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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所有人都唉声叹气的时候,一阵清清冷冷的少年音响了起来,如同流水潺潺:

    “降魔卫道是我们的责任,但如果一味将猎杀魔物作为我们努力的结果,岂不是与修炼的初心南辕北辙了。”

    云飒闻言,轻轻挑起了眉。

    空气中有了片刻静默,许久后,附和声纷纷响了起来:“大师兄说的是。”

    “........”

    许是气氛太过于沉闷,云飒下意识往窗边靠了靠,将半阖的窗打了开来,使清新的空气扑进包厢内。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云飒一盘花生米都快喝完了,那店小二才匆匆赶上楼,端着一盘菜,推开屏风,陪笑着看着云飒:

    “不好意思啊,客官,让您久等了。”

    “没事。”多少时间云飒也等得起。

    但他等得起,其他人可等不起。

    在小二给云飒上菜的间隙,隔壁包厢已经有人拍案而起,高声道:

    “小二!小二!”

    “哎,客官!”店小二急匆匆地回过身,看向不远处等了许久的少年修士们:

    “各位公子们有什么吩咐吗?”

    “怎么还不上菜?”那些少年修士似乎对这家酒楼的上菜速度非常不满:

    “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公子。”店小二赔笑的脸都要酸了:

    “实在是楼下出了一点状况,耽误了给各位公子们上菜的进度。我现在就去催厨房,烦请各位稍等。”

    言罢,店小二急急就想往楼下走去。

    但他才刚走到一半,一张木桌就从他面前腾空而起,紧接着毫无防备地重重砸下,桌角死死嵌入木制的楼梯上,离那店小二的鞋尖不过几厘米。

    只差一点点,他的腿就废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店小二扶着扶梯的身体一僵,浑身发颤,冷汗直冒。

    察觉到危险的他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紧接着,又有几张椅子在混乱中朝他砸来,速度之快,此刻处于慌乱中的他几乎避无可避,整个人像是木雕一样站在原地,只消片刻,就会被椅子砸个头破血流。

    千钧一发间,有一道剑光划过,在店小二的瞳仁里反射出一阵蓝光,紧接着当口飞来的椅子裂成两半,如同爆炸般朝两边飞去,堪堪避开了店小二脆弱如西瓜的头颅。

    意识到自己得救的那一瞬间,店小二缓缓瘫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起,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白着脸,扯着嗓子喊:

    “杀人了!杀人了!”

    云飒:“........”

    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收回想要救人的手,偏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云观昭如同轻巧的燕,踩着飞在空中的椅子保持平衡,随即翩然落地。

    而造成刚才混乱的罪魁祸首,正是素心若练。

    素心若练一身蓝衣,掌心握着鞭子,正站在大堂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掌柜的。

    酒店的掌柜瘫坐在地上,看着周围凌乱的桌椅和摔落的杯盘,如丧考妣,胡子抖动,就差没哭出来了,

    “哎呦喂,我的桌子,我的椅子,我的......我的酒楼啊!”

    他猛地一抬头,指尖指着素心若练,怒气冲冲道:“你你你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不付钱就算了,怎么还砸我的酒楼啊!”

    “我又不知道吃饭要钱。”素心若练很是无辜:

    “我吃的时候你也没有告诉我啊。”

    “在外面吃饭当然要付钱了!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掌柜的气的眼睛都红了,骂道:“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这一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素心若练的痛点,素心若练登时炸了毛。

    他生气时的表现很明显,就算不看他的表情,冲天的魔气和额头若隐若现的魔印也能看出他此刻心情绝对不算上佳。

    他这回一句废话也没多说,一甩鞭子,鞭尾登时卷上了客栈老板的脖颈,直接将他甩在了空中。

    鞭子越缠越紧,如同有灵气的蛇一般,将酒楼的老板缠的几乎要窒息,两眼翻白。

    “你、去、死!”素心问玉手腕用力,额头青筋暴起,直接将客栈老板往墙上摔。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胆子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云飒见状,心中一紧,赶紧想要上前阻止,但云观昭的动作比他更快。

    云观昭飞身而起,掌心接住即将被摔到墙上、摔个头皮血流的掌柜,随即朝素心若练猛地一挥剑。

    剑光耀目,素心若练被闪了眼睛,下意识闭目,旋身躲开那阵剑意,但还是被划伤了耳垂,肩膀上有青丝落下,脸侧溅染了淡淡的鲜血滴。

    鞭子理所当然地松开了酒楼掌柜,云观昭将掌柜从魔鞭手下解救出来。

    掌柜不住的哆嗦,朝云观昭道谢,云观昭安慰了他几句,随即转过头看向素心问玉。

    半晌,他冷笑道:

    “怎么又是你。”

    云观昭道:“真是晦气。”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素心问玉用指腹擦掉脸颊上的血珠,没管耳垂处传来的不痛不痒的伤口,眼神阴冷地看着云观昭: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人界,我是人,为何不能在此处?”

    云观昭挑起眉毛,清冷的双眸中出现了淡淡的讥讽,十分罕见地开口与之针锋相对: