不过脑的对答 “哦对,你联系任平,让他下午去延福寺把我小妈接回家” “回哪儿的家?”许灿一脸疑惑 “你说回哪儿?”宫月白眼一翻 “算了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宫月手臂一伸接过许灿递过来的电话 她没有废话,直截了当 “任平,下午来延福寺接你好朋友回我市中心的公寓,你跟欧嘉薇身边的阿姨打好招呼让她和大宅说欧嘉薇去我哪儿住几天,有什么事儿就让她跟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宫月语速极快 任平来不及八卦,只匆匆说了句“好的”电话就又回到了许灿手里 此时的宫月已经披着外套闭眼,打算在到警察局之前小憩一下 不愧是宫家的种 奇怪的是 宫月这次没有及时给她哥哥的伤口上撒盐 拘留室内的宫鹏浑身上下满是血迹和污渍,手指在不受控的颤抖,有他兄弟的,也有不是他兄弟的,他早就已经分不清 他以为他已经可以接替爸爸的事业 没想到… 他在面对死亡和需要下定决心挥刀断尾的时刻还是犹豫了 这件事宫鹏想的糊涂,宫月却看得清楚 分款事件一开始就不可能有善终,除非宫家做冤大头将缺款补上 只要宫家还认木源为本家,那就永远是木源的盾牌 想要从一帮无赖嘴里抠出钱 宫月嗤笑一声 不是不可能,而是这件事情的麻烦程度已经远远超过需要补齐的缺款 宫鹏太想在他父亲面前做出点成绩了 ……… 宫鹏没有跟他的兄弟们一起离开警局,宫家的律师还在为他们交涉 他坐上了宫月的车,仰头靠在后座的靠枕上,额角的污渍蔓延,似乎要逼迫近眉间的痣,模糊了凶煞的眉眼,此刻的他像一条无助落水的流浪狗 宫鹏性子豪爽急躁,他有不少朋友,自诩嫉恶如仇不肯让半步 崇尚江湖气,被身边的叔叔伯伯捧成宫文正当之无愧的接班人 宫鹏此人宫月不了解他是否真的讲义气,但是就从她对宫文正的了解 她想宫文正离这种高端的道德评价还有不小的距离 宫月没有和他搭话,反而大敞着双腿随意的靠坐在座位上,两手抱胸闭眼补眠 这是回宫宅的路,宫宅在市郊,车窗掠过成片的树林,绿油油的叶子要印射在宫鹏身上将他烧出个窟窿 他撕扯着干哑的嗓音开口 “宫月…” 宫月嘴唇向下不耐地抿着,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大脑像被困意绑架,一晚上的高强度运动外加熬了个大通宵 她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干嘛?”没好气的质问 “爸爸回来了吗?”宫鹏像是没感受到宫月的不耐 “没有,不过我想老头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让我想想…他应该也在发愁怎么给你擦屁股吧” 宫月狗改不了吃屎,她真的很难不幸灾乐祸,给她哥哥拥堵的内心再添一把火 “你就是个废物啊宫鹏,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却被你搞的上了社会新闻” 她斜眼睨着他,薄薄的嘴角勾起 宫鹏被她鄙视也不恼,居高临下 “废物又怎么样,你老娘在的时候都得给我擦脚,你算老几?” “那是她自甘下贱,你那臭脚谁爱捧谁捧” 宫月很早就离开了母亲,她对母亲的概念只能从浅薄的课本知识上获取,现在还多了一个欧嘉薇 “…好了!”坐在副驾的宫文正的助手程皓忍无可忍的打断两人的互掐 他是长辈,有资格说这种话 “少爷…小姐…一切都等宫先生回来再说吧,他也不想看到您二位这样的” 他的领带也被蹭的乱七八糟,外套弄丢了,脸上是大大小小的擦伤,现在看起来好不狼狈 宫月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也不再睁眼看宫鹏,靠在后座上补眠 ……… 任平接到欧嘉薇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并没有跟任平过多寒暄 氛围很是凝固,任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上次见面都还很融洽 他很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可能是自己的老板惹恼了欧夫人,更加不敢开口 沉默的氛围萦绕在车内,王阿姨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也沉默的不说话 “这是去哪儿?”欧嘉薇开口询问,她坐直身体,注视着窗外逐渐变多的高楼大厦 这不是回宫宅的路 任平似乎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窘迫 “夫人,这是回老板家的路” “老板?宫月?” 欧嘉薇有些错愕,她完全不知道宫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昨晚还不够吗? 她真是胆大包天 “啊是的是的…”任平心态很平和 欧嘉薇脸色变得更差了,她娇俏一张小脸上再没了往日的娇憨灵动,也没有任平初见她时的人妻感 ~ 此时的她更像是要战斗的母鹿,腰背僵硬,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缩在座椅上 直到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任平带着欧嘉薇走专用的电梯上了28层 宫月不喜欢无关的人到家里,今天特地提醒任平不要让保姆上楼 于是任平只好大包小包的扛着欧嘉薇的行李,两个行李箱和两个tote外加还有一个装一些大件的手推车 任平哀嚎着,欧嘉薇警惕着 她跟在任平后面,看着他告诉自己宫月公寓的密码,看着他有礼貌的将行李放进公寓再有礼貌的离开 欧嘉薇有些拘束,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好像万千陷入某段关系中女人一样,纠结和病态的紧张感蔓延到她每一寸皮肤 她不理解宫月为何要这样做,似乎这已经超出了欧嘉薇的所有预想 宫月胆子太大了,她不尊重她的父亲 甚至不尊重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欧嘉薇惊悚的认识到了这点,她似乎现在才真正扒开宫月伪装完美的外皮,窥见她病态脏污的内心 她就站在玄关,屏风将她的视线阻隔,只能看到客厅隐约的剪影 她没有去整理被安置在地面上的行李,反而先走进客厅坐在灰色的皮革沙发上 一切的布置都是那么单调乏味,她甚至可以看到电视机顶盒上的按钮上的灰尘 她观察着客厅的茶几,一个装饰用的果盘 里面放着的却是两大包香烟,和数不尽的薄荷糖,此外就只剩下一个电视遥控器 家中地面的一尘不染,宫月工作那么忙,似乎有固定的保洁 客厅连接书房的走廊上挂着许多抽象的黑白线条绘画,似乎是一个作品中的其中几幅,另外几幅欧嘉薇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过 她推开门走进书房,这里似乎被人当成了杂物间,书柜上摆放着很多奖杯,还有大大小小的证书被人凌乱的摆放着,欧嘉薇随意的拿起一本来翻看 《工程建造师一级》《工业设计大赛一等奖》很多有关建筑学和工学类的书籍和奖状证书,主人并没有多爱护,只是随意的将他们堆迭在一起 她翻开宫月的大学学生证,照片上的宫月抿着嘴唇,神情严肃,没有私下在一起时那种随性和有趣 欧嘉薇随意的看过书架,还有桌上摆放的书籍,就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被皮革阅读椅包裹住,翻看宫月桌上的笔记本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乱翻别人东西并且还要阅读她人隐私物品的事情欧嘉薇绝对干不出 可是她看着摆在桌上的一个素净的笔记本,本边还卡着一只圆珠笔,她就像是中咒一样,被本能驱使着拿起了笔记本 笔记本中记录着很多数字,有很多数字被划掉,还有很多数字被保留,还有几张动物肖像画,匆匆涂满一整页 似羊又似虎,能看到许多胡乱的线条和符号,有时很有秩序的排列,有时却粗糙杂乱 宫月是一个情绪两极分化的人,在她渴望安静时,她不希望身边有任何人类存在 在她渴望得到热闹和疯狂时,她就会进入捕猎模式,快速的通过一些活动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本子上没有记录任何关于工作的敏感词语,所能看到的就是无处宣泄的情绪 欧嘉薇平静的翻完皮革笔记本,将它归位,手指划过桌面的边缘,撑着桌子站起身 她似乎看懂了宫月此人,皮囊下蕴藏的是疯狂、放纵和傲慢 她想 不愧是宫家的种 神明都会宽恕这种罪过 华灯璀璨,市中心的霓虹绚烂透过高层公寓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给昏暗的室内添加了一丝不确定性的暧昧 欧嘉薇没有待在客厅,她甚至没有出去整理自己放在玄关的行李,而是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正对着入户门发呆 到现在为止,她看不明白宫月的所有行为,她自觉自己不是个聪明人 但不是聪明人有笨办法解决疑惑,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戏剧 她不停的回忆自己与宫月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将每一个细节掰开揉碎去审视 她是一个受害者,毫无疑问 她在试图找到自己的过错为宫月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 她需要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真的假的 她都要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接下来该怎么办 ……… 密码锁滴滴的声音响起,欧嘉薇看了一眼身侧的电子时钟,00:52 凌晨了 开门的动作很轻,宫月以为欧嘉薇已经入睡 玄关的地灯没有打开,她被门口大包小包的行李绊了个踉跄 “啧”一声 她稳了稳身子,撑在鞋柜上 “这女人在搞什么…”她不满的责怪 长腿一跨越过了门口的障碍物,宫月侧头看向亮着微光的餐厅,餐厅和客厅被墙隔开,她看得不是很分明 她歪歪头,嘴唇抿了抿,朝餐厅走去,她的脚步很轻,可还是能听到声响,欧嘉薇被声音带着心脏都忽上忽下 她攥紧了拳头 她看到宫月从隔断处走出来,今天许是奔波了一天,衣服还是欧嘉薇之前在寺庙看到她时穿的那件冲锋衣,灯光昏暗看不出神情 她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 宫月的手摸上了侧边的中控开关,“啪”的一声,餐厅的大灯打开了 欧嘉薇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反射性的眯起了眼睛,手掌张开遮挡在眼前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宫月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岛台上,看样子是一家甜品店的纸袋 她先是走到直饮水旁给自己接了一杯纯净水 似乎是渴狠了,猛的喝了一大杯才继续将眼神落在欧嘉薇身上 欧嘉薇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宫月泛出来的疲惫,她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话,就这么卡在嘴里说不出来 “宫月,我想跟你谈谈”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还是讲这句话说出了口 宫月听着她话里的疏离没有恼,反而挑了挑眉,她将手中的玻璃杯随意的放在岛台上,清脆的一声引的欧嘉薇的身体小小打了个颤 宫月随意用手指抹了抹嘴唇,她走到欧嘉薇身前半蹲下来,手臂扶着欧嘉薇身后的椅背,欧嘉薇以一种俯视姿态看着半蹲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靠的那样近,是那晚的味道,是鼠尾草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边,她甚至可以透过骨节看到那晚的水渍透过手腕流下来,可以沿着皮肤舔尽 “妈妈…”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撒娇 “别这样叫我…宫月…我不是你妈妈”欧嘉薇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拉扯 宫月没有开口,她知道欧嘉薇心里不痛快,她在等她后面的话 欧嘉薇注视着宫月的眼睛,她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女儿会对妈妈做出来的吗?” 欧嘉薇倔强的眼眶含泪,她实在委屈,她感受不到被珍视或者尊重 或者别的什么,她感觉不到自己在宫月那里有任何地位可言 宫月神色一凛,她改换了一个姿势,将手掌搭在欧嘉薇被裙子包裹的大腿上安抚的揉捏 “你昨天…呜”欧嘉薇控制不住呜咽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你昨天那样对我,有想过这件事情被你爸爸发现我会怎么样吗?”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被你们宫家,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 她的泪水砸在皮肤上刺的宫月都发痛 她看着欧嘉薇脆弱泛红的脸颊,此刻的她如此瑟缩,如此美丽,如此无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宫月不慌不忙,她将手背上的泪水擦去,握住了欧嘉薇的手 “妈妈我没有不尊重你,没人对我这么好,也没人叫我小月,你是第一个” 她将脸颊贴紧欧嘉薇颤抖的指尖,让欧嘉薇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小月…为什么呢?” 欧嘉薇泪水溢出眼眶,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声音的颤抖,她的继女一次性给了她过量的伤害,已经让她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 她哭诉着自己的疑惑,宫月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从来没有如此的有安全感,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母亲,即使女儿犯了天大的错误 欧嘉薇能离开她吗?不能 宫月用手擦去了欧嘉薇的眼泪,将嘴唇贴在欧嘉薇因哭泣而发烫的面颊,她怕的向后缩,宫月没有拦她 她就这么自上而下的凝视自己母亲娇好的脸,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的母亲都还是个孩子,却被迫压上了乱伦背德的枷锁,被一个觊觎她的混蛋用谎言和强迫拆吃入腹 她只能哭,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宫月长长的睫羽阖下 “什…什么?”欧嘉薇一滞 “我不知道该怎么爱您…”欧嘉薇看着宫月的眼睛,她只能看到如幼兽一般单纯而无情 没人会告诉野兽怎么爱 “我很珍惜您,希望您不要责怪我”宫月薄薄的嘴唇说出伤人的话 将欧嘉薇定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 太复杂了,这一切都太复杂 心疼,懊悔,痛恨,珍爱仿佛揉杂在一起侵袭了欧嘉薇的大脑 她如何说得出再伤害她的话,不管这一切是不是谎言,宫月都卡住了欧嘉薇的软肋 她无法不对一个缺爱的灵魂感同身受,她无法抗拒自身奉献的冲动给一个看似无辜的生命“爱” 她感觉自己被赋予了自然界中司掌生命的权力 似乎她的一举一动对对于她的孩子来说无比重要,包括她的身体 她陷入了一种,扭曲的亲情里 是啊,宫月什么都不懂,是吧? 还有谁比她们彼此更亲密还有谁能负担得起宫月的重量 欧嘉薇被窒息感逼的疯狂 她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又庆幸和自己女儿做爱的是自己 没人有资格有权力对宫月做这样的事,除了她,多么伟大,多么荣幸 宫月有这样的魔力,她知道欧嘉薇缺乏什么 欧嘉薇是家里的长女,从小被教育长姐如母 她自幼沉浸在施予照顾和保护的角色中,她没办法遇到一个示弱对象不伸出援手,即使这个人对她不算尊重 可那又怎么样,宫月只有她了,她是她的拯救者不是吗? 受点委屈将自己的身体献祭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女儿又怎么样呢? 神明都会宽恕这种罪过的 宫月对于精神控制自己小妈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或许她病的比自己小妈更重 她分不清自己对于欧嘉薇的情感,她只是觉得欧嘉薇这样的人 除了在她身边,似乎去哪儿,都不太合适 你是我的宝贝,是吗妈妈? 宫月看着被自责和焦虑折磨的痛苦的小妈,她不合时宜的有了性致 她站起身,向后倚在餐桌上,依然牵着欧嘉薇的手 欧嘉薇哭的眼眶通红,连气都时而喘不上来,她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不想在自己的继女面前出丑 可是无论再怎么克制,痛苦的低呜依旧从紧闭的嘴角溢出 宫月享受着她的哭泣,她看着顺着眼眶落下的眼泪好似琼浆玉露 她不需要在欧嘉薇面前遮掩她此时的好心情,她有恃无恐 喉咙口干涩发痒,她都想为现在这个“母亲因被自己女儿性侵痛苦落泪”的场面配一首伴奏 不能再说不合时宜这种话 简直是!太合时宜了 她揉捏着自己妈妈柔软的小手,感受着她手指上出现的薄茧 低头吻上了正在哭泣的女人 欧嘉薇哭的嘴唇发烫,她此时太无助了,她想要任何人,不管是谁都好,给她支撑,做她的依靠,帮助她度过这段艰苦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迎合着宫月的亲吻 宫月是情场老手了,她一只手的虎口卡着欧嘉薇的下巴,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背,让欧嘉薇以一个舒服的方式接吻,她只需要张开嘴迎接宫月的进入 宫月含着欧嘉薇的舌尖时而用力吸吮时而轻轻抚弄,她在欧嘉薇的口腔中留下自己的唾液 逼着欧嘉薇不停的吞咽和交换口水,在欧嘉薇眼热难耐时,抽出舌尖吻在欧嘉薇的唇角印下纯爱一吻 “妈妈,我有点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什么都好” 宫月抵着她的额头拉开距离,细长的银丝拉出暧昧的痕迹 她低头注视着坐在餐椅上难耐绞腿的小妈,大剌剌的注视着她,轻笑出声 “你想吃什么…?”欧嘉薇被她弄的红了脸,眼眶肿的发痛,她的声音闷闷的 大概是以为她又要借着这个说些荤话,欧嘉薇有些无所适从 将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要掩饰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宫月看着防备重重的小妈也哑然失笑 “想什么呢…我想吃面,给我煮吧” 在确保自己的母亲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后,宫月也懒得再粉饰自己 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顽劣的,有时说话带着恶意的宫家二小姐 不过欧嘉薇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对宫月的忍耐程度似乎经此一役,无限拔高 连乱伦这种惊世骇俗的大事宫月都当成佐酒小菜了 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的 做妈妈的,尤其是做人后妈,孩子大了真的不好管 欧嘉薇听到她是真的要吃点东西,而不是在跟她调情,也恍惚了一下 只有她们这种不正常的母女关系才会误会这种事吧 正常家庭的母亲又怎么会在听到女儿要吃点东西的时候净往床上那点子事儿想呢 欧嘉薇被宫月牵着手带进厨房,她找出围裙戴在身上,她系不紧带子,只好央求的看着坐在吧台倒酒的宫月 宫月随意的摇晃了一下酒瓶,就这么隔着吧台将欧嘉薇的身子拉过来,替她系紧了带子 围裙贴合在薄薄的连衣裙上,她的小妈很淑女,但她也是个熟女,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宫月没忍住抱着欧嘉薇的腰埋在她胸里狠狠的吸了口气 欧嘉薇的身体特别暖,抱着的时候触感舒适,连味道都让人放松 宫月放开她,揉了揉欧嘉薇腰腹的软肉,推了推她 “去吧,我不吃醋,别放” 说完就弯腰去拿吧台底下的玻璃杯 欧嘉薇揉了揉腰肢,红着脸打开冰箱门 毫不意外的只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碳酸饮料和水,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整个大冰箱 她再扭头看着吧台旁的饮品柜,有些摸不着头脑 冰箱里找不出一个菜叶,甚至连个鸡蛋都没有,欧嘉薇只好翻箱倒柜,宫月就这么看着她撅着屁股在柜门前翻找也不出声 这不能怪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面 欧嘉薇终于在置物柜最底层放汤碗的地方找到了一包扔在旁边的泡面,她看了眼生产日期 还好,没过期,可以吃 找到汤锅开火,她不习惯用陶瓷灶,摸索了小半天,费了点儿劲儿才端出了一碗面 宫月就乖乖的坐在吧台椅上喝酒,欧嘉薇看到她酒杯里的冰块不满的皱眉 “饭都不吃就喝冰酒,也不怕把胃喝坏!” 宫月听话的拿开酒杯,她享受在一些生活上的小事被管教,这会让她很有安全感 欧嘉薇接过酒杯将酒杯放在一旁叮嘱她 “吃完饭也不能喝哦,冰块化一点再喝” 宫月哭笑不得“掺了水还有什么喝头” 欧嘉薇瞪她一眼,宫月自觉没趣拿起筷子看着眼前这碗再普通不过的泡面 面条透明发黄,脱水蔬菜依偎着劲道的面条在灯光下散发着雾气 她喜欢欧嘉薇做的面,比她自己做的好吃一百万倍 宫月吃饭慢条斯理,她总是对吃饭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慢慢的吃着碗中的面条,欧嘉薇就这么拖着腮坐在她身边 宫月似乎也觉得不对劲,吹凉的面条还没入口 她斜眼看着身旁的美妇 “怎么不给自己煮一碗?” “还说呢,家里只有一包面条了”欧嘉薇陈述着事实 “抱歉,要来一点吗?” “不用了,你吃吧小月,我去整理一下行李” 欧嘉薇对吃泡面没什么兴趣,如果她能找到其他面条或者别的什么调料,她是绝对不会让宫月吃泡面的 宫月闻言也不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面,将一碗面连着汤喝了个干净后将碗放进洗碗机这才去玄关帮欧嘉薇一起提行李 将所有东西放进主卧收纳好才拥着她坐在沙发上 “我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欧嘉薇侧趴在宫月身上 “唔…”宫月拥着她敷衍的应了一声,眼睛凝视着虚空中的一个点 “小月!”欧嘉薇不满 “我感觉自己真的太坏了…”她又要落泪 宫月听的实在心烦,她打断她 “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心慌什么?”她语气里的不耐让欧嘉薇更难受了 “我现在做的事就叫伤天害理!” “那你道德水平真高妈妈,你应该学学爸爸,至少在出轨的时候能毫无压力” 宫月说着风凉话,欧嘉薇此刻是真的生气了,她挣扎着要脱出宫月的怀抱 宫月这才将思绪从神游中拉回,她抱紧她不许她再动 “我就喜欢妈妈这样的”她吻吻欧嘉薇的侧脸 “你以为宫文正能有多在乎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她继续在欧嘉薇伤口上撒盐,欧嘉薇听的更是生气 “但我在乎你,你是我的宝贝,是吗妈妈?”她低头吻住欧嘉薇的丰唇 虽然用尊称但语气缠绵,将欧嘉薇捋的半丝脾气也无 她自暴自弃的想“真的栽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